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所以,他又自己回來了。得知消息的外祖父和母親傷心欲絕,可是也沒辦法。
五年後,我已經五歲大了,那個時候他又再一次出發,這一次帶去的,還有魔教專門用來對付敵人的各種毒藥,雖然不知道跟專門制/毒的仙水宮相比如何,帶着防身總是好的,這一去,就去了一年多。
一年多後,他回來了,依舊沒有帶回外祖母,而是只帶回了她的畫像、還有她病危的消息,而且他還說,仙水宮因為他的闖入,已經戒嚴。
而且,他是早在半年多前就想回來的,結果被打成重傷落海,所幸被扶桑船只所救,在那邊養好傷之後,才拜托商船帶他回來,如今,早已病危的外祖母恐怕不行了。聽說這個消息,外祖父情急之下,急火攻心沒多久就去世了。”
☆、早就被揭穿的陰謀
早就被揭穿的陰謀
“等一下,冰塊臉大叔,你的外祖母,應該就是我的月奴姨婆了吧?”
“對。我的外祖母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月奴姨婆沒錯。”
“可是她明明是後來被我外婆殺死的嘛。”
“不久,老教主也跟着病逝,我父親繼任教主之位。可是,就在我父親繼任教主三個月後,歐陽詹那個小人居然帶着教內高手反對我父親,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原來,外祖父和老教主都是被他從仙水宮帶來的毒藥毒死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編造的謊言。而他的目的,也是為了那個教主之位!
我和我父母親從那兒之後就一直被歐陽詹追殺,從西域到中原,又到大漠,至于在沈家堡時夫人——也就是你們的舅母所提過的,七蟲七花毒,那的确是魔教的毒沒錯,可是經過歐陽詹的改造,比原來的毒性更強。
我父親,也是因為中了七蟲七花毒,得不到解藥最後吐血而亡。而我母親,之所以會去搶奪沈堡主的那株救命草,也是因為,要救我的命。可惜,拼盡我母親的心血,用我母親的一條命換回的我,最後,還是瞎了!”
娃娃重重嘆口氣,席地坐在地上,“你說了這麽多,還是沒告訴我歐陽詹是怎麽變成我爹的,不過我算是聽明白了,那個時候你肯定也有性命危險是不是?所以,你娘身為你的娘親,也就顧不得他人死活,一門心思只想救回你的命。”
寧不悔點點頭,“的确是這樣沒錯。至于你想知道的,歐陽詹是怎麽變成你父親的,這件事從他第一次去仙水宮開始的吧,不知道是你母親太過單純,還是歐陽詹太過狡猾,他前前後後去了四次仙水宮,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不但騙了你母親的心,還騙到了仙水宮機密的毒藥,也就是殺死我外公和老教主的藥,無色無味,死後也沒有絲毫異狀。”
“他第三次去仙水宮,應該就是有了娃娃那一次?那一次他去做什麽?”屈胤祁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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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胤祁對此卻是一無所知,“那個,就不得而知了,十三年前,他搶奪了教主之位不久後,留下追殺我們一家三口的命令之後,自己消失了接近半年的時間。四年前,仙水宮巨變,我外婆和前任宮主接連被殺,歐陽詹也在場。
在那兒之後,仙水宮一直在拼命找一個八歲模樣的小女孩,據說,她是私自逃出仙水宮,我也是打聽了很久,才知道她就是仙水宮現任宮主和歐陽詹所生的女兒。四年前那件事,仙水宮死了兩個人,一個人失蹤,而歐陽詹卻平安無事的回到了西域。”
“可是,你一開始為什麽會覺得娃娃可疑,你為什麽會覺得她可能是你要找的人?”屈胤心不禁問道。其實,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麽。
寧不悔不知為何,笑了,“那個時候還在沈家堡,我剛恢複視力不久,有一次你陪我去後院說要去看那一群四代同堂的豬。娃娃就在不遠處的池塘邊,一個人脫了鞋襪在玩水,就是那個時候。”
脫鞋襪?娃娃馬上就想到了,“你是說我有兩個一樣長的腳趾頭的事情麽?”
