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少裝嫩。”
噗……
寧不悔也完全沒想到,目瞪口呆,真、真的打開了!這可是傳說中的九龍扣!
屈胤祁放下銀針和器具,拿起盒子裏的一本書……應該是本書吧,封面是空白的,什麽也沒寫,可是翻開一看,第一頁便是藥物配方,根據配方上面記載的藥物可以判斷,這是毒藥!
繼續往下翻,也都是一樣,每一張都是一種毒藥,原料、制作方法、發作時間以及發作時候的症狀……等等等等。
這就是一本毒譜!集仙水宮衆多毒藥為一冊的毒譜!
倒數第四頁頁,赫然寫着“定顏丹”三個大字。
卻也只寫了那幾個字,并沒有像其他一樣的詳細寫了配方和制作方法以及症狀等東西。
屈胤祁把毒譜翻到最後一頁,也沒有多餘的筆墨了。
屈胤心和娃娃争相搶去看,都翻了一遍,也還是沒找到。
“怎麽可能會沒有呢?明明就應該有的呀!”娃娃終于心急了,“為什麽寫到這裏就不寫了?為什麽……”
為什麽不寫完?
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吧?
寧不悔又在盒子裏找到另外一本冊子,那些是針對毒譜神馬的解藥,一一編號對應的解毒配方。
到最後面,空白幾頁的前面,有一張紙上面寫了“催齡散”三個字,底下還有一行小字:劇毒,可在一夜之間催人老去。若配合定顏丹使用,則可解除不老魔咒。
後面就是配方了,卻只寫了兩味藥材:三七、一枝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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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裏,就沒了。
後面是空白的,什麽也沒有寫,就連封面他們都檢查過是否有夾層,結果,還是沒有。
線索就這樣沒有了!
辛苦了這麽多天,公子大叔中毒,她那些沉睡的記憶被喚醒,結果,還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娃娃沮喪地蹲在地上,“我就說這個東西根本沒有希望的嘛,幹嘛還要這麽辛苦去找?保持這樣就好了,就算一輩子都這樣,也沒有關系,不要找了!”頗有歇斯底裏的模樣。
☆、你對這張臉還滿意麽?
你對這張臉還滿意麽?
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背負了太多東西了。
“說什麽傻話?”屈胤心把她扶起來,“我們既然知道了你的事情,就不可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呀,再說了,你不是外人,你現在是我舅父、舅母的義女,也就是我的小表妹了,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情。”
“我才不是什麽小表妹。”娃娃不樂意的說,屈胤心以為她是想就此跟他們分道揚镳,結果,她的下一句話讓人意想不到——
“我已經有十二歲了!一點都不小!”
“十二歲也還是小表妹。”屈胤祁涼涼道。
寧不悔随後也補充,“泠泠姑娘不是十三歲了麽?”言下之意是,娃娃還是最小的。
屈娃娃抓狂:你們這群混蛋!為什麽非要說出來!
“不說出來不就沒意思了麽?”屈胤祁十分淡定地看穿她。
屈娃娃深深嘆氣。
“小孩子家家怎麽總嘆氣,嘆氣老得快。”白行遠走上前來,遞給她一塊方糖,“你不是喜歡吃這個麽,特意叫人給你做的,這個不蛀牙。”
白行遠把一包糖放下,笑着便出去了。
可是,行遠大叔是怎麽知道她喜歡吃這個的?
娃娃看見糖,好像前一刻發生的沒找到解藥的陰霾一掃而空,欣然把整包糖裝進自己随身的小腰包裏。
這個腰包,是娃娃到屈府的第五天,沈一心送的,上面還有她親自監督繡娘繡上去的大篆的“娃”字。之所以沒親自動手,一是因為身體不方便,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的手藝實在拿不出手!
屈胤祁出了門,對門口的白行遠投去微笑,并用唇形說道:“謝謝行遠叔。”
白行遠笑笑,便離開了。
屈胤祁回頭,便瞧見娃娃抓起躺就往嘴裏塞,看見這一幕,眼角不禁抽了抽,“糖有那麽好吃麽?”
