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回正式的喊他老公……6000+ (6)
話不止一次。
陸顯彰的母親出身不好,長得漂亮,人端坐着看不出什麽,但認識久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出口竟是污濁的話。不會罵街,但你要惹了她,她就冷冷的吐出一句污濁之話,陸老爺子見慣了大家閨秀,對這種女人覺得新鮮。陸老爺子這一生不是只接觸過陸顯彰母親這一個這類女人,而是陸顯彰的母親比較有手段,留着了這個男人的心,留住了這個男人的人。
攤上報應,薄命的早早就走了。
江曼擔心的是,婆婆醒後因為公公的冷淡心情壓抑,但張玉蓮表達的,讓江曼明白這實在不用操心。
張玉蓮說:“從認識起,到現在我們年邁,我和他的共同話題就不多。他關心我,會讓我覺得有壓力。我希望他不要來醫院關心我,各過各的,我的兒子們都長大了,不需要再倚靠陸家長輩的照顧吃飯、穿衣、上學、成長。敷衍的生活過了半輩子,夠了。”
江曼覺得張玉蓮很不容易,政治婚姻下,婚後愛上對方總是要有點理由,或是崇拜,或是得到過對方的關心,繼而心動。張玉蓮和陸老爺子之間這些都沒有,沒有丁點兒喜歡。
張玉蓮在意的,也真的就不是陸老爺子這個人,而是陸太太的地位。
當時明知道這婚離不成,她便坐穩了這個陸太太的位置,不給其他女人機會。但是實際,已經跟丈夫停止了一切夫妻才有的行為。
……
過了兩天,江曼的手機響了一回,她沒接起來,人當時去了洗手間,回來才看到顯示的陌生號碼。
江曼不覺得這個陌生號碼是垃圾電話,看着尾數,跟陸顯彰的手機號碼十分相像。
她沒有存陸顯彰的手機號碼,只模糊記得後幾位數,順序不明。
沒做理會,只當他神經病撥錯了,或者這壓根就不是陸顯彰的手機號碼。
……
公司外,司機已經備了車。
陸顯彰遲遲沒有下去,助理等在門口,他無聊的拿着手機放空狀态,手機按了按去,竟然按出了一串號碼,并撥了出去。
他及時按了挂斷鍵,心說自己真夠無恥,把陸存遇老婆的手機號碼記得這麽清楚。
也不知她看了認不認得這個號碼,如果認得,作何想法。
在他眼中,馮安雅和江曼都是跟陸存遇有感情糾葛的女人,但兩人十分不同。前一個他至今都會嫌髒,後一個,似乎怎麽都沒機會碰得着。
陸顯彰心神不寧。
他約了陸菲一起吃飯,馮安雅不敢阻攔。
陸菲放學之前,陸顯彰的車停在高中學校門口,司機站在車外抽煙。
陸顯彰仍是覺得無聊,這幾日被公司的事弄的心煩意亂,越來越坐立不安。他拿另一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是江曼的。擔心江曼認出先前的那個號碼,不接聽。
江曼接起來說:“你好,我是江曼。”
開口語氣溫婉,如清風般淡淡拂面,這讓陸顯彰想起了江曼同樣溫婉大方的白嫩面頰。
“是我,陸顯彰。”他開腔,皺了皺眉,心情像是在準備跟一位高人敘述事情:“我早上做了一個夢後醒的,夢裏的人樣子看不清楚,她在陸家的房子裏試婚紗,二樓,全身都脫了,脊背白皙,雙腿光滑,恰好她的丈夫不在,只有她一個人。她緩慢的套上潔白婚紗。我走進去,幫她整理好了婚紗背後,她竟然吻我,我跟她在婚紗上纏綿,接着樓下傳來陸存遇的聲音,他喊了一聲,江曼。”
江曼尊稱他一聲大哥,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心平氣和不氣惱,末了回了一句:“這是不是所謂的癡人說夢?”
