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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回,好緊張

樣。這裏的人多數住着帳篷,一眼望去盡是帳篷的世界。

任向霖一領着他們進入這個地方,凡是路過的人都會朝他們這裏望,熱情地揮手打招呼,會詢問諸如“回來了呀?”、“路上平安吧?”、“沒碰見什麽麻煩吧?”之類的話,也有的沒開口,朝着這邊恭敬地颔首致意之後才會離開。

總之,好的沒話說。

多麽好的一個地方,民風淳樸。

不明就裏的人看得猶如霧裏看花,但是心裏也是歡喜的。

知道任向霖在這西北的名望的就屈胤祁了一個,屈胤心不知道,也就不可能對寧不悔提起過,至于沈月憐……她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不在乎這一件兩件的。

屈胤心羨慕不已,“小向霖,你的人緣真好。”

任向霖搔搔頭,很不好意思,“沒有啦二姐。他們都對我很好。”

☆、找上門來切磋

沈月憐馬上就糾正他說:“不不不,你人緣好,我們也跟着沾光了。你看他們對我們也很熱情吧!”

任向霖便腼腆地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前頭領路,很快就到了他家。

這裏到處是帳篷,任向霖他們家的帳篷尤其多。他指着那一排十來個帳篷說道:“這就是我家。”

霸氣!

他說完又轉回來,看着身後的屈胤祁、沈月憐、寧不悔和屈胤心四個人,“歡迎你們到我家來做客。”

屈胤祁笑他道:“我們不是來做客的,我們是回家。”

“對,是回家。我們是一家人。”任向霖笑的憨憨地,喊了人來把馬牽去喂養草料,便領着屈胤祁等四人往裏走,“大哥、二姐,我爹聽說你們要來就興奮了許久,他說這些年總有事,一年也回不了兩趟金陵,沒辦法親自去拜見伯父和伯母,你們來了他就高興了,說不定還要拿一堆東西托你們帶回去。我爹總說,年紀大了,越發的不方便了,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可以……”見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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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胤心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任向霖你淨說傻話,懷遠叔才多大年紀,等過幾年你大了成家了,我讓懷遠叔帶着嬸嬸直接搬回金陵去就好了,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能哭鼻子要找爹娘!”

任向霖一愣,忙不疊點頭。

當屈胤心的弟弟也不容易啊。

帳篷裏。

任懷遠已經在等着他們了。

瞧見屈胤祁等人進了帳篷,忙迎了過來,“祁兒、心心,這麽多年你們總算是來了!”

“懷遠叔。”屈家兄妹異口同聲。

沈月憐和寧不悔也沒有落于人好,上前也異口同聲地問好:“懷遠叔好。”

“好,都好。這位就是祁兒新婚的娘子吧?”任懷遠一眼就瞧見了水靈粉嫩的沈月憐了,打量了一番,贊揚道,“嫂子娘家的外甥女果然生的标致,祁兒你好福氣。”

沈月憐覺得,這話是在誇她,她便堆起滿臉的笑,甜甜道:“謝謝懷遠叔誇獎。我都是随我娘。”

衆人聞言面色古怪,面面相觑,最後各自忍着笑意,不想當衆笑出來。

沈月憐便老大不高興地鼓着腮幫子,兇神惡煞地瞪了他們。

任懷遠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年輕人們,屈胤祁第一個若無其事地沖他笑,“懷遠叔,快坐吧。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罰站的。”

屈胤心和寧不悔紛紛加入他的行列,“懷遠叔快坐,您是長輩。”

沈月憐黑臉:我嫌棄你們!

任向霖随即乖巧地給她搬了張凳子過來,“小嫂子也坐。”

沈月憐看了他一眼,決定跟他解釋一下,“其實……小向霖,嫂子我年紀比你大,所以你不用總憂桑地在稱呼面前加個小字。”

對了,她很介意人家說她小啊。

知情人恍然大悟,但為時已晚。

任向霖這個不明就裏的人,一頭霧水地望着屈胤祁,好像是在求證。

屈胤祁清了清嗓子,說道:“憐兒,你模樣長的年輕,向霖他并不知道你多大,這不怪他。”

沈月憐看看任向霖,又看看屈胤祁,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已經二十二了!”

任向霖虎軀一震!把沈月憐好一番打量,愣是沒看出來啊!

