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回聽
不太對了。
江曼的手機響了,震動,聲音不大,江曼打開手提包拿出來看了看,是蘇青打來的。江曼對陸存遇說了一下,“公司有事,我得先走了。”他點點頭,眼神溫柔地望着她,江曼所有的壓抑都煙消雲散了。又起身對老爺子打了招呼,聲稱公司有事。視線淡淡掃了一眼馮韻和馮安雅,江曼拿着手機先離開了茶館。
陸存遇沒有攔江曼。
江曼站在茶館外面透了透氣,外面雖是炎熱,卻也比裏面給人的感覺要好很多。
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餐廳停車處取車。
茶館裏面,陸菲看了看爸爸和媽媽,心跳加速,低頭鼓起勇氣才說出口自己的想法:“我想在爸爸媽媽兩邊自由走動,放學想去哪邊就去哪邊。我16了,一定會注意分寸不給爸爸媽媽惹禍,我算大半個大人,希望爸爸能夠同意。我本想等18歲了才說,但是爸爸的意思讓我18歲出國讀書,我想珍惜這兩年在爸爸媽媽身邊的時間。”
說着說着,難過的變了音調成哭腔。
老爺子點了點頭,沒有轉身看自己兒子的臉色,只對孫女說:“別哭,哭什麽。”
馮韻笑了,伸手拍了拍陸菲的肩膀:“這孩子怎麽還哭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過也的确委屈,哪家的孩子願意跟爸爸媽媽分開。安雅從小沒和菲兒在一起生活,但是母女之間的感情可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咱們菲兒重感情,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陸存遇把手裏的打火機輕輕抛在了茶幾上。
馮韻立即收住了口,沒再繼續。
馮安雅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在保養上比三餐都重視,出去跟陸菲站在一起說是姐妹恐怕也有人信,但是近了細看,跟二十幾歲的女孩子一定沒法比。低頭點了根煙,眼睛盯着不顯喜怒的這個男人:“你同不同意。”
陸菲猜想爸爸聽完不高興了,但是,她期待自由。
陸菲并沒有等來一個明确的結果,陸存遇的手機響了,接完他就打算走,只交代讓陸菲晚飯時間回家見他再說,
陸菲挺害怕的。
陸存遇拿着手機離開茶館,想父親也不需要再用他開車送回家。每日這手機響的頻繁,尤其白天,今天卻等了半只響這麽一個。
江曼跟陸存遇另外約了時間一起去醫院,心情不佳去了醫院肯定不好,他的壞情緒,不能帶給他昏迷着的母親。
下午三點,江曼收到短消息,打開查看,是陸菲。
一條讀完了又來一條,接着一共7條,每一條都很長,江曼耐心的看,陸菲把她和爸爸說的事情跟江曼說了一遍,瞞着媽媽。很擔心晚上回家挨爸爸說,也希望爸爸答應她的要求。不知求誰,陸菲覺得戀愛中的爸爸會聽女朋友的。
陸菲也相信江曼會幫她跟爸爸說一些話。
江曼看着手機短信十分為難,讓陸存遇晚上吃飯在家別對陸菲說重話,這倒可以。
但是說服陸存遇同意陸菲跟媽媽那邊每天随意走動,放學自己随意走動,江曼覺得自己說這些不合适,為了陸菲各方面的安全着想,陸家上下學可以派車派人盯着陸菲,可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陸菲因此怎麽了,這個責任誰來承擔,怎麽承擔。
陸存遇對陸菲格外嚴厲,是怕他照顧不好自己強認下的這個非親生女兒,江曼對比他,她的身份其實更敏感,更不好處理。
陸菲如果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旁人會指着她的鼻子說她教唆陸存遇,不善待陸存遇跟他前妻的女兒。