陸顯彰笑了,接受江曼罵他傻子癡人的譏諷。
江曼既然聽了這個電話,就借機會補充:“陸家房子,未來我和他回去的機會不多。有時間大哥應該多顧着點你關心的人,離了陸家,別人未必照顧得好。”
“陸菲?”陸顯彰把視線瞧向學校門口。
陸菲的确是最戳他心窩的人,他最想愛護卻不能光明正大以父愛之名愛護的寶貝女兒。
江曼沒再與他說什麽,按了挂斷鍵,把手機擱在一旁。
這人非一般的魔性,說話做事叫人難以理解。
江曼倒不擔心他能有多猖狂,頂多沒事膈應膈應人。公司危機夠他應付一陣。倒是小杉,跟在這樣的人身邊吃過虧沒有,他還真容得小杉在他身邊。
陸顯彰沒有再打過去,他不會刻意惦記着跟江曼通電話,知道他是陸存遇的妻子,本該想盡辦法的禍害,但偏偏就下不了手。
原因,他想這大概是在為女兒陸菲積德。
男人與女人,之所以會存在開始與分手的成段感情,是因為起初一方被對方莫名吸引,一種新鮮感,等得到了新鮮感日漸消失,便覺膩了。陸顯彰認為江曼身上有吸引自己的東西,但他不會去得到,那付出的東西太多,傷及陸菲,傷及自己,這都可能。
而得到後,一陣日子膩了,豈不是付出的不值?
陸菲的媽媽,陸顯彰不知道要如何評價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她學生期間主動往他身上貼,他就厭惡。
猶記得和馮安雅第一次見面,他是高高在上的陸家大少爺,18歲,馮安雅16歲,他定義那姑娘氣質像泥地裏冒出的褐色蘑菇,試圖變白,那除非剝去一層皮。
表姨打算撮合,但陸顯彰慶幸是那時撮合,而不是今時今日。
年少輕狂,再怎麽要達成目的,也不願委屈自己娶一個厭惡的姑娘為妻。女朋友雖處了一堆,卻沒有一個夠資格成為妻子。
擱在今日,大局為重恐怕也就娶了,大不了事成之後再離。
……
陸顯彰帶陸菲去吃飯,陸菲很怕。
怕萬一被她爸知道,一定會不高興了。
陸顯彰和陸菲打算在學校附近吃飯,他讓陸菲推薦一個吃飯的地方。
吳仰跟同學出來,跳起來正用一本書砸男同學的腦袋,不經意瞧見陸菲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男人的手還搭在陸菲的肩上,拿過了陸菲的書包,陸菲站在車外,男人坐在車內。
吳仰第一反應想歪了,他爸當年包大學生包的是他媽,他爸老來得子生了他。如今他爸又包了個高三生,不怪他瞧見這一幕多想。
走近了,吳仰覺得兩人長得像,猜測是陸菲她爸。
吳仰打招呼:“叔叔好。”
“你是?”陸顯彰皺眉,打量吳仰。
陸菲不知道吳仰要幹什麽,小女生嘛,臉紅害羞,哪怕根本就沒有什麽,主要是怕大伯覺得她是個壞孩子。
有人叫吳仰,吳仰發覺陸菲尴尬,朝陸顯彰點了點頭,笑着離開。
……
陸菲解釋,那只是一個同學。
陸顯彰沒多過問,聊起她爸的婚事,陸菲說自己是同意的,江曼阿姨很好,對她很好,起碼她16歲的眼睛看到的那是一個還不錯的女人。
陸顯彰聽了,若有所思。
飯後,陸顯彰要見馮安雅,約了地方。
這些天公司的危機讓他心緒不寧,脾氣暴躁,認為應該找馮安雅談一談,既然孩子願意在你這裏生活,你就應該盡到一個當媽媽的責任。不是只讓孩子吃飽穿暖就夠了。
陸菲絕不能早戀。
那男同學一副痞痞的樣子,時日久了,小女生難免吃虧。
……
與此同時,陸存遇忙碌完打算去蘇青家裏接江曼。
打給趙陽,趙陽說:“陸總,曼姐她們正在外面吃飯。”
陸存遇挂斷,又打給了江曼,問她吃的這是什麽飯?外面的東西能經常吃?
