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回,好緊張
好。”
“你們真有過那麽一段?”沈月憐從他懷裏擡起來,眸光晶亮透徹如水,正好與他含笑的眸子相遇。
屈胤祁捏着她的鼻頭沒好奇道,“哪裏來的那麽一段?你個小丫頭,巴不得我現在出去找她們?”
“你敢!”某新婚*立即氣場爆棚。
屈胤祁忍俊不禁。
“笑什麽你?”沈月憐不樂意了,瞧他笑的那一臉猥瑣像!
“我笑你醋勁大發。”屈胤祁直言不諱。
沈月憐一拳掄過來,“我揍扁你!”
屈胤祁輕輕松松便能完全包住她的小手,“夫人,你這是吃醋。”
“我就是吃醋啊!我自己的相公被一群瘋狂的女人像蜜蜂盯着花粉一樣地盯着,我能不吃醋麽?換了我後面随時跟着一大批男的,你看見你會是什麽滋味?我就是吃醋!你要是不樂意我就不要你了!”
她不是什麽大度的人!所以她真的很介意有人時刻盯着她家相公,又不是他們家的,有本事自己找一個盯着去呀,盯着她的盤中餐算什麽本事?
“傻話。你吃醋是好事,我為什麽要不樂意?”
“你……大叔你是故意的!”
屈胤祁笑的不可置否,“想聽故事麽?”
“嗯。”
“那是前兩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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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年是哪一年?”
還跟他摳字眼啊。
屈胤祁笑了笑,“好,我更正,那是兩年前的事情……”
兩年前。
屈胤祁因為一單生意的關系而要去往京城,原本、這種事情對于走南闖北經常到處做生意的屈胤祁來說并不算什麽大事,充其量就是一樁需要自己親自跑的生意罷了。
路過京郊之時,無意間和一夥人販子擦肩而過,從他們經過的路上撿到宮裏才有的東西,他一時多管閑事就追上去看了個糾結,就是那個時候救下了任性溜出宮和溜出王府的的安樂公主君雨蘭和穆劍屏穆郡主。
君雨蘭是皇帝愛女,從小被捧在手掌心、呼風喚雨,就因為一時任性溜出宮又不懂人情世故,就被人販子盯上了。
當然,也就是那個時候,這兩位從未遭受過挫折、一向我行我素的姑娘在經受了天大的委屈和驚恐之後見到了驚為天人的屈胤祁,于是不能自已情不自禁地對他一見鐘情,不能自拔地愛上了!
從此死乞白賴死活非要嫁給他!他一再拒絕并且一再強調自己有婚約在身——其實那個時候婚約什麽的就是一個借口,漢子無非就是不喜歡這種養尊處優動不動就愛不愛的小姑娘。
可是她們兩個糾纏不放。
他本來不想接受皇家的謝禮,可是被糾纏的受不了,就幹脆地接受了皇帝的賞賜并且要求換成金銀珠寶別的什麽高官厚祿都不要,然後利落收拾行裝,回金陵!
安樂公主君雨蘭和郡主穆劍屏差點就雙雙收拾行李追到金陵屈家來了。幸好是被發現的早,皇帝和穆王爺都把自己女兒離家出走尋情郎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為了杜絕此類事情再發生,皇帝和穆王爺更齊齊出狠招,為自己的女兒安排了各式各樣的出衆男子,人選從文質彬彬、滿腹詩書、出口成章、才華橫溢的文狀元各位翰林,到一身武功能領兵打仗排兵布陣又文韬武略皆精通的武将,個個都是出衆的搶眼的,可安樂公主和穆郡主竟然一個都看不上,死活躲,甚至想出了絕食抗議的招數,就差拔劍自殺了。
皇帝和穆王爺被逼的沒辦法,就放棄了。
從那以後,安樂公主和穆郡主就陷入女大不嫁的局面了。
這都兩年過去了,她們還沒從戀慕屈胤祁的事件裏面走出來呢。如今出現在金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說了他成親的消息追愛來了。
如果是的話,就有些棘手了。
“棘手?”沈月憐煞有介事地看着屈胤祁,“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個人魅力和自己的追求者數量?幾個時辰不炫耀自己的受歡迎程度你是會不舒服還是怎麽的?”
