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一起生活,有一絲機會也要幫父母抓住。
這就是孩子,羽翼和承受能力還都不及成年人。
思考問題也和成年人有所差別。
江曼有過類似陸菲這樣的經歷,換位想一想,很能理解陸菲現在的心情和心理,完整家庭對孩子來說非常重要。
江曼從衣櫃裏找出一套衣服,擱在床上。
餘光卻見陸存遇來到了房間門口,身後跟着十五,江曼回頭看他說道:“我洗個澡換身衣服,馬上去工地。”
見他并沒有發表什麽意見,江曼走向浴室。
溫熱的水流直接灑在臉上和頸上,江曼閉着眼睛很久才睜開,熱的有些喘不上來氣了。把水溫調低了一點,認真洗澡。
腦袋裏感覺一片混亂,甚至有些發沉。
塗抹了一些自己帶來的沐浴液,江曼的視線看了一眼外面,但是,這種門根本就看不到外面,可她還是在看着。
十幾分鐘,江曼洗完澡出去。
心煩意亂的情況下江曼沒耐心等到頭發自然幹,便拿出電吹風,開始對着鏡子仔細的吹頭發,吹完頭發拉上窗簾換衣服。
陸存遇跟十五在外面,十五自己活動,陸存遇點了根煙抽着。江曼嘆氣,覺得兩人這種相處有些奇怪尴尬,一對相戀的人出差,單獨相處中應該除了甜蜜還是甜蜜,但她和他呢,根本沒有,這原因可能出自自己,江曼明白。
可是,如果他很主動,自己能接受他的主動跟他一起沉淪嗎?
恐怕暫時還做不到。
身體不排斥,但心裏仍會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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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重新打開窗簾。
江曼又去畫了個淡妝,清爽的一層妝根本就看不出來,塗抹了一點唇膏,抿了抿唇,看上去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換上一雙高跟鞋,拎了手提包,江曼拿了手機出門。
陸存遇指間夾着一根煙,走向了她,一臉平靜地開腔提醒:“許就的車還沒到,你再等等。”
“這裏叫不到出租車嗎?”江曼問。
他搖了搖頭。
江曼點頭,那麽只好等許就開車來了。
陸存遇站在她的面前,一言不發,江曼看着他,擡頭仔細打量他的迷人五官,四目相對,難免眼神裏就會溢出暧昧,江曼輕笑地抿了抿唇,怕他做什麽,便主動對他說:“你別吻我,我新擦了一層唇膏。”
下一刻,江曼見他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塊精致的手帕。
她退後了一步,不敢置信:“你幹什麽。”
陸存遇走上前一步,性感地舔了下唇,夾着香煙的那只手攥着手帕,一點一點地擦掉她嘴唇上的唇膏,直到擦沒。
江曼望着他,手指攥緊了自己的手提包。
然後嘴唇被他的覆上,輕輕啃咬,緩緩激起體內的原始情潮,面對他無時無刻的主動江曼無法再矜持下去,她也想正常的發展這段關系,體會戀愛的甜蜜滋味,給予對方感官上的回應,閉上眼,索取享受對方的熱情。
江曼的手被他攥住,馬上就感覺到手上的手提包被他拿走,無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手提包被他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江曼被他吻得漸漸倒下,他有意為之,兩人身旁便是草地上的木色長椅。
在他覆上來吻到江曼的脖頸時,江曼推他,看着他灼熱的眼神說:“我馬上還要去工地。”
陸存遇點點頭,表示明白,分外期待地看着江曼潮紅的臉頰。
江曼臉紅地盯着陸存遇,他的襯衫敞開了幾顆紐扣,有一顆是站着接吻時被自己不小心扯開的,他趴在上面的姿勢讓江曼對他襯衫下的春光一覽無遺,勻稱結實的肌肉,碰過以後感覺很舒服。
他重新要吻下來,江曼看着他的眼睛問他:“這樣不會難受嗎?”
