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兒,祈盼壯起來膽子,大聲道“不能辜負三娘的心意!”
單冀禾從那日面聖回來,便被賜了‘常勝大将軍’的稱號,皇上賞賜了宅子與土地,連‘免死金牌’都賞了一枚。
這些雖都是身外之物,單冀禾還是接了旨。
只是那日之後,一別沙場,近日平靜又安穩的日子讓他這個常年征戰的身體,倒有些不适應了。
與荊南和紹北比試了幾日武藝,也沒讓他提起來興致。
現下雖是取了哈吉汗的首級,可哈熬卻不見蹤影,單冀禾怕留着會是禍害,今日便派了荊南與紹北去查,時辰已不早,估摸着兩人也快回來了。
說不來心裏為何一直沉悶的慌,單冀禾皺眉嘆口氣,拿出那條帕子看看,随即盯着桌上的劍發呆。
“将軍!”管家福叔已伴在單冀禾身邊多時,瞧着自家将軍煩躁的樣子,拱手道,“将軍征戰歸來,皇上賞賜了布匹,老奴已請人去京城最好的衣坊,準備給将軍做幾身衣裳,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姻緣節,将軍不妨上街上去瞧瞧......”
“有勞福叔了。”單冀禾低頭笑了幾聲。
福叔說起那姻緣節的時候,不知為何,居然想到了那日消失在人群中的衣角。
祁衣坊?
倒是與這帕子上繡的字一模一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謝謝喜歡。
☆、誤會
祈盼帶着半斤和八兩站在将軍府門前,心裏像是在打鼓,猶豫片刻後,才命半斤去敲門。
不一會兒,府內傳來腳步聲,伴着人聲問道“何人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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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和八兩看了看自家少爺,瞧着祈盼也是一臉緊張模樣,八兩回聲道“我們是祁衣坊的,前些日子貴府來人告知,讓我們來此給單将軍做幾身衣裳。”
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一位老者伸出腦袋,上下打量了三人片刻才緩緩道,“請随我來。”
祈盼三人不敢怠慢,疾步跟上。
進了府邸祈盼心裏驚嘆,這宅子,不知要比祁府大了多少倍,要說祁家不是什麽達官顯貴,卻也是普通之上,府裏養着家丁和管家,可到了單府,祁府簡直還比不上單府的院子大。
“在下福德,是府上的管家,喚我福叔便可,三位有什麽不便之處盡管吩咐。”福叔引着三人順着長廊行走片刻,穿過一座假山,才在池塘邊一處小亭子下站穩腳步。
祈盼客氣的擺擺手,生怕自己出了什麽岔子。
這要是在府外,說什麽做什麽不用過于拘束,可現下是在将軍裏,且不說會不會被單将軍看在眼裏,若真是犯了什麽錯,怕是這将軍府的管家,都不會對他有好臉色。
想到這裏,祈盼有些緊張道“今日是聽随父親的叮囑,給單将軍來做幾身衣裳,手藝不精,還望将軍能海涵。”
福叔臉上帶笑,客氣的拱拳道“三位先在此侯等片刻,在下這就将将軍請來。”
待福叔背影消失在假山後,祈盼三人才松了一口氣。
半斤将背上的小包袱放在石桌上,小聲道“少爺...這将軍府,可真大!”
“方才還未覺着,現下只想着不要出差錯才好。”祈盼嘆口氣,俊臉皺在一起。
要說這單将軍多年征戰在外,如今勝仗歸來,皇上又對單冀禾鐘愛有加,皇宮裏的賞賜可不會少,但為何會選祁衣坊來訂制衣裳?
祁衣坊在城安街有些名聲,可單冀禾是個大人物,祁衣坊做的衣裳單冀禾不一定能入得了眼。
想到這裏,祈盼有些洩氣,皺着臉道“怕是要讓三娘失望了。”
“少爺為何這麽想?”半斤不懂,和八兩對視一眼道“将軍府上請咱們來做衣裳,衣坊應該跟着沾光才是......”