當然,他肯定是看不出來的,要是這都給你看出來了,那不是白吃一回定顏丹、白白得一回差一點去閻王殿報道的經歷了麽?

最後,任向霖放棄了。

忽然。

帳篷外飄來一陣狂放的呼聲,“誰是狂醫書生的兒子?”

這聲音中氣十足、內力充沛,一聽便知道來人不是泛泛之輩。加上這粗犷豪邁的語調,屈胤祁唇際勾起一抹笑,随即起身向外走,一邊答道:“小侄屈胤祁,拜見赫連前輩。”

屈胤心、沈月憐、寧不悔和任向霖、還有任懷遠都一并跟上。

帳篷外,魁梧壯碩的男子作一身關外人打扮,面上蓄着虬髯胡須,腳踏暖靴、腰上別着一根馬鞭,手叉在腰上,再豪放不過了。

他盯着首先從帳篷裏走出來的屈胤祁,在他臉上打量了幾眼,便哈哈大笑,“果然是屈再穎的兒子!像!像極了!”

屈胤祁朝他又是拱手一揖,“多謝赫連前輩誇獎,家裏人都說我長相似我父親,連我母親都說我偏心。”

赫連鷹仰天大笑,“你連脾氣秉性和說話的口氣都像他!這回我信了!”

沈月憐:這位大伯,敢情你之前都不信他是屈再穎兒子,那您笑這麽用力是為什麽?

屈胤祁沒事人似的,保持着一貫笑容道:“小侄出發時,家父原本囑咐了,待手頭事情料理完畢之後,一定要到大漠走一趟,親自去拜見赫連前輩,不知道赫連前輩會特意前來,有失遠迎。”

“你就別給我文绉绉地拽文了,我赫連鷹在中原生活過幾年,可是我更喜歡塞外人直來直去的脾氣。”赫連鷹當真直白的緊,“小子,跟你說白了吧,當年我與你父親那個老小子比試切磋沒有結果,後來他就不來塞外了,我又不喜歡中原那種地方,跑馬都跑不起來!小子好了,你來了,你陪我打吧!”

屈胤祁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停”的手勢,道:“赫連前輩,您是前輩我是晚輩,晚輩怎麽能同前輩您動手?”

“廢話少說,我說打就打!”赫連鷹說着,扛起一把刀劈了過來!

屈胤祁輕輕躍起,側身避過,一手捂着心口,狀似虛弱地道:“赫連前輩,小侄內傷未愈,您這個時候逼我同您動手,勝了恐怕也勝之不武吧。”

赫連鷹聞言一頓,随着瞪着任向霖,“你小子怎麽沒說他受傷了……還好我們沒動手,要不然被人家說我堂堂鷹王赫連鷹欺負一個受傷的人,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擺?!”

任向霖一臉做出習慣性的無措表情,結巴道:“我、我還沒來得及說。從您到我們這裏,我這才是第二次見您……我不是故意不說的。”

任向霖你真是夠了,知道的你這是習慣性,不知道還真以為你是個懦弱的漢子!

見任向霖的軟柿子模樣,赫連鷹憤憤地轉向屈胤祁,“小子,你怎麽說?養好傷再來還是怎麽樣?”

屈胤祁還沒說話,一道人影殺了出來——

“讓我跟他比!”

衆人定睛一看,來人也是一身塞外人士的裝扮,身材魁梧,也蓄着絡腮胡子,腳上穿着同赫連鷹相似度極高幾乎一模一樣的靴子,腰上同樣別着根鞭子。

再仔細看那眉眼,濃眉大眼,像極了赫連鷹。

“這位就是赫連前輩的公子吧?”

這個翻版赫連鷹用力點頭,在屈胤祁打量着他的同時,也在打量着屈胤祁,“正是!我叫赫連沖!你就是我爹一直念叨的那個對手的兒子吧!”

屈胤祁抱拳道:“在下屈胤祁,家父屈再穎。”

“就我跟你比吧!”赫連沖大動作地湊近前,“你受了傷,我就只用七成功力,再讓你三招,這樣公平吧?”