江曼回複了陸菲,先安撫她。
收到短信看完删掉,陸菲離開茶館跟媽媽一起走,上了媽媽的跑車。
系上安全帶,陸菲笑着對媽媽說:“外婆和我爺爺的關系看上去還好,不像我前小嬸嬸說的那麽吓人。”
“你爺爺和外婆年輕時是好朋友,因為媽媽的事情才疏遠了。”馮安雅随口對陸菲說了一句。
陸菲的手機響了。
陸菲接起:“大伯?我見過我爸爸了。”
“爺爺下棋的茶館,我和媽媽剛離開茶館。”
“好的。”
馮安雅開車,微微擰眉看着自己的女兒,說了兩句陸菲就按了挂斷鍵,說:“媽媽,這裏距離我大伯的公司很近,我大伯讓我們過去。”
“去幹什麽?”馮安雅握緊了方向盤。
陸菲不知道媽媽為什麽這個态度,小心解釋:“大伯說有事要跟你說,我只好說好的。”
☆、陸存遇:讓我有生之年看着孩子長大聽孩子喊我爸爸
馮安雅開車帶陸菲抵達了陸顯彰的公司門口。
陸菲很少過來大伯的公司,除非有事跟爺爺一起陪着爺爺過來,或是大伯偷偷派車接她。跟媽媽一起過來大伯公司,幾乎是從沒有過的。
馮安雅盡力掩飾着自己的慌張,但是神色上仍露了幾分恍惚,她走在前,女兒陸菲跟在身後窀。
“馮小姐。”秘書微笑着等在電梯門口,朝馮安雅打招呼,随即又更多微笑看向陸菲:“菲兒,最近好嗎。”
“很好。”陸菲不好意思地輕咬了下舌尖,接着甜笑起來妲。
秘書莉莉帶這對母女走向了陸顯彰的辦公室。
馮安雅站在辦公室門口頓了一頓,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伸手,擰着眉推開了門。陸菲在跟一旁的莉莉阿姨聊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媽媽的緊張表情。
辦公室門開,馮安雅看向了裏面的男人,還有很遠的距離,所以馮安雅看不清楚那個男人此刻的神色。陸顯彰身後是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的很強的光,這使得男人全部的表情都隐匿在周圍一片黯淡中。
“菲兒。”馮安雅叫女兒。
陸菲偷偷地跟秘書莉莉擺了擺手指,笑着跟媽媽一起進去。
陸顯彰埋首在工作中,擡頭,笑着看向陸菲:“菲兒,暑假出去玩得怎麽樣?”
陸菲在大伯面前比較随意,坐去左邊的沙發上,手指擺弄着自己休閑背包上的小娃娃,對大伯說:“跟媽媽一起玩得很好。”
馮安雅局促地站在了一旁,擡頭看着辦公室牆壁上的畫,并沒有坐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手指發涼,不敢直視那個和陸菲正常聊天的男人。
陸顯彰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馮安雅,他翻看了兩頁文件,随即擱在一旁,又擡頭對陸菲說:“學習重要,但也要玩好,學習之餘可以順便想想寒假去哪玩。”
陸菲笑了笑,唉了一聲:“我想好了要跟爸爸商量。”
陸顯彰的視線陡然一凝,馮安雅看着牆壁上畫框的目光立時也是一頓,心裏忐忑,但是她沒有任何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陸菲注意到了大伯的神情,以為大伯是又對爸爸的嚴厲有意見,立刻替自己的爸爸說話:“其實我爸爸也是擔心我,為了我好。大伯,你沒發現我爸爸現在比以前好多了嗎?爸爸會考慮我的感受,知道我已經長大。我相信,以後我和爸爸一定會成為朋友一樣的父女。而且,爸爸以前的嚴厲對我是有益處的,當時年齡小,不理解,現在熬了過來再想想,我爸爸真的是個合格的好爸爸。”
“菲兒,晚上要不要去媽媽那裏?”馮安雅開口打斷女兒的話,這些話女兒在任何人面前說都可以,唯獨是不能在陸顯彰面前說得太多!