“八兩估摸着,少爺是怕衣裳做的不好。”
祈盼嘆口氣,坐在石凳上,随手在腰間一模。
“...糟了!”祈盼倏地站起身,臉色慌張道“三娘給的香囊不見了!”
這香囊雖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卻是三娘的一片心意,方才還挂在腰間,現在怎麽就沒了?
祈盼有些急了,繞着石桌找了一圈也沒見着,拍着腦袋懊悔道“定是來的路上掉了......”
“少爺......”八兩心知自家少爺的脾性,三娘給的東西少爺都是愛護有加,今日要是找不到,怕少爺心裏會一直惦念着。
“我得去找找...”祈盼順着方才福叔将三人引來的方向往外走,準備去假山那裏瞧一瞧。
半斤和八兩跟在身後,怕祈盼出了什麽差錯。
假山不大,挨着池塘,除了些花草之外周圍也空曠,三人仔細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祈盼急的額頭上細汗直流,眼下三人來單府已是等了片刻,單冀禾還沒來,估摸着還要等。
“這裏沒有,難不成是在門那裏?”祈盼疑惑道。
“三人?”單冀禾聽了福叔的通報,将方才換上的外衫穿好,對着福叔問道“這祁衣坊...為何有名?”
“将軍有所不知。”福叔替單冀禾将紳帶系好,整理了下外衫繼續道“這祁衣坊,以布料為貴,以手藝為精,更是以刺繡為美,祖上三代單傳,雖是傳男不傳女,可祁府上下只要是在這祁衣坊做活的,手藝都不差。”
“有些意思...”單冀禾笑了兩聲,臉上帶了些期許“本将要瞧瞧,這京城裏有名的祁衣坊,到底是多有名!”
福叔笑而不語,見着單冀禾大步邁出房門後,快步跟上。
從正房走到‘待客亭’并不遠,只是二人走來之即,卻只見到了石桌上的包袱,未曾見到人。
單冀禾眸色一沉,臉色冷下來問道“人呢?”
福叔更是有些回不過神,不過眨眼的功夫,怎麽人就不見了?
難不成三人是騙子!
瞧着自家将軍臉色不好,福叔有些急了,額頭直冒細汗“将軍莫急,老奴這就去找!”
福叔轉身剛要走,便聽着不遠處的假山後有吵鬧聲。
片刻後,只見荊南拉扯着一人往亭子這邊走來。
“将軍!”荊南稍微用力,将手上拽着的人推到單冀禾身前,抱拳道“屬下方才瞧着假山後有三人鬼鬼祟祟,便捉來問詢一下。”
單冀禾還未說話,只見被荊南捉來的那人已是臉色漲紅,秀發淩亂,眼神有些不服氣,語氣硬朗道“你這人為何如此野蠻,我是奉爹命令來此給單将軍做衣裳的,不是白日闖!”
“滿口胡言!”荊南不屑的冷哼一聲,直起身道“方才見你與其餘二人,鬼鬼祟祟在假山邊,莫不是偷了東西,還能是什麽?”
字裏行間,單冀禾已聽出來龍去脈,比起起因,他到是對眼前這個據理力争的人有些興致。
不知為何喜上心頭,單冀禾笑道“你是祁衣坊的?”
祈盼杵在原地,反應了兩下才瞧着,與他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單冀禾單将軍!
方才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忐忑不安,祈盼回身急忙跪到地上戰戰兢兢道“回将軍,小民名叫祈盼,是祁衣坊祁懷安的兒子,今日奉爹的命令...”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單冀禾沉聲打斷“起來說話。”
祈盼磕了個頭立馬站起身,不敢怠慢“謝将軍。”
單冀禾一只手壓在石桌上,用眼神在祈盼盯着看了許久才道,“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瞧着單冀禾并未生氣,祈盼心裏松口氣。
單冀禾轉身看向荊南,随意問道“怎麽只見着祈公子在此,其餘二人呢?”
