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姐姐說的是。聽說姐姐已經有了婚約,正準備成婚,怎麽還會到‘悠閑山莊’來?”
“你說什麽?”
“這是姐夫麽?”殷向捷老神在在地走到寧不悔面前,“姐夫,你儀表堂堂、一表人才,真不錯耶。”
“什麽姐夫,誰說的?”
“大哥是的呀。”
……又是哥哥!屈胤心好想吐血。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想敘舊的話,殷小公子在這附近應該有駐點吧?”
“當然有。我們每有一段距離便設置有一個小屋,都是為了方便夜間有人在野外露宿而設的。”殷向捷當機立斷,“姐姐和姐夫就先随我回去吧。”
心心之前說她的表弟是個少年老成,這樣看來的确是個十分老成的少年,在他的身上,隐約可以看見屈胤祁的影子。寧不悔召回黑耀,便和他們一起出發了。
殷向捷所說的小屋其實并不遠,但是卻和天黑時寧不悔去找食物的方向相反,所以他才沒有發現。
說起來,最神經大條的人,就是屈胤心了。
明明這附近有“悠閑山莊”的小屋,可是,她完全沒想起來。等來到門口,才一拍腦袋,“我怎麽會把這個地方給忘了呢?”懊惱的要命的口氣。
寧不悔無可奈何。
雖說是小屋,這屋子卻不小,裏外連通的房間共有五間,一間儲藏糧食和必須物品,小小的儲藏間為了更好地存放糧食和其他物品,也是隔開來的;一間是竈房,專門可以生火做飯,剩下的三間,都設有床鋪,可供休息用。
“悠閑山莊的小屋都是這樣的麽?”寧不悔不禁好奇。
殷向捷十分驕傲地說道:“這些是我父親的智慧,什麽時候我能有父親的一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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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紀尚小,可以趕得上的。”
“謝謝姐夫誇獎。”
“他不是姐夫!”屈胤心跳腳,“我要說幾遍你才能聽明白殷向捷!”
小鬼頭殷向捷卻淡定地回答她說:“大哥說,連名帶姓地稱呼別人,不禮貌喲,姐姐。你說是吧,姐夫?”
寧不悔居然點點頭。
“禮貌你個頭啦!都是不是姐夫了嘛!冰塊臉,你點什麽頭,這小鬼頭欺負我,你還幫忙!”
☆、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
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
寧不悔無辜地道:“心心,我記得你是特意來看小捷的,一路上你都把小捷挂在嘴邊惦記不放,怎麽到了眼前反而生疏了?”
瞧瞧瞧瞧,這都“小捷小捷”地叫了,是有多親熱?
姑娘心裏頗吃味,出其不意把小捷給攬過來,“小鬼,我們好久不見了,你有沒有想我呀?”
“如果姐姐現在可以放開我,我會更想念你的。”
小鬼!
欺負姐姐的後果是,殷向捷挨了一頓皮肉之苦。
天一亮,殷向捷便讓一個人先回山莊報信,自己和另外一個護衛,則和屈胤心以及寧不悔一起晚些出發。
“小姑姑——”屈胤心一路疾馳來到悠閑山莊外,看見不遠處山莊的門口等待她的人,興奮地策馬沖了過去。
“心心!”
屈胤心迫不及待地跳下馬,和姑姑屈牧茵來一個世紀大擁抱!
“我們家心心真是越來越美麗動人了!完全是我們屈家優良的傳承。”
“我們家小姑姑也是越發年輕靓麗了!小姑父到底是怎麽把我們家小姑姑照顧得這麽好的?”
還真不愧是一家人。這調調都出奇的一致。
“早飯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邊吃邊聊吧。”剛被誇獎把妻子照顧好的殷如遠很客氣地站出來。
屈胤心随即沖他展現一抹甜甜的笑容,“小姑父最了解我了!謝謝!”開心地挽着姑姑往裏走。
殷向捷在後頭嘀咕道:“姐姐看見吃的最高興。”
她就像背後長了眼睛,猛地回頭賞他一記白眼,“小鬼,就你聰明!”
