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興闌珊
“誰這麽無聊啊，沒事找個人來害你提早安息？”
妮妮試圖安慰他，“小齊哥，以前我不就告訴過你我有個同事，長得和她很像的。”
“是啊，只是巧合啦，難道雨薇小姐長得像陳祖容也是一種美麗的錯誤？老兄，我拜托你別這麽敏感好不好？”
“我敏感？難道你們也都瞎了眼睛嗎？她和那個負心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那雙水性楊花，不安于室的桃花眼睛簡直是她的翻版！”
“什麽嘛。”
聽到這句話，雨薇心上冒出一把火，之前對他的同情和憐惜之心在瞬間立刻消失得蕩然無存。
于是雨薇毫不客氣地揚起臉，理直氣壯地瞪着美麗的大眼睛回敬起齊豫中。
“齊先生，你用不着那樣說我看我，基本上，我和你無冤無仇，也不是你以前認識的某某人！如果你真的看我不順眼，我走，免得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雨薇提起了手提袋站起來就要走人。
“雨薇！”妮妮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好好一個相親場面，會演變成女主角和男配角翻臉的情況。
“別這樣嘛。”
劉健也急忙跟着起身，想攔住她，看攔不住，于是改口，“那，等我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家。”
“不用了。”
雨薇說。
“不用了！”齊也說。
這兩個莫名鬧翻的人居然在同一時間內說出同一句話。
“我自己會走，你留在這安慰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小男孩吧。”
雨薇毫不客氣地對劉健說。
“讓她自己走吧，水喝這種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幸福的，你不如留下來陪我喝酒。”
“雨薇小姐，你別理他，他醉了。”
劉健試圖安慰雨薇。
“我哪裏醉了？我很清醒！不信，我可以立刻唱首桃花眼睛，給祖容聽。”
齊豫中的這句話，是酒醉人才會說的。
“小齊，你別再鬧了。”
“很晚了，我真的該回去了。”
雨薇堅持道。
就這樣，原來好好的情緒莫名其妙被破壞殆盡。
雖然不歡而散，劉健還是體貼地送了雨薇回家。
經過那件事情之後，并沒有減低劉健想追求雨薇的念頭，他電話仍然像瀉肚子般一天十幾次地打。
但是努力一陣子以後，阿健不免有些沮喪，因為電話那頭的雨薇總是意興闌珊地答話，然後草草地借着各種婉拒他的邀約。
“你是不是還在氣齊豫中那個酒精中毒的家夥，所以怒到劉健？”妮妮忍不住問。
雨薇聳聳肩，“誰知道？不過，我真的受夠了被當成陳祖容的影子，我想如果我真的和劉健在一起，免不了三天兩頭就要為了這種事情發脾氣。”
“拜托，那天小齊哥醉了，你幹嘛這麽耿耿于懷？”
“誰教我修養不夠好，齊豫中惹到了雨薇，我也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到哪兒去。”
“那和劉哥有什麽關系？”
“如果劉健真的那麽在乎我，要他想辦法叫齊豫中來和我道歉啊！他們的交情不是很深？如果劉健連這點都辦不到，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下去的。”
“聽起來你的心挺硬的。”
“這是原則的問題！你又不是沒聽到齊豫中說的那些話多傷人？什麽水性楊花，如果劉健真心喜歡我，聽到那些不幹我事的指責，當時為什麽不替我發火？如果一開始他就不把誰輕誰重的立場弄清楚，以後要我成天和他的死黨大眼睛瞪小眼，不是自找罪受？”
“好吧，我會和他說。”
“随緣吧，我們會不會真正交往下去也很難說。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這個小媒婆。”
“喲，聽起來劉哥好像不太樂觀似的。”
“好啦！我們再聊吧，該挂電話了，明天我飛羅馬長班，要收行李去了。誰知道十天後我回來，是不是全事過境遷了。”
完全是無奈的語氣。
其實她真的不懂為什麽自己真的像妮妮說的那麽耿耿于懷？
也許是因為在一見到齊豫中，突然對他有一種崇拜偶像的莫名戀情結油然而生，甚至覺得整晚迷人風趣的劉健給她的印象，還不如齊豫中出現時那種令人瘋狂的頹廢氣質。
但是自己卻在憐惜又想給他安慰，不設防的剎那，被他的無情無禮的話給狠狠傷害了。
“算了，反正他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被長得像我的女人抛棄，就當他活該！”
就這樣，雨薇希望籍着自己出國，讓不開心的情緒平靜冷卻下來。
