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4)
耽誤學習,我想學習,我還年輕,是我的應該跑不了,只要我各方面都夠努力。我喜歡你,小小年紀感覺自己挺無恥的。想起跟你同住一個屋子的時候很溫暖,我常會笑,你的一切舉動我都認為很有趣。那段時間你挑食,不吃這個,不吃那個,就連這個我也覺得很可愛,然後看學校裏的其他女生都沒有你可愛。”
“我第一次臉紅,你還記得麽。你這個女生開始發育了,胸部鼓起來一點點,我是你哥,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其他男生沒有留意的我不經意間都有留意到。比如你洗澡出來的時候,即使穿了很保守的睡衣。”
江斯年翻了個身:“我比你早熟那麽長的時間。喜歡你,想給你買禮物,我特別想當一個有錢人,16歲的時候是這個想法,被人指着鼻子侮辱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我要有錢。知識創造財富?那麽多人成績優秀卻養不活一個家!”
江曼聽他說起那些事不由得心口悶起來。還是忍着說:“沒本事不要怪社會,至少沒知識還是不行的。老師沒明确保證過你的畢業證書學位證書那個不會說話沒有長腿的死物件能給你生錢,幹什麽都關鍵在個人能力。”
他就是這樣,有時候眼神看上去很陰鸷,那可能他心裏堆積了很多事情導致。但更多的時候他跟多年前一模一樣,對她愛笑,不笑的時候語氣也很溫和,又想說的話就淡淡的說,不講重話。
今年這幾個月矛盾很多,一些他做的事情随着他和童沁結婚一事都顯露出來了。
因此,他開始變得反複無常,江曼幾乎分不清哪一個面孔才是這正的他。
現在,站在醫院病房裏,感覺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實的吧,從小一起長大,同一個屋子住了16年多。
“房子有了,車有了,錢可以買到的東西你都有了。現在你的感覺怎麽樣?”江曼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胸悶:“看着這些錢可以買到的東西,又開始觊觎錢所買不到的東西了,對嗎?江斯年,從不懂事的16歲開始到現在27歲,11年了,這有錢的路你走的開心嗎,沿途都經歷了什麽?我竟一點都沒有發現你的行為,我信任你,像信任我媽和我自己一樣信任你。”
江曼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動:“我對你說過不止一次,我最信任的是你和媽,爸我都不百分之百的相信,因為他想過跟媽離婚不要我們,我覺得他太壞了,小時候也許心胸狹隘不太懂事,可那是我當時最真的感受。”
哽咽的感覺讓江曼說不下去。
平複心情,江曼說:“長大以後想事情變了很多,但我還是不敢鑽進我們家以前那些事和現在的情況裏仔細想,你和爸會讓我有一種感覺,就是男人的話不能信,沒發現這個男人壞可能是因為時間還沒到,好像所有的男人最後都會露出壞的一面一樣。我這是不是錯覺?你們連累了其他男同胞。江斯年,我27之前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你和爸,都給我帶來的不是好事。負能量裝在心裏的感覺就是,我完全不相信自己以後還會找到幸福。”
江曼擡起手,摸了摸潮濕的眼睛別過頭去。
“很後悔跟你一起走過的這十年時光,最好的青春裏愛情不像愛情,親情不像親情,糟糕也沒糟糕的特別徹底,美好也都是假象。跟你分開我沒有末日到來的崩潰感覺,可能你不知道那是為什麽。”
江曼擡起眼努力看清楚他憔悴的五官:“我分不清親情幾分愛情幾分,就說五五分,反正都是對你,別挑剔哪頭輕了哪頭重了。你給了我五分的愛,現在已經沒了,親情那五分還在我心裏,因為親情上你傷害不到我,以後你也都給爸媽吧。在一起十年,我們總共見過多少面?加在一起是多少天?100天?150天?這多嗎?現在随便出現一個優秀點的男人體貼的對我,他近距離的30天關心呵護就能抵得上我們以前空白的多久?大一在校我看過太多劈腿的男人,我一笑而過,不關我的事,我知道我的歸宿是不可動搖的,當時真想嫁給你,跟你生活,親情也好愛情也好起碼你能給我很穩的安全感。”