殷向捷吃癟,識相地閉嘴。
真是對活寶。
早飯豐富。
屈胤心看見好吃的,真應了小捷的那句話,什麽都忘記了,等姑父、姑姑動筷開席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來。
豬肝瘦肉粥、水晶包等東西,就讓她無暇理會別人了。
席間的人都習慣了她這副遺傳的吃貨模樣。
“姐姐,那是我的……”
“胡說,我的!”屈胤心二話不說搶過最後一個水晶包。
殷向捷立刻給自己添了一大碗粥,這個絕對不能再錯失了!
反而吃相優雅的寧不悔成了焦點。
殷如遠和屈牧茵夫妻二人一直看着他,從他進門之後,他便有這種感覺了。
“東西不好吃麽?”屈牧茵好奇道。
他搖搖頭,并不出聲。
“也許是不合胃口。”殷如遠假設道。
寧不悔還是搖頭,停頓了一下,說道:“在小屋吃過了,不餓。”
難道正搶着吃的那兩個就沒吃了?他們只不過是嘴饞吧。
很難想象,正搶食吃的那一大一小兩個頑童,在兩刻鐘前才吃了一次早飯。餓的太快了。
對此寧不悔甘拜下風,年紀大了,腸胃消化能力也比不上年輕人了。
“殷向捷,我的粥!”
“沒有了!”
“還我!”
“沒有!”
……
為了鍋裏最後一勺粥,表姐弟兩人準備開打了。
屈牧茵弱弱地道:“我讓他們再做點吧?”
“不用!”表姐弟異口同聲。
“真的不用麽?”
“真的不……”姐弟兩人意識到什麽,氣勢瞬間就弱了,“……不用了。”
殷如遠似笑非笑地看着這表姐弟,“吃飽就離席吧。”
屈胤心和殷向捷神同步地把碗裏僅剩的東西快速扒拉完,更神速地站起來,異口同聲道:“我吃飽了!”然後迅速退席了!
“那麽,我也吃飽了。”寧不悔跟着放下碗筷。
正要起身,手腕突然被按住,他一扭頭,殷如遠用頗為認真的神情看着他,“年輕人,我有話要說。”
殷家的人對他的一起出現,似乎并未敏感,之前在太平鎮沈家堡和金陵屈宅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有所了解了,可是看見他,他們卻理所當然一般,沒有絲毫排斥。
但是,這樣特意留他下來問話,他心裏反倒踏實了,“前輩請賜教。”
殷如遠這才松開手,“是關于我家心心的,有人交待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是屈家家主麽?
寧不悔心裏隐約有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前輩請說。”
“你和心心的事情,打算還要拖多久?”
“這是何意?”
殷如遠抛給他一記“這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還不懂就回娘胎重新鍛造”的眼神。
寧不悔愣了一下。
“還要兩個問題。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成親,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
這也太快了吧?
寧不悔有些尴尬,“這似乎……不大妥當吧?”
“話我已經帶到了,要怎麽做,那是你自己的事了。”殷如遠如是說道,說完便和妻子離席了。
寧不悔腦子還有點懵。
屈家主會催他和心心成親?不大可能吧?
☆、是不是親爹啊?
“心心,你怎麽會想到來看姑姑的?”山莊花園的涼亭裏,屈牧茵親熱地拉着屈胤心的手,敘話家常。
鑒于是他們自家人的聚會,寧不悔便找了個借口推搪沒來。
“我想小……姑姑你了,”敏捷如她,看見旁邊的姑父和小表弟,立刻就補上漏洞,“當然,還有小捷和姑父。你們我都想,所以我就來看看你們了。”
“那我哥跟嫂子知道麽?”
“這個嘛……”不大好回答。
看她這樣,屈牧茵馬上就斷定了,“我哥、和嫂子肯定都不知道了。他們是不是也不知道你跟這個寧不悔一起來?”
屈胤心臉上一片為難色,“姑姑,我其實是……”
“安啦,你小姑姑我全都知道了,你是離家出走的,你爹我大哥他已經給我來信了,說如果看到你,就通知他……”
“不行啦!怎麽可以告訴他!”