陸存遇粗濁的氣息急切壓下:“難受也要……”
江曼覺得自己為他擔心是多餘的,因為自己也難以逃脫這種身體本能的難受。
許就的車來了,在外鳴笛。
江曼深吸了一口氣,身體裏有些顫栗難以平息。許就晚幾分鐘還是早幾分鐘,情況都會一樣,親熱的本就不是時候,江曼只覺得這是自找罪受。
陸存遇舔了下唇,眼眸深邃的仿佛能把人吸進去,喉結上下滑動的厲害,情緒的煩躁讓他眉頭緊蹙,翻身下去。
閉着眼睛呈大字型的躺在草地上,一只手的手背擱在額頭上。
江曼起身,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文胸和牛仔褲腰上的紐扣,對着別墅大片的落地窗看了看頭發,沒有問題。
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又進去別墅裏面洗手間。
再出來,拿了手提包,轉身離開。
沒敢再看陸存遇一眼。
……
車上,許就從後視鏡裏看江曼:“曼姐,金總定了地方吃飯,和那位質檢員已經先過去了,陸總……”
“我打給他問問。”江曼說。
江曼拿出手機,低頭撥通了陸存遇的手機號碼。
擱在耳邊等待,無人接聽。
江曼又撥打了一遍,他的手機應該就在西裝褲袋裏,糾纏在一起時她有摸到,這一次陸存遇接了。
他沒說話。
江曼先開口問他:“金科定了地方吃飯。”
“我就不去了。”陸存遇交代了兩句:“到了工地,怎麽處理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從你的角度處理,不用為難,不耽誤工期我這裏一切OK。”
江曼心裏很感激陸存遇,一向公事公辦的人,還是在她這裏稍微的放寬了一些,但他這舉動也屬于時刻在提醒她兩個人是什麽關系。
“好的,謝謝你能理解。”
他說:“不用謝,你盡量早點回來。”
江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覺得他的這句話裏存在着某種暗示。
默默地按了挂斷鍵。
抵達飯店,許就帶着江曼上樓,找到金科訂的那間包廂。
金科見江曼過來了,起身指着江曼對那位質檢員介紹道:“這位是創州的設計師,江曼小姐。”
“你好。”質檢員伸出手。
金科又對江曼介紹:“這位是我們請來的質檢員,小曾。”
江曼跟這位質檢員握了下手:“你好。”
“來,都坐下吧,我們邊吃邊聊。”金科為江曼拉開一把椅子,殷勤的很。
江曼對金科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坐下,把手提包放在了一旁。
菜很快上來,但幾個人都沒怎麽吃。
來到Z市之前,金科已經明确了解過陸存遇的意思。發現電線質量問題以後,開始陸存遇是一副嚴肅的公事公辦态度,半分不假,甚至拒絕見江曼,可能也有老太太重病這個因素,導致陸存遇的心情不佳,态度冷漠。
金科從中幫忙,帶江曼去了陸存遇住的地方。
從那以後,兩個人怎麽溝通的金科不清楚,但可以确定,這些天裏江曼一定讨得了陸存遇的歡心,否則陸存遇不會如此大方的不計較。
包廂裏,金科聽着江曼和質檢員聊天,也不插言。
金科心裏在想的這些,江曼的心裏也一直在想,從來的路上江曼就在想。陸存遇不追究歸不追究,但她不會不給陸氏投資一個交代,這是電線質量問題事件後她這方和客戶之間應走的程序,該給的說法要給。
一點半多,江曼打給了影劇院工地的工長。
“嗯,下午兩點你到工地上。”
……
“到了工地上再說。”
……
江曼挂斷。
離開飯店,下午兩點十分,江曼和金科還有質檢員一起抵達了影劇院的工地。
影劇院的占地面積不小,前面臨街,地下停車場還沒有開放,許就把車停在了影劇院大樓的外面。
四個人一起進去。
江曼打給工長:“我到了,你在哪裏?”
“江設計師,我看到你了,我在二樓!”工長疑惑地又問:“江設計師,跟你走在一起的那三個人是幹什麽的?”
