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稍晚點會發上來
仇墨快步将二人帶到一處假山前,擡眼便瞧着有些白色霧氣悠然的從山後漂了出來。
祈盼有些驚奇,額頭上冒着細汗小聲說道:“這裏有些熱。”
“這裏便是那溫泉池。”仇墨像似聽到了祈盼的話,笑了一聲後說道:“泉水有些熱,飄出來的白霧也帶着霧氣。”
單冀禾擡頭往四周瞧了一眼,并未有什麽不同,只是像似被人精心打造了一番,一座不高的假山旁,還擺了一塊石碑。
上面遒勁有力的刻着三個大字。
-天賜泉
“這是王爺取得。”仇墨說道。
“果真如傳聞一般,別有洞天。”單冀禾收好心思,笑着說道:“泡泡溫泉,在這水汽蒸騰氤氲中洗滌爽身,可謂是如夢如幻,欲醉欲仙,妙不可言。”
“将軍過獎了。”仇墨拱手彎了下身子,繼續說道:“這泉水分有幾處,随将軍來的幾位公子草民已安排去了別處,還望将軍在此好生享用,只是這泉水跑的久了,頭會有些暈,将軍莫要貪愛。”
“好。”
看着仇墨走了,祈盼才放開膽子四處逛了逛,這溫泉池雖好,可擡頭便能瞧着天,時不時還有陣風吹過,萬一讓人看了去......
“盼兒。”單冀禾沉聲将祈盼的思慮叫了回來,一手摟着祈盼走到了假山後。
溫泉水仿佛玻璃漾水晶,宛若珠玑盛琥珀,皎鏡含天空一般,好不漂亮。
“盼兒......”單冀禾伸手扯下祈盼的紳帶,一點點将祈盼的外袍扒了下去,嘴上也不閑着,親吻着祈盼惬意的說道:“你可知......仇墨說的貪愛......”
祈盼哆嗦的往後退兩步,腳下是松軟的青草,身後是鏡面般的泉水,可身前......
是餓狼般的單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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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祈盼抽着空隙呼吸一口氣,手抵在單冀禾胸前語氣急促的說道:“回屋......”
單冀禾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臉龐,眯着眼睛壞笑一聲,一手握住祈盼的,慢慢的順着胸膛往下摸,一直摸到某處後,才湊近祈盼耳邊用沙啞的嗓音問道:“盼兒......為夫,等不及了。”
祈盼只覺着手上傳來的溫度相當燙手,還未緩過來便被單冀禾的親吻包圍,身上的衣服被單冀禾有些粗魯的撕扯下來,腰上單冀禾微涼的手劃過,留下微微戰栗。
不知何時二人已下了泉水池,水深只到二人的腰測,單冀禾不顧腿下舒服的溫度,将祈盼身上的裹衣都扒了下來,扔到一旁的草地上。
祈盼眼含水意,身上有些燙,抱着單冀禾害怕自己滑到。
“将軍......”
單冀禾親吻一下祈盼的眼簾,手在祈盼臀瓣上揉捏兩下,慢悠悠的說道:“天賜泉......天賜良機,盼兒......等會兒可要叫的聲大些。”
祈盼只想伸手捂住單冀禾的嘴,為何總要說些直白的話語?
單冀禾心情大好,将祈盼的一條腿圈到自己腰上,将方才還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為夫愛聽。”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寶寶們,15號開始朋友來玩兒,一直陪着,到21號趕了一天飛機回來,22號開車一天回老家,正好還碰到高速封路,隧道發生車禍被攔在外面等着拖車,到家我老媽又拉着我把新家逛了個遍。
一年沒回來了,估計想我了。
更新有點晚,非常不好意思,現在開始就有我自己的時間了,謝謝等文!
明天繼續。
ps:答應好寶寶的肉,這兩天會碼好發到微博裏。
微博:阿久超忙
☆、失蹤
月荷宮內一片寂靜, 顯得遙靈公主的嘶吼聲尤為響亮, 伺候的婢女和太監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随着一盞瓷碗摔碎在地的同時,遙靈公主破聲大罵道:“還要本公主說多少次!我沒有逃!為何要将我禁足!”
“回公主,這是殿下給的命令, 奴才......”
“殿下,殿下!”遙靈公主一腳踢在那奴才肩上,繡拳握緊,氣急敗壞的說道:“那你去将哥哥叫來!本公主親自與哥哥說!”