“放心放心,你小姑姑我不是那麽不仗義的人,我會告訴我哥你父親,就說我沒看見你,你也沒膽大包天到,跑來‘悠閑山莊’自投羅網。你就安安心心在小姑姑這兒住上幾天,至于你一起帶來的那個,既然是你的人,姑姑我也不會為難他的。”
屈胤心抱住自家姑姑猛親:“謝小姑姑!”
屈牧茵擺擺手,“這都是小事情,不用在意。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她正說着,二話沒說就把屈胤心拉走了。
看着她們一溜煙就不見的背影,殷向捷不确定地問他爹道:“父親,不把舅父、舅母在咱們山莊的事情告訴姐姐,真的沒關系麽?”
殷如遠淡定地拍着兒子的肩膀,說道:“無妨,事後就算是要算賬,你姐姐也是找我、不會找你的。”
這麽說的話,他就放心多了。
“但是,你心心姐姐一向尊重長輩,定是不敢朝我動手的。小捷,爹爹為你的未來擔憂。”
這還是不是親爹啊?
殷如遠淡定拉住一臉悲催、準備哭喊着奔去找娘親控訴的親兒子,雲淡風輕地說道:“你鐵定是我親生的,只不過,你皮薄了些,需要練練。”
娘啊!我其實是你撿回來的吧!
自打進了“悠閑山莊”大門,寧不悔便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可回頭一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但是,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卻并沒有因此而消失。反而,那種緊迫感,更加強烈。
寧不悔再一次回頭,身後還是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他的感覺不會錯的。
誰成想,他一轉正,前面赫然多了個人。
一襲白衣,在風和日麗之下,随風輕擺,那笑意,驚為天人……
屈牧茵把自家小侄女兒從花園給帶到房間去,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個檀木雕刻的盒子。
“這個給你。”
盒子上的雕刻一看便是名家之作,也有些年代了,屈胤心滿是疑慮地打開,驚訝大叫:“木蘭簪子!”
“這是你奶奶在我出嫁的時候給我的,我沒有女兒,就給你了。”
“那怎麽行,這個怎麽也要留給小捷以後娶媳婦用吧?”
屈牧茵抓起簪子二話不說塞給她,“姑姑給你,你就拿着吧。你要是不拿的話,我可就丢了!”
“好……好吧。”屈胤心勉強答應下來,心想着,既然小姑姑鐵了心,那她就先收下來好了,等将來小捷長大了要成親,再給他就是了。
“姑姑給你戴上看看?”屈牧茵眼中煽動誘導的光芒。
她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姑姑替她挽了個鬓,插上木蘭簪子,簡直美的沒話說。屈胤心對着鏡子照了許久,都忍不住自戀了。
“心心,你可有想過,那個寧不悔為什麽要這樣,毫無怨言地一路陪着你?”
“他?就認錯贖罪呗,還能怎麽樣?”漫不經心地把簪子拔下來了。
這個木頭啊!這個不成氣的女兒啊!
躲在窗外的沈一心握拳,頻頻朝自家小姑子擠眉弄眼。
屈牧茵連忙換了個問法,“萬一寧不悔又一天又看不見了怎麽辦?”
屈胤心的動作慢了一拍,“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
“你們的事情,我都有聽嫂子說過了,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歷,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那個寧不悔的,是不是?”
“我……”
“依照你的個性,如果不是你真的喜歡人家,怎麽會想盡辦法讓你舅母替他把眼睛治好了?”
☆、一生一世的承諾
當時為什麽非要舅母把冰塊臉的眼睛治好了?
“如果你只是把他當成不相幹的人,你就不會因為難以決斷而留書出走,更不會到現在還在跟自己糾結了,是不是?”
是啊,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沒有辦法決定。
“愛之深、責之切,就是因為你很喜歡很喜歡他、甚至愛他,所以,才不能原諒他瞞着你做的那些事,你沒辦法面對他、所以才一直在裝瘋賣傻、欺騙別人欺騙自己。可是心心啊,人呢,欺人尚且是件難事,何況是自欺?你就別再欺騙自己了,這樣下去,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他,都不公平。兩個真心相愛的人,何必要互相傷害?”
自欺?欺人?