十天後。
航空公司的接駁交通車把執勤回來的雨薇送回離家不遠的巷口。
拖着從歐洲大采購成功的沉重行李箱子走進巷子，雨薇只一心一意想趕快回家洗個澡休息，于是不知不覺間動作就稍微顯得賣力。
“喂！”
雨薇隐約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看了一下，午後清靜的巷子沒人經過，八成是聽錯了。
“小姐。”
那聲音又來了。
雨薇停下腳步，發現原來停在路邊的拉風黑色跑車不知不覺間竟然緩緩地跟在自己的後頭。
雨薇很有交通完全意識地讓開路想讓扯通過。
沒有想到，貼着黑色不透光隔熱紙的車窗搖了下來，裏頭一個黑衣打扮，帶着銀框流線墨鏡的男人朝雨薇一笑。
雨薇認出來是誰了，卻不動聲色地問，“先生，你有事嗎？”
“想幫你搬行李上樓而已。”
他邊說邊把車子停好。
“謝謝你的好意，雖然我家住七樓，不過，有電梯。”
雨薇故意糗他，“你這種夜黑風高的打扮，再加一件風衣就更像壞人，我想管理員不會讓你進去的！”
“哦，是嗎？”齊豫中不在乎的語調，“我本來是想親自爬樓梯幫你把行李擡上七樓，希望這種苦肉計能讓你接受我的道歉。”
“是劉健要你來的？”
他抿着嘴角，露出一點笑意，“這有關系嘛？”
“有，關系到你的誠意。”
“我是真的想對我前一陣子說的話負責。就像你說的吧，在處理某一些事情上我太情緒化，太孩子氣，而且害得大家都被我影響。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可以幫你搬行李嗎？”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事？”她得理不饒人地笑着。
其實早在齊豫中出現的剎那，她已經釋懷了。
“那麽，如果加上這些呢？”說着，他回頭伸手到後座，不一會兒捧出一大把足以淹沒她的緞帶白玫瑰！
“你？”雨薇幾乎被這驚喜叫出聲。
“別誤會，這是劉健要我帶來給你的，我是不會送女人鮮花的。”
“哦，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麽，雨薇突然有些說不上的失望，好像隐約中反而希望這些花是齊豫中反而希望這些花是齊豫中有心要送給她的。
于是她看着齊豫中不解地問：“你只是為了幫劉健一個忙，所以來道歉？”
“幫阿健追你，其實是活生生和我自己作對。”
齊豫中自嘲着，“事實上，我是有私心的，我想看看你。”
他終于說出口，臉色突然暗下來。
“怎麽，你把我當你以前女朋友的替身？”
沉默了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哈，很可笑是不是，有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麽老是無端地被牽動，但是老實跟你說，見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回去以後，才發覺自己的心情變了。”
“變了？變好還是變更糟？”
“你說呢？他苦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想你的樣子，想你的眼睛，很透明很透明，像接觸到水晶一樣，居然重新有了寫東西的能量，好像一下子有了個目标清楚地讓我清醒起來，真的，好像一下子醒來的感覺。”
“那不錯啊，恭喜你出走失戀的陰影啊。”
“是嗎？”
他不以為然的聲音，“可是我怕自己又陷下去！”
雨薇聽了心頭一震，說不出是甜蜜還是擔心。
好奇的路人甲乙在不遠處發現了什麽似地指指點點起來。
他伸出手來，接過雨薇手上的行李，“走吧，我幫你拿行李上去，有人在看我們了。”
“不用麻煩了。”
雨薇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加複雜，“其實我的氣早就消散了，沒事了。”
雨薇伸出友誼的手和解似地和他道別一握，“那就當多個朋友，偶爾聯絡吧。”
壓抑住本來想說出最近對于為莫名的想念和歉疚，現在的他只能強顏歡笑，“好吧，至少劉健會很滿意我們今天對維持友誼的努力。”
“那麽，再見了。”
雨薇要求自己鎮定地說，然後邁開步子往家的大樓走去。
看着雨薇即将離開的背影，齊豫忽然心一抽，想也沒有想，就上前抓住了雨薇的手臂，“請你等一下，你別走得那麽快好不好，這幾天我的腦海裏真的只有你！”
“齊先生，你不要這樣，”不知道是吃酷還是什麽錯綜的心情，她竟然脫口而出，“我不是你的陳祖容，別這樣待我，也別用那樣眼神看我！我們都不要迷失在這種感覺裏，清醒點，你只是移情作用作祟罷了，何苦，你何苦來招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