“奴才已派人去叫了.......”那奴才心裏一陣絕望。
“要你們一個個有何用?”遙靈公主杏眼微紅,臉色不悅的坐到紅木椅上,想到不早前從祈盼那裏受的氣便難受的厲害,加上莫名其妙的被禁了足, 想必心裏早已是憋了不少氣。
“遙靈!”
紀遙之将走進月荷宮, 轉頭便看到跪了滿地的奴婢太監,頓時皺起眉臉色難看起來。
“哥哥!”遙靈公主聽到聲後,急忙跳起身, 撲到紀遙之懷裏撒嬌大哭道:“哥哥!我沒有逃走!你快讓他們下去!”
紀遙之擡了擡手,身後的随從和奴婢太監像是解脫了一般,急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屋內只剩下二人後, 紀遙之才冷着臉将遙靈公主的胳膊用力扒了下來, 微怒的說道:“你是當朝的公主, 代表着皇家顏面,且不說你今日在溫泉山莊刁蠻撒潑,事到如今還學會了撒謊!你讓我怎麽相信!”
“為何不信!”遙靈公主搖頭尖叫幾聲, 不管不顧的将圓木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所見之處一片狼藉。
“紀遙靈!”紀遙之沉聲大吼,一把捉住遙靈公主的胳膊将人拉到身前,眼色深沉的盯着遙靈公主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真當現下還如同之前一般?若是日後你耍了什麽性子,只會為你遭來不測......別忘了,你我的母妃可不是皇後。”
紀遙靈胸口上下微喘着粗氣,半晌才冷靜下來。
平日裏得寵慣了,任他如何刁蠻任性都有父皇和哥哥疼着,今日......着實是被紀遙之嚴肅的表情吓到了。
将有些慌了神的紀遙靈放開,紀遙之轉身背對着紀遙靈,緩和好了語氣才惆悵的說道:“你今日出宮,只不過是父皇設下的路子,你當真不知父皇為何放你出去?妹妹啊......你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父皇看在眼裏,現下正是選太子的重要時期,皇後連同丞相虎視眈眈,你平日裏性子莽撞有頭無腦,禁足不過是為了保護你在這皇宮裏不受迫害,你且記住,少言少語......不然,怕是皇後的手會伸的更長。”
“遙靈不明白。”紀遙靈憋着淚水,纖細的手指揪着衣擺不甘心的說道:“大哥那樣子,怎的會是當太子的料,二哥被迫出宮,現下只有哥哥才是最佳人選,為何哥哥卻想要将皇位讓出......”
“休要多言!”紀遙之猛地伸手捂住紀遙靈的嘴,嚴肅的說道:“你且做好你的公主,其他的事有哥哥在。”
祈盼舒服的在溫泉池裏翻了個身,滿足的閉上眼睛。
單冀禾将祈盼抱在懷裏,手在祈盼腰上小捏幾下,感受到祈盼嫌癢左右在躲的時候,才将手拿了開。
“盼兒......”
祈盼哼唧兩聲,顫抖着睫毛微微的張開眼睛。
方才像是用盡了力氣,現下渾身酸痛,只想靠着單冀禾懶洋洋的睡個覺。
伸手圈住單冀禾的脖子,祈盼将臉埋在單冀禾的脖頸處,小聲說道:“将軍,祈盼累了。”
單冀禾手托着祈盼,用力将人從水裏抱起,離開溫暖的泉水後,頓時感覺一陣寒意襲來,祈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盼兒......這裏可還疼?”單冀禾壞笑着将手放到祈盼的臀瓣上拍了拍,滿意的聽到祈盼的‘慘叫’後才大笑幾聲,撿起地上的裹衣給祈盼穿好。
“明日該回衣坊了。”祈盼腿軟的站穩,低頭看着單冀禾在給他系紳帶,美滋滋的說道:“想必娘這幾日也累了,坊裏活有些多,爹也顧不過來。”
“盼兒說什麽便是什麽。”單冀禾摟着祈盼親了兩口,轉身将自己的外袍穿好。
二人的秀發還有些濕,索性這裏離住處不是很遠,閑散的走一走也好。
“那将軍......”祈盼伸手拉住單冀禾的手,輕聲問道:“過幾日,便要上朝了吧?”