江曼解釋:“創州最近的目标項目被別家搶了不少,原因總要找到。蘇青請客戶吃飯,我和夏夏就一起來了,反正都認識,多面夾擊很容易套出話。”
陸存遇皺眉決定,過去找她。
既然老公都來接了,蘇青只能催促江曼離開,這裏和夏夏可以應付。
江曼覺得懷孕後沒了自由,這一路上繃着臉,倒也不是真生氣。
陸存遇一路上也不講話,到了家,把車停靠入庫。電梯裏他也不搭理她,冷落整整一路不哄不問。回家上樓,才把人逮入懷裏,微擡下颌發笑的朝她低聲問:“跟我使性小性子,怎麽使的跟撒嬌似的?”
江曼低頭“嘁”了一聲。
陸存遇把略粗糙的手掌摩挲在她的肩上:“數數日子,具體到了三個月沒有。”
樓下鄭嬸瞧着進門的兩人八成是吵架了,趕緊說約了別家保姆去逛超市買明早食材,借口躲了,擔心家裏有人有話說不開。
☆、正是愛的最纏纏綿綿的階段6000+虐馮
江曼把懷孕的日子記得嚴謹,還有六天才能滿三個月。
陸存遇不免郁悶,37的男人,要說沒嘗過這銷魂的滋味也就罷了,不想不念,不惦記。一旦嘗過了,每天這麽摟着抱着,親着聞着,碰不得弄不得,如此心情,心癢難耐四個字豈能形容得了。
江曼認為,家庭老公雖重要,但朋友和閨蜜也一樣重要。
陸存遇卻認為,在江曼的心目當中,他這個老公理應排在頂級重要位置,任何人也比不了。女性朋友偶爾見一見沒問題,但最好她能時常伴他左右,不要讓他想見她只有等待、等待。由此,陸存遇的大男子主義一面顯現出來。
兩人不會因為這個事情真的起争執,陸存遇這種情況就好比熱戀中的多數男人,閑暇時間他恨不得一刻都不離開另一半。
他工作時,江曼在卧室打給了蘇青窠。
陸存遇去接她離開,這讓江曼很不好意思,所以順便跟蘇青解釋了幾句。
蘇青笑着在那端回道:“沒關系,我們誰跟誰,夏夏我們理解你這個已婚有孕的女人。”蘇青覺得,這也不能怪陸存遇,無論多大年紀的男人,但凡愛的深,都一定會有這種難舍難分的姿态,這說明他夠愛江曼。
兩個人認識差不多才半年時間,正是愛的最纏纏綿綿的階段。
經過今晚,蘇青反而覺得江曼的确是找個了不錯的男人。
蘇青還記得大學裏的那段日子,張躍不會這樣,張躍會告訴她別着急,跟同學慢慢吃,多半因為張躍也在別的地方玩,不希望被她管。兩個人都在外面,沒有人催張躍早點回租住房,張躍自然開心。
江曼跟蘇青轉而又聊起了公事。
蘇青提起來直惆悵,說道:“我和夏夏一句也問不出,客戶嘴嚴得很,我們這邊用盡了辦法,現在真沒轍了。”
江曼問她:“你也打聽不出對小李公司的老板是誰?”