荊南還未作答,祈盼站在一旁有些急了,險些要在次跪下,慌忙道“回将軍,是...是祈盼的香囊丢了,方才與随從半斤八兩去尋,哪想尋到那池塘邊...就...”
“就怎麽了?”單冀禾挑眉,臉上興致勃勃的問道。
祈盼埋怨的看了荊南一眼,随即破罐子破摔,皺着臉抱怨道“單将軍的屬下,就這位...與另一名屬下,将半斤和八兩推進了池塘裏......”
單冀禾聽後仰聲大笑,冷峻的面容倒顯得有些溫潤了。
片刻後,單冀禾才朝着荊南問道“可有此事?”
“回将軍!”荊南已在此聽了許久,心下也知道自己弄錯了原委,不敢在直視祈盼,只能低頭道“是有此事,紹北已經去撈人了。”
福叔聽得直搖頭,嘆氣道“将軍,老奴這就去找些家丁幫忙...”
單冀禾點頭,吩咐福叔在命人拿些小點過來,随即拍了拍身邊的石凳,對着祈盼道“坐下。”
紹北帶着半斤和半兩過來的時候,已見着單冀禾與祈盼在品食小點,疑惑的對着荊南投去目光,卻見荊南低着頭待在一邊。
“将軍...”紹北與半斤八兩一樣,渾身已濕透,現下還在滴水。
單冀禾擺擺手,還未說話,福叔已将兩個毯子披在半斤和八兩的身上,“二位受驚了......”
紹北不明所以,渾身濕漉漉的像只落湯雞。
祈盼瞧着半斤和半兩現在的樣子,急忙把手裏的糍粑放下,慌張的起身走過來,“你們兩個可有傷着?”
半斤臉色早已慘白,委屈的就差要哭出來,見着自家少爺擔憂的模樣,渾身哆嗦的大聲道“半斤冷...”
八兩更是打了個噴嚏,哀怨的盯着紹北看了幾眼,随即轉身對着祈盼哽咽道“少爺...八兩以為要死了!”
祈盼鼻頭一酸,半斤和半兩雖是下人身份,卻從小伴在他左右,性子單純,如今受了委屈,他卻沒有能力幫二人出氣,一着急,眼角都要滴出淚來。
單冀禾全都看在眼裏,也自知是荊南和紹北的錯。
更不知為何,見到祈盼難過的樣子,他這心裏也別扭的狠。
“你方才說是香囊丢了?”單冀禾柔聲問道。
不止福叔有些呆了,荊南與紹北也面面相觑,兩人追随單冀禾出生入死,可從未見着單冀禾這麽溫柔的說過話。
祈盼卻不知,以為單冀禾是要為方才的事而怪罪于他,下意識把半斤和八兩攔在身後,皺着臉道“回将軍,是丢了...”
“此事是本将屬下莽撞所致,本将命二人去幫你找,你意下如何?”單冀禾喝了一口茶。
祈盼愣住,沒想到單冀禾會這麽說。
“荊南,紹北!”單冀禾沉聲道,臉色比方才冷了許多,“本将命你二人,将半斤和八兩帶去換身衣裳,再去把祈公子的香囊找回來!爾等可有異議?”
紹北已想不清楚單冀禾為何會這樣,只能随着荊南一起抱拳道“是!”
