第20章 稍晚點會發上來
:“哥哥的話如此中聽,你們便都去伺候哥哥好了!”
“公主......” 方才的婢女欲哭無淚,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騎虎難下的時候,門外快步跑進來一個婢女,婢女長相面生,穿的婢女衣裳卻說明了身份。
“你是誰?”瞧着眼前這抹藍色的身影,紀遙靈只覺着有些面熟。
“回公主,奴婢鳳彩,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請公主去坤寧宮內坐坐。”鳳彩面色平和,一副恭敬的模樣。
紀遙靈眉頭微皺,皇後這會兒去叫她做什麽?
她已拒絕過皇後一次,這會兒難不成皇後聽到了風聲,過來想摻合一腳?
鳳彩并未有等急了的模樣,只是又恭敬的彎腰說道:“皇後娘娘說了,昨日大皇子從宮外帶了些稀罕玩意兒回來,想叫公主一同前去瞧瞧。”
想必這可不是件簡單事兒。
紀遙靈盯着鳳彩瞧了幾眼,将要回絕,卻猛地想到這會兒正沸沸揚揚的流言。
且不說是不是祈盼傳了出去,若是能将計就計除掉祈盼,倒也是件好事。
“帶路。”紀遙靈煩躁的揮揮手,不客氣的說道。
鳳彩底下眼簾瞧不清楚面色,只是聽話的轉身帶着紀遙靈往外走。
八兩将紹北喝完的藥碗收好,轉身便看着祈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少爺?可是又什麽心事?”
祈盼雙手拖着下巴,有氣無力的說道:“爹的事讓将軍上了不少心,怕将軍會覺着麻煩,我有些過意不去。”
“少爺......”八兩抿着嘴唇,坐到祈盼身邊:“少爺為何會這麽想?在将軍看來,少爺的事便是将軍的事,怎的會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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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祈盼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八兩跟了祈盼這麽些年,當然知的祈盼所想,奈何祈盼性子敏感,他多說也沒的什麽用處。
“八兩,紹北的傷可有好轉?”祈盼将話頭岔開。
八兩點點頭,語氣比方才愉悅了些:“今日來的大夫說了,紹北只要在塗抹幾日藥膏,好生休息幾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祈盼嘆口氣:“等過些日子紹北傷好後,你和半斤還要随我一同打理衣坊,這些日子可要休息好。”
“瞧少爺說的。”八兩撅着嘴,哼唧兩聲說道:“八兩的命是老爺給的,八兩和半斤無以為報,只能陪着少爺度過難過,替少爺分憂,這會兒少爺說了如此見外的話,真是讓八兩傷心。”
“哦?”祈盼臉上笑容回轉,一手在八兩胸口摸了一下:“讓本少爺瞧瞧,這心怎麽傷着了?”
“少爺......”八兩咯吱笑着,扭身子躲開祈盼:“瞧時辰不早了,将軍想必要......”
“夫人!”門外福叔小跑進來,面色有些慌張。
“福叔?可是出了什麽事?”祈盼趕忙問道。
福叔将汗擦了擦,彎腰對着祈盼說道:“婉瑩姑娘來了。”
“什麽?”祈盼驚訝的站起身。
婉瑩自他上次陪着單冀禾與之見過一面後,便未曾在有過聯絡,今日婉瑩姑娘怎的來到了府上?
“人在哪裏?”祈盼猶豫一下,還是準備見見。
福叔心細,驚訝之餘卻也打點好一切:“這會兒正等在待客亭內,老奴已派人去尋将軍,夫人随我來。”
“那個......”祈盼順勢拽住福叔的袖口,猶豫的說道:“平日府上沒有外人,福叔叫祈盼夫人,這會兒有客人來......”
