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回,好緊張
中一塞,便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喝茶了,“大哥,我可都是遵照你的吩咐做的,你可不能陷害我。”
屈胤祁眉頭微微一動,道:“我什麽都沒說。”
齊向微聞言驚訝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旁邊的寧不悔和赫連沖,“二姐夫,赫連大哥,你們不會也……”
寧不悔和赫連沖不約而同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雖然顯得有點“不近人情”,但這是實話,大實話。
齊向微欲哭無淚。
徐秋意已經追到眼前來了,她一把揪住齊向微,“喂!你這個登徒子你到底是誰啊你!把我的清越劍還來!你這個負心漢!那是我師父托付給的寶物!你要是敢動我師父的寶物一下我就掐死你啊!”
屈胤祁聽見她一番激動的言辭,不禁插話道,“徐姑娘,舍弟對你做了什麽?”
徐秋意聞聲忙轉了過來,詫異地看着屈胤祁,“這個人是你弟弟?他搶了我的清越劍就跑啊!他還……”
“我是說除此之外的。”
“沒有啦。”
“那你說他是登徒子又說是負心漢?”
徐秋意頓了頓,這才明白,“這麽說不對麽?我在路上聽見人家罵的,覺得好像很有氣勢。所以我就學來了,不是很帥麽?”
齊向微扶額,姑娘,你比我大哥那個小夫人還不靠譜啊!
嘆氣之餘,他義正詞嚴一本正經嚴肅認真地糾正徐秋意道:“徐姑娘,我鄭重地糾正你,登徒子罵的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賴,負心漢罵的是始亂終棄的陳世美,我跟你還是第一天認識,這種話不可以随便亂說!傳出去你的名節不保,我的名聲也掃地了!”
不是姐姐想說你,齊向微你什麽時候有名聲了!
被騷動引出來站在二樓欄杆處看熱鬧的屈胤心扶額嘆氣,恨不得脫了鞋一記鞋底拍過去把底下的齊向微拍醒——天底下的人大多數都是有名聲和節操的,而齊向微很不湊巧就屬于少數沒有節操名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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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悔眼尖地發現了屈胤心,朝她招招手,屈胤心不情願地挪下樓來。
——她為什麽不情願?
——因為,她只不過是回去躺了那麽一會會兒,而已。情況就莫名其妙的,變得很奇怪了。
真的太奇怪了。
尤其是,青城派那三個人跑得氣喘籲籲是幹什麽?
“哥,這是什麽情況啊?”屈胤心沒遺漏了匆忙了趕來的薛昊、方慧汀、武敬三人。
屈胤祁指了身邊的位置讓她坐下,薛昊三人也來到了桌前,他們幾個人因為屈胤祁等人的存在而停住腳步,卻目不轉睛地盯着徐秋意。
薛昊斟酌再三,說道:“屈公子,請把這把劍還有我們的小師妹還給我們,這是我們青城派內部的事情。希望閣下不要介入。”
屈胤祁默而不語,徐秋意就忍不住了,“清越劍不可以給你們,這是師父托付給我的讓我一定帶給這個人的,絕對不能交給他之外的其他人!”
“他!”薛昊、方慧汀、武敬三人異口同聲!
屈胤心也露出驚訝錯愕的表情!
寧不悔、赫連沖和齊向微就保持淡定地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薛昊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失聲尖叫,“師父怎麽可能把青城派的鎮派之寶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徐秋意你想男人想瘋了吧!”
徐秋意吓一跳……不止她吓一跳,在場的人基本上都吓了一跳,薛昊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方慧汀很快回過神來,滿臉笑容地出來打圓場,“大師兄,你吓到小師妹了。小師妹年紀還小,她喜歡胡鬧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倔強的很,這話說不定也是氣話,你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薛昊這才反應過來,忙壓低了聲音,“抱歉,我失态了。”
徐秋意卻一反常态地繃着臉,正經到不能再正經都說道:“大師兄、二師姐,我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這個人……”她指着屈胤祁說,“他是師父托付我把清越劍帶給他的人,我見過他、他是師父的好朋友。”
武敬狐疑地道:“師父的朋友我們怎麽可能不認識?小師妹,你別胡說八道。”
“我沒有,他就是師父的朋友,他叫屈……屈什麽來着我不記得了,但我就是見過他,而且就在青城山上,他和師父一起喝茶,他是師父最重要的朋友!”徐秋意義正詞嚴擲地有聲。
屈胤心看她辯駁得辛苦,拿手肘撞了撞一開始就感覺沒在狀态的屈胤祁,低聲道,“哥,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屈胤祁聞言看了她一眼,手搭在清越劍上,徐徐道:“青衣道長的信物我已經看過了,我相信徐姑娘的話是真的。三位如果不信,可以一道上青城山找你們的師父對質,不過在那兒之前,我先要完成一件青衣道長交待的事情。”
薛昊三人聞言,神色各有不同,徐秋意卻不解地低聲問他,“你說的是哪件事?”