陸菲搖頭,抱歉地看媽媽:“要和爸爸在家裏吃飯。”
“嗯。”馮安雅點頭。
陸顯彰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是秘書莉莉,她叫陸菲:“菲兒,想跟阿姨去樓下逛一圈嗎?”
陸菲反應了一下,很快明白,看向了大伯。陸顯彰對菲兒點了點頭,菲兒更加确定莉莉阿姨是事先聽大伯的吩咐才叫她出去,本來大伯叫媽媽來就是有話要說,可能大人們有事情要說,所以才叫她出去。
“媽媽,我跟莉莉阿姨下樓逛一逛。”說完陸菲就低頭走了出去。
陸菲離開,秘書莉莉關閉上了辦公室的門。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了兩個人,陸顯彰點了根煙,換了一副不羁表情盯着馮安雅瞧:“你應該多陪陪菲兒。16歲的姑娘,第一次跟親生媽媽出去旅行,你還能算個合格的媽媽?菲兒經常出去旅行,但是跟親生媽媽在一起玩會更開心。你的時間究竟多寶貴,都不舍得分一點給你的親生女兒,既然不喜歡她,你犯賤的生她做什麽?”
馮安雅聽着刺耳的“犯賤”二字,怒氣浮顯在了她的臉上,回頭看向那個正襟危坐抽煙的冷血男人:“我一個人能生下陸菲?別忘了這個孩子是你的,是你無恥的讓我懷了這個孩子!重來一次,我情願一開始就沒有認識過你這個禽獸!”
聽着她罵人,陸顯彰五官上的笑容變得更深,抽了口煙,把剩下的半截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擡頭瞧她:“別把自己說成一個純潔無暇的女人。我禽獸,你沒爽到?如果沒有陸菲我的女兒存在,我多想笑着告訴他,陸存遇,你不知道你的女人未成年就發着情,特別期待被我狠狠幹上一回。”
馮安雅氣的渾身發抖,嘴唇咬的發白,無法反駁半個字。
陸顯彰坐着輪椅朝馮安雅過去,人雖殘疾,卻整體氣勢不曾減弱分毫,他擡眼用嫌棄的目光打量着馮安雅,盯着她女人的敏感部位嗤笑:“千百人摸過一把的小舞女罷了。如果不是你那塊夠幹淨,第一回給了我,我還真不見得會讓你生我的孩子。一副髒身體生出來的孩子恐怕也有雜質。”
馮安雅只覺得血液上湧,聽着羞辱的聲音頭要炸了。很想一巴掌朝他用力揮過去,但是,從認識了他的那天起就沒敢真的動手過,無數次動了這種心思,卻手發抖。
“陸存遇真的比你好一萬倍!粗俗!”