“打聽不到,法人平平無奇,是個管理層的人,背後運作的老板是誰就不得而知了。”蘇青分析:“能從我們創州搶走一單又一單,說明這個人了解創州,了解這個市場,小李那個普通跑腿級別的根本就辦不到。”
江曼詫異,沉吟道:“感覺,公司有內奸。”
蘇青分析,公司的內奸職位小不了。
職位小了平日夠不上客戶,沒這個大能耐。
創州的客戶一般的小員工向來接觸不上,即使費盡心思接觸上了,客戶也未必肯答應把一個千萬項目交給一個從未合作過的新公司。
……
九點多,馮安雅才姍姍來遲赴陸顯彰的約。
等人靠近,陸顯彰皺眉,他聞到一股酒氣和香水的味道。
馮安雅用的香水一向奢侈昂貴,但再貴的香水用在這人身上,味道都顯得廉價了。
香水的味道本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陸顯彰眼中這人氣質配不上這款香水。
“有事快說。”馮安雅撂下鑲了無數顆鑽的手包,雙腿交疊而坐下,穿了紅色包臀短裙,皺眉微低頭的點了一根女士香煙。
陸顯彰打量這女人,怒氣騰地升起:“馮安雅,你平時就是這個德行?陸菲看了,她會用什麽眼光來看待你?你這是在給她做什麽榜樣?”
馮安雅在別的地方喝醉,才來這裏。
她眯眼瞧着對面的陸顯彰,吐出一口白煙,對他嗤笑:“什麽榜樣?我需要給誰做榜樣?我不欠你們陸家的,更不欠她的,我生她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陸菲16了,不是已經很懂事了?懂事的都能分得清親媽不好,外人阿姨才好。這還需要我給她做什麽榜樣?不覺得這個榜樣很多餘?我辛苦生了她,後半輩子我當媽的還要求着她哄着她過日子?”
陸顯彰不同意陸菲跟馮安雅住在一起,但是,孩子願意,旁人逼迫不得。
馮安雅再怎麽不好,那是陸菲的媽,陸菲未必有多喜歡她媽,只是知道那是她媽,她就必須對她媽好。大人的恩怨她不管,只希望她爸幸福,她媽安分,不去陸家鬧。
陸顯彰在校門口吃飯時,問過陸菲的想法。
陸菲說:“大伯,我爸爸再婚的生活一定很幸福,阿姨還會給我爸爸再生小寶寶。我媽媽現在是一個人,她沒有再婚,執迷于跟我爸爸複婚重新再在一起,但是沒可能了,所以我媽媽什麽都沒有,她只有我。我不怪我媽媽對我不好,就讓我出國讀書之前都住在這邊吧,看着她沒事,走出來,我就放心了。”
他打算一輩子不認回陸菲,一輩子隐瞞陸菲,想把他所有好的一面都留給陸菲。
孩子是無辜的,每當他想起往事和這雙殘廢的腿,情緒發作感到痛不欲生時都會後悔當初說服馮安雅生下陸菲。
等那股暴躁情緒過去,他又想,其實很好,有一個這麽大的漂亮女兒。
只有陸菲,才算他這半輩子最大的成就與收獲。
馮安雅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接電話,抽着煙,與人調笑,外面她的跑車裏是一個不太年輕的男代駕。
“好啊,跳舞這個我最感興趣,就定在這個星期六方便麽?”馮安雅擡起下巴,笑着說完,伸手往煙灰缸裏彈了一下煙灰。
她的動作無比熟稔,睫毛掀動,十個指甲全是彩色的,坦胸露乳,穿着暴露。
馮安雅與人聊了半晌,才滿意地按下了挂斷鍵子。
不想,下一刻臉上一股涼意襲來,嘩地一聲。
陸顯彰擰眉,擡手就把一杯加了冰的酒液潑在了馮安雅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上!
他并不是氣別的,而是氣馮安雅的姿态,放學不接女兒也就算了,星期六出去跳舞,卻不在家中陪陪女兒?
馮安雅的手機屏幕上濕了,一塊冰掉進了她的文胸裏,短裙前面,衣服前面,頭發和臉上全都是水。
她也喝酒了,頓時惱火的站了起來。
瞪着美目朝他粗魯的罵道:“陸顯彰,我C你媽!!”
