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稍晚點會發上來
,出點岔子奴才擔當不起啊!”
祈盼伸手拉住單冀禾,臉上有些焦慮:“将軍,若是殿下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怕是......”單冀禾安撫的拍了拍祈盼的手,冷靜的對着王德說道:“你前面帶路。”
“是。”王德爬起身,衣裳髒了都顧不得整理,轉身疾步往前走。
“那‘醉莊’是盼兒去不得的地方,你且先在府裏等我,我去去便回。”單冀禾說道。
祈盼噘着嘴,想去又反駁不的。
‘醉莊’聽着像是酒館,實際上是便是象姑館,裏面耳近聞名的‘小倌’不在少數,祈盼倒不是擔心單冀禾,只是一想便覺着有些別扭。
低頭在祈盼額上安慰的吻了吻,單冀禾快步跟上了王德,沉聲命令道:“福叔,你與本将一同前去,讓盼兒放心。”
瞧着單冀禾走遠了,半斤才急忙蹭到荊南身前,祈盼一臉憂郁的坐到石凳上,雙手托着臉頰悶悶不樂。
“夫人大可放心,将軍在遇到夫人前,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荊南趁着祈盼沒看過來,在半斤屁股上掐了一下。
祈盼揮揮手,一想便知道身後的二人在你濃我依。
“你方才說的,哈熬是誰?”祈盼仰起臉問道。
荊南楞了一下,正猶豫着要不要說,祈盼故作兇狠的将臉拉下去,粗着聲說道:“你若瞞着我,我便帶着半斤去‘醉莊’走一遭。”
“夫人......”荊南皺起臉,有些不知所措。
将軍刻意吩咐過這些話不能亂說,只是......
只是,一個是他跟随已久的将軍,一個是将軍夫人,他哪個也惹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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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過來。”祈盼朝着半斤招招手,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
半斤苦着臉,小聲叫了一句:“少爺......”
“哼!”祈盼伸手在桌子上猛拍一下,朝着不遠處說道:“這兒也去不得,那也聽不得,将軍怕是不疼我了!”
荊南應付不來,和半斤四目相對。
“少爺少爺!”二人正猶豫着,遠處八兩手上端着個瓷碗碎步跑來,嘴上直呼:“八兩做好了甜粥,少爺快嘗嘗!”
祈盼轉過身,看着八兩着急的模樣,突然笑出聲說道:“你們,怎的這麽‘沒心沒肺’。”
他知的單冀禾是不想讓他卷進深淵裏,方才聽荊南說了哈熬的事之後,單冀禾明顯的有些不自在了,怕是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來,才順着王德的話先走了。
‘威逼利誘’不過是想确認一下,這事到底嚴不嚴重。
瞧着荊南一副欲言又止,像是得了單冀禾命令的模樣,祈盼便心知這事不簡單。
他只是......有些擔心單冀禾罷了,也想為單冀禾分擔些什麽。
“就是這裏了。”王德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急忙對着身後的單冀禾做了個‘請’的姿勢。
單冀禾手背在身後,側過臉對着福叔說道:“福叔你去買些醒酒的藥,回來等着便好。”
“是。”福叔彎了下身子應道。
快步跟上王德,‘醉莊’門口有個花枝招展的老鸨,揮着帕子迎了上來:“客官......”
“讓開!”單冀禾沉着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直直的避開了老鸨的手,頭也不回大步的走進了醉莊裏。
撲面而來的胭脂水粉味讓單冀禾皺起眉,身後的老鸨不死心,扭着腰追上來細聲說道:“哎呦,這位爺,瞧您的性子,怕是那些普通的瞧不上喲。”
“你這婦人,快些下去,知道這是誰嗎?”王德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給老鸨,急忙說道:“怎的這般沒見識,快些帶路。”
老鸨笑盈盈的将銀子收到懷裏,仔細對着王德認了認,片刻後才驚訝出聲:“瞧我這記性,公公快随我來!”
