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回,好緊張
太平鎮成完親之後回金陵又成了一次親。不過我奶奶一開始不喜歡我母親來着,有些小戰争,還把我母親給氣得離家出走。”
蘇臨兒和小清清異口同聲:“快說說!”
好吧,看在你們這麽感興趣的份兒上。
屈胤心最扛不住這種期待雀躍的神情了,于是乎,把自己從父親、母親、以及奶奶還有舅父舅母那裏聽來的版本綜合之後,得出了一個最佳版本,說的慷慨激昂,熱血沸騰。
……
總之。
一整個上午,都在講故事之中渡過。
屈胤祁、寧不悔、赫連沖三人是同時分頭出去的,屈胤祁卻是第一個回來的。
他敲門進房間的時候,正看見屈胤心一腳踩在凳子上,以十分豪邁的姿勢連喝三杯水,“渴死姑奶奶了!”
身為孕婦的沈月憐姿态也頗為大氣奔放。
不用說,蘇臨兒和小清清母女倆也是一樣的。
屈胤祁本來要邁進去的腳步頓了一頓,又往回收,“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沈月憐一怔,屈胤心一僵,蘇臨兒和小清清母女倆面面相觑……屈胤心忙把腿放下去,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沈月憐也把腳丫子給收回去,起身相迎,“相公,你怎麽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麽樣?順不順利?”
這口吻聽上去就是一個妻子迎接丈夫回家時說的話,輕聲細語,溫柔體貼。可是放在沈月憐身上就充滿了奇妙的不和諧。
屈胤祁笑了,把手裏的藥拿給她看,“我去了趟藥鋪,既然今天不走了,我去給你熬安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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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回過神來的屈胤心第一個拔腿就溜,“哥,我去看看我們家冰塊臉回來沒有。”然後溜走。
蘇臨兒和小清清母女也是同一個借口,“我去看看我們家沖哥/我爹回來沒有,先走了。”然後也跑了。
你們這些沒有義氣的!
沈月憐在心裏吶喊,可是她沒膽子追上去,回過頭來看看屈胤祁,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那個,這個藥一定要喝麽?”
屈胤祁說:“也可以不喝。”
“……那我還是喝吧。”沈月憐繳械投降。大叔才沒有那麽好說話,肯定會有下一句……于是“死無全屍”不如“慷慨就義”。
屈胤祁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寵溺地道:“去躺一會兒,藥熬好了叫你。”
“哦。”
“不許踢被子。”
“好……”無奈的尾音無限拉長。
相公大叔,你當我還是十年前那個熊孩子麽?我已經長大了!
沈月憐以為自己會睡不着的。
沒想到,寬衣躺下沒多久,便沉入了夢鄉。還做了個美美的夢。
夢裏的她牽着個眉清目秀的孩子,那孩子漂亮地分不清是男是女,一雙眼睛尤其漂亮的不像話,就好像會說話一樣清澈透亮。光是看着那雙眼睛,孩子什麽話都不說,好像就能夠明白眼睛裏在表達些什麽東西。
沈月憐硬生生被那孩子的一雙漂亮大眼睛給美醒來的——這大概是史上最獵奇的夢醒方式了!
這樣都能讓她遇見,也是不容易啊!