屈胤祁朝她笑了笑,說道:“徐姑娘你之前說過的,你師父青衣道長教你的那幾招劍法,可以讓我看看麽?”
徐秋意被他突如其來的笑容給迷昏頭了,知道這種感覺麽?前一刻還是面無表情冰山臉,下一刻突然間陽光燦爛,風和日麗,反差太大了!
屈胤心扶額嘆氣,又一個被老哥“美色”所迷的姑娘。
她好心拍了徐秋意的肩膀,道,“徐姑娘,你不介意把你師父青衣道長教你的那幾招劍法師範給我們看看吧。”
“……當然、當然不介意。”徐秋意略尴尬。
屈胤祁把清越劍遞給徐秋意,她猶豫了一下,抽出劍來,師父教授的招式她已經練到不需要用腦子反應,一出手就如行雲流水,無比流暢。
☆、深藏不露的小姑娘
薛昊、方慧汀、武敬三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看得兩眼發直!
這……這分明是師父的劍法,小師妹是什麽時候學會的!依照這個程度,她根本不可能是偷學的!
屈胤心驚訝地吐吐舌頭,“冰塊臉相公,你不覺得這個小姑娘的武功和她不靠譜的外表有點不符合麽?”
寧不悔說道:“無妨的,這是常事。不足為奇。”
不足為奇麽?可她為什麽覺得很奇怪很特殊呢?明明就不一樣啊。
寧不悔沒直白地拆穿她:你本身就是個不靠譜的存在,就別說別人不靠譜了。否則給人家小姑娘聽見,會傷心的。
屈胤祁突然說:“向微,你去跟徐姑娘比試比試。”
齊向微:“我麽?”指着自己驚訝不已,為什麽要他呀?
屈胤祁微微笑了笑,齊向微心裏嘆口氣,認命了。他借了寧不悔的劍,跳了過去,“徐姑娘,不介意陪我練幾招吧?”
徐秋意點點頭,迅速從示範狀态調整到比試對招。她劍法娴熟,表情也出奇的認真。
齊向微原本還抱着應付的心态,可屈胤祁朝他使眼色,他只好稍微認真一點。沒想到的是,徐秋意看上去是個不靠譜的姑娘、甚至單純到分不清楚“登徒子”、“負心漢”這種常識問題,她的武功卻是不容小觑,尤其是遇強越強,到後面齊向微都不敢馬虎了,這小姑娘根本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啊。
十幾個回合下來,齊向微累得不行,繳械投降。他把劍還給寧不悔,氣喘籲籲,“誰能告訴我這個小姑娘吃什麽長大的。”
屈胤心遞給他一方手帕,“把你的汗擦擦。別說的好像你就多大似的,你也就比她大個一兩歲。”
齊向微喘着氣,不服輸地道:“一兩歲也是大呀!”
徐秋意也累得可以,方慧汀掏出手帕給她擦汗,不禁用驚奇地眼神看着齊向微,驚嘆道:“想不到連一個客棧的店小二都有這麽厲害的身手!不愧是屈家客棧!”