馮安雅做着對比,陸顯彰卻一笑置之:“那又怎麽樣,他終歸是不要了你。你說我粗俗,你還不是愛極了我的粗俗。陸存遇粗俗不粗俗?或者你根本沒體驗到過他的粗俗?如今陸存遇的身邊有了新歡,那新歡也完全能比得過你這個舊愛,我見過了,生得漂亮模樣,皮膚白的,我看了都不禁跟着心神一蕩。”
……
馮安雅從陸顯彰辦公室離開的時候,眼底蓄滿了淚水。
一個人走,沒有叫陸菲一起,她雖不愛這個孩子,卻也不想這個孩子看到她哭的樣子!抱着手臂站在電梯裏,一直向下,心也在同速度的下墜,現在已經不愛這個禽獸了,他的羞辱卻總提醒着她當初不懂事的自己真的愛過這樣一個禽獸,他卻總是玩的态度。
……
下班時間,江曼跟蘇青一起出了創州大廈,許就的車等在外頭。
許就看了眼蘇青,打了招呼:“蘇青姐。”
蘇青點點頭。
江曼上車,朝蘇青擺了擺手。
許就把江曼送到醫院,陸存遇稍後忙完才會到。
江曼一個人在陸存遇母親張玉蓮的病房裏,特別安靜。江曼站在病床前自言自語一般地跟他母親說話。
陸存遇十幾分鐘後到了。
推開病房的門,五官溫柔的朝她走來:“等久了。”
“沒有。”江曼搖頭,看着坐在一旁的他說:“我查過昏迷病人醒來的例子,各種病情醒來的病人很多,你母親也會的。”
他笑,看着病床上的母親:“我們開始堅信。”
“奶奶說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沒負長輩期望。阿姨醒來還會看到自己的孫女,懷孕中的兒媳。成熟穩重的兩個兒子過的都很好。”
陸存遇依舊是笑,弟妹懷了二胎,這件喜事說過幾回不知道母親能不能聽得到。他倒樂意讓江曼在母親面前說這些,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母親如果昏迷着也聽得見,一定在跟意識做鬥争,迫不及待想醒過來看看兒子兒媳,小孫女。
兩個人離開醫院直接去了陸家。
卡宴行駛在仍處于下班高峰的街道上,車堵的很,江曼看他:“你們聊家事,我去了會不會不合适?”
“沒什麽不合适。”陸存遇專心致志地開車,目視前方。他知道陸菲去見了陸顯彰,表面雖是大伯和侄女的關系,但到底那才是真正的一對父女,陸菲在他跟前久了,一晃十幾年,難免就把爸爸身份扮演得入戲過深。
陸存遇在紅燈時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微皺眉朝車窗外吐了一口薄煙,手臂搭在了落下的車窗上,目視前方秒數在變的紅燈,說:“打過交道的女人不少,對你動真心了你知不知道不重要,我心裏清楚。男人眼中美的女人很多,但是我就輾轉反側的想過你這一個,會沖動帶着Yu望的想你。我37歲了,轉眼半生,能再活個37年我感激不盡,七情六欲這玩意兒人生來都帶,我就想我這一輩子肯定得對一個女人好,她對我也來的真,如果一直碰不上這麽個合拍的人我心裏也空得很。你別當笑話聽,我要一個你給我生的孩子,讓我有生之年看着孩子長大,聽孩子喊我爸爸。”
☆、馬上讓陸存遇找家藥店靠邊停車買一盒套套
陸存遇這話江曼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接下去。
江曼看得出來陸存遇的情緒稍有些不對勁,以前其實都看不出來,認識起初他會把心事藏得略深,她也一樣。現在兩個人心裏在想什麽,表情上幾乎都蒙蔽不住對方那雙眼睛,即使猜不對也沒多大偏差。
陸存遇情緒轉變,江曼覺得或許是因為他昏迷不醒的母親,或許是因為中午他父親和陸菲媽媽外婆她們,更或許是,他的心中一直真的日複一日如此期盼。他想要一個真正屬于他的孩子,那個孩子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叫他爸爸窀。