她醒來便聞見一股藥味,扭頭一看,屈胤祁正把藥罐子放在桌上,源源不斷的藥味就是從那裏飄過來的。
屈胤祁對上她的視線,輕輕笑道:“醒了就過來吃藥。我怕藥涼了,特意把罐子也帶上來了。”
沈月憐忍不住嘆氣,這口氣就像是在說,你不過來喝藥就是辜負了我替你熬藥還把藥罐子帶上來的辛苦。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喝藥的。
可是,看樣子跑不掉了。
她懶洋洋地坐起來,屈胤祁已經利落地把藥汁倒在碗裏,順便瞥了一眼狀态懶散的她,把藥端到她面前,“趁熱喝了。冷了就沒用了。”
沈月憐吞了吞口水,光是這個距離,藥味就源源不斷鑽進了她鼻子裏,真是太難聞了。
她捏着鼻子,想一口氣喝掉,發現這個溫度的藥一口氣喝不下去,只好一口一口喝,喝一口就深呼吸松口氣,再接着喝一口……
看她喝個藥喝的如此糾結,屈胤祁都不忍心說她了,也就由着她去。
……
喝完藥,沈月憐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東西到底是誰弄出來荼毒世人的?太難喝了!感覺像是要謀財害命似的。”
屈胤祁從容道:“都說神農嘗百草,草變成藥大抵是在那個時候,加上有神醫華佗、醫聖張仲景等一代代傳承沿襲下來,才有如今治病救人的這些藥方和草藥的使用方式……”說着,忍不住嘆道,“我給你喝的是安胎藥,不是害命藥。”
沈月憐吐吐舌頭,“我開玩笑的啦。大叔別在意。”
“好心被當成謀財害命,我也會很傷心的。”屈胤祁涼涼道,于是,傷心的味道沒聽出來,反倒是聽出了撒嬌的味道。
沈月憐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着,“相公大叔你這是在跟我撒嬌麽?!”這是絕無僅有前所未有的震撼!眼前的大叔是出去一趟被別的什麽人打暈後、由其他人易容假扮的吧!
屈胤祁眉頭微微一揚,“憐兒是在懷疑你夫君是別人假扮的麽?”
沈月憐作出吃驚的表情,“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屈胤祁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嬉笑道:“小丫頭,連你的微表情和你這點小眼神都看不穿,我在商場還怎麽混下去?我能混到今天這個份兒上,可不是靠臉的喲。”
沈月憐鼓鼓腮幫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無辜地道:“大叔,在商場上你這張臉靠得住麽?肯定是一出場就被人家給秒了是不是?”
“是啊,所以我從來都不是靠臉吃飯的。”
“可我是看臉的。”沈月憐說,仰着臉很是嚴肅,“大叔要不是長的好,我才看不上你呢。”
屈胤祁會心一笑,“原來我們家憐兒是個看臉的顏控。可是,這張臉是父母給的,憐兒是想告訴我,就算不是我,換了一個人有這張臉你也會嫁麽?”
沈月憐握住他的手,笑道:“大叔,你就是你,這張臉要是你才有意義。換了任何人一個人,就算是這張臉,我都不要。所以,你千萬不可以被別人打暈然後被別人易容成你的樣子來騙我。”
屈胤祁也笑了,把她攬入懷裏,“放心吧,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麽會舍得讓你被別人欺騙?如果有那種居心叵測企圖打暈我然後易容假扮成我的人,我會在第一時間先把對方滅了,然後回來保護你。要知道,你現在還懷着我們共同的孩子,我這個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不願意我的家人受一點點傷害。”
沈月憐聞言嘆氣,“相公大叔,你這樣說的話,顯得很沒誠意而且很輕浮啊。你應該要充滿男子氣概地說要保護我就好了。”
屈胤祁聳了聳眉,“我很沒有男子氣概麽?我覺得還好吧。”
沈月憐無奈扶額:相公大叔你這充其量是自我感覺良好。
屈胤祁式思維:就算是自我感覺良好,也算是良好的一種吧。
于是……
沈月憐無可奈何,嫁了個相公什麽都好,就是自我感覺不僅太良好還容易犯臭美的病,真是造孽啊。
大叔,你這毛病是被你優越的家世背景給慣出來的吧。我看父親和母親都有相當不錯的人品啊。
這個事實讓人想不嘆氣都不行啊!唉……
屈胤祁似笑非笑,“怎麽,憐兒現在開始嫌棄我不夠彪悍了麽?”
沈月憐點頭如搗粟,“你可以更有男子氣概的。比如說,像冰塊臉哥哥那種的。”
屈胤祁食指點着自己的額頭,頗為傷腦筋的樣子,“想變成不悔那樣恐怕有些難度,畢竟他是從小修煉出來的,我這種年近而立再來追的,可能要花些力氣。”
沈月憐搖搖手,“不不不,我相信我們家相公是無敵技能帝,不管學什麽東西都是分分鐘的事情,肯定能學會的,快去快去,去把冰塊臉哥哥的冰塊臉學一個來瞧瞧。”
☆、逗比小師妹
屈胤祁無奈地看着她,“憐兒,你真的那麽期待麽?”