齊向微終于喘勻了氣,忍不住糾正方慧汀道:“聲明啊,我不是客棧裏的店小二……如果嚴格算起來,我只能算是個臨時兼職的,還未正式入編。”
屈胤心撇嘴嘟喃:“可你是個白吃白喝的。”
齊向微耳尖聽見她的嫌棄,他竟然無言以對,所以他識相的不出聲——二姐說的對,他就是個白吃白喝白住的,兼職當一下店小二算是勞動還債了。
方慧汀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薛昊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看着方慧汀,又看了看徐秋意,笑容勉強地說:“沒想到小師妹有這麽好的身手,以前實在是操心太多了。看樣子我們擔心你在路上會遇到危險,也是白擔心了。”
“大師兄,話不是這麽說。”武敬不贊同地打斷他,“小師妹身手再好始終是一個人,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我們身為同門師兄師姐,理當保護她。”
“但清越劍……”方慧汀看着徐秋意握在手上的長劍,鋒芒正銳利,卻在徐秋意手裏發揮出驚人的力量,他們一直以為只有師父才能将清越劍發揮出驚人的效力!沒想到連一貫只會調皮搗蛋的小師妹都……
她徐徐地笑了,說:“小師妹,我好像有些相信是師父把清越劍托付給你的了。”
徐秋意撅了撅嘴,“清越劍本就是師父拜托給我的,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師姐。”
方慧汀沒出聲。
屈胤祁問薛昊,“薛少俠,你覺得呢?”
薛昊頓了頓,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看着屈胤祁,“屈公子認識家師?何時認識,為何我們幾個是家師最親近的徒兒,卻從來不知家師有屈公子你這個朋友?”
屈胤祁漫不經心道:“青衣道長是屈某人朋友的事實,早就存在。如果你們不知道,就證明你們不是你口中所謂的青衣道長最親近的徒兒。還有,我認識青衣道長的時候,你應該也在場。”
薛昊皺了皺眉,“怎麽可能?如果我見過你,我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屈公子說笑了吧?家師從未說過有你這樣一位忘年交。”他的表情和他的口氣都擺明了他不信。
屈胤祁起身走到徐秋意身邊,從她手裏拿走了清越劍,“既然這把劍是青衣道長點名要托付于我的,那我就認真保管一回。”
薛昊給武敬使了個眼色,師兄弟兩人齊刷刷擋在屈胤祁面前。
武敬個頭大體格壯實,對上美得過頭略顯清瘦的屈胤祁,在體型上顯得似乎有優勢,他擺出陣勢老神在在道:“很抱歉屈公子,清越劍是我們青城派鎮山之寶,請歸還。”
“如果我不呢?”
薛昊眼裏閃爍着狠意,“如果屈公子執意冒犯我們青城派的鎮山之寶,就請恕我們無禮了。”
“大師兄!”方慧汀和徐秋意姐妹倆齊聲大喊,卻是來不及阻止了。
薛昊和武敬同時朝屈胤祁出手,可他身法奇快,薛昊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麽移動的,他已經超過了他們。
屈胤祁轉身面對薛昊他們,負手而立,“清越劍是青衣道長所托付,你們倆還不夠資格碰這把劍。”
武敬大怒喝道:“姓屈的,你敢!”
徐秋意也跟着大喝:“三師兄你太過分了!師父被師叔打傷了,他昏迷之前讓我把這把劍帶給屈……屈公子,我不會認錯人,師父說過,也只有他才認得信物。”
薛昊:“可師父從沒說過他這個人,分明是……”
“五年前,少室山下,青衣道長帶着幾位青城派門人在上少林的路上遭歹人伏擊,”屈胤祁不緊不慢地打斷薛昊,“歹人又将罪名嫁禍給少林,險些引起大亂。當時薛少俠也在的。我記得,當時薛少俠受了重傷昏迷,還是一位高人相助才撿回了一條命。”
“你怎麽知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小師妹告訴你的。”
徐秋意就不樂意了,“大師兄你別什麽都誣賴我,五年前我也暈過去了,雖然我受的傷沒那麽重,可我也昏迷了好幾天,我……對啊,他不用我說他都會知道的呀!他本來就知道!”徐秋意突然驚叫起來,“就是他呀!”
薛昊一頭霧水,方慧汀卻依稀明白了什麽。
因為小師妹是師父從小養大,小師妹和師父的感情也是最親近的,所以,她知道的事情也遠比她和大師兄、三師弟知道的要多。雖然她頑皮貪玩,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話,絕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她還記得,當年小師妹跟她說過,在少室山有個很厲害的人和師父一起喝茶,喝茶的功夫就可以救一條人命。師父也曾說過,倘若有一天他出了什麽事,唯一能讓他老人家放心的人就只有救回他老人家性命、救回大師兄的那一位了。
難不成,那個人就是……
方慧汀驚駭地看着屈胤祁,難以置信地問徐秋意,“他就是那個人對不對,屈公子就是那個高人,對吧?”
