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篇之三:《高速一夜》
二零一七年,八月初,機場出口處熙熙攘攘。
當趙維宗像只樹袋熊似的撲上來抱孟春水時,天已經黑了。
“他娘的又晚點了,說好的五點半就能降,硬是管制将近三個鐘頭,”趙維宗貼在他耳邊吹氣,“今晚十二點前肯定開不過去了。我查了查,開到青島要七個小時呢。”
“要不先回去,等明天再出發?”
“不要,明天出發就真來不及了,我會不想下床的,”趙維宗笑,“就按原計劃來吧,說好了去幫她張羅張羅,要遲到了趙初胎非得跟我翻臉。大後天就成別人老婆了,小丫頭現在肯定緊張得要命。”
于是孟春水幫他把行李箱提起來,拉着人往停車場走。這趟行程安排得很緊,趙維宗前段時間剛去西班牙出了大半個月的差,談妥了一批油畫的收購,結果這剛一回來,就緊趕着去參加妹妹的婚禮。
妹夫葉滄淮是青島人,這會兒正好趕上最熱鬧的青島啤酒節,于是結婚請了一大堆北京的親朋回老家熱鬧。按趙維宗的話說,這純粹就是“瞎折騰”,妹妹都三十歲的人了,嫁人還非要搞什麽搖滾沙灘派對。
可到底也就是嘴上這麽說說,現如今坐在副駕駛上,看着孟春水把車駛上京津高速,趙維宗還是一臉幸福。
“當初我老覺得姓葉那小子不務正業,天天就知道打鼓,談了這麽些年戀愛還不把我妹娶進門,跟個感情騙子似的。現在看來是錯怪他了。”
“他是想把房子買好再說吧。”
“是呀,說什麽沒婚房不好意思娶趙初胎,”趙維宗調了調身前空調的出風角度,“他一玩樂隊的,居然還真就老老實實攢夠了首付,地段也比我想象中好。”
“飛機上只有19度吧?還是少吹點好。”孟春水說着直接把空調關上了,又把兩側車窗搖開,“這麽多年他對初胎一直挺負責任的。珍惜一個女孩才會這麽做。”
趙維宗伸手去摸窗口湧入的涼爽夜風,還在糾結房子的問題:“話是這麽說,不過,他那新房再好,也比不上你娶媳婦的那套。我說的對不對?”
孟春水扭頭看了他一眼,笑着點了點頭。的确,大概六七年前吧,他跟趙維宗就把先前租的那套西釣魚臺公寓貸款給買了下來,前年房貸也已經一塊還清了。
雖說買的時候北京房價還沒高得那麽離譜,但兩個人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努力,在四環內擁有了一套寫着兩人名字的二百多平米精裝房,這成就感,确實足夠回味好幾年的。
又聽趙維宗道:“媽呀,以後真不能跟背後議論人家,小丫頭這就給我打電話了。”
孟春水調小音響,一本正經道:“兄妹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滾蛋,她現在肯定就是無聊了,”趙維宗這麽說着,接通電話還開了免提,“趙大小姐有何吩咐?”
趙初胎聲音笑盈盈的:“哥你落地啦?春水哥接上你了沒?”
“我們已經上高速了,你在幹嘛呢?”
“還能幹嘛,挑衣服呗,我說哪穿得了那麽多套,小葉還非要我多選點。你倆明天大概啥時候能到啊,用我去接你們嗎?”