沈月憐複又點頭如小雞啄米。
唉,這小丫頭怎麽就這麽頑固呢?
屈胤祁深深嘆氣。
沈月憐不死心地推着他,“相公大叔你快去,快去快去快去!”
“好吧,我這就去。你先去睡覺,等着我。”
沈月憐一臉誠懇的微笑道:“大叔放心,我絕對絕對會很乖的,我保證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哪裏都不去,心心姐姐找我出去玩我也不去、小清清找我讓我講故事我也不會去的,你放心吧。”
屈胤祁無可奈何,替她蓋好被子就走了。
這個時候寧不悔和赫連沖都還沒回來,青城派的薛浩、方慧汀、武敬等三人也沒有回來。
屈胤祁下到樓下,齊向微翹着二郎腿坐在正對門的地方,手裏甩着條汗巾,雖然穿着店小二的衣服,可是從頭到腳看不出來一點有店小二的樣子。
“十足是個纨绔子弟的模樣。”屈胤祁評價道。
齊向微聞言彈了起來,“……大哥!”看見是他,立刻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大哥說笑了,我哪裏是什麽纨绔子弟,我頂多是搗蛋了一點,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爹說我在這裏,要不然我就躲的沒意義了。”
屈胤祁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後就近坐下,“暫時我還沒有那個想法,但是,你再這麽四不像又招搖影響鋪子生意的話,我可就說不好自己會怎麽做了。”
“大哥……”不是這樣的吧,你不會這麽殘忍吧!你不會這麽慘無人道吧!
屈胤祁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說:“我正在找你二姐夫的冰塊臉的竅門,你還是去擦你的桌子吧,白吃白喝在咱們家可行不通。要得到什麽東西,必須先有相應的付出,這個道理從很久以前你爹就有教給你吧?”
齊向微驚奇地望着他,“大哥,你說真的說假的?二姐夫他可是出了名的十幾年修成冰塊臉,你是二十八年修煉出來的笑臉,你确定要像姐夫學習麽?這樣被伯父知道的話,怎麽辦啊?”
屈胤祁微微一笑,眼底的笑意透出些許危險的味道,“向微是想爹娘了吧,鋪子裏互相聯絡的消息傳遞很快,即便是西北到西南,也可以很快就到了吧。屆時……”
不等他把話說完,齊向微立即跳起來,“大哥大哥大哥!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啊!我……我去竈下幫忙燒火,我……我去後面幫忙劈柴,要不我去幫忙挑水也可以……”
“幫忙燒火就不必了,現在竈上留着火,沒什麽東西燒。而且我擔心你把握不好火候,把東西給燒壞了。”屈胤祁說着,臉上盡是淺淡溫和的笑意。
齊向微傻笑,自動閃進了後院。大哥,你不能再笑了,你再這麽笑下去我寧願回家去被我爹迫害!
屈胤祁摸摸自己的臉,笑起來真有那麽恐怖麽?
看樣子以後還是不要笑的好,學學寧不悔的冰塊臉說不定是個好辦法呢。
他努力在腦海裏回想着十年前寧不悔那張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的臉,現在他已經很少擺出這種表情了,要找找他十年前的那種感覺才行……
“你們家有沒有人在的?”
屈胤祁正思考着變身冰塊臉的訣竅,一個嬌小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進來。光影映照出少女嬌美的面容,但是,她穿的格外破爛,一身破布接起來的衣服,肩後背着個長條形的布袋。
她四下觀察,見大堂只有屈胤祁一人在,便壯着膽子溜進門,“喂……你是這家店的掌櫃麽?”
“不是。”
“那……這是什麽地方?安全麽?”
屈胤祁正醞釀着冰塊臉的情緒,面無表情:“有事?”
那小姑娘聞言就愣住了,掌櫃的聽見聲音從裏面出來,“怎麽了?”
屈胤祁沒出聲。但是他面無表情的樣子着實讓人害怕,掌櫃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小心翼翼地看着門口進來的姑娘,“姑娘,你有何貴幹?”