“下來一樓。”江曼說完直接挂斷了。
金科和質檢員走在一起,跟在江曼的身後,許就拿着車鑰匙和手機在最前面帶路。
江曼在一樓見到了工長。
“江設計師,這是……”工長有點不明白了,表情上全是費解。
江曼現在本人來了工地,就不用再顧忌什麽,許就說,這邊的人一直在盯着,問題電線沒人換掉,工長還不知道已被發現。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讓你們停工。”江曼平靜地問工長。
工長一個字沒說出來,看了一眼其他三個男人,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江曼指着金科旁邊的人,對工長說:“我今天帶來了一位質檢員,他不是創州的,你應該也不認識。”
“這位質檢員是陸氏投資外請的,這位是陸氏投資的金總經理。”江曼指着金科,繼續對工長說。
工長看江曼:“江設計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曼沒理會這位工長,看向金科,示意金科可以檢查了。
金科點了點頭,帶質檢員進去。
江曼看了一眼工長,很是失望:“我們等會兒再說。”
說完江曼也進去。
質檢員去了配電室,手中拿着電路分布圖,又出來看了看牆壁上的每個電源開關面板,找着線路。
工長站在原地,有點腿軟。
做過的事情自己心裏心虛,怕吃不了兜着走。
“怎麽樣?”江曼跟在質檢員身後問了問。
質檢員拿出專業工具,在二樓配電室裏對江曼說:“眼睛能看到的電線都跟合同上的符合。其他我還得看看,主要看隐蔽電線。這些電線的顏色都一樣。”
江曼點了點頭,也看着電線。
金科在一樓看到了合同上簽約的電線,但并不多。
跟合同上電線不符的電線,沒有找到。
質檢員在工地上找到适用鋼絲,剛開工,這種鋼絲工地上很多見。質檢員摳開一個電源開關面板,拽出一小截彎曲在裏面的電線,綁在鋼絲上,系牢。
看了一眼電路分布圖,到配電室。
質檢員問江曼:“江小姐,我一根一根試?”
“先一根根吧。”江曼點頭。
質檢員關了總開關,弄斷這頭的電線,然後緩緩地往出拽,直到這根電線全部都拽了出來,露出了那頭綁着鋼絲的部分。
質檢員解開鋼絲,固定住,免去安裝下一根合格電線不好安裝。
“這個牌子的電線根本不符合國标,其他電線估計也一樣。”質檢員把電線扔在了地上,對江曼說。
江曼看向總開關這裏的每一根電線,每根只露出一小截,這東西跟自己家住的樓房裏面總開關差不太多。
江曼摸了摸電線,對質檢員說:“你的意思是,這些電線每一根都只露出了沒有印商标的一部分,等拽出來,也許每一根都是不符合國标的。”
“對!”質檢員直接點頭。
“我明白了,多拽出來幾根,麻煩你了。”
江曼說完擰了下眉,拿着那根不符合國标的電線,轉身下樓。
工長已經吓得擡不起頭了,手指發抖,看着這幾個人在工地上來回穿梭,又是專為電線而來,明白自己橫豎都是栽了。
江曼手裏拿着那根電線,走到了工長的面前,把電線放在工長的手上,平靜的說:“我們合作了三年多,你也給我幹過幾個大工程。但你就是這麽給我幹工程的?”
“江設計師……我……”
“現在別跟我說什麽,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等下個星期回創州再說,我們也談談這件事應該怎麽善後,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
江曼說完看向了金科,指了指自己的包。
金科點頭。
江曼走了出去,到外面拿出手機打給了蘇青。
“電線真的有問題?”蘇青接了。
“對。他用的這種電線不符合國标,應該很便宜,但具體采購價格我還不清楚,回了創州處理時我們再問,在這裏有金科他們,不好說太多。”
“電纜有問題嗎?”