屈胤祁聳了聳眉,沒出聲。
沈月憐“我明白了,你跟我講故事不是關鍵,關鍵是想告訴我你有多受歡迎是吧?”說着,陰森森地一笑,“相公,要不然為妻大方些、同意你納妾如何?”
“……憐兒。”
“你要是喜歡這個公主和郡主,我也不介意的呀,需不需要我把正妻這個地方再騰出來給她們其中的一個?”沈月憐皮笑肉不笑。
屈胤祁扶額。
她抓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
咬完,砸巴砸巴嘴,“你這老胳膊老腿的皮糙肉厚,咬都咬不動,算了。我就當你悔過了。但是我們要說好了,從今以後不許你惦記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孩子!當然,除了娘親和心心還有若濃他們。”
說風就是雨的,屈胤祁好笑不已,“好,聽你的。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須糾正,我真的沒有炫耀。”
“這叫做欲蓋彌彰,你就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對自己的長相很有信心,我明白的。”沈月憐小手一揮,就此拍板。
屈胤祁發覺他竟然無言以對。
沈月憐托着腮,嘆道:“自古禍水出民間啊。也不知道那個什麽公主和什麽郡主,怎麽就眼光這麽好瞧上我家相公了……屈胤祁,你以後出門要不戴個面具吧?省得出去禍害那些小姑娘。”
女人長得好看是禍水、男人長的太好看也是個禍水啊!
幸好,屈胤祁讓她從小就定了!要不然,現在争着嫁給當大叔妻子的人多了去了,肯定輪不上她。這種事情果然是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就遭殃了。俗話說的好,看中好東西要趁早。
“對了,你們家那個兄弟呢?他不是說要請我們喝茶的麽?怎麽半天不見人影、連茶水也沒個影子?”
屈胤祁看了眼外面,“他大抵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看來你這個大哥也不管用啊。”沈月憐嘆道。
屈胤祁笑而不語。
這個時候,卓向鈞能幹什麽呢?
他無非就是打發望眼欲穿的君雨蘭和穆劍屏。
“兩位姑娘,我們這裏暫時沒空位了,若是兩位想等位,我叫人安排個地方。若是不等,就請離開吧。安排不了,無能為力。”這口氣怎麽聽也不像是知道這兩位姑娘*的感覺。
君雨蘭看了他一眼,“我找屈……公子。他現在……”
“抱歉,屈公子此時不方便見客,姑娘若是想拜見的話,請自行去屈府投帖。”他說着,拱拱手道,“恕不奉陪了。”轉身便進了後院。
“那個,掌櫃的……”
“掌櫃的你站住!”
跑堂的攔住了公主和郡主的去路,“很抱歉兩位姑娘,後院是私人地方,不方便外人進去。”
“你竟然敢……”
卓向鈞充耳不聞,幸好他們兩個不知道被他們攔住的是公主和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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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娘
因為外面有兩尊“大佛”的關系,沈月憐和屈胤祁在後院喝了快一個時辰的茶,才離開。
事實上,他們夫妻兩個會在後院喝了一個時辰的茶都是因為沈月憐的吩咐,因為她不想看見那兩個女的眼巴巴盯着她家相公恨不得沖上去扒着不放更有甚者恨不能把他扒光的如狼似虎的眼神,所以她決定在後院躲清靜。
屈胤祁這個一成親便順理成章變成了妻奴的漢子,更自然而然地順了她的心意去了。
對此,沈月憐十分滿意。
于是,喝茶喝膩了之後,她便對着屈胤祁撒嬌道:“我們要不回家吧?”
真的是撒嬌,她就這麽抱着屈胤祁的手臂,無視坐在他們對面的卓向鈞。
這個至今單身的漢子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屈胤祁微笑着點點頭,端的一副寵妻無度毫無原則的模樣。
卓向鈞搖頭,卻見已經起身要走出前庭的他們又轉了過來,年輕小嫂子無辜地看着他,“那兩個人呢?還沒走麽?”
卓向鈞說:“出去是出去了,但是他們在門口等着。瞧他們的意思,大約是有等不到大哥不罷休。”
“那她們不知道後門在哪裏吧?”
