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冉秋晨去了陳沐坤的工作室,這才明白,前一天給自己打電話的女孩說是陳導的私人助理,其實是他的親侄女。
并且還有一個小驚喜,這個女孩與他曾有一面之緣。
就是他剛給費律銘當助理那幾天,陪影帝去路演時,借他鮮花讓他去送的女孩。
冉秋晨感嘆緣分奇妙的同時,陳恬笑着搖頭。
“才不是緣分,因為我是你的粉絲,所以才會處處留意你的行蹤嘛,這次聽說三叔本來選了你演樊桢,就覺得非你莫屬一定要他給你留着這個角色!”
冉秋晨聽着小女孩的玩笑話,竟然非常感動。
雖然自己在娛樂圈也混了幾年,卻一直以為碌碌無為不被人發現,其實還是有真正喜歡他的觀衆存在。
“等下我三叔就過來了,詳細的你們談。”陳恬笑着擺手告辭離開。
陳恬走後沒多久,陳沐坤就樂悠悠地從會議室出來。看神清氣爽的冉秋晨簡直就像是看到青春年少的樊桢從劇本裏走出來,連忙上來拍他的胳膊。
“我就說嘛,是你的角色誰都搶不走。”陳沐坤笑吟吟的。
冉秋晨想有一個新的開始,不再拘泥于過去那些,于是點頭笑笑,“終于能和陳導合作,我很開心。”
陳沐坤話不多說,很快進入導演狀态,和冉秋晨話裏話外全都是《你的樣子》。能看得出來,他對這部戲的期待真的很大,信心也很足。
能和陳導這樣專業又專注的導演合作,冉秋晨暗下決心一定要對得起自己這番波折。
合同簽了,一疊嶄新的劇本也拿到了手,雖然準備的時間只有短短十來天,冉秋晨還是信心滿滿。
臨分別的時候,他問陳沐坤,“陳導,我想問問,另一位男主的人選是不是早已經定下來了?”
陳沐坤笑着,眉心一挑,“哎呀,這個嘛,按我本意是可以讓你們提前接觸一下,但對方卻……要我保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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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坤當初聽費律銘這麽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驚嘆費影帝太細心。費律銘一定是怕冉秋晨第一部 男主戲就要和影帝搭會緊張退縮,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陳沐坤也就很配合地扮起了神秘。
冉秋晨雖然是第一次接觸這麽重要的角色,但也明白,有些演員就是事兒事兒的,不到進組那一天都神秘兮兮。
行吧,要和誰搭檔其實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終于拿下了自己喜歡的角色。
當晚,冉秋晨回公寓,從電視櫃抽屜下面翻出了早就被磨卷了邊的劇本,和新拿來的本子做對比。大概是試戲之後,編劇組又有了新的想法,幾場戲的臺詞發生了細微變化。
他仔細地拿紅筆把這些不太一樣地地方勾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反複揣摩。或許是過于專注,電話什麽時候響了他都沒有留意。
晚上要睡覺時,他才看到傍晚費律銘給他來了電話。
冉秋晨看到來電記錄裏“費律銘”這三個字,突然有點怪怪的感覺。他不自覺回想起前一晚兩人在電梯裏的場景。
雖然他們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但沉澱了二十四個小時之後,那畫面想起來還是夾雜着一股淡淡的暧昧感。
冉秋晨拉扯自己的耳垂,盡量分散注意力,不要讓自己想這些有的沒的,反手給費律銘回過去一個電話。
“怎麽回事?”費律銘的聲音聽着有點急,冉秋晨的印象裏費影帝很少有這麽不夠冷淡理智的時刻。
“哦,忙着看劇本呢,沒看手機。”冉秋晨摸摸胸口,不懂這莫名的心虛是怎麽回事。
“我還以為你重獲自由之後要毀約呢,”費律銘比剛才淡定了些,“別以為用不着我借你八千萬,也不用給我當助理,就可以無視我。”
冉秋晨被費律銘這孩子氣的說話語氣逗笑了,想起早上兩人在餐桌邊“吹痛痛”的場景,心口莫名一緊,“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是時候還你八千萬,要徹底自由了。”
“……”
費律銘那邊突然陷入沉默,安靜了很長時間,以至于冉秋晨一度以為是掉了線。
“喂?還在聽嗎?”他拉遠手機看了看,又對着話筒問。
“嗯。”費律銘淡淡應了一聲,随即又是讓人心虛的沉默。
他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局。費律銘當初設法讓鄒筠龍那邊松口的時候,就猜到如果冉秋晨不再需要八千萬,一定會說這麽一句。但是看着喜歡的人有角色拿不到手,還要和那群爛人打交到,也很難受。
讓天華主動提出解約,是費律銘想給冉秋晨的新婚禮物,盡管他知道自己可能面臨最不想看到的——離婚!
唉,愛情真是讓人昏頭,難搞!
