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記得!”半晌遲疑之後,衆人異口同聲。
連三個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的也跟着符合壯聲勢。這種事情不需要明白情況,只要懂得審時度勢就夠了。
沈月憐一陣黑線。使勁掙脫卻依舊掙不開,“大叔!”
屈胤祁完全不理會她似的,兀自道,“我想,如今憐兒已經長大,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各位長輩可有反對意見?”
“沒有。”長輩們異口同聲。
小輩們識相的沒跑出來插曲。
屈胤祁便這麽按部就班的繼續他的創意,說道,“我來時、母親也對我說過,若是見到憐兒,便接她去金陵……”
“大叔你到底想說什麽?”不等屈胤祁說完,沈月憐急急打斷。
屈胤祁輕輕擡起沈月憐的下巴,對她柔柔一笑,“憐兒,從此刻起,你便是我的未婚妻了。”
什麽?!沈月憐瞪大眼睛,口不能言。
什麽情況?為什麽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你身上這套衣裳便是最好的證明。”屈胤祁說着,嘴角的笑容深了幾分,“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心心表姐和姐夫,問問小棠也可以,他也知道。”
“怎麽可以作數!”沈月憐氣急敗壞得喊道,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又能發聲了?再一看旁邊的屈胤祁,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是被坑了呀!
不行,才不能讓他得逞。
她頓了頓,道,“那怎麽能作數?他們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你妹夫,還有一個是你弟弟,肯定偏向于你!”
“那就問你母親、我舅母吧,她是你母親,總不會偏袒我。”屈胤祁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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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憐轉向君冷梅,她立即聳聳肩。
怎麽會這樣?明白事情不妙,沈月憐退而求其次,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這衣服是證明?”
屈胤祁笑了,“還不是公開的時候。”
故弄玄虛。沈月憐很嫌棄得鄙視他。
“祁兒,我們還沒吃飯,你們有事情要解決的話是不是等到飯後?”作為舅公大人,顏如駿餓的實在受不了了,“老人家年紀大了不禁餓。月憐丫頭,有什麽事你們年輕人吃完飯再說,好吧?”
個人覺得,作為舅公,這樣幫自己的親外甥的兒子是不地道的。
“抱歉舅公,祁兒忘了。”屈胤祁淡定地牽着沈月憐坐回去,她掙紮來着,完全沒用啊。
等到坐下,卻又恢複自如了。
到現在,她才徹底明白過來,大叔這是不打算給她活路啊!
還有爺爺和舅公……
沈赫帆和顏如駿這兩位老人家這會兒似乎已經饑腸辘辘了,于是,便下手開吃了。
見他們開動,小輩們也跟着開動。
沈月憐只好邊吃邊瞪眼,全程在鄙視屈胤祁的節奏下進行。
屈胤祁卻心情愉悅地給這個夾菜、給那個夾菜,也給她夾菜、順帶的“抛媚眼”、懷着歡快無比的心情,吃着他的飯。
于是,兩個人的互動就變成了“眉來眼去”。
屈胤心和殷向捷對視了一眼,表姐弟莫名達成了共識:老哥已經徹底抽風,危險勿近!
還有,月憐未來的日子,可能會過的比較坎坷。
……
飯吃到中途,沈月憐實在受不了屈胤祁目光的“荼毒”,快速扒光自己碗裏的東西,趁着屈胤祁下手往她碗裏添東西之前,迅速丢下碗筷站起身來,說:“我吃飽了,爺爺、舅公請慢用,月憐先告退了。”這便準備先行開溜了。
誰知道,屈胤祁陰魂不散、沒臉沒皮地跟上她了。
☆、跟我回金陵
大叔一點不溫柔了,好可惜。
誰知道,屈胤祁兇殘地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憐兒是不是不開心了,各位長輩慢用。”然後,他就這麽光明正大陰魂不散沒臉沒皮地跟上沈月憐的腳步了。
屈胤心當即想對他豎起大拇指:哥哥,你是我親哥!不愧是傳說中表面斯文、實則腹黑、鐵腕做派的屈家家主啊!