屈胤祁眉頭挑了挑,道:“很是公平。”

赫連鷹雖然很郁悶,可是,有赫連沖過去對他一番洗腦,就萬事大吉了。

赫連沖洗腦招式有幾樣。

比如說,赫連鷹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地挎着刀非要沖上去和屈胤祁一較高下,赫連沖就說:“爹,您是長輩,我和屈胤祁兩個人小輩跟小輩之間對決才公平,如果連我都可以勝了屈再穎的兒子,豈不是說明您老人家刀法精湛麽?”

☆、萌叔萌萌噠

赫連鷹一表現出懷疑,他就立即說道,“再說,您老人家有幾十年功力,屈胤祁他才二十幾歲,本來就比您年輕,何況現在他還受了傷,如果您跟他打了平手是丢臉、如果您贏了,那就是勝之不武。我去就不一樣了,我已經跟他說明了,只用七成功力、還讓他三招,如果我們打成平手很公平。如果我贏了那就是本事了。”

赫連鷹不死心地追問道:“那如果你輸了呢?”

赫連沖頓了頓,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那您就死心吧,屈前輩的兒子受了傷都能把你兒子打趴下,您還跟他比什麽呀!”

赫連鷹考慮再三,撸起袖子,“小子,你給我好好比!可不準給我丢人現眼!”

赫連沖暗自露出“搞定”的笑容,轉過去便一臉的堅定地對他爹道:“放心吧爹,我一定盡力而為……不是,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絕不會丢您老人家的臉!”字字铿锵!

赫連鷹滿意地點點頭,把刀塞給他。

赫連沖就這麽扛着大刀走到開闊地。

屈胤祁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迎風而立,手裏握着的是寧不悔的佩劍。原本他是不想用的,可是他娘子和他妹子都發話了,不帶兵器不準打,他只好勉為其難了。

此時,屈胤心還在旁邊搖旗吶喊,“哥,使出你的看家本領把他滅了!”

屈胤祁無奈:心心,你哥還受着傷呢。

沈月憐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凳子,翹着二郎腿,手邊只差一盤瓜子便齊活兒了,“相公,你好好打,贏了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屈胤祁:還是我給你做吃的吧。而且,你确定是在來打氣助威而不是來觀戰順便看戲的麽?

寧不悔和任向霖總算是靠譜的,中肯地說了句“加把勁”就沒有多餘的話,靠譜的行為總算讓屈胤祁覺得比較安慰。

赫連狄和任懷遠就分別站在兩邊。

屈胤祁長身而立,赫連沖大步而來,大喝一聲便沖将上來——“吃我一刀!”

分明是架勢十足的一刀,真正落下的力道卻是極為一般,屈胤祁暗自生疑,他出手也沒有用全力。

兩人就這麽似是而非地過了好幾招,交錯而過時,卻見赫連沖壓低聲音道,“我不是來比武的,我是來勸架的!”

屈胤祁頓了頓,“怎麽說?”

赫連沖說:“是我娘讓我來的。我爹這個人就是這脾氣,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事情都過去二十幾年了他還念念不忘要找你爹決個勝負。”

“我就當陪你演一出戲。”屈胤祁笑道,赫連沖的目的他已了然于心。

赫連沖咧嘴笑,屈胤祁便陪着他打起了太極。

……

赫連鷹在邊上越看越郁悶。

明明剛開始的幾招還像模像樣的,怎麽越打下來,他們兩個越發的難解難分,這陣勢……是,看着挺像那麽回事的,可就是不對勁啊!

“赫連沖,你是不是想假打!”老頭子心火十分旺盛,大喊大叫。

當事人赫連沖被他這麽一叫吓得差點失手,屈胤祁一躍而起拉了他一把,他才免去失足跌下去的慘狀。

屈胤祁好心提醒他,“赫連前輩精明的很,如果我們不拿出點真本事的話,他老人家恐怕不會信服的。”

“可你不是受傷了麽?真打沒關系?”赫連沖不大确定。

畢竟是老爹纏着人家打架才會有這些事的,我總不能真害了人命吧。若屈家的這小子出了什麽問題,回去之後,娘定不會放過我。說不定還要把我打一頓給人家賠償。

想到這裏,赫連沖背上就一冷。

屈胤祁說:“我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你只要別用十足內力來打我的話,應該沒什麽關系。”

赫連沖果斷道:“我們就比招式不拼內力,反正我爹惦記的就是他的刀法,真拼內力的話,他未必是你父親的對手。”

漢子,你這樣說你親爹,真的合适麽?赫連鷹他畢竟是你親爹!