“不清楚,這個還得等質檢員進一步的檢查,電線出問題,其他東西陸存遇也不會信任。我得給他一個說法,要抓緊辦。”
“你打算怎麽辦?我來安排。”
江曼頓了頓:“A部現在沒有閑着的工人,你看能不能從B部調一下,不過,又怕童曉有意見。”
“沒問題,童曉有不了意見!”蘇青說:“我馬上打給董事長溝通一下這件事,B部出一隊工人接下影劇院的這個工程,其實對創州來說也是好事。我們A部極解決陸存遇這個項目引起的法律麻煩,相信董事長會讓B部積極響應。只是,不知道B部會不會玩什麽貓膩,沒關系,先防着吧。”
“這樣,”江曼給蘇青出了個主意:“我這邊跟陸存遇先商量一下,星期一再跟董事長商量一下,讓B部的施工隊單獨再跟陸氏投資簽約一份協議,工程是我們的,施工是B部負責的。我們A部的确沒有閑着的施工隊,沒有辦法,董事長總不願意被陸氏投資起訴掏出賠償。咱們這個施工隊出的問題單獨解決。下一個施工一定不會再動手腳,這回的事情也是例外,一般的情況下誰敢這麽做?被發現之後罰的款要比從中謀的利多得多。”
……
金科和質檢員詳細看了幾處,都有問題,金科已經沒有耐心再看,一旁的許就全程用dv錄下了證據。
江曼躲開要求情的工長,先上了車。
許就拉開了那個工長,怕這種人憤怒之下會傷人。
車駛離工地的時候,江曼的手機響了,是工長打來的。
江曼接了:“這件事下星期回創州再說。”
……
“你不用求我,該怎麽回事就是怎麽回事,咱們按照合同上寫的處理,肯定公平,冤枉不了你!”
……
“我沒時間見你,我信任你,你卻為了謀私利把工地搞得一團糟,工期我一天耽誤不了,工人要再找,否則我也要負法律責任的你懂不懂?!”
……
江曼再次被氣的按了挂斷鍵。
……
江曼回到別墅的時候,陸存遇離開了,有關于影劇院本地審批的事情需要出去處理,朋友引薦他見兩個當地領導。
別墅裏有電視,江曼打開,找了一個頻道随便看看。
脫下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換上一身舒适的睡衣,昨天來時那套和今天去工地上穿的這套衣服都要洗一下,不能再穿。
有十五陪着江曼在別墅裏,倒也不無聊。
處理好了一切,江曼窩在沙發裏看電視,十五在地上乖乖趴着,圓圓的腦袋也擡起看着電視。
到廣告了,江曼就用手碰碰十五的腦袋,十五晃晃腦袋也不兇。
一個下午,江曼徹底跟十五變熟了,肆無忌憚地碰十五的長毛,十五也半個身子爬上沙發跟江曼玩起來。
五點多,江曼困得漸漸閉上眼睛睡着。
十五晃了晃尾巴,見江曼不醒,就跑去外面自己自由活動。
陸存遇開車回來已經晚上七點多,車在別墅外面門口熄火,他下車,打開別墅的門,走進來看到別墅裏漆黑一片,沒有開燈。
他走進去,打開了別墅裏的燈。
往裏走,看到沙發旁地上十五的尾巴。
江曼身上什麽也沒有蓋,穿着長袖長褲的睡衣就那麽睡着,沒有開空調,別墅裏的幾個窗子都在開着,雖是夏天,但這個格局的室內并不會讓人覺得熱。
陸存遇回來十五就醒了,朝陸存遇“嗷嗷”叫了兩聲。
它是餓了。
江曼也轉醒。
陸存遇拿了狗糧出來準備喂十五,見江曼醒了,他說:“十五吃完,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江曼迷迷糊糊的從沙發上起來。
睡得有點迷糊,江曼起來回到房間,然後又去了洗手間。
等到江曼整理完了自己,穿好衣服,陸存遇也喂完了十五。
他忙碌了一個下午,也需要換一身衣服洗個澡,江曼幫他準備襯衫和西褲皮帶這些,不禁想起中午的一幕……簡直……
陸存遇從浴室裏出來,腰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江曼把頭發掖向耳後讓自己什麽也別想,順其自然,沒什麽可接受不了的,一個男人罷了!
“我去外面等你。”江曼把衣服放在他的床上。
☆、你前妻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二更
八點半,陸存遇開車帶江曼離開別墅,留下十五一個狗在別墅裏獨享自由空間。
抵達市中心已經九點多,路上有些堵車。
來的是一個吃飯唱歌一體的地方,江曼看到金科帶着一個女人郎。
只有四個人一起吃喝玩,進去坐下後,金科對身邊的漂亮女人介紹了一下:“這位是江曼,陸總的……咳,總之得叫嫂子。锎”
江曼有些無奈,幹笑着對金科旁邊的女人說:“別聽金總亂說,我就是一個給金總打工的。”
那女人舉杯:“嫂子,多多關照。”
江曼:“……”
得!白解釋了!
