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誇張地譏笑道:“喲,你這個瞎子居然看見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幹的蠢事?”
這個人的聲音十分熟悉。加上這不像尋常人的長相和打扮,無疑的,他們是從“那個”地方來的。
寧不悔頓了頓,一下就明白了——這個身份,還是給他們帶來了麻煩。
☆、贈劍
贈劍
屈胤心這個時候扯了扯寧不悔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這幾個人膚色黝黑,不像一般中原人,倒像是長期生活在塞外大漠的……外族人。”
“有什麽事沖我來,與這位姑娘無關。”寧不悔鎮定的把屈胤心推到身後。
屈胤心差點沒站穩,看着擋在她前面像大山一樣的寧不悔,她頓時有了領悟——
跟冰塊臉在一起,就是個冒險的旅程。還是哥哥有先見之明。
“瞎子,你這麽久沒有消息,我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沒想到你看上去還不錯。還騙了個傻乎乎的小妞!”另一個人用十分挑釁的口吻道,完了還沖寧不悔身後的屈胤心抛媚眼,“嘿……小妞,趁現在大爺還有興致,跟了我們吧。”
“呸!你們也配!你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屈胤心怒罵,抽出劍來便要沖上去。
卻叫寧不悔給攔下來了,“心心,對付這種雜碎不用你動手,我來就可以了。”
屈胤心欣然退了回去,“那你小心一點。”
寧不悔點點頭,沖那五個皮膚黝黑長相粗犷的外族人道:“你們最好一起上,我省得多打幾回。”
那五個人面面相觑,很生氣被人這麽侮辱,各自拔出刀來、便帶着一副“非宰了這瞎子”的決心,向寧不悔沖殺而去。
屈胤心被寧不悔推了一把,連連退了好幾步,站穩才發現,已經出了那個圈子,那五個人将冰塊臉包圍在中間,他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卻隐約可以感覺到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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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直覺還是什麽,屈胤心不由自主地別過頭不看,沒多久,聽見有人高聲大喊:“殺人啦——”
她聞聲看去,那五個人在冰塊臉周圍倒成了一圈。她連忙跑過去,那幾個人身上雖然都是血,但都還活着。
“姓寧的,你夠狠!你怎麽不直接殺了我們!”
“你們這種人不配死在我劍下。”寧不悔面無表情地撿起一塊從他們身上衣物割下來的破布擦幹劍上血跡,迅速回鞘,“這輩子你們都不能再用武功害人了,若是想活命,就找個地方好好重新做人,否則,你們很清楚那個人對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的*辦法。”
那五個人頓時啞口無言。
寧不悔向屈胤心伸出手,“我們走吧。”
“好啊!”屈胤心欣然搭上他的手,冰塊臉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
“心心,那個時候你有擔心麽?”走在遠離那個打鬥場的大道上,寧不悔似乎是心血來潮地問了這麽一句。
但是,事實是,他一直想問這句話。
屈胤心聞言看着他,想了想,才說:“如果我說不擔心你肯定不信,那個時候我很怕你……會殺人。不過,你真的解決了。我很開心!”說着,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寧不悔點點頭,笑得含蓄。
“對了,你那把劍,是什麽時候有的,我好像都沒看你買過?”
果然,還是被她注意到了?
寧不悔避重就輕地說:“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
“誰這麽好啊?我你擦劍的時候有看到哦,那把劍的鋒刃非常棒,還有這個劍鞘,”她指着劍,“看上去雖然挺普通的,可材料是十分少見的精鐵,連劍鞘都十分講究,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劍。說吧,誰這麽慷慨解囊?”看樣子她是一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是你姑父殷莊主送我的,”寧不悔見瞞她不過,只得說道:“我們從悠閑山莊離開的前一晚,殷莊主特意把我叫過去,把這把劍送給我,他還說,我不能沒有武器防身、更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保護我。”
屈胤心眨眨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明明,冰塊臉說的很合情合理啊,也很正常。
可是,她還是想不通,小姑父怎麽會想起來送冰塊臉一把劍的?
“小姑父幹嘛不送我我?”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但是,屈胤心怎麽會知道,那把劍是她父親屈再穎留下特意要殷如遠轉交的?