單冀禾想了片刻,嘆口氣說道:“若不是因成親之事,往後推了時日,不久前便要每日上朝了。”
“那......”祈盼猶豫一下,才有些好奇的問道:“皇上傳位于大皇子是天經地義,可為何皇後與丞相還如此這般的大費周折?并且殿下也并未有與大皇子的争位之心......”
“這便是皇宮裏說不清的了。”單冀禾目視遠方,心下惆悵的說道:“大皇子雖是皇後所生,卻不懂文武,說白了便是有頭無腦,這若是江山都到了大皇子手裏......如同王爺所說一般,怕是這江山社稷,都會亡了。”
“可殿下并未有當太子的心,怕是......”祈盼撅了下嘴,小聲嘆口氣。
皇宮裏的事他亂說不得,不過是現下無人與單冀禾說一說罷了。
“這便是王爺抓住的稻草。”
二人走到屋裏,将房門關好。
單冀禾坐到凳上,端起茶盞繼續說道:“若是王爺能利用此計,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遙之最後便是一枚廢棋,現下還堵不得,這王爺葫蘆裏賣的藥,可毀了江山,也可救得了江山。”
第二日大清早,半斤和八兩便收拾好,與荊南和紹北等在屋外,今日是啓程回京城的日子,祈盼不知是昨日睡得晚了,等了好半晌才勉強起了來。
外面早已是鳥語花香,單冀禾将收拾好的包袱遞給福叔,等着整理好的祈盼上馬車。
仇墨不知從什麽時候便等在不遠處,見到單冀禾後快步走了過來。
“将軍,可否借步一敘?”
單冀禾挑眉,還是點點頭,跟着仇墨走到不遠處才停下。
仇墨從懷裏掏出一方玉印,遞給單冀禾後小聲說道:“王爺吩咐,此物交與将軍保管,讓将軍安心收下,日後定有可用之處。”
那方印小巧精致,上面雕刻了一只麒麟,單冀禾放在手上仔細看了兩眼,卻沒在過多的琢磨,只是點頭答應了下來:“王爺可還說了什麽?”
“眼見不一定為實,還望将軍記在心下。”仇墨雙手拱拳,依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恭敬的說道:“王爺還有事要分富于草民,恕不遠送,還望将軍莫要責怪。”
“怎會。”單冀禾笑了笑,将手裏的方印收到懷裏,眯着眼睛瞧不清表情的說道:“這泉水果真不錯,本将還未道謝。”
“将軍喜歡便好。”仇墨說道。
單冀禾擺擺手,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麽似得轉回頭,對着仇墨說道:“本将總覺得像似在哪裏見過你。”
仇墨搖搖頭,只笑不答。
回京城的路上祈盼接着睡了一陣,直到馬車停下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單冀禾掀開馬車簾子,吩咐福叔下馬車等着,回身在祈盼臉上親啄一口才溺寵的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回趟太尉府,盼兒先在衣坊裏等着,過會兒便來接盼兒回府。”
祈盼乖巧的點頭,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摟着單冀禾蹭了蹭,才被半斤和八兩扶着下了馬車。
待福叔的馬車走遠,祈盼才抻了個懶腰轉身往衣坊裏走。
今日衣坊裏依舊生意興隆,進進出出的客人多,有幾個瞧着單将軍的把車将祈盼送回,還駐足觀望了許久。
“爹!”祈盼快步走到祁懷安身旁,摟着祁懷安的胳膊撒了個嬌。
祁懷安以為單冀禾一同來了,急忙要出去迎接,卻被祈盼拉了回來:“爹!将軍這會兒去了太尉府,有事情要辦。”
“你說你!”祁懷安閑下手來,将手裏的布匹交與一旁的半斤和八兩,拉着祈盼小聲說道:“怎的不通知爹一聲,怠慢了将軍可如何是好!”
“娘呢?”祈盼笑了幾聲,将祁懷安的話頭岔了過去,左右張望着在大堂裏找楊氏。
“今日你娘身子有些不适,我便讓她在府裏休息。”祁懷安嘆口氣,在祈盼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大哥......近日沒了消息,你大娘有些急......”
“大娘又欺負娘!”祈盼一聽有些急了,頓時生氣的說道:“大哥平日裏懶散慣了,還不是大娘慣壞了,為何要将氣撒在娘身上!”
“你這孩子!”祁懷安伸手在祈盼腦袋上拍了一下,左右瞧了兩眼才說道:“爹話還未說完,你急什麽?”