屈胤祁笑着,表示默許了赫連沖的提議。

赫連沖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不拼內力只論招式的話,屈胤祁将劍法耍得虎虎生威,他看上去,分明就是個弱不禁風、風一吹就會被吹跑的瘦弱書生,可是他出招的力道卻是絲毫不含糊!

赫連沖這個自小在沙子裏打滾、在大漠長大,與駱駝為伍自認為力大無窮的,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屈胤祁不用內力,就可以把每一個招式都發揮出十成十的威力,他的劍法快如閃電,其疾如風、其徐如林、其勢如火,赫連沖被他的劍法打得差點丢盔棄甲,十幾招之後,屈胤祁見他刀勢漸弱,便也放慢了出劍的速度,到後面,幹脆收了劍,便不動如山。

赫連沖是個有驕傲有骨氣的鐵铮铮的漢子,反手收刀,大喊一聲:“我輸了!”

赫連鷹愣了一刻,箭步沖上去一巴掌朝赫連沖腦袋上扣,“你個混小子你居然輸了!你怎麽可以輸!我打死你我……”

老子打兒子,下手絲毫沒有手軟!

赫連沖把刀子一丢,滿世界逃竄,他爹體力之旺盛,輕功又強,而且是爹,赫連沖只能邊跑邊叫,“爹……你等我說話呀……喂……爹,我是你親生的吧!救命啊……”

不過說實話,除了逃命之外,赫連沖好像沒有第二條條路了。對他爹他又不能

大庭廣衆之下,鷹王,你是不是應該給你兒子一點面子?這樣不大合适吧?這種情況他要是還沒成親,你還打算讓他怎麽讨媳婦兒給你生大孫子!

“臭小子,那套刀法平時我讓你多練習多練習你就是不聽!關鍵時刻丢人現眼了吧!你連那麽一個文弱書生你都打不過,你有什麽資格當我堂堂大漠鷹王赫連鷹的兒子……臭小子你別跑……混小子,你給我站住……”

“老爹,大庭廣衆衆目睽睽,給你兒子留點面子吧……求放過……救命……”

父子倆就這麽滿世界你追我跑。

屈胤祁暗示寧不悔,兩個人齊齊上前攔阻,“赫連前輩,手下留情!”

赫連鷹被兩個年輕人攔下,滿臉怒容,“你們別攔着我,先讓我打死那個小子再說!”

“赫連前輩……”

“別叫我前輩,我還沒那麽老!”

屈胤祁于是改口:“赫連叔叔。”

赫連鷹:“我比你爹大!”

“赫連伯父,有什麽話我們冷靜下來再說。”

……

赫連鷹再沖動都被屈胤祁這張不變笑臉給收拾服帖了,投降,“我說屈小侄兒,你有什麽話就說吧,我保證不打他。”

屈胤祁好笑不已,“赫連叔叔,我慣常沒什麽事做的時候就陪着妹子練劍,赫連賢弟不像我這麽悶。我們也只是互相切磋武藝罷了,并不是什麽生死比拼,所以,赫連叔叔您別生氣,您也先不忙着對賢弟苛責。劍法和刀法都是可以練習的。”

“我就說這小子平常偷懶不勤快,要不然肯定……”

“要不然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屈胤祁笑道。

赫連鷹頓時無話可說,孩子氣地撇撇嘴,“就是你們這種不愠不火的性格,你跟你爹簡直一模一樣,簡直要命。”

“謝謝赫連叔叔誇獎,”屈胤祁安之若素地接了下來,“今天只是我和赫連賢弟的小切磋,并不能代表什麽,也不能說明誰輸誰贏。下次等我內傷痊愈之後,如果赫連賢弟還有興趣的話,再找我切磋一場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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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女人還漂亮

“這可是你說的!”赫連鷹兩眼放光,轉頭便吩咐赫連沖,“臭小子,回去看老子不盯着你把刀法練熟了再出來!”

赫連沖不大确定地問道:“那下次……”

“沒有下次了!”赫連鷹斬釘截鐵,“練不到大侄子這種程度,你一輩子待在綠洲別出來了!”

赫連沖:老天!你派這麽個爹來就是專門克制我的吧!

