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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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蛟一把将明月香抱起放在榻上,然後親手拆掉明月香頭上的發釵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明月香勾着他的脖子笑道:“最近你到學了不少。”
秦蛟笑容還是有些僵硬,不過他很快便讓明月香沒時間想別的了。
暖語與袖雙站在門口聽着裏頭的動靜相視苦笑,今兒個怕是晚膳又要遲了。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慢悠悠飄下一片片白雪,很快便将院子裏裹得嚴嚴實實。
魏依貞靠在窗邊往外瞧,手卻放在小腹上輕輕的撫摸着,前幾天她本應該如約而至的葵水并沒有來,她的葵水一向準時,如此看來,她怕是……
“姑娘,你怎麽又坐到那兒去了,別再凍壞了自己。”身邊的大丫頭進來說道。
魏依貞笑着轉過頭道:“窗戶都關着呢,并沒什麽冷風進來,只是聽着寒風吹過的聲音,到真是深冬了。”
“可不麽,天可是越發冷了。”大丫頭說着低頭撩着火盆,也虧得妝管事照應否則自家院子裏肯定沒有現在舒坦。
此時就聽得外頭有小丫頭喊着妝管事,大丫頭立刻到門口給妝彤将簾子打起來。
魏依貞忙站了起來。
妝彤幾步上前将她扶在桌旁坐下,關心道:“最近可好?”
魏依貞哪裏聽不出妝彤的暗示,便也小聲道:“我葵水往日極準,只是這一次……到是遲遲不見來。”
“這是好事。”妝彤長長舒了口氣,眼裏的焦急也少了幾分,她拉着魏依貞的手道:“這樣,你這幾天就說不舒坦,我找個大夫給你瞧瞧。”
“可這日子尚淺……”魏依貞臉頰發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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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都有位女大夫,摸脈極準,到時候找她瞧瞧,據說只要日子有十日以上她就摸的出來。”妝彤死死盯着魏依貞道。
魏依貞只覺着這位女大夫神乎其神,可她再看妝彤那勢在必得的眼神就明白,哪怕這位摸不出來,魏家也有辦法讓她摸的出來。
“姑娘,這事兒可沒多少時間了,那日事情沒鬧破,若是再拖怕是有異,再過幾日就要宮宴了。只要這事情鬧出來了,姑娘娘家就有機會找王上做主。”妝彤坐在魏依貞身邊蠱惑道,她這幾日怎麽想都覺着事情不太對勁,再加上齊氏那邊又穿了魏家的話,看來魏家也是坐不住了,定是要讓魏姑娘奪下将軍府姨娘的位置。
魏依貞其實還是想等真正确診了再找将軍說,可她又想起那日兩人在書房纏綿,她不禁口幹舌燥,若是之前只是為了生存那麽現在她懷了将軍的孩子,就更希望能與将軍朝夕相處,起碼能為她腹中的孩子多掙一份體面。
“既然是我娘家的意思,那……就拜托妝姐姐了。”魏依貞低着頭說道。
還有三日就是入宮的日子,明月香從來沒入過宮,不過光聽秦蛟描述到也不覺的太緊張,她讓陪嫁鋪子裏的掌櫃的将最時興的頭面拿來幾套陪着衣服準備着,蔡嬷嬷就在旁邊瞧着,給她提了不少的意見,然後趁着時間還早又練了一遍宮裏的禮儀。
就在明月香與蔡嬷嬷商量着入宮之後與哪些人可以相交時,外頭袖雙進來道:“西園想請大夫。”
明月香摸着衣料的手一頓,站起身來道:“讓她們叫。”
“夫人,這可是冒險的事兒。”蔡嬷嬷将衣服收拾好,站在她身側說道。