陸顯彰多少年沒有被人這樣罵過了,有點教養的人就不會張口髒話。他也罵人,侮辱人,但還從未張口說過這類字眼的髒話。
由于是在包廂裏面,所以沒有服務員會注意到。陸顯彰的司機在包廂門口聽到裏面的吵聲,第一時間推門進來。
馮安雅醉的失去理智,絲毫不再懼怕面前的陸顯彰,抓起高腳杯朝陸顯彰的頭上砸去,嘴裏罵着髒話。
司機伍子沖了過去。
陸顯彰敏捷地一偏頭,躲開了那只朝他腦袋砸過來的高腳杯。
“把她按住!”陸顯彰低喝一聲。
伍子很聽陸顯彰的話,跟老板身邊混飯吃的,只知道自己跟着陸顯彰能吃香喝辣。
只要對方不是比陸顯彰勢力大的人,伍子一般才不管需要他動手教訓的人是誰,是男是女。
馮安雅被伍子按住,激烈掙脫,導致細細的胳膊被伍子的手擰的發出一聲關節響。馮安雅疼的直喘氣,仍然陸顯彰。
“你這個畜生!”
“既然你這樣的在意陸菲,不如我就幹脆替你告訴陸菲,你這個大伯才是她的親生爸爸,強了她媽才生出來的她?”
陸顯彰揚起手,一巴掌狠狠的箍在馮安雅的臉上!
他擡手指着馮安雅,目光陰鸷,語氣極低:“馮安雅,我警告過你安分老實點!陸菲有任何事情,我饒不了你!你是她親媽,我相信你說的這只是氣話,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陸顯彰被公司的事攪的腦子裏非常混亂,現在稍一不順心,火氣就竄上來。
馮安雅冷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酒後的她,似乎都忘了臉上一巴掌的疼痛。
“我剛才的話,你沒聽進去?”陸顯彰一把揪住馮安雅的頭發,挑眉問道:“是不是你這個女人天生就欠揍,不鄒皮癢?記得你還未成年就學成年人來男人面前脫裙子,等成年了,男人伸手一碰恨不得立即高了潮。”
“呸!”馮安雅幾乎是跪在了陸顯彰的面前。
伍子不太好按馮安雅,這女人喝了酒,力氣也不小,他只能用力按住,導致馮安雅現在樣子狼狽。
馮安雅穿了超短裙,膝蓋磕在地面上,想必很疼。
陸顯彰最近心情不好,誰害的他公司他猜了個大概,焦頭爛額,遇事能怎麽辦,只能硬着頭皮去處理,見招拆招。
馮安雅罵他,卻讓他心情大好,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發洩口。
他用餐巾墊着手,手指嫌髒的隔着西式餐巾捏起馮安雅的下巴,用了力氣:“罵我媽?再罵一聲讓我聽聽。”
馮安雅用力還在掙脫着。
伍子粗暴的按着,把人的腦袋向前按去。
馮安雅的腿根此時已經露了出來,裙子太短,又是這個姿勢,伍子已經看到了她的內褲,私處幾乎是一覽無餘。
伍子在背後偷瞟,不敢讓老板發現。
馮安雅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馮安雅不能去拿起來看,陸顯彰笑着伸手取了,卻見來電號碼顯示的是“陸菲”。
……
半小時後,陸菲下樓接她媽。
代駕開過來之前打陸菲電話,跟陸菲商量怎麽做。
代駕的意思是把車停在地庫,車鑰匙給陸菲,再幫陸菲把醉酒的人送上去。
陸菲對代駕說:“叔叔不用麻煩你了。你把車停在小區外面,我出去接我媽媽。”
陸菲害怕陌生人,跟媽媽住,家裏都是女人沒有男性,一般太晚了她都不出門,媽媽出門她阻止不了。這個小區的地庫人進來了只能從電梯出去,陸菲膽小,晚上不敢跟陌生人處在電梯裏。
地庫進電梯的拐彎處,黑漆漆的燈壞了,想想也很恐怖。
代駕把車停在了小區外,陸菲接過鑰匙,照顧着她媽進了小區。
陸菲對她媽喝醉回來已經習慣,勸也無用,上樓以後馮安雅倒在沙發上,頭發蓬亂,陸菲拿梳子給她媽梳了兩下頭發,起碼別像瘋子一樣。
脫了高跟鞋,放在門口。
手機發出快沒電的訊號,陸菲拿出她媽手機去充了電。
倒了杯水拿了毯子再來客廳,陸菲看到她媽膝蓋上淤青,驚的直問:“媽,你怎麽了?膝蓋怎麽傷了,還有臉上?”
