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死亡
明憶夢居然死了,明月香再怎麽想也沒想到,她以為明家的衆位姐妹就跟普通的人家一樣,雖然說是給父親送給別人家,但到底能坐着花轎順順利利的嫁去夫家,就如三姐那樣。
在明月香看來,明芳思是自己作死,除了她之外大家出嫁後哪怕不來往,也能常聽見明家姑娘們的消息,不論做妻做妾,各自總有自己的人生。
可明憶夢的人生居然啞然而止了。
“你趕緊走吧,我好叫人進來更衣。”明月香見暖語關了門守在外頭,便一手攏住衣襟一手推了把秦蛟道。
屋裏的燭光昏黃的透過打開的帷帳照在明月香半側的身子上,她長發垂下盤在跪坐的玉足旁,一雙忽閃的睫毛也染上了暖暖的色彩,更別說那對隐藏在亵衣裏若隐若現的脫兔,挺拔卻溫軟。
秦蛟差不多快要燒起來了。
“你……你還不走?”明月香側過頭,想起自己放在床邊的肚兜就覺着有點羞惱。
秦蛟很是聽話,雖然在穿好衣服之後還溫柔的抱了抱明月香,但他很快下了床,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很不放心的拉過明月香的手道:“府裏不安全,你小心。”
明月香看他眼裏的濃濃的擔心,忍不住從床上站起來,一把抱住秦蛟的腦袋親了一口道:“你可別忘記你剛剛答應我的。”
秦蛟臉貼在那綿軟上,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繃得發疼,他連連應聲,甚至大膽的親了親明月香的唇,跟着推開窗翻了出去便不見了蹤影。
看着那被關好的窗戶,明月香摸着自己的嘴唇,身子也有些些發熱,這麽濃情蜜意的滋味她在前世也沒嘗過。
暖語被喚了進去給明月香換了衣服,心裏有疑問卻不敢問,她知道明月香的規矩。
明憶夢的院子此時燈火通明,明月香剛進了院門就聽見馮姨娘哭得極為大聲,那凄慘的聲音吓得暖語脖子一縮。
“我的兒啊!你怎麽就去了呢!你怎麽就能丢下你姨娘就這麽走了呢!”
“老天啊!您就不能開開眼麽!你怎麽可以這樣啊!”
四周一片寂靜就只有馮氏的聲音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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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香走了進去,明憶夢的屍身被停在裏頭,她走了進去先就看見明青宛忙裏忙外,眼裏還含着淚,明珍卉跟在曹氏身邊,到是明安靈看上去顯得涼薄,她在家與明憶夢感情最好,可她卻沒有進去看一眼明憶夢,反倒是最後一個來的。
明安靈與明憶夢感情很不好,自從她成為了這裏的明月香就再沒有進過明憶夢的院子更別提房間,她按照規矩進了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她看見一個形若枯槁,腹部滾圓的女子時,還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這哪裏還是當年那個活潑嬌俏的小姑娘,這簡直就是書上說的餓死鬼。
空氣中漸漸散開一種腐爛的味道,有點惡心。
明月香毫不避諱的用帕子捂住嘴,轉身就出來了。她看了眼為明憶夢擦身伺候的明青宛,打心底裏佩服,能做到這個地步不說她原本的原因,也夠能忍的了。
“太太,太太啊……”馮氏坐在院中搭起的簡易靈堂,剛想說什麽,就轉頭看見明月香走了進來。
她突然一下站了起來,一夜半白的頭發散亂在頭上,雙眼瘋狂的盯上明月香。
明月香皺皺眉,尋了一處站好,等會兒裏頭将明憶夢裝殓好,便會擡到靈堂來。明憶夢是庶出又是個姑娘家,府裏不可能為了她大操大辦,能在院子裏有個靈堂已經算厚待了。
“是你,是不是你招了小鬼!是不是你害我的憶夢!!”馮氏跌跌撞撞沖着明月香就去了,那神情就更瘋了似的。
明月香默默朝着曹氏的方向挪了一步。
“都看什麽呢?把馮姨娘送回院子裏去!”曹氏也怕馮氏鬧出事兒來,趕緊讓幾個粗壯的婆子将人架住了就怕她發狂。
“太太,太太,就是這個小賤人,一定是她見不得我姑娘好,她想害我姑娘!是她招了小鬼,是她引了煞氣。都是她!她自己要嫁給太監不說,還不許十一娘有個好歸宿,是她,就是她!”馮氏使出一身的蠻力,又是踢又是打,那幾個婆子有苦難言,自然下手也重了。
曹氏一聽就覺着不對,趕緊讓顧嬷嬷過去。
顧嬷嬷幾步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接着代曹氏訓斥道:“馮姨娘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什麽小鬼不小鬼的,這話也是能說的?”