那個小姑娘誇張地大叫起來,“這個人……這個人他……”
掌櫃的連忙道:“姑娘有什麽話盡管說。”
那姑娘最重要,看着掌櫃的,“你是掌櫃的麽?”
掌櫃的:“是。”
“那你們這裏可以住店吧?”
“當然。我們開門做生意就是與人方便。姑娘随時可以入住。”
“我住進來的話,那些人應該不能跟着住進來吧?”
掌櫃的一頓,疑惑道:“姑娘有難處麽?”
那小姑娘搖搖頭,這才發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睜着大眼望着掌櫃的,“你都不嫌我穿的破破爛爛不怕我沒錢給?”
掌櫃的笑道:“姑娘既然敢進店門就不會給不起房費,而且我們東家早就有‘人不可貌相’,‘進門皆是客’的訓示,我們不敢不讓姑娘進門。”
那姑娘露出驚奇的表情,“你們家店鋪好奇怪!我前面問了那麽多家他們都覺得我穿的太破了,我還沒進門,店小二就跑出來趕我走,說話可難聽了,一直說‘小叫花子別來門口搗亂!上別處要飯去!’、還有的說,‘哪裏來的小叫花子,別髒了我們的地方!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然後還會拿出掃把來趕人。我差點就動手打人了!要不是我不能暴露的話我才不會放過他們!”
掌櫃的看了看屈胤祁,屈胤祁也朝他看了一眼,便轉身坐下,小姑娘奔到屈胤祁跟前,“你這個人,為什麽從剛才開始就一副死人臉,吓死人了。你想幹什麽?”
屈胤祁擡了擡眉毛,淡淡掃過她背上的長條形布包在谷歌,目光才落在她臉上,“姑娘沒什麽事別湊這麽近,我家夫人會很介意。”
小姑娘聞言驚訝退開,“我以為你很年輕啊!你居然成親了麽?”
屈胤祁沒出聲,但掌櫃的見他一直臉色不對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忙拉開了那姑娘,“姑娘,我帶你上樓,你想住什麽房間?天字號已經沒有了,只有地字號和人字號的客房了,不過姑娘放心,我們這裏的客房都很幹淨,人字號和地字號也可以放心入住。”
那姑娘皺着眉頭看了看屈胤祁,悄聲問掌櫃的,“這個人是誰啊?他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掌櫃的表示很苦惱,他要怎麽跟這個姑娘說樓下那個面色不善的年輕人是他的東家呢?不過幸好,這種問題不需要解釋,他只要随便笑笑就可以敷衍過去了。
但是那姑娘對屈胤祁的态度很執着,一直回頭看,想着想着就搜索着腦子裏的記憶,自言自語地說:“這個人看着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那個人是很溫柔的人啊,完全不像……”
掌櫃的聞言,驚訝地往屈胤祁的方向看了看,東家本來是很溫柔的沒錯,突然間變得這麽陰沉是為什麽?
屈胤祁突然道:“掌櫃的,帶這位姑娘去換衣服。”
掌櫃的一愣,道:“好的。”
那姑娘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看屈胤祁,卻是沒再說什麽。她等到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店小二送上熱茶,她看見茶水在冒着霧氣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那個人就是和師父在喝茶,是個很溫柔的人……和樓下那個年輕男子真的很像啊!就是氣質相差太大!
此時,掌櫃家娘子敲門,“姑娘,樓下給你準備了飯菜,請下樓用飯。”
她開門出來,問的第一句話是:“樓下那個穿着白衣服的男人還在麽?”
掌櫃家娘子不解地道:“你是說……公子麽?”
她用力點頭,“就是他!他也在麽?”
掌櫃家娘子答了聲“是”,便見她興高采烈地蹦了出來,往樓下跑去。
……什麽情況?
樓下。
果然一桌飯菜已經準備妥當了,洗漱幹淨的姑娘一路飛奔下樓,卻是湊到隔壁桌正在喝茶的屈胤祁跟前,“我覺得你很眼熟!”
屈胤祁冷冷地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她愣了愣,退回自己的飯桌前去,這種表情太恐怖了——惹不起,不好惹啊!
