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亂 傾歌

第21章 解毒

接下來的時日，趙明歌發現谷內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錦色，一個是被稱為囚生的花白胡須的老者，二人在滄波谷的南邊搭了間小屋，平日無事也并不往這邊來，只是這囚生偶爾過來給趙明歌把脈詢問一下症狀，複又回去煉制解藥。

這日，趙明歌不見趙淩，無聊地在谷中四處閑轉，走到谷地東邊小溪的拐角處時竟然發現了一片不小的梨林。

春來還暖，這片梨樹已開出朵朵粉紅的梨花，微風輕送，邀出朵朵花瓣相舞。在這梨林深處，趙明歌看到着一身朔白紋金錦袍的趙淩左手挎着一只竹籃，揚着唇角采摘着枝頭的花瓣，眉宇間依香自裁，頗為專注。

趙明歌望着這一片的梨花飛雪，腦海中有個模糊地身影漸漸浮現。

許是在皇宮的某個地方，有那麽一個小丫頭，也是站在一片粉白的花雨中，馬蹄濺起漣漪，她驚覺地回首望來，稚嫩的臉上顯出與年紀不符的孤傲與落寞。我們之間隔着飄落的梨花相望，漸近又漸遠。

呵，真是個略顯憂郁的小丫頭呢！

“你在．．．想什麽呢？”

不知什麽時候，趙淩已經站在不遠處，“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趙明歌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要和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身影重疊在一起。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可惜這聲微弱的問詢轉瞬便淹沒在風裏，趙淩歪着腦袋湊上前兩步。

“恩？你說什麽？”

趙明歌猛然回過神來，沖着趙淩吼道：“你也不說自己在幹什麽，就把我自己一個人丢在屋子裏嗎？”

趙淩被她這一吼驚的愣了愣神兒，随即有些歉意的說道：“與明歌初識也有月餘，我想采些梨花做壇梨花釀送給你”。

趙明歌眯了眯眼睛，“我怎麽感覺與淩姑娘不像是初識．．．再者，你怎麽知道．．．我愛喝梨花釀？”

趙淩笑道：“郡主大人不記得了麽？我可是堂堂的西北淩氏，知道這點小事還是很容易的”。

趙明歌勾了勾嘴角，“可是關于你，我好像什麽都還不知道”。

春風撫過，落瓣含香，朵朵隔在兩人之間，眸色微動，四目皆被暈染上一層清影華妝。

林間雀兒的一啼攪了兩人的目光，趙明歌正好掃到趙淩籃中采摘的梨花，不禁來了興致，“不如，這壇梨花釀我們一起做可好？”

這幾日趙明歌總覺得趙淩怪怪的，看着自己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到底想說什麽？”趙明歌放下碗筷，盯着坐在對面的趙淩。

趙淩猛然站起身，拉着趙明歌進了裏屋，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欲言又止。

“囚生已經把解藥煉制好了,可是．．．”

趙明歌歪着頭看着對面有些漲紅了臉的人，疑惑道：“可是什麽？是有什麽不妥嗎？”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趙淩深吸了一口氣，餘光掃了一眼趙明歌，“囚生說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需要．．．需要有人與你赤誠相對，到時那人運行內力将你體內餘毒化解．．．”

“赤．．．赤誠相對？你的意思是．．．這，這解藥不是喝的麽？”趙明歌瞪大了雙眼，萬萬沒想到竟然有此等解毒之法。

“這是最便捷有效的方法”

趙明歌抿了抿唇，看向趙淩小聲問道：“那．．．你願意做那個人嗎？”

趙淩猛然擡起頭，看着趙明歌小心翼翼問詢的眼神，點了點頭，又趕忙低下頭去。

趙明歌呼了口氣，“事不宜遲，那就今晚吧”。

霧氣缭繞的內室，做好一切的囚生和錦色早早地退了出去，不着片縷的兩人緩緩地從兩側進入室內，霧氣萦繞在兩人周圍，亦真亦幻。

二人都看到彼此曼妙的身姿向彼此靠近，在走到足夠近的時候，趙淩首先模糊地看到了兩顆滾圓，頓時只覺得腦子一熱，鼻中有腥甜的液體流出。趙淩趕忙伸手胡亂的擦了擦，閉上雙眼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另一邊的趙明歌也是第一次這樣見到女人的身體，看着這個比自己還高上半頭身材還如此之好的女子，趙明歌瞥了瞥嘴，順勢看到放大到自己面前修長的雙腿，竟然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咦？你這裏怎麽有一塊疤痕？”趙明歌指着趙淩手臂內側的一小塊疤痕問道。

“沒，沒什麽，小時候的一次意外。”說着似是想起了什麽，彎着腰向趙明歌的右腹看去。

“這裏的傷口看來要留疤了”趙淩此刻一心只想着查看她的傷口，手便輕輕地撫了上去。

趙明歌只覺得一陣酥麻感傳遍全身，她慌忙退後一步，有些慌亂的轉過身去，“咱們還是，還是快些開始吧”

趙明歌背對着趙淩坐下，時隔數月又一次看到面前的光滑的美背和玲珑的腰身，趙淩感覺心裏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胸口蔓延開來，順着經絡傳遍全身，躁動的心跳開始平複，舌尖在口中淺嘗，竟是苦澀。

雙眸緊緊合上，再睜開的時候已然清明很多。不再做它想，趙淩運行內力開始為趙明歌驅毒。

感受着溫熱的掌心傳來的溫度，不知是起了藥效還是什麽，趙明歌感覺自己心跳的有些異樣，仿佛有什麽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在身體中的某個地方生了根發了芽。

第二日趙淩就發起了高燒。聽錦色說，那夜趙淩從屋內出來後便獨自站在谷中吹了整整一夜的冷風。

囚生一邊要為趙明歌把脈，開出藥方加以調理鞏固，另一邊又要忙着給趙淩退燒，一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叫苦不疊。

又過了幾日，囚生告知趙明歌其體內的餘毒已解，而一直高燒不退的趙淩也漸漸好轉有了些精神。

“你，你這幾日怎麽都抱着我睡啊？”伴着濃重的鼻音，趙淩小聲開口。

“嘿嘿，你知道啊～”

一旁的趙明歌笑的一臉無害，“還不是怕你冷麽？這屋子裏又沒有什麽其它可以取暖的東西，我只好．．．獻身咯～”

趙淩聽後便是一陣猛咳，停都停不下來。

“對了，怎的不見你之前一直從不離身的玉蕭？”

這幾日一直近身照顧着趙淩，本想趁着她昏睡之際把那把神秘的玉蕭好好把玩一番，不想在她身上摸了個便也未尋到，真真的讓她郁悶了許久。

趙淩皺着眉頭回道：“之前着急着趕回山莊為你解毒，等你蘇醒後幾日才意識到玉蕭已經不在身邊了，不知是落在路上還是山莊的什麽地方了，不過已經派人去尋了”。

趙明歌細細想來，自自己在昆侖山莊醒來見到她，确實都未曾見到那把一直別在腰間的玉蕭。可是嘴上卻不饒人，“肯定是怕我搶了你心愛之人送的寶貝，果真小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