沈月憐和屈胤心在旁邊早就笑抽了,這個鷹王太好玩了,不解釋。

這一場叫做刀劍相會要叫做比試也好、叫切磋也罷,最終,被屈胤祁三言兩語就抹去了輸贏。赫連鷹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帳篷去吃飯去了。

一番折騰下來,早就過午了。

沈月憐餓得前胸貼後背,和同樣五髒廟空空的屈胤心兩個人領頭就先跑了,據說是去找水喝,不過她們的真實目的,大家都明白的。

目送她們兩個一溜煙不見人影,屈胤祁和寧不悔相視一眼,習以為常了。

可是,赫連沖也跟在旁邊,就很奇怪了。

屈胤祁好奇道:“赫連賢弟不陪赫連叔叔回去吃飯麽?”

寧不悔也露出“我正有此問”的表情。

赫連沖看着屈胤祁,又看看寧不悔,說:“我爹那個毛病太突出,就跟吃了爆竹似的一點就炸,剛才你們也都看見了,他差點沒把我打死。現在回去吃飯,他肯定會從我拿起筷子、把碗端起來的那一刻說到我吃完跑路,而且全部話題都會是你。”他指着屈胤祁,就演了起來——

“我爹一定會說‘你看屈家那個小子,受傷了還能打出那種劍法’、‘你看屈家那小子的劍法,再看看你自己,平時我讓你勤加練習你就不聽,你個懶鬼,現在輸了吧’,還有,他一瘋起來還有可能會跳到桌子上,大吼大叫——‘你個臭小子,我讓你好好練功你就不聽!讓你出來給我丢人現眼!那個不愠不火看了就讓人生氣的家夥二十八年前就不跟我打,現在你連他受傷的兒子都打不過,我赫連鷹的一世威名都沒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比劃着,他一定會跟我動手的,最後我就不用想好好吃飯了。”

赫連沖演的栩栩如生,無論是赫連鷹的動作、神情、語态,都學的一模一樣毫無破綻。

惹得屈胤祁和寧不悔開懷大笑。

他們笑開心了,赫連沖還是覺得郁悶,“笑吧笑吧,我也就跟你們才能吐槽我爹了。他一小老頭兒了,玩心比我女兒還強。”

寧不悔下意識問:“你成親了?”

赫連沖愣了愣,“我二十八了,再不成親我爹要逼死我!想當年我才十八九,他就差點把全綠洲的姑娘招來給我挑,幸好有我娘。要不然我就慘了!死定了!”他說着拍拍心口,心有餘悸。

屈胤祁忍俊不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赫連賢弟應該比我小個半年,你的女兒今年該有八歲了。”

赫連沖眨眨眼,沒反應過來,“……你記性真好!”

屈胤祁說:“我常日無聊,總會看些別的來打發時間。”

漢子,別說的你好像真的很閑行不行?你要是真閑來沒事還這麽有錢英俊又帥氣,是不讓我們這些凡人活了的節奏啊。

“你妹妹成親很多年了,還有個兒子是不是?”赫連沖轉向寧不悔,“我想起來了,當年你們要成親的時候,屈伯母有給我娘來過信函、邀請我們全家到金陵參加你們的婚禮,可是我爹固執地很,死活說不去,還跟我娘親鬧別扭,離家出走三天。為了這件事,我爹跪了至少一個月的搓衣板。”

屈胤祁和寧不悔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屈胤祁笑完,很快恢複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只記得,當年在籌備我妹妹和不悔的婚事之時,我母親一開始興致勃勃地說要邀請一位遠方的朋友來觀禮,可是到了後來,她就氣呼呼地說,都怪那個脾氣古怪的怪家夥!石頭一樣!”

赫連沖愣了愣,發出爆笑,“伯母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啊!我也覺得我爹是個脾氣古怪的怪家夥!哈哈……”

漢子,你笑的那個人是你親爹。這樣是不是不大合适?萬一給他知道了,又得滿世界追着你打——你還不能還手,你就等着被你爹打死吧!

