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幫助景含幽
潘氏一聽到京城中的傳聞,立刻就想起自己那個早夭的兒子,也堅信薛艾命中帶煞,否則怎麽會一出生就克死了親哥哥,還沒過門就克死了丈夫呢?
“娘,您聽聽外面傳得多難聽,說三妹是望門寡,把我們家的名聲都帶壞了。我出去別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氣死人了!”薛瑩拉着潘氏的胳膊不滿地說。
“那有什麽辦法?事情已經出了,咱們能改變什麽?如今我已經讓艾兒待在院子裏不許出來,你沒事也少去平樂閣,沒聽外面說嗎,艾兒命硬,克死了你弟弟,如今又克死了太子,将來說不準還要克父克母呢,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怎麽生出來這麽一個不祥的孩子?”潘氏想起兒子,忍不住又哭起來。
聽潘氏這麽一說,薛瑩更受不了了。“娘啊,那您還讓三妹住在家裏?難道真要帶壞咱們家的名聲嗎?”
“不然怎麽辦?難道把她趕出去?”潘氏還真動過這樣的心思。
薛瑩坐過來,“娘,要不,您跟爹商量商量,送三妹出家算了。這樣咱們相府的名聲保住了,您也不用整天擔心三妹克死家人了。”
潘氏一聽,确實是個好主意。她原本就不喜歡薛艾,如今篤信薛艾命不好,更加不想看到她。只要想到這麽個不祥的人住在家裏,潘氏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薛艾被潘氏禁足在院子裏,不許出平樂閣。夢安一肚子怨氣,“夫人也真是的,外面人胡說也就罷了,夫人竟然這麽對您,如今府裏人也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
薛艾倒是鎮定,這種時候,她不出門是最好的。至于名聲,她還不是從小被嘲笑到大的?這個她真不在乎。
薛芷之前因為換藥的事被薛相禁足了很久,如今看到薛艾被禁足,她覺得終于報仇了。而且原本她羨慕的親事變成這樣,她簡直做夢都要笑醒。藏不住話的她去夕海居和汪氏說薛艾的事,卻被汪氏說了,害得她現在只能和同樣幸災樂禍的薛若一起看薛艾的笑話。
馮靜蘇忙了幾天,終于有時間出來看看薛艾,“還能不能挺住?”
薛艾沒有強顏歡笑,只是很平靜地點頭,“我還好。只是夢安氣壞了。”
馮靜蘇仔細看了她一會兒,“還行,我的小狐貍挺堅強的。”
薛艾将頭鑽進馮靜蘇的懷裏,“蘇姐姐,從前那麽多年,我為了等你回來,獨自一個人都撐過來了,如今你就在我身邊,我真的挺好的,一點都不害怕。”
馮靜蘇拉着她,兩人一起躺在床上,“景含幽快進京了,她要保住大師姐,我必然要幫忙的。”她的語氣十分不爽。
薛艾咯咯地笑,“你和柔嘉公主這麽不和,如今卻要聯手。”她的手在馮靜蘇的胸前摩挲着,“不要生氣啊,我幫你順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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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馮靜蘇抓住,“你确定只是幫我順氣?”
小心思被發現,薛艾紅着小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馮靜蘇不松手她根本抽不動。
“啊嗚!”薛艾試了幾下後直接張嘴去咬馮靜蘇的手。
小狐貍居然咬她?馮靜蘇還是不松手,任由薛艾咬着自己的手,但是……那軟軟的小舌頭是怎麽回事?說好的咬呢?怎麽變成舔了?