“你最了解我對咱爸的失望,爸不回家的時候我瘋了一樣以為我要沒爸了,媽堅持到後來也是因為我,否則媽真要離婚了。成年了我也怕我的丈夫欺負我,好像嫁給你我就沒了什麽好煩惱擔憂的,工作這幾年我見過很多優秀男人,但我不知道他們對待婚姻和妻子的态度,我只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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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掉眼淚,為好好的親情後來變成愛情現在又變成這樣而惋惜。
江斯年突然就變得不堪一擊,江曼的話硫酸一般,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他的心上,疼的像個不堅強的少年一樣,眼淚直流。
“我後悔了,我早就後悔了,我控制不了我們的事……”怎麽解釋都是錯,注定得不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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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離開病房的時候,低頭快步的往病房走廊的盡頭走。
出了醫院,走下臺階往自己車的方向走,由于低着頭沒看路,猛地就裝進了——陸存遇的懷裏。
“急匆匆的怎麽了?”他居高臨下地觀察着她的臉色,問道。
江曼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究竟如何,低着頭搖了搖頭說:“沒怎麽,sorry撞到了你。”
陸存遇的聲音裏藏着幾分惱意,并存幾分溫柔心疼:“哭了?小委屈,你看不出我是故意讓你撞到我懷裏的?”
“哦。”江曼別過頭去。
她擡手去抹掉臉上的眼淚,被眼淚沾濕了的手卻被陸存遇一把攥住,他附身湊近她的臉頰,好言好語地問:“好端端的哭什麽?跟我聊聊?”
平時大女人姿态的江曼,現在脆弱的就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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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車裏,江曼低頭吧嗒吧嗒掉着眼淚,可是根本就沒想哭:“你是好人麽。”
要多無奈,才問的如此簡單直接。
江曼思緒空白又無助,此刻就好像伸手朝不太熟的叔叔要糖果的小孩子,叔叔說“謝謝叔叔,叔叔就給你糖果”小孩子還不會說話,胖乎乎的雙手抱在一起朝叔叔謝謝,揚起小臉期待糖果。相信叔叔說給糖果就一定給糖果。
或是,思緒空白失去思考能力的時候,還在試圖相信他。
陸存遇傾身過去,一手捧起她的臉輕輕抹掉眼淚,語氣溫和的叫人心安:“應該算好人吧,別人惹我,我都連本帶利的還了回去。沒有無緣無故的主動去傷害過任何人。37了,這個年紀懂了少時不懂的分寸。現在別人怕我不高興去惹他們,而他們不敢惹我靠近我,話說回來,我剛說過我沒有主動去傷害過任何人。”
江曼穩定着自己的情緒,傾訴地說:“我覺得我挺堅強的,搞了半天也就是瞎堅強。想從什麽事情裏解脫真不容易,時間時覺得快時覺得慢,到了需要時間快過的時候就覺得太慢太慢。人死可能才是最快的解脫辦法。”
“你怎麽知道死是最快的解脫辦法?”陸存遇把她的小臉按在懷裏,姿勢很累,但他眉也不皺的低頭在她頭頂分析說:“沒聽人問過這樣一句話嗎,你沒死過怎麽知道死去的人是不是真的什麽都能忘記,也可能要帶着記憶不投胎在地下飽受煎熬。或者這輩子沒遭完的罪下輩子還要繼續,沒完的幸福下輩子也會延續。幸福的人不會想死,覺得痛苦的人就稍等一等,幸福在追你,傻瓜才不回頭仔細看一眼。江曼,你說,我們活着多好,有哭有笑又利于促進男女感情,比如你哭了才主動向我投懷送抱?”
江曼本來很痛苦,積壓了幾個月的垃圾通通都倒給了江斯年,聽陸存遇長篇大論的個人風格邏輯理論安慰,不由自己地想笑出來。
“你是哲學系畢業的嗎?”
他點點頭。
“真的?“江曼擡頭紅着眼睛看他。
他笑着搖搖頭,深邃目光溫和的很有穿透力,在她的眼睛裏有他迷人的五官,他說:“你再胡言亂語的吓我,我就真的被你逼成哲學系的教授了。”
☆、怎麽回不去就讓我留宿你那兒?