“呸!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都是一夥的!”馮氏尖叫道。
曹氏害怕馮氏再說出什麽,畢竟現在要嫁給太監的是明青宛了,可不能因為她壞了事兒,所以就冷冷道:“若是馮姨娘不想看着十一姑娘入殓,那就回去自己的屋子吧。”
馮氏的叫聲在此時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瞬間失聲。跟着她就老老實實被幾個婆子架住,淚眼婆娑的看着裝着女兒的棺材被放在靈堂上。
放在外頭棺材的蓋子就蓋上了,曹氏不敢讓太多人看見明憶夢死時的慘狀。
明月香燒了些紙,無論以前她們之前還有什麽恩怨,如今人死如燈滅,她不介意送她點冥錢。
折騰到半夜,除了明青宛堅持要留下來外,其餘人都回去了自己的院子,不過是明家死了個庶出,并沒有太大的影響。曹氏還要趕着回去照顧明老爺呢。
“以前覺着你們這些庶出真讨厭。”
明月香走出院子,就聽得身後明珍卉幽幽說道,她居然沒跟着曹氏一起走。
“十一娘還沒長成呢。”明珍卉嘆了口氣道。
“我以為十妹妹只會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見府裏的其他人。”明月香故作諷刺的說道。
“那是你好吧!”明珍卉想翻白眼可終究覺着不妥,眼睛要翻不翻的樣子有些許可笑,她像是賭氣一樣幾步超過明月香道:“不過嫡出和庶出本來就不同的,你那婚事還不定有沒有波折呢!”
明月香居然從她的話語中聽到一絲關心?
“那也不勞煩十妹妹操心,明家現在這樣,也不知道董家會不會後悔了退親!”明月香歪過頭,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
“你!”明珍卉冷笑道:“你想的美,就算董家退親了,董家哥哥也不會要你的!”
“誰稀罕!”明月香一甩帕子鄙夷道。
明珍卉突然安靜下來,停頓了一下接着道:“你是要出去給人家做妾的,以後脾氣別這樣,誰家大婦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刺頭。”
明月香瞥她一眼道:“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董家那麽雜,那幾個小姑子和你那婆母可不都是好惹的,尤其你那死魚的模樣,別到時候在董家真被小妾騎在頭上,到讓我看了笑話。”
“要你管!”明珍卉氣得鼻翼微動,梗着脖子道:“你也別被大婦弄死在後院裏了!”
“我可不是你。”明月香風情萬種的瞄了明珍卉一眼,轉開身就朝着雲裳院去。
明珍卉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硬邦邦的說道:“希望如此,我可不想給你燒紙。”
明月香只揮揮手,再沒說話。
一身的疲累居然與人嗆個兩聲就能稍稍有些好轉,明月香走進屋裏忍不住勾起嘴角,也許這也是姐妹?
“袖雙,你認識的人多,看看最近明安靈到底怎麽了?今兒看見跟個鬼似的。”明月香用了些點心,又重新洗漱一遍就躺到了床上。
袖雙連忙應了,明安靈那裏還是很容易接觸的。
翻身睡到了裏頭,被子裏似乎還有秦蛟的味道,明月香深深吸了口氣,臉微微發燙但卻莫名的覺着很安全,不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同樣在睡夢中的秦蛟睜開了雙眼,他羞惱的坐了起來,手腳迅速的換掉了亵褲,可滿腦子卻都是夢境裏那個令人魂牽夢萦的女子。
“香香……”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忍不住弓起了身子,心裏就跟泡了蜜一樣,他小心的将心裏那個人供奉在內心最最重要的地方,他仰望她傾慕她,恨不得為她生為她死,只要她施舍一點點的感情給他,他就覺着是天大的恩賜。
因為她與這世上所有人都不一樣,秦蛟固執的這般認為。
她是這個世上唯一真正對他好,卻只是因為他是他的人,他在她的面前不是什麽少年将軍,更不是什麽宣王寵臣,他還是那個在村子裏被母親冷冰冰的對待,被村裏人鄙視侮辱的卑賤下等人,更何況他還做過乞丐,做過流民,做過殺人犯。
“不能讓她知道,不能……她知道一定不會要我了。”秦蛟輕輕的反複的說道,一點沒有平日裏的惜字如金。
“香香,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天剛蒙蒙亮,秦蛟練完功回來就将自己身邊一直跟着的玉柱叫來了,兩人曾經一起做過流民,又在後來一起上陣殺敵,秦蛟性子比較冷但到底有幾分自卑和善心,只是總喜歡用強勢的手段保護自己,可玉柱卻恰恰相反,表面上看起來面團一樣和氣的人,可實際上內心殘酷又多智,若是此人出身世家那就是個當家人的好材料,可偏偏他出身農戶,後來又遇上了天災成了流民,若不是有個武力值極高的秦蛟護着,他恐怕早就死了。
可就是這樣,玉柱也沒在戰場上讨得什麽便宜,甚至因為出身太低被上頭人當做了炮灰,差點沒把命丢了,還傷了一只胳膊。之後就又是秦蛟将他救下,還為了養活兩人在戰場的刀光劍影下生生當馬前卒當了兩年,要知道那會子上戰場的時候,秦蛟才十二,若不是偶爾被一位将軍看中,恐怕現在還在戰場上掙命呢。
玉柱性格上沒有別的好處,就是有股子莊稼人的實誠,知恩圖報,他手廢了之後一直是秦蛟養着他,所以在秦蛟成為将軍後,他也就順勢跟在秦蛟身邊,盡心盡力的一邊打理他身邊的事務,一邊幫他出出主意,也算是個幕僚。
他比秦蛟大個三歲,去年剛剛成親,娶的是家鄉曾經同村的村姑,他最近一瞧就知道秦蛟有了情況,所以秦蛟叫他過來的時候,他心裏的想法已經滾了幾圈了。
“阿蛟,怎麽地了?是魏家那小子又有什麽消息了?”
