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于是李若輕說道,“謝謝,”然後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葉夕呵呵一笑,往李若輕的餐盤裏夾着菜,嘴上說着,“看你瘦得,跟發育不良似的,多吃點。”
李若輕嗯嗯兩句,又發覺哪裏好像不對。
發育不良?
于是,她停下了喝湯的動作,轉頭看向葉夕,葉夕看着她,笑得一臉妩媚。
她的眼睛從葉夕的臉往下移動,落在了葉夕平日裏頗為自信的某溝上,那尺度,好吧,跟葉夕比起來,她李若輕,确實應該被叫做發育不良。
李若輕尴尬地吃着東西,葉夕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也不再逗她了。之前的經驗表明,李若輕為人比較正經,逗起來還是要小心為妙,過猶不及就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一個星期,終于将《不夜城》第15集看完了,這周我過得,真累~
別人是迷戀代表,無心工作,我是工作太忙,沒有空迷戀代表。
上一章最後的那句話,是李若輕內心拷問自己的。她處在一種擰巴和糾結的狀态當中,無法理性思考了,當然,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理性思考。
愛你們,麽麽噠~
☆、小姐
吃完飯,兩人從餐廳走了出來。
李若輕說,“這麽晚了,我自己打車回家就好了,就不麻煩葉小姐了。”
葉夕看看手表,“現在是晚高峰哦,你确定你能打到車嗎?”
李若輕只是不想麻煩葉夕而已。
“沒事,我還可以坐公交車嘛。”
葉夕笑了笑,打開了車門,“其實,我今天想去看電影,但是沒有人陪我,你願意陪我去嗎?”
李若輕不太懂葉夕這個要去看電影是真的早就有的決定,還是......
但是,葉夕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卻是帶着淡淡的渴求。李若輕是一個有禮貌的人,人家請你吃飯了,不過是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要求而已,舍命陪君子都應該,更何況,只是舉手之勞呢。
“那,好吧,不過,可以由我來買票嗎?”
兩人上了車,葉夕才說不用她買票,因為要去的是一個私人電影院。
李若輕摸了摸鼻子,好吧,感覺大家不在一個世界上呢。
葉夕将車開到了郊區,進去了一家低調的別墅裏面。
李若輕随着葉夕走了進去,奇怪,沒看到主人。葉夕帶着她,進入了裏面的一間小小的房間,大約10個座位左右,前面是一個大屏幕。
“坐吧。”葉夕說。
李若輕看了看周圍,“就我們兩個嗎?”
“對啊,不是說了,沒有人陪我看電影嘛。”
李若輕确實不太懂這些有錢人的想法,看個電影,居然還要來一個私人電影院。一個房間裏面空空蕩蕩的,多寂寞啊。
可能,葉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邀請她陪着一起看電影的吧。
一想到這裏,李若輕的同情心就泛濫了起來,對着葉夕一笑,聲音都溫柔了下來,“好,你也坐吧。”
有人送了酒水、水果和點心進來。
然後,整個房間就剩下了葉夕和李若輕。
燈光漸漸黯淡下來,屏幕點亮了。
李若輕不太确定這是一部什麽片子,開頭便是嘩啦啦的雨聲和一幫穿着軍裝的軍人遠去的聲音。
然後,幾個打着傘的人出現了。
聽他們說話,好像是韓國人,看服裝應該是好幾十年前的。
接着,屏幕上面打出了這部片子的名字——小姐。
李若輕猜想,這大概是講那個年代的某個富家小姐的故事吧,跟旁邊的這位小姐應該蠻對胃口的。
整個故事開始繼續。一個穿着樸素的少女,進入到了一個富貴人家去做小姐的侍女,一開始就各種不适應,似乎還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漸漸的,整個故事,好像在往一個奇怪的方向走去。
侍女睡上了小姐的床,小姐表示自己緊張不知道新婚當天會發生什麽,侍女用棒棒糖潤潤嘴鼓起勇氣表示自己要親自上嘴來教小姐學習,小姐的學習能力頗強,簡直堪比老司機.....