那天晚上陸存遇安慰了江曼許多,江曼的眼睛直直地就盯着他的五官,聽着他的每一句話,癡癡地都感覺很有道理,他說她什麽,她都接受。工作中江曼也曾被其他的男人追求過,但江曼最不欣賞的就是張口說話既浮誇又油舌的那一類男人。陸存遇不是,他的溫暖深邃眼神其實就能把她所有冒起的刺撫平。
後來蘇青打來問江曼在哪裏,幾天沒見她們就覺得少了點什麽,幾年沒分開過,以前出去旅行都是姐妹一起。
蘇青識趣地說:“如果你跟陸存遇在一起約會,那我和夏夏就不打擾了。你們倆甜蜜着吧!”
江曼對那邊的蘇青說了一句:“馬上就到,等我。”
以蘇青和夏薇怡找她有事為由,江曼打算自己開車先離開。
當她下他的黑色卡宴,走向自己的白色奧迪A5打開車門時,擡頭發現他就跟在自己身後。
江曼問他:“幹什麽?锎”
“你的這個狀态就別開車了,我會擔心。”他伸手打開了車門,意思是他來開。
“……”
江曼欣然接受。
陸存遇不太舒服的開着江曼這輛女款車,他的身高,一雙長腿,在車裏面根本都施展不開。
“送完我你要怎麽回去?”江曼看着他的側臉問。
他挑眉,一只手掌着她這白色可愛圖案的方向盤,一看就是後安上去的方向盤套,整體白色,隐約可見幾個小小的卡通圖案。他笑了似的溫聲問道:“怎麽,回不去就讓我留宿你那兒?”
“……”江曼臉熱地笑了笑,提起男女歡愉之事害羞還是有一些的。
江曼把頭靠着車窗,視線看着車窗外面的街道,繁影斑駁在眼睛裏它們緩慢地跳躍着,像極了誰的柔情。
陸存遇把江曼送到了蘇青家公寓的樓下。
車鑰匙遞給他,他煞有其事地說:“開着的感覺很一般。”
“還好吧……”江曼抿了抿唇,從他的手心裏拿過自己車的車鑰匙。
陸存遇身軀倚在了奧迪A5的車身上,伸手用力拍了一下A5這白色車身,眼眸盯着在緊張這輛車會不會被他拍壞的江曼,他說:“我開車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幾歲的小女孩子。”
否定她的車,江曼有些不高興了。
“你幾歲開車?”
“16歲,在我家的大院子裏!很大很大!”陸存遇強調,男性氣勢壓過他女人的嚣張疑問。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意盎然,眼眸專注着她的側面臉頰:“跟我一樣再換輛車,車的貸款和買賣問題我托人幫你搞定。”
江曼點點頭,然後踮起腳吻了他一下,想敷衍過去這個話題,如果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換一輛車而說這輛車差,那江曼選擇無視。從不打算給他往她身上花很多錢的機會,江曼眼中,兩人關系還遠遠沒到那個程度。
陸存遇上前一步順勢擁抱住矮他許多的江曼,臂彎把她牢牢箍緊,吻的纏綿且深入。
他看着江曼進去。
在街上等出租車的時候,數量私家車開過去,陸存遇的視線捕捉到一輛白色的寶馬X5,雖不是跟蹤自己的那輛,但也喜歡不起來。包括江曼這輛白色奧迪A5。都是白色,都有個5,還真是叫人看着不太高興。
……
随陸存遇出差去Z市處理電線問題之前,江曼答應了客戶“吳先生”要見一面,次次忙的不能前去江曼很不好意思。
星期四,江曼應了吳先生邀請的飯局,但是江曼問了一句飯局目的是什麽?搞清楚狀況才好,不想給自己增添什麽麻煩。不過吳先生只說談談設計上的幾點問題,看看是否能改動一下。
在江曼的印象中吳先生不是一個壞人,而且身體也有嚴重的問題,所以江曼決定下班前去。
問了一下時間地點,記好,江曼挂斷。
下班回家的這一路上江曼都沒有接到陸存遇的來電,星期二中午他就說他出差了,加拿大,要去三天。
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星期五他回來還是星期六他回來?