“想要将府裏的這些人全部弄走,還能擺魏家一道,就只有這個法子,誰讓他們出的主意太惡心了?”明月香最讨厭別人窺視她的東西,尤其是男人,秦蛟對她情深意濃,若是當初她沒有察覺被魏依貞讨了便宜,那她下輩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夫人到是長進了。”蔡嬷嬷頗有些欣慰的說道,否則按照明月香的性子,恐怕會帶一大幫子人去看魏家姑娘與潘傳宗的“好事”,到時候指不定還會羞辱幾句,絕不會就這麽強忍下來到今天才發。
“我總要為夫君着想。”要是府裏如同鐵桶一般也就算了,可偏偏不是,她舍不得秦蛟出門被人指點,更不想讓朝堂上那些人嘲笑秦蛟,所以這事兒哪怕再惡心她也要忍住一時,只要過了那一日,哪怕就是弄死這些女人,她們也會咬死口說是秦蛟的孩子,雖然這樣一時會稱了魏家的心,可宮宴之後,也就由不得他們了。
出了這事兒,明月香也沒心思折騰了,她派人去玉家将秦蛟請回來,一會兒這戲還得唱下去。
果然,就在秦蛟入府的時候,妝彤帶着那個大夫直奔正院,恰恰好将秦蛟堵在了門口。
秦蛟見着這兩個女人,微微皺眉走了進去。
“将軍請留步!”妝彤跟着走進去喊道。
秦蛟轉過頭,只用眼睛看着她們并不言語。
妝彤被他的眼神逼得只能低下頭道:“奴婢有事兒要禀報。”
秦蛟一臉的坦然,他道:“找夫人報。”
妝彤見秦蛟又要走,忙急迫道:“此事還需要将軍在場。”
秦蛟挑眉。
妝彤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這位是國都有名的女醫,她剛剛去了西園給魏家姑娘摸脈,魏家姑娘她……”
“找夫人說。”
“将軍!與夫人說就……”妝彤不禁聲音放大道。
“與我說怎麽了?”臺階之上明月香帶着丫頭婆子呼啦啦一群人走了過來,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妝彤,她一身華衣畫着精致的妝容,原本就美豔的容貌硬是壓得妝彤擡不起頭來。
妝彤只能上前給明月香行了一禮道:“回将軍,夫人,西園魏姑娘懷孕了。”
“一派胡言!”明月香一抻廣袖勃然大怒道:“妝管事也是從宮裏出來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說前可要動動腦子。”
妝彤被斥的心火直冒,不過是個商家女到在她跟前擺起了威風,等着魏姑娘做了姨娘還生了下庶長子,她到要看看這個女人到時候又是什麽嘴臉。
“夫人,我身旁這位是蘇大夫,興許夫人不曉得這位的名號,只是這國都的世家可都請這位蘇大夫瞧女子的身子,這位蘇大夫瞧過的人論地位論家世背景,可都不低……”妝彤故意高聲說道。
明月香似乎被氣得臉紅,她斥責道:“那又如何,如此我倒要問問妝管事,這西園是你管的地界,為什麽一個姑娘會平白懷了孕?”
妝彤一下語塞,西園的姑娘是不允許離開西園的,若是沒有她帶着魏依貞也絕沒有機會裝扮成丫頭前往書房,所以說無論今天魏姑娘是個什麽結果,她都讨不到好處。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讓她看見明月香狼狽心痛的模樣,她心裏這口氣就能吐出去了。
“這确實是奴婢失職,不過那日魏姑娘偷偷溜了出去,奴婢想要追卻見她入了将軍的書房。”妝彤說着瞥了秦蛟一眼,然而讓她失望了,因為秦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的意思是說,魏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是将軍的?”明月香的聲音有些尖銳。
妝彤只覺着明月香愚蠢,她行了一禮淡淡道:“奴婢并沒有這麽說,只是當日奴婢确實見着将軍去了書房,然後好一會兒才出去,魏姑娘卻被送回西園了。”
“這事兒就憑你空口白牙随便說的麽?”明月香顯然有些失去理智,幾步走到秦蛟身邊抱住了他的胳膊,秦蛟很自然的拉住了明月香手。
妝彤眼神一暗道:“那就請夫人讓魏姑娘過來親自解釋。”
明月香點點頭道:“如此也好,讓人将魏姑娘帶過來!”