待荊南紹北帶着半斤與八兩走出亭子,單冀禾才對着祈盼拍了拍石凳,繼續道“方才這小點還未品完,喜歡哪個,走的時候讓福叔包一些帶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挺難過的,我喜歡了8年的一個組合,裏面有一名成員自殺了,被送到了我學校附屬的醫院裏,離我家只有十幾分鐘的路,我之前上課會經常路過醫院門口。
我來這裏有五年了,一次也沒有去過他們的演唱會,總覺得還有機會,但沒想到今天是在醫院的應急室外面等他。
希望你們不管喜歡什麽,都要盡力去做,機會和時間都不等人。
明天繼續,謝謝喜歡我的文。
☆、糕點
眼瞧着天色暗下來,祈盼心裏微微嘆息,半斤與半兩已經去了好久,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可身旁坐着的是單冀禾,他也不敢開口問。
手上還拿着一塊兒糕點,聽單冀禾說,這是府裏從南方專程請來的糕點師傅做的,色香味俱全,連模樣都精致及了,祈盼舔了舔嘴角,卻還是将糕點放了回去。
單冀禾不明所以,稍微皺着眉問道“可是不喜歡?”
“将軍...”祈盼拿手在身上擦了擦,有些口幹舌燥,說話自然是小心翼翼,“這糕點祈盼甚是喜歡,只是這天色不早了...今日,祈盼是來給将軍做衣裳的。”
單冀禾對着福叔擺了擺手,福叔點點頭走出了‘待客亭’。
“需要我做什麽?”
祈盼先行站起來,拿過小包袱道“将軍只要站着便好。”
拿裁縫尺在單冀禾身上量的時候,祈盼總覺得渾身難受,單冀禾的目光随着他的動作一直在追随着,祈盼大氣都不敢出。
“你可是怕我?”單冀禾突然在祈盼耳邊道。
單冀禾與祈盼相比起來,身形高大健碩,且不說臉上表情嚴肅,連站着都有不怒自威的氣場。
耳邊響起的聲音,讓本就專心量尺寸的祈盼驚了一下,手上的裁縫尺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不用量了。”單冀禾往後退了一步,坐下身,沒在看祈盼。
祈盼心裏在打鼓,定是單冀禾生氣了!
今日在單府發生的事回去要讓爹知道了,怕是要挨一頓罵,可比起這個,要是活兒沒做好,後果才叫嚴重呢...
想到這裏,祈盼已是有些洩了氣,手腳冰涼。
這下不止爹會不高興,三娘會失望,估摸着,連祁衣坊都可能受影響。
許是看出了祈盼的心情,單冀禾猛地伸手拉過祈盼,讓他坐到身邊。
“我已讓福叔去拿衣裳的尺寸,你盡管等着就好。”單冀禾一改自己嚴肅的臉色,笑道,“你那兩個随從,有荊南和紹北帶着,不必擔心。”
聽着單冀禾語氣,祈盼放下心來趕忙道謝“謝将軍。”
單冀禾笑了笑,朝着祈盼勾勾手指,“過來。”
祈盼猶豫一下,俯身湊了過去。
單冀禾沒說話,只是閉着眼睛聞了一聞,随後從懷裏拿出那條帕子說道“看來本将沒猜錯,這帕子定是你的!”
祈盼沒想到單冀禾會把話鋒轉到這帕子上,僵在石凳上不知如何回答。
“這味道,與你身上的一模一樣。”單冀禾堅定道。
回府的時候已将近亥時,單冀禾特意叮囑福叔把三人安全送回府上。
馬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福叔親自在外面駕着馬車。
坐在馬車裏祈盼手上拿了做工精致的盒子,隐約能飄出許些香氣。
半斤和八兩已換好了幹淨衣裳,安靜待在祈盼身旁,見着祈盼寶貝似得抱着那個盒子,有些好奇的問道“少爺...這是什麽啊?”
祈盼回過神,臉色突然一紅,有些磕巴道“沒,沒什麽!”
“少爺有話瞞着我和八兩。”半斤機靈的說道“從出來單府,少爺神色就不對......莫不是......單将軍賞了少爺銀兩?”
八兩在半斤腦瓜上敲了一下,“今日的狀況沒有惹惱單将軍就萬幸了,怎麽還會賞銀子?”