徐秋意點點頭,“我只見過他和師父一起喝茶,當時師父還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個時候我還小,就記住了他的長相,我連他樣子都沒能記住……不好意思啊,屈公子。”
屈胤祁搖搖頭,“你年紀小,不怪你。”
“那你年紀大麽?”徐秋意缺根筋地問道。
屈胤心幹脆趴在桌子上了。只拿眼角瞥着寧不悔,“我以為只有娃娃缺心眼,沒想到還有比她缺心眼的。”
寧不悔只好低聲提醒她,“娃娃那個不叫缺心眼,你才叫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
“是,我是缺心眼所以才會看上缺心眼的你。”
屈胤心:冰塊臉你什麽時候變幽默了!而且還是冷幽默!
寧不悔聳聳眉,看了屈胤祁所在的方向一眼:言下之意是,都是向大舅子學的。
屈胤心吐血。親哥,你教什麽不好教這個?不對,她恍然大悟,都是冰塊臉你不學好啊!我老哥那麽多優點你不學,你這是想造孽啊!回去千萬別教給睿兒那個熊孩子啊!
薛昊沒心情注意那邊寧不悔和屈胤心夫妻間吵架的事情,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屈胤祁,“你是那個救了我的人!不可能啊!師父和少林的人都說,出手救人的是一位不願意透露身份的高人,你怎麽可能?你這麽……”
“沒人規定年輕就不能是高人,也沒人告訴你高人一定是老頭子吧。”屈胤祁不以為然。
徐秋意點頭如搗粟地附和道:“對啊對啊,就是啊!”說完,不明所以地看着屈胤祁,“話說,屈公子你多大呀,我覺得你應該沒比我們大師兄大多少吧。”
屈胤祁正要說話,擡頭望見樓上欄杆處的沈月憐,微微一笑,“憐兒,你不是睡着了麽?”
沈月憐大大方方地道:“你們太吵了,我沒有辦法好好休息,不信你看,臨兒姐姐和小清清都被吵出來了。”
她往旁邊一指,蘇臨兒和赫連家的小姑娘就出來了。
☆、故人紛紛來
“下來吧。”屈胤祁朝沈月憐招招手。
沈月憐扁嘴,“不要,你上來。”
屈胤祁嘴角逸出一抹無奈,轉身沖身後等人笑的無奈,“很抱歉,我家娘子似乎有些話要與我說,我必須先離開一下了。”
薛昊:“可……”話還沒說完呢!
“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薛少俠。要麽你信我,要麽你打贏我。”屈胤祁說完,快步上了樓梯,眨眼間出現在沈月憐身邊,沈月憐二話沒說拉着屈胤祁就進了房間。
樓下衆人面面相觑。
讓薛昊相信屈胤祁?暫時難。
讓薛昊打贏屈胤祁?那不用說,會一直很難!
薛昊,你要怎麽選?
二選一,實在選不了你就剁手吧。
房間裏。
“那個女人是誰?”沈月憐氣呼呼地盯着門,“我才不在你身邊這麽一下子,你就去勾搭別的人了,你對不起我!”
屈胤祁不怒反笑,“我保證我沒有……憐兒,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你因為我跟別的小姑娘多說了一句話,你就吃醋了?”
沈月憐嘟着嘴,“我以為自己吃醋已經吃的很明顯了。”
屈胤祁忍俊不禁。
“你笑什麽?”
“我笑你為我吃醋。”
沈月憐鼓着腮幫子,“你居然跟別的小姑娘那麽親密,之前那個什麽公主那個什麽郡主來煩你的時候你對她們都沒有這麽客氣。你說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屈胤祁幹脆把沈月憐攬進懷裏,“你就是醋勁犯了。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解釋,那個小姑娘是青城派青衣道長的關門徒弟,也是青衣道長最為信任的未來接班人。現在青城派出了事,我作為老朋友不能坐視不管袖手旁觀。”
“可你不是不喜歡管那些事麽?”