他有打來,兩人每天都有通話,但是江曼不好意味問出口這個問題,擔心會讓他覺得她太黏着他了。
關系都發生了,江曼卻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喜歡女人黏着還是不喜歡被女人黏着的男人。
不到六點,江曼到了家。
進門就遇到正要離開這裏的童沁,兩人碰面,臉色都不太好看。
“小曼,你怎麽才回來?路上堵車嗎?”童沁的手上拎着一個黑色紙袋,印着某設施品牌的Logo。裏面裝着兩件江斯年的條紋襯衫,折疊的特別平整。
江曼換鞋,換完了鞋感覺到包裏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邊通話一邊走向自己的卧室。放下了包。
吳總打來告訴她別開車,多好得沾一沾酒,沾了就肯定不能開車。
……
“好的,我不開車過去。”
……
“不用不用吳總!我們小區外叫出租車也很方便。”
……
童沁站在門口,被無視之後的眉眼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溫柔。回頭挑起顏色很淡的秀氣眉頭,望了望江曼的卧室。
語氣和臉色完全不符的大聲對廚房裏做飯的陳如說:“媽,那我就先去醫院裏照顧斯年了。明天我給您帶治療頸椎的膏藥來……”
“快去,沁沁你路上開車小心哈!”陳如在廚房裏喊。
廚房裏陳如正在炒菜,聲音很大,沒有聽見就了解不到女兒和兒媳在門口的情況。陳如只當這兩個丫頭都不懂事,年紀還小,因為工作的競争問題就互看不順眼,等年紀再大一點就能好了。
童沁打開門出去。
按了電梯,進去,電梯緩慢的一直降到一層。
打開車門,童沁把江斯年的襯衫小心翼翼地擱在了副駕駛上,然後開車離開這個小區。
童剛住的地方環境極好,周圍都是綠色草木,小別墅不大但是特別精致,屬于純中式的風格。
童沁停車,下車走進別墅裏面。
保姆見了忙問:“沁沁小姐,晚飯吃了嗎?”
“還沒吃呢,今天我就在這裏吃吧。”童沁笑着對保姆說:“我不忙了就會抽時間回來陪爸爸吃飯,對了,我爸爸回來了嗎?”
“先生回來了,在樓上書房處理事情,上去看看吧。”保姆喜歡的看着童沁,覺得這個姑娘很知道孝順老人,時不時的就回來陪這個爸爸吃飯。其他年輕人哪會這樣,還不只顧着自己潇灑快樂啊。
童沁對保姆阿姨笑了笑,沒說什麽。
等保姆阿姨消失在別墅廳裏,童沁的臉色立刻換了一種,坐在沙發上拿出包裏響起的手機,手機來電號碼顯示“媽媽”。
童沁四處看了看,出去接了。
“媽,什麽事?”
“你在哪裏?沒去醫院照顧斯年?”
“我在我爸這兒,不是你說的讓我每個星期至少回來陪他吃兩次飯。”
“陪你爸吃飯你就只是陪吃飯嗎?跟你爸聊一點正事!斯年那兒怎麽職位升着升着不動了?他不能直接向你爸提出升職,你要及時旁敲側擊懂不懂?”
“我不同意。幫他升職我當然知道是好事,他是我老公我也希望他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但是,媽,我到現在連懷孕都是奢侈的,萬一他高升以後不要我呢?”
“他如果一直不高升會不要你的更快!沁沁,懷孕的事情你急什麽?斯年的工作壓力很大你知不知道?懷孕也一定要在你們穩定了之後。你這裏整天想着懷孕拴住他,可是你姐童曉那裏在想什麽你了解嗎?看看你自己這點出息!當不了斯年背後的女人你以後還能有什麽?你姐的心機能力都能頂半個男人,可你除了消費發脾氣還會什麽?如果沒有斯年幫你争你爸的産業,你下半輩子怎麽過?”
“……”
童沁閉口不語,想起每次自己拽着他要求要做,他都厭煩地推開以“沒那個精力”為借口逃避。
也聽媽媽說過,男人工作壓力大是沒有很強性欲的,但是,童沁沒有忘記有一個女人已經懷了江斯年的孩子。不是江曼,那是誰?根本就沒有找到這個人是誰?孩子是江斯年在外面逢場做戲做出來的?現在已經被他解決掉了?