王德左右瞧了兩眼,除了沉迷酒意尋歡作樂的男人,都未曾往這裏看。
“将.......單公子,請。”王德改了口,帶着單冀禾跟在老鸨身後。
只見老鸨邁着碎步,片刻便将二人帶到了頂樓的一間房門外,捂着嘴細聲說道:“紀公子給了不少銀兩,三位可要玩兒好了。”
單冀禾将要推門,便看到老鸨的眼神在王德腿間掃了掃,随後可惜的搖了搖頭。
王德瞪了老鸨一眼,揮手将人趕了走。
“是這裏?”單冀禾輕咳一聲,問道。
王德拱了拱手說道:“将軍,您進去幫着勸勸,奴才在這裏等您。”
單冀禾悶笑一聲,用力上房門推了開。
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伴随着胭脂香傳了出來,單冀禾皺眉,擡頭便瞧着了坐在桌旁正一臉醉意的紀遙之。
只見紀遙之衣衫不整,頭發淩亂,雙眼微紅正盯者懷裏的人看。
聽着門邊有響動,那小倌先回過了頭。
單冀禾心下猛地一沉,險些站不住腳。
只見紀遙之懷裏的小倌眼若明星面如冠玉,姿容既好神情宜佳,漂亮極了。
卻也漂亮的有些過分,竟然像極了他的大哥,單冀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環扣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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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紀遙之醉的雙眼迷離, 盯着門外的單冀禾辨認了許久才突然将身上的小倌推開, 跌跌撞撞的走過來說道:“......冀禾,你,你同我來。”
單冀禾皺着眉,努力忍下想要将紀遙之推開的沖動, 不悅的對着那個與大哥有幾分相似的小倌沉聲命令道:“下去。”
小倌有些不樂意,手握着酒盞悶着臉站在原地,不知要不要聽。
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為何要這麽命令于他?
長得倒是眉清目秀。
紀遙之拉住單冀禾的胳膊,笑了幾聲才站穩身子,指着小倌的方向埋怨的說道:“像,像不像?”
“遙之!”單冀禾猛地将紀遙之推到凳上,一腳踹倒了身旁的瓷花瓶, 頭也不回的對着小倌大聲說道:“下去!”
聽着單冀禾語氣變了, 身上的戾氣也重了些,那小倌有些吓着了,軟着身子碎步走向門邊。
“封塵......”看着小倌要走, 紀遙之嘟嘟囔囔的叫道。
手将碰到門邊的封塵回過身來,臉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小聲說道:“遙之......”
單冀禾聽着聲音回頭看向封塵, 瞧着封塵的模樣便莫名的來了氣。
“不像......”紀遙之半趴在桌上, 看了封塵幾眼, 低笑兩聲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像......不像,你下去吧。”
單冀禾自然知的紀遙之的意思,那封塵小倌卻不懂, 拉着臉快步走了出去。
将桌上亂作一團的酒器掃到一邊,單冀禾用力扶起紀遙之,一手抓住紀遙之的衣領沉聲說道:“你若還是如此,以後便休想要去見大哥!”
“大哥?”紀遙之軟着身子靠在身後的桌上,面帶嘲諷,不知是笑自己,還是在笑單冀禾的話:“什麽大哥?......冀臣,早就不在了。”
單冀禾眯着眼,想努力瞧清楚紀遙之眼含的他意,卻怎的也瞧不清楚。
猛地想到了不久前大哥說與他聽的話,單冀禾猶豫一下,才咬牙問道:“莫不是大哥......拒了你?”
“何來的拒?”紀遙之甩手揮開單冀禾的,将有些醉意的臉色拉了下來,目光變得有些兇狠道:“我的冀臣三年前便死了!這個不是冀臣!不是!”
