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回聽
遇低沉的聲音在那端一句一句地逗她,一字一句配上放浪語氣,叫人臉紅,不免就把江曼說的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好在他适可而止地結束了通話,道一聲“晚安”,叮囑江曼早休息妲。
江曼把手機擱在一旁,翻了個身,揉了揉頭發把丢的臉埋上。又掀起被子把身體完全陷進這柔軟舒适的被子裏,仍是睡不着,閉着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江曼這倒頭一回,出差會想人了,好像沒有陸存遇的地方自己就住着不怎麽踏實。青春期叛逆那段日子,老爸老媽吵架她就一般不愛回家,江斯年的懷抱讓她很有歸屬感。成年以後,家庭情況漸漸好轉,不會再覺得特別無依無靠。
現如今,江曼心知陸存遇給的歸屬感與其他人給的歸屬感在意義上大不相同窀。
這一晚江曼沒有睡好,幾年來出差過無數次也去過無數的地方,這一回醒來卻頭疼的很。堅持着起床,跟同行的人去外面吃早餐。入住的這家經濟型酒店不提供任何早餐,只可購買泡面和面包。
早餐店裏,幾個人點的豆漿一起被服務員端上來,陳晶晶很懂事地在江曼對面站起來,拿起糖勺:“曼姐,你要放糖嗎?”
“就放一勺吧。”江曼點點頭,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盡量不給人距離感。看着放入自己豆漿杯子裏的那勺糖,江曼也對陳晶晶說了聲“謝謝。”
一旁的傅恬始終都低着頭,不說話。
小李和幺零挨着坐在一起,小李一邊吃油條一邊擡起頭對江曼說:“曼姐,這裏頭一根油條夠買外面的好幾根,我知道這個油條可能比外面的健康,可是,老讓你顧慮到我們吃得好不好自己掏腰包,我很過意不去。這頓不如就讓我請,轉眼跟你手下也幹了兩年多了,總想着要請你吃一頓飯,好的吃不起,請吃這個曼姐你別嫌棄。”
江曼不可思議地覺得,這個小李今天肯定抽風了吧……
小李請了這頓早餐,幾個人也沒少花,總共要二百多,沒吃什麽,豆漿,油條,外加兩個可口的小開胃菜。早知道小李要請客,江曼肯定會主張在外面找個地方随随便便吃一口,幾個人恐怕五十塊都用不上。
但是換到江曼自己身上請客就不行,江曼怕如果吃的不好,大家會覺得跟她一起出差特別苦。
一個月根本出不了兩回差,她賺的多,拿出幾百塊吃飯,回頭公司裏有機會哪塊都能報銷得出來。
小李他們不一樣,不是本地人,尤其男人,要考慮交女朋友,租房子,生活費用細算起來也不小。租房子總不能租一輩子,總要研究買房買車這些大事。幾百塊對于他們來說也不可揮霍。男人到了二十七八如果還當月光族,長此以往,未來真的會無藥可救。
江曼來到天津的第二天,今天江曼約見客戶卻奇怪地沒有約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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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接電話的男人說,他們公司此次負責項目的經理今天有其他要事應酬,具體什麽時候才有時間,另行通知,這人冷硬的說完就冷硬的撂了電話。
江曼覺得哪裏不大對勁,又直接打給了昨天的那位經理,提示音是“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聯系不上這位經理,江曼這邊工作沒法安排下去,不清楚那邊到底是一個什麽狀況?
一整天,江曼在酒店裏等來電,往出撥打,結果就是毫無結果!