馮靜蘇手上一用力,薛艾只覺得天旋地轉,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被馮靜蘇壓在身下。
“我要咬回來。”馮靜蘇低頭吻着薛艾的眉眼、鼻子、嘴唇。
薛艾臉上如火燒一般,心裏怦怦直跳,她渴望着馮靜蘇的碰觸,渴望着兩人有更加親密的接觸。
這一晚,馮靜蘇差點失控。她壓在薛艾身上,好半天才舍得起身。“快點長大吧。”
景含幽護送太子靈柩到達江虞城,皇帝接收了太子的靈柩,放在早就搭好的靈堂之中。皇後在靈前又哭昏了兩回,同樣哭得死去活來的還有太子側妃莊若水。
其他妃嫔當然也要參加,只是天家無親情,這些人表面一片哀戚,也許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皇帝召見歷國柔嘉公主景含幽,景含幽見禮過後遞上歷國皇帝的國書,“貴國太子一事,我國深表遺憾。父皇為表達歉意,願意割邊境三鎮與貴國,希望兩國能夠繼續友好相處,不要互生嫌隙。”
“貴國為什麽不肯交出兇手易迦辰絮?”
景含幽道:“易迦辰絮是易國皇族,我國陛下仁德,優待降臣,所以願出三鎮來換易迦辰絮一人。”
對于這個條件,皇帝沒有表态。他看着景含幽,總有一種錯覺,感覺景含幽和馮靜蘇是很相似的,也許這就是飛葉津書院教導出來的原因。
馮靜蘇知道今日景含幽到京,不過她沒有任何興趣相見,她和景含幽說冤家不至于,但是确實誰都不想見到誰。
玉姝進來,“公主,剛剛有人偷偷送來這封信,說是柔嘉公主讓送來的。”
馮靜蘇打開信,裏面竟然是辰絮的字跡。辰絮信上的內容十分簡單,先是問候,之後是請求馮靜蘇幫助景含幽,讓景含幽順利回國。通篇沒有什麽出格的話,可是馮靜蘇就是能從這裏面看出一種聯盟的邀請。辰絮已經幫她除掉了太子,那麽作為酬謝,她應該讓景含幽平安回國,這樣,這個聯盟就達成了。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着幫景含幽,難怪那家夥敢動手!”馮靜蘇不爽。這種明明看不上對方還要幫對方的感覺簡直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當晚,她主動去了勤政殿,“父皇,景含幽可有說易迦辰絮為什麽要殺太子嗎?”
皇帝的臉色不好看,“還不是為了些風月之事?”這種事說出去真的不太好聽,皇帝為了太子的面子,也不想多談。
馮靜蘇心裏的判斷其實就是這樣。辰絮必然是在太子毫無防備的時候出手的,而且是近身。男女大防,辰絮如何能近太子的身?又如何能讓太子近身?事情還是發生在馮貴妃的宮裏,這件事就很容易猜了,太子好色,一定是要染指辰絮,才被辰絮殺了的。
很難說這件事有多少是辰絮刻意設計的,而且就算辰絮刻意設計,太子要是不動歪腦筋,也不至于喪命。這件事中,最難辦的是讓歷國皇帝願意保下辰絮,馮靜蘇相信景含幽一定做了很多努力,甚至不惜親自前來,這種時候來雲國,基本就是來送死的。可是景含幽到底還是來了,這多少也讓馮靜蘇有點意外,原來那個家夥還是願意為大師姐犯險的。既然最難的一關都過了,那麽剩下來的事,她必須要幫忙了。
馮靜蘇嘆了口氣,“風月之事對于男人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對于女子來說,名節大如天,唉!”
皇帝有些不滿,“雲逸,你到底還是向着易迦辰絮。”
“父皇,我和辰絮同門多年,我了解她的為人,若非亡國,又沒了武功,太子根本進不了她的身,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緩了緩,“事已至此,父皇就算殺了十個辰絮也不可能讓太子活過來,卻會為此得罪歷國。如今歷國強大,我們若是不肯和解,這件事恐怕會帶來更多的損失。”馮靜蘇明白,真正能夠說動皇帝的還是利益。
歷國這次誠意很大,所割三鎮都是面積廣大,人口衆多的富庶之地,而且多了這三鎮之後,雲國就能夠和桑國接壤,等于又打開了一個國家的交流渠道。
皇帝已經被說動,正如馮靜蘇所說的,太子已死,這是必須接受的現實。歷國如今割地求和,裏子面子都已經給足了雲國,若是雲國執意不和,下一步大概就是開戰了。歷國剛剛滅了易國,氣勢正盛,雲國當然也能一戰,可是太子的死因實在有些……有些不光彩。調戲辰絮不成反被殺。這也就是太子,身份尊貴,要是放到民間,死後都要被說嘴的。
馮靜蘇不敢多說,曉以利害後就告辭了。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上天的意思了。
夜裏皇帝睡不着,來到靈堂看看太子。守靈的小太監說,皇後被宮女勸走的,太子側妃莊氏之前一直守着,剛剛昏了過去才被擡回東宮的。
皇帝看着太子的靈柩停在大堂中央,不覺一陣心酸。兒子好色這件事他豈能不知?但是這對于一個未來的皇帝,甚至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事。太子雖然好色,但是有皇後管着,到底沒有出過大格。太子去歷國明明是迎親去的,在未來正妃的娘家,怎麽能強行無理?選誰不好,還偏偏選了易迦辰絮?