“我......”祈盼語塞,吐了吐舌頭。
“爹派了人去找,你大娘前些日子給了你大哥四十兩銀子,原本是為了将劉家少爺贖了身的丁香給買回來,現下卻帶着銀子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爹已報了官府,你娘不過是染了風寒,你莫要急。”
“那......”祈盼猶豫一下,心下雖有不甘,可畢竟與祁望有着血濃于水的關系,平日裏祁望再渾,說到底還是他的大哥。
想到這裏,祈盼躊躇一下說道:“那我去求求将軍,幫忙派些人手尋一尋。”
“這......”祁懷安覺着有些不妥,卻也深知,現下官府懶得管這些,加上祁望的名聲在外,到底也不會有人去尋。
“但是爹......”祈盼抿了一下嘴唇,低下眼簾湊到祁懷安耳朵邊小聲說道:“咱們這是有求于将軍,将軍答不答應還是一回事,日後爹定要叮囑大娘,收好心思別亂打主意,千萬別出了岔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連結局的大綱都碼好了,真的是反轉反轉還能反轉。
好想直接碼結局,但是......還有好多好多沒寫。
謝謝喜歡,明天繼續。
☆、關系
衣坊裏的活兒近日來有些多, 祈盼帶着半斤和八兩在後院把染好的布匹仔細檢查了一番, 那邊兒有夥計過來報備,紡織車壞了一架,還需要購置新的。
平日裏這些活兒都有祁懷安去安排,祈盼想着府上事兒多, 便把活兒都攬了下來。
“這紡織車重新購置要花不少銀兩,若是叫人來修,反倒是能省不少。”祈盼把撕碎的鐵桑葉撒到那幾只銀蠶跟前,美滋滋的對着銀蠶欣賞起來。
半斤将手上抱來的布匹放到一邊,拿着個本子在對數量:“李夫人定制的布匹午後便要送出,這裏還缺了一匹,少爺......現下怕是趕制不出來了。”
“二樓坊間裏方才我去瞧了, 半晌功夫便能做出了。”祈盼叉腰, 一手在布匹上撚了撚,滿意的說道:“還是咱們祁衣坊,李夫人是回頭客, 家裏穿的用的都從咱們衣坊裏買,前幾日我繡了幾塊兒帕子,你過會兒拿上一塊兒, 一同送過去。”
“少爺!”八兩急匆匆的從外面走進來, 手上拿着一團早已收好的蠶絲, 有些焦慮的說道:“周家少爺定的蠶絲,今日又來加了一些,只是明日便急着要, 怕是不夠了。”
“大驚小怪。”祈盼伸手在八兩頭上敲了一下,噘嘴說道:“你可是心裏惦記着紹北,怎的将庫房裏的存着的蠶絲都忘了!”
八兩吐了吐舌頭,正要走,卻被祈盼拉了住:“我瞧見小胖正在練絲,你去瞧瞧,若有新的便給周少爺拿新的。”
“少爺放心吧。”
該忙的都忙完了,祈盼才閑下來想,清早答應父親的事兒,還不知怎的開口與将軍說。
不久前祁望的那事兒還未忘記,想必單冀禾也不願去幫。
也怪自己多嘴,只是祁望雖性子頑劣,這次确實過分了,自己成親的日子不回來便罷了,現下還不見了蹤影,柳氏在府裏吵鬧,想必上個府上都不得安寧。
“八兩覺着,大少爺定是拿着銀兩去堵了。”八兩端着兩盞茶走過來,瞧着祈盼一臉後悔的模樣搖搖頭說道:“平日裏大少爺什麽樣子的性子少爺怎的能不知,只怕這次不惹了大禍便好。”
“怕便是怕這個。”祈盼嘆口氣,煩躁的搖搖頭說道:“将軍每日雜事繁多,我怎的還給将軍添了負擔。”
“若是少爺開口,将軍定不會不管不顧,只是怕這大少爺......”半斤也跟着嘆氣,雙手撐着臉頰一板一眼的說道:“若真的只是在外面玩兒瘋了,才怕是給将軍丢了面子。”
祈盼深呼吸口氣,一想到祁望他便頭大:“畢竟事有蹊跷,大哥畢竟這麽大了,分寸還是有的......何時才能漲漲腦子,那丁香姑娘有什麽好......”
“聽坊裏的夥計都在傳,說那丁香姑娘美得很。”半斤揉了揉臉,繼續小聲的說道:“半斤不覺得......”
“你怕是只愛慕你的荊南吧!”