“說吧,你打電話來什麽事?”冉秋晨又一次打破沉默。
費律銘回過神來,先是淡淡“哦”了一聲,然後說:“你先不要急着鬧離婚,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就算是答謝我,你也得再多扮演幾天老公的角色吧?”
冉秋晨愣怔了一下,竟然覺得費影帝這話非常在理。不過話說回來,他還沒有考慮過“離婚”這個選項,畢竟剛結婚就離婚,傳到長輩那一層不好交代。
“大不了,我還可以幫你再做點事。”費律銘思索了一下,含笑開口。
“什麽事?”費律銘主動獻殷勤,倒引起了冉秋晨的好奇。
“你今天不是去陳導那了嗎?有沒有拿到劇本,要不要我這個華萊獎最佳男主演來幫你對對戲?”費律銘看似施舍一般,雲淡風輕地說,“反正我還有一點時間。”
說起這個冉秋晨倒是真來了興致,“可以嗎?”
費律銘笑容又燦爛了一些,“可以,來我家吧,給你密集培訓一周,帶幾件衣服直接搬過來。”
若費律銘換一個方式,冉秋晨肯定不會答應搬去費影帝家裏住。但這次不同,是和影帝對戲。他是真喜歡費律銘的演技,劇本裏有幾個場景,冉秋晨本來已經琢磨得很透徹了,但編劇一改他又沒了底氣。
費律銘其實對冉秋晨直接搬來家裏沒報什麽期望,畢竟,他之前已經暗示過無數回,對方還是吃一頓早餐就消失,跟Autumn一樣冷情、無視他的存在。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費律銘準備外出晨練的時候,看到小路上遠遠地開來一輛小polo,心裏着實激動了一番。
冉秋晨把車停在費律銘家門口的空地上,打開後備箱下車取東西,“怎麽在這兒,等我啊?”
費律銘側過身偷笑一下,心裏很滿足,嘴上卻有股淡淡的嫌棄,“就住幾天,帶這麽多行李?”
“嘿嘿,”冉秋晨一笑咧開一口漂亮的白牙,“不全是行李啦,是給Autumn買的孕貓貓糧。”
費律銘一口氣卡在胸口,好嘛,竟然和自己無關。
既然冉秋晨來了,費律銘也無心再去跑步,幫忙提着兩袋貓糧回家,遠遠就被沖上來的鳌拜撞了個滿懷。
“不是給你吃的,”費律銘故意逗鳌拜,“是你主人的媳婦給你媳婦買的。”
冉秋晨沒聽到這些,拉上門就開始叫:“Autumn,寶貝兒快出來讓我看一看。”
費律銘聽冉秋晨這麽夾着嗓子奶聲奶氣地叫,也不急着進廚房,一轉身和鳌拜一起坐在門廊上,準備看冉秋晨怎麽捉貓貓。
冉秋晨又叫了幾聲,屋子側面的灌木輕微晃動,Autumn踮着小碎步跑了過來,看到冉秋晨就興奮地“喵喵”叫。
Autumn從不親人,連許哲都是到他家來過好幾次後才驚覺家裏有貓。它也一向拿費律銘當自動産糧機與鏟屎機,極少有親密的舉動。
它唯獨喜歡冉秋晨,令費律銘意外又安心。影帝不禁幻想以後,兩個人在院子裏支起躺椅曬太陽,身邊蹦蹦跳跳一群小家夥,那場景也太美了。
冉秋晨抱着貓去聞新糧,坐在費律銘身旁,“你猜我要拍什麽角色?”
小表情也太得意了,費律銘想,眉毛卻微微皺了皺,不大關心似地,“什麽?”
“《你的樣子》裏的樊桢,男主之一。”
冉秋晨微揚着脖子等費律銘祝賀,費律銘卻淡淡回了一句,“喲,那應該不好演哦。”
就這樣,一點不像同居的同居生活開始。
冉秋晨每天起早貪黑,甚至連睡夢裏都在琢磨着演戲的事。
費律銘說幫他對戲也不食言,有些臺詞甚至比冉秋晨記得還牢。冉秋晨說錯了,他也不急,耐心地糾正,還幫他揣摩人物心裏。
他們偶爾會再晚飯後出門散步,就在水泥和花磚鋪成的山道上,或一前一後,或擦着肩膀。看山下萬家燈火,聽山上蟲鳴鳥叫。
對于費律銘來說,這樣的生活有點像回到高三那年。
有段時間冉秋晨大概在準備藝考,晚自習後總是一個人躲在操場角落裏練習,大段大段的對白往往是他自己還沒有背下來,一旁佯裝玩器械的費律銘已經記得滾瓜爛熟。
距離開機日期一天天臨近,冉秋晨越發覺得時間不夠。費律銘卻顯得比他還淡定。
他總是說:“你急什麽,有我呢。”
冉秋晨默默翻白眼,知道您老是學霸,過目難忘,但也不能把你揣口袋帶去拍攝現場當提詞器啊。
費律銘每有察覺冉秋晨眼神異常,就會換一個腔調,“不背了不背了,今晚看電影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