卓向鈞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道:“大抵是不知道的吧?”聚香樓的後門又不是随随便便對誰都開的。
沈月憐巧笑倩兮地挽着屈胤祁的手,“那我們走後門吧。”
進來的時候是堂堂正正走的大門,走的時候怎麽就變成走後門了呢?事後沈月憐再想起這件事,總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腦子發熱,她就該大搖大擺地走出去,那兩個女人要是敢纏上來,她就給她們一人一腳,完事兒!
當然,那是如果的事。
屈胤祁和沈月憐立刻聚香樓不遠,便瞧見屈府裏一個跑腿的小厮急急忙忙朝他們奔來,“大公子,不好了,府裏出大事了。”
“別急,慢慢說。出什麽事了?”
小厮喘了喘氣,說道:“那個住在客院的姑娘和她的幾個手下人,突然不見了!二姑爺叫我來請您和夫人趕快回去。”
住在客院的姑娘……和她的幾個手下人……
沈月憐腦子裏“嗡”的一下,她差點忘了,那個人……她還一直住在客院裏面。這些天來……
“沒事的,有我在。”屈胤祁攬着她的肩輕聲道。
沈月憐進蹙眉頭,憂心忡忡,“我還是怕……她不會對家裏的人下毒手吧?”
“有父親和不悔妹夫在,不會出什麽事的。否則,不悔便不會這麽悠哉的找個腿腳慢的小厮來與我們報信了。”屈胤祁笑道。
沈月憐“啊”了一聲,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味。
所以,他的意思是……就算她走了,也沒什麽關系?
“走吧。”屈胤祁的微笑就是答/案,他牽着她的手,悠哉地上了馬車,回家。
屈府。
府裏上下一切如常,并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如果非說有什麽不同,便是終于不暴走不激動、還安靜的過分的屈胤心了。
“心心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沈月憐一回到祈園,便見到坐在她門前的屈胤心,耷拉着腦袋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
屈胤心聞言擡起頭來,撲過來就推開了她親哥,把沈月憐結結實實抱了滿懷,“娃娃,娃娃……嗚嗚寧不悔那個壞蛋他嫌棄我,他是沒良心的,我們家兒子都九歲了,他居然還……”
“睿兒是十歲,做娘的連自己兒子多大還記不住。”屈胤祁糾正她道,很淡定地把她拉開,“有話好好說,別趁機占便宜。”
“哥哥,你也沒良心!我又不是男的,我吃個毛的的豆腐啊!我占你便宜了?”
瞧吧,這氣勢這戰鬥力爆表的樣子,哪一點像個哭得死去活來的怨婦了?就是做戲也做不了全套吧?
“說吧,到底什麽事?”
“什麽什麽事?”
屈胤祁說:“我是說,你哭哭啼啼的,要說什麽?你又不愛哭,以後這種一哭二鬧的戲碼換個人來。”
屈胤心看着他良久,最一癟,眼一眯,哇哇大哭,“屈胤祁你還是不是我雙胞胎了!你冷酷你無情!”
“我就冷酷,我就無情。你再給我演這種戲碼,我就讓不悔不帶你出門。”
屈胤心的哭聲立刻停止,露出燦爛笑容來,連淚痕都沒了。
沈月憐暗自佩服點贊:心心姐姐這種分分鐘變臉的節奏,她還是沒能掌握精髓啊。
屈胤心轉身就粘在屈胤祁身上了,“哥,你們要去哪裏?好玩麽?可不可以不帶那三個熊孩子?我也是可以一起去的對吧?”
“我們去的地方你本來應該知道的。好玩不好玩端看個人的心情,那三個熊孩子你也可以不用帶上,但重點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準備?”
屈胤祁淡定地剝離她的手,“家裏來客人你也不知道招呼還跑來祈園搗亂,寧不悔嫌棄你算是客氣的了。”
“哥,你都……知道了。”簡直是狗鼻子啊,才進家門就什麽都知道了。
“什麽客人?誰來家裏做客了?”沈月憐驚喜不已,在屈家這麽久,好像很少聽說過有誰來家裏做客的。
當然,不是外面的人不想來做客,而是想來的人排長龍,卻連門口都進不了。
屈家一向都是不随便招待別人到家裏的,生意上的事情交給商號去*,不會帶回家,無論是一起的屈再穎還是現在的屈胤祁,他們都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
所以,這個時候家裏有客人,倒真是很稀罕。不怪沈月憐會覺得稀罕。
屈胤心被她問的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道,“是,是……是那個誰她們……是她們……”
屈胤祁淡淡地截斷她的話,道:“既然有客人上門,也是你親自請進府的,你不是應該去二廳招待客人麽?你讓管家招待,似乎不大合适。”
心心一臉的為難,“哥……你不是這樣的吧……”
她家雙胞胎的親哥哥挑眉,“我不是怎麽樣的?”