飛葉津書院的掌院皇帝知道底細,那個女人可是惹不得的,可是自己的兒子難道就白死了嗎?歷國皇帝為什麽要保易迦辰絮,之前的生死仇敵,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彰顯仁德?皇帝不信,國與國之間,追求的永遠都是利益。
咽不下這口氣,皇帝想為太子報仇,如果來的是易迦辰絮,他先把人殺了再想之後的事。可是來的是景含幽,不是兇手,還是歷國嫡出公主,也是飛葉津書院掌院的弟子,這個人的身份比易迦辰絮更麻煩。如果扣住景含幽威脅歷國用易迦辰絮做交換呢?皇帝在思考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他覺得歷國直接出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只想要易迦辰絮這個殺人兇手,要個景含幽沒有意義。
“陛下,永寧公主來了。”
皇帝擡頭,見永寧公主穿着素白的宮衣走過來,“兒臣永寧見過父皇。”
“永寧,你一向不出芷瓊宮的,怎麽大半夜的到這裏來了?”皇帝感覺自己好像很久都沒見過永寧公主了,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回父皇,得知太子出事,兒臣想來祭拜一下,這也是母妃的意思。母妃身體不好,時時要兒臣陪在身邊,所以兒臣只能深夜來此。”永寧公主身材瘦削,面色也不好看,但是眼神中透着堅強,說起話來也十分淡定從容。
皇帝點頭,“難為你了。快去祭拜吧,太子會知道的。”
“是。”永寧公主過去祭拜了太子,很快又回到皇帝身邊,“父皇,兒臣要回芷瓊宮了,父皇也請節哀,以龍體為重,以國事為要。”永寧公主施禮後離開了。
皇帝嘆了口氣,這個女兒自賢妃簡氏卧病後就一直照顧服侍賢妃,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看她的樣子,大概也斷了出嫁的念頭,事母至孝,令人感動,也該給些賞賜的。
永寧公主最後一句話皇帝記在心裏,要以國事為要。國事是什麽,就是利益。太子已死,若是連歷國給的三鎮都不要,那就太不劃算了。
翌日,皇帝再見景含幽,同意了歷國提出的補償方案,接收三鎮的統治權,這件事就此了結。同時了結的還有雲國和歷國的和親。相比于前一件事,這件事并沒有什麽困難,不和親就不和親,出了這種事,想也知道,歷國皇帝不會放心讓女兒嫁過來的。
景含幽得了皇帝的話,一刻都不多留,即刻啓程回國。在城外,景含幽看到了等着自己的馮靜蘇。
兩人同窗十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靜蘇,這次多謝了。”景含幽走過來道。
“不必謝我,我也不是幫你。”馮靜蘇望着遠處的官道,“我幫的是大師姐。同窗多年,你不心疼大師姐,我還心疼呢。”她終于轉過頭來看着景含幽,“景含幽,要說心狠還是你的心最狠,可是你根本配不上大師姐!”