“我是不喜歡管那些江湖上的破事,可青衣道長是個正派的人,有他在青城派歪不了。可一旦青城派掌門人之位落入他師弟手裏,就不那麽太平了。”
沈月憐忍不住嘀咕腹诽:果然屈家的人責任感都是爆棚的,你們也不是什麽武林盟主啊。
屈胤祁笑道:“我們家的确不是什麽武林盟主。可我們家有個前武林盟主。他早就有囑咐,如果他的老朋友有難處,請我們在原則底線範圍內一定伸出援手。我不能無視這位長輩的吩咐。”
“誰啊?這位長輩是誰?”沈月憐那好奇的心洶湧澎湃,“你以前從來都沒說過。”
屈胤祁笑了笑,“時間太長,偶爾就忘記了。回頭與你細說,現在樓下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陪我下去一起瞧瞧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那不吃醋了?”
“……你非要提醒我麽?”
“一件事我想跟你交個底,這一次我們恐怕不能如願回金陵了。”
沈月憐眨眨眼,“要去青城山麽?好在去青城山比回金陵近多了。有你在,我去哪裏都沒關系。”
屈胤祁笑而不語。
樓下突然傳來騷動,齊向微大喊大叫:“大哥快來,有人來砸咱們家場子了!你快下來主持啊!”
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聲音,屈胤祁朝沈月憐道:“向微毛躁的毛病好像又犯了。看樣子他這回賠大了。”
沈月憐古靈精怪地笑道:“那你不是正好可以找借口請他的父親你的叔父來一趟?順理成章嘛。”
屈胤祁唇際的笑意更深了,大致意思是: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不,是聰明的夫人。
七天之後,青城山腳下。
屈胤祁一行人來到山下,天色尚早。他卻似乎沒有立即上山的打算,而是讓大家在茶棚裏喝茶歇腳。
薛昊神色不耐煩,心煩意燥地把玩着茶杯,卻無可奈何。
武敬坐在他旁邊,也是一副快坐不住的樣子,頻頻問方慧汀,“那個姓屈的糾結想幹什麽?”
方慧汀搖搖頭,說:“三師弟,稍安勿躁。師父一直帶着的那個錦囊你也是看見的,現在除了相信屈公子別無他法。”
薛昊還是不能相信:“可你相信師叔會害師父麽!師叔和師父是同門師兄弟啊!”
方慧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裏沒說出口的話是,平素裏你和小師妹最要好,可在清越劍和青城派掌門人的誘惑之前你不也失态了麽,大師兄。這些話她沒說出口,是因為還不到時間,她不确定大師兄是偶然的心動,還是真的已經萌生了那種念頭。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她的直覺是這樣的——女孩子家的直覺一向都是很準的。
七天前,薛昊沒能打贏屈胤祁,沒辦法從他手裏奪回清越劍,他又無法相信屈胤祁就是當年救了自己一命的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高人,于是迫不得已只能聽命于他,就一路跟着回來了。
齊向微因為跟找上門想要向帶着清越劍的徐秋意尋釁滋事的那些人動手,管不住自己毛毛躁躁容易沖動的性格,竟然砸了大半個大堂,于是,屈胤祁給他兩條路選擇:一、跟他走;二、回家。
為了不回家,齊向微果斷答應跟着屈胤祁走。
赫連沖一家三口本來就是跟着屈胤祁他們四人走的,加上徐秋意師兄妹四人,一行人十幾個人浩浩蕩蕩,蔚為壯觀,走到哪裏都引人注目。
尤其是一行人之中盡是俊男*,他們個個是人中翹楚,想不招人注目都難。
為了保持低調,沈月憐很淡定地挂了面紗——她覺得是低調,可是屈胤心忍不住想吐槽她:這分明是招搖!
當然,現在娃娃是孕婦,她暫時不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她會婉轉迂回地告訴她的。
比如,“娃娃,現在已經在茶棚裏了,你可以把你面紗拿下來,這樣喝茶都不方便。”
沈月憐手裏端着茶水,正尋思着好似有哪裏不對勁,被她這麽一說,恍然大悟,原來是被面紗擋着礙事,她說怎麽覺得喝水都不方便呢。
“這裏有什麽客棧麽?”沈月憐問徐秋意。
由于沈月憐發現了徐秋意是個逗比二貨缺根筋缺心眼姑娘的事實,于是迅速和徐秋意成了好朋友姐妹淘,要不是屈胤祁再三叮囑不準把他們的事情到處說,她一定會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屈家一家人的奇葩故事都說給徐秋意聽。
徐秋意還沒回答,屈胤心就搶話道:“娃娃,這邊沒什麽客棧,不過總有地方住的。你不用擔心自己會露宿荒郊野外,以我哥正在妻管嚴的程度,他才不會舍得讓你一個懷着孕的孕婦受這種委屈。”
“我這個做哥哥有偏心到讓你受委屈過麽?”屈胤祁的聲音冷不丁穿進屈胤心的耳朵裏。
她忙做出肅然起敬的表情,鄭重其事地舉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哥是個很公平的人!”