“那個,今天咱們的對話千萬別說出去,尤其不能讓我爹那個古怪老頭子知道。”赫連沖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拉着屈胤祁和寧不悔作保證。

屈胤祁笑了笑,沒說話。

寧不悔點點頭,大嘴巴到處說的毛病他至今還沒學出來,應該不會主動去說。

赫連沖見他們兩個都算答應了,這才許許多多地說起來——“我爹十八歲打遍大漠無敵手,不到二十就成了人人敬佩的大漠鷹王,打遍四方無敵手,不知道多少武林高手到了大漠,都栽在我爹手裏了,那個時候他就心高氣傲,發誓要當第一高手。可是,偏偏屈伯父不吃他那一套,進了大漠我爹也奈何不了他,不愠不火的性格把我爹氣個半死他也無動于衷,死活激不*子。這件事一直是我爹的心頭之刺。”

是心頭之刺,可又何嘗不是惺惺相惜?

屈胤祁笑道:“我父親性格便是如此,輕易不同人動手。我父親是敬佩‘大漠蒼鷹’的為人,才會好生相待,若換了別人哪裏有這太平光景?幸好赫連叔父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所以,這二十多三十年才能彼此相安無事。所以,赫連叔父才稱得上是大漠鷹王不是?”

赫連沖濃眉挑了挑,拍手叫好,“還是你說的對!你說我爹這麽多年追着一個不打算跟他動手的人算什麽意思?”

屈胤祁搖搖頭,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赫連沖再三打量着屈胤祁,還是忍不住狐疑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像你父親?那麽中原人都長的像你這麽……”美麽?欲言又止。

赫連沖會的形容詞沒有太多,但是他覺得這種話說出來屈胤祁應該會不樂意,所以話到了嘴邊沒敢說出口。

屈胤祁聞言眼角微微挑了挑,笑道:“都說我像我父親,不過這話你可以問問不悔,他是旁觀者,大抵會看的比我清楚。”

赫連沖随即轉向寧不悔,“真的麽?”

寧不悔大方地點點頭,“阿祁是很像岳父沒錯。不過他比起岳父就顯得更加……動人。”

動人?赫連沖很是不解。

動人。屈胤祁皮笑肉不笑。

寧不悔淡定地用不動聲色的定力,道:“雖說阿祁和岳父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可也有像岳母的地方。中原江南之地人傑地靈,多出靈秀俊美之輩,但如阿祁這般的,也是萬裏挑一的傑出。”

赫連沖聽他這麽說,這才稍稍放心,“我想也是。我就說嘛,怎麽可能中原的男人都長的比女人好看,那女孩子們怎麽辦啊?”

話說,他說這句話,屈家大他半歲的這位男生女相的兄長不會拍死他吧?

寧不悔:噗……

屈胤祁如果不是定力太好,說不定會一掌拍死赫連沖?

應該不會,赫連沖就是個*子的漢子,生長在塞外大漠,性子難免直來直去,沒有關內人那些彎彎繞的花花腸子。這種人才稀罕少見。

☆、訂個娃娃親吧

應該不會,赫連沖就是個*子的漢子,生長在塞外大漠,性子難免直來直去,沒有關內人那些彎彎繞的花花腸子。這種人才稀罕少見。

赫連沖看屈胤祁笑容淺淡,似乎不介意,這才放心下來,忍不住吐槽起他爹來,“屈伯父比我爹大了幾個月,我爹死活不肯承認,這麽多年來一直挂在嘴邊唠叨說——‘那小子長的比女人還漂亮,怎麽可能比我大!想我赫連鷹十八歲就打遍大漠無敵手,他怎麽可能比我厲害!’諸如此類,多不勝數。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所以,赫連沖,你今天是專程來揭你親爹的短、順便來爆料他的平生糗事的吧?我好懷疑——是不是你小時候你爹總毒打你,你懷恨在心,這一回是是趁機報複來的?

屈胤祁拍了拍赫連沖的肩膀道:“兄弟,有個這樣的爹你應該知足。不是人人都能有一個爹,被大家所敬仰、被大家稱之為鷹王的。”

他不說還好,他這麽一說,赫連沖竟然重重嘆氣,“當他兒子也不容易。”

“看出來了。”寧不悔忍俊不禁。

赫連沖望天,“我爹就是個有暴力傾向的老頭,動辄打,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他一直拿我當孩子。”

屈胤祁心裏想,父親好似就打過我一回。

寧不悔頗為感慨地說道:“我倒是希望我爹能起來打我一頓。”

赫連沖一下子就尴尬了,忙搭着肩膀安慰道:“兄弟,別這樣,你現在不是有個岳丈大人麽?中原人都說,女婿是半個兒,那岳父也是爹啊。”

沒想到,寧不悔的身世就連赫連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寧不悔其實早就想通,已經不那麽介意了,“我倒是覺得,你們父子倆的相處模式很特別。像我岳父和阿祁,他們說話從來都客客氣氣的,也沒見誰動過怒、紅過臉,我都快忘了他們是人了。”

屈胤祁:言下之意是,我們不是人?