景含幽明白辰絮在書院裏的人緣,自己廢了辰絮的武功,書院裏誰都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那又怎麽樣?”景含幽根本不在乎,“只要能留師姐在我身邊,就算和全天下為敵,我也不在乎。”
得知了皇帝的做法,皇後再也坐不住,去勤政殿裏大鬧了一通,在她看來,什麽國家利益也比不上她兒子的一條命。民間百姓還講究殺人償命呢,怎麽到了她的兒子,堂堂一國的太子,就死得無聲無息了?兇手還在歷國逍遙,毫無半點悔恨的意思,而她的兒子已經入土了。
皇帝已經放還了景含幽,這件事絕無更改。面對皇後的哭訴,她也只能勸皇後以國家大局為重。
皇後大鬧了一通後回到鳳德宮就病倒了,傳了太醫診脈後也只說是心情郁結,急怒攻心所致,喝了藥好好養着,保持心情愉快。
可是剛剛死了兒子的皇後如何能夠保持心情愉快?皇後的病雖然沒見嚴重,卻也沒見好,一日拖一日,一拖就是三四天。
過兩天就是太子的三七了,因為太子死在歷國,頭七都是在路上過的,回來後實在放不住,很快就下葬了。
皇後這兩天病情竟然有了很大的好轉,太醫看過之後說皇後有了新的目标,這樣才能從悲傷之中走出來。皇後可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太子死了,儲君未定,皇子們都開始蠢蠢欲動,她這時候若是不管,只怕等她肯管的時候,儲君都已經定了。
七皇子馮源如今就是皇後最後的希望,為了儲君之位不旁落,她必須振作起來。
太子側妃莊若水之前也大病了一場,病好後她就過來為皇後侍疾了。皇後看着從裏到外都憔悴下來的表侄女,嘆了口氣,“若水,你的命真苦,還這麽年輕就要守寡了,本宮這心裏看着着實不忍啊!”
自從太子死後,莊若水已經哭過太多次了。想到原本有機會封妃的自己,如今卻成了寡婦。皇家的寡婦是不能改嫁的,只能守着一個牌位過一輩子,不僅如此,莊家沒有了太子的提攜将更加衰落。
不過莊家人的反應也很快,迅速向七皇子靠攏,莊若雲愈發賣力打扮自己,争取能結成和七皇子的親事。莊若水已經完全被家族放棄了。
“母後,兒臣時常思念太子,夜夜睡不安枕……”莊若水淚如雨下。
“好孩子,本宮知道你思念太子,想來太子泉下也覺得孤單,不如你下去陪他吧。”
啥?
莊若水連眼淚都吓沒了,一臉懵圈地看着皇後。
皇後依舊溫柔,“若水,你是本宮的表侄女,本宮也舍不得你,可是看你這樣思念太子,本宮也不好讓你這麽苦熬着。本宮會讓陛下封你為太子正妃,這樣你就能和太子合葬一處,再不分開。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還有薛家三小姐薛艾,本宮一并讓你們去陪太子,這樣也全了你和太子的夫妻情分。”
莊若水搖頭,“母後,您……您是不是太思念太子了?母後您要節哀啊!”
皇後突然冷下臉,“說什麽思念太子?如今本宮成全你,讓你去給太子陪葬你又不願意?難道你還有其他的心思?”
莊若水撲通跪倒在地,慘白着一張臉道:“母後,兒臣不敢!兒臣一輩子都是皇家的媳婦,兒臣願意為太子守着,守一輩子!求母後不要讓兒臣給太子陪葬!”她哭得凄慘,自己已經被家族抛棄,注定要一輩子苦守,為什麽?為什麽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自己留?
皇後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外面飄落的樹葉,“若水,莫怪本宮心狠,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氣,你嫁給太子三年,沒有給太子留下一點血脈,還不如東宮裏那些被本宮處理掉的宮女。”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恭喜太子順利殺青,撒花!
太子:我知道讀者都盼着我快點領盒飯,現在我終于不用挨罵了。
辰絮:你的死很有貢獻,我與靜蘇結盟了。
景含幽:我覺得好慌。
薛艾:為我恢複單身幹杯!
馮靜蘇:少喝點,當心酒後亂……
作者君:噓!別瞎說,會被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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