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青春校園
這件事最後以王戈哭喪着一張臉将手裏最新款的水果機交到馬主任為結局,王戈耷拉個腦袋跟在梁譯秋的身後叨叨個沒完,伴随着上課的鈴聲,他們一起進了教室裏。
坐到座位上後王戈仍是不消停,他坐在梁譯秋的前座,頂着數學老師凍死人的目光轉身繼續同梁譯秋抱怨着,“老馬也太狠了吧,我那手機剛買了沒到一個禮拜,他就給我收上去,說要等高考之後才能還給我,我去他的,等到高考後誰還用這個……”
梁譯秋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将眼前的數學卷紙翻了一頁,打了個哈欠,突然問王戈:“王戈,你說那個岑非是幾班的啊?”
王戈一聽梁譯秋這話後原本的眯眯眼都撐得都要裝下兩個鹌鹑蛋了,他小聲沖着梁譯秋叫道:“不是梁哥,你有毒吧,我跟你說了這麽長時間你不同情我一下,還跟我問那個書呆子?”
梁譯秋冷漠地看着王戈。
王戈瞬間就慫了,回答道:“是三班的,跟咱們是一個數學老師,還是咱數學老師的心肝小寶貝。”
講臺上已經謝了頂的數學老師緊皺着眉頭,把手裏的卷紙放下,伸手從粉筆盒裏撿一個粉筆頭直接照着王戈的腦袋丢過去,喊道:“王戈你再說話就給我滾出去!”
王戈吐吐舌頭,不情不願地轉過頭,老老實實地坐好。
梁譯秋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昨天晚上他玩游戲玩到淩晨兩點鐘,現在非常迫切地需要睡眠來恢複自己的元氣。
數學老師望了梁譯秋一眼,便拿起卷紙接着給學生們講題,他知道梁譯秋的背景不一般,也不指望着高考改變命運,所以只要他不打擾到其他的學生,平時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而此時三班的教室裏,生物老師穿着黑色毛衣正站在講臺上拿着試卷不停地敲着黑板,下面的學生們一個個跟鹌鹑似的垂着腦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無中生有為顯性,有中生無為隐形,這麽簡單的話記不住嗎?還錯還錯!都誰做錯了站起來我看看!”
生物老師看着教室裏嘩啦啦的站起來一大片,氣得腦袋都疼,恨鐵不成鋼地訓道:“就這個成績你們怎麽參加高考!你們嫌一分太少不肯要是不是!還有陳鋒啊陳鋒,我恨你恨的是我牙根都癢癢,九十分的卷紙你是怎麽考出來二十分的!”
被老師點名的是個男生羞愧地垂着腦袋,手指在桌上畫着圈圈。
生物老師喊得嗓子有些不舒服,拿起講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對着站起來的學生們道:“這道題做錯了的給我把這道題抄十遍,下回還錯的,抄一百遍!”
而岑非完全被緊張的氣氛影響,他低着頭慢悠悠地将手裏的生物書又翻過了一頁,整個教室沒有一絲聲響,他翻書的聲音就尤為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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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學生都偷偷地轉頭,看向這位勇士,岑非似乎一點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專心地看着生物書上的圖片還有下面的小字注解。
生物老師也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後對着站着的這些學生道:“行了,都坐下吧。接着将最後這一小問,這道題計算起來雖然有點複雜,但是時間足夠的話,這道題應該還是可以算出來的,但是遺憾的是,這回考試,整個高三理科班只有一個人答對了。”
生物老師的話剛一說完,班裏的學生們又紛紛向岑非看去,成績還沒下來的時候他們便知道自己的班裏有個理綜滿分的大神,不用想便也知道那個人是岑非。
“好了都給我看黑板,已知a的母親患病,而a的外祖母……”
連上了兩節生物課後,好多學生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不過接下來的課間操時間又能為他們恢複點血量,使他們撐過上午的剩下兩節課。
在操場上跑了兩圈回來後,學生們在走廊裏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老師跟着他們一起回到教室裏,在教室裏掃了一眼,學生們立馬乖乖地閉了嘴,低着頭看着桌上的書本。
岑非拿着一張a4紙在不停地演算着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對周圍發生了什麽從來都不在意。
其實在學校中,學霸還是一種相當受歡迎的人群,但是岑非這個學霸和大多數的學霸不太一樣,他外表不修邊幅,整個人看起來陰沉又壓抑,偶爾會有膽子大一點的同學來到他身邊想跟他交個朋友,到最後還是會被他放出來的冷氣逼走。
他中午的時候經常不去食堂吃飯,只待在教室裏不停地做題,其他的學生吃完飯稀稀拉拉地漸漸也都回來了。
他微微皺着眉頭,看着卷紙上最後一道大題,剛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了兩個數字便聽見有人叫自己,“岑非,梁譯秋找你!”