“那少爺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半斤皺着臉問道。
馬車平穩的前行着,祈盼将懷裏的盒子放在腿上,小聲道“這是單将軍賞的糕點,等下拿回去給三娘房裏送一些。”
叮囑着半斤和八兩,可單冀禾稍早之前說的話,像這糕點的香氣一樣,圍在祈盼耳邊半天也散不去。
“是什麽香味本将未曾聞過,不過本将甚是喜歡!”
祈盼三人走沒多久,單冀禾移步去了書房,荊南和紹北早已等在這裏許久。
“怎麽樣?”
“回将軍!”荊南抱拳道“屬下與紹北已命人去打聽,如将軍所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皇上寬宏大量不在追究哈熬的行蹤,只是留着哈熬......怕是留了個禍害。”
單冀禾表情嚴肅,聽了荊南的話劍眉皺在一起,思索了許久才道“并不是皇上寬宏大量,而是皇上不想對外聲張。”
紹北與荊南對視一眼問道“屬下愚鈍,不明白将軍的意思。”
單冀禾只是擺了擺手“現下許多情況還是猜測,皇上也不敢妄下結論。”
聽出來單冀禾沒有要挑明的意思,荊南和紹北也不再多問。
“今日......”單冀禾突然話鋒一轉,拿起木桌上一只小壺,對着旁邊的一盆劍蘭澆了些水,慢悠悠的問道“可有問出來些什麽?”
兩人明白單冀禾話裏的意思,荊南雖有些不明了将軍為何想知道這些,可還是如實的答道“回将軍,今日來府上的,是祁衣坊的二少爺,父親名叫祁懷安,是祁衣坊的第三代傳人...”
“二少爺?”單冀禾來了些興致,沉聲問道“其餘的呢?”
“祁衣坊名聲在外,連先...”荊南接着說道,卻被單冀禾煩躁的打斷。
“我問的是祈盼!你一直與我說祁衣坊作什麽!”
眼瞧着荊南楞在原地,紹北悶笑一聲說道“将軍,這祈盼少爺的兩個随從性子單純,我與荊南用三塊兒點心,就将話都問了出來。”
單冀禾滿意的點頭,轉身坐到檀木椅上,等着紹北繼續說。
“祁懷安娶了三房,大夫人柳氏,二夫人梅氏,也是祈盼公子的親娘,三夫人楊氏。”紹北看了眼荊南,“可惜二夫人梅氏身薄多病,在祈盼公子三歲時便走了。”
想必是明了了單冀禾想知道什麽,荊南繼續接話道“不過,這祈盼公子的大哥,卻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單冀禾問道。
“将軍有所不知...”荊南放低聲音,往單冀禾這邊湊了湊“今日本該來府上的是祁懷安,沒想着前幾日,祁府的大少爺祁望輕薄了人家姑娘...現在出門如同過街老鼠,怕是祁懷安要面子,才派了祈盼公子過來。”
“聽半斤和八兩說,這大夫人尖酸刻薄,梅氏在世時便時常刁蠻謾罵,梅氏過世後,對祈盼少爺不管不顧,祁懷安在府上還好些,祁懷安不在,連飯都吃不上。”紹北有些不忍的說道,“好在祁懷安娶了三夫人楊氏,可這楊氏身子也有些嬌弱,原本是戶商人家的女兒,奈何得了生不出孩子的病,才嫁給了比自己大好些的祁懷安,不過楊氏性子好,視祈盼公子如己出,在梅氏過世後,便把祈盼公子帶在了自己身邊。”
“祁望是柳氏所生?”單冀禾聽到這裏,臉上像是帶了些不屑“輕薄了哪家的姑娘?”
不知今日自家将軍為何一直在意這些小事,紹北還是如實答道“這個半斤和八兩倒是沒細說...屬下要是沒記錯的話,像是因為那姑娘長得像‘滿香樓’的花魁丁香...才被醉酒的祁望給......”