李若輕終于秒懂,這是一部什麽電影了。
她在座位上來回扭動,實在是有些難以直視。她從小的生活很簡單,從來沒有看過這種上級別的電影,呂誠亮也不會帶着她看這樣的電影。
也就是說,這是她第一次,看如此恥度的電影。
而且,還是同性的。
而且,旁邊還有人。
簡直尴尬得讓人,混身都羞紅了,臉燙得跟煮熟的蝦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這部片子,就算是在國外,也算是非常大膽而露骨的。
“那個,葉夕,”李若輕側臉看向葉夕,葉夕正一臉欣賞地看着屏幕。
音響裏傳來了,兩個主角的喘息聲以及淡淡的水聲,聽得讓人喉嚨發緊。
“什麽?”葉夕轉過頭來,微微笑着。
李若輕一下子又轉過頭去,結果撞進眼簾的是,侍女坐在小姐的腿上,捧着小姐的頭,小姐弓着腰埋首在侍女的胸前,手放在下面,兩人的身體起伏着。
這畫面吓得她立刻又低下了頭。
“你剛才想說什麽?”葉夕湊近了李若輕的耳朵,用有些喑啞的聲音問道,她呼出的熱氣似乎比平日裏更燙,讓李若輕的整個脖子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若輕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開去,“那個,我們可不可以不看了啊?”
葉夕卻屈身過來,“你不喜歡嗎?”
李若輕推了一下葉夕,“有點,不适應。”
“這可是在國際上獲了大獎的片子哦,我找片源都找了好久。”
國際大獎?
李若輕皺着眉頭重新看回屏幕,漫長的羞恥橋段已經告一段落,劇情繼續發展着。
當她沉浸到劇情裏面的時候,突然開始為劇裏面小姐無奈的命運所觸動,痛楚、無奈、掙紮、命運,交織形成了小姐十幾年的孤寂歲月,她受到的精神虐待讓她的整個人生都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而那個侍女的出現,像是一道光,可以指引她走向光明,而不是沉淪。
這時,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李若輕的手。
李若輕看了看,那手的主人不僅握着,還将自己纖長的手指放到了她李若輕的掌心,輕柔地摩挲着。
不行。
李若輕試圖掙脫開,此時此地,葉夕的這個動作,有點太暧昧了。
葉夕卻反手握緊了李若輕的手,栖身過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紅唇輕啓,帶着撒嬌般的語氣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李若輕躲避着葉夕的目光。
葉夕猛地靠近,嘴唇湊了過來,李若輕往旁邊躲避,卻被葉夕親到了嘴角。
李若輕有些意動,本就被電影挑起的情/欲開始在身體裏面來回竄動,像是一條渴望釋放的火焰,只要一顆火星,便能燎原。
更別說,被葉夕溫軟的紅唇親吻。
葉夕身上的香味似乎都浸染了她帶着誘惑氣息的體味,絲絲縷縷地從李若輕的每一個毛孔鑽入,癢得讓人發瘋。
李若輕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個呼吸都要停止了,某個瞬間,她差點兒就想,若不然,就這麽沉淪了吧。
她卻猛地起身,将葉夕推回了座椅,向着門口走去。
葉夕卻也動作迅速地起身,在李若輕将要開門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葉夕,你放開我。”李若輕顫抖着聲音說道,若是再留下來,她真的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和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女人發生點什麽。
本來就糾結于白淨和呂誠亮兩人的關系,這要是在加一個,她真的可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葉夕沒說話,她的唇卻鑽進了李若輕的衣領,輕柔地附上了李若輕脖子後面的肌膚。
李若輕打了個顫抖,連指尖都酸了。
她猛地轉身,捧起葉夕的臉,和她狂熱地親吻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各種求收藏啊~~
愛你們,麽麽噠~
☆、逃走的李若輕
李若輕從來都不知道,女人的嘴唇竟是如此的柔軟。
呂誠亮的親吻,總是帶着強烈的侵略性,讓人很容易就處在一種下風的位置。但是,此時,李若輕卻仿佛覺得自己似乎擁有掌控的權力,懷裏女人的予取予求,激發了內心裏對于彼此關系之間主動權地運用。
更別說,女人的唇齒之間,似乎氤氲着一股如蜜一般的甜。
猶如罂粟,讓人渴望着沉淪。
李若輕貪婪地吮吸着葉夕的唇,腦海裏的理智被徹底打碎,蕩然無存。
她緊緊地摟着葉夕,仿佛想要将女人柔軟的腰肢塞進自己的身體裏,和她合二為一。
而葉夕,也沉浸在兩人之間濃烈的情緒裏面,熱烈地回應着。她的丁香小舌,靈活地和李若輕來回交織,挑動着李若輕更深入地和她纏鬥,她甚至若無其事地帶動着李若輕和她一起躺倒在寬大的沙發上,她的手指在李若輕的後背上輕輕勾勒,帶來一陣又一陣難以自持的顫動。
李若輕一手撐在沙發上,一手從葉夕的衣服底下伸了進去,輕柔地撫上葉夕的肌膚。
旁邊的音響裏傳來兩個女主呵呵笑的聲音,畫面裏是,兩人逃離了韓國,坐上了前往上海的游輪,并且在船上的房間裏,解鎖了新玩具。
姣好的身體,熱烈的感情,充滿希望的未來......