門外實在太冷,明月香吹了一會兒風,秦蛟就舍不得了,他帶着明月香去了花廳,叫讓将火燒得旺旺的,他則坐到一旁給明月香暖手。
魏姑娘走進來的時候就見着這樣的場景,而她們家的主母卻用手擰着将軍的耳朵,不知道說着什麽表情卻很兇狠,一時間魏姑娘居然對将軍産生了同情。
“我聽妝管事說了,說你懷孕了,可有此事?”明月香等魏依貞剛行完禮,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魏依貞臉上發燙,畢竟這事兒她确實做的不光彩,可她看着老老實實被明月香欺負的秦蛟時,心裏也就不掙紮了,畢竟事已至此秦蛟又是她孩子的父親,她若不争就當真在将軍府沒有立足之地了。
“确有此事。”
“說吧,孩子的父親是誰?你若是老實說話,我說不定會網開一面讓你與孩子的父親離開将軍府。”明月香似乎頗為大度的說道。
魏依貞卻慌了神,雖然她之前做過準備可當主母真的不承認的時候,她只覺着整個人都被羞辱了,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甚至出身比主母還要好,憑什麽這個女人要懷疑她的家教,于是她擡起頭直視明月香道:“孩子的父親就是将軍,是那日我與将軍在書房……還請夫人看在将軍的骨肉以及魏家的份上,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吧。”
明月香咬着唇站起來就想給魏依貞一巴掌,誰知道卻被秦蛟攔住。
魏依貞慌忙後退,見秦蛟這般,心頭一熱,心底越發堅定。
豈料,秦蛟卻道:“我那日并沒有去書房。”
☆、59|4.6|發
人總是如此,原本只是想要能夠活下去,可是一旦覺着能夠活下去了便又想活得好。這本來沒有錯,但若是這個活得更好是在妨礙了別人生活的基礎上,那可就不怎麽美妙了。
明月香自以為自己不是個寬大的人,更不願意別人來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自然不會同情面前這個面露菜色的女人。
魏依貞覺着自己的耳朵好似出現了問題,那日她明明在半夢半醒間看着将軍走進來,然後與她一同沉淪在催情香的煙霧裏,怎麽這會子将軍不承認了呢?這……這怎麽好?她的清白,她的孩子……
“将軍!你……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秦蛟一臉坦然道:“我與你并未見過。”
秦蛟這話到是不假,府裏的這些女人被送來,往往都是齊氏或是谷氏接待他要麽就不在府上,要麽就讓人退回去,退不回去的也只等讓人安置在西園,到是魏依貞在出嫁之前躲在魏府前院的屏風後見過秦蛟幾次。
魏依貞一下便對秦蛟的憧憬散的一幹二淨,她只覺此人冷血心狠且沒有擔當,明明是一國将軍居然連睡個女人都不敢承認。
“那日明明是将軍見我在書房,便對我……将軍居然會說從未見過我?将軍堂堂男子漢竟然連個小女子都要欺騙麽?”魏依貞又是委屈又是氣惱,她雙眼微紅,後退了幾步。
“我沒騙你。”秦蛟說完這句話便轉過頭去不再言語,因他覺得與此人說話毫無意義。
“夫人,請夫人明察。”魏依貞見秦蛟不再理會她,心酸害怕,直接上前一步跪了下來,掩面而泣道。
明月香只是看着她,眼低似乎還有憤怒,不過忍了又忍,還是道:“你有何證據?”
魏依貞咬了咬唇,想了想才手抖抖得從懷裏掏出一個墜子,墜子上吊着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只獸中之王,那老虎雕刻精致,虎身矯健腳掌肥厚,站與一懸崖峭壁之上,張開虎口仿佛是在崖邊虎嘯一般,這玉佩一瞧就知道價值不菲。
只可惜,秦蛟武将出身,兒時貧寒,對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不感興趣,尤其是他平日多穿短打,別說玉佩就是扳指都沒一個,這個虎嘯的玉佩很顯然不是秦蛟的。
明月香似乎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模樣道:“我就說嘛,我家将軍怎麽可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這玉佩不是我家将軍的。”
魏依貞只當他們推脫,也難怪她會如此想,因着這玉佩玉質不錯上頭又刻着如此兇猛的老虎,怎麽看都像是個武将會喜歡佩戴的飾品。
“夫人,這玉佩确實是從将軍身上取下的。”魏依貞以頭觸地,哽咽的說道。
說起來當日也是魏傳宗太不小心,也有可能是事後太過慌張,否則也不會将自己随身攜帶的玉佩遺失,讓魏依貞當做定情信物留了下來,甚至連妝彤那裏都沒顯露。其實若是她當初拿出這塊玉佩,她到也不敢傻乎乎的送上門來了,因為魏傳宗的這塊玉佩并不是沒有人見過,相反,可以說府裏是有不少人瞧過還摸過的,這塊玉佩正是他宮中的幹爹找人帶給他的,他平日沒少拿出來顯擺。
“你确定,當真是從将軍身上所得?”明月香笑容變冷,看着魏依貞的目光也慢慢銳利起來。
魏依貞只覺着頭頂被明月香盯着發麻,全身冷得直打哆嗦,可她心底裏那股子不服氣還有被人誣陷的憤怒與悲痛一直頂着她,她小心的摸着小腹,她必須要讓将軍将這個孩子認下,哪怕不折手段。
“小女子确定。”
明月香冷笑一聲。
魏依貞十指握得緊緊,對原本從未有過交集的夫人産生了一絲恨意。這個世界上哪個男子不納妾,哪個男子不偷香?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刁蠻跋扈,就逼得将軍做了不敢認,逼得她在此卑微的恨不得落進泥裏,甚至還有可能逼得她腹中的孩子成為野種!