“你胡鬧什麽!”單冀禾手指握拳,胸腔內怒火中燒。
“你的好大哥說了,你眼前的紀遙之,有名無權實......”紀遙之仰起頭,眼角微紅,說道痛處險些要哭出來:“我雖是皇子,可有什麽用!”
單冀禾話堵在嗓子眼裏,半晌才轉過了身。
钰雲王的話倏地在耳邊響起,單冀禾雙手握拳,将要說話,卻聽得身後紀遙之沒了方才的醉意,像似想通了什麽,語氣平穩的說道:“冀禾,你可會助我凳上太子之位?”
祈盼瞧着荊南和半斤‘小別勝新婚’的模樣,無奈揮手讓兩個人下了去。
待客亭裏只剩下他拿着方才還未繡完的帕子發呆,身旁的八兩在編着草繩。
單冀禾過幾日便要上朝,最近每每與荊南紹北待在書房便是很久。
祈盼小心試探過,不是讓單冀禾的親吻堵住了嘴,便被單冀禾帶給他的小玩物吸引了視線。
“你拿這草繩做什麽?”祈盼随口問道。
誰知八兩頓時紅了臉,雙手捂着臉頰片刻才嬌羞的說道:“紹北項上的那條紅繩八兩瞧着快斷了,只是那編織好的模樣八兩第一次瞧見,想練習下,下月紹北生辰……”八兩說着說着,竟然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你啊……”祈盼伸手在八兩額頭上點了點,揶揄的說道:“不是瞧不上紹北來着……”
“少爺莫要欺負八兩了。”八兩撅着嘴,小聲說道:“若不是紹北不如荊南機靈…八兩才不會……”
“好好好。”祈盼聽笑了,拿起方才的帕子,手腳利落的繡起來:“那本少爺便放心了,紹北人雖悶,對你卻是好,與将軍一同出去,定是會給你帶些小玩物。”
八兩摸了摸腰上那塊兒紅繩系着的玉,笑的一臉滿足。
祈盼順着八兩的手往下瞧,只見那玉渾然剔透,飽滿的很,不像是普通物件。
“紹北果真大方。”祈盼拿手在八兩的玉上戳了戳,眯着眼睛問道:“這玉怕是紹北的傳家寶吧?”
“紹北家境清寒,父母雙亡的早,這是十年前他跟着将軍,将軍在他生辰時送他的……”八兩抿着嘴唇,滿臉笑意的說道:“平日裏紹北珍藏的很,那日送給了八兩…說是……說是。”
“你倒是說呀!”祈盼急的不行,伸手在八兩腰上撓了撓。
八兩有些發癢,扭着身子躲了開,嘴上着急的說道:“說八兩跟着他,怕是有些苦受,他把最值錢的給了八兩…想八兩成為他心裏最值錢的。”
祈盼頓時瞪大雙眼,這個平日裏悶成葫蘆的紹北,竟然還能說出這等甜言蜜語?
二人正鬧着,遠遠地半斤跌跌撞撞大叫的跑了來。
“少爺!少爺!不好了!”
“怎的了這是!”祈盼急忙站起身,朝着半斤走去。
只見半斤身後還跟着荊南,身上背着個人,像是受了重傷。
“紹北!”八兩瞧了兩眼頓時紅了眼眶,跑到荊南身旁心疼的看着,嘴唇哆嗦了片刻才哽咽的問道:“紹北這是怎麽了!”
只見紹北昏迷不醒,額上有個兒血口子還在流血,雙手無力的順着荊南的肩膀垂下,一副沒了生氣的樣子。
更讓人移不開眼的,是紹北背後的那支箭……
像只從後背紮進了胸膛裏!