沈月憐前腳剛剛走出大廳,屈胤祁後腳便跟了出來,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一路跟到了水月軒,到最後,沈月憐實在受不了,停步回身,冷冷地瞪着屈胤祁,“大叔,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跟你……”
“我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等沈月憐說完,屈胤祁便淡定地打斷她,“八年前,你曾經拉着我的手,重複了幾十遍讓我必須答應你、必須答應你,如今我來履行諾言了。”
“不可能!我才不可能做那種掉格的事情!”沈月憐斬釘截鐵!
“信不信由你,我還記着呢。”屈胤祁湊近了去,沈月憐下意識往後退,“你幹、幹什麽?”
他笑了笑,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捏一下,她竟然忘記要反抗,因為他笑容好幹淨,好無害。
“還是這麽可愛。”他突然嘆了一句,便松開手,“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身衣服好好保管,今年也許會成為流行。”
什麽流行?沈月憐看見他轉身離開、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她只想立刻、馬上把這身衣服扒了扔掉!
“你最好是別現在脫,表兄不敢打包票自己有那麽好的自制力。”明明已經快走出院門的人,屈胤祁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突然說道。
沈月憐吓一跳,瞪着他後腦勺,發現他根本沒轉回來,不由得氣惱自己的膽小,“你說什麽?”
屈胤祁停步,回頭看着她、笑道:“你會感謝我的,小憐兒。”
謝你個大頭鬼。
沈月憐氣呼呼地,他卻自顧離開了。
這個大叔,到底是在鬧哪樣?
……
他到底是想鬧哪樣?誰也不知道啊。
想知道的話,就只能問他本人了。
于是,找他問的人來了——
“小子,你過來一下。”屈胤祁前腳走出水月軒,便聽見前面傳來的呼喚。
他循聲看去,他家舅母君冷梅正雙手抱胸、站在不遠處的小道上,“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燈火之下,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一副“我要審問你”的氣勢。
他便舉步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問道,“舅母怎麽在這裏等着我?”
“不在這裏等你、難不成去‘天心閣’和心心一起等麽?”君冷梅反問道,不是一個長輩的語調,反而像是同輩人之間的對話,“我是個直來直去的爽快人,既然有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對那個小丫頭,到底是什麽打算?”
屈胤祁聞言,嘴角微微一勾,不答反問,“舅母何出此言?”
君冷梅也扯了扯唇,道:“沈月憐八年前是娃娃,現在是沈月憐,她已經當了八年的沈月憐,我這個做娘的、總有權利關心一下我女兒的未來幸福吧?雖然你是屈再穎那混小子的兒子,我倒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奈何,你這勢在必得來得太快,我覺得沒有真實感,所以不放心。”
“我看舅母不是對我不放心,而是對自己事先不知情頗為在意吧。”屈胤祁不客氣地指出了重點。
“既然被看破了,那我也就沒什麽可遮遮掩掩的。”君冷梅無所謂地聳肩,“的确是那樣沒錯,你怎麽突然說一出是一出,真的決定了麽?我要提醒你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那丫頭就跟我的親生女兒沒兩樣,你若是敢欺負她、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您都這麽說了,我哪兒還敢啊?”屈胤祁失笑。
君冷梅抱胸,斜眼睨他,“你小子,并不是什麽時候都靠得住的。”
“……舅母,您想哪兒去了。”
“我哪裏都沒想。你是執意要帶她回金陵了是吧?”
屈胤祁笑容斂了斂、卻是十分正經道:“是,我要帶她回去。”
君冷梅眸子一冷,“還記得八年前你請我幫忙的時候,說的什麽話麽?”
“記得。八年前的娃娃希望自己可以像泠泠一樣無憂無慮,于是,我請求您将她帶離這個地方,讓她過幾年離開這個地方的日子。”
“那你還記得當年為什麽這麽做麽?”