“夫人!魏姑娘身懷有孕還是到裏頭說話吧?”妝彤件事情有些不妙,暗惱魏依貞是個沒用的,只能自己上前道。
“我讓你說話了麽?”明月香輕飄飄的說道。
妝彤一口氣堵在喉嚨眼差點沒破口大罵,可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只好忍着道:“奴婢不敢,只是還請夫人看在将軍子嗣的份上……”
“是你說的将軍子嗣?是你瞧見了,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明月香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妝彤臉色被憋得通紅,心底又有被說中的心虛,整個人捏着帕子微微顫了顫。
“你不說話,就以為我想不到你了?說吧,好好關在西園的人為什麽會懷孕,別和我說是将軍的事兒,這分明是你們在私下裏搞鬼!”明月香這會子到是真生氣了,魏依貞可以說是被家族利用,那你妝彤是個什麽玩意兒到在将軍府做出這種龌龊事兒,若是長此以往今兒個出來弄個香,明兒個是不是就要把人綁到床上去了?
“夫人明鑒。”妝彤不得不躬下身子,心裏卻在詛咒秦蛟多納幾個姨娘,然後讓夫人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甚至于要是讓這個夫人早死就好了。
“我知道你想什麽?”明月香走到她身側小聲道:“可是有些事兒你想都別想,我就算出身再不好,我也已經是夫人了,而你……一輩子就是個宮女命,真沒想到王後調理出來的居然這等貨色,也難怪我家将軍看不上眼。”
“你!”沒成為将軍的第一個女人是妝彤隐藏在心裏,恐怕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陰影,否則她也不會因此存着報複的心思幫助魏家。然而,這樣的心思居然被明月香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這就好似心口上原本就有傷便接着被人在原處狠狠捅了一刀。
“沒趣!”明月香挑挑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優雅的走到秦蛟身邊,讓他牽着自己的手往屋裏去,“你們将魏姑娘送到齊嬷嬷那裏,齊嬷嬷應該會告訴她那枚玉佩真正的主人是誰。”
進了屋,秦蛟親手給明月香解開披風,又給她倒了熱水,還坐在她身邊給她捂手,雖然他什麽都沒說可那一臉的擔憂任誰都瞧得出來。
“你別這樣,不過動動嘴皮子,其餘的事兒都是下人做的。”明月香摸着秦蛟的臉親了一口哄道。
“這些人轟出去就是了。”秦蛟不喜歡有任何人将明月香的注意力吸引走,他更喜歡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與她窩在屋裏,而不是看着那些心懷叵測的女人。
“真不知道這些年來你是怎麽當官的。”明月香翹着小指點了點秦蛟的額頭,笑道:“這後宅的事兒關乎于朝堂,一個不慎就能給別人攻殲你的機會,我不喜歡也不願意外頭人拿你當話作料,更不喜歡讓人家指着你的鼻子說你的帽子綠油油。”
“是我太蠢,你別生氣,我只想你開開心心的……”秦蛟忍不住抱住明月香,感受着她的溫度,這讓他想起小時候村頭獵戶的妻子,那獵戶是村裏有名的好手,每日都要上山,他的妻子就每日站在門口等着她夫君下山,有次獵戶去了街市,明明沒有危險可他的妻子還是站在門口直到他回來。
“我沒什麽不開心的,到是他們很快就要不開心了……”明月香軟着身子靠在丈夫懷裏掐着他的臉頰道:“他們可真舍得,就怕你不上鈎,那香居然有致人幻覺的作用,看來那魏姑娘心裏還是有你的,不然怎麽一口咬定潘傳宗就是你?”