話說到後面,祈盼停了下。
福叔微笑點頭道:“老奴知的了,少爺随我來。”
祈盼揉了揉腦袋,跟在福叔身後出了房門。
去待客亭的路上,祈盼想了片刻。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婉瑩姑娘原本已是獨自去了尼姑庵,這會兒突然尋來了府上,怕是為了什麽事。
遠遠的便看着一抹素衣的婉瑩,正端着茶盞品茶,臉上瞧着有一絲愁容。
祈盼快走兩步,迎了上去:“嫂......”
都怪自己嘴笨,見着人卻不知如何稱呼。
婉瑩識大體,看到祈盼後趕忙将茶盞放下,彎腰福了個身子:“婉瑩參見将軍夫人。”
“使不得使不得。”祈盼扶着婉瑩的胳膊,将人扶了起來:“快些坐下。”
婉瑩不在客氣,只是見着祈盼後,一副還在等人的模樣。
祈盼眼快:“将軍今日有事去了太尉府,福叔已派人去請。”
婉瑩點點頭,輕咬一下嘴唇,像是在猶豫說不說。
祈盼不好多問什麽,心中只是盼着單冀禾能早些回來,若是府上出了些小事他還能應付,其他的,他不敢擅自作主,在給将軍惹上麻煩。
“婉瑩來的急,與祈盼說也是一樣。”婉瑩不在猶豫,伸手拉住祈盼的手,不确定的問道:“有傳言說,冀臣回來了......可是真的?”
語畢,祈盼只覺着耳膜轟鳴,半晌回不過神來。
婉瑩的話讓他又些措手不及。
冀臣大哥的事本就是個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這個多年身處尼姑庵的婉瑩,從哪裏來的消息?
雖說平日裏單冀禾不會與他多說其他,可祈盼深知冀臣大哥多麽重要,自冀臣大哥回來,全府上下連他算在內,這都是閉口不提的秘密,且不說冀臣大哥或許會與三年前的戰役有關,這還關乎着丞相之事,這會兒冀臣大哥沒死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不止宮裏不會太平,連着将軍府都會不安全。
婉瑩性子缜密,瞧着祈盼一副驚吓的模樣,心中便全明了了:“祈盼,可否帶婉瑩去見見冀臣?”
祈盼倏地站起身倒退一步,事情的發展有些棘手,若是今日不否認這個消息,婉瑩怕會不死心。
“不知婉瑩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祈盼忍下心中恐慌,故作鎮定的問道。
本以為祈盼會藏不住話,卻沒想祈盼會這麽問,婉瑩皺眉說道:“實不相瞞,婉瑩那日去城安街有些事情要辦,沒想......沒想卻無意中見到了冀臣。”
話說到這裏,祈盼反而鎮靜下來,搖搖頭說道:“祈盼知的婉瑩思念冀臣大哥,只是冀禾也說了,冀臣大哥現下生死未蔔,怎會好端端的出現在城安街內?恕祈盼直言,婉瑩應當事看錯了。”
“不會錯。”婉瑩堅定的搖搖頭,眼含淚光哽咽的說道:“若是冀臣回來了,婉瑩懇請将軍如實告知。”
“這便是為難祈盼了。”祈盼擺擺手,伸手扶着婉瑩的肩膀,語氣肯定的說道:“不說祈盼,将軍的消息比祈盼靈通,冀臣大哥未曾回來,婉瑩定要相信祈盼才是。”
婉瑩盯着祈盼的眼眸,像似想找出一絲破綻,片刻後卻只能無奈嘆口氣:“恕婉瑩冒昧了。”
“怎會。”祈盼暗自松口氣。
冀臣大哥還坐在四輪椅上,出現在城安街內純屬奇談。
婉瑩客氣的站起身子,臉含歉意的說道:“今日叨擾了,時辰不早,婉瑩便先告退了。”
本是想留婉瑩用膳,思前想後又怕自己出錯,祈盼只能順着婉瑩的話,将人好生的送了走。
單冀禾回來時,只見祈盼獨自坐在待客亭內,偷了個香後才問道:“婉瑩可是來過?”