“當然是,希望她好。”屈胤祁眼裏滿是笑意。
君冷梅便沉默了。
許久,屈胤祁才打破沉默、說道:“舅母是擔心我帶她回金陵,會令她想起從前的不愉快。可是,銀針的效用已經差不多了,随着她一天天長大、銀針總會被逼出、她遲早會想起來。與其讓她自己想起來而陷入不能自拔的混亂難過之中,不如由我帶着她想起來。”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的話……”君冷梅若有所思似的,“要不你們學你爹娘、在沈家堡把婚事辦了算了。”
“那可不成。”屈胤祁淡定地看穿了這位舅母大人的盤算,“既然兩位有賭局,那我這個做兒子的沒理由幫舅母而不幫親娘吧?”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沈一心和君冷梅的賭局,沈一心賭長大以後的沈月憐會乖乖成為自己兒子的媳婦,君冷梅當然也猜得到,于是,兩個人的賭約就不是“沈月憐會不會嫁給屈胤祁”、而是“沈月憐什麽時候會嫁給屈胤祁”。
這種局,才比較有意思有挑戰性啊。
這小子,八年前就狡猾無比,如今更是标準奸商一個。不用告訴他,他單憑一句話就可以猜的分毫不差。
哼,“混小子,你就不怕我不把女兒嫁給你!”
他笑了,“我怕,不過我更怕,我母親一聲令下我父親會站出來替她伸腰,到時候免不了一些麻煩。”
所以,這的确是“過河拆橋”、“用完就丢”了是吧?
她辛辛苦苦帶了那個熊孩子八年,這麽容易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便宜,祁兒外甥,你太小看你舅母,你別忘了,我除了是你舅母、還是你師叔祖呢。
屈胤祁瞧君冷梅的模樣,笑而不語。
天心閣。
屈胤祁回到房間的時候,隔壁的房間還開着門,聽見這邊的聲音,屈胤心就蹦過來了,一臉谄媚地盯着她親哥,“哥,你有什麽陰謀呢?”
“什麽‘我有什麽陰謀’?我看上去像是會有什麽陰謀的人麽?”屈胤祁甚是無辜地回道,自顧往裏走。
屈胤心便跟了過來,“哥,你就別瞞我了,就像你說的,剛剛飯桌上月憐小表妹穿的那套衣服,不是你今年唯一的成果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帶她回金陵?打算什麽時候成親?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
屈胤祁聽着她唠叨了許久,實在不忍心打斷她的一大堆猜想,等到心心說完、用滿是期待的眼神盯着他、求一個*的時候,他才淡淡地道:“八字沒一撇,別瞎忙。”
“可是你下午不是還讓我先回金陵準備婚禮的麽?現在又說八字沒一撇。哥,你要明白你現在年紀已經不小了。我這一趟跑太平鎮來、也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出門的時候我有征求了父親和母親的意思,他們說,必要時候、我可以用特別手段。”
屈胤祁沒回嘴,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就你麽?”
心心頓時覺得被欺負了,叉腰沖到老哥前面去,“哥,你別瞧不起人,我也是……堂堂一代女俠!”
屈胤祁點點頭,“當年勉強是,現在就算了。回去瞧瞧若濃睡了沒。”
“若濃還沒睡啦,哥。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娃娃……我是說月憐表妹的事情,你一定、肯定、必須給我個明确的*才行。”她堅定無比地說道,一副“你不說明白我今天晚上就睡這裏不走”的堅決神情。
屈胤祁眉頭微微一挑,淺淺一笑,道:“看來,你是太久沒抄《道德經》和《詩經》、《莊子》了,還想念以前用各種字體抄寫一遍的日子麽?如果你執意要懷舊,我相信妹夫不會攔着的。”
“不、不必了!我一點不懷念,就當我沒來過!再見!”屈胤心堅決、肯定地腳底抹油,閃進自己房間裏“嘭”地一聲用力關上門。
心心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怎麽還是這麽頑皮。
屈胤祁聽着隔壁的巨響,笑了笑、若無其事地關上房門。
事後,屈胤祁從他妹夫那裏聽到說,那天晚上她跑回去,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差點就抄斷手了!簡直是夢魇。”
屈胤祁卻是道:“她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第二天一早。
沈月憐好不容易在輾轉反側和難以入眠之中解脫出來,眯了一會兒,便有人跑來敲門,一下一下十分有節奏感的敲門聲把她吵醒,打開門一看,門外微笑如風的,是屈胤祁。
他笑着說:“收拾一下,跟我回金陵。”
☆、關于“抱抱”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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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有一個很重的事情要說。
關于男主角的年齡問題。
我終于發現了最大的一個問題(我相信有看文的姑娘應該也有發現吧)。
屈胤祁是十八歲,為什麽會變成二十八?