秦蛟臉被掐的變形也不惱,只是專注的看着明月香,直将人看的不好意思了,才湊到她耳邊道:“就算有那香,我也只找你。”
明月香笑着捶了他一拳。
魏依貞窩在被子裏瑟瑟發抖,明明已經蓋了三床被子她還是冷得厲害,她知道她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口破了個大洞,那寒風直往洞裏鑽。可笑她之前還理直氣壯的在夫人面前一口咬定孩子就是秦蛟的,卻不知道是那催情香讓她産生了幻覺,以為對方就是将軍,可實際上那玉佩居然是個府裏管事的!
一種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忙掀開被子趴在床邊大口大口的嘔吐,只覺着全身哪哪兒都髒,髒得恨不得拔下一層皮!那管事是什麽人不過是個閹狗的幹兒子,是個奴才!她堂堂一魏家姑娘怎麽能将清白給了那樣的人,這讓她殺了那人的心都有了。她完全忘記了潘傳宗其實也是受害人,若不是她想要算計秦蛟,也不會有此時這般困境。
“不行,不能讓魏家的人知道我肚子裏不是将軍的孩子,不然我會死的,一定會死的!”魏依貞神經質的捂着肚子縮回到被子裏去,“不能就這麽等死,要活着,一定不能就這麽算了!”
魏依貞就這麽幹坐了半宿,她知道哪怕夫人已經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秦蛟的,夫人也不敢到處張揚,否則她早被趕出去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要讓将軍捏着鼻子将此事認下來,更何況光憑着一塊玉佩又能說明什麽?只要能順利活下來,日後她還有翻身的一日。
不久,魏家就收到了魏依貞一封傷心欲絕的書信,大意就是将軍與她有了肌膚之親,甚至連孩子都有了卻不想認賬。
魏家哪裏會去管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秦蛟的,他們只關心有沒有機會拉攏秦蛟,若是秦蛟不識時務他們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好好修理一番秦蛟。
于是,秦蛟開始繁忙起來,魏家三天兩頭找他喝茶,只可惜秦蛟脾氣硬的很,沒做就是沒做,甚至與在魏家家主面前他也毫無掩飾的懷疑魏家的家教以及魏家姑娘們的貞潔。
如此一來,便徹底将魏家得罪了,魏老爺子一怒之下就跑到宣王跟前狠狠告了秦蛟一狀,大意就是秦蛟睡了魏家的姑娘不負責!還請王上下旨擡了魏家的姑娘做姨娘。
宣王整日在皇宮裏待着,哪裏遇到過這樣好玩兒的事情,尤其是秦蛟這個一直不為女色所動的木頭疙瘩,當然,有何公公在王上也不會腦殘的立刻下旨,所以特意宣了秦蛟入宮解釋此事。
“記得,入宮之後別在王上跟前和魏老爺子争吵,更別硬邦邦的看起來和沒事兒人一樣。”明月香親手給秦蛟換了新衣,囑咐道:“如果你不知道要有什麽表情,就幹脆低下頭,不要說話,總要讓王上同情你才好。”
秦蛟點點頭,妻子的話他全記在心裏。
“老王叔你可相約好了?”明月香又問道。
所謂老王叔是宣王的叔叔,雖然是堂叔但他年紀大了宣王也樂得供養他,平日裏也常去宮裏走動,之所以要請這位入宮,那是因為出事的前後連續幾天白日裏,其實秦蛟都在這位老王叔家裏與幾位公子還有衛将軍的孫子一同說起這次袁地突然攻占祁地的事情,并不在府上。至于晚上,那魏姑娘晚上可有好些人看見她在西園,這可做不得假。
事情遠比明月香想的簡單的多,畢竟魏家不過是個旁支的姑娘,而秦蛟卻是如今宣王的心頭好。再加上在這個三妻四妾為常态的世界裏,宣王絕對不會相信秦蛟會為了不納魏家丫頭而甘願帶綠帽子的。