“過幾日,祁府要給兩人訂親事,想必也是為了堵住衆口。”荊南搖了搖頭,随着性子說道“祁衣坊怕是受了影響,如今将軍府去定做衣裳,這個活兒...祁懷安怎麽也得接下。”
“荊南...”紹北心裏一驚,荊南說話不過腦子,只要是談到興處,什麽都能說出來。
這單将軍明顯的是對祈盼有意思,荊南的話,反倒像在抱怨祁懷安不懷好意。
單冀禾不怒反笑,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荊南紹北,你們兩個明日随我去趟祁府。”
福叔将馬車停到祁府門前,掀開馬車的簾子恭敬道“祈盼公子,老奴奉将軍之命将您送回來,這會兒便到了,您早些回去歇息。”
祈盼有些受寵若驚,本想着不要出差錯就好,沒想到單冀禾還會派人把他送回來。
福叔看起來年紀有些大了,雖然身體硬朗,卻也是位老者,現在又辛苦趕了馬車,祈盼心裏過意不去,急忙道“有勞福叔了,代我向單将軍道謝,祈盼感激不盡。”
下了馬車,半斤和八兩沖着福叔鞠了一躬。
眼瞧着福叔趕着馬車正要打道回府,祁府裏面突然跑出來幾個家丁。
祈盼驚了一下,攬住一人問道“為何如此慌張?”
那人認出祈盼,立馬答道“回二少爺!大...大少爺跑了!”
“什麽?”祈盼險些原地跳起來。
今日出門前才聽着爹下令把祁望看好,怎麽就幾個時辰的功夫,祁望就跑了。
“怎麽回事?爹呢?”祈盼把手裏的包袱扔給身後的半斤,“什麽時辰跑的?”
“二少爺有所不知...”那家丁滿臉焦急,額上細汗直流,神色慌張“我們奉老爺之命,将大少爺關在房裏,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在祈盼身邊的八兩跟着着急,這家丁話都說不清楚。
“只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消息,那,那丁香姑娘被劉家少爺贖了身,大少爺一聽,揍了王小一頓...翻,翻牆跑了!”
又是因為那個什麽丁香姑娘,祈盼恨得咬牙切齒!
如今家風都讓祁望敗壞了,已是連累到祁衣坊,現下又因為個青樓女子連爹的命令都不顧,更不管沒幾日要與他結親的農家姑娘。
這祁望怕是已經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謝謝喜歡,關于發展到賜婚沒幾章了,因為需要鋪墊,兩人之間的感情不能寫的太快。
☆、相救
府裏的家丁盡數都派了出去,尋了一晚上都沒尋到祁望去了哪兒。
這劉家少爺不是別人,正是京城裏有名的劉有財的兒子,劉有財人如其名,家財萬貫,祖上就是做錢莊生意的,只是這劉有財的獨子劉滿錢與祁望一樣,不學無數也就算了,偏偏的都還好女色。
如今祁望一聽,自己喜愛的丁香姑娘被劉滿錢贖了去,料想着也是去劉府找人了。
只是這派去的家丁,每個回來都說祁望不在劉府。
不在劉府,還能去哪裏?
祁懷安氣的後脖頸發疼,破口大罵幾聲後,竟然暈倒在了大堂。
柳氏吓得臉色慘白,癱軟在地上,楊氏雖也是着急,但還是鎮靜的吩咐管家去找大夫。
半斤和八兩陪着祈盼等在房外,直到大夫出來,祈盼才覺得渾身都要沒了力氣。
“大夫!我爹怎麽樣了?”祈盼擔憂的問道。
房內大夫人和三娘都在,他進去也只能添亂,還是等在外面較好一些。
大夫嘆口氣,安撫道“祁老爺的症狀是急火攻心所導致...我已寫了處方,按着方子慢火煎熬半個時辰,趁熱喝下,幾日便可痊愈.”