“不用操心我們,你春水哥開車比一般人快,半夜路上車也少。我倆到了之後休息休息,明天保證過去給你幹活。爸爸和奶奶還好吧?青島這兩天好像熱得很。”
“快別提了,咱爸迷上青島大蝦了,天天吃一盆,早上還非要去沙灘上撿海貨烤着吃,我真擔心他上火,”趙初胎咯咯地笑,“奶奶認識了一幫老姐妹,和小葉他姥姥處得可好啦,最近也喜歡說話了。婆家人都挺照顧我。”
“你呀,現在活脫脫就一小媳婦樣,先說好了,到時候你們一堆搖滾青年沙灘狂歡互噴啤酒什麽的,我和你春水哥就在邊上看看就好啊,老年人經不起折騰。”
“我呸,就你倆還老年人,”趙初胎不以為然,“老年人會跑到北極搞婚禮?還不肯帶上妹妹,我看你倆最會折騰。”
“還記仇呢,”趙維宗悄悄對孟春水說,然後又沖着手機告別:“行,我倆最會折騰,不跟你逗了,你安心挑衣服吧,明兒見啊。”
趙初胎所說的“北極婚禮”,确有其事。
具體是在一二年夏天那會兒,孟春水所在的實驗室有個常年合作的極地科考機構,年中組織了一趟北極圈旅行,可以帶家屬去,于是趙維宗就請了年假跟着去了。當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北極熊、大冰川,還有極晝的神奇,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孟春水居然在科考船上給他弄了個承諾中的“結婚慶典”。
當時沒有香槟,交杯酒喝的是橘子水;沒有大蛋糕,宴會上堆的是當地漁船剛剛撈上來的新鮮魚貝;沒有司儀,由那位東大老教授代工;也沒有交換戒指,因為戒指早就戴了很多年;更沒有什麽西裝革履、花環彩燈,他倆穿着厚厚的沖鋒衣,在格陵蘭島沿岸的鹹腥海風,以及同事朋友的衷心祝福中,相互擁抱。
趙維宗本來覺得非常突然。當時他被人叫出船艙,一下子就看見甲板另一頭,煞有介事地朝着自己走來的孟春水,又聽見四周有人齊聲哼起了婚禮進行曲,也有人大笑着起哄,他就差不多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
小趙在心裏說,這人都快三十了,怎麽還是個幼稚鬼,老子一點準備也沒有,早知道起床的時候好好梳梳頭發。又想會不會太張揚了,誰知道這船上有沒有恐同的呢?然而,當孟春水抱住他,跟他說“我說到做到”時,這一切想法就全都釋然了。
他只是說:“我沒想到會是在北極。”
孟春水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頗為認真:“北極多好,太陽一直挂在天上,路上還有北極熊和海豚跳舞助興。”
趙維宗覺得,自己這輩子任何時候回憶起這話,都會忍不住笑起來。
回到此時,孟春水顯然也想起了這段“神奇往事”,又解釋道:“其實是因為感覺在別的地方辦婚禮全都不夠特別,配不上你,所以當初跟幾個朋友商量好,在船上弄了一個。”
“我明白,但我當時都快震驚死了你知道嗎,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就感覺自己跟那些個偶像劇主角似的,”趙維宗注視着前方車跡寥寥的夜路,笑道,“但轉念一想,這确實是我老公幹得出來的事兒。”
“你剛才叫我什麽?”
“怎麽,你能叫我老公,我就不能叫你啦?”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
“還有更幸福的,”趙維宗說着在随身包裏翻了翻,掏出個黃銅小人,“唐吉坷德!我在巴塞羅那跳蚤市場淘的,說是手工打的。當地做銅器确實有一手。喜不喜歡?”
“喜歡,”孟春水說着就想湊過來看,“你還記得我喜歡這本書啊。”
趙維宗立刻把小人收回包裏:“先好好開車,我當然記得,你大二文史選修課的論文不就寫的塞萬提斯。西班牙又正好是人家故鄉,我就順便惦記了一下這茬事兒呗。”
“我這幾天也給你買了禮物。”
“是什麽?”
“就在那裏面擱着呢。”孟春水拿下巴指了指副駕駛座前放雜物的擋板。
趙維宗打開一看,是管潤滑膏。
“靠,”他捂了捂臉,把這一小管東西塞到西裝口袋裏,“我就知道。”
孟春水笑:“桃子味的,從上市開始你不就想試試嗎?”
“我說,好好開車!”趙維宗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開始專心觀察旁邊車道上大貨車運的一群小粉豬。黑夜裏它們居然都沒睡,擠在一起,小眼睛亮得有點詭異。
孟春水很快把那輛貨車超了過去。
緊趕慢趕,他們終于跟着手機導航在夜裏兩點之前開到了濟南北站,過了黃河大橋,接下來就要沿着濟青高速繼續開。趙維宗問:“累不累呀?要不然我替你開會兒,在飛機上睡了十多個小時,現在精神着呢。”
孟春水暗自數了數這人已經幾年沒碰方向盤了,搖頭道:“在飛機上睡也很累。”
“我商務艙,能躺着。趁沒上高速咱趕緊找個地兒停車換一下。”
“我白天實驗室沒事,也睡了一天,現在也很精神。”
趙維宗卻堅持道:“不換也成,總之你先停車。”态度堅決。
半小時前剛去了加油站廁所,看這樣子,孟春水一時間還真猜不出來他到底要幹嘛,卻還是拐到無人小路上,乖乖停下了車。
趙維宗見他拉了手剎,純良一笑,解開安全帶,伸手就去拉他褲鏈。感覺到那根東西在自己手下迅速變硬,趙維宗說:“就……還是有點不放心,我決定給我們老司機提提神。”
孟春水把車窗搖上去,調笑道:“陪駕服務很周到啊。”
“我知道這幾天把你憋壞了,”趙維宗從根到頂撸了幾下,直接側身彎下腰去,舌尖在繞着冠溝舔弄起來,“特別想我對吧?”