荊南快步背着紹北往別院走,額上滿頭大汗,早已來不及細說。
祈盼正要跟上,卻瞧着府上的兩個家丁還擡了個人。
“大哥!”祈盼認出了此人,快走幾步往祈望身上瞧去。
如紹北一般,祈望身上破爛不堪,鼻青臉腫,腳上鞋都沒了,相似糟了虐待。
“快些去尋大夫!再去醉莊将将軍尋回來!”祈盼說着,使力和半斤二人接過祈望,跟着荊南的腳步快速往別院走去。
将軍府的丫鬟個個做事利落,早已備好了溫水。
八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荊南和祈盼說了原委。
“怎麽回事!”單冀禾冷着臉猛的推門進來,一眼便瞧到了正側躺在塌上的紹北。“大夫呢!”
“回将軍,侯在一旁的家丁急忙跪下,面露懼色哆哆嗦嗦的說道:“方才奴才去輕了,只是……”
“滾下去!”單冀禾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對着滿臉擔憂的荊南說道:“你去府門外等着,殿下片刻後便帶着王禦醫前來。”
“将軍……”祈盼瞧着單冀禾後,頓時放下懸着的心,一頭紮在單冀禾懷裏險些哭出來:“方才半斤和荊南二人正準備出府……誰知,将出去便瞧着了紹北和大哥……”
“四周可有他人?”單冀禾摟住祈盼安撫一下,趁着聲對着半斤問道。
半斤扶着早已要暈過去的八兩,使勁兒搖頭說道:“回将軍,除了大少爺與紹北在外,未曾瞧到其他人。”
單冀禾已顧不得這事怪不怪,祈望瞧着雖是滿身青紫,卻沒紹北傷的嚴重。
只是幾個時辰的功夫,紹北為何會出了這檔子事?
可是與今日荊南說的那奇裝異服的外鄉人有關?
若是有… 這祈望又是為何?
單冀禾沉着步子走到塌邊,紹北臉色潮紅,額上細汗直流,許是因為疼痛難忍,唇上有些咬破了的痕跡。
八兩邊哭邊拿着濕帕給紹北擦汗。
露在衆人眼下的那支箭,讓人不寒而栗。
單冀禾避開目光,心中疼的厲害。
荊南和紹北伴他左右十年有餘,忠心耿耿英勇無比,說是屬下,單冀禾心裏都将二人當成了這将軍府裏的人。
眼下紹北出了事,單冀禾也是最急的那個。
“半斤你再去瞧瞧,那太醫……”
“将軍!”荊南早已顧不得禮數,将王太醫連拖帶拽的拉了進來。
“參見……”
“太醫你快些瞧瞧!”單冀禾揮手打斷王太醫的話,指着紹北急忙說道:“這箭能否拔得出來?”
王太醫還未跪下便被單冀禾扶了住,皺着臉趕忙湊上前去看。
紹北比方才有了些知覺,迷迷糊糊低/吟出聲。
八兩抹着眼淚,心疼的移不開眼。
“回将軍,這箭拔得出來… 只是……”
“你說便是!”單冀禾;厲聲将話打斷。
王太醫搖搖頭,伸手用力将紹北背後的衣裳扯開。
只見箭插進去的地方早已是皮開肉綻,衆人都轉過頭不忍心去看。
祈盼緊握着單冀禾的手。
只聽王太醫緩緩搖頭,無奈說道:“将軍想必也是瞧見了,傷口處犯着紫青色……這箭上有毒啊!”
八兩聽後倒吸一口氣,竟然直直的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荊南再也忍不住,大步跨過來猛地揪起王太醫,厲聲說道:“你當真看着我兄弟死!快些想法子!”
“荊南!”單冀禾大吼一聲。
荊南額角青筋凸起,忍了片刻才将王太醫放了開。
只見單冀禾渡步走到王太醫身前,聽似平靜卻鑄錠無比的說道:“今日你便要給本将想法子,将人給本将治好了!”