金科并沒有對江曼介紹那個女人是誰,可見那個女人在金科那裏并沒有什麽地位。
陸存遇從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那個女人一眼,接完電話回來,他走到江曼旁邊,俯身在江曼的耳邊說了句話。
江曼點點頭。
金科提前訂的地方,菜很快上來,陸存遇不時地盯着她多吃點,因此江曼勉強吃了一點,不是很有胃口。
期間金科讓那個女人唱歌,那個女人唱完,金科又唱。
桌上一瓶白的已經快喝光了,那個女人問江曼:“嫂子唱一首嗎?”
“我不行。”江曼擺手,對那個女人笑了笑。
這一聲“嫂子”叫的江曼渾身不自在,陸存遇在旁邊倒也沒什麽明顯的表情。
江曼和陸存遇都喝了酒,金科打給了許就,讓許就打車過來一趟。
在這裏坐到十點,江曼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江曼擡頭對陸存遇說:“我出去接一下。”
陸存遇抽了口煙,點頭:“別走遠,就在門口接。”
江曼點完頭就起來。
到門口外面,江曼接了起來:“菲兒,這麽晚了還沒睡?”
“睡不着。”
“你怎麽了?”江曼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姐姐,我白天說有事跟你說,但我又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江曼想了想:“你再考慮一分鐘。”
那邊的陸菲聽完很安靜,似乎真的在考慮。
過了一會兒,陸菲說:“我不知道該跟誰說,爺爺和太奶奶跟我有代溝,大伯和爸爸是男人,溝通不來。外婆和媽媽那裏我更不敢問,她們會認為是爸爸沒有教育好我,事後媽媽一定會跟爸爸吵架。”
江曼手指捏緊了手機,有些惆悵。
其實江曼很怕陸菲跟自己接觸,但是,好像也避免不了接觸,在接觸中陸菲問一些問題,江曼知道這回答要慎重再慎重。
說錯了,容易被人想成故意誤導。
“什麽事,你說說看。”江曼問她。
陸菲說:“我上高一了。從初中開始我們班上就有一個男生追求我,他學習成績很好,各方面都很好,我考第一名他就會是第二名,我覺得他可以考第一,但他沒有。我們不算戀愛,只是有一起規劃過上大學的事,我保證我們都是好孩子。“
這是關于早戀的問題嗎?
“他的家庭條件不好,而且他說他的大學一定會在國內讀,為了照顧他的媽媽。我爸爸再三對我講過,會把我送到國外讀書,以前爸爸說大學才讓我出國去讀,可是昨天我打給我爸爸說我要留在國內讀大學,我爸爸說,我再任性就立刻把我送出國。”陸菲小小年紀嘆起氣:“我該不該跟我爸爸談談。”
江曼剛要開口對陸菲說兩句自己的想法,就聽陸菲說:“姐姐,我媽媽上樓來了,我先不說話了。”
接着江曼聽見那邊已挂斷。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江曼回到包廂。
金科倒酒,江曼就又喝了一杯。
過了片刻,江曼勇氣坐到陸存遇的身邊,近一點方便說話,她把陸菲打來說的那些對陸存遇講了一遍,但是江曼沒敢說陸菲在她媽媽那,更不敢對陸存遇說陸菲跟她大伯的關系不錯,恐怕他聽了會傷心。
陸存遇皺眉。
江曼說:“小女生的時期我經歷過,但你沒有。你不理解陸菲這不能怪你,因為你是男人,但陸菲有她這個年紀會有的困擾也怪不了她。我跟你說的這些你不要對她講,也不要表現出來,否則我跟你真的沒辦法繼續相處。陸菲16了,如果你嚴厲的說她,針對這件事,那她會感覺到是我跟你講了什麽,誤會我本來的意思。”
“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換一種方式跟她交流,嚴厲可以,但不要對即将成年的孩子過分嚴厲。”
江曼措辭很小心,也擔心陸存遇誤會她對陸菲有什麽想法。
有點累,在接完陸菲的電話以後,江曼甚至有一剎那的後悔跟他嘗試着在一起。跟他,要面對的事情就變得多了。
陸存遇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江曼多喝了兩杯,十點二十,陸存遇帶江曼先離開了。
車上,江曼問他:“你說要帶我走一走。”
“你喝醉了,明天再帶你出來走一走。”陸存遇把她抱在懷裏,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發,不讓她亂動,吩咐許就:“開車。”
許就點頭,開車從吃飯的地方駛向別墅。
江曼覺得自己并沒有喝醉,意識還在,除了有點頭暈和頭疼。
許就專心開車,視線一刻都不敢往車後排座位上看,這兩年開車所養成的習慣和規矩。不光陸菲怕爸爸,許就也一直怕自己老板。