“我也有。”
啊?
寧不悔忍不住發笑,笑容裏有些苦澀和不甘願,“雖說,我一直想和那個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歐陽詹撇清關系,最後卻還是和娃娃你留有同樣的特征。”
這麽說來,的确心酸。
“而且,除了沈夫人之後,你們應該沒有人見過歐陽詹吧,他和我母親畢竟是親兄妹,如果仔細看,我跟這個小娃娃還有一個地方擁有家族性标志。”寧不悔故弄玄虛道。
屈胤心把他們兩個都打量一遍,狐疑地沒有開口。
屈胤祁雙手環胸,老神在在地道:“你是說鼻子麽?其實,一開始我就發現了,你跟娃娃的鼻子簡直出奇的相似。起初我以為只是一種巧合。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巧合,還有你對心心反反複複的态度、拼着命要離開沈家堡那一系列不同尋常的舉動;
到得知我舅母的江湖稱號之後,說不惜一切代價要恢複視力、還有恢複視力之後,經常對娃娃流露出那種耐人尋味的神情,無論哪一樣,都足以讓我對你産生懷疑,而這一切集合起來,讓我不得不懷疑你!而且正如你說,你跟這個小丫頭一樣,腳上第二、第三個腳趾頭一樣長的事情,我也發現了。”
寧不悔并沒有反駁,也沒有反駁的餘地了,“我的确很值得懷疑啊,誰讓我一開始就居心不良地想借由你們,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屈胤心一時間還沒能完全消化他的話,呆呆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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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轉
寧不悔看見她的表情,心裏忍不住一陣難過,苦笑道,“心心,我從一開始就是有計劃接近你的。一直以來,我就是抱着殺歐陽詹報仇為目标、他的女兒我也覺得不可以放過的、這樣的心理,過了這麽多年的,所以,為了達到取歐陽詹和他女兒性命的目的,我才會靠近你的。”
“冰塊臉……”怎麽可以是這樣?
他跟她,他們明明就是互相喜歡的呀。
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一次要偷催齡散的藥方,也是因為,想借此把歐陽詹那個滾蛋引出來!至于藥方,我相信以大公子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即便現成的紙張被我偷走了,你憑着記憶,也可以按照意願和需要,再寫出一張兩張三張,甚至十張百張。
因為,這上面的東西,你早就背下來了,我偷與不偷,對你而言都沒有影響。今天晚上,只不過是引誘搖擺不定的我上鈎的一個借口罷了,我想,沈堡主和沈夫人在趕來這裏的路上,遇到棘手的麻煩、需要人去解決,也只是你們随意捏造的一個借口吧?”
“這你就錯了,我家舅父舅母的确是遇到了點麻煩,我也的确趕去*了,只不過,我們把事情後果稍微放大了一些。在天黑之前我就回來了。”
果然心思缜密。
“所以,”個性鮮明的女音從門口傳來,循聲望去,便見君冷梅挽着自家夫君的手,踏進門來,“天黑之前,我們也到了。”
“兩位也到了。”看見他們,寧不悔本來以為自己會驚訝的,結果,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看見風姿卓越的沈氏夫婦,他竟然有種“順理成章”、“理所當然就該是這樣”的感覺。
寧不悔嘆道:“我以為這麽一個簡單的陷阱就把我誘上鈎,可沒想到,諸位在背後也花了不少力氣。”
“沒有,我們沒花什麽力氣。”君冷梅說道,“只不過借機順手布置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設計而已,根本不用什麽心思。”
人家根本沒用心思,他卻猶豫不定,覺得這是個唯一的機會了,結果,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把他釣出來了。
“沒想到的是,我不但救了歐陽潔的兒子,還把歐陽詹那個殺千刀的混蛋的女兒認為了義女!”君冷梅目露兇光,瞪着屈胤祁的樣子就好像是要把他宰了一樣,“都是你小子幹的好事!看吧,我現在連壞人都當不成了!現在難不成要我把自己認的義女給殺了洩氣麽?!”