用上魏文光還是玉柱的主意,他在寒門當中混的比較開,尤其是那些草莽江湖他好些都能稱兄道弟,所以消息也來的快,但到底因為出身關系與那些貴族們并不親近,所以他就把目光放在了雖是貴族但隐隐有些落敗的魏家,魏文光為人精明但尚有底線,且對兵書頗有想法,再說他雖為貴族可并不得志,不過是個魏家旁系的子弟。
玉柱利用魏文光對貴族圈子的不滿以及對仕途的渴望,一點點将他拉到了秦蛟的身邊,日後若是這人用好的話,說不定能成為秦蛟的智囊以及戰場上的軍師。
玉柱從來沒有想過要一個人霸占秦蛟親信的位置,他很了解自己和秦蛟的劣勢,他們識字不多懂得太少,就算再聰明也抵不過人家有老師教出來的,那還不如物盡其用,将秦蛟身邊的班底練出來,日後有他盯着,這幫子人也不敢動什麽歪腦筋。
“沒有消息,不過應該和番邦有關。”秦蛟與玉柱是多年的朋友,在他跟前即便臉也冷着,可到底能多說幾句。
玉柱也不避諱坐在他身邊吃上了早膳道:“那你叫我來啥事兒?可是朝堂上誰又說酸話了?”
“沒。”秦蛟說到這裏,臉又不争氣的紅了。
玉柱是過來人一瞧就知道了,不過還是特別稀罕,秦蛟這小子就像天生遲鈍,他們一路過來也不是沒有女人投懷送抱,他是心裏記挂着同村的媳婦,可秦蛟用不解風情都不能形容他那股子硬脾氣,別說虛情假意了,就連個眼神都吝啬給人家姑娘一個。秦蛟剛當上将軍那會兒,宣王覺着這小子有趣,便按照宣王自己的喜好賜了幾個姑娘,之後朝堂裏跟風似的都往将軍府裏塞姑娘,一下子将軍府的一小半全塞上了姑娘,玉柱自己當時差點都沒吓傻了,可偏偏秦蛟就當沒這回事兒,将所有的姑娘都圈到一個範圍內,其他的他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以至于半年下來,将軍府裏就死了十幾個姑娘,都是自己把自己鬥死的,玉柱想想都覺着膽顫。這其中也不乏想要搏一把的,可秦蛟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麽嬌滴滴的姑娘脫的個精光,秦蛟別說臉紅了,就是眼神都沒變一下,之後更是過分的找了幾個小厮硬将那姑娘拖了出去。
那姑娘羞憤不已,當晚就上了吊,轉眼秦蛟就把人給埋了。
估計那些女人們也是被秦蛟這殘酷勁兒吓着了,這段時間也沒傳出什麽幺蛾子了。
“兄弟,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誰了?”玉柱吃了個包子,賊兮兮的笑道。
秦蛟沉默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點點頭。
“喲,誰家姑娘那麽大的造化,讓咱們将軍看中了,說吧,我給你參詳參詳。”玉柱本來就有底,但見秦蛟這麽爽快點頭了,還是有些驚訝的。
“明家,九姑娘。”秦蛟也沒瞞兄弟,玉柱對他亦父亦兄,他還是很看重的。
“怪不得。”玉柱恍然,這段時間這小子發瘋一樣追查明家裏的情況,說是害怕明家裏有會用毒的高手,他當時還奇怪為什麽是明家,如今看來到是為了那個姑娘。
說起九姑娘,他還是有耳聞的,因為據說這姑娘長得太漂亮,還差點被送進宮去,後來因為明家得罪了杜家,這事兒就黃了,接着又差點嫁給了何公公……玉柱了然的看着秦蛟,難怪秦蛟上次會親自拜訪何公公。
這姑娘得漂亮成什麽樣,才會讓他這個曾經看見不穿衣服的女人都面不改色的兄弟露出這麽魚唇的表情?玉柱是真好奇了。
“她說她要我了。”秦蛟僵硬的勾勾唇,低下頭道。
早已經習慣秦蛟說話方式的玉柱瞪大了眼睛,這貨不會自己害怕到不敢提親,反而讓人家姑娘提出來了吧?這得蠢成什麽樣的男人才能做到這步啊?人家姑娘居然還要他!