如果她知道,寧不悔現在手裏的這把劍就是她纏了她爹很久他都沒給她的“蘆笙”,她會不會一怒之下沖回金陵找屈再穎算賬,或者是……幹脆直接搶過來?
“冰塊臉,要不我們換吧?”屈胤心腦子一熱做出此決定。
寧不悔委婉拒絕道:“這把劍比較沉,不适合你和你所練的劍法。”
是這樣麽?她深表懷疑。
☆、酒後容易亂性
酒容後易亂性
雖然懷疑,可屈胤心卻也沒再就此糾纏下去。
“冰塊臉,我們去喝酒吧。”二姑娘建議道。
“你想喝酒?”寧不悔不解。
“母親說,酒後容易亂性……”屈胤心支支吾吾地道,“我總覺得,你需要亂一下性……你太沉重了……”
寧不悔風中淩亂。
酒後亂性是這個意思?
“你不能喝酒麽?”見他沒反應,屈胤心忍不住猜測,“好像我還沒見你喝過酒,你是不能喝酒?還是不敢喝?或者說是……”不想喝?
“不是那樣的,心心。”寧不悔忍不住打斷她,“我不用喝酒。”
“可是我想喝!”屈胤心鄭重其事地強調道,嗓音提高了好幾個調,“我很想喝!我們家人都會喝酒的!不信我們拼拼看!”
胡謅吧你,你娘親是三杯倒,你撐死也就五杯、倒。
“不用了。”一看就知道是打腫臉充胖子。
“冰塊臉你看不起我!”
苦笑,“沒有。”
“沒有就去喝!”
冰塊臉釘在原地不動,她惱了,“你就是覺得我不會喝酒是不是?”
寧不悔搖搖頭。可看她生氣的樣子,只得換個辦法委婉勸她,“你們家客棧就在附近,要不去客棧喝吧。”
“去客棧喝什麽酒啊,要喝酒得去酒館才對啊!”
“可是去客棧方便啊,而且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按時彙報行蹤麽,正是一舉兩得,屈家客棧裏應該存了不少好酒,比普通酒館的酒要好許多吧?”
“也對,可是……”
趁着她還沒可是出口,寧不悔趕緊查漏補缺,“不用可是了,萬一酒不夠喝,請客棧的人幫忙買也方便不是?而且,萬一我要是酒量太差喝醉了,還有地方收留我。否則,應該沒有一家客棧願意收留醉鬼吧?”
屈胤心認真想了想,冰塊臉說的也沒錯,自家客棧幹什麽都方便,喝多了還不用擔心有小偷!
然後,她就歡快地拖上寧不悔上自己客棧投宿了。
一進門就大喊着:“我要喝酒,上酒!”
客棧裏的人着實被她吓一跳,還以為她失戀了,看見後面跟進來的寧不悔,才放心下來,失戀不至于,八成是小兩口鬧別扭了。
話說,為什麽連掌櫃的都知道的這麽詳細?
當然是他們屈家特有的關系網了。簡直發達到不行,只要是需要知道的,事無巨細。如果是不能說的,紋絲不露。
“上酒上酒!”看掌櫃的沒動靜,屈胤心不淡定地跑到櫃臺前。長劍往櫃臺上一拍,“啪!”氣勢十足。
敢情這還沒喝就已經開始撒酒瘋了?掌櫃的在考慮要不要先撤去後面避一避。
寧不悔只好走上前,打圓場道:“掌櫃的,麻煩你來一壇酒。”
“對,一壇。”屈胤心補充道,“記得喲,我要一壇。”說完就自顧找了地方坐下了。
寧不悔等她走開,才壓低聲音,和掌櫃的補充道,“最好是不那麽烈的。”
掌櫃的先是一愣,随後就明白了,露出“我了解”的表情,朗聲說道:“小姐請放心,我會把酒窖裏最好的酒拿出來。”
這還差不多。屈胤心略滿意。
掌櫃的吩咐準備了幾個菜,才把酒拿上來,倒酒時不免擔心地看着寧不悔,只見他沖掌櫃的搖頭,掌櫃的才放心走開。
屈家二小姐的酒量,真是一試便知。
喝第一杯,臉上就開始燒的厲害,然後準備開始脫衣服,“好熱啊!為什麽突然這麽熱?”