“哥……我向你保證我不是故意的,我絕對絕對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我沒想到……她們……”
“心心姐姐,到底是來的什麽客人,讓你這麽為難?”沈月憐聽的心裏直犯嘀咕,便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屈胤心不做聲。
是屈胤祁回答她的,他笑着說:“你不想看見的人,特意避開的人,這傻丫頭還給迎進門來了。”
不想看見?特意避開?不會是……那兩個吧!
沈月憐驚悚地看見屈胤祁點頭了。
她本來還慶幸,出了聚香樓沒再看見她們。
沒想到不幸的是,她們居然找上門來了。
沈月憐面色變換不定,然後,寒着張臉就掉頭往二廳去。
屈胤心心裏大叫不妙,連忙追了上去,“娃娃,你等等我,你別沖動!”
屈胤祁跟上她們,卻很是淡定——不沖動?現在叫她不沖動不是跟她過不去麽?
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家裏會鬧出人命來是吧?
二廳。
君雨蘭和穆劍屏坐立不安,左一句“屈哥哥怎麽還沒來?”、右一句“屈哥哥怎麽還不來?”地念叨着,婢女上完茶水就跑了。
沈月憐攜帶了一身狂風暴雨的氣勢而來,識相聰明的人看見這畫面,紛紛退避三舍以策安全。
廳裏兩個人正在熱烈讨論的屈胤祁的正牌夫人就像一陣風一樣地刮了進來!
“你們跑到這裏來到底是想幹什麽?”
君雨蘭和穆劍屏都是一愣,穆劍屏“唰”的一下就拉下了臉來,語氣不善的說,“我不是來找你的。”
君雨蘭也慢騰騰地開口,“我們是來見屈哥哥的。”
“這裏是屈家,我是女主人,你們進門就是我的客,要不要讓你們去見我的相公,是我說了算。”
“你敢!”君雨蘭和穆劍屏異口同聲,氣勢不小。
“我為什麽不敢?你別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娘,人人都要哄着你寵着你!除去你郡主的身份你是什麽?你還會什麽?成天就知道仗勢欺人,除了招人讨厭你還會點別的沒有?你想沒想過,有一天你不是郡主了,你靠什麽吃飯?我好歹還能去街上賣藝呢?呢咧,你難不成要去青樓賣藝……不,你連個拿得出手的藝能也沒有吧!”
穆劍屏瞪大了眼珠子,氣急敗壞卻沒辦法插嘴反駁,“你……你,你居然敢罵我你!”
“還有你,不就是個公主麽?自己任性無禮跑去闖禍,我們家相公好心救了你,就要被你像牛皮糖一樣地粘上麽?你闖的禍,他幫你擺平了,你想對他以身相許他就得被你以身相許呀,你還說自己是報恩,你算哪門子報恩?這分明是給救命恩人找麻煩,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報恩的!堂堂公主,出生皇家應該知道是知書達理的才對,怎麽淨做些不靠譜的出格事情?”
君雨蘭被說的啞口無言。她明明是想一國公主,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這麽指着臉罵,“你……你怎麽可以……”
☆、母夜叉的翻版
“你什麽你!有什麽可你的!”沈月憐雙手叉腰,這氣勢豈止是母夜叉呀,“我告訴你們,我沈月憐就是個江湖人,惹毛了本夫人,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麽公主還是什麽郡主,惹急了我,我就把你們頭發全拔了,然後在你們臉上畫大花臉,用洗不掉的墨水,讓你們一輩子都不能見人!”
君雨蘭和穆劍屏聞言吓得花容失色,又搖搖頭說,“你敢!”
沈月憐有恃無恐,“我有什麽不敢的,我不可管什麽王法不王法。拔幾根頭發、畫個花臉在律法上又算不了罪名,就算你爹是皇帝他也奈何不了我!再說了,我現在就是跟你說話,而已!我說句話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還是你們皇家人比較牛,一句話都說不得?你就是瞎報恩,給你恩人找麻煩!”