互相傷害?
屈胤心被說中了心事,滿心的愁緒,所以她也沒去仔細想姑姑的那句“你們的事情我都有聽嫂子說過了”有幾個意思。
唔……事實證明是,等她想起來,已經晚了。
“屈家主?”
看着一襲白衣驚為天人的屈再穎驀然出現,寧不悔怔愣。可是很快的,他就明白過來,“在我們來之前,您已經在悠閑山莊了。”不是疑問,是肯定。
屈再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自是為了我的女兒。”
“屈家主有話想對我說?”
“的确有,但這裏不是好地點。不介意跟我來吧?”屈再穎指着身後的水榭。
“是。”
屈再穎一晃眼已經走的很遠,寧不悔連忙施展輕功,才勉強追上他的腳步。
“屈家主有什麽話就請說吧。”水榭裏,茶香袅袅,寧不悔受邀坐在屈再穎面前,即便是受邀,心裏仍然七上八下……沒錯,此時坐在這個他心上人的父親面前,他心裏七上八下,充斥着不安。
“年輕人,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沉不住氣。”
寧不悔默不作聲。
“我來,只是想問你,你打算和我們家心心怎麽樣?她曾經為了你幹過許多讓我意想不到甚至瞠目結舌的事情,作為父親,我很不高興。可是同時,我也很欣慰。我欣慰的是,一開始,我以為心心找到了合适她的人。可是你讓我很失望。”
“我想……我明白。”
屈再穎似笑非笑地糾正到:“不,你不明白。你母親、你舅舅與君離的仇我不會加以幹涉,我在意的是,你并沒有将我的女兒像她把你放在心上一樣地把她放在心上,你很多時候都只考慮到自己,所以,對于她挑了這麽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很不滿意。”
“……”寧不悔無言以對。
“但是,這是心心自己的幸福,人、是她挑的;未來、是她的;要怎麽樣的人生和幸福、也得她自己決定。所以我會尊重她的意思,除非你已經無藥可救到需要我出面拆散的地步。你該慶幸,最後你懸崖勒馬,也沒有因為你的出現,傷害了那個無辜的孩子。所以……”屈再穎故意賣了個關子,想吊他胃口,也順便看看寧不悔的反應。
“我很抱歉。”寧不悔深深嘆息,滿是悔意。
這個孩子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屈再穎笑意不變,“不,你不用對我說抱歉,你并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如果,你要為了傷害我女兒的事情跟我道歉,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你真正該說抱歉的人,是娃娃和心心。小娃娃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重新去開始她新的人生,所以,她等于已經原諒你了。現在,你要說抱歉的,就只有心心一個人。”
“我想……我明白了。我會去跟心心說清楚,我會讓她明白,我究竟是怎麽想、又要怎麽做的。我會告訴她,我的心意。”
告訴她,我想一生一世照顧她、陪在她身邊的心意。寧不悔如是想着。
最好是明白了。
“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屈家主。”
“問吧。對了,如果你不介意改口,可以叫我伯父,我不習慣總有人對着我‘屈家主、屈家主’地叫。明白?”
“伯父!”寧不悔立即狗腿地改口了,這是心心她爹對他認可的開始,他牢牢把握機會,鄭重其事地點頭,“我心裏有一個問題放了很久,也許您能回答我。”
“說!”
“為什麽,從沈堡主到沈夫人、以及沈家堡的每個人,甚至于您的夫人、您、還有屈大公子和心心,從來沒有人想找我報仇?我舅舅和我母親對沈堡主做過那種事情,你們真的不介意麽?”
☆、做什麽都可以
做什麽都可以
屈再穎嘴角扯了扯,頗有不屑的意味,“不是不介意,而是懶得、不屑于幹那種見血的報仇傻事。心心也許沒對你提過,沈家堡主沈君離除了是我家夫人的親兄長之外,還是我最好最好的交心換命的兄弟,我們若真想對你下手,你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
我這個人在江湖漂泊太久,在我手底下丢了性命的人不計其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君離和我梅師叔也是一樣。可是,殺一個人容易、救一個人難。看在你還沒壞掉的份兒,大發善心想把你拉回來讓你重新做人,這麽說,夠清楚明白了麽?