陸菲放下水杯,把毯子擱在一邊上,查看她媽的臉,有指印。
陸菲問:“誰打你了?”
“不用你管!”馮安雅心情煩躁的把陸菲推開,恨着這個丫頭,如果不是因為生下了她,就不至于落得這步田地,也許現在和陸存遇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很幸福。
陸菲深吸了一口氣,眉眼淡的很,回了房間。
拉上窗簾,她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書,看了半頁,這回卻始終無法平靜心情。
她皺起秀氣的眉跟客廳的她媽說:“你是大人我不能管你,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外面的人誰跟你動手了,你下回不去接觸那個人了行嗎?”
陸菲想得簡單,只認為媽媽外面是有人的,媽媽單身多年,以前為了爸爸堅持單身不奇怪。但是現在爸爸已經要再婚,媽媽出于沖動,或是出于找個人安慰,找了人也不稀奇。
希望動手的人不是媽媽現在找的男人。
注定爸爸媽媽不能複合,都會再婚,爸爸找到了真愛,媽媽呢,千萬不要找一個對媽媽不好的男人再婚。
她16,在嘗試着理解大人的世界,和這個屬于大人們的社會。
客廳裏無回聲,陸菲垂下眼睛,無心看書,拿起手機玩了一會兒,看到六點多時吳仰發的短消息。
他問:“你大伯對我的印象,快說!”
陸菲當時沒理會。
這會兒,陸菲回複吳仰:“沒提你。”
吳仰馬上回複了過來:“怎麽可能??”
“沒提。”
“你撒謊?”
“我不撒謊!”
“但是,我聽說女生這個時期都學會了撒謊。你撒謊了,說明你進入了這個狀況。”
“你的(這個)指的是什麽?”
“家長口中所謂的早戀吧。”
……
陸菲見了這句,沒再回複,心裏也平靜的很。
她不知道早戀是什麽狀态,聽說不好,但自己有沒有那個狀況還不清楚。
早戀,和大人們的戀愛一樣嗎?
會想要結婚嗎?
陸菲一樣是思考不明白,或許無憂無慮的男孩女孩會考慮那些未來幸福的事,而她,無暇思考。
将來要出國讀書,即使戀愛,也不會長久,還不如不加入早戀這個未來滿是危機傷痛的隊伍。
沒有期望,便沒有失落,她還是懂這個道理的,也能克制。
吳仰以前在她眼中是個壞學生,欺負人,叫人十分看不慣,現在她對吳仰的改觀是有,但這僅僅是不讨厭了。
跟她表白的男同學有,一起學習,一起食堂吃飯,印象很好,但陸菲越來越不覺得那是早戀。起碼她眼中的戀愛跟別的男女同學太不一樣。
如果早戀是對一個人印象好,總在一起,那她覺得自己戀了六七個男同學了。
如果早戀是吳仰說的牽手,親嘴,偷吃禁果,那她的确一個還沒有戀上。
陸菲想着事情,手機震動。
顯示的號碼是吳仰,半天沒收到她的回複,在家裏等急了。
打電話陸菲哪敢接聽,她媽在家。
吳仰的短信轟炸過來,用一種尴尬奇怪的語氣說:“陸菲,我錯了,我不該提什麽該死的早戀,我們都是純潔的好孩子哈哈,我惡心着我自己了,一提純潔心裏他媽的直發毛,下雨天我不會遭雷劈吧?!明天我生日,誠邀你出來玩。”
……
第二天早上,江曼跟陸存遇一起吃早餐。
江曼低頭喝了一小勺熱豆漿,對他講起創州最近的這些事,想聽聽他局外人的看法。
陸存遇蹙了蹙眉,講道:“我大舅子最近的志向不在做生意上,怎麽可能是他。裏應外合幫他的人是誰?他老婆童沁,花瓶其實還談不上,頂多算草包一個。童剛那位還算有點腦子的女兒童曉,大概會提防着除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沒有理由幫他,兩人私下關系不是清清白白?”
