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春校園
“不可能不可能。”王戈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我還沒看到他長大娶媳婦呢。”
梁譯秋懶得理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岑非,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那個人,卻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好久了。
岑非回到家以後給自己下了一碗面條,然後吃了面條便上樓回了自己房間裏打開書包做起作業來,如果讓網上的粉絲們知道他們唱《學渣之歌》的斑馬哥哥現實裏其實是一個數理化生幾乎每次都能滿分的學霸,估計他直播間裏的粉絲又能翻一倍。
岑非的作息時間十分規律,晚上十點半準時睡覺,早上六點起床,周末的時候直播兩次,一次直播兩小時,在晚上八點到時間。
而梁譯秋則跟他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玩到淩晨,六點半從床上爬起來,然後來到教室裏趴在桌子上從七點睡到課間操結束,周末的時候他會在中午十一二點鐘從床上爬起來,随便訂兩盒外賣,一邊打游戲一邊等着晚上他喜歡的主播做直播,直播的時間倒是與岑非直播的時間異常吻合。
當岑非正認認真真地計算着患病概率、加速度、摩爾質量的時候,梁譯秋正躺在床上卧槽卧槽地狂摁着手機屏幕。
他的游戲剛打到一半,王戈就給他打來了電話,他皺着眉頭把電話接了起來。
“啊啊啊啊——”王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梁譯秋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将電話拿遠了一些,等王戈叫完了才把電話又拿了回來。
“如果你說不出一個讓我接受的理由,明天早上我把你的腿打折。”
王戈的腦子現在明顯不太好使,因為他跟梁譯秋說的理由是,“我看網上有人說兒子會死的!還會被分屍!你說等我高考後老馬把手機還給我,那時候我是不是得給我兒子收屍了。”
“哦。”
王戈不太滿意梁譯秋的這個反應,問道:“梁哥,這麽冷漠嗎?”
“你讓你家的蛤蟆等着明天給你收屍吧。”說完,梁譯秋便挂斷了電話。
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小雨,今天的溫度又下降了許多,岑非從衣櫃裏翻出一件高領的白色薄毛衣套在了身上,穿好校服便往學校走去。
學校通往主校區路上兩側的銀杏葉子都黃了,落了一地的燦金,岑非低着頭,腦子裏将單詞小冊子上的一百二十九頁到一百三十六頁的單詞回憶了一遍,忽然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右邊肩膀。
他下意識地從右邊轉過頭向後看去,卻并沒有發現其他人,而等他轉回頭的時候,便看到梁譯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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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地手裏的牛奶遞到岑非的面前,跟他打着招呼,“嘿,早上好啊小呆子。”
岑非停了一下,沒有接過梁譯秋遞過來的牛奶,他繞過他繼續往教學樓走去。
梁譯秋緊跟在他的身邊,手裏提着岑非不要的牛奶,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直跟着岑非,他之前從來沒有費過心讨好一個人,現在對着岑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跟了岑非好一會兒,他輕輕地扯了扯岑非的校服袖子,終于又開了口,他問岑非:“我們交個朋友啊好不好?”
旁邊有不少學生經過,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們兩個,岑非與梁譯秋二人都算的是學校中的知名人物,而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人将他們兩個人聯系到一起過。
岑非不喜歡被人注意,于是把腳步加快了一些,梁譯秋緊跟在他的身後,像是條甩不掉的大尾巴。
他們進了教學樓的大廳,上了樓梯,梁譯秋跟着岑非徑直走過了六班的教室門口,馬上就要到三班了,馬主任突然從走廊西邊的盡頭出現,正好看見他在糾纏着岑非。
梁譯秋吓得把手往回一縮,剛想要往會跑的時候又想到岑非還在身邊看着,他必須得拿出點男子漢氣概來。
于是他就又被馬主任給逮着了,而岑非已經丢下他回了自己的教室裏,常聽人說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現在好了,孩子沒了,狼也沒套住,還把老妖怪給招來了。
馬主任站在梁譯秋的面前,問他:“梁譯秋你怎麽過來了?六班不是在你後面嗎?”
“我過來随便看看……”梁譯秋低着頭,眼神兒亂飄,說謊說得也不走心。
馬主任才不信梁譯秋的鬼話,不過他倒是給了梁譯秋點面子,沒在三班的門口訓他,而是帶着他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問他:“你是不是因為昨天中午的事對岑非懷恨在心,想過來教訓人家啊。”
梁譯秋在旁邊拼命地澄清自己,“老師我沒有,我真沒有。”
“那你跟着岑非做什麽?”馬主任問他。
“呃……”梁譯秋有些語塞,好一會兒才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回道:“我想問問他平時都是怎麽學習的?”