“嗚嗚嗚嗚......”
誰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李若輕像是被從深淵裏瞬間拉回了人間,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她撐着身子,看着底下的葉夕。
葉夕酡紅着臉,睜開流轉着媚意的眼睛,紅潤的嘴唇張開,“別管它。”
可李若輕的理智已經回來了。
她撐起自己的身子,對葉夕說了一聲,“對不起。”葉夕卻拽着她不讓她走。
葉夕拽了她一下,她本就是強自撐着的,此時被葉夕一拉,便撲倒在葉夕的身上,和葉夕正面相貼,葉夕胸前的柔軟在身下顫動,帶着李若輕的心髒怦怦直跳。
我到底做什麽了?
強烈的愧疚和對自我的憎惡充斥着李若輕的心間。
如果說在面對白淨的時候,李若輕還可以告訴自己,是因為白淨太過美好,自己被她的美好所吸引所以才似乎做出了精神出軌的行為,但她并沒有去跨越那實質的一步。
但是此時此刻,她完全是被自我的欲望所控制,差一點就和葉夕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做了,那簡直就不可饒恕。
做人應該專一。
李若輕覺得自己應該被唾棄,她竟然是這麽一個不堪的人。她認為她自己應該算是一個真誠、誠懇、專一的人。但是,她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實在是讓她自己非常不齒。
她猛地起身,去旁邊放着的外套裏取出自己的手機。
來電顯示“陳雙藍”。
呼~
接了電話,是陳雙藍下班回家,看見李若輕不在家,有些擔心,便打了電話過來。
李若輕告訴她,自己很快就回家。
挂了電話,李若輕看向坐了起來的葉夕,有些尴尬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葉小姐,剛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要走了。”
其實,李若輕的對不起不必多說的,錯不完全在她。不過她此時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對自我的唾棄和憎惡狀态當中,便連剛才和葉夕的親熱也當做了自己的錯誤。
葉夕用一種頗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她,用手指将自己散亂的頭發撥到了耳後,笑了笑,“你不必愧疚,我送你回家吧。”
“沒事,沒事,我自己打車回家就好了。”
葉夕笑得更加燦爛,“你要怎麽打車?這裏很偏僻的,反正我也要走,電影已經演完了。”
一路上,李若輕都不敢去看葉夕,而葉夕也沒多說什麽,甚至連平常喜歡調侃她的語言都沒有了。
到了李若輕家樓下,兩人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分開。
看上去,像是沒有發生之前在小電影廳的事情一樣。
李若輕松了一口氣,她以為,這是葉夕沒有跟她多計較,她對葉夕的觀感又好了許多。
回到家,陳雙藍很擔心地問她,“你去哪兒了啊?”