紀遙之來的時候并未帶着随從,王德要跟着,讓他罵了回去。
不知為何近日來煩躁的厲害。
其實不然,從重新見到單冀臣之後他的心便一直吊着。
舊宅裏狗兒不在,不知去了哪裏。
紀遙之眼神沉了下來,快步在院子裏繞了一圈,觀望了許久後才走到單冀臣的屋門外。
找來的王太醫再說單冀臣腿治不好的時候,紀遙之只覺得悔恨與難過,夾雜着在他胸腔裏橫沖亂撞。
一直強忍着歉意,每每見到單冀臣的時候,像似一次一次重新把結了巴的傷口又撕開了,紀遙之握緊拳頭,冷靜片刻才瞧了瞧房門。
“冀臣……”
屋內安靜的很,沒人回答。
紀遙之皺眉等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将房門推了開。
單冀臣卧在床上,閉着眼安靜的睡着,均勻的呼吸聲細細綿綿,紀遙之小步走到床榻邊,蹲下身子仔細看着那張熟悉的俊臉。
有多久了…
他夢裏盼望着的這個人 ,現在就在他眼前。
“冀臣……”紀遙之用微弱的聲音叫了一句,伸出手指在單冀臣鼻尖上點了一下。
單冀臣只是皺了一下鼻子,便接着繼續睡了。
紀遙之無聲笑了笑,放輕身上的重量,慢慢的做到了床榻邊上。
“若當初……我要是執意不讓你娶婉盈,你可會答應?”紀遙之俯下身子,悄悄地湊到單冀臣嘴邊,在确認單冀臣未有醒來的跡象才接着說道:“你可有想過我?”
二人的呼吸纏/綿的繞在一起,紀遙之眸子裏愛慕之色不減,盯着單冀臣像似要把單冀臣的模樣刻在心裏。
“你怎的能忘了我。”紀遙之小心的把單冀臣垂到一旁的秀發卷到手指上,想起什麽似的突然笑了一聲說道:“我曾想過要帶着你逃。”
單冀臣依舊睡着。
紀遙之手指順着單冀臣的鼻尖往下,慢慢摸到單冀臣的嘴唇,停頓兩下才不舍得拿開。“你什麽時候能記起我?”
紀遙之擡頭往前,對準單冀臣蒼白幹癟的嘴唇慢慢吻了下去。
片刻後才擡起頭。
将絲被給單冀臣蓋好,紀遙之放輕腳步走出屋外,一陣風吹過,舊院裏的落葉不少,在地上打了幾轉飄到了別處。
慢慢渡着步子,紀遙之走到廚房。狗兒抱着藥碗靠在牆上睡着了。
果真是……
紀遙之笑了兩聲,卻未把人叫醒,只是蹲下身子拿着扇子對着火苗扇了扇。
一股煙氣頓時嗆到鼻子,紀遙之從未做過此活兒,捂着嘴跑出廚房才猛地大咳起來。
直到咳的眼眶微紅才感覺好受一點,雙手扶住石桌,紀遙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倔強的不想要流出。
知道單冀臣接旨之後,他好些時日都未緩過來,曾幾何時他也想過,去向紀雍讨個王爺身份,帶着單冀臣去他鄉,過二人的日子。
可是都不曾如願,他還是要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裏飽受煎熬,體會着離別之痛,又要處處提防,怕惹禍上身。
到頭來他只不過是想和單冀臣在一起罷了。
可為何會這麽難?紀遙之将眼淚忍了回去,想到不久前與單冀禾說的,才找回了些勇氣。
不管單冀臣還記不記得他,都是他的單冀臣,這次能找回來,他便不會放單冀臣走。
“遙之。”
身後猛地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紀遙之趕忙緩和好表情轉過身子。“你醒了?”
走到單冀臣身邊,紀遙之将單冀臣腿上的絨毯蓋了好,擡頭說道:“今日我出宮有些晚了,來了見你再睡着,我便出來等了。”
單冀禾盯着紀遙之的明眸,笑了笑說道:“昨夜睡的有些晚,今日乏的厲害。”
“身子呢?”紀遙之手在單冀臣的腿上捏了捏,瞧着單冀臣未曾有什麽反應,眼神裏的光暗淡了下去。
“狗兒說是出來煎藥,我睡醒了都未見到人,出來尋一尋。”單冀臣拉起紀遙之的手,避開紀遙之的話頭,無意識的将紀遙之的手松開,自己推着四輪椅換了個方向。
紀遙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下那種強烈的預感越發地的大了。
“冀臣......”