屈胤祁覺得此時不反駁比較好。
娃娃往屈胤祁身後縮了縮,怕怕地看着目光兇狠的君冷梅,“義、義母,雖、雖然說我們的感情并沒有特別的深厚,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孩子了,虎、虎毒不食子吧?”
“你說我是母老虎?!”
“不!不是不是不是!”娃娃連忙用力擺手。
君冷梅柳眉倒豎,一下子就繞過屈胤祁把她從背後抱起來,娃娃擔心的要命的時候,她卻轉變成一副慈母的面孔,“你放心吧,我會像疼我們家泠泠一樣疼你的!只要你不像那個歐陽詹一樣。”
舅母變臉的速度可真快啊。屈胤祁笑嘆。
“義母放心吧,我本來就沒打算認他!”娃娃竟然也一本正經鄭重其事地道,“那種人,我真恨不得學封神演義裏面的哪吒,削骨還父!”
義父沈君離真想把她那個胡思亂想的腦瓜子拍開,“說什麽傻話,那是神話故事,你要真削骨還父還活的下去麽?這裏可沒什麽太乙真人大羅金仙。”
君冷梅也道:“說的對,真削骨了不就死翹翹了麽?你還是留着命活着吧。”
看上去果然像是骨肉相連的一家人,屈胤祁略感安慰,從舅母手裏搶回了娃娃,“這小鬼不用像疼愛泠泠一樣疼愛,否則她真的會得意忘形了。”
“也是,歐陽詹的女兒養在我們家,真的好麽?”沈君離突然一句,神補刀。
君冷梅聞言,白了他一眼,他其實就是來搗亂的吧?唯恐天下不亂啊啊。
上回就勸她說,上一代人的事情不要連累到下一代的人,是他自己吧?現在是想鬧哪樣?
“我是意思是,一一她都知道了麽?如果她知道了的話,應該會……”沈君離眉毛糾結,連心情也很糾結。
自己的妹妹的性格,作為哥哥的沈君離最清楚了,雖然她在人前很喜歡損他沒錯,可是,一一是很有兄妹情的。她如果知道,娃娃就是那個差點殺了他的歐陽詹的女兒……
誰也不知道,沈一心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是個什麽反應——這也是因為,她經常性抽風,思維都沒在正常人範圍內,無法估量。
君冷梅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房間裏的一幹人等。
☆、節操呢?
節操呢?
“你們應該不會告訴一一知道吧?”君冷梅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房間裏的一幹人等,煞有介事地問道。
現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屈胤祁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會不會告訴的事情,是母親一定要知道。若是欺騙了她,舅母,您也是知道後果的。我知道你現在很喜歡娃娃,可是這種事情不能做。”
不對吧,現在的重點不是歐陽詹的女兒,而是,歐陽潔那個想殺了身為自己親舅舅同時也是殺父仇人的兒子,寧不悔吧?
寧不悔……
屈胤心錯愕地聽着他們的讨論,終于了解到一件事,“你們……是不打算*寧不悔麽?”
“*?”衆人聞言,紛紛回頭,驚訝不已。
屈胤心用力點點頭,十分想知道的樣子。
如果不是想*寧不悔的話,也就不必大費周章地設計這個應該局引他上鈎了,不是麽?
“其實,我就是想讓他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而已。”娃娃在屈胤祁懷裏掙紮了一下,他索性把她放下來,小家夥又自己爬上凳子,用一副小大人的姿态,說道。“我想知道,他為什麽那麽恨我、恨到要偷我的救命藥方,恨到要我的命,因為我一點都不記得自己以前在哪裏見過他。”
“我們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寧不悔說道,嘴角逸出苦笑。
連面都沒見過他就痛下殺手啊!簡直難以置信。
娃娃一臉嘆氣,“鑒于我還活着,我就不追究了。至于公子表兄,他才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妹妹,傻傻地被人家利用而坐視不管。冰塊臉大叔,你說你真的太過分了!怎麽可以為了取我的性命而利用心心姐姐呢?心心姐姐這麽信任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別有居然深藏不露啊你?冰塊臉大叔,你的節操呢……不對,你應該是沒有什麽節操的了,大叔,你還有人品麽?”