陳晶晶不停地給江曼倒水,“曼姐,別生氣,坐下休息一會喝點水。”
“放那吧。”江曼哪還有心情喝水,努力壓抑着讓自己盡量別亂朝人發火。隐隐她就覺得這個項目完了,白折騰了。
晚上七點,江曼跟大家在外面吃晚飯。
接到了陸存遇的來電,江曼站去很遠的地方跟他說話,也說了說自己這邊現在的情況:“好歹也聯系我一下。我們好幾個人在這被幹晾着,我倒知道他們公司的地址,但是,沒有預約我也肯定見不到人,”
陸存遇打斷:“蘇青怎麽說。”
“蘇青說讓我先等一等,晚上或者明天如果還沒有消息,就撤回去。”
陸存遇溫聲提醒江曼:“客戶來電要求你晚上出去陪他一邊吃飯一邊談公事,不準去明白嗎。多數男人都一個德行,公上私上總想逮女人的便宜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麽……”江曼聽過這樣一句話。
陸存遇生怕江曼不聽話似的繼續:“錢也不用賺得太多,到了一定的位置上有了太多的錢,你會發現你整天都在忙碌賺錢,卻鮮少有時間去花這些錢,惡循環,産生連鎖反應。你在外工作,可以當成它是一種消遣,但是你并非沒了業績就沒有錢用,我和你談的不叫AA戀愛。為了單子,你肯定會應酬一些男客戶,走得太近恐怕被占便宜,我就是你身上的一個活例子。走得太遠,又被對方客戶說你拿着端着,我怎麽才能完全放心。”
江曼明白他的意思,以貶自己的方式安慰起了他:“你別把我捧這麽高,我身邊有兩個剛畢業的姑娘比我漂亮多了。客戶的眼睛哪還有空看我。”
“那不一定,”陸存遇語氣放低:“我見過的女人很多,但是就你那又細又白的腿晃得我眼睛和身上直疼。”
江曼認為已經無法繼續聊下去了,聊來聊去又說到了這上。
“先不說了,在叫我過去吃飯。”江曼按了挂斷鍵,背對着桌子那邊擡起手摸了摸臉,竟然有點燙,呼了口氣,讓自己盡快忘了他的贊美。
忘了忘了……但是江曼心裏湧起一陣甜蜜輕輕浮過心頭,好像單子沒了都不太難過。
晚上沒有什麽消息,江曼很早睡了。
第二天早上,江曼被來電鈴聲加震動聲音吵醒,是蘇青打來的,蘇青直說:“客戶早上打給我了。大家都回來吧。”
江曼心裏一沉,最不喜歡這種買賣不成的滋味。
一切的損失費用客戶方出,這邊項目經理在跟蘇青手底下的客戶經理接洽商談。江曼起床洗漱,通知其他人,可以準備回程了。
大家都無精打采的。
江曼不認為這個項目會毫無理由的就丢,但是她也實在分析不透項目怎麽丢了。按理說不應該。
江斯年對這個項目完全不知情,即使知情,他也不會暗中搶走這個項目,現在她和他同在A座,算是一個戰線,她談單也是在為他效力。談成這個單子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以百分之百排除江斯年所為。
收拾行李箱的時候,江曼拿起手機給陸存遇發了一條短消息:“我今天回去。”
他直接打了過來,不太喜歡回複短信。
“幾點到,我去接你。”
江曼搖頭:“我得先去公司,到了公司處理完事情我再聯系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他挂斷之前說:“在開會,我接着進去開會,登機之前記得吃東西。”
“知道。”江曼點頭,然後斂眸按下了挂斷按鍵。
一行人被折騰到天津一趟,毫無收獲都返回。
江曼疲憊地拖着行李箱直接來到公司,先回A座27層,再去C座蘇青的辦公室。
“怎麽回事?”江曼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問蘇青。
蘇青在整理抽屜中那些小物品,看到江曼進來以後就停下了:“只說有了更好的合作夥伴。交代一句,此行的費用他們承擔。”
“這不是玩人嘛!”江曼皺眉,氣惱了一下,起身:“我先回一趟家。”
陸存遇執意開車過來接江曼,送她回家。江曼的行李箱就放在公司一樓的接待處,她不敢讓陸存遇進來取,算着時間,自己先取了行李箱到外面等他。
手機響了,江曼接起陸存遇的來電:“我在門口等你。”