被寧不悔攔下了,“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但是沒能攔住她喝第二杯。
以為一扭頭,她又搶了他的杯子,第二杯喝下去,就開始胡說八道,“冰塊臉,你相信我!我回去喊上我父親和梅師叔,讓他們把魔教滅了!以後就不會有人騷擾你了!”
這話要是讓她親爹聽見,會不會說:你以為你爹是神?魔教是分分鐘說滅就能滅的蜂窩咩?
寧不悔只好搶過她的酒杯,“魔教的事情我們先不管了,你吃點東西,吃雞腿,你最喜歡的!”
把雞腿拿到屈胤心嘴巴,她聞見香味,狠狠咬了一口,差點沒把寧不悔的手當成雞腿一起咬了——幸好他的手指閃的快。
她心滿意足地吃了兩大口,然後安靜地趴在桌子上了,寧不悔剛以為她會就此睡着,一不留神,她就伸手偷偷拿走了酒壇子,把自己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喝完就跳起來了:“冰塊臉!我們來比武吧!我哥哥說,你功夫很厲害,他好說他不一定能打得過你!”
☆、喝多了還能怎麽樣
二小姐耶,你可不能随便打。你喝醉酒是誰出大事的!
掌櫃的很心急,不過沒敢沖上去,只能求助屈胤心的暫時監護人,“寧公子,你看……”
寧不悔身形一晃,奪下了她手裏的劍,誰知道她竟然一把推開他,跳到桌子上又喝了一大口,然後歡快地跳起舞來了。
這酒量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寧不悔想跟心心對搶那半壇酒,根本無濟于事,喝多了的屈胤心武功突飛猛進,尤其是輕功,寧不悔追她不上,就連掌櫃的還有跑堂的都上了,也拉不住她一個,半壇酒在追逐戲中,消滅精光。
至此,整間客棧都亂套了。
……
第二天,中午。
屈胤心迷迷糊糊地醒來,頭一陣一陣地疼。
突然有個聲音對她說,“你宿醉剛醒,我讓他們給你熬了醒酒湯。過來喝了。”
“好。”屈胤心不明就裏地應道。坐起來半天也是渾渾噩噩的,什麽都沒在意,許久,她才驚覺有哪裏不對勁——
剛才那個聲音不是冰塊臉,而是……
“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屈胤心驚呼,腦子徹底醒了。目光穿過幔帳和紗簾,外面雙手抱胸面容含笑的人,不是她家雙胞胎哥哥又是誰?
屈胤祁回答道:“來了一段時間了。”
“那你怎麽不叫醒我……不對,冰塊臉人呢?我昨天晚上跟他一起喝……”酒來着?
屈胤祁聞言微微一笑,回身把醒酒湯端過來,“先把這個喝了。”
屈胤心一口悶,苦得她眼淚都快下來,“哥,下回讓他們把醒酒湯做成不苦的行不行?我舌頭都苦得不知道味道了,到底放了多少茶葉和姜了?”
她親哥哥說道:“如果不多放點,你還醒不了呢。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都幹什麽了麽?”
“我……我只記得和冰塊臉一起喝酒來着……”屈胤心閃爍其詞,被她哥看的心裏越發沒底,“哥,我是不是喝多了?”
屈胤祁點頭。
“喝了很多?”
還是點頭。
“到底是多少?”
屈胤祁想了想,說:“寧不悔喝了一杯,剩下的都進了你的肚子。”
“那他人呢?我喝了這麽多都沒事,他酒量沒那麽慘吧?”沒看見寧不悔,她心裏慌慌的。
屈胤祁聞言,眉梢揚起,她居然還好意思說?
“寧不悔已經回去休息了。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喝多了之後都幹了些什麽?”屈胤祁用十分暧昧不明的眼神看着她。此親哥哥絕對有誤導他妹子的嫌疑。
屈胤心莫名地心裏一跳,驚慌失措道,“哥,我不會對他……不見了,我不會對他怎麽樣……了吧?”
“你說呢?”
“哥,你騙我的?”
“喝多了還能怎麽樣?”
“不是吧哥!”屈胤心緊張地跳起來,緊緊拉住他的手,“哥,你實話告訴我,我喝多了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了?”