屈胤心重重地嘆氣,“娃娃,很顯而易見的,他的人品已經爆棚了。”
那就算了。
“要怎麽做呢?要我怎麽做才行?事到如今,我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所做的那些不應該做的事情,你們都已經清楚明白了,現在,是要我償命、還是要怎麽樣?”寧不悔無奈攤手。
“你覺得自己應該怎麽樣呢?”屈胤祁面無表情地道。
“要把我綁起來麽?請動手吧。”寧不悔伸出雙手,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樣子。
“大叔你真不靠譜!”娃娃很嫌棄地說,彎腰正要從凳子上跳下來,突然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識,一頭栽下來。
屈胤祁連忙接住她。
“娃娃!”
“這是怎麽了?”
“娃娃!”
大家都吓到了。
把她放下來好一會兒,她才恢複了意識。
娃娃睜開眼,看見面前一堆人都盯着她看,皺了皺眉頭,坐起來,“怎麽都看着我?你們不是要綁冰塊臉大叔的麽?”
“你從凳子上摔下來了。也不小了,怎麽還像個才學會走路的小鬼,站都站不穩。”君冷梅的手搭着娃娃的脈搏,板着臉道。
她自己卻不明所以。明明就什麽都不記得呀。
“小孩子深更半夜不睡覺肯定不行的。義父先抱你回房去睡。”沈君離說着,不由分說就把娃娃抱走了。
衆人看着,一頭霧水。
君冷梅低聲道:“已經惡化了。”
惡化!那……娃娃不就……
屈胤心暗自心驚,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說來不可思議,當真沒有人介意娃娃的身世,也許,是因為她太可憐太辛苦了吧,無論是八歲還是十二歲,一個孩子都不應該背負上一代人的恩怨。
“舅母,娃娃會怎麽樣?”屈胤心凝重地問。
“如果,配方是真的,也許還來得及,如果,她自己背下來的配方上面有一點記錯差錯的話,我們根本無從得知。”君冷梅實話實說,說着,她從身上拿出掉包的藥方,“催齡散所有制作工序加起來,一共要一個月,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怕會來不及。”
如果來不及的話,那不就……真的沒救了?
“舅母盡力就是了。”屈胤祁平和地道,“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的話,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賴在金陵,不走了
隔壁,娃娃的房間。
沈君離把她放在床上,娃娃就七手八腳地拽過被子把自己包起來,他笑笑便走開了。
她把鞋子脫掉躺下來,卻遲遲沒看見屈胤心和君冷梅過來,又爬起來,“義父,他們這麽半天還在說什麽?”
沈君離正在挑燈芯,聞言一頓,微笑着回道,“也許有什麽話還沒說完吧。你先睡吧。”
那時候他會第一時間就把娃娃抱走,是因為,他從自己妻子隐藏的神色中讀到了訊息。所以,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孩子待開了。
可是……娃娃有點猶豫,可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如果你不習慣有人在這裏的話,義父可以出去。”他并不介意。
呃……“不、不用。我沒關系的。”娃娃說着鑽回被窩裏,把腦袋也埋起來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義父先回去了。”沈君離替她把幔帳放下,又熄滅了燭火,便出去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娃娃才松口氣,把腦袋探出來。還真不習慣有父親的日子。
這人命不好就是這樣,別人對你不好吧,你一開始反感,久而久之還習以為常了。結果有人關心了吧,還覺得別扭,習慣不過來。
看來,以後還是當個沒有父母親的娃娃就好了。
當沈月憐的話,肯定免不了麻煩。
娃娃在心裏暗暗發誓,等身上的毒解了,她就賴在金陵不走了!
沈君離從娃娃房間出來時,正巧看見君冷梅和屈胤祁他們三個一起離開屈胤祁的房間。
“這是要去哪裏?”