陸菲懂事,聽他的話,叫他一聲爸爸,但陸菲到底是陸顯彰的女兒妲。
未來的某一天,陸顯彰會不會做出要認回陸菲的舉動,誰也不知道。現在顧及陸菲年紀小受不了,到陸菲工作了,成熟了,那個親生爸爸還會不會顧及。
綠燈了,他也正接起一個來電。
金科打來問陸存遇,明天誰去機場接戴茗,陸存遇指派讓金科開車過去,帶束鮮花。下午或者晚上的安排明日臨時再做決定。
陸存遇一邊講電話一邊開車,江曼試探着把手伸過去觸上陸存遇握着方向盤的那只手,他的手背。
陸存遇轉過臉看她,她低下頭有點臉紅,收回了手。
江曼心裏很沒有譜兒,真的懷孕,比較想象中的懷孕,一定會有差距,恐怕會對着自己腹部又慌又亂。不過,江曼望着他的迷人側臉轉念豁出去的一想,這能慌到哪裏去,這個男人做了願意負責,她願意為他生,兩個人走到一起再生個小孩,這是很美滿的一個結局。
中間碰上的困難,其實都難不倒有心堅持的人。
到了陸家,陸存遇和江曼洗了手坐下吃飯。
一家人都在,除了陸存遇不想見的,陸菲聽話的低頭吃飯,一個字不敢說,等爸爸問,才擡起頭好好回答。
江曼不禁慚愧,想起自己16歲那年可比陸菲這叛逆得多。
晚飯後江曼接了一個來電,就到外面了。
他們陸家幾口在房子裏繼續聊着陸菲的事情。
江曼和蘇青說着公事,說完公事,又提起私事。蘇青如今懷孕了,肚子裏有個馬上四個月的寶寶,江曼就問她,懷孕的感覺好不好。
蘇青答:“還行,主要也看懷的是誰的,童剛的我心裏一百個不願意要,但是誰讓我懷孕難呢。萬一檢查說是個女孩,要和不要我還猶豫着。不要吧,怕以後真懷不上,要了也真厭惡,昨天我還想開了,這次都能懷上,指不定将來還有機會懷上。大學裏懷張躍孩子那陣子我是真開心,陰天往外看好像都能看見大太陽。算了,不提我這事,提起來我又難受。”
江曼說起自己着急嫁了,着急生孩子了,抽風一樣的小孩子心性了吧。
蘇青說她這是對陸存遇死心塌地了。江曼還不承認。
蘇青又說:“你跟江斯年沒有發生過關系,我跟你說,男女之間發生過關系和沒發生過關系,很多感覺上都會不一樣的。有一天即使你跟陸存遇分開了,想起來他難過的滋味和想起江斯年難過的滋味一定不一樣。陸存遇實實在在占有過你,你也占有過他。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上輩子都不易。”
蘇青繼續:“懷孕你說你怕什麽,不要甜蜜着還想将來分道揚镳這些不吉利的。能分開的人一定是有一方不夠愛了,比如我和張躍,我是愛他愛到死去活來走不出來的那個,他是覺得無所謂的那個。曼曼,你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将來你也養得起自己和孩子,即使有一天他抛棄你了,你還有孩子,起碼基因不差,你照樣可以跟孩子把生活過的潇灑快樂,你又不是一個不獨立的女人。”
江曼沉默了一會兒。
再比如自己和江斯年,從來沒有覺得是愛的死去活來,如果真的愛的死去活來了,江曼未必是今天放得下一切的江曼。
沒有愛的死去活來卻還能維持關系,這似乎也沒什麽稀奇,随便選個小區敲開門采訪一百對夫妻關系的人,愛到死去活來那個程度的,恐怕連十對都不會湊滿。
蘇青說的關于最壞打算是分手自己撫養孩子的事情,江曼稍稍有往心裏去。
但是江曼聽過也就完了,不會再把這些話說給別人聽,尤其身邊那些同事小姑娘們。個人情況不同,盲目崇拜上司職位和生活的下屬們會認為你說什麽做什麽都有道理,從而失去正确的分析能力,被熏陶被扭曲。
戀愛結婚生子總歸還需慎重。
結束了跟蘇青的通話,江曼進去。
陸菲在客廳裏,江曼問她:“你爸爸和爺爺呢?”