李若輕只搖搖頭,“對不起,雙藍,我很累,別問我了。”
陳雙藍卻猛地将她抱到了懷裏,緊緊地。嘴裏焦急地說着,“不管如何,我都在你身邊。”
“好,謝謝。”李若輕笑了笑,也不掙脫。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若輕毫無疑問的失眠了。
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面有窗外的燈光傳進來的淡淡光斑,像是她矛盾的思緒,混亂而陰暗。
于是她做了個決定,她要放棄對白淨的思念,認認真真地和呂誠亮在一起。
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無知無覺地進入到了睡眠當中。
在夢裏,她似乎變成了《小姐》那部電影裏面的角色,和她親愛的“小姐”在陽光散布的山坡上奔跑着,然後兩人滾動到一片山坳裏,翻雲覆雨。
夢中的“小姐”有順直的秀發,光潔的肌膚,如水蛇一般的腰肢。她貪婪地呼吸着“小姐”的氣息,像對待一件珍寶一樣,細心地呵護着。
只是,她如何看,“小姐”的面容卻是那麽的模糊不清。
......
她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一時間,不知自己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當中。不知道自己是那個和“小姐”熱烈相擁的夢中人,還是現實中被自我唾棄的李若輕。
将白淨送給她的魚形挂鏈看了又看,終于放到了抽屜的最深處。
就像她李若輕心裏剛剛萌芽的同性情愛,終于還是應該被關進內心最深處,就此結束吧。
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李若輕覺得自己放松了許多,她開始了每天和呂誠亮發幾條短信,不過是一些簡單的諸如“你吃早飯了嗎?”“晚安”之類的,對白淨的思念也似乎少了許多。
終于,她回去上班了。
她還是在白淨的辦公室見到了白淨。
白淨今天穿着一身潔白的襯衣,黑色的大衣挂在旁邊的衣架上,看上去特別幹練。
一見李若輕進來,她便嘴角勾起,眉眼都是笑意。
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放到了桌上,對着李若輕擡了擡下巴,“給你的禮物。”
李若輕走上前去,取了那盒子,打了開來。
內裏海綿墊上放着一塊手表。
銀色的表盤和表鏈,表盤的上面寫了英文“longines”,下面畫着一個兩個翅膀模樣的logo。
“喜歡嗎?機械的,我特地給你挑的。”
李若輕将目光從手裏的表擡起來,看向白淨。她搖搖頭,将那盒子蓋上,放回到白淨的桌子上。
“無功不受祿,白總還是收回去吧。”
一聽到這話,白淨的臉沉了下來。
“你真這麽想?”
在某一瞬間,李若輕都要動搖了,她不想去想,白淨送她一塊這麽貴的表到底是想表達什麽意思?她強迫自己不要猜測白淨的心思,如果這樣就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跟白淨無關。
所以,就結束在這裏吧。
☆、明星姐姐
李若輕将裝蜂蜜的瓶子拿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放到了包裏。
白總的胃不好,給她喝點蜂蜜水吧。
本質上,李若輕心裏還是有點放不下。不過她安慰自己道,這只是因為自己感激白淨對自己的好,所以自己得對白淨好一點。
于是,李若輕再次恢複了給白淨當司機+助理的角色。
平常的時候,要負責給白淨端茶送水和購買外賣,然後盯着白淨吃。
白淨應該是為李若輕拒絕了她的禮物那件事情有些生氣的,因為李若輕發現,白淨好幾天沒對她笑過了。
如果是以前,白淨不笑,她只會覺得白淨可能不愛笑吧,但現在,她才覺得,白淨可能是在故意給她臉色看,雖然白淨并沒有對她冷言冷語。
開車載着白淨去一個片場,李若輕聽白淨的電話,似乎是在講,豐盛集團投資的一個電影。
不知道會不會見到不少明星哦。
片場在郊外,是一個占地還蠻廣大的拍攝基地,有小型的外景區,也有大倉庫一樣搭內景的地方。
白淨進去了辦公室,李若輕在外面靠着車子等她。
這時,從倉庫的門內走出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穿着緊身的裙子,裹着一件長及腳踝的黑色羽絨服,一看就是演員的專業打扮,據說這樣的羽絨服都是定制的。
那女人看見了李若輕,便徑直地走了過來。
她過來的時候,李若輕也在打量她。
瓜子臉,淡黃色的卷發,畫着裸妝,眼神裏有強烈的疲憊情緒,好像很面熟的樣子。
那女人走到李若輕的面前,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一盒煙來,抽了兩支出來,遞給李若輕一支,“借個火兒呗。”
李若輕搖搖頭,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像是明星的姐姐,居然是來找自己抽煙的。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身上沒帶打火機。”
那明星姐姐翻了個白眼,似乎是很不高興,無奈地将兩支煙又塞回了煙盒裏,憤憤地放回了自己的兜裏。
“哎~拍了一晚上,困都困死了。”
李若輕才突然想起來,這位姐姐貌似是最近剛火起來的一個新生代當紅花旦,可惜她只在電視上驚鴻一瞥過,這見着真人,還沒有看出來呢。
都說,上鏡會比平常胖,看來是真的。
“你是,駱萩?”