不提還好,一提祈盼忍不住了,将婉瑩的話一字不落的說了:“幸好祈盼心知,冀臣大哥雙腿有傷,不然方才怕是要說漏嘴了。”
“你說,婉瑩在城安街內瞧着了大哥?”單冀禾皺眉,臉色沒了方才的愉悅。
瞧着單冀禾臉色不對,祈盼肯定的點頭:“确實如此。”
誰知單冀禾聽後猛地站起身,祈盼驚了一下:“将軍,這怕是婉瑩瞧錯了罷。”
“不。”單冀禾堅定的搖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婉瑩确實瞧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等待我的電腦回歸中......
謝謝等文的寶寶,麽麽啾。
☆、欺騙
單冀禾的話像似另有深意, 祈盼想了片刻才問道:“莫不是冀臣大哥在撒謊?”
“盼兒可知我最近聽來了什麽消息?”單冀禾避而不答, 反問道。
祈盼搖搖頭,等着單冀禾的下文。
“大哥回來時我确實有過疑慮,且不說大哥為何會被王爺發現于钰城,這戰亂時大哥到底去了哪裏, 我思前想後也想不明白。”單冀禾嘆口氣,眼裏有些無奈:“大哥武藝高超,于我之前便已是将軍官銜,與父親一同般手握兵權。”
“兵權?”祈盼驚訝道:“那丞相……”
祈盼的話單冀禾一聽便明了了,贊賞的在祈盼臉上捏了捏,才笑道:“丞相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中卻沒有兵權, 大哥與父親便成了他的眼中釘。”
“三年前大哥應皇上之命出兵……可是丞相從中挑撥?”祈盼手握住單冀禾的, 面露疑惑:“若是這樣,冀臣大哥出事……便是丞相所為?”
“不錯。”單冀禾點點頭,攔住祈盼的腰身:“三年前邊疆小城幾夜間兵力肆漲, 想必與丞相也有些關系。”
“可是……”祈盼擡頭,與單冀禾四目相對,臉紅之餘小聲問道:“冀臣大哥的腿……”
聽着祈盼又将話頭說了回來, 單冀禾笑笑:“這便是我要說的, 近日不止婉瑩在城安街見過大哥, 還有不少關于大哥早已回來的消息流傳。”
“這是哪裏聽來的?”祈盼心下一緊。
“我已派荊南去查,只是好幾日了……都未曾查到。”單冀禾拉着祈盼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外走:“荊南都查不來的消息……”
“冀禾, 那要不要去一趟舊宅,與大哥問清楚?”祈盼輕咬嘴唇,想到不久前王爺來找單冀禾商議紀遙之的事,便覺着有些心慌:“若是……若是王爺真有奪位的意思,那冀臣大哥與王爺……”
單冀禾停住腳步,牽着祈盼的手緊緊握拳,語氣卻堅定的說道:“我了解大哥,知其中定有難言之隐。”
紀遙靈瞧着眼前的鳳彩邁着碎步,輕盈的帶着她往前走,心下卻一陣沉悶。
她何時變得這般膽小?
若不是因單冀禾的緣故,若不是找過她的顏面,她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思想之餘,鳳彩已帶着她進了坤寧宮。
如那日一般,皇後依舊一副富貴模樣,正拿着件精致的簪子把玩,瞧着鳳彩回了來,也未曾說話。
“遙靈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紀遙靈揮着帕子福了個身。
皇後揮揮手,連着鳳彩在內,所有的婢女都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後,皇後捂嘴輕笑一聲,頭上的鳳冠跟着輕晃幾下:“千歲?怕是本宮受不起。”
紀遙靈皺眉:“遙靈不知皇後娘娘何意。”
皇後拿着方才便一直把玩的簪子,慢悠悠的站起身,小步走到紀遙靈身旁,将簪子插/到了紀遙靈秀發上:“這簪子,本宮怎麽瞧都與你最配。”
“皇後娘娘……”紀遙靈後退一步。
“本宮會吃了你不成?”皇後走回鳳椅前,緩緩坐下:“與你說過的,你可想好了?”