“都在樓上,不知道說什麽去了。”陸菲聲音很小,覺得爸爸和爺爺都有點火氣,沒在她面前發脾氣而已。
座機響了,陸菲接了起來:“好,四爺爺,我去太奶奶的房間找一找。”
陸菲撂下電話對江曼說:“四爺爺打來的,讓我看看太奶奶吃的進口藥是不是掉在太奶奶住的屋子裏了。早上匆匆接走了,都沒人注意。”陸菲說完就去了太奶奶房間。
江曼坐在沙發上,拿過了自己的手提包,打開,拿出了那瓶膠丸藥在手裏,想了想,起身走向客廳的垃圾桶,彎腰準備扔進去。手指一頓,她又攥緊了藥瓶,擡頭看向樓梯口方向,閉上眼一狠心到底還是把藥扔了進去……
二樓的書房裏,陸存遇和自己的父親在對峙着。
保姆剛出去,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啜了口茶。
陸存遇立在茶幾前,臉色不好,雖遏制着脾氣但卻難掩眉宇間顯露的幾分憤怒情緒:“這口氣何時輪得到她馮韻來争了,撫養馮原和Anya她有她的私心。生意場上混的不錯,她靠的是從前得的一筆見不得人利益。爸你老了,只管享福,喝喝茶下下棋別竟搞些小輩看不慣的,我媽還沒死。馮韻就算再端上五十年的高腳杯,她也學不來我媽身上一分儀态。”
老爺子又啜了口杯裏濃茶,頭不擡,氣正腔圓:“你爸做了什麽?就跟你馮阿姨喝喝茶下下棋,為的都是陸菲的事!你馮阿姨一輩子沒嫁個人,到了這五十多歲,更不會打你心裏想的那個龌龊主意!”
陸存遇笑,說了句:“打我媽這個位置的主意,我讓它盛韻變衰運。”
老爺子終究心虛,沒再多說,出在事兒上的證據兒子手裏都有,兒子不捅破那些見不得人的也是覺得到何時這個家都不能散。
陸菲這事算是定了,陸存遇準她每天自己決定去哪一邊,16歲,是非判斷能力該有,但是也講了行蹤必須報告,不準隐瞞。更不準和男同學一起出去,特殊情況要說,跟女同學出去也要報告去了哪裏,同行的都有誰。
陸菲心說這爹真夠啰嗦。真的老了老了,真配不上年輕的江曼阿姨。
走時陸菲小聲對江曼說謝謝,江曼搖頭,這事兒還真不是她的功勞,她沒提一個字,顧忌着自己身份實在不合适。
陸存遇這嚴肅外加嚴厲的架勢是從樓上帶下來的,江曼心裏揣揣不安的跟在他後頭,恐怕他是跟他父親吵過了。
他車前邊,聽她說:“今晚回你公寓跟你一起。”
陸存遇本是緊鎖着的眉目此刻不禁舒展,瞟她一眼,半晌沒移開目光,她卻模樣閃躲的低着頭不敢看人。他一樂,跟老爺子生的氣也迅速消了一半。
“上車。”男人的手按在她肩上,恨不得車就是床。
江曼臉紅地給蘇青發了條短消息,說自己不怕懷孕了這事。
蘇青回複說:你吃了那麽久的避孕藥你暫時還不能要孩子,最少三個月,最好六個月,否則你身體裏殘餘的藥物肯定影響孩子。雖然照樣有懷了生的健康的,但是咱們得提倡優生優育啊。
江曼半天沒回,蘇青給她來了一條消息:“今晚你停藥做了怕不怕有?馬上讓陸存遇找家藥店靠邊停車買一盒套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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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存遇的身體裏仿佛住着一頭猛獸甜蜜求月票
江曼讓他下車買了盒避孕T。
陸存遇根本就不知道江曼想懷孕這事兒。江曼暫時也不打算跟他說,免得他因為這事心裏太急。等熬過了這幾個月,她到醫院檢查檢查身體,回來再跟他商量不遲。