☆、事發
單冀禾的話着實讓王太醫心下一震, 怠慢不到急忙拱拳彎腰說道:“請将軍放心。”
躺在塌上的紹北嘴裏早已說起了胡話, 雙手卻是冰涼無比,渾身開始抽蓄起來。
王太醫臉色恐慌,趕忙走到塌前,給紹北順了順胳膊身子, 用手在紹北脈搏上仔細文了起來。
八兩被半斤扶到了一邊,祈盼蹲下身子在八兩人中處狠掐了兩下,片刻後,才見八兩迷迷糊糊睜開眼,盯着祈盼瞧了瞧猛地哭出聲。
不早前還與祈盼訴說着紹北的好,怎的不過一個時辰,他嘴裏的人便生死未蔔?
“荊南, 這事與你說的外鄉人怕是脫不了幹系, 你且帶着人去找,哪怕翻爛了這京城,也定是要給本将将人尋出來!”單冀禾手背在身後, 身上戾氣重的很。
他貼身的屬下出了事,這便是與他單冀禾過不去!便是與太尉府,與皇上過不去!
“是!”荊南紅着眼眶, 強忍悲痛得在紹北身上瞧了一眼, 緊接着快步轉身走了出去。
祈盼将八兩摟在懷裏, 不知如何安慰。
紹北雖是單冀禾的屬下,卻也是八兩的夫君,他本是一番好意将二人撮合在一起, 怎的會出來這檔子事!
就在幾人為塌上的紹北揪心的時候,躺在另一張塌上的祈望猛地坐起來身子,如同沒了魂一般的滿嘴胡言亂語。
“給你!都給你!求求你放了我!”
只見祈望跌撞的掉到塌下,逃跑一般的滾了兩圈,爬到單冀禾身旁拉着單冀禾的衣裳,雙眼瞪大一臉驚恐,顧不得其他,渾身顫抖不住的求饒。
單冀禾後退一步,祈望沒扶穩撲到了地上。
祈盼跑過來拉起祈望,對着祈望的眼睛焦急的說道:“大哥!我是祈盼,大哥!”
不知祈望是不是認出了祈盼的聲,仔細聽了兩下後竟然大笑道:“休要騙我!祈盼早已嫁給了單将軍,怎的會在這堵……”
“大哥…”祈盼心揪在一起。
平日裏好好的大哥怎的成了這幅模樣。
人不人鬼不鬼,盡說些失心瘋的話。
瞧到了祈望雙眼無神,單冀禾伸手将祈盼拉了起來,皺眉說道:“怕是祈望遭人囚禁,紹北将人帶出時受了傷。”
“這可如何是好!”祈盼急的原地打轉:“這若是大哥出了事,祈盼怎的與爹交代!”
“來人!”單冀禾沉聲對着門外叫了一句。
不過片刻福叔小跑的進了屋裏:“将軍。”
“福叔,你可懂些治失心瘋的偏方?”
“這……”福叔猶豫一下,轉眼在屋裏瞧了瞧。
見着祈望正在地上跪着爬時,吓了一跳。
“祁家大公子……這是……”
“你且說你會不會!”單冀禾煩得很,不想解釋。
半斤想使力将祈望拉起,一旁的王太醫突然轉身,滿頭大汗的說道:“将軍,紹北公子背後的箭雖深,卻未傷着要害,這毒需在拔箭後才得以施治……”
“你說便是。”單冀禾揮揮手讓福叔去幫半斤的忙,急步走到紹北塌邊問道:“可是這箭拔不出?”
“将軍,這箭深得很…若是拔出必會血流不止……”王太醫搖搖頭,嘆口氣說道:“這痛,怕是常人受不了……”
“不會。”陪在紹北身旁的八兩哽咽兩聲,緊緊的握着紹北無力的雙手,輕聲卻堅定的說道:“太醫拔了便是,夫君與将軍日戰沙場,什麽痛都受過……八兩,八兩相信,夫君定會受的了。”
像似聽到了八兩的話,紹北迷糊間竟然扯起嘴角笑了笑。
單冀禾不忍心在看,将頭轉向一邊,狠聲說道:“拔!”