“今日我身子有些難受,怕是會招待不周,遙之若是煩了便回去罷。”單冀臣背對着紀遙之,瞧不清臉上的表情,語氣平淡如水,沒了往日的溫潤。
聽着這道‘逐客令’,紀遙之後退一步,一手捂住胸口,半晌才發覺自己嗓子有些幹燥,沙啞着嗓音不确信的問道:“冀臣,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單冀臣扶在四輪椅上的手微微用力,直到直接泛青才壓下心裏的酸楚感,平靜的說道:“遙之,若日後沒什麽大事,還是不要來了。”
“......冀臣你......你在趕我走?”紀遙之皺起眉,一張俊臉面露苦澀,難過的說道:“你可是......不要我了?”
“殿下。”單冀臣倏地換了口吻,搖着四輪椅轉過身,盯着紀遙之一字一句的說道:“冀臣從未擁有過殿下,何來的不要?”
“休要叫我殿下!”紀遙之身後一揮,只覺得眼淚早已奪眶而出,眼前的單冀臣瞧着像似不認識了:“叫我遙之!你休要趕我走!為何不要我!為何又忘了我?”
單冀臣皺眉,看着眼前有些無助的紀遙之心下一痛,卻還是忍了住,繼續低聲說道:“殿下是當朝的七皇子,冀臣本就是個平常百姓,現下斷了腿不過是個廢人,不想連累殿下,叫人看了笑話。”
“我看誰敢!”紀遙之冷笑幾聲,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拳,盯着單冀臣說道:“四年前我将你放了走,好容易将你尋了回來,怎可能在放過你?我不管你斷了腿,還是沒了記憶,你就是我的冀臣!誰都休想從我這裏将你帶走。”
單冀臣聽後低下頭,笑了幾聲,像是聽到一個頑童的豪言壯語一般,半晌才擡頭說道:“殿下,恕冀臣直言,殿下現在不過是個皇子,每日參政卻無實權,何人不敢?”
紀遙之像是一瞬間認不得單冀臣了,心像是猛地墜到了深淵裏。
這話......
為何會出自那個溫柔的單冀臣嘴裏?
他的冀臣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冀臣心知他不愛參與朝政,便從未在他耳邊說過權力這些話。
“你是誰......你不是冀臣,冀臣不會同我說這些話。”紀遙之伸手指着單冀臣,低聲說道:“你将話收回去,我便不怪你。”
“殿下為何這般童言童語?”單冀臣将手放到腿上的絨毯裏,笑着說道:“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怎的還能收回?”
“我讓你收回去!”紀遙之厲聲喊了一句,只是面帶的痛苦早已顯露出他的無助。
單冀臣不怕,擡頭盯着紀遙之,緩慢而又清晰的說道:“殿下怎的還不明白?殿下無權無位怎能保護得了冀臣周全?不久前冀臣想起件事,冀臣早已成了家,論裏論外,冀臣與殿下都不能過多的來往,還望殿下能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emmmm,虐是因為劇情發展,副cp還會虐幾章......(求放過)
所以我趕緊讓副cp先親了個嘴......
謝謝一直喜歡的寶寶。
明天繼續。
☆、小倌
狗兒躲在屋外, 順着門縫朝裏看, 單冀臣臉色平靜的翻着書,也不知覺察到狗兒沒有。
害怕叨擾到單冀臣,狗兒抿了抿嘴,将手裏的飯菜放到了房門外。
冀臣主子這般廢寝忘食的看書, 已連續了幾日。
開始狗兒以為冀臣主子因為身子難受吃不下,今日才懵懂的瞧出來。
冀臣主子有心事。
“拿進來吧。”狗兒将要轉身走,屋內便傳來了一道溫潤聲。
單冀辰抿嘴笑了笑,方才他就覺察到了狗兒‘鬼鬼祟祟’站在門邊,只是想故意看看狗兒膽小的模樣,刻意忍着沒擡頭。
狗兒急忙将飯菜端起,小心的推開屋門。
“你進來便罷, 為何還在外等着?”單冀臣将書放下, 手在腰間的碎玉上輕撫幾下,柔聲問道。
“狗兒瞧着......瞧着主子看書入了神,怕叨擾到主子。”狗兒嗡聲說道。
單冀臣看着狗兒動作麻利的将飯菜擺好, 細聲問道:“今日可有誰來?”