“非常,非常,好吃!”她塞得滿滿。
這下子,她肯定直接拿糖當飯吃了,而且還有了極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早知道就請行遠叔少弄一點了。
屈胤心看着裏裏外外,一頭霧水。
寧不悔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招招手示意她附耳上前,她湊過去,寧不悔在她嘀咕“昨天我經過你哥哥的房間,聽見他跟行遠叔交待做方糖的事情。”她。
屈胤心兩只眼睛瞬間就亮了,欣喜若狂:終于有一個女孩子能吸引屈胤祁的目光了,雖然還是個孩子,但總比還沒出生來得強啊!這樣就不用擔心他會孤獨終老了!
她好像操心太多了。
這個“擔心屈胤祁孤獨終老”本身就是個大問題啊,為什麽就覺得他一定會孤獨終老!
********
由于線索全斷,再找不出其他東西,屈胤祁在飛鴿傳書與遠在金陵和太平鎮的父親屈再穎還有師叔祖君冷梅溝通過之後,決定直接回金陵。
由于白行遠托付了一些東西一同帶回金陵,同行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當然,她一直蒙着面紗,看不清她長的什麽樣子,不過光憑其他條件看上去,應該是很年輕的女子沒錯。
為了這個,他們加了輛馬車,讓最小的娃娃跟那個女子一同乘車,其他人則騎馬。
上車之後,娃娃的本性就開始顯露無疑。根本坐不住的樣子,一下子看看外面,一下子在車裏躺下,一下子又坐起來,堪稱小兒多動症。
“小女孩,你這樣上蹿下跳坐不住,真的不好哦。”半天沉默的那個年輕女子終于開口了。
娃娃聞言看着她,“為什麽不好?”
年輕女子說:“就是不好啊,我看這個駕車的并不是什麽老練的車夫,你小心自己這樣上下蹦跳會影響車的平衡,到時候翻車的話,吃苦的是你自己。”
娃娃想了想,說:“如果我不跳了,你可以把你的面紗拿下來麽?有一個人蒙着臉跟我坐一起,我總覺得怪怪的。”
那女子“噗嗤”,笑的花枝亂顫,“好一個有趣的小丫頭,那好,我把面紗拿掉。”
她的眼睛笑彎成月牙,手輕輕地揭開面紗。
娃娃睜大眼睛!
可是……
面紗落下,極其怪異的輪廓出現在面前,柳眉如新月,丹鳳眼長睫毛,鼻子出奇的尖俏,嘴巴卻小的不可思議!
長的……好奇怪!
娃娃小臉皺成了一塊破布。
“怎麽樣,你對這張臉還滿意麽?”女子微笑問道。
娃娃搖搖頭,“你長的太奇怪了,我不要跟你說話。”
年輕女子擡手就往娃娃的小腦袋拍下去,“喂,小鬼,你這是外貌協會啊!”
好痛!
“他們還說你很可愛,結果一點都不可愛,居然是個外貌協會!居然敢看不起姑奶奶我的面具!”某女子類似于抓狂中。
娃娃小心翼翼護住腦袋,偷瞄她一眼,很嫌棄地說:“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太假了嘛。”
她一怒,擡手照着剛才的地方,又是一下。
☆、我不認識這個二貨
我不認識這個二貨
好痛!
這個女人是個暴力狂啊!
“救命啊!打人了!來人,救命啊——”娃娃大叫一聲,逃過她的“魔爪”,躲的遠遠的。
外面的人不明情況,聞聲趕忙停車查看。
簾子掀開,就瞧見娃娃可憐巴巴地躲在角落裏,某個手裏還拿着面紗的年輕女子,回過頭,用她那張極其怪異的臉沖大家笑的無辜,“沒什麽,沒什麽,小孩子家不懂事,我只是跟她開開玩笑而已,不用當真。”
這個人,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她的五官好像不應該這樣長到一起才對啊?
“才不是!”娃娃大叫一聲,就撲向屈胤祁,“公子表兄,這個人她打我!”
娃娃還沒夠到屈胤祁,就被人揪住了衣領,把她給塞回車裏去,“小丫頭,我明明就是輕輕的教訓了你一下、不對,兩下而已嘛,你個小鬼居然告狀!”
“你明明就打我了!”娃娃很不服氣地爬起來,雙手叉腰!“兩下,很痛!”
“沒有!那個明明就是教訓教訓,我下手很輕耶!”
“就有就有!你明明就有!”
“就沒有就沒有!”
“就有就有就有就有!就有!”
“就沒有就沒有就沒有!就沒有!”