“那便請幾位出去稍等片刻……”王太醫彎腰。
除了八兩堅持要在屋裏陪着,半斤和福叔左右駕着祈望,跟在祈盼與單冀禾身後出了來。
走出屋外,有些瘋了的祈望像是換了個人,竟然不再吵鬧,變得安安靜靜。
“将軍。”祈盼抱住單冀禾,左右搖晃兩下:“大哥是不是瘋了?”
“夫人莫急。”福叔放開祈望,緩緩說道:“老奴知的些偏方,若是夫人同意……”
“福叔,你懂便好!”祈盼轉身,雙手抓着福叔的胳膊,像似将希望都寄托在了福叔身上。
他不是被怕爹罵,怕是的爹會難過。
大哥雖不顧家,卻也是祁家的少爺,事情傳出去,丢的是祁家的名聲。
單冀禾站在一旁,未再多言。
福叔臉含歉意,讓半斤将祈望扶穩了。
祈望左顧右盼,卻是沒往幾人身上瞧。
“這地兒熟得很……和那圖紙畫的一般。”
祈望的話讓單冀禾皺起眉,片刻後全當是祈望在胡言亂語,将心放了下去。
“将軍,老奴便失禮了。”福叔說道。
單冀禾點點頭。
福叔将祈望的衣裳整理一番,嘴裏對着祈望說道:“公子,你遇了什麽事,可否給在下說說?”
祈望将頭扭回來,盯着福叔一聲不響。
福叔加重語氣又問了一句,祈望皺起眉頭,比方才緊張了些。
“你可當真是不說!”福叔倏地提高音量,猛地将手揮起到半空。
祈望聽後刷的一聲跪倒地上,雙手合十渾身戰栗:“我真的不知,當真不敢騙人!”
福叔看了看,轉身對單冀禾說道:“想必祈望公子是受了驚吓,瞧這怕人的樣式,并非一日半日,怕是有些時日了。”
“盼兒,祈望失蹤是從何時開始?”
祈盼緊握着雙手,心跳極快,仔細想了片刻才說道:“若是祈盼沒記錯,與将軍成親之前大哥便沒了蹤跡。”
“這事還需細查,福叔你且先想法子治治。”
福叔點頭,渡着步子在祈望身旁轉了兩圈。
祈望吓的雙手抱頭蜷在地上。
“将頭擡起來!”福叔猛地大吼一聲。
祈望肩膀一聳,蜷的更緊了。
“瞧你是還未吃夠教訓!”福叔在祈望後背踢了一下。
祈望擡起頭扯嗓子哭喊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福叔站到祈望身前,伸手抓住祈望的衣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竟然對着祈望扇了兩巴掌。
兩聲脆響過後,連單冀禾都驚呆了。
“将軍……”福叔喚了兩聲,将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哥!”祈盼吓得險些跪下,只見祈望雙眼眨了幾下,眼神比方才清澈許多,臉頰紅腫起來。
半斤急忙将祈望拉起身,正要說話,祈望卻使足了勁兒将半斤推到一旁,指着祈盼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祈盼!竟然趁着我睡覺伺機報複!叫人來打我一頓!”
祈盼松口氣,祈望雖是一副吃人的模樣,卻也是認得自己是誰了。
“大少爺!”半斤使力扶住祈望。
祈望回過神,在幾個人身上掃了一眼,瞧着單冀禾的時候,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單冀禾輕笑一聲,卻猛地聽身後屋裏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怎麽回事!”疾走幾步一腳将房門踹開。
屋內八兩使命抱着懷裏因疼痛左右扭動的紹北,王太醫急着再給紹北止血。
祈盼和半斤顧不得身後的祈望,跑過去一同幫忙。
王太醫手上早已是鮮血淋淋,紹北整個後背露在外面,精壯的後背上傷口慘不忍睹。
鼻尖圍繞着熟悉又濃烈的血腥味,單冀禾眸色暗下去,咬牙切齒的問道:“可是出了什麽狀況?”