“我這就去抓藥!”祈盼伸胳膊在額上抹了一下。
如今祁望已是對這家不管不顧,柳氏雖是正房夫人,可除了每日惦記着祁衣坊,其餘的頂不上什麽事,三娘的精力也全都放在了爹身上,現下他能做的,就是把這個家顧好。
祁懷安一病倒,尋祁望的事就被放了下,祈盼從屋裏拿了些銀兩,叮囑好管家後便帶着半斤和八兩出了門。
這抓藥的事交給仆人他不放心,總歸自己親手做了,才能安心一些。
最好的藥鋪在城安街最裏面,祈盼快步往前跑着。
衣裳已經亂了,一晚上沒有休息,臉色瞧起來也沒有精神。
“少爺......”半斤眼角微紅,心疼自家少爺,“少爺回去歇着吧,這些活兒有半斤和八兩在呢。”
“躺在床上的是我爹,祁望那個不争氣的東西也尋不見蹤影,如今能靠的只有我,我哪裏還有閑心歇着。”祈盼伸手在眼睛上擦了擦,微怒的表情裏帶了些倔強。
八兩拉了半斤一把,安靜的跟在祈盼身後。
藥鋪裏的掌櫃瞧着祈盼來了,笑問道“祈盼公子又是哪裏摔了?”
“郝掌櫃,我這裏有處藥方,您快幫我抓藥!”祈盼慌忙從懷裏把藥方拿出來,拍在郝掌櫃的面前。
許是看出來祈盼現在有些着急,郝掌櫃有些疑慮,拿起藥方看了幾眼。
“這方子...”郝掌櫃仔細又瞧了一下。
“為何有話不說?”祈盼抓住郝掌櫃的胳膊搖晃幾下“我,我帶了銀兩!”
“不是我不抓...只是這有一味藥,方才賣出去了!”郝掌櫃在處方上指了指,對着祈盼說道“這金花根,有清火補氣之效,雖不是什麽珍貴藥材,但這城安街的藥房也只有我這裏有...只是不巧,最後一支方才剛被買走,再來貨要等些時日。”
祈盼險些要哭出來,怪也只怪自己晚來一步。
現在爹躺在床上,府裏已是亂成一團。
病是被祁望氣出來的,祈盼想到這裏什麽都顧不上了,轉身就往藥房外走。
“少爺!”半斤和八兩追在身後,心知祈盼是要去哪裏。
“別攔我!”祈盼生氣的甩開八兩拉着他的手,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對着身旁的一個草垛狠狠一踢,鞋險些要飛出去,“待我把那畜生抓回去!”
“少爺......”半斤伸手環住祈盼的腰,怕祈盼做出沖動的事來。
“少爺......現在老爺的病要緊!大少爺他......大少爺?”八兩在一旁勸着已是有些沒了理智的祈盼,無意間轉身,卻看到了祁望跟着三人正在說話。
祈盼停下動作,微喘着粗氣朝着八兩眼神的方向望去,只見祁望随着劉滿錢,身後跟了兩個家丁正朝着自己走來。
“祁望!”祈盼怒吼一聲,跳起來就要往祁望身上撲,“爹因為你病倒了!你個畜生!”
“放屁!”祁望沒想到祈盼會當街罵他,臉上有些挂不住,但想着自己偷跑出來,心裏也沒有底氣,話鋒一轉對着祈盼說道“和我回去!我有事要與爹說。”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祈盼掙脫不開半斤和八兩拉着他的力量,只能把臉轉向另外一邊,不想看祁望惡心的嘴臉。
“我的好弟弟。”祁望突然換了個語氣,居然一改常态,湊到祈盼身前來指着身邊的一人問道“這是劉滿錢劉少爺,你可知道?”
祈盼在劉滿錢身上瞧了一眼,與那祁望一樣,渾身橫肉瞧着就惡心,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幹淨。“與我有什麽關系!”