君雨蘭嬌顏慘白。
屈胤祁這個時候踏進廳門,把咄咄逼人的沈月憐給叫住了,“憐兒,不得無禮,來者是客。”
他話雖這麽說,卻是一眼也未曾瞧過君雨蘭和穆劍屏,便轉向跟在自己後面進來的管事,“備車,送兩位姑娘回去。”
穆劍屏急急開口,“我不,我們是……”
屈胤祁終于正眼看她們,“兩位姑娘未曾禀告過家裏便偷偷溜出來,你們是來找屈某人的,若是在金陵出了丁點的閃失,屈某人擔當不起。所以,請兩位回客棧吧,不日便會有人來接你們,在那之前,我會請人随侍保護兩位姑娘。”
君雨蘭有一堆的話,到了嘴邊卻都吞了回去,欲言又止。
屈胤祁看得出她為了什麽支支吾吾,便笑了,“君姑娘,我對你從無那個意思,只望你找到更好的值得你癡心相付的人。在下已經成親了。”他抱着沈月憐,眸中笑意深濃,“憐兒便是我要一生呵護照顧、相互扶持的人。”
沈月憐聞言,感動不已,望着他的時候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君雨蘭心灰意冷。這樣的愛戀執着,今生無期。
她神情落寞地拽拽穆劍屏,“我們走吧。”
“可是姐姐,我們……”
“你還不懂麽?這幾年來,我們兩個都是在自作多情。”君雨蘭落寞沮喪無比,也不管穆劍屏走不走,自己便先走了。
穆劍屏見君雨蘭都走了,憤憤地也跟了上去,“姐姐,等等我——”
……
往後,她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沈月憐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像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多來幾次她可招架不住。要是天天有這種“愛慕者追上門來投懷送抱”的戲碼上演,她會累死。
她悄悄看向屈胤祁,卻對上了他的視線,有點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了眼簾。
“剛才我是不是很無禮?”
“的确。”屈胤祁笑道,在沈月憐嘟嘟嘴不樂意的時候,又道,“但是我很喜歡。”
……喜歡你個頭啊。
屈胤祁又說:“你會解決這種爛桃花,我以後就會輕松許多。”
還輕松,我又不是你的斬桃花工具。沈月憐撇嘴,“你要是不長的這麽招蜂引蝶,就沒這些事情了。”
“那我從今以後開始留胡子?”
沈月憐想了想,道:“我覺得可行。”
屈胤祁又說,“萬一以後我們的孩子也像我這樣,那怎麽辦?”
沈月憐一愣,紅雲飄上臉頰,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被調戲了!
“誰……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當然是你。”屈胤祁笑道,眼底笑意濃烈而暧昧,便把沈月憐扯進了懷裏,“你是我的妻,你不生、難不成還叫別人來生?”
“那你自己來。”
屈胤祁失笑,“我倒是想。”可是,目前為止還做不到。
沈月憐嫌棄的說,“你們不是都會醫術麽?”
屈胤祁不得不嘆道:“我們只能治病。”
沈月憐撇撇嘴,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寧不悔清了請嗓子,從門外走進來,“咳咳。兩位想濃情蜜意也等換個地方吧?”
屈胤祁挑了挑眉,“怎麽,你也想學學?”
沈月憐回頭瞧了寧不悔,便瞧見屈胤心也跟在他後面進來了。
“明天啓程麽?還是今天?”寧不悔問屈胤祁道。
屈胤祁笑了笑,說:“你這麽迫不及待要去讓你的妻子替你收拾爛攤子麽?”
寧不悔也笑了,說道:“你的妻子替你收拾手尾,你也替她收尾;我們家心心陪我一起收拾爛攤子,也并無不可,對吧?”
屈胤祁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轉向沈月憐繼續剛才沒讨論完畢的話題,“你說,萬一将來我們的孩子也生的一樣麻煩,你是不是也叫他留胡子?”
沈月憐想也不想,重重點頭!
這屈家一家人的臉皆是麻煩!