寧不悔意識到屈胤祁的目光,淡定地避開,就當沒看見,繼續說,“塞外人性子豪邁有豪邁的好處,阿祁和我我岳父大人他們有斯文的*方式,你不能否認,正是因為多種多樣,人生才精彩。”

屈胤祁突然意識到,當年那個長一身的刺、渾身堅冰的冰塊臉寧不悔,被心心用十年的時間徹底捂熱了、化了。

往後他們的人生,應該不會有其他的問題了。就算有,也只能是睿兒他們這代人折騰出來的——屈胤祁不是對自己的妹子太有信心,他是對寧不悔有信心。

誠如他自己說的,天底下若有一個會真心待屈胤心、并且全心照顧她、包容她的缺點看到她的優點的,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寧不悔。

屈胤祁三人邊走邊聊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到帳篷時,沈月憐和屈胤心已經填了一半肚子了。

若不是任向霖一直等不到他們怕飯菜涼了特意跑回去找,可能還要再耽誤一陣子。

“你們三個大男人慢騰騰的,有什麽可聊的?話怎麽比我們還多?”屈胤心忍不住嘀咕。

沈月憐附和:“就是,怎麽有那麽多話說?”

三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就都笑了。

任懷遠招呼他們,“快坐下吧,吃了飯再說其他的。時間匆忙,也來不及準備什麽好東西,将就着吃一頓吧。”

桌上飯菜都是現成,赫連沖掃一眼,随即道:“任先生,你們這飯菜已經不錯了,大漠了可沒有頓頓這樣的好酒好菜。”

任懷遠道:“這裏和中原不同,這在他們幾個看來,都不是什麽稀罕東西。”

赫連沖低聲嘟喃,“這中原人還真會享受。”

沈月憐便大方地道:“歡迎你來金陵我們家做客,随便你吃吃喝喝。”

赫連沖立即拍手好,“好啊!我可要找個時間去一趟金陵,把你們的喜酒通通補回來!”這種直來直去的漢子就是爽快。

一桌人相視而笑,這頓飯吃的尤其和美。

不過,赫連鷹在哪裏?

吃完飯,赫連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爹在這裏。

任懷遠說,“方才鷹王說有事情,要回自己的帳篷裏一趟,我一直沒等到他來用飯,便派人把飯菜單獨給他送過去了。”

赫連沖搔搔頭,不解道,“我爹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怎麽會自己躲在帳篷裏用飯?我去找他!”

屈胤祁等人便都一起跟了過去。

待他們進到赫連鷹的帳篷,裏面卻空無一人,之前任懷遠派人送過來的飯菜一口都沒動過。

“我爹不會是自己一時意氣先走了吧?”赫連沖揣測道,卻在帳篷裏遍尋不到一時意氣先走必定會留下的紙條或書信之類的。

只言片語都沒有,而且他的行李還在,所以,屈胤祁判斷,“他應該不會走遠才對。”

赫連沖點點頭,“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我爹他是第一次來這邊,沒理由連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跑出去的。”

衆人面面相觑,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任向霖就站出來說,“那我們四處找找吧。我出去請附近的人都幫忙找找看。說不定鷹王前輩是因為什麽事情突然出去也說不定。”

……

大家分頭尋找。

幾乎要把這個小鎮翻遍了,衆人紛紛聚集到鎮口,才看見了赫連鷹的身影。

不過,在鎮口就不止他自己一個了。

還有兩個女子和一個孩子,還是個小女孩。

赫連沖看着那幾個人,愣了愣,随即奔了過去。

看他這反應,屈胤祁和寧不悔默契地道:“全家總動員啊!”

“什麽全家總動員?”沈月憐和屈胤心異口同聲——她們小姐妹兩個能不能不要一直這麽默契無敵的?

“是啊,什麽全家總動員?”任向霖也好奇地湊過來問,他看了看不遠處那個孩子撲向赫連沖的樣子,茅塞頓開,“是鷹王前輩全家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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