夜色正濃,車流熙攘不散,街路兩旁的霓虹五光十色窀。
一輛輛車堵着,排起了時而靜止時而動一動的壯觀長龍,從車前穿過馬路的行人不少,陸存遇擡眼只瞧了瞧,神色無波動妲。
江曼看完行人,轉頭看他,男人沉默的側臉襯着車窗外的夜色,更顯得魅惑。江曼低下頭,忍住想開始用力吻他脫他西裝和襯衫的沖動。
兩個人直接回了公寓。
陸存遇目光灼灼,立在她面前脫下了西裝外套,朝她說了句:“我先去洗澡。”
江曼“嗯”了一聲,朝他點點頭。
陸存遇去了浴室,江曼在他公寓裏轉了轉,拿起杯子到廚房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下。跟他在一起多久了,怎麽竟會緊張。眨了眨眼睫,手指輕輕捏着杯身,低頭看廚房的理石地面,覺得做愛做得太正式了肯定會臉紅。
在他洗澡期間,江曼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杯白水。
江曼到浴室裏洗澡,熱水淋灑在身體皮膚上,浴室裏頓時被熱水蒸汽熏得一片白霧般模糊。
陸存遇在外面,時不時地目光朝浴室那邊望過去一眼。他想抽根煙,點上了又怕她厭惡室內飄着煙味,随即便把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裏頭。
江曼洗完了,水聲停止,她站在門口叫他:“幫我拿我的睡衣。”
她一緊張就忘了。
陸存遇走向了更衣間,打開衣櫥,卻不知到底哪一件是她的睡衣,挂着不少,翻了翻,并沒有找到他認為OK的女人睡衣,幹脆拿了一件自己的襯衫,走向浴室。
陸存遇敲了敲門,怕突然推門驚到了她,推開,把襯衫遞給她。
陸存遇的視線一直盯着在擦拭濕濕長發的江曼。
江曼不知道他為什麽拿了一件男士襯衫,只好接了過來。
江曼在浴室裏把頭發吹了個半幹。
陸存遇播放了一首歌曲,很快換了,換成了一首法國情愛流行歌曲《Jespere》。
江曼大學時聽這首還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只覺有些淡淡的傷感,當時談着煎熬的異地戀實在聽不下去這首歌。認識陸存遇以後,深夜在他的車裏聽了這首歌,她渾身都酥了,歌詞很應景,江曼無法不想成他是在故意調逗她聽覺。
江曼悄悄地吞吐氣息,公寓裏彌漫着男女情歌對唱的浪漫氣氛,也愛極了那個法國男人充滿誘惑的聲音。
整個公寓充斥着男性荷爾蒙燃燒的味道。
陸存遇剝掉了她肩上覆蓋的襯衫,嘬了一口,淺淺的暧昧吻痕清晰地印在了她白白的皮膚上。江曼低低地喘息,身體的每一寸被他嘗遍了用那只手撫磨遍了。倒在沙發裏對望着遏制不住的情動。
江曼總怕陸存遇忘了避孕T,她不想意外懷孕打掉,想想都覺得既可怕又心疼孩子。
拿起避孕T,江曼攥在手心裏,又白又細的胳膊纏繞着他的脖頸,交頸而吻着。
陸存遇瞧着她漸漸紅潤的臉,把早已腫脹粗碩的玩意貼上她的緊致。江曼渾身感到顫栗地合緊了雙腿,腿根的觸感讓人興奮不已,她卻不敢張開雙腿接受他送入的這強烈銷魂顫栗感。
“曼曼,讓我先進去。”
陸存遇難受得很,男人的尺寸根據興奮度變化而變化,他現在感官格外興奮,胯下那玩意腫脹程度要鐵棒般堅硬為滿分的話,那麽胯下這玩意達到了。江曼卻興奮的越發的緊了,被吻柔軟的身體開始繃着。
他胯下的玩意被她夾着,再三誘哄她總算稍稍放開。