他說:“站在原地等我十分鐘,我這堵車。”
江曼點頭:“嗯,你慢點開。”
陸存遇沒有挂斷的意思,江曼也沒挂斷,接着聽他笑了似的醇厚嗓音暗示地說:“先去公寓,幫我縫好襯衫上掉的那顆鈕扣。”
☆、“心肝寶貝”……4000+
江曼不急于回家,主要回家放一下自己的行李箱,但是陸存遇說先到他那裏幫他縫好襯衫上那顆紐扣,倒是可以。
分開了差不多兩夜三天。
陸存遇的車沒有等來,江曼卻先看到了江斯年的車從外面開回來,正開往大廈門前停下,并沒有開向地下停車場的方向妲。
江斯年也看到了江曼,視線隔着距離對視上。
江曼挪了一下行李箱,往旁邊站了站,不再看他,擔心陸存遇過來再次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窀。
曾經的江斯年是青春期那個江曼的倚靠,溫暖港灣,現在的江斯年對于長大成熟的這個江曼來說,是想逃開的泥沼。
江斯年沒有下車,黝黑的瞳仁望着挪到站在公司側門口的江曼,身邊立着白色的小小行李箱,她穿了一件襯衫,長袖挽起,小襯衫的下擺在中長緊身裙裏面。上身随意,下身卻極顯風情,搭了一雙反光面高跟鞋。
他在車裏點了一根煙,手指不覺地微抖,深深地蹙起眉頭吸了一口煙,此景讓他想起了自己初次見到輕熟女打扮的江曼。
那年,上一回他見她還是她沒參加工作時,剛畢業不久,她的打扮多以休閑為主,哪穿過什麽高跟鞋、裙子。時隔半年,他再回來青城陪養父母和她過端午節,看到如此打扮的她,眼前一亮,他很驕傲,覺得自己的女人就随便那麽一穿,好看極了,哪個女人的美也比不了他眼中江曼的美。
但是,一點一點的錯誤累計,導致局面變成了今天這般他不滿意的模樣。
江斯年一直沒有下車,江曼站在側門的門口即使離得很遠也感覺很不好受,抓起行李箱的拉杆,往前走了幾步,寧可站在太陽底下等陸存遇,也不要在陰涼的地方被江斯年注視。
江曼明白他不敢下來,怕人知道他跟她的關系。
在公司不知情的員工眼中,他可是童剛世交好友去世留下的兒子,嬌生慣養長大,被寵壞的公子哥兒,直到父母意外去世才懂事長大。
他卻似乎很享受這個童家給的虛假身份……
老爸老媽養了他長大,別管貧富,總沒餓到他虧待他,待遇始終跟她這個親生的一樣。如果老爸老媽知道他在外名義上是富人的兒子,恐怕要寒心的吃不下睡不好了。
沒過幾分鐘,陸存遇的車就行駛過來了。
江曼走過去,他打開車門下車,一手擁着她,一手提起行李箱拿到了車裏。江曼對他笑了笑,只想盡快上車。
“想你了。”陸存遇淡淡地一聲,視線不經意掃過創州大廈門口方向,回過身來嘴角彎起,輕輕吻了一下江曼的額頭。
他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腰際:“上車。”
江曼的臉上一片紅暈,江斯年在另一輛車裏看着,她終究是親密着自在不了。
坐進他的車裏,江曼閉上眼睛,調整情緒。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喂,老媽。”江曼接了起來。
陸存遇啓動了車,也聽見江曼接的誰的來電。
陳如說,要江曼現在回家,馬上開車跟去一趟江曼外婆那邊,小姨和小姨夫那邊有點死後的事情處理,要各種手續。
陳如怕自己一個人過去弄不好,好些東西都不明白。
“幾點走?”江曼問老媽。擡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陳如說:“你回來咱們倆就走。你爸我是指望不上,他懂什麽,讓他為你小姨和小姨夫辦點事他特別不樂意。這事也不能沒人去辦,你小姨夫那邊保險有不少錢,他們這倆孩子,留下一個姑娘一個兒子,有點保險錢也是個未來保障。孩子咱們撫養一個,另一個住校,偶爾回來,就用錢的地方親戚們給繳繳,你姨夫這保險錢必須得媽拿着,別人沒養聲聲有什麽資格拿這份錢。你舅如果能答應好好撫養聲聲,媽就給他!不過你舅不一定樂意,保險錢哪夠把聲聲養到能自食其力那天,唉!”