我真是作死啊,到現在才發現。不止他一個人,所有人的年紀都亂套了……原諒我這抽風的二貨。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兩年是被我家寵物吃了麽?
現在的情況是,前面已經錯了很多了,從這一章起,後面會進行糾正,但是前面錯了的、會等完結後再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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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屈胤祁的态度,還是他送的那身衣服,沈月憐一夜無眠。
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大叔害的。
害得她整夜腦子裏全都是他的臉。
于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直到東方泛白。
沈月憐好不容易在輾轉反側和難以入眠之中解脫出來,眯了一會兒,便有人跑來敲門。
敲門聲一下一下十分有節奏感、并且一直堅持不懈的響着,
“到底是誰啊!”執念這麽強!讓她想不醒來都不行!
沈月憐怒氣沖沖地跳下床來開門。
敲門聲停了。
她打開門一看,門口屈胤祁笑意輕淺,“早啊。”
“大叔?”她愣了一下。
這樣她也不能改一下稱呼麽?
屈胤祁心裏感到可惜,面不改色地笑道,“收拾一下,跟我回金陵。”
她又愣了一下,“大叔,你沒睡醒吧?”
“我睡醒了,你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不好……不對,我好不好跟你又沒什麽關系。”
“怎麽會沒關系?憐兒忘記了麽?你現在不止是我舅家的表妹,更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好壞就是我最關心的事情。”
沈月憐眨眨眼,退回房間裏,關上門。
這一大清早肯定是幻聽。她什麽時候成誰誰誰的未婚妻了。
不對,那個大叔為什麽會在這裏?
“憐兒,你不必這麽心急,等我把話說完再收拾也可以。舅母已經去準備早飯,你帶上自己的軟劍就可以,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飾我會替你準備。”
這都不是做夢咩?沈月憐背着門聽了半天,終于想起來。這兩天來了個大叔,莫名奇妙就說是她未婚夫,現在跑來幹什麽?
去金陵?
她頓了頓,發現自己昨天好遲鈍,腦子不清楚都被人欺負了!
那現在,她到底是清醒的,還是混亂的?
……
好半晌。
沈月憐再開門出來,看上去已經神清氣爽了。
她開了門,也不走出來,隔着門檻對屈胤祁道:“昨天什麽的,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結果,所以,大叔,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我才沒有你這麽大年紀的未婚夫呢。”
屈胤祁也不惱,不疾不徐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也曉得自己得過一場大病,之前的事情都已經不記得了,你怎麽敢确定我說的就是假的呢?退一萬步講,倘若我是騙你的,舅父。舅母、外公和舅公他們也沒必要替我圓謊不是?”
“才不是咧,說不定他們是偏袒你!”沈月憐嚴正指出。
“這倒是有道理的。”屈胤祁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極對,“但是,你真的不信,可以去問問細節,別怕他們說不上來,一定要挑細節問。”
沈月憐一時語塞,卻不甘心就這麽接不上話,嘴硬道:“那,你們可以串供嘛。”
“我也想串供,可是女兒家的許多事情,是不會告訴我的。”屈胤祁大方承認。
沈月憐這回算是沒話說了。
氣呼呼地把門一關,回床上生氣去了。
屈胤祁看着關上的門,不由得好笑。
正要離開,門又再度打開,沈月憐這回是邁出門口了,用一種判官看着待審判者的眼神盯着他瞧,“大叔,你有見不得人的癖好吧?”
什麽?屈胤祁眼角微挑,不明所以。
“要我說,你肯定有特殊癖好,十年前我才多大,你居然對一個小姑娘、你……你不正常!”
這句話瞬間傷害了屈胤祁的玻璃心,他聞言,湊近前去,“我哪裏不正常了?”