沈月憐悄悄抹了把汗:心心姐姐,有沒有人說你好狗腿?
屈胤心曰:有,你啊。
沈月憐決定不理她,挽着屈胤祁的手,神秘兮兮地溜到角落裏,好像有什麽話不能給別人聽見一樣。
屈胤祁也不問,她自己便先開口了,“大叔,你是怎麽認識青衣道長的?”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屈胤祁說,“大致情況你也知道了,五年前青衣道長赴一個約會,在少室山下被假扮成少林僧人的人伏擊受了重傷,當時他們一行人都受傷,我剛好收到一位長輩的消息,本來是要去幫忙做中間人的,沒想到從父親那裏學到的醫術派上用場,便救了青衣道長師徒一行人,後來查出假扮少林僧人的人是前逍遙樓的人,才免去青城派和少林的互相殘殺,所以,青衣道長對我也頗為客氣,與我結成忘年交。”
沈月憐斟酌片刻,道:“那青衣道長果然是個老頭子了!”
屈胤祁登時哭笑不得,憐兒,你關注的難不成只有青衣道長是否是個老頭子而已麽?
“阿祁,娃娃,快過來,看看誰來了!”寧不悔高聲招呼。
屈胤祁聞聲轉去,殷向捷遠遠而來,開心地朝他們揮手。屈胤祁和沈月憐便回到了大部隊。
殷向捷雙手抱拳,“大哥大嫂、二姐、姐夫,別來無恙吧。向微,你爹現在滿世界在找你呢。”
被點名的齊向微縮了縮頭,“我爹要是問起你就說你沒看見過我。”
殷向捷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他不知道該怎麽對齊向微說,他爹已經到這裏了,只不過還沒有現身罷了。
屈胤祁岔開話題問他:“你怎麽過來了?不是留在金陵幫忙麽?”
“伯父伯母來了,我爹便叫我過來幫忙,說是這邊有些事情。”
“幽幽師叔祖和你伯父也都來了!”屈胤祁眼裏發光,頓了頓,笑道,“他會親自前來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有昔日故交在,怕我們這些後生晚輩招呼不周,傷了故人之誼。”
殷向捷點點頭,說道:“我伯父和伯母還有其他幾位前輩長輩他們随後上山,讓我們先走。”
沈月憐不解地看着他,他卻說,“時候不早了,我們邊上山邊說吧。”
☆、外人還是援手?
現在才上山,那剛才為什麽不走啊,她現在都不想動了!
沈月憐表示很哀怨。可是,哀怨也無濟于事啊!
她只好認命地跟着上山,屈胤祁遞給她一顆白色晶瑩剔透的藥丸,“吃了再走。”她猶豫了一下,吞了下去,入口甘甜,味道卻是不錯。伸手朝屈胤祁道,“還有麽?什麽做的,好甜。”
屈胤心看她像嚼糖丸一樣地兩三下就給吞下去了,大搖其頭,“娃娃你太糟賤東西了,這等身心俱益的東西,你居然……唉……”
寧不悔安慰她,“娃娃應該是知道的吧。”其實,他這不算是安慰吧?
屈胤心又深深嘆口氣,“老哥對我就摳門的要死,對他家寶貝小娘子倒是慷慨的很,有異性沒人性,親兄妹也是一樣。”
寧不悔都想替屈胤祁叫屈了,“天底下像阿祁這麽護着妹妹的哥哥已經很少了,你有一個還不謝天謝地,如果以後他真懶得理你你就知道後悔了。”
“冰塊臉,你是說真的麽?”