紀遙靈手指緊撰在一起,心裏不甘願的點點頭:“哥哥本就沒有争奪太子之位的意思,若是遙靈幫了皇後娘娘,那皇後娘娘可要保哥哥周全。”
“你啊……”皇後眼含笑意拿起一旁的茶盞,瞧不清面色,悠悠的說道:“本宮不過是想讓你看好你那哥哥而已,其餘的本宮自有分寸,等我兒安穩的當上太子,本宮也會念你的好,你想要的單冀禾,本宮有的是法子替你搶過來。”
充滿誘惑的話語,在紀遙靈聽來雖有些不妥,卻還是拒絕不得,到嘴邊兒的鴨子不能讓它就這麽飛了。
她這麽做,也是幫了哥哥,既然未有當太子的意思,那趁着這個機會說明白也好,省的皇後在來尋麻煩。
“遙靈知的了。”紀遙靈答應道。
皇後放下茶盞:“說來也巧,昨日鳳彩出宮,回來時與本宮說,這城安街內竟然在傳些有損皇家顏面的蜚語,可有此事?”
紀遙靈臉色冷了下去,恨恨的說道:“不知是誰造次,将冀禾抗旨的消息傳出……”
“唉,本宮可還聽說,你與祈盼有過過節,可是真的?”
紀遙靈一聽便明白了,只能不甘心地點頭:“是有此事,可……可遙靈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罷了。”
“祈盼跟着單冀禾,做了将軍夫人,你去與之講理自然是講不過。”皇後漫不經心的說道:“要本宮說啊,這皇宮外面,有單冀禾在你便沒得權利去碰祈盼,不如将人帶進宮來……”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紀遙靈心中動容。
“再過十日,便是你哥哥的生辰,皇上有意要盛辦一場,單冀禾與你哥哥關系匪淺,定會受邀進宮,那時……你只要找個機會,反将祈盼一軍……便不怕單冀禾不會向着你。”
紀遙靈緊張之餘有些欣喜,正準備告退,卻聽皇後叫住了她:“且慢,還有一事。”
“皇後娘娘直說便好。”
“你可知民間除你的傳言外,還有一則?”皇後面色比方才嚴肅不少,厲聲問道:“單冀臣你可曾知道?”
“冀臣大哥?”紀遙靈面露喜色:“冀臣大哥有了消息?”
瞧着紀遙靈的模樣,皇後反而鎮靜下來:“哪裏來的消息,這人都死了這麽久,想必也是民間的風言風語罷了……你下去吧,今日這話你可要爛在心裏,反則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
聽了皇後的狠話,紀遙靈反倒是輕松不少。
原本背着哥哥做些這檔子拿不出臺面的事,讓她有些愧疚,這會兒倒也不覺着了。
她與皇後不過各取所需而已。
紀遙之刻意早些出了宮,自那日與單冀臣說明後,二人的關系不在那般僵持,他也時不時去舊宅看看,以滿足思念之情。
風有些大,紀遙之到的時候天色才微微亮,想必這會兒單冀臣正睡的香。
本想直接進去單冀臣的屋內,順帶若是單冀臣睡着,他還能偷個香。
想的正美,紀遙之卻瞧着廚房有些黑色煙霧,聞着刺鼻,莫不是狗兒沒看着?