江曼明白,但是她擡頭對陸存遇說:“也許他怕周兆婷家裏的勢力靠不穩,或是他沒把握最終真靠得上,弄個公司給自己留條後路呢。”
陸存遇對此事持保留意見。
他不是十分了解創州,創州內部的人他都記不全,江曼三言兩語他也不過是聽了個大概,熟知的人左右就她們這麽幾個。
陸存遇早上親自開車送江曼到創州,視線一直望着人進了大廈,才把車駛離。
……
醫院,張玉蓮剛在醫生的幫助下鍛煉完。
陸存遇進了病房,問他媽:“媽,身體感覺怎麽樣,胳膊現在能不能擡得起來?”
張玉蓮嘆氣,卻是朝兒子笑着的在搖頭,心态極好。張玉蓮現在是能不說話就盡量不說話,反正口齒不清。
等再好一點,再多說話。
在兒子面前,在陸家的人面前,她始終都要個面子,就像過去,無論心理多狼狽表面都要風光樣子保持。
一輩子,好像只是在跟自己的心較勁。
心理自卑,自卑自己嫁過來入不了丈夫的眼,不知自己差在哪裏,若是差在不如陸顯彰的媽媽風塵氣重,那張玉蓮就認了,一生做一個和陸顯彰媽媽不同的女人。
兩女比較,其中一個因為有氣質有修養而輸,張玉蓮此生并無遺憾。
陸存遇了解母親,樂觀的人,他還小時就了解。
他坐下問:“媽,以前的事情還都想得起來?”
張玉蓮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點頭。
陸存遇不想給母親壓力,不急于問,母親是否被人推下樓還不一定,百分之八十是人為。若真是人為,誰推的母親他心裏早已有數。
“休息為主,康複期先別想太多。”陸存遇先确定母親記得多少,畢竟躺了太多年。母親想說,自然會開口告訴做兒子的。
陸存遇這話話音剛畢,張玉蓮就開口,溫婉大氣的看向兒子:“存遇,你想問什麽,就問媽吧。”
陸存遇成熟的臉龐外表依舊,但是那顆心卻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母親還是這樣的能很快的洞察人心。
☆、張玉蓮醒了馮明白陸家和姓馮的這邊平靜不了補
陸存遇跟母親在病房裏聊到大概二十幾分鐘時,喬辛來了。
陸行瑞又回了Z市,打算盡快處理完Z市的一些事情徹底辦好了手續再回青城,而喬辛此次沒有跟着陸行瑞回Z市,想留下,融入陸家這個家庭,曾經不想融入陸家完全是因為陸家給人的感覺很冰冷,女人少,見過的嬸嬸們也大多虛僞,除了四嬸。
Z市和青城對喬辛來說都沒有差別,兩個地方距離家鄉海城都差不多遠。
喬辛從懷着孩子向陸行瑞逼婚成功正式跟了陸行瑞的那天起,就一直沒有上班,清閑的人,留在青城主要負責照顧婆婆,陪着婆婆窠。
喬辛跟陸家人相處的還好,共同話題不缺,喬辛她爸也是這類家庭出身,待在陸家,喬辛絲毫不覺得自己比人差一截。
陸家個別奇奇怪怪的人想欺負她,也是不成。
喬辛跟江曼都是孕婦,不便總在醫院,但是婆婆在醫院也呆不了幾天,兒子已經給安排好了清淨住所。
出去養着,醫療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會比醫院好些,環境同樣養人。
喬辛在這,陸存遇做大哥的才放心離開,聊得差不多了,和母親的話題自然也終止。