魏家家主顯然也沒想到秦蛟居然有備而來還找了那麽多證據證明,魏依貞肚子裏的壓根就不是秦蛟的孩子,而是秦家一個管事孩子。這事兒可就鬧大了,但是魏家也不敢胡亂說出去,畢竟魏依貞再怎麽說也是魏家的姑娘,如果這事兒傳出去魏家的姑娘還怎麽出嫁?關乎臉面,魏家與宣王居然高度的一致,暗地裏便将潘傳宗弄了去,又把魏姑娘接走,還帶走了妝彤、齊氏一家以及府中拉拉雜雜一幫子老仆。
結果當然很明确,潘傳宗再怎麽狡猾也怕死,根本還沒怎麽審訊事情就招了,跟着魏姑娘為了小命又把魏家咬了出來,弄來弄去,魏家不但沒潑成髒水還弄得自己一身騷,就連宣王都對魏家很不滿意,你要結姻親可以商議,何苦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這下可好,親家不成成冤家了。
一場原本可能弄的國都滿城風雲的危機就這麽在宣王的示意下悄悄的度過了,秦蛟雖然在宣王跟前有了瑕疵,可在外頭的名聲卻保住了。
随之而來的便是宣地的除夕,以及王宮裏的除夕宴。
“咱們和魏家就這麽鬧翻了,你往後魏家不會為難你吧?”明月香躺在床上抱着秦蛟說道。
秦蛟無所謂道:“這樣很好,王上滿意。”
可不是麽?魏孔兩家家大業大,就連宣王都要給幾分面子,秦蛟又手握兵權,若是讓秦蛟和魏孔兩家親密了,宣王就算再糊塗也會不滿,如今秦蛟和魏家撕破臉,宣王心裏也應該踏實的多。
“西園的那些女人,年後你真的送走?”明月香戲谑的用手指戳着秦蛟的胸膛道。
秦蛟翻身壓在明月香伸手,熟練的剝開她的亵衣道:“都是閑人,何苦養着。”
明月香聽得心花怒放,西園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她原本就想借着這事兒弄走府裏那些少府來的祖宗還有西園那些嬌滴滴的女人,就連理由都很容易找,沒看魏家都把女兒帶回家了麽?将軍不想要就是不想要,給你們養了那麽久,已經便宜你們了。
“我聽說妝彤回到王後身邊了?”明月香不爽的說道,原以為這個女人會受到懲罰,沒想到王後居然保下了她。
“入宮多小心。”秦蛟摸着身下的柔軟,不放心道,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給妻子報個病假。
“沒事,你放心好了。”明月香嘤咛一聲,嬌柔的纏上了秦蛟。她和妝彤走着瞧!
秦蛟用唇堵住她的嘴巴,雙手溫柔的撫摸着她每一寸肌膚,不一會兒明月香就軟成一灘泉水,任由秦蛟為所欲為起來。
點亮燈,嬌娘坐在座位上陰沉着臉。
此時有人推門而入,給她行了一禮道:“姑娘,事情失敗了,潘傳宗下獄了。”
“該死的沒用的東西!”嬌娘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主子可有說什麽?”
“讓姑娘盡快回去,主子還有新的任務交給姑娘。”那人接着道。
嬌娘憋着氣,她花了那麽長時間就是為了逼得潘傳宗去找秦蛟的把柄,原本就差臨門一腳,讓他被逼得沒法的時候僞造密信嫁禍秦蛟,卻沒想到居然給魏家人攪合了!
“派人将消息傳給宮裏的潘公公,告訴他他幹兒子是秦蛟拖出來頂罪的。”
既然她沒成功,秦蛟也別想全身而退!
等着潘傳宗身邊的阿肆偷偷摸摸想來找嬌娘的時候,卻發現這座宅子竟然已經早就易主了。
一大早,明月香還在睡夢中,蔡嬷嬷就在門口将兩人叫了起來,今兒雖然是晚宴,可是白天就要入宮參見各宮的貴人們以及與一同前來拜見的夫人太太們聊聊天套套交情。
明月香困得要命,脾氣也有些不好,不過她仍舊忍住脾氣推開湊過來要親她的秦蛟,老老實實起身洗漱,然後換上新年的新衣頭面。待到她全部打理完畢之後,一位雖然年輕卻依舊貴氣逼人的美貌貴婦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秦蛟就更捧場的一直盯着明月香猛看,心裏是一陣陣的後悔,他就應該那日與王上說不讓妻子入宮參宴的,如此美好的妻子給那些女人瞧瞧到也忍了,要是給那些太監看了去,他恨不得要宰人!