“将軍放心,這箭拔出只需止了血便好治。”王太醫手腳利落,趁着紹北血流的沒有方才那麽多了,立馬将手上備好的仙鶴草給紹北敷了上。
紹北痛暈過去,那支沾滿鮮血的箭被放在了一旁。
王太醫将步條纏了兩圈,仔細包紮好後才說道:“将軍,這箭上塗抹的□□,叫做‘痛散’,一般塗抹于暗器之上,□□雖會讓人全身疼痛難忍,卻不會要人性命。”
“可有根治的藥?”單冀禾問道。
王太醫點點頭,将手擦拭幹淨,低頭認真的寫了處藥方,仔細叮咛道:“以毒攻毒的法子,雖讓身體會虛上些時日,卻是萬不得已,這‘痛散’來自西域外族,城內尋不到,恕老臣醫術不精……”
“你在開些活血養氣的方子,抓了藥派人送來!”單冀禾聽不得王太醫再說其他,接話說道。
“是。”
紹北喝藥睡過之後,八兩按照王太醫教的法子重新給紹北的傷口換了藥。
整個屋子內飄散着濃重的藥草味,伴随着殘留的血腥味,祈望被福叔用繩子捆着,正安分的跪在地上。
方才幾人顧着紹北,卻将祈望抛在了腦後。
等留下心轉身要尋人,回了神的祈望竟然跑了!
單冀禾怒火中燒,說話不留情面:“你且将你知道的說來!不然有你好看!”
祈望鼻青臉腫,垂頭喪氣怕得很。
“将軍……”祈盼拉扯一下單冀禾的衣袖,不忍心看祈望這幅模樣。
“平日裏柳氏将你寵上了天,落得今日如此是你咎由自取,本将問你!你與紹北究竟發生了什麽!”
祈盼皺眉,知的單冀禾的話,說與祈望也是對牛彈琴。
祈望苦着臉,往前挪了挪搖頭一臉真摯的說道:“将軍!草民真的不知!”
單冀禾繃着臉,心下狠罵自己竟然如同祈望一般蠢,這祈望回來時便早已沒了心智,怎的還能記得與紹北發生的事!
見這單冀禾未曾說話,祈望轉了轉眼珠将要繼續解釋,門外跑進來個家丁,急聲對着單冀禾跪下說道:“将軍!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單冀禾站起身。
“是我!”
屋內的人順着聲音擡起頭,紀遙雲揮着清水玄木扇,渡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開始要寫最重要的部分了。
不知道昨天那章節裏,紀遙之說的一句話寶寶們有印象沒…
emmm… 明天繼續,晚安,謝謝喜歡。
☆、兵權
紀遙雲揮着扇子在屋裏環視一圈, 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祈望, 問道:“怎的将人綁了起來?”