馬車裏一大一小吵的不可開交,互不相讓。
屈胤祁、屈胤心、寧不悔及車夫四個人面面相觑,一致傻眼。
“你明明就有打我!兩下!”
“那明明就是教訓,輕輕的!不算!”
“就算就算就算!”
“就不算就不算就不算!”
……
兩個人叫板起來,越喊越大聲。吵得面紅耳赤,這個呈現白熱化的場面就差把車頂掀翻了!
“夠了!別吵了!”屈胤祁忍無可忍,握拳大喝一聲!
像一陣晴天霹靂。
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齊刷刷看着他!一致非常驚訝的表情!
屈胤祁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若無其事地向年輕女子微微一揖,“師叔祖,您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開這種玩笑?”
師叔祖?
屈胤心很意外地看着眼前這個長相怪異到不行的人,她剛剛蒙着面紗、只露出眼睛,所以屈胤心什麽都沒看見,此時忍不住疑問,“怎麽回事……”
這個人她……她不是行遠叔拜托他們,順路一起送去金陵的客棧夥計家娘子麽?
“心心啊。”年輕女子的目光轉向屈胤心,笑得燦爛,“好久不見了。”
屈胤心嘴角忍不住抽搐。不要這樣笑好麽,很恐怖耶!
“我這張臉看着不習慣是麽?我拿下來好了。”她笑的見牙不見眼。把貼在臉上的*揭下來,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
眉如新月、眼似秋水鱗波,恬靜的輪廓卻透出俏皮,尤其是她嘴角的笑意,更是這場惡作劇的最佳表現。
“幽幽師叔祖!”屈胤心瞠目結舌,“你怎麽會……”在時候出現?
幽幽師叔祖現在不是應該……她是應該在照顧孩子的沒錯啊,幽幽師叔祖的小然然明明才兩歲吧,司空然才兩歲沒錯啊!她不帶孩子,自己跑出來幹什麽?
“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喲。”本性頑劣的師叔祖在屈胤心臉上掐了一把,“我們家心心現在是越長越好看了呢,如果我是男人還沒成親的話,一定會把你搶回家去的!”
屈胤心滿臉黑線。這個萬年頑童的師叔祖!姓君名竹幽,是舅母的六師妹,她明明只比舅母小了一歲,可為什麽會這麽二?
“祁小子,才半年不見而已,你的火氣這麽大了這麽多?你肯定是沒休息好吧。要不要師叔祖給你開帖敗火的藥吃吃?”把*一收,君竹幽就當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沒事人一樣地調侃自家師侄的兒子。
哥哥一開始就知道和娃娃一起上車的人是師叔祖了?
“不用了!”屈胤祁拒絕地很幹脆。她開的藥不敢吃,小心吃出毛病。
屈胤心扶額,扭頭不忍看:我不認識這個二貨!
“什麽師叔祖?”娃娃快速從車裏面爬出來,看着那個手上還抓住*的家夥,特別特別嫌棄地鄙夷道:“這種人怎麽可能是什麽師叔祖?根本就是賴皮鬼!”
“你才是賴皮的小鬼呢!”君竹幽不服氣地回嘴。
娃娃不落人後:“你是大賴皮鬼!”
“你是賴皮小鬼!”
“你是大賴皮鬼!大賴皮鬼!”
“你是小賴皮鬼賴皮鬼!”
“你是大賴皮鬼!大賴皮鬼賴皮鬼賴皮鬼賴皮鬼——”
“你是小賴皮鬼賴皮鬼賴皮鬼賴皮鬼!小賴皮鬼!小賴皮鬼——”
又來了!真是夠了!
屈胤祁火大地大吼:“通通給我閉嘴!再吵我把你們毒啞!”
萬籁俱靜!
一幹人等當場石化!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用在現在真是最貼切的形容詞了。
屈胤祁發飙的幾率簡直是跟天上下紅雨一樣!
奇奇怪怪的師叔祖第一個反應過來,非常心虛地傻笑裝無辜,“那個,祁小子,你的火氣真大有點大,到你家之後,我會讓你爹給你開一帖清熱敗火的藥吃吃。現在我們先出發吧,好吧?”