醫院外邊,陸存遇站在車旁點了根煙,深邃的視線往四處望了望,眉宇間流露出一副釋然的隐晦态度。
抽完一根煙,他才上車。
陸存遇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通了之後,他道:“馮原,今天值班?不值班晚上出來喝一杯。”
定了時間,陸存遇就挂斷了電話。
……
上午的創州大廈。
蘇青,江曼,夏薇怡,三個人同時被童剛的秘書叫到了C座辦公室。
辦公室裏,童剛一臉的嚴肅直接說公事:“創州究竟是怎麽了,如今都争不過外面的一個小公司、新起公司?我為什麽把你們三個叫來?你們三個曾經都在A部,一直以來,A部單子帶來的經濟效益每個月都在朝着你們自己創造的記錄直追猛超。這個月,A部單子的數量五個手指頭就數得過來,離了蘇青,你們兩個不行?”
蘇青聽了這話非常不舒服,談公事就談公事,沒必要幼稚的借機挑撥三個人關系。
挑撥後,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或是單單覺着她不順他心意了,動手動不得,只能借此發洩?
蘇青看向童剛,準備把江曼和夏薇怡要說的話也一起說了,現在公事上誰得罪得起童剛就誰出頭最為合适。
江曼雖不忌憚童剛,但也沒必要懷着孩子為工作惹一肚子氣。
蘇青沒什麽表情十分悠然的講:“董事長不能瞧不起新起公司。你瞧不上人家,但人家搶你單子搶的可是正來勁。搶不過單子不能把責任怪在江曼和夏薇怡的頭上,她們努力了。新起公司那邊,不是員工努力,而是老板才最努力。新起公司搶單子的手段很簡單,第一,有人擔保工程質量不會比創州或是盛韻差,工程工期上也差不了日子。擔保的人是誰我們能力有限,問不出,這件事上董事長還要多費費心。第二,新起公司幹的是虧本買賣。”
童剛皺眉,身體像老板椅後仰去,仔細聽着蘇青說。
蘇青打了個比方:“比如我們公司現任市場部經理我,例如陸存遇影劇院項目的項目經理金科接洽我們,這其中項目經理金科若有想要油水的心,必然從中能得不少。抛開現實中曼曼跟陸存遇私人關系的這一塊,只說比方假設。我們為了單子也得适當滿足金科的腰包,金科也好回去跟大老板為創州說好話。新起公司虧本幹工程,一個項目具體虧進去多少錢我們不知道,但是往新起公司拉項目的項目經理一定偷偷賺翻了。加上有人擔保,這錢就讓人賺的更理直氣壯。我們創州除非往出賠錢,否則拿什麽跟人搶單?”
童剛聽的皺眉,問向夏薇怡:“那個小李,”
蘇青打算:“董事長想到的大概我們都想到過了。夏薇怡跟小李不熟,小李跟江曼以前經常一起出差比較熟,但是我們第一時間就找過小李,一句有用的話問不出,嘴特別嚴。”
童剛突然腦袋打結,想不出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對方公司幹賠本生意,各方一點消息透露不出,說明背後的人不簡單,老板應該是實力雄厚很有錢。
對方公司依靠賠本做買賣打江山,童剛分析認為,創州公司裏并沒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