童沁已經做好了有孕婦找上門挑釁的準備,她并不怕,自己才是江斯年的合法妻子!來一個妖精就傷她妖精母子或是母女一雙!
接完來電,童沁進去別墅上樓。
童沁徘徊在童剛的書房門外正糾結時,別墅外面十幾米遠後門停了一輛車,童曉下車,從後門進來。
問出來迎她的父親家中的另一個保姆:“童沁跟我爸在說話?”
四十來歲的保姆賊眉鼠眼地四處看了看,對童曉說:“剛才站在外頭接了個電話,說了好長的時間,說完就上樓找先生去了!”
“好了,你去忙吧。”童曉随手從包裏抽出幾百塊錢,也沒數,都給了這個保姆。
從後院往前院走的時候,手機震動,童曉接了起來。
“江開?”童曉無奈地說:“我現在就不能有一分松懈,江斯年很拼。他很聰明,進公司沒有去A部或是C座其他職位上,蓄意來了我們B部。我不信他對我爸說的那句‘要腳踏實地從低做起’,C座部門經理的職位我爸給他這個上門女婿了,可他不要,他有這麽本分高尚?我是他的領導,我要成績的同時就是在成全他的業績,給他表現能力的機會,做了一個繩上的螞蚱就抖不掉他了。不管聽來的消息準不準,我都絕不能讓他升職爬到我的頭上去!”
江開的勸說沒用。
……
別墅二樓的書房裏。
童沁在跟童剛聊天,聊着聊着童沁就提起江斯年傷了的事情。
童沁說:“爸,斯年都是為了工作,去一個工地的路上頭疼不舒服,走神了才導致沒看清黃燈撞車。”
見老爸心情似乎不錯,童沁又說:“唉,斯年工作起來太不要命了,每天休息很少,我真心疼。”
童剛頭也不擡的忙着,關心的說道:“沁沁,你是他的老婆,你要叮囑他讓他注意休息,爸暫時就這麽一個女婿,将來還得指望你們啊……”
“爸,斯年也是想給您争面子嘛。”童沁見老爸是真的心情不錯,就撒起嬌:“結婚之前您說為了咱們家的面子,給他一個C座的經理當當,可他沒要,怕人說他吃軟飯的。他一步步奮鬥多不容易,您也想讓他給您賺面子吧,不如就趁他傷了這個機會表揚他給他升升職。也是對他的安慰嘛。”
童剛蹙眉:“斯年讓你過來說的?”
童沁立刻搖頭:“絕對沒有,讓他知道要批評我了。我是覺得很沒面子啦,爸,我們年輕人總會有聚會參加,同學聚會之類的,大家問起斯年在老爸公司的職位,我臉紅尴尬死了,斯年在公司的職位低的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也丢您的面子啊,讓人知道還以為您對待好友的兒子刻薄!”
童剛笑了笑,對童沁這合理的解釋不存置疑。
書房門外,童曉手裏拎着手提包全聽見了,穩定了片刻,推開門笑着說:“爸,我下個星期想,”話沒說完,童曉看着童沁微笑地說“沁沁也在啊。”
“是啊。”童沁也對童曉笑了起來。
……
許就一直猶豫着要不要打給遠在加拿大的陸存遇,猶豫一個小時了。
很怕打擾到忙碌的陸存遇。
想了想,許就還是打了過去。
陸存遇沒有接聽,可能再忙,許就沒有再繼續撥打了。大概十分鐘以後,陸存遇給許就打了過來。
“什麽事?”陸存遇渾厚磁性的聲音傳來,帶着疲憊。
“是這樣的,陸總,我前幾天讓人查了寶馬X5車主和江小姐的關系。有點出乎意料,車主江斯年已婚,前幾個月結的婚,妻子是創州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童沁。他和江小姐是兄妹關系,但創州裏很少有人知道這對兄妹的關系,知道的幾個人也沒有到處說。打聽過了,創州小階層的人都以為江斯年是董事長童剛世交好友的兒子,父母雙亡,兩家子女從小訂了娃娃親,童剛今年嫁了女兒只是履行此約定。”