屈胤祁看她這麽緊張,忽然玩心大起,張口便說道:“你也知道自己的酒量就五杯,然後就會倒頭大睡。但是昨天晚上你整整喝了一壇,一整晚,你都和寧不悔在一起。天亮之後我到了,他才回去休息的,你整整……折騰了人家一晚上。”
他最後一句話,就像個雷,“轟隆”一下子劈下來,屈胤心整個腦子都白了,昨天晚上,她不會對寧不悔……那什麽了吧?
“哥,你騙我的吧?”
“不信你可以問掌櫃的,他們都知道。昨天晚上,寧不悔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把他折騰的夠嗆。”
屈胤心很是心虛地說:“我頭疼……渾身酸疼……”
“嗯哼。”
“哥哥,你別這麽看我……”她心裏更發虛沒底了。
哥哥那暧昧不明的眼神,屈胤心再看看自己身上跟昨天完全不一樣的衣服,還有頭痛欲裂渾身酸痛,頓時整個人不好了!
“不是那樣的!我才沒有那樣做!”屈胤心掩面淚奔!
作為屈胤心的哥哥,屈胤祁此時卻雙手橫在胸前,氣定神閑地看着好戲。
自家妹子用一副“恨不得當場自刎以謝罪”的負罪表情看着他,沒一會兒就扭頭心虛地跑下樓去找掌櫃和跑堂的對症去。
他很沒良心地想着——
我好像什麽都沒說?
嗯哼,的确是什麽都沒說明白。
可是這個暗示也太狠了。
過沒多久,屈胤心就沮喪地回到房間,滿臉委屈和負罪感地撲在哥哥的懷裏說:“哥哥,掌櫃的他們都是我昨天晚上欺負冰塊臉了,我……嗚嗚……”頓時陰天轉暴雨。
☆、你嫁就成了
你嫁就成了
屈胤祁好以暇整地拍着她的背,雲淡風輕地安慰道:“既然這樣,你就負起責任吧。咱們屈家人是有人品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心心擡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無辜地問:“我要娶他麽?”
屈胤祁微笑着回道:“也許他并不想倒插門?”
“那讓他娶我?”屈胤心不确定地換了說詞,“我們……如果……那樣的話,好像……只能這樣了……”
“嗯,你願意嫁就成了。”
他真的什麽都沒說,心心要這樣聯想,他也沒辦法。
“要是他不願意呢?”
他好不容易想做回好事,心心的問題還真不一般多。
屈胤祁忍住吐槽的心,說:“他肯定願意的。”
心心問:“那你還沒娶妻呢,我怎麽可以先嫁掉?我們家講究長幼有序嘛。這樣是不是不好?”
屈胤祁說:“……你知道為何男子要二十弱冠、女子十五及笄否?”
心心答曰:“因為,女孩子長的比男孩子快,所以……可是我比你快真的沒關系麽?我擔心我先嫁了,你會被說成沒人要。”
我說二姑娘,堂堂堂堂屈家的大公子、未來的屈家家主,你哥哥他會沒人要麽?不得不說,操這個心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事實總會走偏辜負她的擔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屈胤祁一早到的龍湖鎮屈家客棧,店裏的人正忙着收拾。
聽他們說起才知道,昨天夜裏,二小姐無數次地爬起來撒酒瘋,突然吐了、突然喊餓、突然睡着又突然醒來……怎叫一個“折騰”了得?
如果屈胤心是掌櫃的女兒,他都想給她改名叫“屈折騰”了。
寧不悔一整晚都陪在她旁邊,負責給她收拾殘局,幸好有他在,才沒讓她出去“禍害”別人,也幸好有他在,客棧裏的人才不用一整夜打掃衛生。
昨天夜裏,屈胤心光是醉吐就好幾回。
至于衣服……都是掌櫃家女兒給她換的,她不但吐了寧不悔一身還吐了自己一身。
所以,這其實比較烏龍。
屈胤祁剛到的時候,寧不悔還守着心心,看見屈胤祁出現,憋不住求證一件事,“心心她的酒量怎麽樣?”
作為哥哥,屈胤祁誠實地道:“最多五杯,接着就會倒頭睡大覺了。昨天晚上鬧成這樣,她沒少喝吧?”