那駱萩和她一起靠在車上,對她翻了個白眼,“怎麽,才認出來呀?”
李若輕摸了摸鼻子,這脾氣可算不上好。
這時,一個戴着口罩的小姑娘跑了出來,對駱萩說着,“駱姐,導演正找你呢,下一場開始了。”
駱萩閉了閉眼睛,一副不願意又沒招的模樣,走了兩步,回頭對李若輕說,“你,要不要去看我演戲?”
李若輕對駱萩的提議頗為詫異,“那個,我還要等我老板出來呢。”
“你說的是白淨吧?”駱萩一副熟稔的模樣,“她也在片場裏面呢,進去等吧,外面冷。”
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若輕也不好推遲,便跟着駱萩進了片場。
片場跟新裝修一樣,一股油漆和甲醛的味兒,除了布置的場景燈光明亮之外,別的地方都混亂而昏暗。
李若輕遠遠地看着白淨挺直而單薄的背影站在一群穿着黑色羽絨服的男人中間,偶爾旁邊的中年男人和她說兩句話,還指着面前的一個小屏幕講了些什麽。
她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
那個叫駱萩的明星姐姐,上了她的舞臺,讓李若輕頗為驚詫的是,鏡頭前舞臺上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不是剛才跟她一起,靠在車邊,因為她沒有打火機而表示無語的脾氣暴躁的疲憊女人,而是一個看上去精明可愛的角色人物。
果然,演員的工作,也是需要天分的哦。
李若輕竟對這個叫駱萩的明星姐姐産生了一些興趣。
白淨回去了辦公室和一幫人開會,李若輕去了車上,将保溫杯裏的蜂蜜水給白淨拿了下來,路過走廊的轉角,便見着駱萩正躲在角落裏抽煙。
“抽煙對嗓子不好。”鬼使神差的,李若輕說了這麽一句。
駱萩的手指夾着香煙,煙霧迷漫中是她因為缺覺而迷離的眼睛。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抽?”李若輕被她逗笑了。
“你要是一天工作18個小時以上,你也會染上煙瘾的。”
李若輕癟癟嘴,白淨以前也一天工作18個小時以上啊,幾乎除了睡覺就是在工作,也沒見她抽煙啊。她也就是喝咖啡和酒,然後将自己搞出了胃出血而已。好吧,其實兩人都沒差。
不過,為什麽又想起了白淨。
李若輕有些不爽,便要離開。
“喂,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駱萩叫住了她。
雖然對于小丫頭這個稱呼有些不适應,但李若輕仍然很禮貌地回答道,“我叫李若輕。”
駱萩點點頭,“記下我的電話號碼,一會兒把你的電話發給我。138xxxxxxxx。”
李若輕愣了愣,“你們這些明星的私人號碼不是都保密的嗎?”
“那是對普通公衆保密。”
給白淨送去了蜂蜜,白淨只對她點點頭,便繼續開會。他們似乎在說這部戲追加投資的事兒,對李若輕來說,也不是她的工作,她便退了出來。
拿起手機的時候,想起了駱萩給她說的電話號碼,便存了下去,又發了條短信過去。
很快,駱萩的微信加過來了。
李若輕還沒見過這麽自來熟的明星呢,心裏有一種“喲,我還認識一明星”的虛榮感,也加上了駱萩的微信。
幾乎到了中午,白淨才離開。
李若輕開着車,路過一個偏僻的路徑,旁邊徑直跑過來一個男人,李若輕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歪着停住了車。
“白總,我去看看。”
後座的白淨似乎也驚魂未定。
就在李若輕下車的一瞬間,旁邊又跑出來好幾個面目普通的黑衣男子,一個捂住了李若輕的嘴,一個拉開了車門,一個将車裏的白淨拽了下來。
兩人的頭上都被套上了黑色的罩子。
感覺,像是被綁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一下,李若輕跟駱萩,不會有超越友誼的情感關系,over!