許就照着電腦屏幕裏的消息說。
“他的身世編造的很完美,童剛有意擡高女婿出身的舉動可以理解。”陸存遇聲音沒什麽起伏。
許就放心了,其實這畢竟是好事一件,江斯年和江小姐不是原先預料的複雜關系。
“兄妹二人關系如何?”遠在加拿大機場要提前回來的陸存遇問道,他記得江曼從醫院哭着出來的樣子。
她去醫院,除了見江斯年不會是見別人。
許就看了看說:“兄妹二人一直是分開兩地讀書,過年過節才能見上一面。我這邊,暫時了解到的很少。”
“嗯。”陸存遇對許就吩咐:“繼續深入查查。”
許就說了一聲“好的”,就挂斷了。
陸存遇完全沒有注意過江斯年這個人,甚至一開始姓名都未打聽,他認為在沒有跟江曼确立關系之前,自己也沒有權利幹預江曼的生活,也沒時間。他猜測過那個男人可能會是江曼的前男友,但今天這個結果讓他很意外。
哥哥。
哥哥怎麽會用那種眼神盯着妹妹。
同樣身為男人,陸存遇自認自己了解男人的眼神裏裝着什麽感情。
☆、我在飯局上碰見了盛韻的一個女設計師她叫馮安雅加更
七點二十,江曼就已經站在小區門口叫車,擔心路上堵車,所以只能提前出發,飯局遲到是她最忌諱的事情。不過,也因局而異,比如邱樹權那類人的邀請她就不會積極願意赴約,恨不得遲到,或是幹脆能不去就不去。
自從畢業參加工作,飯局就成了江曼生活和工作中的一部分,接觸很多人,聽說很多事,可以豐富見聞。
但是有些飯局卻會引人堕落,應酬中受人煽惑走上錯誤的道路。
如果能自己把控好自己,那麽飯局對于這種人來說就是一個好的地方。
江曼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招手叫車。
一輛空的出租車停在江曼面前,江曼打開車門,上車,坐在出租車後面的位置上,然後對司機說了酒店地址。
去酒店的路上,江曼跟蘇青在微信上聊了一會兒稔。
抵達酒店之前江曼接到了吳先生的來電,問她到了哪裏?江曼說馬上就到,在下車時,果然就看到吳先生等在酒店大堂門口。
“你好,吳先生。”江曼伸出手。
吳先生也伸出手,姿态客氣地與江曼握了握:“江小姐也是個大忙人啊!”
江曼微笑着跟吳先生一起往裏走,解釋了一番最近自己在忙什麽。
第一次接觸當中江曼就覺得吳先生是一個好人,面向憨厚,嘴裏也一直強調做生意不能虧心耍壞。表面的直覺印象雖然不一定百分百的準,但百分之九十江曼覺得還是不會看錯的,過分懷疑自己的眼裏,到了關鍵時刻多半就會錯過此人能給你帶來的好事。
出了電梯,吳先生對江曼說:“今天邀請江小姐你來,的确是要跟你談談設計稿上的問題,你要是看着能改動,那咱們就改動改動。如果你看着不适合改動,那咱們就不改動。以前的我看着也很好。這事兒都是家裏你嫂子的侄女鬧的,她的這個侄女剛畢業,在青城的另一家你們這個性質的公司裏工作,看到你給我出的這個設計圖,她就非要給個意見,這不,老婆被侄女說的動了心,非要讓我找你改改。”
江曼站住,在走廊裏擡頭看着吳先生。
吳先生見此又說:“你嫂子這個人就是這樣,家裏和公司只要發生一件事,她從來不聽我的意見,其他人說什麽她都願意聽。”
江曼不知道該說這位吳先生的老婆什麽好了。淡笑着問:“嫂子的侄女也是幹我這行的?”