江曼跟老媽通完話,就把事情跟陸存遇說了一遍。
“不好意思。”江曼低頭尴尬地說,不能去他公寓給他“縫襯衫紐扣”了。
陸存遇理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調頭把她送回家裏。
在車上,他打給了許就,讓許就開車也過去六區那邊。
許就在公司閑的無聊,接了電話立刻取車。
陸存遇送江曼到家門口,他把行李箱放進了江曼的卧室房間,臨出去時他摟過江曼用力在唇上吻了一下,直逼向牆邊。
陳如在廚房洗水果,很快洗完出來。
“媽,他什麽也不吃。”江曼斷過水果擱在一旁,笑着。
江曼的發絲有點亂,剛才慌的。
陳如先開口:“讓曼曼自己開車就行了,你這給派來一輛車一個司機,活大半輩子了,真不适應這排場。”
陸存遇了解陳如不喜歡自己,知道他離過婚?還是介意年齡37?
“伯母,就是輛車,還有上回送您的小司機,別放在心上。曼曼剛從天津回來,好像挺累,她這個狀态開兩三個小時的車很不安全。”陸存遇聽出陳如并不願意接受他的安排,但是他考慮到江曼的狀态,無論如何不能放心江曼自己開車過去。
至于他,以陳如現在的這個态度,一起過去只會讓陳如更加反感。
許就開了公司的車過來,公司那些輛很普通的車每天都不閑着,早上就被開走,晚上才回來。只有老板車閑着兩輛,最差的開出來一臺也是奔馳級別。
陳如上了車,江曼送陸存遇回他的車上,在窗邊很抱歉地對他說:“對不起啊,我媽她可能需要接受一段時間。相信我,不會動搖。”
陸存遇不覺得委屈,相反,看着她的臉頰覺得很對不起她,可以理解,一般父母都不願兒女另一半找了個滿身風雨突然出現的,不了解,誰會放心把女兒交出去。他說一定會把江曼當成自己的“心肝寶貝”,陳如也不會輕信,只能等時間來證明。
陸存遇笑,伸手拍了拍她纖柔的肩:“去吧,盡量早回來。有什麽事直接吩咐許就給你辦。這小子雖沒見過多大世面,但挺機靈。”
江曼低頭,不舍呀……頓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這頭亂七八糟的事江曼知道一天兩天辦不完,但沒想到,辦了四五天還沒辦完……小姨這邊的人跟陳如研究以後得來的保險錢,陳如對自己這幫姐妹兄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吵了一架,孩子沒人養,一聽說保險錢都惦記分到手點!
江曼也生了不少氣,怕她們氣壞了老媽。
不光要應付這些姨和舅舅,還要應付姨夫那邊如狼似虎的親戚。沒有一個願意經管這對姐弟,卻都要經管錢,安的什麽心!
許就沒有白來,幫上了不少的忙,這邊一些涉及法律的事情,許就直接聯系的陸存遇公司法務部律師。那邊律師又幫聯系的擅長處理這種案子的律師。
江曼特別感激,心想來這一回就把事情處理幹淨算了,省去以後挂心惦記。
一個星期多,八天,江曼在這邊停留了整整八天,許就也是。
陳如在車上念叨:“我兒子出息了,當上了自己妹妹的上司。家裏有事請假随便,當媽的心裏再多堵心的事也變得舒服了。”
江曼沒有說什麽,許就也是。
回青城的這天已經很晚,江曼只好跟老媽一起回家休息,本也很累。對許就說謝謝太客氣,沒用,江曼想着要在事兒上好好答謝一下這個小孩。
第二天一早,江曼上班。
從C座傳來消息,夏薇怡到她辦公室門口說:“晚上聚餐,一月後又到一季末,董事長說為了鼓舞人心加上給大家制造機會放松溝通,還為了以後大家在合作上更親密無間。陳彎負責組織安排,地兒上星期就訂好了。”
江曼沒興趣,但也不能搞特殊不去,趁此機會也想提前接觸接觸B部的人。董事長從國外回來她就一定會調職了。
以前江曼對這些聚餐很感興趣,白吃白喝白玩,現在卻……
陸存遇約了她今晚吃飯,江曼頭疼,怎麽告訴他自己又要爽約了,天津出差那回一別,再有幾天就快半個月沒接觸了。
拿起手機,江曼準備打給陸存遇,按了號碼,就是沒敢按下撥通按鍵。
最終決定發一條短消息:“我在開會,跟你說晚上不能一起吃飯了,我們公司要聚餐,不能不參加的一個聚餐。明天,或者聚餐之後,我一定去給你縫襯衫紐扣,抱歉!”