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我就愛夫人在金陵已經給女兒準備了許多預備的未來夫君人選。如果,中秋節前你不能讓她心甘情願接受你并把你帶回家的話,我們會讓她和你徹底分開,給她另擇未來,你懂吧?”
寧不悔忽然明白,在對面這個坐擁無數財富、擁有天下人羨慕嫉妒恨的一切的男人眼裏,自己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像心心那樣需要人照顧的孩子。
于是,他站起身,沖屈再穎深深一揖,“伯父,不悔明白了。”
屈再穎笑了笑,波瀾不驚,卻有如蜻蜓點水、細雨落湖面,微微泛漣漪。
父親,也曾經這麽對他笑過,放心的、安慰的神情……
寧不悔一恍惚,屈再穎從他面前一晃而過。
“別告訴我女兒我來過!”
他回過神來,前一刻還在面前的人已經,此時已經不見蹤影。
寧不悔一時間哭笑不得。在天下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屈家家主,居然也是這麽的……活寶。
屈家人的作風,真是出奇的一致。
……
寧不悔找到屈胤心的時候,她正坐在小池邊的橋上,腳丫子在橋下晃着,兩手愣是把一頭飄逸烏黑的及腰長發給擰成了麻花,皺着眉頭不知是在苦惱什麽。
從水榭出來之後,他就在悠閑山莊內到處找心心,可是都沒找到,最後,是遇見了心心的小姑姑,她告訴他:“丫頭在小池塘邊發呆,你去看看她有沒有掉水裏。”
他就來了。
寧不悔喊了她一聲,她沒答應。
他幹脆走到她身邊坐下,她這才意識到身邊多了個人,定睛看清楚來人,驚訝得身子往後仰,要不是寧不悔及時抱住,她就摔倒了。
“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是姑姑告訴我的。”
屈胤心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小姑姑這個背叛者!明知道她在憂桑糾結不明白,居然還把冰塊臉給放過來。太不仗義了。
都怪小姑姑,非要跟她說那些話。害得她現在看見冰塊臉,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許久。
“是我出現的不是時候麽?”寧不悔主動打破了沉默。
“……”屈胤心不吭聲。
“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可是,我有很重要的話必須現在告訴你,我怕,如果我現在不人你完完全全明白我的心意,我就會失去你。”
屈胤心被突如其來的一本正經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
“心心,你已經在我心上了。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天每天我的眼前出現的都是你,吃飯想到你,睜開眼、閉上眼看見你,哪怕看見天上飛的小鳥,我都忍不住想象你看見它的時候愉快的神情、愉悅的笑聲。
我知道自己錯的離譜、罪孽深重,我不祈盼你還能再多看我一眼,我只是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也許,你不需要我的保護,屈家的勢力足以護你安然,但我還是想不自量力地接管照顧、保護你的責任……”
他……在說什麽?
屈胤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很抱歉自己讓你失望讓你為難了。我也不奢望你能否原諒我對你的家人做的那些不知好歹、恩将仇報的蠢事,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只要能彌補我做的錯事,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做什麽都可以?”屈胤心不自覺地跟着重複了這一句。
寧不悔毫無猶豫地點點頭,“只要是你希望的。”
“那你現在從我面前消失吧。”
寧不悔愣了,“你……真的是這麽希望的?”
“我都出現幻覺了!這麽嚴重的幻覺啊!”屈胤心激動地跳起來,神神叨叨地閉上眼,雙手亂舞,“幻覺你快點從我面前消失,快點消失!我不要幻覺……不要幻覺……”
☆、冰釋前嫌,重新來過
才想着自己要不要去跟冰塊臉說清楚他就來了,還說的這麽聲情并茂,不是幻覺是什麽?
“我不是幻覺,我是真真實實的人。”寧不悔帶着她的手,觸*的臉頰,“心心,你睜開眼看看,我是你的冰塊臉。我不是幻覺。”
屈胤心将信将疑地睜開一只眼、再睜開一只眼,在他臉上使勁地掐了一把,喃喃自語,“不痛啊,那肯定是幻覺!”