快步走到廚房,紀遙之只來得及瞧清地上趴着一動不動的狗兒,便被一陣煙霧籠罩,廚房竈臺下的火生的正旺,連一旁堆着的柴火都燒了着。
“狗兒……”紀遙之咳嗽幾聲,慌忙扶起狗兒,四下張望片刻後,趕忙将一旁木桶裏的水盡數倒在柴火上,被水撲到的柴火蔓延起一陣白煙,雖是火勢小了不少,煙卻比方才濃密了許多。
管不得其他,紀遙之将昏迷的狗兒背在身上,跑出了廚房。
“狗兒……狗兒!”紀遙之衣裳淩亂,俊秀的面容上也沾染了不少灰。
狗兒只有些微弱的呼吸,紀遙之拍着狗兒的臉許下後,才見狗兒迷迷糊糊睜開眼。
“……殿下……”
“你可知差些出了大事!為何會睡在廚房內!”紀遙之松了一口氣,趕忙打了兩桶水,來回将廚房內的火撲滅。
好在廚房內東西不多,未釀成大禍。
狗兒反應過來後傻了眼,半晌也說不出自己究竟怎麽了。
紀遙之緩了口氣,倏地想到還在睡覺的單冀臣,趕忙跳起身跑向單冀禾臣所在的屋子。
等到了門邊紀遙之才發覺,單冀臣的房門開了條縫。
詫異之餘,紀遙之小心推開房門,摸索的進了屋子,小聲叫道:“冀臣……冀臣?”
只見屋內空無一人,寂靜的很。
紀遙之心猛地一沉,大叫幾聲,未曾發現單冀臣的身影後,趕忙又跑出屋外:“冀臣!冀臣!”
狗兒正渾身無力站在原地,瞧着紀遙之的模樣,傻了眼:“殿下……冀臣主子……”
“你可有見着冀臣!”紀遙之面色驚慌,雙手竟然不自覺的在發抖:“冀臣去了哪裏?”
“主子……主子一直在房裏,未曾出去過!”狗兒也急了,使出渾身力氣,跌跌撞撞跑到屋裏。
只見單冀臣平日裏坐着的四輪椅還在屋內,卻唯獨不見人。
紀遙之心猛地一緊,只覺得是單冀臣出了事,原地愣了片刻,好容易不在似方才那般慌張後,趕忙拔腿便要往外跑。
小跑到舊宅門邊,身後狗兒追了上來,正要說話,卻見舊宅門外正站着一身青色衣裳,面容姣好神采奕奕的男子。
“主子?”狗兒倒吸一口涼氣,驚訝的盯着單冀臣。
紀遙之狂跳的心瞬間放下,猛地撲上去将單冀臣緊緊抱住:“你……你去了哪裏?”
激動之餘,紀遙之未曾發覺到哪裏不對,直到緩和好心情後,才從心底散發出一陣驚恐,讓紀遙之忍不住放開單冀臣,到退兩步。
單冀臣眉頭緊皺,與紀遙之四目相對。
紀遙之眼裏的疑惑表露無遺,有驚訝,有震驚,多的,卻是痛苦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能拿到我的電腦……開心得很。
元宵節快樂寶寶們。
可以進q群和久哥一起玩耍:662511881
☆、逃避
單冀臣臉色慌張, 瞧樣子像似從哪裏趕了回來。
紀遙之心中的疑惑無限擴大, 張口卻又不知怎麽問,眼前的人他只覺着有些陌生,驚吓過後便成了驚恐。
倒是狗兒機靈,急忙退回去了廚房。
“......遙之......”單冀臣輕喚一聲, 心裏一陣驚慌。
“進來說吧。”紀遙之反倒是苦笑一聲,回答道。
方才的一瞬間,紀遙之卻想通了,原本已是'死人'的單冀臣能平安回來,便是最大的安慰,這會兒哪怕單冀臣對他隐瞞了什麽,紀遙之覺着自己也不會過多的在意了。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屋內, 走在前面的紀遙之未曾回頭, 倒不是覺着單冀臣走路的姿勢瞧起來刺眼,反之對紀遙之來說這如同諷刺一般。
單冀臣不知該如何開口,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大了些。
昨夜他早已睡下, 卻未曾想仇墨會來,這幾日城安街內的流言他也有所耳聞,關乎大事他不敢怠慢, 想到狗兒會晨起給他做膳, 若是發現他還未回來, 極為不妥,他便趁着狗兒正收拾的空檔,将人迷暈, 自己先行出了宅子。
可是他怎的算,都不會算到紀遙之回來的這般早。
“冀臣可是一夜未眠?”紀遙之坐到榻上,将自己腳上的白底黑面的朝靴脫掉,順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過來。”
單冀臣不知紀遙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還是暫且放下不安,聽話的坐到了紀遙之身邊。
“今日出宮有些早,昨夜如冀臣一般,我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會兒有些乏了,可否在你這兒歇上一歇?”