屈胤祁看着她,沒說話。
“那就這麽決定了!出發吧!”她自說自話,不由分說把娃娃塞進車裏,自己也趕緊閃,放下簾子把屈胤祁隔絕在外面。
松口氣。祁小子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簾子落下來,屈胤心盯着她家哥哥的後腦勺,很擔心一件事——老哥不會再發飙一次吧?
此時,屈胤祁轉過身來,臉上令人意外地挂着微笑,非常愉悅地對屈胤心和寧不悔說道:“出發。”
出、出發?
他剛剛臉上的笑容是個什麽情況?
直到馬車重新出發,屈胤心才恍然大悟:所有人被老哥耍了!
屈胤祁愉快地騎着他的馬走在最前面,師叔祖這種性格,果然還是要用特別手段才能對付。
☆、再吵,睡門口
再吵,睡門口
重新出發之後,馬車就颠簸得厲害。
“哎喲……”
“啊呀……”
馬車裏不斷傳來娃娃跟幽幽師叔祖的慘叫哀嚎聲。
本來車裏面鋪設的很軟很舒服,可是被人抽掉了軟墊子,然後馬車一下子撞到石頭,一下子減速再一下子加速,車裏的人簡直死去活來。
屈胤心艱難地吞吞口水,好慶幸,不是她坐在那裏面,太危險了。
“哎喲我的師父啊!”裏面的君竹幽哀嚎一聲,終于怒了,“車夫你就不能穩一點麽?!”
車夫也很委屈:這是大公子吩咐的,我領的是屈家所發的月錢。
“車裏的那位,和沈家堡的沈夫人一樣是你們兄妹二人的師叔祖吧?怎麽屈公子會……”寧不悔對此十分不解。
“哦,你說這個呀。我哥他一直都是如此的。”屈胤心說着,便笑了,刻意壓低了聲音,才說道“你是不知道啦,我們家這位幽幽師叔祖性子頑劣,太過愛玩,所以,一般的辦法根本鎮不住她。剛才你也看見了,我哥要是不發飙大吼一聲的話,師叔祖跟娃娃兩個人根本停不下來。”
所以,這是因人而異的意思了?
寧不悔不可置否地笑笑,也就沒再多問。
“哎喲……這什麽車夫啊……啊呀……”娃娃的聲音。
“就說這車夫……哎呀,慢一點……就說他技術不過……哎呀……關……穩一點啦!”
“還不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害的好不好啊小鬼!”
……
一路上,都有那樣的伴奏聲,一路未斷絕。
到了下一個宿頭,馬車進了城,停在客棧前,君竹幽和娃娃兩個人就争先恐後迫不及待地沖下去,跑到一邊吐去了。
這坑爹的車颠簸到,讓她們把膽水都給吐出來了。
屈胤祁下馬把馬匹交給客棧的人,信步走到娃娃身後,不由分說拎起她往客棧走。
“不要啦……放開!我會走!放開……”她一邊掙紮一邊喊。
“再吵,今天晚上睡門口!”
娃娃立刻閉嘴。
進了門,屈胤祁就放開手,并且交待客棧的人,“把小姐先帶去客房休息,給她準備熱水洗澡。”
“公子大叔,我……”
“想睡門口?”屈胤祁尾音微揚。
她乖乖改口:“不!”
至于君竹幽,還在門口吐呢。
于是,他又返回去。
“師叔祖,您難得空閑一趟,您看,今天晚上住哪裏好?”
“随便住哪裏都好啦!”君竹幽随意地擺擺手。很不喜歡解決私人事情的時候旁邊有人打擾的樣子。
屈胤祁:“師叔祖可以随便,祁兒怎敢随便?否則師祖怪罪下來,我怎麽擔待得起?”
那個老頭哪裏會管這種雞毛蒜皮大的事情啊,他才沒……空。
君竹幽一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擡頭對眼前的屈胤祁又是一記傻笑,這個小子明明是後輩的後輩了,為什麽老讓人覺得毛毛的?
咦,這個小子太不簡單了。
“師叔祖,您真的打算跟我們一起去金陵麽?”
“當然,當然是要一起去金陵的。至于那個住的地方……”君竹幽幹笑兩聲,企圖化解尴尬,“嘿嘿,沒事的,你就随意安排就好了。”
那好。“掌櫃的在麽?”屈胤祁朗聲喚道。
掌櫃的連忙從裏面奔出來,“在的,在的,大公子有什麽吩咐?”