發了出去,江曼盯着手機等待回複。
說了“在開會”,他就應該懂得她不方便接電話,而他又不是特別習慣回複短信的人,那麽……
短信來了!!
他問:“聚餐,你們在哪裏聚餐?”
江曼說了地址,這個江曼不怕他知道,聚餐之後他來接這種安排她不介意。
“嗯,記得別喝酒,見了面我要檢查。”他回複了這麽一句。
江曼拿着手機呼出一口氣,發短信溝通比說話好多了,起碼不會很緊張,也不會面對他的話變得無言以對。見了面……意思是會來接她吧……
不一會兒,忙完正事的夏薇怡跑了過來。
“穿什麽衣服,我們總不能就穿這套吧?蘇青孕婦,穿什麽她就随便了。我們穿的随便肯定要被B部的那幾個煩人精比下去。争一口氣,下班先回家換衣服!”
江曼點頭:“嗯,工作了一天,肯定要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夏薇怡擔憂,在江曼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不會起什麽沖突吧,最近我們A部和B部沒打交道,沒搶單子。”
“你覺得B部缺找茬的人麽。”江曼對這些倒真的不屑,找茬随便,從來也沒怕過她們。
……
晚上六點,創州的一行人不管男女,夠資格去聚會的基本都在開車回家換衣服打扮的路上。
辦公室裏少不了暗戀和明追吃豆腐這些暧昧戲碼。
借此機會,不懷好意的男人們,春心早動的女孩子們,都想借機溝通明白自己的感情問題,起碼要有一個突破。
城市的另一邊,陸存遇打給了于朗:“出來玩有時間嗎。”
于朗詫異,陸存遇也會主動找人出來玩麽,這倒是稀了大奇了。
于朗家裏幹娛樂場所這行的,聯系了陸存遇說的那地兒的老板,讓他別走,晚上一起擺弄擺弄好久沒切磋的麻将。
還差個人,于朗找了個夜生活從不豐富的男人。撥了號碼,通了說:“馮原,我知道今天雙日子你不在119值班。三缺一,給個面子過來趟?”
☆、我真沒冤枉存遇粘她粘的整個就跟沒斷奶的孩子似的二更合一
江曼和夏薇怡抵達俱樂部門口的時候,先出示了創州的工作牌,核實完身份才讓進去。
俱樂部的消費水平和服務水準算得上本地頂級,不是VIP會員如今一概不做招待,即使你持着VIP會員卡也得提前預約訂下包間。否則您來的這個時間正巧沒有空包,臉上肯定挂不住,難堪、尴尬。
這家俱樂部的規矩以前并沒有定得這麽死,聽說前段日子出了些麻煩事,一公子哥的新婚老婆來這裏抓奸抓了個正着。公子哥回頭不開心了,變着法的找俱樂部的茬,俱樂部才決定把規矩定死,不是VIP絕對不能亂往進放。VIP客人招待的另外客人也要仔細核實身份,嚴防混進什麽不明身份的人,掃了得罪不起的矜貴人物們這消遣雅興妲。
至于那些個不便核實身份的尊貴熟客們,門童也各個都慧眼識得窀。
創州一直續着這裏的VIP會員。
童剛在這上面始終很大方,男人們都好這口,客戶方的負責人享受如此高待遇,吃好玩好,安排好,一般情況下單子也談得順利又好。哪怕當時敲不定這單,消費人這麽貴一頓他就嘴短,回頭也肯定在自己老板跟前多念叨創州幾句好話。
英俊的男服務生在前面帶路,江曼和夏薇怡往創州包間的門口走,擡頭就看到了C座的女經理陳彎。
“你們來了,蘇青她早就到了,快進去玩吧,缺什麽就随便點。”陳彎一副笑臉迎人,不過說完就從江曼和夏薇怡的身邊過去了。