寧不悔照實說。
屈胤祁聽完一點不驚訝地說:“你以後盯着別讓她喝便可。心心的酒量完全來自于家母,家嚴就從不敢讓她喝。”因為後果很嚴重,他也見識過。
這個是不是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想,應該是的。
然後,不知道為什麽醉酒事件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對了,是屈胤祁。
果然哥哥很無良啊。
……
正在休息的寧不悔,莫名其妙就因為一陣寒顫,醒了。
一邊穿戴還一邊納悶,天氣分明不冷啊。
他到屈胤心房間的時候,屈家兄妹的辯論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主題是“寧不悔願不願意娶屈胤心”,正方屈胤祁意見認為:只要心心肯嫁就萬事大吉;反方屈胤心的觀點是:這件事比天方夜譚還麻煩。
寧不悔在門口聽了兩句,雖然不明白裏面發生了什麽,卻也有了思想準備,這才敲門。
“我能進去麽?”
屈胤心驚得跳起來,往門口一看,又滿臉驚悚地看着她哥,壓低聲音到只有兩個人能聽見,“哥,冰塊臉不會什麽都聽見了吧?”
屈胤祁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也許都聽見了。要不你當面問問他肯不肯?”
“哥哥!我好歹是個女孩子!這種話我怎麽說的出口?!”屈胤心極了。
原來,她還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
“我可以進去麽?”等不到回應,寧不悔再度敲門。
屈胤心急忙擺手。
屈胤祁卻道:“進來吧。”
門推開的時候,心心急急忙忙地跳到床上去,拉上幔帳躲進被窩裏。
寧不悔一進來,就看見幔帳還拉着,屈胤祁氣定神閑地在喝茶,還招呼他,“也要一杯麽?”
寧不悔搖頭婉拒,然後看向幔帳的方向,“方才在外面,似乎有聽見心心的聲音,怎麽……”這會兒還沒起床。
屈胤祁說:“你進來之前,我們在商量心心和你的婚事。”
“我應該有聽見。”寧不悔很誠實地道,“但是……這個時候商量婚事,不會太早了麽?”屈伯父即便同意,也要問過心心的意見才是。
☆、不胡說八道會死啊
“不早了。我家心心今年已經十八了,年後便十九。昨天晚上那件事,正是最好的契機,我如實回禀父母,他們應該也會希望你們盡快成婚、越快越好。再說了,我家心心已經非常着急要你娶她了,所以你現在最好答應,否則,我擔心你後面想求親會很辛苦。”
“屈胤祁你說什麽呢?”某個被點名的姑娘氣急敗壞地從床上沖下來,氣得想揪住哥哥的衣領教訓一頓,跑到他面前還是弱了氣勢,最後只能拍桌!
寧不悔頓了一頓,有些反應不過來,“心心?”
她自己也愣了,連忙抽回手,“那個……冰塊臉,你千萬別誤會……我沒有,是我哥自己胡說八道的,我……哎呀,總之,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你不想嫁給他,那你想怎麽樣?難不成讓他嫁你?”屈胤祁唯恐天下不亂地神補刀。
屈胤心那個尴尬地呀,咬牙切齒地磨牙,“哥,你不胡說八道會死啊。”
“我從不胡說八道。還是,昨晚的事情你想當做沒發生過?”
屈胤心心裏一陣糾結,磨了半晌,終于擠出一句,“我……聽從哥哥的話。”
“那好,準備準備,我們明日便啓程回金陵。”
“好。”
她答得爽快,頓了頓,又說:“……哥,你們先出去吧。”
屈胤祁笑了笑,帶走了寧不悔。
她連忙關上門,把桌子也搬去堵門了。
……
走廊上,寧不悔看着屈胤祁,一肚子的問題,屈胤祁只是露出一抹淺笑,示意他換個地方再說。
寧不悔一頭霧水。
走廊盡頭的房間很是安靜,最大的好處是,屈胤心聽不見這邊說了什麽。
“寧大哥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
寧不悔從一開始便帶着那一點端倪在揣測,心心竟然會答應得那麽爽快,不知道她哥哥又做了什麽。
但是現在,他更在意的是,眼前這個一向心高氣傲的少年竟然對他改口。
“大公子這是……”
“我父親已對你認可,我改口也是遲早,但恐怕不用多久又得改口了。”屈胤祁話裏有話。
寧不悔一時不知該怎麽對答。
“心心膽子大,沖動,卻也單純的緊。她這次會這麽乖乖聽話,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
“怎麽說?”