“你就是不正常!”這氣勢讓沈月憐往後退了退。
屈胤祁眉頭一挑,伸手一抱便将她帶進懷裏,沈月憐完全沒料到還有這麽一段,一時間、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憐兒是緊張麽?”屈胤祁眸中笑意深濃,“訂下婚約這事,且不說是十年前,未出世也是可以的。而十年前,是你央求我要等你長大的,如今我遵守諾言了,你卻要反悔麽?”
他在她耳邊說話,熱氣一陣一陣地落在她耳朵上,心都跟着癢癢的。
沈月憐下意識推開他,跳開兩步,結巴道,“你,你才緊張!我根本就不記得,你耍、耍賴!”
“小丫頭,十年前我可沒這麽抱過你。”屈胤祁笑着,目光落在沈月憐身上,讓她無所适從,“那個時候、你還太小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耍賴,你們都覺得我什麽都不記得,就想騙我。”
“既然這樣,就随我去金陵走一趟吧。”
“幹什麽去?”
“你不是想知道十年前發生什麽事了麽?我帶你去找。”屈胤祁朝她伸出手,“答應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該要付的代價,總不能一直藏着吧?”
沈月憐心一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忍不住這種誘惑,被他們一句兩句地說着,擾得她心癢癢的,非要知道十年前發生什麽事情不可!
“好,去就去!”
“嗯,收拾完東西,來吃飯。”屈胤祁早料到她會有這回應,便一點不奇怪,甚至理所當然地說道,便離開了。
沈月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地,就覺得熟悉。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了呢?
早飯時間。
一大家子人都到齊了,雖然是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衆人卻是各有心事。
沈月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在大家的注視下,挪到屈胤心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表姐,吃完飯、我想問你點事。”
屈胤心想也不想,便答允道:“好啊。”
知道現在的沈月憐不是以前的娃娃,不會跟她無話不說。可是,她湊過來,屈胤心就是沒辦法拒絕。這是習慣了的問題。
“我吃飽了。”沈月憐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屈胤心下意識把剩下的粥一口悶。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們兩個快速解決了早飯,就偷偷摸摸地溜到外面、找一個方便說悄悄話的地方去了。
“為什麽這麽急叫我出來?我哥欺負你了麽?”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突然跟你親近麽?”沈月憐甚為奇怪。表姐好像很習以為常似的。
屈胤心慢了半拍,才想起來,“對啦,你現在都不記得我了,不過沒關系。你不記得我、我記得你,你說重點就好了……這十年我們都沒有見面,你不知道我憋的多辛苦,快說快說。”
沈月憐雖然有一肚子疑問,但決定先解決眼前困惑,“表兄大叔……就是你哥哥。我以前真的有說過要他等我長大的事情麽?”
“就為了這個?”
“就為了這個!”
屈胤心看她一臉的期待,實在不忍心戳破,可是她既然自己主動問起,老哥也說過現在可以稍微一提,所以,她也就不顧忌什麽了。
“我說了你別生氣,我也不會騙你……你以前,的确說過讓我哥等你長大。十年前你雖然是個小丫頭,可是活像個小大人,總會遇見很多危險,那一次在客棧遇到怪人之後,我哥為了照顧你不眠不休,你醒過來之後跑去照看他,還說——‘大叔,你千萬不要變老,等我長大了嫁給你!’那時候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一個小丫頭居然跟我哥告白耶……”
屈胤心回憶起舊事,便滔滔不絕,沒去注意沈月憐錯綜複雜的表情。
那表情就是在說:那根本不可能啊!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
“在那兒之後,你就各種強調,特別是你生病的時候,一直拉着我哥要他答應,等你長大……”
沈月憐:怎麽可能?