将近十一點,卡宴停在別墅門口。
陸存遇帶着江曼小心地下車,許就把車開走。
別墅裏沒有多少燈光,只有江曼的房間燈在開着。
別墅門口,陸存遇直接把江曼抱了起來,從外面一直抱到她的房間,放在床上,人生中第一次親手給女人脫掉高跟鞋。
江曼的手輕輕地攥住了他的襯衫領口。
陸存遇大幅度的俯身姿勢,他看着床上躺着的江曼,并沒有動,伸手仔細撫摩了一下她的頭發,要吻下去。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動作停住,伸手掏出手機蹙眉看了一下號碼。
江曼閉着眼睛,真的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醉,只是比清醒時大膽了一些而已。
感覺到他要起身去別處接聽,江曼攥住他的襯衫攥的更緊了。
“我去接。”他說。
江曼搖頭。
“不接了,陪你。”
陸存遇按了挂斷鍵,就要吻她。
可是他的手機又響了,很執着地一直響。
江曼擡頭,問他:“這麽晚了,誰打來找你?”
對于陸存遇,江曼覺得自己還不夠了解,融入他的生活畢竟才短短數日,曾經看一個人的面目十年都沒看透。
他說:“陸菲媽媽。”
江曼聽了,強撐着對他說:“那你接吧,這麽晚找你應該有事。”
這個來電,陸存遇接與不接都已經讓江曼吃味了,但如果不接,以後有其他事他恐怕解釋不清。
“什麽事?”他問。
問完,他開了免提。
江曼被陸存遇攥着一只手,擱在他的腰上。
“對不起,這麽晚了打擾你。這個暑假,我打算帶菲兒去國外玩,你同意吧,菲兒很想去,你沒有時間帶她去,我有時間。”
陸存遇點頭:“OK。”
江曼本不願意聽他和他的前妻通話,但是,他開免提的這個舉動大概是怕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陸存遇只回了一句,明顯有結束通話之意,他同意,江曼覺得他更多的是為了陸菲考慮。
“再見。”對方遲遲不說,他便說了。
他把手機扔在一旁,對閉着眼睛窩在他懷裏的江曼說:“等陸菲成年,我和她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江曼說:“明白。還有,你前妻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他聽出江曼話裏的吃味,可他改變不了自己結過婚的事實。
這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陸存遇的手機扔在她的床上一宿沒有拿走,江曼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還是有意為之。
☆、他送花陪看電影
早上6點江曼就已經醒了,但江曼沒有起床。
6點40分左右,他來到她的房間拿走了放在這裏一整夜的手機。
陸存遇離開,江曼才起床洗漱。
十五在別墅裏大搖大擺地走動,一會兒站着一會兒姿勢搞笑地趴着。
江曼站在沙發旁看着十五,突生羨慕,能投胎成十五這樣的寵物也很不錯。有一個陸存遇那樣的主人,平時住着別墅,生活配套的一切都很齊全,出門不是坐卡宴就是奔馳。主要還是,十五它沒有人才有的這些煩惱锎。
回房間換了一套衣服,江曼等許就開車過來接自己,出門辦事。
在弄自己頭發的時候江曼看向十五,怔了片刻,然後在自己的包裏找出一根皮筋,走向十五。江曼蹲在了十五的面前,伸手友善地摸了摸十五的腦袋,對十五說:“今早你爸爸的心情應該不好,來,換我給你打扮打扮吧。”
江曼給十五紮了一個小辮子。
蘇青發來微信的時候江曼正在帶十五去照落地鏡子,說完公事,江曼說起陸存遇養的十五,蘇青好奇,江曼就拍了一張十五的照片傳給蘇青。
看完以後,蘇青發了一條微信語音感慨說:“我總覺得,會照顧貓貓狗狗的男人一定都是很體貼細心的。當然這是不完全準确的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你慢慢了解,其實,我覺得你應該了解一下他為什麽離婚。”
“我明白。”江曼說完,手指放開發了過去。
昨晚定好了,許就8點前後開車過來接她,有一堆工程重新開工的事情要辦。許就的車還沒等來,江曼看到別墅外面停下一輛Z市某花店的車。
在門口,簽收到一朵紅色玫瑰。
送花的姑娘長得比較中性,穿着牛仔馬甲,腰上系着一個動漫人物圖案的腰包。
江曼訝異,手中的這朵玫瑰沒有經過任何包裝,沒有經過修剪,一枝很完整的花綠色的葉子還都在,有一點點晶瑩的小水珠挂在紅色花瓣上。
“謝謝。”江曼把紙筆給送花的姑娘,順便問了句:“見到買花的人了嗎?”