“當然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屈胤祁的笑意深了幾分,滿是惡趣味之意。
他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大抵都與寧不悔說了一遍,但是很聰明地跳過了某段,寧不悔只有吃驚還有意外的份兒了。最後,對眼前這個少年又多了一份敬意。
“我慶幸,沒有成為你的敵人。”他如是說。
屈胤祁笑道:“只要你對我妹妹好,只要你不傷天害理,我們就不會成為敵人。”
“那方才在心心房中所說的事……”
“父親已有此意,心心也不小了,你還要她等?還是,你沒準備好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寧不悔搖搖頭,目光卻透着堅定。
屈胤祁便笑了:“我相信我父親給他女兒挑選夫婿的眼光。”
“我相信,我不會辜負伯父的厚望。”
……
第二天一早,收拾妥當的屈胤心和寧不悔便随着屈胤祁一齊,啓程回金陵。
昨天一天,屈胤心都是在宿醉的頭疼後遺症中渡過,當然,最嚴重的後遺症是,她一直在難過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對冰塊臉做了多少壞事。
所以,就算三人一路同行,心心也根本不敢看寧不悔一眼,一直跑在最前面,頭也不敢回,就怕會和寧不悔目光相遇、然後尴尬。
“看到了麽?我的妹妹就是這樣的人。”屈胤祁在後面,悠悠然指着親妹子向她未來夫婿介紹道,“她的思緒拐不了彎、也不會開岔路,她就是這麽的單純,所以,你要想好,若真娶了她,将來你的日子,不會太輕松,但是會很有趣。”
寧不悔想了想,問說:“像你父親娶了你母親一樣麽?”
“不一樣。”
“為何?”
“因為你和我父親完全是兩種人。而心心,也與母親不同。”
寧不悔靜靜聽着,忽然,跑在最前面的屈胤心慢了下來,細看之下,她竟然一手握住缰繩,半個身子都往下探,不知在找什麽,看上去十分危險。
寧不悔和屈胤祁忙追上去看,卻見她正好撿了什麽起來,回頭瞧見他們,驚得手一松,從馬上摔了下去。
寧不悔見狀飛奔而去,在最後時刻接住了她。屈胤心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可一對上他的視線,頓時……
☆、小心髒跳的飛快
小心髒跳的飛快
這樣的距離太近了。
甚至可以看進他眼裏,他的墨色瞳孔、他的睫毛……
屈胤心的小心髒“撲通、撲通”跳飛快。
“咳咳——”
屈胤祁佯咳,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我說,現在不是濃情蜜意、深情對望的時候吧?”
正深情對望的兩個人忽然一頓,雙雙摔在馬下。
屈胤祁嘆息:“看來我并不适合同行,本公子實在不願當別人的燈燭。心心,兄長我便先行回金陵等你們了,相信這麽一段落你們不用走太久……對了,為了提醒你們,父親的耐性有限,若是未來女婿錯過了拜見未來岳母的最佳時機,未來岳母大人一個不開心,後果很嚴重。”
說着,策馬超過他們,揚長而去。
等屈胤心回過頭來,她哥已經不見了。
她羞惱地捶了寧不悔一下,“都怪你啦,你看我哥都跑了。”
“那你是想要去追麽?”
屈胤心瞪他。
寧不悔随即哈哈大笑。
“笑笑笑,笑你個大頭鬼啊!”
寧不悔卻安穩她說:“你哥哥這是給我們創造機會,我有預感,回到金陵之後,日子也許就沒有這麽好過了。”
心心想了一下,的确可能這樣。
萬一父親狠下心要拆散他們的話,那就……很棘手啊,說不定她還要逃家呢,肯定沒有現在舒服。
這麽一想,屈胤心就欣然接受了寧不悔的建議。
兩個人一路濃情蜜意地游山玩水回去,簡直如膠似漆,形影不離。恨不得就這麽一直游山玩水下去吧。
偏偏,在他們玩到興頭上,一封飛鴿傳書來攪局攪興。
飛鴿傳書是從金陵來的,出自屈胤心她哥即寧不悔他未來大舅子屈胤祁之手。
一句話,翻譯成白話大意是:未來丈母娘等得不耐煩了。
簡短扼要。
一句話,屈胤心和寧不悔接信之後二話沒說,雙雙飛馬趕回、馬不停蹄,就怕未來丈母娘不高興,女兒不嫁!