夏薇怡回頭,片刻收回視線對江曼嘀咕一句:“上海出差那趟回來,我記得你說過陳彎是童剛的女人。這會兒陳彎看蘇青會是什麽眼神?萬一發現蘇青已經懷孕,會不會背地裏擺蘇青咱們一道。”
“陳彎要有這個能耐,今天就不會被蘇青壓着。”
江曼和夏薇怡往裏走,看見裏面的人早已胡侃成一片,聊得火熱。
蘇青看見她倆,微笑擺手。
江曼和夏薇怡直接往蘇青那邊的清淨地兒坐着去了。
放眼望去,這個包間有一百多平,能容納起碼二十幾個人一起玩。蘇青她們坐在這邊聊天吃東西,不攙和別的。
今天本就是冤家們走一條路上來了,怎麽可能消停。
蘇青她們這邊長條沙發背後是大片水晶隔斷簾,水晶隔斷簾另一面的沙發上坐着B座的幾個人。就聽見背後有聲音高調在說:“這話說的可笑,她那些有什麽值得你羨慕的,歪門邪道的潛規則罷了,你若不要這張臉上趕着去給男人們潛,将來也會跟她一樣,甚至比她還強。但是咱們得要臉不是,你說你小小年紀被男人潛了個便,圈子就這麽大一點,傳的人盡皆知,以後沒好男人要你,你這一輩子活的多虧本。”
說話的是江開,夏薇怡本以為江開是在說教她們部門裏的誰。
夏夏回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嗑了一粒開心果對江曼和蘇青說:“C座陳彎的助理。那個叫咪咪的愛笑的小姑娘。”
蘇青了然,點頭“哦”了一聲。
江開還在對那個小姑娘說教:“為了單子,今天跟這個睡,明天跟那個睡,這跟出臺小姐又有什麽區別。是,有機會接觸又帥又有地位又有魅力的熟男,可是人家真看得上你嗎。有錢沒錢帥不帥他都是小姐的恩客,意義上就沒什麽區別。被潛規則了還沾沾自喜的女人你要記着離得遠一點,小心傳染你一身的騷氣,抖都抖不掉。”
江開這話說完,其他B部的人皆是笑了起來:“不就是被潛了麽,誰稀罕。”
陳彎的助理咪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坐在B部這些前輩們面前只是想認識一下,無意談起別人,卻不想B部的前輩們越說越過分,太難聽了,再說下去,恐怕她會成炮灰受到B部前輩們的連累。
江開的話裏有很明顯的指桑罵槐之意,那麽大聲,也知道蘇青江曼就在這邊坐着,顯然是說給她們聽得。
只是分不清楚罵的是江曼還是蘇青。
江開和江曼之間,從小就有矛盾,在爺爺面前考試也比,什麽都比,那個氛圍江曼特別不喜歡,江開沒有哥哥弟弟,江曼有江斯年這個哥哥,因此在爺爺面前還得寵過那麽一段日子。後來全家搬走,爺爺死前給了房子。
江開家沒有得到爺爺的房子,那些年老爺子說把房子給誰就給誰,其他女兒找律師打官司根本沒用。老爺子那套房子當年值錢的很,卻低價賣給了江曼爸爸,只說用賣房子的錢治病,但是只賣給江曼爸爸,不賣其他兒女。
江曼爸爸用了幾百塊買了一套價值十幾萬的房子,老爺子就是明着偏袒這個兒子。
兒女問起,老爺子說兒子江征給足了十幾萬,但是我還沒死,這筆錢你們誰也別想碰。臨死前,老爺子又說這些錢治病花完了,誰也別惦記着。
江開一家讨厭江曼一家,幾十年了。
江開這話沒指名道姓,江曼這邊也不好直接發火,但是江曼知道江開肯定針對的自己。
陳彎助理忙起身告辭,說還有事。
一起身,就被蘇青叫住。
咪咪站定,當即緊張的手指直搓衣服角,結結巴巴的打招呼:“蘇,青姐……”
蘇青笑臉對人,擡頭看了一眼長相老實的咪咪:“陳經理手下新來的?”