玉柱咳嗽了一聲,他知道自己這話不能說,秦蛟那自卑的心理他很明白,若是他說的多了,秦蛟指不定得瘋了。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玉柱問道。
“你說我如果提親,她會不會覺着太急,會不會生氣?”秦蛟居然露出了一個恐懼的表情。
玉柱恨不得敲死他,你不向人家姑娘提親,人家姑娘才會生氣好吧,少年!
“行了,就這麽辦,我去找媒人向明家九姑娘提親。”玉柱拍板道,這要等這位少爺想通了,人家姑娘早跑了。
秦蛟低下頭,跟個小媳婦似的。
這就是應下了,玉柱一抹嘴站起來就往外走,他還要去打聽打聽将軍這個級別的如果要娶親,需要什麽章程。
然而這兩人都沒想過,他們是張羅娶妻而非明月香想的納妾。明月香當時是真的沒想過秦蛟居然是真正意義上的想娶她而非納她,秦蛟已經是大将軍了,按理來說秦蛟如果是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不說那些根深蒂固的老世家,那也得是新貴家裏的姑娘,不拘文将武将好歹也應該是位千金小姐,因為秦蛟畢竟手上可握着兵權呢,何公公不知原因也在背後護着秦蛟,這朝堂上誰不知道秦蛟就是宣王跟前的大紅人。
這若不是将軍府裏那些女人鬧騰的太兇,死的也太多,估計這會子府裏的大門都被媒婆們擠破了,可沒想到他們觀望的态度到便宜了明月香。
只是,等着玉柱打聽清楚了也捋順了這個章程,更是排除了一些望風而來的世家糾纏,準備請媒婆的時候,有人比他們更早一步登上了明家的大門,不過求娶的到不是明月香,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明青宛。
這府裏誰不知道明青宛會嫁給何公公。
“你聽清楚了,是孔家?”明月香直起身子道。
“是孔家,聽說家裏官可大了,不然也不敢上門來。”袖雙搞不懂這些大官的頭銜,但并不妨礙她們自己猜測。
孔永嘉,明月香直接就想到了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面還是在蔓葉園裏,之後好幾次她都看見明青宛與明憶夢和他站在一處。明月香只覺着雙臂一冷,臉色也有些不好,如果是她想的那樣,那明青宛就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老爺會不會應下。”暖語在一旁說道,十一姑娘可剛沒了,何公公那裏也不好推脫。
明月香卻知道,只要孔家能搞定何公公,明青宛是篤定會嫁去孔家的,畢竟孔家可不是令家杜家之流,孔永嘉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世家公子,那才是真正的豪門,明青宛哪怕是過去做妾,也比一般的正妻尊貴的多,更別說将來如果生下兒子……她們爹可是最會算計的人。
明府裏的人心就又開始浮動了,不懂的還在旁邊看熱鬧,明白一些的則都偷偷找去了明青宛的玉樹院,這年頭就算做奴才也想做更好的奴才,那孔家是世家大族,家裏還都有實權,比起一個搖搖欲墜的商家,當然是孔家的奴才更好,誰都想要去做這個陪嫁。一時間,玉樹院裏到是熱鬧了,只是明青宛并不露面,她将院門緊鎖,對外只說她傷心妹妹過世,對什麽都沒心情。
“這幫子小人,等咱們家姑娘嫁去将軍府的時候,可不能帶上這些人。”暖語是後來知曉了秦蛟的身份,一心認為秦蛟會納了明月香。
明月香卻不以為然,秦蛟再有實權,在明青宛她們的眼裏也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怎麽能比的上那些貴公子,就算她要給秦蛟做妾,這些下人們也不會有如今的陣勢,誰知道秦蛟手裏有沒有錢,能不能養活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