父親大人本就已經男生女相了,加上母親大人那清澈的樣貌的基因,到了屈胤祁這裏男生女相就更甚了,小姑姑生的貌美如花,心心姐姐嬌美俏麗,而且比十年前更加美麗動人了,還有奶奶啊,如今雖然老了,可也看得出來,當年她肯定是個美人的。
這麽優良的基因,下一代定會是美貌無比,看看現在還年少的小棠和睿兒就知道了。
索性小棠的模樣比起父親大人和屈胤祁英氣了許多,奶奶說,他是像的爺爺,隔代遺傳啊!
沈月憐心中感慨萬千,雖然離生孩子的事情還有十萬八千裏,可是她已經開始在勾勒自己未來孩子的相貌了。
“娃娃,你是不是還在因為我把那兩個人放進來而生我的氣呀?”屈胤心叫她半天沒回應,傷心地扯着她袖子。
沈月憐這才回過神來,眨巴眨巴眼,“心心姐姐,我不生氣。我要謝謝你。”說着站起來朝屈胤心就一鞠躬。
屈胤心吓得倒退三步……好幾個三步,“娃……娃娃,你別吓我。”這是想幹什麽呀?下狠手之前的先禮後兵?
沈月憐端的是一臉無辜,“心心姐姐,我在謝你替我一次性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仙水宮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跑了?”
“啊……是,沒錯,她們還是因為……”話題轉換的太快,屈胤心沒反應過來,“是被我一不小心……我放走的。”
“沒能看住,我也有責任。”寧不悔在後面補充說,這也是個護短的相公。
沈月憐看看屈胤心,又看看他,“她……是自己解了藥性才逃出去的麽?心心姐姐怎麽會放她走?”
“我沒想放跑她們的。平時不是一直給她們吃着藥,讓她們維持不能動武的狀态麽?可是今天給拿藥的時候,熊孩子們又在屋頂上鬧騰起來,我一分神……”說到這裏,屈胤心嘆口氣,“都怪我一時着急拿錯了藥。”
“嗯,總不能怪那幾個沒事就喜歡上蹿下跳的熊孩子。”屈胤祁深知她心。
于是,寧不悔也說:“要現在立刻追上的話,興許還能找到。”
屈胤祁搖搖頭,“她還不知道歐陽詹在哪裏,找人需要花點時間。”
寧不悔便了然于心了。
他們四人一起去了天心閣。
把事情詳細與父親大人禀明。
沈一心聽說他們要出遠門,激動地蹦起來,“出遠門也帶上我吧!”如果不是屋頂高,她這麽一跳興許就撞上了。
屈再穎在邊上若無其事地把她給按回座上,才轉來說道:“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路上小心。”
屈胤祁應的順口。“好。”
“可是祁兒你們才成親,真的不多享受兩天蜜月麽?”沈一心感慨的很。
“娘,蜜月也是出去才能享受,待在家裏不是沒氣氛麽?”直白的屈胤心脫口而出。
“……這倒是。”沈一心明白過來,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心心,你也可以和女婿順便重溫一下剛剛成親那時候的感覺!真棒!”
屈家兄妹一致認為:母親,您怕是自己想重溫一下剛剛成親時候的感覺吧?
當然,這話是不能當面說的。
屈胤祁等四人事情做完,便告了退。
房間裏只剩下老夫老妻之後,屈再穎淡定地将雀躍期待的夫人拉進懷裏,“等他們出發了,咱們也出去感受一下。”
“好耶!”沈一心歡天喜地。
出了天心閣,沈月憐便琢磨着,“心心姐姐,要不我們路上多準備點幹糧?”
屈胤心一頭霧水地問她:“帶那麽多幹糧做什麽?”
“不是要去關外?”
關外跟幹糧有直接關系麽?屈胤心迷糊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娃娃你放心,關外也有飯吃的。”
沈月憐于是扭頭問屈胤祁,“那我們要分開走麽?”
“不用,人多好作伴。”屈胤祁說,“我們還沒出發,你別緊張。不會有事的。”
娃娃心想着,怎麽可能不緊張啊?我親生的娘跑了,我們現在要去找那個生了我卻沒養過我一天的爹報仇……這種事情說來多坎坷。
屈胤祁便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我們只是去看看,不出事是最好的。”
沈月憐點點頭,禁不住看了看寧不悔,“冰塊臉大叔,你一定要殺了歐陽詹替你爹娘報仇的吧?”