“當然。”寧不悔板起臉以證明自己的話的真實性,“阿祁真是把你寵壞了,待會兒我便去與他商量,以後就別慣着你了,免得你年紀一大把還像個孩子一樣。”
屈胤心這次竟然沒有跳起來,她頓了頓,說道:“冰塊臉,如果我一把年紀還像個孩子一樣,不全是我哥的錯吧。你也有份吧。”
寧不悔不得不承認:“是,都是我們的錯。無疑的,我也有份,而且是很大一份。我會好好認真自我反省的。”
上到半山腰的山門時,夕陽落下,晚霞漫天。
“來者何人?闖山門何事?”
薛昊、方慧汀、武敬、徐秋意師兄妹四人站在山門,守着大門的人全然陌生,都是他們沒見過的,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上山的一路上,總覺得互相有什麽人在監視着自己,如今看來,并不是錯覺。
薛昊上前道:“我是掌門座下大弟子薛昊,你們是何人?為何我從未見過你們?”
守門的人面面相觑,而後,其中一個打量了薛昊,不屑地說道:“青城派的掌門早就換人做了,你算什麽掌門座下大弟子,我們可沒聽說過。如今,要進青城派山門,是要有腰牌為證的,沒有腰牌休想從我們這裏過去!”
“你們!你們胡說八道!我們從沒收到另選掌門的消息!師父還在,掌門怎麽可能說換人就換人!”武敬怒火中燒。
薛昊和方慧汀及時拉住了他。
方慧汀輕聲道:“三師弟,稍安勿躁。會有辦法的。”
“不可能!掌門不可能換人!”徐秋意氣呼呼地越師兄師姐,沖到最前面,“你們幾個是哪裏來的蝦兵蟹将,本姑娘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們!你們說掌門換人做了,拿出證據來!清越劍明明就還在我手上!你們……”
她還想再說下去,被薛昊攔住,薛昊搖搖頭,制止了她,才轉向狗眼看人低不将人放在眼裏的兩個守門人,“衆所周知,青城派的掌門向來是以清越劍為信物,你們口中的新掌門可有清越劍在手?我們幾個都是青城派弟子,青城派青城山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回自己的家緣何要腰牌才能進家門!”
薛昊氣勢強大,以劍招擋回了他們兩個的出手阻攔,側身對身後的一行人道:“諸位請進,怠慢了。”
屈胤祁颔首,與沈月憐、屈胤心、寧不悔還有赫連沖等人先後進入。
方慧汀會心一笑,和徐秋意也跟上,大師兄又變回原來的大師兄了。
薛昊和武敬留下墊後,以防有變。
但守門的兩個人的确是蝦兵蟹将,功夫很一般,倒是口氣大。
殷向捷有感而發,“看來青城派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徐秋意生氣地反駁道:“你不要亂說,只要我師父能好起來,一切就會沒事的!只要有我師父在什麽都會好起來的!你不許這麽說我們青城派!”
殷向捷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激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個,我失言了,抱歉。”
徐秋意撇撇嘴,“算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只要你不再随便說這種話了。”
殷向捷索性不出聲了,齊向微湊過去在他耳邊提醒道:“這個小丫頭是青衣道長的關門徒弟,看上去小丫頭一個不靠譜,其實武功很厲害,我跟她最多打成個平手。時間長了我也不行了。”
殷向捷聞言,露出驚訝神色。
向微這小子雖然性格有點吊兒郎當的,可是武功在這一輩之中,也算是不差的了。竟然……跟這個小丫頭只能算是平手麽?
走在最前面的屈胤祁突然停了下來,沈月憐狐疑道:“怎麽了?”她的話音才落,便聽見整齊的腳步聲朝這裏而來。
幾十個人整整齊齊快速奔向這裏的腳步聲。
眨眼間,幾十名青城派弟子将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團團包圍在其中。
赫連沖和蘇臨兒護着女兒,屈胤祁、屈胤心和寧不悔三人則護着沈月憐,齊向微、殷向捷兄弟倆只能抱團跟着,剩下的薛昊等青城派四人組也只能自己組團了。
一名身穿道袍的鶴發男子排開衆人而來,鶴發童顏,十分怪異。
他看了看薛昊師兄妹四人,又打量了屈胤祁一行人,目光最後落在了薛昊身上,“師侄一走就是一個月,回來就這麽興師動衆,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