“請你為這位夫人安排一處沒有別人打擾的僻靜之所,她是我們家的貴客,麻煩掌櫃的了。”
掌櫃的連忙說:“哪裏哪裏,大公子吩咐,我們一定照辦。”
然後,君竹幽就不情不願地被帶進去了。
屈胤心看着發生的一切,光顧着搖頭,把看上去就一頭霧水的寧不悔也給拉進了店裏。
晚膳過後,大家都跑到大堂裏來坐,這個時候,還在大堂的客人已經不多了,大多客人都各自回房間去休息。
娃娃托腮憂桑的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突然,身邊的位置多了個人,她扭頭一看,竟然是今天跟她在車裏被颠了一天的君竹幽。
“喂……小丫頭,有沒有好一點啊?”君竹幽主動問起,雖然口氣不佳。
娃娃也态度冷淡地回道,“早就已經沒事了,才不像你們老人家,上了年紀身體就不行了!”
君竹幽聞言激動得拍案而起,“喂,我還很年輕的好不好?我哪裏是老人家了?你看看,我渾身上下哪一點像個老人家了?!”
“你怎麽看都是個老人家啊!”娃娃也跟着拍案而起。
“你還怎麽看都是個小不點呢!”
“我這是年輕,年輕!”
“小不點!”
“老人家!”
……
怎麽又開始了?
屈胤心從樓上下來,直嘆氣。寧不悔搭着她的肩膀,安慰式的輕輕拍了拍,心心扭頭對他笑的無奈。
他們的身後,此時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屈胤祁梳洗完畢,換了一身潇灑俊逸的白衣,信步下樓來。
屈胤心一頓,拉着寧不悔趕緊下樓,躲到一邊去了。
那啥,這個時候還是躲遠一點好,免得等一下被戰火波及到。
☆、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
屈胤祁淡然地走到桌旁坐下,君竹幽和娃娃這一大一小正吵得激烈,他擡手在桌上輕輕一拍。
“沒臉沒皮老人家!”
“長不大的小不點!”
這兩個人依舊吵得不可開交。
……
居然沒反應?
屈胤祁唇際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優雅地喝茶,悠閑地道:“藥性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發作了,再吵的話,我就讓你們三天說不出話來。”
毫無殺傷力、輕柔溫和的一句話,吵得正歡樂的兩個人同時渾身一僵,不約而同地轉頭向他望去。
“祁兒,你說笑的吧?”君竹幽幹笑。
“公子大叔,你不是說真的吧?”娃娃隐隐有不好的預感。
他淺笑不語。
娃娃和君竹幽連忙狗腿地湊過去,異口同聲地問,“解藥在哪裏?”
他還是笑而不語。無可奉告。
娃娃和君竹幽對視一眼,彼此達成共識,笑嘻嘻地手牽着手坐下來。
氣氛一下子和和美美——
“師叔祖,你為什麽是師叔祖啊?”一派天真氣象的娃娃姑娘,童音稚嫩地問道。
師叔祖也配合的很,溫柔地道:“因為我是祁兒跟心心的父親的父親的師父的徒弟,所以我就是他們的師叔祖了,雖然我比屈再穎小了好幾歲,可這輩分不能少。”
娃娃:年紀輕輕被人叫老好像還很驕傲得意一樣,真傻。
君竹幽: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
“師叔祖怎麽會突然想到要到金陵?”屈胤祁插嘴問道。
“我是……”話到了嘴邊,君竹幽又給吞回去了,這種事情,的确有點難以啓齒吧?
“我記得然然才兩歲,這個年紀的孩子,離不開母親吧?師叔祖出門怎麽也沒帶上她?”
君竹幽撇撇嘴,很人戳中了痛處很不爽,沒好氣地瞪屈胤祁,“祁兒,你嘴巴真毒,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麽?對啊,我就是離家出走的,你不高興收留我麽?最多我去太平鎮住幾天嘛,真是的……”
“我們家很大,師叔祖願意住多少天都沒問題。”屈胤祁大方地說道,“可是,您确定不會有人再鬧到我們家去找人麽?”
自打幽幽師叔祖和司空昊成親之後,這種“我逃你追”的離家出走游戲每年都會上演。
不過,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屈胤祁特別慶幸,自從當年小姑姑和心心出了那件事之後,母親就不敢再随意出走了。否則,家裏還真是永無寧日了。
說起來,母親離家出走的境界還不夠高,想當年她只是帶球跑,幽幽師叔祖是直接帶走*跑,還帶了滿滿一車的行李……想到那種畫面,他便會覺得,娶了這麽好動的女子,也是一種考驗!