“現下是沒關系......”劉滿錢突然插嘴道,殷勤的笑着,伸手過來想要攬住祈盼的腰身,“這之後...就不一定了。”
祈盼遠遠的躲開,半斤和八兩也護在祈盼身前。
“你們什麽意思?”祈盼皺眉,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只見劉滿錢對着身後的兩個家丁揮揮手,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大哥,已經将你許給我了!”
“什麽?”祈盼驚呼,後背一陣發涼。
沒想到這個喪心病狂的祁望能做出這等事......
劉滿錢才不管這些,有些不耐煩,臉上的橫肉随着他說話的時候一顫又一顫“我們只是公平交換而已,他心許丁香,我心許你......用丁香換一個你綽綽有餘。”
祈盼已是氣的雙眼通紅!
看來這祁望想必早已和劉滿錢說好,等将他抓了回去,到時候如同祁望輕薄了姑娘一般,在傳出些他與劉滿錢的消息,怕到時候爹不同意,也要同意!
劉滿錢帶來的家丁人高馬大,半斤和八兩不是對手,拉扯幾下便被劉滿錢的家丁推到了一邊。
“少爺!少爺!”半斤急的要尖叫出聲。
眼瞧着祈盼被劉滿錢扯進懷裏,半斤和八兩慌的哭了出來。
“放開我!”祈盼想要伸手在劉滿錢臉上揮一巴掌,卻被一旁的祁望捉住。
“你乖乖聽話...劉少爺家境富裕,想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你到時候還不是要感謝我這個大哥。”
“呸!”祈盼一口吐沫吐在祁望臉上。
周圍已是看熱鬧的百姓,在瞧着這場鬧劇,祁望朝着劉滿錢使了個眼色,兩人準備帶着祈盼先走。
“放開少爺!”
“放開我!”祈盼心恨自己不早些将祁望撕碎,絕望慢慢襲來。
他怕是...沒得逃了。
幾人推搡的沒走幾步,倏地從人群裏跳出一人,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腳狠狠的踹在了劉滿錢的腰上。
劉滿錢一聲慘叫過後,踉踉跄跄帶着祈盼往地上撲去。
祈盼機靈,在劉滿錢要倒下的同時又踩了劉滿錢一腳,接着掙脫開跑到了半斤和八兩身邊。
只見踹了劉滿錢的那人陰沉着臉,一只手背在身後,方才踹在劉滿錢腰上的腳,已經挪到劉滿錢的臉上。
“少爺!”劉滿錢的家丁撲過來想要與那人厮打,卻沒想被那人身後的另外兩人拔劍抵在頸上。
祈盼已是吓到魂飛魄散,要不是半斤和八兩扶着他,他都要癱軟在地上。
盯着那人瞧了幾眼,祈盼才有些驚訝的叫道“将軍!”
單冀禾此刻正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拔劍的念頭,腳下的人慘叫聲不斷,荊南和紹北已經将劉滿錢的家丁控制住。
方才要不是閑着無聊想出來走走,在順便去一趟祁府,今日這事他可就見不到了!
人群裏聽着這邊有些吵鬧,單冀禾只不過是随眼一瞥,便瞧到了這場令人發指的場面。
祁望早已吓得蹲在地上,抱着頭嘴裏喊求饒。
祈盼緩了一下語氣才道“将軍......”
“可有傷着?”單冀禾語氣低沉,劍眉皺在一起,看到祈盼衣衫不整之時,腳上的力度更是加重一些。
劉滿錢緊接着發出一聲粗狂的喊叫。
祈盼有些吓着了,急忙道“多謝将軍搭救......只是,還請将軍腳下留情......”
單冀禾眸色一沉,皺起劍眉不滿道“他輕薄你,你還為他求情?”
“祈盼不是求情......是怕弄出人命,在髒了将軍的名聲。”祈盼故作鎮靜的說道,心下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