……
本來以為回金陵之後,看見的情況會是這樣的——
屈家上下在屈家現主母即沈一心的指揮下,很不高興地坐等未來女婿上門,未來女婿到後,先給一頓閉門羹、接着一頓冷板凳、再來一頓冷飯菜,最後未來女婿使出三十六計哄得未來丈母娘開心,未來丈母娘一開心、未來的老丈人也就開心了,于是将女兒欣然下嫁,皆大歡喜。
卻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
當屈胤心和寧不悔收到信之後,緊趕慢趕死活在四天之內千裏奔襲趕回家的時候,屈家上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一點沒有準備要嫁女兒的感覺,更沒有一丁點“夫人正不爽、生人勿靠近”的情況。
屈胤心第一個反應是,一定是屈胤祁搞的鬼!
于是她把馬往馬童那裏一丢,直奔屈胤祁這兒來。
此時,屈大公子正在欣賞一幅唐初傳下來的狩獵圖,看得專注入神,屈胤心一陣粗暴地拍門引他注意的動作吓得他蓋印的手一抖。
“心心,你都是大姑娘了,怎麽還是這麽風風火火的?你差點害我把印蓋偏了。”屈胤祁擡起頭來,略有埋怨之意,“這可是幅好畫、出自名家之手筆無疑,更難得的是、将盛唐雍容之風展露得淋漓盡致又不落入俗套。這麽好的一幅畫若是因為一個印鑒毀了,我會心痛得三天吃不下飯的。”
屈胤心氣勢洶洶地沖到他案前,“我不管你什麽畫不畫飯不飯的,你又把我們耍了!”
“什麽?”淡定哥滿臉無辜。
屈胤心把張紙條拿給他,“這個!”
他瞧了一眼,無甚驚奇地說道:“我是在給我新養的鴿子減減肥、做做訓練,你也知道,它們若是太久沒幹活、會從小不點吃成大不點。等到有事便飛不動了”
“屈、胤、祁!”
“心心,你剛剛回來,得先去拜見祖母、父親和母親才對,你一回來便來見我是不合禮儀的。還有,兄長三番四次說、你也總三番四次的忘記,長幼有序,你應當稱呼我兄長。”
“你!”
他就是故意的!瞎子都看出來了。
“心心,我還未曾正式拜見你祖母,是不是應該先去拜見伯父、伯母,再做其他打算?”半天沒說話的寧不悔終于替心上人出頭了。
屈胤祁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頗為贊賞的意思。
“好,看在冰塊臉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去看奶奶!”屈胤心總算的氣總算消了一些,卻還是不甘心就這麽被耍。
☆、提親那些事
出門的時候,她故意用力踢了一下屈胤祁房間的門,結果是,踢痛了自己的腳,險些叫出來,礙于在屈胤祁面前,氣惱地加快腳步離去。
寧不悔看了屈胤祁一眼,便跟上她去,一路毫無形象地呼喊着:“心心,等等我、別走太快……你已經回家了……”
眨眼間,兩個人一前一後就跑得沒影兒了。
一抹亮眼的白色從書架後走出來,步履悠閑卻似模似樣地嘆息道:“心心是越發沖動了。有了男人忘了爹,我這個當爹的還真不願意承認呢……”
屈胤祁放下印鑒朝他看去,半是恭維半是調侃地道,“爹,我原以為這種事情得您親自出馬才能事半功倍。”
屈再穎卻挑了眉,說:“但是你爹我這次想當個好人,兒子,這種事情你遲早也要做,不如提前體會體會、也是好的。”
屈胤祁皮笑肉不笑。還真是親爹。
可惜,心心和寧不悔他們猜到了開頭,卻沒能猜到結尾。
真正的狐貍,是這一只啊。
屈胤祁一點都不介意承認自己的道行不夠高。
————————————我是傳說中的分界線———————————
屈胤心拉着寧不悔去拜見父母,然後,經過家長同意,當晚便正式拜見祖母大人。
屈家老夫人把寧不悔從頭到腳、從上到下、前前後後地打量了一遍,又從下到上、從腳到頭、後後前前地再打量了一遍。
沉吟了許久,屈胤心和寧不悔緊張到快窒息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