“不管他,喜歡鬧就鬧吧,反正你爹有錢,房子燒了還可有再蓋,對于第一首富屈胤祁來說,區區一個宅子,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吧?”君竹幽滿不在乎。
“這個大嬸真讨厭,又不是你們家自己的房子,說燒就燒。”娃娃滿臉的黑線。
“小鬼,你說我是大嬸麽?”君竹幽擡手就要往她腦袋上拍。
娃娃機智地躲到屈胤祁身後,涼涼地道,“這裏你最老啊。”
君竹幽氣得要敲她,臨落下手的時候,又收住了,“算了,姑奶奶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這種小鬼計較。本來我還好奇說我們家梅子怎麽會突然間收一個義女,說的好像很可愛,現在一看,一點都不可愛!小心哪天我給你開帖藥,把你毒啞!”
“我才把你毒啞!”
毒……毒啞!
她們猛地想起來解藥的事情,齊齊轉向屈胤祁,“解藥呢?!”
“沒有。”
沒有是幾個意思?!
“對了師叔祖,您這次出來,是又把小然然丢給她哥哥了?”
“對啊,要不然的話……不對,”君竹幽很輕易就被繞進去了。“我現在是要問你解藥!解藥在哪裏!”
屈胤祁卻很淡定的說道:“沒有,解藥。”
“那我們怎麽辦啊?”又是異口同聲。
“沒有解藥”的意思,不就是不需要解藥的意思麽?
屈胤心在一旁看着,覺得很奇怪,這麽簡單的問題,師叔祖跟娃娃為什麽會一直想不明白?
哥哥要是真有下毒的話,她們兩個早就說不出話來了。現在哪裏還能滔滔不絕的?
過了好一會兒。
“公子大叔你耍賴!”娃娃終于領悟,激動得整個人爬上桌子。
“下來!”
屈胤祁一記眼神掃過去,她連忙手腳并用地跳下來,落地的時候,腦海裏靈光一閃,接着大叫一聲,“啊!我想起來了!”
這是想起來什麽了需要這麽大動靜?
“大叔,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娃娃激動地跑到屈胤祁面前,緊緊拉着他的手,激動的快說不出話來了,“大叔,我想起來了!你知道麽,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了?”屈胤祁狐疑道,她未免反應太激烈了。
娃娃興奮無比地說道:“就是,就是催齡散啊!三七,一枝黃花,茯苓、冬蟲夏草,雪蓮花、當歸……”停不下來地開始背藥名。
他們幾個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催齡散的配方。
掌櫃的非常聰明,及時遞上文房四寶,屈胤祁便根據娃娃的口述,将之一一記錄下來。
☆、推進“火坑”
推進“火坑”
娃娃背下來的,不止是配方,還有制藥的詳細過程。
這種劇毒的藥物,藥材添加的先後順序以及分量,都是會嚴重影響藥效的,一個不小心,還會出人命。
尤其是仙水宮的毒藥極少外傳,外人根本一無所知,更不可能得知其中配方,加上藥性複雜,藥物種類繁多,完全無從試起。
所以,才會毫無頭緒,一籌莫展。
這也是仙水宮多年在江湖上來去無蹤殺人不眨眼的最大砝碼。
如今有了這配方,行動起來就事半功倍了。
“娃娃,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屈胤祁興奮地把她高高舉起,恨不得在她的小臉頰上親兩口。
“大、大叔,你不會真的有特殊癖好吧?”腳不着地,沒有安全感。
屈胤祁聞言,才把她放下,“小丫頭,剛誇你兩句就得意忘形了。”
“才沒有呢。”娃娃說完,又笑了。主動湊上去抱着屈胤祁,“大叔,謝謝你。”
“人小鬼大。”
第二天一早,屈胤祁和娃娃一行人收拾了行李,日夜兼程星夜趕路,以最快速度趕回金陵。
同時,屈胤祁已經先飛鴿傳書,向金陵和太平鎮告知這邊的情況。
相信他們家對毒物甚為了解的舅母大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金陵會和。
鴿子的速度比人快多了,在屈胤祁他們出發的第三天,消息就送達了金陵。
聽說找到替娃娃解毒的辦法,沈一心高興地幾乎要起來歡呼,不過,她是正在坐月子的高齡産婦,就比較那啥。
因為她有個相公一直十二個時辰貼身盯着,她只好忍着興奮,繼續喂孩子。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他們幾個什麽時候回來?”
