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日子一旦沒了波瀾,便忙不疊地從指間溜走。
遲星正式入職的那天正趕上一場秋雨,小夏她們這些小姑娘穿的還是裙子,被凍得窩在毯子裏同他打招呼,遲星日日都來,誰也沒拿他新人看,下班的時候小夏給他們留了一把遮陽傘當雨傘用。
等魚儉忙完已經是深夜。
他的辦公室離設計部遠,遲星還沒入職的時候就天天去煩老陳和他換辦公室,公司裏魚儉對外老陳對內,老陳算是遲星他們的頂頭上司,所以他的辦公室就在設計部旁邊。陳總挾辦公室以令魚大爺,最近沒少給他攤派工作。
“我要辭職、我要辭職!”
魚儉念叨一遍,遲星就擡頭哄他兩句,一張圖半天都沒看完。昨天老陳拉着他告狀,說“魚儉最近實在不成樣子”,細數魚儉無數條罪證,唾棄他溫柔鄉消磨意志,可話裏話外反倒在說魚儉這些年過得辛苦,遲星回來後才肯歇上片刻。
“魚儉,我們抽時間回家一趟吧,去看看奶奶和外婆。”
從前老人們就睡在自家地裏,等清明除夕小輩帶着紙錢去,磕上三個頭,一邊拔着墳頭新長的青草一邊和老人絮叨這一年的委屈與歡喜。
魚儉偏頭看着秋雨如注,怔忪片刻:“奶奶喜歡熱鬧,我很久沒回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我的氣。”許多東西都是留給活人的念想,魚儉心裏沒了念想,以至于十年未曾歸。
“怎麽會。”遲星輕聲笑道:“不是有外婆陪着呢,再說你都說你是奶奶的心尖尖,肯定不會生你的氣,倒是我拐走了她的孫子,要去賠個罪。”
兩個人撐一把傘回家,路上說起小夏,魚儉說:“她來面試那天也是下雨,沒帶傘淋了一身的雨,被凍得話都說不清,老陳都把她刷下去了,我說這姑娘留給我當助理吧,走的時候還拿了我一把傘。”
“她的性格有點像顧丫丫。”
魚儉攬着遲星的肩膀低頭悶笑:“對,都這麽大大咧咧的不省心,老陳一度以為我拿她當白月光的替身,明裏暗裏勸過我好幾次——他肯定是天天在家陪我嫂子看偶像劇養出來的破毛病。”
遲星忽然問:“你後來見過丫丫和小胖嗎?”
“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丫丫和小胖回家後聽說他的事只怕要難過。
遲星說了那天夜晚顧丫丫和羅小胖托他和魚儉道別的事情,丫丫退學出去打工,小胖為了高考換了城市,他和魚儉陰差陽錯隔了半個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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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儉的世界自此分崩離析。
魚儉收傘坐進駕駛座,聽完遲星的話轉身抵着他的額頭說:“我滿世界找你的時候就在想,你要是敢忘了我,就算沒有魚夢我也真敢把你鎖起來。”
少年人的情誼是最經不起時光磋磨的,失散了錯過了,只要往前走就還有新的風景,遇上新的人經歷新的故事。
而舊人就成了撕不幹淨的褪色門畫,不堪地藏在新貼的門畫下面。
遲星低聲笑:“早知道我就不綁架你了,七七給我送藥的時候還一直問我需不需要報警。”
“回頭再送咱們妹妹一套茶具。”魚儉在遲星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順手幫他扣上安全帶起步回家。
等這一場雨落盡還未晴兩日,又是一場秋雨,風徹底涼了,公司的項目剛開工正是事多繁雜的時候,遲星去過幾次現場,許是淋了雨,回來就病了。