“我們要先去向父親、母親禀告這件把事情。”屈胤祁道。
寧不悔也說道:“我去為我做的事情承擔責任。”
屈胤心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屈胤祁扯了扯薄唇,說道:“的确應該去把事情說清楚,也把責任弄清楚。”
“我們也一起去吧。”沈君離說道,是對君冷梅說的,“好久沒看見一一了,我還沒見過我的小外甥呢。”
毫無異議的,事情就是這樣發展的。
********
天心閣。
“沈君離!哥!你怎麽來了?”看見将近一年沒見面的哥哥,沈一心差一點就沖過去了。
吃過晚膳之後她本來想要偷偷睡覺的,結果屈再穎那個家夥跟她說會有好事,讓她先別睡,平常他明明都讓她睡覺的,結果今天一反常态,她還想說,好不好有什麽好事情。
原來,真的有好事情!
“哥哥,阿爹呢?舅舅呢?冷冷呢?他們怎麽沒有跟你們一起來?”
“一一,這次我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是來探親的。”沈君離對這個妹妹實在沒辦法。
“可是有事情也可以帶上他們一起……不對,阿爹年紀有點大了。可我記得他明明老當益壯的,一點關系都沒有,舅舅也是一樣啊,他們兩個身體好的很!”
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好吧?
“一一,你正經一點!”沈君離突然沉下臉。
沈一心一頓,“哥、哥,你幹什麽?這樣、會有點吓人的。”
“哪裏吓人了?我覺得很好。我的小外甥在哪裏呢?”沈君離亮出風靡花叢若幹年的招牌笑容,“把他交出來,剩下的你們自己解決。”
沈一心比了兩個手指、指着隔壁,沈君離牽着妻子,便迅速離開了。
這樣,也看得懂?
“那麽,你們有什麽事麽?”等着哥哥出了門,沈一心便轉過來,笑眯眯地問道,“放着大好的床不去約會,幹嘛要找我們兩個老人家?”
“母親,是寧不悔的事情,必須向父親和您禀告。”屈胤祁回道。
這個沒表情的孩子?沈一心滿臉疑惑地順着兒子的手勢、轉過視線去,便看見一身黑的年輕人,很是驚訝地問道:“年輕人,你們在玩‘誰是黑衣人’的游戲麽?大晚上這樣可不好,會很容易被當成闖入的不法分子,被他們逮住的話,後果很嚴重。”
“母親,不是那樣,冰塊臉,就寧不悔他是……”屈胤心想替他解釋來着。誰曾想……
“看他這一身黑衣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了,今天晚上你們折騰了半天,不就是因為他麽?”沈一心很淡定地說道。
雖然在坐月子,可是母親大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一件都沒少。
“母親,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舅舅當年遭了一個叫歐陽詹的毒手,險些喪命、又被一個叫歐陽潔的搶了救命的藥,那件事您還有印象吧?”
“我當然有印象!那件事我就是斷氣了也記得,那挨千刀的歐陽家兄妹!都是缺了八輩子的德!我哥那個二貨除了逛青樓找紅顏知己也沒其他愛好了,他們幹嘛跟他過不去!”沈一心激動地聳起來。
“一一,別激動。”屈再穎打斷她。
☆、入贅那些事
入贅那些事
沈一心沉了沉,想到自己正在坐月子,于是深呼吸,冷靜冷靜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就這麽一個哥哥,差點這麽一個哥哥就沒了!這家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幹,他們別讓我找着,否則我非把他們剝皮抽筋把骨頭拉出來炖湯不可……不對,喂狗都……”
“一一。”屈再穎再次好心打斷。
“幹嘛啦?”
“當着孩子的面,你是不是收斂一點?”
沈一心深呼吸之後,再度冷靜下來,“祁兒,你好端端提那家人幹什麽?我正在養身體,不能情緒激動。”
屈胤祁只得滿是歉意地道:“因為這件事,跟寧不悔今天偷偷潛入我房間想要盜取娃娃的救命藥方有關系,所以必須提。”
偷偷潛入?那還真是标準的黑衣人。
沈一心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快跟我說說,他為什麽要偷人家救命的藥?”
“夫人,歐陽潔是我的母親,當初我母親是為了救我的命、才會搶走了沈堡主的救命藥,如果您真的那麽恨我母親的話,就拿走我的命好了。”寧不悔誠懇鄭重地向沈一心一拜,“請不要那麽說我的母親,可以麽?”