愛你們,麽麽噠~
☆、誰是最美的人
李若輕和白淨被黑色的罩子蒙住了頭臉,手綁在身後,兩人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拽上了一輛車的後座,兩人被擠在一起,旁邊似乎也有人。
車子走了很久,偶爾還有些颠簸。
路上的時候,李若輕隔着頭罩問着,“你們是誰?”“要帶我們去哪兒?”“你們想要錢嗎?”之類的話,結果被人一拳打中太陽穴,差點兒沒直接暈死過去。
倒是白淨輕聲地跟她說,“別說話了,靠着我吧。”
李若輕靠在白淨的肩膀上,太陽穴隐隐作痛。
當頭罩被掀開的時候,兩人都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慢慢睜開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個破舊的工廠車間,空曠寬敞,似乎廢棄很久了。
兩人被扔在一個破舊的床墊上坐着。
三個帶着小醜面具的男人在不遠處或走動或坐着。
李若輕看向旁邊的白淨,“白總,你還好嗎?”
白淨對她點點頭,目光裏似乎有淡淡的疼惜,“阿輕啊,你可能是被我連累了。”
李若輕搖搖頭,“白總,現在別說這些。我們還是想想,怎麽離開吧。”
“訓練有素,不讓我們看見相貌,對我們沒有多餘的動作,遠離市區的隐蔽空間。我們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對方想要什麽,就不确定了。對于我來說,錢的可能性比較大。”白淨看着不遠處的三人,語氣平靜的說道。
李若輕認可地點點頭,“那就是說,只要給他們錢我們就沒事了對吧?”
“有80%的可能性。”
過了一會兒,李若輕對着對面的三人大聲吼道,“喂,能給我們兩個把手上的繩子解開嗎?我們兩個女人又跑不了。”
三個面具都看了過來。
坐着的一個短頭發的啤酒肚對着對面的瘦高個兒擡了擡下巴,那瘦高個兒走了過來,給兩人解開了繩子。
李若輕說着,“你們怎麽才肯放我們走?”
瘦高個兒沒理她。
“喂~”
白淨伸手按下李若輕,對她搖搖頭,“他們會告訴我們的。”
李若輕其實心裏很不安,她一個平頭老百姓,這可是頭一回被綁架啊,好吧,這事兒還是不要有第二回的好。關鍵劇情橋段還是跟香港電視劇一樣一樣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一定會笑場的。但是這親身出演,可就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恐懼啊。
“白總,我們就這麽等着嗎?”
白淨揉着自己的手腕,沒說話,只是目光深邃,似乎在深思。
李若輕見着白淨的手腕被繩子勒出了紅色的痕跡,看上去頗為吓人,白淨的皮膚應該是那種特別容易出痕跡的,此時,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猙獰恐怖的痕跡,乍一看還以為她割腕了呢。
“手腕很疼嗎?”李若輕邊說着,邊伸手過去握住白淨的手腕,輕柔地按捏着。
白淨一開始想要掙脫,不過她後來也放棄了,任由李若輕握着。
“我們白總的手,好白好滑。”李若輕笑着說道。
“想不到,阿輕你還是一個幽默的人,這個時候還有閑情調侃我。”白淨撲扇着睫毛,語氣平靜地說着。
“我哪有幽默,我只是喜歡說實話而已。”李若輕給她按摩着,似乎忘記了自己和白淨是處在一個奇怪的境地當中。
她只是,被白淨淡定的情緒所感染,心裏面平靜了許多,不管怎樣,至少,她的白總是安全的不是。
所以,此時,白總的手腕更重要,是不是?
似乎有點疼,白淨皺了皺眉頭,李若輕便放下了,問道,“疼了嗎?”