屈胤心:“還有,我覺得最好玩的是,當時你病的很嚴重的時候,所有人都很擔心你,在為你的解藥操心,你為了不讓大家難過擔心,每天好吃好喝,開開心心地,還經常陪我去逗我弟弟小棠,你看他,那時候還是個像*像不點,現在都已經十一歲了……”
********
十年前。
整整一個月,所有人都在忙着解藥的事情。
反而娃娃這個當事人最放松,小孩子心态好,每天好吃好喝,依舊擋不住動不動吐血昏迷的節奏。
但是,她的精神很好,每天跑跑跳跳,心情好了就和屈胤心去逗逗他們家的小*屈胤棠,小家夥遺傳基因好,于是也長的好,看這模樣、将來也是一個美男子。
“心心姐姐,你把小棠送給我吧!”娃娃越看越喜歡,抱着就不撒手了。
☆、打暈拖走
“你想的美,喜歡自己生一個去!”屈胤心急忙搶回來,“你已經把我哥預定了,還想來荼毒我弟弟啊,咱做人能不這麽貪心麽?”
說的也是,一個公子大叔就夠了,“可是心心姐姐,我還這麽小,我哪兒生的出來?”
“等你長大了再生!”無論如何,屈胤心都是不肯把弟弟再讓出去的了。
“我長大了你弟弟也長大了,要不、等他長大了咱再決定我選誰?”
屈胤心愣了一下,随即翻臉了,“你以為你菜市場買菜啊!還等菜熟了挑好的!”
“我這不是……我這是慎重嘛。再說了,菜市場挑菜,太老了人家也不要。”
哥啊,你可親耳聽到了,您就是那把老菜。屈胤心聽見她家哥哥的腳步聲,在心裏默默祈禱,老哥,你應該不會太過于介意吧?
“心心姐姐。”
“幹嘛?”
“雖然我喜歡公子大叔,可是,我也喜歡小棠,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屈胤心語重心長地道,“娃娃,你這樣是不對的,咱國家雖然可以一夫多妻,可是不能一妻多夫,這樣是會釀悲劇的!”
———————————————我是回憶的分界線————————————
十年前你們還敢再歡樂一點麽?
沈月憐現在的表情還敢再難看一點麽?
屈胤心說的歡天喜地,後知後覺地發現小表妹臉色不大好,于是,停下來,問她:“月憐小表妹,你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淡定地說,“那個人一定不是我!”淡定地咬牙切齒!
屈胤心卻覺得,月憐小表妹現在的樣子,就和一開始被哥哥買回來的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麽張牙舞爪的。
當然,娃娃就沒跟她張牙舞爪過,她都是針對哥哥的。
“我說,月憐小表妹,你要相信表姐我的話,我沒騙你。”為了雙胞胎哥哥的幸福,屈胤心算是豁出去了,她語重心長地拍着沈月憐的肩膀說道,“我哥哥真的是空前絕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他為了你的一句承諾,到現在還尚未娶妻呢。瞧他多不容易。”
表姐說這話,不就是想讓我嫁給哪個快三十還沒人要的變/态Wei瑣大叔,而已!你們是親兄妹,說的話也不能信。
沈月憐擡起頭來,看着屈胤心的表情有點扭曲。
從此時起,她已經堅定地認為,屈胤祁就是個Wei瑣大叔!
“月憐小表妹,我說的你可有聽進去……”
“表姐不必再說,我已經明白了。”沈月憐打斷她,雄糾糾氣昂昂地說道,“我該出發了。”
然後邁開腿轉回去找屈胤祁。
此時,屈胤祁已經用完早膳,三個熊孩子也都已經吃完了,屈胤心和沈月憐不在,他們便都纏着他玩兒。寧不悔平時不說話的時候總板着臉,實在沒有什麽靠近的欲望,還是這位黃金單身漢比較會哄孩子。
沈月憐一路回來,自己口中正叨叨念着,“什麽表兄什麽溫文儒雅翩翩君子,說再多也改變不了快三十還沒人要的現實,大叔就是大叔,學人小年輕裝什麽文雅?哼哼……我才不吃那一套……”
她正要進門,便瞧見屈胤祁抱着若濃,和屈胤棠、寧靖睿在玩兒,皺皺眉,嫌棄地朗聲道:“大叔,你口味好重啊!這麽小的孩子你也忍心啊!”
無厘頭的一句話,把大家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屈胤祁短暫的意外之後,瞧見是她,便心生出感慨:這話可真熟悉。
若濃不明所以地看看她,又轉回視線看着舅舅,“大舅舅,未來大舅母是怎麽了?”