姑娘你掐的不是自己當然不會痛啊!
“你掐自己臉試一下?”寧不悔無計可施地建議道。
她果然掐了一下自己,疼的哇哇叫,“你個混蛋設計陷害我!”
寧不悔哭笑不得,他什麽都沒做。
屈胤心看着他,驀地安靜下來,出奇認真地打量着他,“所以,你不是幻覺?”
鄭重其事點頭。
“剛才那些話,也是你說的?”
木頭臉再點頭。
屈胤心定睛看了他三秒,把他的又捏又掐,許久,松開手,自言自語,“手感不行……真的不是幻覺啊!”
“……”寧不悔無言以對。
“你是冰塊臉你說什麽夢話呀!搞的我以為自己大白天做夢!什麽吃飯想我,睜開眼、閉上眼看見我,哪怕看見天上飛的小鳥,我都忍不住想象我看見它的時候愉快的神情……你太肉麻了!你是不是偷看我新買的話本了?”
寧不悔無辜地攤手,“我沒有。”
“我看你就肯定有,要不然怎麽可能瓊瑤阿姨附身,說這麽*麻兮兮的話,話本裏面都沒這麽肉麻!對了,瓊瑤阿姨是最新話本作家,以肉麻走紅,‘我不祈盼你還能再多看我一眼,我只是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這種話一定不可能是你的原創!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是真心的……”寧不悔啞巴吃黃連了。
看他這樣,屈胤心終于動搖了自己的認知,“真的都是你自己的心裏話?”
他很用力地點點頭。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這麽容易?寧不悔有點不敢相信。
屈胤心眼神一撇,一下子就看穿了他,“你真希望我給你出難題你才相信麽?我叫你把衣服脫了下去和魚兒一起游一圈,你肯麽?”
“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寧不悔語調頗為沉重。
屈胤心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然後莫名重重地嘆氣,“小姑姑才說我對你是愛之深責之切。我坐在這裏想了老半天了,我想也是。我就是煩你什麽都不告訴我,還對我的家人出手,不管怎麽樣,我們是互相喜歡的耶,你怎麽可以做那種沒原則沒人性沒節操沒人品的事情?不過,既然你都道歉了,我就知道你知錯了,我父親、舅父都不追究,哥哥也肯讓你來追我,那就這樣吧。我們冰釋前嫌,重新來過。你要重新追我喲,從現在開始,我要考驗你。”
“好!”這麽簡單,寧不悔心裏簡直樂開花了。
……
此時,不遠處的假山後面,藏匿了好幾個人。
“大哥,你女兒這麽輕易就被拐走,真的合适麽?”躲在丈夫懷裏、靠着他傳輸的內力偷聽完那對小年輕的對話,屈牧茵甚覺不妥地反問道。
沈一心卻淡定地反駁道:“這不就是我們要的結果麽?我覺得我們家的女兒不适合一哭二鬧三上吊那種劇情,而且,那也不合咱們親媽如是大坑貨的風格不是。”
“對,屈家出品女漢紙。”
三人齊刷刷看着她,意思是:你不就姓屈麽?
她尴尬地佯咳一聲,拍了一下丈夫的手臂。
殷如遠立即領會,跳出來打圓場:“公子和那個年輕人都談了什麽,才讓他變得這麽直率和……肉麻?”
這哪裏是打圓場,根本是挑事。
原本,屈再穎本來是讓殷如遠替他去見寧不悔說那些話的,奈何他考慮變數太多,他還是親自去會會那個敢觊觎他寶貝女兒的混蛋,才比較放心。
所以,殷如遠就沒機會了,不僅沒機會趁機欺負一下那個年輕人,還被剝奪了“旁聽”的資格,先下略不平。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不介意告訴你。”
“不用了!”殷如遠當機立斷。“所謂非禮勿聽,此時用的正是合适。”
屈再穎遞了他一抹“你越發上道”的眼神,便對妻子沈一心道:“我們出來好幾天了,再不回去,小兒子要不認識娘親了。”
“那我們趕快回家!”剛才還對女兒牽挂不已的沈一心立刻緊張起來,她隆重鄭重地囑咐小姑子和如遠道,“心心就交給你們了!”