狗兒一愣,擡起頭想了片刻才搖頭回道:“未曾......主子可是在等誰?”
“昨日冀禾派人送來的藥,煎好了嗎?”單冀臣避開話頭, 伸手拿起盛着白米飯的瓷碗, 悠悠的問道。
“狗兒這就去。”
“将軍!”荊南快步走進待客亭, 擡頭便瞧着半斤和祈盼正在繡帕子,身旁坐着正一臉惬意的單冀禾。
半斤瞧着荊南來了捂嘴笑了笑,無奈單冀禾在, 禮數還是要的。
“荊南,怎麽樣?”祈盼将手裏繡了一半兒的帕子遞給半斤,趕忙站起身子問道:“可曾尋到了大哥?”
單冀禾伸手攬過祈盼,沉聲說道:“你那大哥尋不到便尋不到,盼兒為何如此上心?”
瞧着單冀禾臉色拉了下去,祈盼吐吐舌頭,伸手抱住單冀禾的胳膊左右晃了晃:“盼兒不過是瞧着爹年紀大了,不想讓爹跟着操心罷了。”
“你總有由頭。”單冀禾無奈,一手撐住石桌,側過頭對着荊南問道:“找到了?”
荊南搖頭,嘆口氣說道:“屬下與紹北派人在京城內搜了許久,連賭坊都挨着去尋了,未曾見到人影。”
這下子,連單冀禾都覺着事有蹊跷。
不管人是不是出了意外,不可能毫無蹤跡可尋,怎的現下如同在這世上消失了一般?
祈盼聽後頓時皺起俊臉,心下也是一陣擔憂:“莫不是,大哥出了城?”
“紹北已帶着人去城外尋了,只是今日清晨,屬下在城安街內的一家賭坊裏打聽到了消息,怕是......”
看着荊南一臉猶豫的模樣,單冀禾皺起眉,厲聲說道:“說便是了。”
“将軍......”荊南躊躇一下,在祈盼和半斤二人身上看了看,低聲說道:“那賭坊場地不大,只是屬下進去時,總覺着有些奇怪,賭坊內除了京城百姓之外,還有些奇裝異服的外鄉人......若是瞧着普通還好,屬下還未曾會去注意,怪就怪在,那些人個個兇神惡煞,瞧樣子是在找人,并不是去尋樂子的。”
“哦?”單冀禾詫異了片刻,挑眉問道:“你可曾瞧清楚了?”
“回将軍,屬下不會弄錯,那些人衣着怪異,脖間還挂着用細繩串好的鷹雕......将軍可還記得......”
單冀禾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鷹雕?可是如同哈吉汗一般的......”
“正是,那鷹雕拇指大小卻恰恰如生。”荊南微微低下頭說道:“如哈吉汗的一般,不出意外,這些人怕是一同跟着哈熬出逃的随從......”
“你派些人去打聽一番,還不得妄下結論。”單冀禾松開祈盼,站起身原地渡了渡步子,皺着眉頭有些疑惑。
“紹北今日出了城,明日才能回來。”荊南說道:“去找祁望公子的同時,還發現那奇裝異服的外鄉人裏,其中有一人不早前偷偷出了城,紹北去跟着了。”
“如此便好。”單冀禾點點頭。
“将軍。”福叔從假山那邊快步走來,身後跟這個随從般模樣的人。
“何事?”單冀禾對着福叔身後的那個随從瞧了一眼,覺着有些眼熟。
福叔正要說話,那人竟然直直的對着單冀禾跪下了身子,嘴裏大聲說道:“将軍,奴才王德奉七皇子之令,來請将軍去‘醉莊’一敘。”
“醉莊?”單冀禾眯起眼盯着王德,臉色不悅的說道:“那‘醉莊’是什麽地方,你可知的?”
王德聽後猛地朝單冀禾磕了幾個頭,險些哭出來,語氣哽咽道:“将軍,您救救殿下吧。”
“如實說來。”
“三日前殿下不知為何沉着臉回了宮,奴才以為殿下是還在為公主之事生氣,不敢多嘴,怎知......怎知殿下那日之後,每每醉酒在‘醉莊’裏,懷裏摟着‘醉莊’的封塵公子,怎的都不放開......将軍,您就随奴才去一趟吧,奴才知的将軍平日裏與殿下交好......實屬無奈,殿下身份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