“對,”孟春水閉了閉眼,手指輕輕在他頭頂發間打着旋,“視頻不是很過瘾。”
趙維宗不再說話,埋頭捧着根部,專心舔吸起來。只見車外一片漆黑,車裏放的是上世紀的爵士樂,慵懶的小號與鼓點間夾雜着“咕啾咕啾”的吮吻聲,就好像把他們泡在一車的溫水裏。孟春水出神地盯着那人西裝的後領,身下柔軟熟悉的熱意把他完全包裹,快感如潮水般疊加。
就這麽過了好幾首歌。
“差不多了,”孟春水心說我要化掉了,推推趙維宗的肩膀,“起來吧別射你身上。”
那人卻并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游刃有餘地深吸了幾下,才讓那根巨物從嘴裏退出來。擡頭沖孟春水一樂,濃白的精液就射到了他尚且濕潤的嘴角,還有散着紅暈的臉頰。
這模樣在車內昏聩燈光下,顯得尤為動人。
孟春水想找抽紙,卻沒能找到,于是從座椅側面掏出備用外套,準備幫他擦一擦。
趙維宗卻舔了舔嘴角欲滴的精液,又把面前那根頂端殘留的幾點東西全都吃幹淨。罷了他半躺在孟春水腿上說:“射我身上有什麽不好?”
“髒啊……”孟春水無奈道,拿着外套把他臉上剩的那些盡數擦掉,“把你弄髒了。”
“嘿嘿,你還害羞呢,”趙維宗擡手拿指節蹭了蹭他的喉結,然後直起身子,摸着嘴唇小聲道:“都互相吃了多少年了……”
“這不是在外面嗎,”孟春水低頭整理自己的褲子,“提神效果已經達到,感謝陪駕師傅如此敬業。”
“啊……出差真不好,”趙維宗打了個哈欠,“我也感覺視頻根本不夠爽,以後我當大領導了,絕對把出差的活兒全給底下小年輕幹,我一人賴在北京,誰都別管我。”
孟春水偏頭看他,眨了眨眼:“困了?也提提神?”說罷他就彎腰想給趙維宗也口一管,卻被推開,只見小趙舉着那管粉色的蜜桃味潤滑膏,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你幹脆別把褲子拉上了,就用這個吧。”
“現在就用?”孟春水把他攬住深吻,呢喃道,“你這身西裝挺貴的。”
趙維宗擡手關掉頂燈,閉上眼睛享受頸間的舔舐,小聲道:“無所謂,反正我有好幾套。”
“我沒有好幾套,我只有好幾個套。”孟春水說着解開那人襯衫頭三顆紐扣,輕輕啃了兩下鎖骨,便回身想從雜物箱裏找出那盒才買的岡本,他能感覺到懷裏這人正抑制不住地往自己身上貼,心中也覺得可愛。
趙維宗趁他回頭找套的當兒,擰開潤滑膏,樂呵呵地說道:“買SUV的好處還有這麽一條:空間大,做得開。”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射來兩道刺目白光,把漆黑一片的車廂都給照徹了。小趙反應了一下,意識到這是過路車輛,心說開遠光燈也太沒公德了點,卻看見孟春水把找出來的一盒套子又放回兜裏,還拉上了自己的褲鏈。
“你幹嘛?不做了?”
孟春水伸手拿掉他的潤華膏,擰上蓋子,又一顆一顆幫他把襯衫扣子扣回去,柔聲道:“還是到休息的地方再做。現在不太方便。”
趙維宗道:“不要,慫什麽,以前又不是沒在車裏做過。”
“以前是在熟悉的地方,你看現在周圍都是荒路,經過的車也不知道都是幹什麽的,還是不太安全,”孟春水耐心道,“乖,很快就開到青島了。我們先找個賓館休息,下午再去找初胎他們。你要受不了的話我現在先幫你口一下。”
“算了,我也就是想試試這個膏,桃子味會很好玩吧?”趙維宗知道這人說的在理,周圍荒郊野嶺,一看還确實有那麽一點吓人。可他還是有點氣呼呼的,小聲道:“還是到賓館再做吧。開快點聽到沒?”