屈胤祁若無其事把掌櫃的叫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她沒聽清楚是什麽,但是忍不住看了掌櫃的一眼,從一開始這個掌櫃大叔态度就很奇怪,也沒跟她要錢,一點也不怕她沒錢給。
那個冷冰冰好像要殺人的人也是好奇怪,明明她什麽話都沒說,他就一副別人欠他萬把兩銀子一樣,太恐怖了!
吃完飯,她正要站起來,就聽見屈胤祁說:“徐姑娘,不急着走吧,你的三位師兄師姐馬上就到了。”
某位姑娘聞言一愣,差點打翻了手邊的碗盤,手抖抖抖地看着屈胤祁,“你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我我,我……”
“我怎麽知道你是青衣道長的小徒弟徐秋意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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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多麻煩事
徐秋意點頭如搗粟,“對啊!你怎麽知道是我?我明明什麽都沒說!你怎麽會知道我是誰的?是不是你在跟蹤我……你是不是跟蹤我的人之一?不對,這些天追着我的人太多了,你不像是他們的其中之一。可是……”
看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模樣,實在叫人頭疼。
屈胤祁幹脆地截斷她,“你偷偷帶走了你們青城派的鎮派之寶,現在整個青城山的人都在找你,包括你的那些師兄師姐,薛浩、方慧汀、武敬,如果被他們找到還算好的。如果被其他觊觎你那把寶劍的人找到,不但你性命不保、連整個青城派都會遭牽連。所以,在你的師兄、師姐還沒回來之前,你哪裏都不能去!”
徐秋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晌,呆呆地指着屈胤祁,“你……我認得出來,就是你!一定就是你!和我師父喝茶的人就是你!你不是說你在金陵麽?師父也讓我去金陵找,可我到了進來,人家都說不知道你這個人,然後我就到處找,師父出事你一定可以幫忙的!因為師父說,只有你可以幫忙啊!”
事情簡直是峰回路轉啊。
屈胤祁看着她問:“青衣道長出什麽事了?”
“師父受傷了!師叔他想害我師父,可是師兄師姐他們都不知道,師叔他還利用師兄師姐,我要是不偷走這把劍的話這把劍就落入沒心沒肺師叔的手裏了。你不知道我師叔有多壞,他簡直壞透了!黑心肝沒心沒肺沒良心喪心病狂……”
“你說太多了。說重點。”屈胤祁一點都不想聽她說廢話,“青衣道長受傷是什麽情況?”
“師父練功,師叔偷襲,當時我就在旁邊。我偷走寶劍也是師父的意思,我離開的時候師父已經昏迷了。”
所以,薛浩他們三個沒有說實話。
只是,青衣道長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眼前這個小姑娘……确實突兀,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性不定,而且單純簡單,可是,她偏偏做了一件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徐秋意看他面無表情,擔心他懷疑自己的話,連忙掏出自己随身攜帶的錦囊塞給屈胤祁,“這個東西我連洗澡睡覺都不敢放開手,這是師父昏迷之前交給我的,說如果找到你就拿給你看,你就一定會相信我的話了!”
屈胤祁打開錦囊,裏面正是當初他送給青衣道長的劍穗,如果不是萬分緊急,他絕不會給任何人。
徐秋意激動地喊道:“你一定要信我呀!”
屈胤祁收起劍穗,看了她一眼,“你師父為何放着你穩重成熟的大師兄和二師姐不托付,而獨獨托付給了你了?”
“因為……”徐秋意吞吞吐吐,“因為當時看見師叔襲擊師父的人只有我,而且……師父有偷偷教了我一招劍法,他說那個劍法師兄師姐都不能練習,所以……雖然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這是師父說的,師父還說在他宣布之前我不可以告訴別人。”
屈胤祁似乎明白了什麽,正要說話,掌櫃的在這裏時候插進話來,“公子,姑爺和赫連公子回來了。”
寧不悔與赫連沖前後進了門,屈胤祁向他們招手,“正好,我有事情跟你們說。”
他們兩個人不明所以地走了跟了,看見徐秋意甚是面生,忍不住問:“她是……”
“青城派青衣道長的小徒弟,就是早上出去那三位的同名小師妹。”
赫連沖和寧不悔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原來……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
徐秋意和三個大男人坐在一起也絲毫沒覺得有什麽,反而大大方方地直接問道:“你們不會把我的行蹤說出去吧?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後面一直有人在追殺我,我還沒有完成師父的囑托,我還不能有事。”
屈胤祁說:“徐姑娘放心吧,只要你不出這個門,就沒人可以拿你怎麽樣。青衣道長要你把這把劍帶給我,是要我介入青城派內務,讓你接任掌門之位?”