離開時,她又補充了一句,“別說我們來過!”
話音落,夫妻二人就消失不見了,就像來時一樣。
屈牧茵不禁感慨:自從哥哥娶了嫂子,這性子越發的歡脫了。如此,甚好!
☆、身份惹麻煩
身份惹麻煩
夜闌人靜。
寧不悔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好事來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屈伯父的出現實在太驚喜。
他只是按時給金陵發消息,沒想到,心心的父母會為了她、親自前來。
他們家對孩子的疼愛,特別到讓別人羨慕到嫉妒。
第二天。
屈胤心便和寧不悔告別自己的姑姑和姑父還有殷向捷,準備繼續流浪。
“心心,你不回家真的沒關系麽?”屈牧茵很不放心。
屈胤心說:“沒事啦,我會定時告訴家裏我的位置,我保證,我可以保護自己。而且還有冰塊臉在,我不會有事的。”
姑姑這才放下心來。
寧不悔則被殷向捷拉到一邊去,“未來姐夫,你下回千萬別被我姐姐給騙了,無論從哪個小屋騎馬回山莊都只要一刻鐘多一點,她說的一個時辰那是繞着山莊地界走一圈。”
寧不悔默默點頭,他已經明白了。
“喂,你們兩個有什麽悄悄話好說的。走不走啊,不走我就自己出發了!”
“來了!”寧不悔答應着,忙不疊回到屈胤心身邊。
已經可以預見,将來這又是一個“氣管炎”。
“心心,你們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
屈胤心潇灑地騎上大紅馬,沖他們揮手告別。
冰釋前嫌的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屈胤心各種後悔,怎麽不早一點和他談開,否則之前就不用一直那麽拘束了。
……好像,也沒見她如何拘束吧?
“冰塊臉,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中途停下來喝茶休息的空檔,屈胤心不忘了計劃一下未來的路線,“或者是以前想去沒能去成的地方,你如果特別想去的話,我們可以去,因為……我好像沒有什麽地方特別想去了。”
“之前看不見的時候,我倒是去過不少地方,但都看不見。現在,也許可以再去走走。不過,你不打算把你之前沒去成的地方先逛一逛麽?我記得你說過,遇見我的時候,你和你哥哥除了要去探望沈家堡的長輩們之外,還有其他地方要去,最後都因為我而沒有去成,你不去看看?”
是想去啊,可是,那都不科學。
屈胤心輕輕嘆了氣,“東籬師叔祖你見過了,他們夫妻兩個暫時是不會在家的,家裏只剩下個小鬼也沒什麽可看的。至于我們家那個二貨幽幽師叔祖,剛剛被她夫君逮回去,他們家短時間內都不會有太平,連他們家熊孩子說不定也會跑去東籬師叔祖那邊避難,想好好活着就最好別去。年家那邊倒是可以去,可是吧,我外公那個結拜弟弟每次看見我哥哥都想拉他去練刀,我要是去了會被念的,所以,還是別去了。”
寧不悔忍俊不禁,“那我們重新考慮下一個目的地?”
“要不我們去嶺南吧?”屈胤心提議到,其實她也是心血來潮,突然想到這個念頭,想到有吃的她就興奮不已,“人家都說嶺南是蠻荒之地,其實那裏有很多好吃的,保證你想都不敢想。”
“你去過?”寧不悔很好奇。
她搖頭,“我沒去過,不過有人去過回來告訴我了。那邊有很多流民之後,可是,完全不是我們想的那個樣子哦。”
“那我們就去嶺南……但是,不會太遠麽?據說,嶺南離這邊有千裏之遙。”
“怕什麽,我家大紅馬跟你家黑馬都有好腳力,我們一邊走一邊逛過去就好了,不用一口氣趕路。”
寧不悔點點頭。
兩個人結了賬,牽馬準備啓程,卻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五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不言不語,卻一直擋在他們的前面不讓過去。
寧不悔終于失去了耐性,把缰繩交給屈胤心,上前一步,“不知道各位有何指教?”
其中一個人盯着寧不悔看了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