語氣雖是詢問,紀遙之卻是害怕單冀臣回絕一般,急忙翻身和衣躺了進去。
單冀臣雙手緊張的握拳,斟酌片刻也躺到了榻上。
紀遙之将被褥蓋在二人身上,惬意的閉上了眼睛,一只手從被褥裏摸索到單冀臣的:“是真的......”
“遙之,我......”單冀臣忍不住,翻身面對身側的紀遙之。
“三年前我曾對着上天祈求,祈求我朝過百姓平安喜樂,祈求你勝仗歸來,祈求你......別離開我。”紀遙之笑笑,握着單冀禾的手安撫幾下,繼續說道:“像似老天賞賜了我皇室身份,卻不想讓我背負太多一般,将你從我身邊狠心帶了走。”
單冀臣的心猛地揪在一起,聽出紀遙之話裏的痛苦。
未曾給單冀臣說話的機會,紀遙之輕輕使力側過身子,與單冀臣相對而卧,慢慢睜開眼:“我曾想過,哪怕你與婉瑩成了親,只要活着那便是好的,沒想到的我卻真真切切将你等了回來,如今心願已了,今日的事我不會過問,冀臣也不必解釋。”
單冀臣不知紀遙之話裏意思,千言萬語卡在嘴邊,看到紀遙之傷心的模樣時,他的心比方才疼了一萬倍。
紀遙之未再說話,靠近單冀臣,緩緩地在單冀臣唇上舔了舔。
單冀臣一愣,唇上的溫度熟悉又陌生,想了想單冀臣還是接受了。
雙唇悄然無聲的吻在一起,紀遙之的手慢慢摸索到單冀臣腰際,趁着單冀臣喘息的空檔,順勢将單冀臣的衣裳脫了下去。
單冀臣只來得及一聲驚呼,紀遙之便迅速的翻身壓在了他身上。
一聲悶哼,單冀臣只能無奈接受紀遙之毫無章法的親吻。
額頭到鼻尖,再到嘴唇,紀遙之像似在吃禦膳房給他備好的點心,細細品嘗一般,臉上表情很是欣喜。
原本以為會與紀遙之深談一番,這會兒單冀臣已沒了心思,今日的意外過後還會發生什麽,他也暫且不在去想。
二人身上溫度滾燙,隔在胸前的衣裳顯得有些礙事,腿的事情紀遙之已經知的,單冀臣不在刻意做戲,伸腿将二人身上的被子踢到了一邊。
像是在發洩,又像是在尋找慰藉,紀遙之低笑一聲,與單冀臣一同将身上的衣裳如數脫光。
瞬間襲來的涼意,卻冷卻不了二人之間的火熱。
單冀臣終于擡頭,明亮的眸子眼含欲/望,與紀遙之四目相對。
想說的話太多,卻只能用行動表明。
紀遙之一手扯過身旁散落的衣裳,找出紳帶,壓着單冀臣将紳帶笨拙的系在了單冀臣眼睛上。
那雙誘人的眸子裏藏着太多東西,他怕他會淪陷,會真的逃不出來。
皇上有意幾日後給紀遙之舉辦生辰宴,今日上朝時還與衆大臣商議了許久,丞相話裏話外都催着皇上先将太子之事辦妥才方為上策,單冀禾與單武二人心中冷笑,只看丞相這個老奸巨猾在做戲。
退了朝,單冀禾與幾位官員寒暄片刻,正要打道回府,卻聽丞相在不遠處冷嘲熱諷,指桑罵槐:“果真是不自量力,只怕到時候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與丞相說話的是位老臣,瞧着單冀禾将目光望了過來,趕忙接話說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丞相不必在意。”
“哼。”丞相一身虎躍龍騰刺繡的藏青色官服,瞧着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單冀禾話只聽到了耳邊,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只聽身後丞相厲聲說道:“不自量力。”