呃……差點害死二貨老哥的歐陽潔是這個沒有表情的年輕人的母親?為了救兒子的話,這樣聽起來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沈一心的興趣就更大,激動地吶喊,“快,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說清楚!前前後後都說清楚!”太想知道了!
沈一心的興致勃勃,落在屈再穎和屈胤祁兩父子眼裏,卻變成了濃濃的笑意。
兒子忍不住長嘆一聲:最了解母親的人,果然只有父親一個人!
“這麽說的話,這個冰塊臉寧不悔是歐陽潔的兒子、那個精靈古怪的小娃娃的歐陽詹的女兒?這是狗血劇一樣的緣分啊!”
聽完屈胤祁的複述,沈一心眼睛大放光彩,“如果是表兄妹的話,那可以湊成一對,妥妥的!”
母親……
屈胤心華麗麗地被親娘給忽略掉了。
“不好意思,我忘記我的寶貝女兒了。”沈一心湊上去在她臉頰親昵地親了一下,“好吧,這樣好了,寧不悔你以後就嫁給我們家心心好了,你入贅我們家的話,你就可以跟姓歐陽的沒關系了。”
母親!怎麽可以這樣……屈胤心的臉都快燒起來了。母親怎麽可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種事情啦?
屈再穎和屈胤祁兩個人的反應,卻都很淡定。就好像是,早就猜到她會這麽做似的。
寧不悔斷然拒絕道:“恕我難以從命!”
“為什麽呀?!我們家什麽都有,你幹嘛不要?只要你嫁給我們家心心,以後你就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只要寧不悔還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替父母報仇。否則,寧不悔枉為人!”
沈一心扁扁嘴,孩子氣地扯了她家相公的袖子。
屈再穎立刻意會,“那你考慮過娃娃那個孩子的感受麽?”
娃娃……那個孩子。
寧不悔聞言一頓,一時間無言以對。
“不用這麽沉重的樣子,你不願意嫁給我們家心心就算了,我們家不是什麽會逼婚的人家,肯定不會逼着你非嫁不可的。”沈一心笑盈盈地道。
呃……
這種轉變也太快了吧?
“你們做什麽都這樣看我?”對于成為焦點的事情,她表現的很困惑,“不應該是這樣麽?我只是問一下寧不悔的意見而已,不願意也沒有關系啊,讓他以後自己跟心心求親就是了,不要都這麽看着我了。”
這個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她不是應該要生氣才對吧?
“我不生氣很奇怪麽?”沈一心輕易看穿了女兒和寧不悔的神情,“你們好奇怪啊,差點沒命的人是我哥哥,他現在好像都沒有生氣吧?他都不生氣了,我怎麽可以替他生氣?雖然我以前覺得他流連花叢不好,可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不應該我來操心啊,寧不悔是歐陽潔的兒子是吧?娃娃是歐陽詹的女兒是吧?要生氣報仇的話,讓他自己來好了。”
“母親……”屈胤心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是在想什麽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我那個小兒子。”沈一心說着起身,可是臨時想到什麽了,又退回來,“心心啊,你也別怪我說你,你一把年紀了,天天喊着別讓*心,可是你這個樣子怎麽能讓人不操心呢?”
“母親……”
“再不改口喊娘親的話,我就改主意!”沈一心怒跺腳。
☆、好心塞
好心塞
從十五歲之後這死丫頭也被她哥哥帶壞了,親熱的“娘親”不喊,非要叫什麽幹巴巴的“母親”,聽着就不爽。
屈胤心吓一跳,連忙改口,生硬地喚道:“娘親!”
真勉強啊。當娘親一點都不開心。沈一心心裏盤算着,等小兒子長大了,肯定不能讓她也學成屈胤祁和屈胤心這個樣子,要不然她這一輩子當娘親的偉大願望就都沒有辦法實現了!
太憂桑了!