馬主任冷哼了一聲,“切,你問他怎麽學習?你要是真有這個精神,你爸爸頭頂都能重新長出頭發來。”
梁譯秋瞬間想到自己老爸一回到家就把自己的頭套扯下來露出個锃光瓦亮的大腦門就忍不住想笑,不過看着馬主任嚴肅的表情,梁譯秋到底是把小聲給憋了回去,他說:“老師你別問了,我肯定不會欺負他就是了。”
馬主任嘆了一口氣,繼續叨叨着,“不欺負最好,我跟你說,你家裏雖然不用你考個什麽名牌大學,但你這個成績也實在太難看了,你想想等你下學期高考完,爸爸一出去聚會,那些個老朋友肯定要向你爸爸打聽你的成績,到時候……”
馬主任苦口婆心地教導了梁譯秋半天,只是當他再轉過頭的時候,就發現梁譯秋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嘆了一口氣,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中午學生們都出去吃飯的時候,梁譯秋一個六班的學生,大搖大擺地進了三班,眼睛在空檔的班級裏掃了一眼,然後直直地朝着岑非的方向走過去,在前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撐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岑非,問他:“你中午不出去吃飯嗎?”
岑非正在寫一篇英語作文,聽到梁譯秋的聲音手裏的筆停了一下,但馬上又恢複了。
“你一直學習不會累嗎?”梁譯秋眼睛眨巴眨巴的,視線随着岑非的筆尖在紙上來回移動。
岑非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對面的梁譯秋,伸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皺着被劉海擋住的眉頭,問梁譯秋,“你在這兒幹什麽?”
“我過來看你啊。”梁譯秋笑眯眯地對岑非說。
岑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索性不再理會梁譯秋,低下頭默默地将自己寫完的英語作文又檢查一遍。
梁譯秋絲毫不覺得尴尬,誇獎岑非道:“你的英文寫得好好看。”
岑非将手裏的英語作文檢查完,順便改了一個寫錯的單詞,然後擡起頭什麽話也不說,直直地望着梁譯秋。
緊接着他就發現梁譯秋的臉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他擡起頭捂着自己的兩邊紅撲撲的臉頰,對岑非說:“我覺得我臉有點熱,可能是要刮風了,你下午記得要注意保暖啊。”
岑非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他點了點頭,“哦,謝謝。”
“不……不用謝。”梁譯秋的臉紅得更加鮮豔了,他懊惱地垂下頭,又反應過來岑非剛才是對自己笑了一下,擡起頭再看向岑非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全部消失了。
三班的學生們陸續回來了,也都注意到坐在岑非前座的梁譯秋,女生們小聲地說着梁譯秋的名字,猜測着他來找岑非的目的。
岑非的前座是個女孩子,她和舍友回來後看着梁譯秋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猶豫了一下,就轉身去了舍友那裏,坐在舍友的大腿上,說着女孩子間的小秘密。
三班的學生們回來的已經差不多了,原本這一段時間該是教室裏最吵鬧的時候,但是今天三班卻是格外的安靜,學生們的視線在岑非與梁譯秋之間來回的轉,暗地裏猜測着他們間的關系。
而再過一會兒就要午睡了,梁譯秋不好再在這裏待下去,終于站起了身,臨走時他對岑非說:“我先回去了,晚上我等你放學。”
梁譯秋從三班回來後,王戈來到他身邊捅了他兩下,跟他說:“梁哥,要不是那岑非是個男的,我都要以為你在追人家了。”
讓王戈意外的是,梁譯秋竟然也沒有出聲反駁他的話,王戈頓時就震驚了,趕緊問梁譯秋:“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他吧?”
梁譯秋的臉上寫滿了“你很煩”這三個字,“不是,我就是好覺得他挺可愛的”
“挺~可~愛~的~”王戈誇張地學着梁譯秋的語氣,“梁哥你聽聽你這語氣蕩漾的。”
說完王戈又問他:“還有,那個書呆子哪裏可愛了,有王萍萍可愛嗎?”
梁譯秋皺了皺眉頭,好半晌才問王戈,“王萍萍……誰呀?”
“王萍萍你都不知道?咱們學校校花啊!”
“咱們學校還有校花這種東西?”梁譯秋問。
“今年暑假貼吧裏投票選出來的。”王戈走到教室的後門探出個腦袋,發現走廊裏沒有老師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跟梁譯秋八卦,“校草是你,也是那個時候投出來的。”
“幼稚。”梁譯秋評價道。
王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話來反駁一下梁譯秋,但想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他搖着頭伸長了胳膊把自己桌上的冰紅茶拿了過來,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你說……”梁譯秋将自己眼前的書推到一邊,腦袋趴在桌子上,做出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問王戈:“我怎麽才能跟岑非做朋友呢?”
王戈聽了梁譯秋這話直接把嘴裏還沒咽下的飲料噴了出去,他放下手中的瓶子,咳了好幾聲,伸手碰了碰梁譯秋的額頭,看見梁譯秋再瞪着自己,又悻悻地把手給收了回來,然後不怕挨揍地多了一句嘴,說:“你也沒發燒啊,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