☆、進黑店了
寧不悔肯定地點點頭,眼底蒙上一層寒意,字句之間也含了殺氣,“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沈月憐打了個寒顫。
一直都覺得沒關系沒關系,真的發現要面對這個現實了,她才覺得害怕。
屈胤祁緊緊摟着她,并沒有說話。
寧不悔的臉色也沉了沉,沉默了。
翌日一早。
屈胤祁、沈月憐、屈胤心和寧不悔四人,一大早收拾妥當之後,便要啓程了。
家裏人浩浩蕩蕩地送到了大門口。
屈若濃幾番忍不住要跟着跳上馬,最後被屈胤棠和寧靖睿一人一邊給拉住了。
這種事情,小女孩不能跟着瞎摻和,他們兩個是有原則的。
沈君離和君冷梅、屈再穎和沈一心還有屈老夫人、小姑姑他們輪番對要出發的四個人各種囑咐。
好不容易說完了,沈一心往沈月憐和屈胤心懷裏各自塞了一個小包,“拿着,路上興許用的上。”
他們沒多想,也沒時間拆開來看,便出發了。
四騎越走越遠,屈胤棠感慨道:“再過幾年,我也要像大哥、二姐這樣出去闖蕩。”
聞言,寧靖睿瞥了他一眼,老成地道:“你還是別出去禍害人了。”這評價十分中肯啊。
可屈胤棠跳腳了,“寧靖睿你小子什麽意思,你禍害人還是我禍害人?”
“你。”
然後,兩個熊孩子就一前一後打進宅子裏去了。
長輩們面面相觑,最終都笑了出來,有這兩個孩子在,屈家永遠不會寂寞的。
“喂,你們兩個等等我呀——”他們面前一道身影一閃,是屈若濃又忍不住追上去插一腳了。
這是傳說中的鐵三角吧?
一幹人等搖頭,好笑不已。
這三個孩子,将來大了之後,不知道可還會記得自己當年如此甚篤的交情?
夏季的陰雨天,午後突然陰雲密布電閃雷鳴,轉眼大雨傾盆。
自打出了關之後,關外的天氣尤其變幻無常。
屈胤祁、沈月憐、屈胤心和寧不悔四人趕緊就近找了家小店避雨。
雨才剛剛下,他們四個人就差不多都濕透了,屈胤心冷的發抖,直哆嗦,“這雨說下就下,也太邪門了。”
“幾位客官,外面雨大,快進來躲躲。”小老板打傘奔過來,熱情地招呼着,看見四人中寧不悔手上握着兵器,愣了一下,随即恢複面色,“快快快,外面這麽大的雨,淋濕了容易着涼,先進來躲躲,換身衣服,我讓我母親給你們準備個火盆烤烤。”
“謝謝。”屈胤心對店老板綻了一朵笑花。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店,尋常的門面、尋常的布置、尋常到毫無特點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店小老板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板他娘,店裏連個跑堂的都沒有。
雖然大雨滂沱,可是店裏竟然一個客人也沒有。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地方已經人煙較少還是什麽其他原因。
老板把他們領進樓上客房,便去煮姜茶去了,老板的娘則去拿炭爐,他們四個各自換好了衣服,便在房門口聚着說話。
“這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之前明明還好好的,居然說下雨就下雨了。”沈月憐忍不住嘀咕,“我們一點防備的沒有。西邊的天氣都這麽奇怪麽?”
“西邊的天氣是比較奇怪。”屈胤祁笑道,掏出帕子把她臉上的水拭去。
炭爐很快送來,老板的娘看着年紀甚大,步履有點蹒跚,端着爐子的模樣好似随時會摔倒似的,好在爐子裏并沒有炭火,否則真擔心她會燙傷了自己。
“幾位客官,雨大天冷,屋子裏濕氣重的很,你們快來烤烤火,別着了涼。”老板的娘弓着腰,恭恭敬敬的。
屈胤心笑嘻嘻地道:“沒關系,我們結實的很……阿嗤……”話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寧不悔往爐裏添了炭火,把屈胤心帶到爐火旁,沈月憐自動自覺地挪動火爐旁邊,屈胤祁也跟着過去。四個人正烤着火,店老板提着一壺姜茶便上來了,“快來喝杯熱姜茶去去寒。”
老板的娘趕緊把茶杯一字排開,替他們倒出姜茶,雙手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