白淨點點頭,“你一向都是這樣溫柔的嗎?”
李若輕奇怪地擡頭看她。
白淨搖搖頭,“不疼了,”她轉過頭去,略為沉吟了片刻,說道,“回頭你辭職吧。”
“為什麽?”李若輕的眉頭跳了起來,心也跟着跳了起來,“白總是嫌棄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嗎?”
白淨沒有想到李若輕居然理解到那個方面去了,她無奈地解釋道,“不是,你又不是我的保镖。”
沒想到這句話反而讓李若輕覺得,果然自己猜對了喲。如果自己也會個什麽防身術啊,太極拳啊之類的,那麽是不是之前兩人被綁架的時候,她就可以一人挑三了。
好吧,她想多了。
但那種很悲傷很失落的情緒卻是出來了,她弓着背,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白淨也看出來了,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将手伸了起來,然後在李若輕的肩膀處停留了一小會兒,終于還是放了上去。
“阿輕,是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若輕擡起頭來,眼眶卻飽含着淚水,那一瞬間,白淨呼吸一窒。
“阿輕,我曾經,遭遇過綁架。”
白淨的話瞬間讓李若輕停住了水漫金山的初級階段,她脫口而出,“什麽?”
“很多年前了,我都記不太清了,今兒又想了起來,”白淨今天的話似乎變多了,她平日裏,可是惜字如金的,“對方要錢,我記得不是很多,就要了100萬,我是我爸唯一的女兒,也是他在40歲的時候生下的,對他來說,100萬沒有我重要。”
李若輕才知道,為什麽之前看見白淨的父親時,有種奇怪的感覺了。
“不過,當時的我,卻一心尋死。綁匪拿刀威脅我,我直撲了過去,我看過書,脖子的大動脈破裂,如果不能及時止血,很快就會死。”
白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平靜又帶着堅定,讓李若輕聽得像是喘不過來氣一樣。
“不過我沒成功,倒是吓到了綁匪,結果他們是一群膽小的人,也沒拿到錢,就跑了。”
白淨對着李若輕笑了笑,“我好像總是死不了。我嘗試過卧軌,結果在火車即将碾過我身體的時候,被清理鐵路的大叔拉了起來;我跳過江,結果被旁邊冬泳的老大爺給救了上來;我還吃過安眠藥,結果在醫院被瘋狂洗胃,導致我現在聽到醫院就會惡心。你說,我是不是不祥之人,老天爺都不收?”
“怎麽會?”李若輕心疼得像是要被割開了一樣,眼淚終于奪眶而出,“白總,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好!”
白淨也有些動容,她一把摟過李若輕,輕輕地拍了拍李若輕的後背,安撫着,“傻孩子,哭什麽啊?”
李若輕靠在白淨瘦削的肩膀上不停搖頭,淚水也甩得到處都是,好些還弄濕了白淨的後背,讓她頗不好意思。
“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你才是那個,美好得讓人不願去輕易傷害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夥伴說,本書的名字缺乏辨識度。
大家都給點建議,你們覺得本文适合什麽樣的書名?
随意一點,給我一點頭腦風暴。
愛你們,麽麽噠~
☆、誰會先死
似乎是第一次,李若輕聽到了白淨的“真心”,白淨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她的情感總是隐藏得很深,有的時候會讓人覺得薄情,但李若輕知道,白淨不是這樣的。
白淨她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藏了起來,她內心裏有最敏感的熱情。
別問她為什麽,李若輕覺得自己就是知道。
坐在那邊的啤酒肚接了一個電話,他的普通話特別蹩腳,基本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蹦。然後,他似乎了解了什麽,站了起來,向李若輕白淨兩人走了過來。
白淨已經放開了李若輕,站了起來。
那啤酒肚走近,拿着手機遞給白淨,然後說道,“打電話給你家人,我們要3000萬。”
白淨面色如常地接過手機,白皙的手指在手機上迅速地按下她爹的電話。
那邊剛剛接通,啤酒肚就接過了電話。
“3000萬,準備好,明天就要。”
白豐盛已經得到了白淨被綁架的消息,他也在時刻等着這一個提要求的電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