“是這樣的,”吳先生聽出江曼這個語氣透出的意思,站在走廊裏說道:“在把工程簽給你們創州之後,你嫂子的這個小侄女才正式參加工作。說句實話啊,幸好你嫂子的這個侄女參加工作比我們公司的招标時間晚了許多,不然,如果這個工程大樓交給這小侄女設計,得一團糟!24歲了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這麽個丫頭。”
江曼微笑着點了點頭,“行,您說要改哪裏,回頭我仔細研究研究,争取把設計圖往更好的效果上打磨。”
江曼明白了吳先生為什麽親戚有幹這行的,還找創州。
吳先生指了指包廂的門,江曼點頭。
進去裏面,江曼見到桌子周圍已經坐了四個人,算上自己和吳先生,就是六個人。
不過,桌上一個抽煙的女人讓江曼真的怔了怔。
見到她,江曼腦海裏的第一個畫面是競标會上在陸氏投資看見她,她下車,穿着一條跟自己同款的裙子。
第二畫面,是會議室裏她抽煙得到了陸存遇的縱容。
第三畫面,便是在陸存遇的公寓門口迎面碰上。
吳先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逐一介紹,手指伸向身旁的女人方向,看着另一面的江曼做介紹:“江小姐,這是“盛韻”的馮安雅小姐。”
吳先生又對馮安雅介紹江曼:“創州的江曼,很不錯的一位設計師。”
馮安雅起身主動跟江曼握了握手,态度不錯:“江曼小姐,你好。”
江曼唇邊帶笑,心裏的疑惑掩飾下去,握了下手:“你好。”
“這樣吧,咱們男士讓兩位女士挨着坐在一起?”桌上其中一個男的站起身提議說。
不管是馮安雅還是江曼,哪好意思有意見。
在一致的安排下,江曼和馮安雅坐在了一起。
其實江曼是非常尴尬的,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馮安雅讓人有一種距離感,江曼不願多做接觸。但是今天這個局面,不願接觸硬着頭皮也得接觸。
只是,桌上這些人的熱情看上去就不對勁。
江曼跟馮安雅慢慢的試探聊着,不認識的兩個女人坐在一起還必須要聊起來,那麽找話題真的是很難。
兩人以前見過面,就從第一面開始說起。
馮安雅手指間還夾着一根女士香煙,對江曼說:“陸氏投資的影劇院項目,我本以為我們盛韻勢在必得,沒想到最後還是輸給了你。江小姐的工作能力很強,你們老板一定很高興有你這樣的一位員工。”
江曼分析着馮安雅的每一句話,用意何在?女人對女人,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接觸,尤其自己和馮安雅是對手,在其他招标會上江曼也碰見過盛韻的人,但是那次陸氏投資的會上,江曼算是第一次碰到盛韻的馮安雅。
聽說馮安雅是盛韻董事長的女兒,那麽能讓她親自出馬的恐怕也只有陸存遇公司的項目。江曼對馮安雅和陸存遇的關系也存着疑惑,有些男人沒有單純的女性朋友,但是陸存遇這個地位的男人,認識一些他們家族長輩世交好友的女兒或是什麽,也算正常。
不過,抛開工作這個層面,單單以男女感情的心理去想,江曼對于馮安雅夜裏能去陸存遇的公寓,還是很不開心的。
把這一些分析不清楚的事情擱在腦後,江曼從容地看着馮安雅,跟他聊工作。從上次兩公司争搶一個項目,聊到盛韻和創州在管理上的差別。
馮安雅笑着對江曼說:“創州的管理比較殘酷,在業內也是出了名的另類,雖然出頭以後很賺錢,但還是有多的設計師聽說以後不敢過去。”
“是的,習慣創州的競争方式需要勇氣。”江曼如實說。
盛韻不同,盛韻跟其他城市的工裝公司一樣,比較人性化。但創州的設計師辛苦不是白辛苦的,盛韻的設計師賺的不如創州設計師的五分之一,毫不誇張,這是事實。那些說不敢來創州的小姑娘不全是害怕,首先,她們沒人介紹來不了。
如果有人介紹,她們不會妝模作樣說創州殘酷,一定笑容滿面的過來了。
誰都懂,在創州裏面內部競争殘酷其實很能刺激人,也鍛煉人,在創州存活下來的各個設計師,對外競争時也就一定會應付的游刃有餘,所謂的……看過聊齋,誰還不識得幾個狐貍精?
飯局中間,吳先生拿出設計圖用筆畫着,跟江曼研究了幾個地方。
江曼認真看着,負責任的給出意見。
吳先生聽得連連點頭,江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