“夫人今兒進宮一定要忍住氣,西園的那些女人要被送走,還有魏家的事兒……那些夫人太太肯定不會罷休的。”蔡嬷嬷在旁邊囑咐道。
明月香略帶一些緊張卻并不害怕,無論有沒有魏依貞的事情,她都會被那些貴婦人們看不起,這源自于她的家世,更何況她将來還要一個人霸住秦蛟不放,府裏是絕對不會有小妾還有通房出現,所以那些婦人也是遲早會在她面前啰啰嗦嗦的。
“放心吧,今兒個就麻煩嬷嬷了。”明月香拉着蔡嬷嬷的手說道。
蔡嬷嬷笑得連皺眉都起來了,她原本就應該陪着田家的姑娘入宮,可惜那位短命如今她也有了揚眉吐氣的日子,那些田家旁支的嬷嬷恐怕現在還窩在縣裏等着賞錢呢!
夫妻倆等到了時辰,兩人坐上馬車直奔王宮,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只是依偎在一起,時不時溫暖的相視一笑,情意流轉在眼眸之中。
等到門口,兩人之間的甜蜜也都沒有散去,直到下了馬車兩人還面對面雙手相牽,依依不舍。
“阿蛟你可真是的,也不怕人笑話!”玉柱從馬車上下來,伸手牽着自己的媳婦苗氏。
後頭陸續也跟着來了不少馬車還有人願意頂着寒風騎着馬的。
“你們也不用參加宮宴來此作甚啊?”玉柱瞧着翻身下馬一身雪片的邵時與江河,奇怪道。
邵時偷偷看了眼秦蛟,淡淡道:“原想着找江河喝一杯,他非要過來的。”
“我什麽時候非要過來啦,我……”江河還沒說完,身後又有馬車過來。
幾人回首望去,衛老将軍親自騎着馬,後頭還跟着衛家的女眷以及衛家的長孫衛鵬程。
衆人連忙走過去向衛老将軍行了一禮,此時衛家老夫人還有幾位太太從馬車裏走出來,又帶出幾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見狀,男人們自然不好多聊,明月香也被苗氏拖着跟着衛家老夫人進了宮門。
明月香回頭一望,秦蛟果然也在看她,甚至還用口型說會在門口等她,心中頓時一股子甜膩。
“畢竟是新婚,瞧瞧這黏糊勁兒。”衛家老夫人拉着明月香的手笑道,苗氏也跟着在旁邊打趣。
只是明月香注意到,其餘幾位太太,除了衛鵬程的母親大太太外,其餘幾位太太看自己的目光都太和善,還有那幾位姑娘家甚至露出好奇的神色,就好像她多麽與衆不同似的。
☆、60|4.6|發
宣地的王宮自然比不過趙地的皇宮,不過對于明月香這樣沒有入過宮的女子還是很好奇的,宮內多是單層的建築,每座建築群面積都很大,不過看起來并沒有明月香想象的那麽奢華,甚至到了後宮明月香還看到了幾座樸素的如同民宅般的偏殿。
“當年啊,咱們宣地的王上剛被趙地封為宣王的時候,宣地格外貧苦,祖宣王甚至拿不出錢財來建造宮殿,于是就建了這麽幾座看起來好似民宅的府邸,直到後來宣地慢慢通過走商農業致富起來,宣王的宮殿才漸漸擴大,變成如今這番景象。然而後來的宣王為了紀念祖輩并沒有拆除原來的建築,一直就留到了現在,你看到的那些偏殿,有些是用來平日祭祀的,有些呢,是用來藏書的。”衛老夫人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見明月香眼睛發亮,便說與她聽。
明月香這才明白宣地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過關于宣地因何強盛,明月香也有了一點點的了解,也難怪宣地受趙地影響重農輕商,卻并不限制商家的子孫進學舉薦。
由着後宮的宮女将幾人領去正殿,明月香一直與衛老太太聊着關于王宮還有一些宣地有趣的典故,偶爾也說說別人家的趣事,甚至連秦蛟第一次去衛家的事情也多說了幾句。
“那個時候啊,瞧着這麽不白淨的一個小毛孩子,又不愛說話,問了十句能回你兩句都算不錯了。”衛老夫人故意很嫌棄的說道:“當時我還埋怨我們家老頭子,怎麽将這麽個孩子領到家裏來了,更惱他還讓這麽小的孩子上戰場。可我們家老頭子偏偏覺着他是什麽戰場上的奇才,啧啧,當時我可沒看出來!”
“那會子,咱們家老夫人可天天念叨老爺子,就生怕将秦蛟扔到戰場上就給狼叼了去了。”大太太田氏在一旁笑着道,她與明月香還算熟識,她在明月香及笄的時候,可是給明月香做過正賓的。
“也虧得是老将軍賞識,不然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