怎麽可以這樣啊……
好心塞。
“屈再穎,你陪我回去看兒子吧,這兩個都有人管了,我們就不要替他們操心了。”母親大人頗吃味地說道,然後便和心甘情願陪着她的相公大人一起,離開了。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後,寧不悔還沒回味過來。
“真沒想到,這麽輕松就過關了。”屈胤祁第一個起身,不知道身上什麽時候多了把折扇,“唰”的一下便打開了。
屈胤心訝異地看了兄長一眼,拉着寧不悔起身,“沒想到,我父親什麽都沒說。不過,既然我母親都說她不管了,應該就沒……”
“真沒想到,這麽輕松就過關了。”窗外有人重複着屈胤祁的話。
他們還未細看,在燭火搖曳中,一道人影從窗口跳進了來——動作極快。
“師叔祖?”屈胤心驚呼。她是什麽時候在外面的?
“對啊,就是我了。”君竹幽大方笑着回應,毫無尴尬。
屈胤祁卻笑了,難怪半天沒看到這位頑皮的幽幽師叔祖,原來是躲在外面偷聽了。
想必,大家在他房裏說話時,她就已經在屋頂上偷聽了。這個偷聽的毛病,也許娃娃是向這位師叔祖拜的師?
“可是,師叔祖,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屈胤心老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樣,“我記得吃晚飯的時候,你說過……”
“我就說我想早一點睡覺而已嘛,心心,你就不用太在意了。”君竹幽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反而對此時還沒從驚訝當中抽身的寧不悔大感興趣,“我真的很奇怪啊,為什麽一一對寧不悔這個家夥一點都不生氣呢?換了是我的話,我肯定要好好的生氣生氣再說,就算是假裝生氣也好,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放過他,看上去就像是假的,劇情一點都不真實,讀者還以為這是作者瞎掰的。”
屈胤心:師叔祖……
“好了,我知道這都是真的沒錯啦。”君竹幽莫名其妙地嘆氣,“以我認識你們的娘親沈一心這麽多年的經驗看來,她這個人基本上是這樣的,記仇只跟她家相公、你們的父親——也就是我師侄屈再穎一個人記,畢竟那是閨房之樂,至于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她通常是懶得理的,這可能是可以解釋的原因之一。”
屈胤心:冰塊臉是無關緊要的人?怎麽可以這樣說?
她嘟嘟嘴,不高興了。
君竹幽卻又說道:“還有一種就是,她是看在心心你的面子上,還有這個木頭臉沒有表情的孩子沒有幹出太多出格的事情,所以,才沒有對他怎麽樣的。對了,最重要的是,他有沒有欺騙你的感情?還是欺騙了你其他什麽的?”
“師、師叔祖?”屈胤心被問的啞口無言。
那個被“欺騙了其他什麽的”,是什麽意思?難不成……
“有沒有啦?這個沒有表情的熊孩子有沒有對你幹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
“師叔祖,您扯遠了。”屈胤祁看出來妹妹的尴尬,于是開口打圓場,“我母親本就是個十分和善之人,所以,沒有追究寧不悔也不是什麽大事,而且就律法條例來說,他頂多算是未遂。其他餘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舅母已經到了,在這裏隔兩間房那邊,正在陪我小弟玩呢,你要不要過去?”
君竹幽本來還想反駁一句“什麽叫餘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結果聽到自家的梅子姑娘正在隔兩間房的地方玩孩子,一下子玩心大起,化作一陣風就沖出門去。
只留下老長老長的尾音:“梅子!我來了——”
話音落下,她的人早就不見了。
說不定,她已經進去開始搶孩子了!
想到那幾個師叔祖鐵打一樣的感情,屈胤祁羨慕不已。
寧不悔,卻一直想深深的愧疚與自責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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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饒恕的罪過
不可饒恕的罪過
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來沒這樣自責過。
明明是他利用了心心、他明明一心加害娃娃那個小孩子,可是,娃娃沒有怪他,心心沒有埋怨他,就連屈夫人也對他這麽寬容。
為什麽……這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做錯了那麽多的事情,他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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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罰?”
“所謂的懲罰是什麽?”聽見寧不悔的喃喃自語,像風一樣闖入的屈再穎重複念了一遍,卻笑的嘲諷,
寧不悔被這聲音驚醒,才驚覺房裏多了個人,而且,這個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