“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不過估計還要兩三天才能到。”屈再穎如實回道。
“這次去的地方不是不遠麽?”沈一心忍不住追問。
屈再穎只是笑笑,就不說話了。
她氣得嘟嘴。
“這次跟他們一起回來,還有另外一個人。”
沈一心不興趣缺缺:“誰啊?”
“六師叔。”
六師……那不就是幽幽師叔!沈一心的大眼睛瞬間就亮了,“她怎麽會來的?不是說忙的脫不開身麽?”
屈再穎解釋說:“具體的信上沒說,等到時候他們到家,你再自己問吧。”就算信上沒說,也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八成又是跟司空昊吵架之後,離家出走了。
沈一心點點頭。也是,親自問幽幽。不知道她這次有沒有,把那個粉嫩粉嫩的小然然也一起帶過來呢?
她本來還希望可以把水靈的小然然培養成她的媳婦的,不過,現在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了。
娃娃比較大,而且她的興趣愛好什麽的都很好,尤其是,她跟祁兒很熟!這樣的感情基礎,可是別人沒有辦法代替的!
現在,只要替可愛粉嫩的娃娃解了毒,那把娃娃養大以後,就可以愉快的成為更親的一家人了!
這個念頭,光是想想就覺得那麽美啊!
“你又在想什麽把兒子推進火坑的馊主意了?”屈再穎不用猜也知道她此時那一臉夢幻的表情之下,馊主意層出不窮。
美好的構想被屈再穎的聲音一吵,就像泡沫是似的在面前“啪”的一下沒了,沈一心生氣地大叫,“你幹嘛要吵我啦!我正想到美好的地方!”
就是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啊!
只要一想到兒子跟長大以後的娃娃拜堂成親,那種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樣子,她就好興奮好幸福!可是,居然被他一句話就攪黃了,太讨厭了。
“不是我要吵你,”屈再穎說着,把在她懷裏睡着的小兒子抱起來,“你想的太入神了。”
有麽?好像是有點。
看見屈再穎把孩子抱在懷裏,她立刻就說:“不用抱着哄啦,讓他自己睡覺就好了,又不是女孩子。”
這還真不像個親娘說的話,才出生半個月的兒子她就舍得把他丢一邊?
不過,這從某一方面來說,也是一種魄力。正如……
從屈胤祁很小就把他丢進商場,讓他跟着自己的父親走南闖北見世面,這些,都是她母親沈一心的主意。
祁兒那小子肯定不知道,才七歲就把他推進“火坑”的,居然是他們家那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神經大條、又慢了別人好幾拍的二貨遲鈍母親。
這麽說來,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她當時的原話說:“你看我哥那個人啊,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羁懶散的要命,成天泡在女人堆裏,就是因為我們從小沒有娘親,我阿爹這種抱着‘男孩子放任不管’的錯誤想法的老頭子,更直接導致了沒有人管教他。
所以,趁着我們家兒子還沒變成我哥哥那個懶散樣子之前,要把他訓練得風度翩翩英俊潇灑、走上大街上可以迷倒上至八十下至襁褓的所有女性,而且,還要訓練得他風流不下/流,只能對一個女人放電!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這麽苛刻的條件,于是……屈胤祁就只能從七歲就開始到處跑,還要學習各種東西,以求随時随地開外挂。
也許一般人都覺得,這種關系到小孩子人生大事尤其是兒子的一生的事情,都會是父親拿主意,特別是這種重男輕女的背景之下,但是可惜,在他們家,只要說的話有道理,大家都會采納。
于是,當時聽見這番話之後,屈家的老夫人拍手叫好、舉雙手贊成。
當然,她還補充了一點,“千萬別讓他學成我們家再穎這種悶騷的性格。找老婆太難了!”
別讓他學成悶騷的性格?好像已經晚了。
☆、七師傅,很忙
七師傅,很忙
三天後。
入夜之後,金陵城外。
屈胤祁等一行人飛馬而至,城門還是早就關了。
路上因為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