祈望認不得眼前風度翩翩的男子是王爺,以為見到了救世主,趕忙扭了幾下身子正要說話,眼尖的福叔不知從哪裏拿起一塊布, 捂住了祈望的口鼻。
祈望掙紮兩下,片刻後翻了個白眼再次暈死過去。
“讓你見笑了。”單冀禾揮揮手,福叔帶着兩個家丁将沒了知覺的祈望擡走了。
“你這是為何?”紀遙雲笑着坐到單冀禾對面。
“你有所不知,此人名叫祈望,是盼兒的大哥……只是平日裏愛惹些是非,今日與我的屬下一同出了些意外,方才怕他認出你……将他迷暈, 是福叔心細罷了。”
“且不說這個, 你說你屬下受了傷,是誰?”紀遙雲刷的一聲将扇子收好,往前湊近身子問道。
祈盼結果丫鬟端上來的茶, 默默給單冀禾兒二人倒好。
不知怎的,他每每見着紀遙雲總是有些拘謹。
若是因為紀遙雲的王爺身份便也罷了,可祈盼心知, 這些擔憂與害怕與紀遙雲的身份無關, 多得是紀遙雲深藏不露的為人。
想到不久前單冀禾說的話, 祈盼有些緊張。
若是紀遙雲真是為了搶奪皇位,那單冀禾便是助纣為虐。
“下去吧。”單冀禾眸色沉了沉,揮手讓侯在一旁的半斤下了去。
祈盼正要轉身走, 被單冀禾拉住了胳膊:“你去瞧瞧八兩,若是紹北沒事,讓八兩下去罷。”
祈盼懂得單冀禾的意思,輕輕點點頭。
紹北側躺在塌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額上細汗密布,八兩皺着臉緊張兮兮,眼神盯着紹北移不開。
“可還好?”祈盼将屏風拉過來擋在塌前,隔開了單冀禾望向他的目光。
這屏風隔得住視線,卻隔不住聲音。
八兩從方才便知的紀遙雲來了,萬分不舍卻還是将紹北交給了祈盼。
“少爺……”
“放心。”祈盼在八兩臉上心疼的捏捏,平日裏八兩沒個心機,為人憨厚有些傻,今日怕是吓了個夠嗆。
單冀禾瞧着屋內只剩下身邊人,才将話頭又說了回來。
“不早前,我去見了遙之。”說到此處,單冀禾心下一沉,紀遙雲來的目的他猜也能猜到幾分,只是……
“哦?”紀遙雲來了興致,挑眉問道:“可是說了什麽?”
說與不說,單冀禾沒得時間想。
王德将人帶走時,紀遙之堅定的眼神騙不了人。
那話,絕非是氣話。
“說了。”單冀禾點頭。
紀遙雲像似早已算到了,竟然沒有感到詫異。
“可是說了……與皇位有關的話?”
單冀禾手握拳,與紀遙雲一臉的輕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斟酌片刻後才妥當的說道:“你也知的,遙之并未有當太子的意願,你那日的話我幾番細想過……着實有些不妥。”
“不妥?”紀遙雲低笑幾聲,手指在桌上輕敲幾下,不容置疑的說道:“我且問你,若是這皇位交與紀遙江,妥還是不妥?”
單冀禾咬緊牙槽,像是從嘴裏擠出了答案,不得已的回答道:“不妥。”
“那我再問你,父皇可有将太子之位交與紀遙江的意願?“
順着紀遙雲修長的手指往上,單冀禾只覺得自己仿佛從未認識過眼前的人。
那個答案就在口中,紀遙雲替他說了出來。
“沒有。”
“我只是一介武将,承蒙皇上厚愛,怎能做謀權篡位之事?”
“你錯了!”紀遙雲厲聲說道:“父皇從未有要将太子之位交與紀遙江的意願,何來的謀權篡位?從始至終都是皇後和丞相在苦苦相逼,我幫着遙之坐到太子之位,對我有什麽好處?我是為了百姓!為了父皇!為了江山!”
“……你就當我膽小怕是罷了。”單冀禾往屏風那裏看了一眼,冷靜的輕聲說道:“還未遇到盼兒前,我會答應你……可現下不同了,我有盼兒,我還有大哥,他們兩個不能再跟着我受苦,這事重則會掉了腦袋,我定要保他們二人周全,王爺……休要在逼我了。”
紀遙雲像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仰頭大笑幾聲才站起身,在屋裏渡着步子慢悠悠的說道:“你果真是為了兒女之情……但你可曾想過?若是紀遙江當了皇位,與你和祈盼一般的百姓,會是生活在一個什麽樣的朝國之內!”
“那你且想過,這是不是遙之的意願!”單冀禾忍不住心中的煩躁,若不是因為顧及到眼前的人早已是王爺,他定會不留情面狠狠回絕:“遙之在皇宮裏早已是皇後的眼中釘,平日裏雖是每日參與朝聖,卻是沒權沒勢,現下在傳出些謠言,你可想過……會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