到底誰不自量力,這要走到最後才知曉,單冀禾大邁着步子,心裏想的卻是另有其事。
紀遙之的生辰宴日子定了下來,這些都有宮內準備,單冀禾作為官員聽過便可,只是皇上要在紀遙之的生辰宴上,準備來個喜上加喜。
不久前紀遙之要與領國公主成親的消息傳了一陣,原本以為只是謠言,卻不曉是真的。
馬車等在宮外,單冀禾一身官服,只覺着有些壓抑。
福叔恭敬的掀開馬車簾子,見到單冀禾一副愁容,輕聲問道:“敢問将軍,可是遇到了麻煩事?”
單冀禾不知紀遙之成親的事是否麻煩,猶豫片刻後才問道:“福叔......你可知遙之要成親的消息?”
福叔一聽便明了了,笑着扶單冀禾上了馬車,才回道:“不久前京城內便有了消息,将軍恐怕今日是從皇上那裏得了準信。”
“本将有些不知無何時好,遙之與大哥二人情投意合,如今卻......”
“将軍。”福叔嘆口氣,搖了搖頭後無奈說道:“這世上,不随心的事太多,何況殿下的身份尊貴,又身處皇室,即便是為了江山社稷,這親事還要結啊。”
“大哥那裏......”單冀禾停頓一下,想要在說些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面色有些傷感道:“走吧。”
單冀臣醒來時發覺渾身酸痛無力,恍恍惚惚一陣才回過神,身上絲滑的被褥告知他現在可是一絲不挂,一陣涼意襲來,單冀臣皺眉翻了個身才發覺哪裏不對。
原本應躺在他身旁的紀遙之沒了蹤影。
“遙之......”單冀臣嗓音沙啞,使力撐起身子,又喚一句:“遙之?”
屋內安靜的可怕,單冀臣将衣裳随意裹好,跌跌撞撞的下了塌:“遙之......狗兒!”
過了片刻,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單冀臣放下心裏的不安,朝着門有喊一句:“可是遙之在外面?”
“主子。”狗兒輕輕推開門,将頭嘆了進來。
單冀臣心猛地一沉,手腳冰涼不住發抖。
“遙之呢......”
狗兒輕咬嘴唇,雙眼微紅,過了半晌才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不忍的遞給單冀臣:“主子......殿下走了。”
“去了哪裏?”單冀臣将狗兒拿着信的手一揮,提聲問道:“為何不将我叫醒!”
狗兒聲音哽咽,壯膽擡頭看着單冀臣,輕聲回道:“殿下說......說......”
“說什麽?”
“說他回宮......去成親。”
成親?
單冀臣後退一步,搖着腦袋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方才二人還......
“信拿來!”單冀臣将信奪過,捂在心口原地渡着步子。
狗兒第一次瞧着自家主子這幅丢了魂的模樣,在他想來,單冀臣一直都是溫潤儒雅的樣子,雖不知主子與殿下發生了什麽,可瞧着單冀臣,狗兒心裏還是跟着一陣難過。
像似平緩好了心情,單冀臣慢慢走到他的四輪椅旁邊,猛地坐下:“你下去吧。”
“主子......”狗兒擔憂。
“下去!”