陸存遇低頭看着,頂端沾着濕滑逐漸把它給送進去。江曼低低地呼氣,閉着眼睛,眼睫微微的顫動,感覺身體被撐開的地方溫度正逐漸上升,他起伏沖撞,身下的沙發随陸存遇沖撞的頻率而颠動。江曼忍不住在他的懷裏低吟,最後更是受不了的叫了起來。
陸存遇的身體裏仿佛住着一頭猛獸,胃口極大,怎麽都吃不飽的饑渴樣子。
“不戴套了。”陸存遇喘息激烈要着,額頭上的青筋不時凸起,身體敏感處越發熱硬起來。
江曼搖頭,除了溢出的愛昧的聲音其他什麽都講不完整。
她把手裏攥着的套給他,陸存遇皺眉,瞟了一眼卻沒伸手接,他直直地瞧着嬌軟的她,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滿是男性靡色。
一手歌曲始終在重複播放,不知唱了多少遍,江曼徹底沉迷在這個氣氛裏,還有他強壯的身體。
江曼跟他熱吻,聞着他身上屬于健康男人的體味,陸存遇的身體條件真的太好了。
最後關頭,江曼不忘遞給陸存遇避孕T。
避孕T的尺寸是按照直徑來算大小號,這個牌子直徑尺寸最大號的35毫米。他戴上,卻皺眉覺得箍的慌,他心想不能戴,她一直吃的也不是避孕膠丸。戴上套後他附身吻她,悄悄伸手在底下撸掉了套,無聲息地扔在一旁角落裏。
江曼感覺不對,怎麽沒什麽他戴上了的感覺,扭動身體:“怎麽感覺還是肉,嗯……戴了嗎……”
“戴了,超薄的還不錯。”
陸存遇急速抽動。
江曼拿不準,超薄的有這樣子薄嗎,感覺不到什麽阻隔的東西。陸存遇加速抽動讓她忘了一切,大腦裏一片空白的享受此刻,陸存遇瞧着她不能自已的樣子,強健腰部抽搐着在她身上低吼一聲,盡數內攝。
他流連在她的身體上,最後用力柔搓了幾下她聳立的ru。
江曼累的癱軟在沙發上,香汗淋漓的身下是他的那件男士襯衫,陸存遇在她體內停留了很久不走,江曼也懶得動。最後他連人帶襯衫抱了起來,紙巾遮住了他胯下的玩意。江曼被他抱着走向浴室,熱水很快沖洗在她的身體上,頓感舒适。
陸存遇動手幫她清洗下面,江曼往後退,他上前吻着她幫她清洗,生怕她會感覺到什麽。
洗完了澡,用浴巾包裹着她的身體。
江曼出去,他濕濕的大手放縱過後手關節都格外舒展了,摟着她酸軟的腰際,道了聲:“晚安”。
江曼先躲回了卧室休息,穿上內褲。
沒睡着,聽到陸存遇洗完澡在客廳鼓搗什麽,可能實在收拾沙發附近的衣物。他拿了電吹風進來,插電,站在床下給江曼吹頭發。
江曼趴在床上,被吹得困意暫時走了,睜眼看他:“我幫你把你的頭發吹幹。”
陸存遇聽她的躺下了,裸着身軀趴在床上,江曼騎在他的背臀部位給他吹頭發,一邊吹一邊吻了吻他的背部。
“起來。”江曼手指點着他的肩膀,叫他。
陸存遇坐了起來,四目相對,江曼移開視線繼續給他吹頭發。
男人的手閑不住的撫磨她襯衫下美妙的身體,江曼拿着電吹風,躲他的手,今晚恐怕不能好好的做點正事了。
第二天,戴茗從上海過來。
航班早上抵達,陸存遇昨夜早已吩咐了金科去接機。
金科一大清早西裝革履地率陸存遇秘書孟迪立在機場內,等候戴茗。金科沒有接觸過戴茗本人,近照見過。戴茗出來的時候金科做到了一眼認出。
上前握了下手:“金科,很高興今後一起工作。”
金科,戴茗便知道了是接自己的人。
“戴茗。”她微笑地跟金科握了下手。
秘書孟迪送上一束鮮花,面帶微笑:“戴小姐,你好。”
戴茗接過秘書手上遞過來的這束鮮花,一朵玫瑰沒有,她認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