“得令,保證完成任務。”孟春水揉了揉他金魚一樣微微鼓起來的臉蛋,把車駛回大路上,沿着濟青高速絕塵而去了。
将近淩晨四點,二人下了流亭立交,在青島新城區的一家快捷酒店留宿。孟春水正在浴室簡單清洗剛才弄髒的外套,聽見趙維宗在外面大叫:“快點啦,你磨蹭什麽哪。”
孟春水低頭笑了笑,把衣服搭在浴簾杆上,出了浴室門,只見趙維宗已經把衣服脫光了,正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看他。
空氣中有一股蜜桃的甜香味兒。
他走到床邊俯身問:“後面你自己弄過了?”
“稍微弄了弄,技術不佳,等你幫我弄好呢,”趙維宗伸腿勾他,“快脫。岡本你剛才拿上來了沒?”
“剛才在浴室已經套上了。”孟春水把脫掉的衣褲扔到靠椅上,又往手心裏擠了一坨粉色的膏體,“這個味道确實不錯,你眼光好。”
趙維宗半捂着嘴笑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喜歡甜的。”
孟春水也笑了,膝蓋抵在床沿,把他從額頭吻到肚臍,手指則放在那人後穴裏抽攪。趙維宗把腿張得更開了一些,搭在孟春水赤裸的肩背上,聲音已經帶了點酥麻:“我……我就永遠學不會你這手法。”
“也不用學。”
“你說其他人也這樣嗎?做了十多年了,還得潤滑,我看小電影裏都摸一摸直接上的。”
“你一直比較緊,怎麽,不怕疼呀,”孟春水勁兒放大了一點,搗亂似的在他後面摳挖,“咱又不是拍小電影,我只想讓你怎麽舒服怎麽來。”
趙維宗捂臉:“好好好,我很舒服啦已經,你進來吧。”
孟春水卻仿佛覺得仍然不夠似的,壓在他身上,把他全身都親了個遍,最後舌尖在已經非常軟潤的後穴處停留。趙維宗被他舔得發癢,弓起腰道:“那個地方……不用每次都舔。”
“這次不是換了口味嗎,我得嘗嘗。”孟春水跪在那裏,說話時的氣息盡數噴在趙維宗的腿根,把他吹得一抖,直接把人圈到自己腿間。
“快點插進來,我想你了。”趙維宗小聲說,話畢就別過頭悄悄笑,不去看他。
孟春水只覺得心都快化了,這人盡管已經快到三十五歲,卻總是保有一種孩童般的純真,誠實和羞赧在他身上同時存在,融合成一種獨一無二的魅惑。于是他直起腰杆挺身而入,聽見身下那人抽着氣輕呼一聲,他一邊繼續抽插,一邊彎腰在他胸口落吻:“我也想你。以後和你一起出差好不好?”
“你還說呢,”趙維宗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喘道:“我們孟總工哪有這個時間啊。”
“有時間就陪你去,好不好?”
“好……好,那說定了,誰騙人誰是小狗。”
“嗯。”孟春水感覺到身下這人已經完全打開了,正用腿把他箍住,渴求更深的進入,于是便加快頂撞的節奏,每一次抽動,還都刻意往較淺處的敏感地帶頂兩下。這種插法趙維宗顯然非常受用,他來回撫摸着孟春水的後頸,又道:“我……我想和你在巴塞羅那做愛,在墨西哥做……啊,還有首爾、奧克蘭、新澤西……任何、任何我去過或者即将去的地方。”
“好,我答應你,”孟春水輕笑着啃他的乳尖,“如果出差不能跟着,我們也可以找時間去旅游,純玩。”
“有錢真好,”趙維宗也笑了,“我們倆,現在都有錢。想去哪就去哪。”
“左腿擡起來,”孟春水說着就把他往側面撥了一圈,提着他的腳,換了個角度插,又平聲道:“是啊,比如現在,我們就在青島做愛。”
趙維宗扭頭看他:“你呀……”這話出口,他就說不下去了,咬着嘴唇發出低低的嗚咽,被握着的腳趾也不自覺蜷曲。孟春水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屈膝在他後面貼身躺下,把人摟在懷裏,一邊從側面繼續研磨,一邊伸手握住那人高漲的性器,跟随抽插節奏撸動起來。
這是趙維宗最喜歡的姿勢之一,孟春水也覺得不錯,每當這麽抱着他,都覺得這人是完全屬于自己的。
“對,就那兒……”趙維宗回頭索吻,伸腿搭在他腰上,“春水……春水。”
“這兒?夠不夠?”