狗兒肩膀一慫,被單冀臣的語氣吓了到,回過神趕忙退出屋外,還細心的将房門掩好。
直到手裏的信有些皺了,單冀臣才心死一般的将信打開。
他以為紀遙之會等他。
可他卻偏偏忘了最重要的,紀遙之一直活在他的欺騙裏。
今日被紀遙之瞧到他站起身的模樣時,單冀臣心裏的不安便未曾散去過,這會兒可真是報應來了。
他一直狠心拒絕紀遙之,現下紀遙之真的走了,他五髒六腑卻翻江倒海的疼。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卻讓單冀臣窒息的很。
他與紀遙之的關系,兜兜轉轉這麽些年,現下只成了一張信紙。
窗外倏地傳來一聲響動,單冀臣收好傷心的面容,趕忙将信藏好,厲聲問道:“誰!”
“主子,是我!”
聽着仇墨的聲音,單冀臣放松下來:“你怎的來了?”
仇墨推門而進,裝作未曾看到單冀臣淩亂的衣裳,雙手握拳恭敬的對單冀臣說道:“王爺昨日見主子走的匆忙,吩咐仇墨來此聞訊一下。”
“你來的正好,我且問你,哈熬可曾尋到?”單冀臣不經意的将衣裳整理好,面色嚴肅。
“尋到了蹤跡,這幾日還發現其手下,與幾個京城模樣的人有來往,想必是丞相府內的人。”
聽到仇墨的話,單冀臣面色冷峻,思而不語。
瞧出來單冀臣的反常,仇墨眉頭微皺,猶豫道:“主子可是遇到愁心事?”
“你回去替我轉告王爺,有些事等不得,我這個壞人做的太久,怕到頭來将自己也失了去。”
單冀臣站起身,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可是殿下的緣故?”仇墨問道。
單冀臣沉默,半晌才避而不談悠悠的說道:“皇上那裏可有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今兒有時間的話,晚上或許會在更一章)
慢慢的開始寫原委了,謝謝等文。
麽麽麽。
☆、軍隊
單冀臣在屋內坐了一天, 身上還有些酸痛, 卻又顯得真實。
方才狗兒進來,将屋內的蠟燭都悉數點了着,單冀臣盯着燭光若有所思,手邊有狗兒擺好的飯菜, 單冀臣動了動嘴唇,實在是沒有胃口。
仇墨走的時候并未多說什麽,單冀臣也知的事已至此,很多事急求不得。
一開始便是他要将紀遙之推開,這會兒傷心後悔也沒得什麽用處。
“狗兒。”單冀臣喚了一聲。
不過片刻狗兒便推門進來:“主子。”
“今日的事......”單冀臣斟酌一下用詞。
“主子放心,狗兒什麽都未曾瞧着。”狗兒看着單冀臣一副失魂落魄卻強顏歡笑的模樣,心裏難過的很:“狗兒只做狗兒分內的事。”
“明日去叫冀禾過來, 我有事要與他說。”單冀臣揮揮手, 往後靠在椅上。
“主子,您吃些東西吧。”狗兒不忍心,勸道:“狗兒看着主子難受, 狗兒也難受。”
這話将單冀臣逗笑了,瞧着狗兒天真的模樣,單冀臣耐着性子問道:“為何難受?”
狗兒搖頭, 低聲說道:“狗兒也不知, 只是......覺着以後殿下不會來了, 主子便會很難受。”
單冀臣呼吸一窒,俊眉微皺:“為何說殿下不會再來?”
心知是自己說錯了話,狗兒急忙解釋道:“狗兒嘴笨, 主子莫要生氣,只是清晨瞧着殿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似是與主子發生了不快......”
生無可戀?
單冀臣心一沉,手腳冰涼的很。
原地站着的狗兒有些膽戰心驚,今日單冀臣發火的模樣他這會兒還有些後怕,怕不是再要挨頓罵了。
“不來便不來了。”單冀臣手指撰拳,輕放在腿上:“早些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