這一病竟然小半月還沒好透,魚儉心知是前段時間遲星壓力太大的緣故,如今放松下來自然要發作一回,所以也不着急。只是這一耽擱,回家的日期一堆再推,到了年底更是忙得抽不開身,只好等來年再說。
年節前後下了幾場雪,過年期間s市反倒冷清下來,路上行人也少。
遲星怕冷,s市又沒有暖氣,他見了雪就不肯出門了,魚儉關了手機陪他在家睡覺,風雪愈急,越顯靜谧。
房間裏開着空凋,遲星身上的被子滑到腰腹,就能看見魚儉擡着他的腿正用背後式幹他的女穴,那粉白的陰阜被撐大到極致,被子滑下來漏出遲星整個陰部,他還沒适應魚儉的肏幹,連陽具都不能完全吞下,被魚儉帶着左右搖晃,他低頭看見自己綿軟濕滑的肉穴已經被魚儉肏腫,只有越來越多的汁水流出來。
遲星的小腹隐約能看見陽具凸起的形狀,他還是瘦,魚儉都能感覺到遲星薄薄一層皮肉下的骨頭都在顫抖,他摟着遲星的腰身調轉角度專往他的肚皮處操弄。
他那東西又長又粗,搗得遲星又疼又麻,他哭着去推魚儉,軟軟地說:“哪有你這樣的。”
兩個人相連的地方叽咕作響,裏面還不怎麽怎麽歡喜地吮吸魚儉的東西,連水都吐不出,只是纏着哼唧。
魚儉揉着遲星的肚子,見他的腹部抖得不成樣子,怕他真的疼,扶着遲星跨坐在他身上,拍拍遲星的屁股:“那你自己動。”
“嗯……”遲星滿臉的汗,伸手扶着魚儉肩膀緩緩往下坐,剛開始還對不準,兩瓣綿軟的陰阜又濕又滑,夾不住龜頭,只能任由它一次次滑過去,遲星皺着眉去握住魚儉的陰莖往自己肉口裏塞。
魚儉的肉棒太滑,上面沾着遲星的汁液,遲星用的力氣大了一點,塞倒是塞進去了,只是他動作粗魯,撞得兩個人都疼。魚儉抽一口氣,笑道:“寶貝兒,你也溫柔些。”
“啊?”遲星疼得滿眼淚,沒聽清魚儉的話茫然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擡起屁股去吃他的陽物,那肉洞水滑柔嫩,他上下搖晃用軟肉吮吸魚儉的陰莖,又記得剛才撞疼了不肯往裏去,黏黏糊糊地勾着魚儉,汁水順着他的肉縫全澆在龜頭上,他低頭問魚儉,“你剛才說什麽?”
窗外饕風虐雪,遲星身上越發滾燙。
他翻身壓住遲星,咬着他的耳朵說:“你再哭春天都讓你哭過來了。”
今年春天确實來得格外早,樓下的綠植已經有花開了,在空調房放了整個冬天的茉莉也冒出了幾顆小芽。兩個人都沒有照顧花木的經驗,魚儉加了一個養花的交流群,因為冬天總在群裏問他的茉莉是不是死了,差點被人踢出去。
魚儉已經好很多,遲星請了半個月的假回英國徹底把那邊的工作切割幹淨,外婆的遺物還有一些貴重物品也要打包寄回來。
茉莉被魚儉搬到了陽臺,幾天後新葉長出來,他又在花鳥市場被忽悠買了一袋據說專門養茉莉的土,自己蹲在給花盆換土,那個差點踢了魚儉的群主臭着臉遠程視頻指導他怎麽操作,魚儉這人自來熟,土還沒換完就已經同群主聊成了摯友,還約了時間一起喝酒。就是這個時候魚儉的媽媽打來一個電話。
上次遲星離開的時候給魚母留了他和魚儉的聯系方式。
魚儉的媽媽說魚勇出獄了。
“他去找你了?”魚儉猛然站起來:“他怎麽還有臉去找你。”
魚母邊哭邊說:“他死了。”
也不知道算是意外還是必然,魚勇出獄後總在魚母住的地方附近徘徊。他已經徹底瘋了,那天魚勇尾随一個和魚母年輕時候差不多身形的姑娘,并且強行抱住了她,兩個人扭打起來,魚勇被聞訊趕來的姑娘的家人錯手殺死。
一個是剛出獄有犯罪前科的流浪漢,一個是被吓到住院的小姑娘,法院最後判的是正當防衛。
這個讓他們又恨又怕的人死得這般難堪,連為他收殓遺容的人都沒有。魚母打電話來是想讓魚儉回去安葬魚勇。
她連一眼都不肯去看魚勇,偏偏又心軟,怕他黃泉路上無人招魂。
遲星還沒回國,魚儉一個人先回了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