“夠……”
“舒服嗎?”孟春水握着兩片臀瓣揉捏,整根地沒入,來回地摩擦,“想叫就叫。”
“我操,我快到了,你……操,舒服死了,春水我要死了……”
孟春水不再說話,而是在他後頸處啃咬,把手裏撸出的精液抹到那人前胸和小腹上,再翻過身去舔舐。趙維宗叫得很忘情,不停地念着他的名字,軟軟糯糯的,聽得他沒過多久也射了出來,然後又被人家給舔硬了,于是換個套子繼續做。
也換了個姿勢。趙維宗坐在孟春水身上,雙手撐在他胸口,滴下的汗,亮晶晶地,落在他脖子上。兩人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都覺得渾身像過了電一樣滾熱。
感覺待會兒這波完了還是不夠。
那天他們做到天色發亮才停止,洗完澡回到床上,互相親吻了一會兒赤裸的肩頭,最後都睡着了。
九點的時候鬧鐘響了,孟春水第一反應是把趙維宗抱住,想着抱五分鐘再起床,結果倆人又很不争氣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十二點出頭,陽光把厚窗簾射穿,點火一樣把屋裏悶得發熱。
趙維宗拿起手機,絕望地嘆了口氣,然後塞到孟春水手裏。
趙大小姐氣勢洶洶地打了七個電話,微信還發了一堆憤怒的小貓表情包,配詞“今天我小貓咪就要打爆狗男男”。孟春水又打開自己的看,也是一樣的境況,有只小貓舉着槍說:“不應當,因為我只是一只小貓咪”。
趙維宗硬着頭皮回了電話:“昨天晚上開車太累了嘛,我們現在已經在新區了,半小時就能到。”
趙初胎在對面大叫:“哥,我後天就成別家姑娘了,你還不珍惜和我相處的時間!”
“哎,小祖宗,你可別上升到這種層面,這事兒其實簡單得很,我和你春水哥也半個多月沒見了,親熱一下又怎麽了嘛。”
“我不管!電話給春水哥哥,我要跟他說話!”
孟春水硬着頭皮接過手機:“初胎?我們給你帶了好多嫁妝,馬上去找你。”
“不是,不是嫁妝的事,你倆是過來陪我的!你倆是娘家人懂不?”
“懂,我們肯定抓緊時間。你現在是在婆家還是酒店?”
“我在小葉家呢,人家做好了飯說要等你們過來一塊吃,現在這樣還是算了吧,我們給你倆留點,一點半之前必須來啊!”
孟春水唯唯諾諾地應下來,等趙初胎挂了電話,轉臉對趙維宗說:“婆家對她很好。”
“聽出來了,真不知道誰受得了她這大小姐脾氣,”趙維宗道,“總得來說我們兄妹倆命都不錯,你看小葉就一直這麽寵着她,你也一直這麽寵着我。”
“哎喲,又表揚我,”孟春水捋了捋他額頭的亂發,“我比小葉輕松,你脾氣多好。”
“哎,怎麽辦呀,我每天就覺得簡直一瞬間也不願意離開你,什麽都不想做,只想一直這麽粘着,”趙維宗揉着眼睛感嘆,“就好比現在,我甚至還不想起床。你說這是不是人到中年喪失鬥志的表現?”
“那我恐怕從認識你開始都是中年人了。”
“喂,我認真的。我們都三十五了,再過十年就是四十五,再二十年,就變成五十五。然後到什麽時候,我們恐怕連愛也做不動了,只能手拉着手在公園裏遛彎,你說那會兒我們又是幾歲呢。”
“你可以驗收一下,看它還能做到幾歲。”孟春水說着就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按。
“滾,昨天晚上做了至少四回吧,你還沒夠啊。”
“晨勃,正常現象,你沒有?”
“別亂摸!快點起床,一點半之前不去給她打工,我妹肯定要把咱倆都撕了。”趙維宗跳起來跑到浴室洗漱,孟春水則在行李箱裏翻了翻,走到浴室門口,說道:“要刮胡刀嗎?”
趙維宗放下毛巾就要拿:“要要要。”
孟春水背過手去:“親一口就給。”
“好,親親,”趙維宗碰了碰他的嘴唇,“給我吧?”
“再來一口。”
趙維宗又好氣又好笑地照做了,拿起刮胡刀說:“你怎麽跟長不大似的。”
“我想好了,關于你說的某年做不動愛了之後怎麽辦。”
“怎麽辦?”趙維宗通過鏡子和他對視,眼睛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孟春水則上前捉住他拿着刮胡刀的手,臉貼得很近,他注視着他說:“我們還可以親親。”
說罷他照着他嘴唇又輕輕啄了一口,一臉正直道:“就像這樣。”
趙維宗拍了拍他的臉頰,笑得閃閃發光,也回親了一口:“對,就像這樣。我也想好了。”
《北京夢遺》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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