“她沒事。”屈胤祁說。
“對了,大舅舅說過,未來大舅母是因為害羞。”若濃接下話,笑得甜甜的。
沈月憐生氣地嘟囔道:“你們才害羞呢!大叔就是口味重!”
“這是我們家二姐的女兒!”殷向捷恍然明白過來,生氣地糾正道。
沈月憐用“恍然大悟”的口吻說,“禽獸啊!連自己侄女兒都不放過!”
殷向捷忍無可忍,“我家大哥要找女人,什麽樣的沒有!”言下之意是,你,不行啊!
“你家大叔找什麽樣的女人都有,那幹嘛要挑我?”
“你……”殷向捷氣結,屈胤祁的手在此時搭在他肩膀。他才住了口。他好想打她,如果她不是女的、如果她不是未來大嫂,他一定揍扁她!
有本事過來打呀!沈月憐雙手叉腰,得意洋洋。
“因為你是你。”屈胤祁說,“你不是問為什麽我要找什麽樣的女人都有、可還要找上你麽?就因為你是你。”
“什麽意思?”她總覺得這個色眯眯的大叔不懷好意。
“該出發了。”屈胤祁笑了笑,道。若無其事地四兩撥千斤。
沈月憐還想再追問,卻見屈胤祁将屈若濃放下,并且囑咐她和寧靖睿道:“難道出來一趟,便随你爹娘好好玩,但是一路上不能搗亂闖禍惹事,更要看着娘親和小舅舅,父親一個人忙不過來,明白麽?”
“若濃明白。”
“睿兒明白。”
兩個小鬼異口同聲。
屈胤祁揉揉他們的小腦袋,又轉頭提醒自己的像弟弟屈胤棠,“既然出來了,就好好玩。但若是惹了事、給姐姐、姐夫添麻煩,你曉得的。”
屈胤棠一張陽光燦爛的小臉,聞言便沉下去,不滿地嘀咕道,“大哥不公平,每次都只說我一個人!我明明就很乖。”
很乖?那是你自己說的吧?
屈胤祁也不戳破,把他拎給屈胤心,“你們就好好互相監督吧。尤其是心心你,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哥哥便不好多說什麽了,但是,要為孩子們做個好表率。”
“放心,我會的!”屈胤心點頭如搗粟,誠意滿滿。
會不會,只有以後才能知道了。屈胤祁和寧不悔相視而笑。
沈君離和君冷梅夫婦去而複返,瞧見這滿滿都是愛的許多小輩,也不由得生出了滿足感。
“這就要出發了吧?”沈君離看着屈胤祁,若有所指。
屈胤祁點點頭,“是,我帶着憐兒先行回去,小捷和心心他們會多住幾天。”
君冷梅的目光落在正一臉別扭的沈月憐,和十分平靜的屈胤祁身上,最後,意味深長地只說了四個字:“路上小心。”
“好。”屈胤祁也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個字。
告別了衆人之後,屈胤祁把殷向捷留給屈胤心和寧不悔,便帶着沈月憐出發了。
雖然出門的時候她還在掙紮,“我還沒向爺爺和舅公辭行呢!”
“不用了,我已經先向外祖父和舅公禀告過我們要先回金陵的事情了,二老也都同意了。”
“可我沒同意!”
屈胤祁笑了,笑,沒說話,那意思卻像是說:你不用同意。
于是,沈月憐就這麽毫無疑問地,被拽走了。
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啊!
出了門,沈月憐才發現,屈胤祁大叔換坐騎了?
之前來時,他是坐的馬車。此時,門口是兩匹馬,無疑、其中那一匹雙色馬她的點點。另外一匹體格壯碩英俊潇灑的白馬,只站在那裏便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好馬,大叔真換坐騎了?
可是,看他文文弱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會不會騎馬還是一個問題吧?
沈月憐遲疑着要不要過去,屈胤祁卻突然拉住她的手,她驚訝之後,連忙甩開,“大叔你幹什麽?”
屈胤祁看看自己的手,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句,“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