“是,也不是……”徐秋意表情很糾結。
“是,還是不是?”
徐秋意被他眼角餘光掃來的氣勢吓到,哆哆嗦嗦道:“師父沒有想讓我當掌門!他昏迷過去之前只來得及叫我帶着劍來找你,其他的還什麽都沒說,師叔就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赫連沖露出驚奇的表情,看了看寧不悔,又看向屈胤祁,心裏默默地說:這個姑娘确實可信麽?
徐秋意被他看的很尴尬,“我……我也想知道多聽師父說一句話,可是當時……這一路上我被很多人追着跑,他們全都是沖着師父這把劍來的。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不可信,可是我不能讓師父的交待落空,那個……”她看着屈胤祁手裏的錦囊,“如果你不肯幫忙的話,能不能把那個還給我?可能對你們來說沒什麽,但那個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
屈胤祁單手把錦囊遞給了她。
薛昊、方慧汀、武敬三人此時也回到客棧來。他們顯然是收到消息,一進門便直奔徐秋意所在,他們神色焦急,急急忙忙好像有很多話要說。
可因為有屈胤祁、寧不悔、赫連沖三個外人在,也因為這裏不方便說私密的話,他們三個不由分說就把徐秋意給拽走了。
徐秋意一臉掙紮和抗拒,感覺簡直像是薛昊和方慧汀、武敬等三人誘拐良家女子不成,要強行擄走,而徐秋意就是可憐巴巴的被拐不成被強行擄走的良家女子。
薛浩他們三個把徐秋意拽着就直奔徐秋意的房間去了。
寧不悔望着關上的房門,發出感嘆,“看樣子,阿祁攤上了大事。”
赫連沖看他表情,一點驚嘆的樣子都沒有,他于是也發出感嘆,“阿祁,事情有點大條了。”
寧不悔立即糾正他,“你要叫大哥才對。”
赫連沖也從善如流地改口,“大哥,看樣子事情有點麻煩了。就這麽被拽走,那個徐姑娘真的沒有關系麽?還要啊,青城派和那個青衣道長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中原人的事情太過麻煩了,我這個腦瓜子一時間還弄不明白。”
屈胤祁說:“青城派是蜀中青城山的一個門派,在中原武林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但任何門派都會有內鬥存在,大抵青城派的這次事件就是內裏争奪掌門之位而生的。”
赫連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果然是些麻煩事。想必這種門派內鬥是相當棘手的事情,這其中免不了同門争鬥的血腥之事,比我們大漠上那些直來直去明刀明槍的争鬥還恐怖!”看他的樣子,心有餘悸。
寧不悔便說道:“中原人大多麻煩,你這個在大漠上生活的太舒服的人肯定不會明白,不過不明白也好,門派內鬥多數血腥惡心,你這麽直來直去的性子會受不了。”
“寧大哥你不要這樣間接地罵我笨,雖然我們大漠的人比較簡單也的确直來直去,但好歹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你這樣罵我不大合适吧。”赫連沖是個直來直去的漢子,于是當面就問了出來。
寧不悔說,“我是說實話,沒有想罵你,阿沖你心思拐太多彎了。”
屈胤祁看他們倆一人一句,便也淡然喝茶。
許久,寧不悔好像發現了什麽,“阿祁,為什麽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你都一直繃着張臉,我和阿沖沒有哪裏得罪你了吧?還是剛剛被青城派三傑給拽走的徐姑娘哪裏得罪了你?”
屈胤祁淡淡地“嗯”了一聲,“沒什麽特別的。是我們家憐兒說我成天笑的像朵花,覺得我應該做一下改變,最好是像不悔你以前那樣,所以我現在正在努力調整,看上去效果還不錯。”
赫連沖微微瞪眼,所以大哥現在這副死樣子是因為……樓上那個和他家臨兒一樣沒個正經的小夫人麽?