送花的姑娘收起圓珠筆,擡頭笑着說:“見到了,那位先生可能很趕時間,外面有車一直在等他,他進店就在我們店裏新送來的那批玫瑰花中選了這一朵。說了送花時間,地址,給了錢就走了。”
江曼拿着花仔細看了又看,一朵,包裝都沒有,倒覺得這是他的風格。
回到別墅裏面,江曼找了一個玻璃瓶,把花插進去,放了些水,笑着擺在了自己房間床頭的位置。
許就來之前,江曼給陸存遇發了一條短消息:“花收到了,很漂亮,謝謝你。”
剛發完短消息,江曼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4S店通知她車修好了,現在就可以過去取車。
江曼跟4S店通完話,也收到了陸存遇發來的短消息,他說:“忙完記得打給我,帶你在Z市轉轉。”
江曼迅速的回複了一個“好”字。
跟陸存遇的第一次因工作出差,昨天相處下來總的來說并不算愉快。導致兩人不愉快的兩個因素江曼也早就有着心理準備。
嘗試在一起的那天,江曼就明白他是離婚男人,有一個16歲的女兒,今後的相處中她們是她必須要面對的。适應與不适應,應該只是時間的問題,關鍵在于自己想不想拿出積極認真的态度去為他而适應。
至于以後處理關于他女兒和前妻的事情是游刃有餘,還是相處中會因為什麽而變得水火不容,暫時江曼都沒有仔細的想,一切先順其自然。了解陸存遇的這個過程以後,如果深愛上了,兩人都有組建家庭的意思,再談其他,眼下江曼還是比較珍惜這次出差的機會的,兩人忙碌完閑了下來,應該到處轉轉。
一個上午,江曼都在工地上呆着。
要聯系創州的人,要跟陸氏投資的人溝通,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出去,又接起來。許就把車停在了工地外面,江曼坐在裏面打電話。
金科來的時候,江曼下車。
兩個人一起進了工地,商量工地上這些已經安裝到線管裏面的電線怎麽解決,都是隐蔽工程。
江曼一手拎着手提包還拿着手機,一手攥住了電線的一頭,用力扯了一下,拽出來扔在地上對金科說:“安裝了一半以上的電線了。星期一回公司我會問問,他讓工人用了多少非合同簽定的國标電線。”
“好,等你消息。”金科說。
江曼尴尬地笑着看金科,踢了一下地上的電線,跟金科邊下樓邊說:“金總,你有什麽意見一定要跟我說。我幹這行雖然有幾年了,但也是幹一天跟人學習一天,可能有想的不周全的地方。你們這邊如果不信任先前那位工長的話,也可以要求我們把電線全部換掉重新安裝。”
金科忍不住笑,單手插在褲袋裏看着走在身旁的江曼說:“江曼,跟你說句實話,現在我還真不好對你提要求。雖然咱們合作的是工程吧,但我要求多了一定是讓你勞累,陸總那我不好交代,你懂的。”
“他怎麽了,你不用顧忌他。”江曼心虛地對金科說。
金科咳了咳,玩笑地說:“我現在很難做,陸總平日裏應該不怎麽跟你談工作吧?是,他把一切都交給我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