“是的,到公司才半個月。”咪咪老實回答。
蘇青面帶微笑,對她說:“入了這行,好姑娘你得先分得清好壞再有樣學樣。羨慕什麽潛規則,潛規則這東西盡量能躲得躲,躲不了的就撕破臉寧可不要那點潛後利益。”
“對,潛規則這裏面學問也是很大的。”夏薇怡點頭對咪咪說了一句。
咪咪看得出蘇青不是針對自己,只是AB部門這兩邊你一冷言我一冷語,她夾在中間心要被戳痛了。
夏薇怡繼續:“從咱們創州這個平臺延伸出去的戀愛關系,切記,需要謹慎。尤其是結識一些能把你帶上更高一層次的男人們。有的女人慧眼,談的是戀愛,最後幸福的嫁了大老板。有的女人眼拙,偏偏學人也想攀高枝,錯把只以潛規則為目的建立的關系當成戀愛,最後被甩。跟肚子裏的孩子一起被男人甩的,咱們公司大有人在,這都是老人給新人留下的警戒教訓。”
江開黑着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為了面子卻也忍着沒有過去質問一個字。
咪咪被拍桌子聲吓得一哆嗦,低頭禮貌地跟江曼她們說“再見”,立即躲開了AB部門交界的是非之地……
江開去了洗手間,B部的壓軸人物童曉還沒有到,童沁和江斯年也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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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江曼三人也準備出去透氣,不在裏面坐着了。打開包間門,往左邊走,能直接走向俱樂部裏玩桌球的地方。
江曼對夏薇怡說:“別惹江開,我這個妹妹陰險着呢。”
“我怕她嗎?”夏薇怡嘁了一聲:“別人男朋友好,她看不慣,盼着人早點分手。別人老公好,她就天天盼着人離婚。自己很low,逮住一個有錢男人就拼命讨好,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讓她自己變得更low……”
江曼她們碰見了公司C座的幾個經理,都是男人,年齡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
他們主動跟江曼她們搭讪,遞過去球杆。
蘇青笑了,直接擺了擺手:“你們玩吧,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夏薇怡和江曼覺得無聊,來了一回不能白來,這東西也會玩,就是技術不精湛。江曼對C座的一位男經理說:“只能比劃比劃。”
“比劃兩下我看看,比劃完可別是真人不露相,撅了我們幾個玩了多年的大老爺們。”一位男經理對江曼開口,說話時一直盯着江曼的眼睛,溫文爾雅,身上穿了條牛仔褲和一件T恤。
江曼見過,但是實在不熟。
江曼面對陌生男人不會動不動就害羞,面對過的陌生男人實在太多,陸存遇那得算她的一個例外。
真的比劃起來,那位男經理拿着球杆從江曼的身邊繞過,輕描淡寫地自我介紹了自己:“汪填。”
“江曼。”江曼禮貌地對他微笑。
江曼知道這位經理姓汪,但不知道名字,C座的經理們一定全部都知道設計師的全名。
其他兩位經理饒有興致地瞧着江曼和汪填切磋。
夏薇怡和蘇青站在一旁,看江曼玩,江曼這方面真的不行,說是比劃比劃真的就是比劃比劃,汪填很讓着江曼,懂的人都看得出來,江曼自己也看了出來。江曼玩得很認真,以前愛玩,但是苦于沒有人陪自己玩,找陪練江曼更沒那個興致。
另一邊,于朗和馮原從樓上走了下來。
于朗的視線望向俱樂部桌球這邊,一眼,就看到了手拿球杆的江曼。
“往那看。”于朗朝馮原指了指江曼。
馮原也看到了江曼和她的那個小姐妹,那日大樓着火跟江曼站在一起的……那回吃飯的地兒他去接妹妹,喝多了拿起點菜ipad朝陸存遇和他砸過來的……也是江曼這個小姐妹。
幾分鐘後,夏薇怡擡頭,突然悠閑地站姿變得立正了,戳了戳在看汪填打球的江曼:“喂,陸存遇,還有那個119。”
江曼看了看夏薇怡,懂了,才擡起頭看過去。
陸存遇走在最前,于朗和馮原他們很快就走到了這桌跟前。陸存遇站在江曼身邊,雙手拄着球桌案,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袖口挽起,領口微敞的樣子,腕表格外引人注目。他的視線在鼓勵江曼繼續。
江曼可不覺得那是鼓勵,更像是不高興。
汪填和另外兩位經理打量着陸存遇,此時江曼手發抖,哪還打得準。
汪填發笑,卻見陸存遇站在了江曼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壓下江曼的小身子,刻意保持了距離,但難免還是貼上了彼此,她的手被他握住,聽他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