看來,這年頭的男人都是妻管嚴啊。
他不由得心生感慨。
樓上,徐秋意的房間。
薛浩、方慧汀、武敬三個人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把徐秋意逼到了牆角,逼問道:“那把劍呢?清越劍呢!”
“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
薛浩:“劍呢!”
“我……”
方慧汀:“清越劍到底放在什麽地方?”
武敬也急咧咧地說:“劍呢!師父的那把劍!”
“我不能說。”徐秋意鼓着腮幫子,“師父有交待,這把劍你們誰也不能給。”
薛浩當即就變了臉色,“我是大師兄!不給我你想給誰?”
方慧汀聞言,臉色也不對勁,“大師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師父還在呢!清越劍是師父的佩劍,掌門的象征。”
武敬也說:“大師兄,清越劍是掌門的象征,師父還在你就想當掌門了麽?”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們別誤會。”薛昊尴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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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靠山呢?
“小師妹的個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清越劍由我這個當大師兄來保管最合适不過了。”
徐秋意撇撇嘴,“不可以,清越劍不可以給大師兄,師父他囑咐過只能交給他想交托的人,除了那個人,其他人我都不會給的!”說完,她就閉嘴再也不說話了。
薛浩面上閃過一抹尴尬神色,方慧汀和武敬對視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麽,卻也沒再說什麽了。
随後,方慧汀環視了房間,問徐秋意道:“就算你這麽說,我們也不能把清越劍交給你這個小丫頭,清越劍關乎着咱們青城派一派興衰榮辱大事,小師妹,你快快将清越劍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這個二師姐不給你留情面了。”
徐秋意心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床,又怕自己洩露了秘密,梗着脖子道,“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說清越劍在哪裏。這是師父讓我帶走的,不可以給你們!絕對不行!”
“小師妹!你別撅了!現在外面全都是聽聞你帶走了清越劍要來追你、妄圖多走清越劍的江湖人,萬一清越劍落入那些人手裏,後果不堪設想!你的武功你自己不清楚麽?你……好,就算你不願意把清越劍交給我們,那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回青城山去,有我們三個在你身邊陪着你,一定沒有其他人再能對你下手,所以,你不可以再自己一個人跑了,知道麽?”
“也不行,二師姐。”
“徐秋意,你……”方慧汀氣瘋了,“你這是要氣死我呀!我現在真想掐死你,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多危險!你自己一個人你想出去送死麽?我敢保證你只要一踏出這個門,馬上就會被外面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給團團包圍,你以為你自己一個人可以保護得了清越劍麽?要是清越劍出了一點點意外你怎麽向師父交待?!”
徐秋意被方慧汀的氣勢驚到,愣了愣,“二師姐……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交待了……我其實已經……”
突然一個男聲傳來,“你們說的是這把劍麽?”
徐秋意聞言看去,就見剛才給自己帶路去洗浴的那股年輕帥氣店小二不知道何時站在窗邊,手裏抱着她藏在被窩裏的清越劍。
她尖叫一聲甩開方慧汀沖了過去,“我的劍!你這個登徒子沒良心你別動我的東西啊!”
明明是在追要東西,可聽上去怎麽像是被無良男人狠心始亂終棄後憤而追讨的可憐女子?!
徐秋意自己毫無感覺,但房間裏的人都被她的話給驚呆了,她已經朝着齊向微撲了過去,誰知道齊向微輕輕一閃便避開了她,而後縱身一躍從窗口跳下,徐秋意根本抓不住他,眼睜睜就看着他跑了,“喂!那個登徒子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放下我的劍!”怒吼着她也跟着從窗口跳了下去!
方慧汀見狀,也跟着從窗口追了下去。
薛昊和武敬也紛紛跳下。
于是,局面就變成了齊向微抱着把劍從後院跑到前面來的時候,後面多了三條尾巴……不對,四條尾巴,差點數錯人數了。
齊向微眼看着後面四個人都追上來了,他把從徐秋意那裏得來的清越劍往面無表情的屈胤祁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