聽到“梁譯秋”這個名字,三班裏原本還在交頭接耳讨論着八卦的女同學立馬沒了聲音,都伸長了腦袋看向門外。
岑非聞言擡起頭,愣了一下,随後放下手中筆,将自己桌上的練習冊合上,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見岑非走了出去,女生們立即八卦起來,“學霸跟梁譯秋什麽時候認識的?”
“不知道,沒聽說過。”
“我出去看看去。”
于是有女生故意裝出要出去找人的模樣,去了走廊裏,然而令她們失望的是,她們并沒有看到梁譯秋與岑非。
當岑非剛一從教室裏出去的時候,梁譯秋直接上手拉着他去了走廊的盡頭的角落裏,然後斜靠着樓梯的扶手,叫他:“岑非?”
岑非擡起頭,透過劉海的間隙,看向眼前的這個少年,少年有着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他的五官立體,身姿挺拔,身上仿佛帶着陽光的味道,讓人暖洋洋的。
他穿着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深藍色校服,很多學生穿着校服來是各有各的難看,但少年不一樣,廉價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好像也高貴了一個檔次。
岑非知道這個梁譯秋是學校中的風雲人物,班裏的不少女同學在課間的時候讨論他的事跡,但他對這些從來都不關注。
岑非低下頭,沒有說話。
梁譯秋雙手抱胸,歪着頭看着眼前的岑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麽瘋突然來了三班門前把岑非給叫了出來,現在人出來了,他又不知道該和對方說什麽,他手心都已經出汗了,臉上故意做出兇兇的表情,對岑非說:“說話啊,小呆子!”
岑非斜了梁譯秋一眼,依舊是沒有說話。
梁譯秋上前了一步,将岑非逼到牆角,剛想伸手給眼前的人來一個牆咚,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喊自己道:“梁譯秋你幹什麽呢!”
岑非是六高老師們心中的心肝小寶貝兒,老實聽話,成績又好,雖然性格有些內向,但這并不是什麽缺點。
馬主任遠遠地就看見梁譯秋把一個同學給逼到牆角,還以為是在談戀愛呢,結果一過來才發現是老師們的心肝在飽受梁譯秋的欺淩,當即便斥道:“能耐了啊你,現在在學校裏也敢欺負同學了。”
梁譯秋覺得自己實在冤得慌,立馬反駁說:“我沒有。”
老馬不信,說:“還說你沒有,我都看見了。”
梁譯秋拉了岑非一把,“喂!小呆子,你解釋一下。”
岑非沒管梁譯秋的話,他覺得這裏已經沒有他什麽事了,而且練習冊的最後一道大題他已經有思路了,便對馬主任說:“老師,我先回去了。”
馬主任對着岑非的時候态度可以說是相當和藹了,笑着點頭,“嗯,回去吧,中午要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眼看着岑非走了,梁譯秋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跟老馬說了一句,“那我也走了。”
“不行,你給我站住。”馬主任叫住要回教室的梁譯秋,“跟我搬點東西上來。”
當梁譯秋抱着一箱子考試資料從樓下爬上來後,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人與人間的差距可以這麽明顯……
這件事并沒有到此終結,傍晚放學的時候,岑非剛一出了校門,便被梁譯秋一把給拉到邊上,問他,“你中午的時候為什麽不在老馬的面前說清楚?”
不少人認出梁譯秋和岑非,聽着他們梁譯秋的話頓時覺得有熱鬧可看了,于是一個個的都向被按了慢放鍵一樣,慢吞吞地走着,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們兩個,然而他們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場景。
梁譯秋把岑非拉到一邊後,見岑非沒有回答自己,紅着臉又問他,“喂,小呆子,你一個人回家啊?”
梁譯秋覺得自己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沒事總想往這個小呆子面前湊,明知道對方可能不是很待見自己,卻還是厚着臉皮往上貼。
岑非低頭看着梁譯秋拽着自己校服的手,“能松一下手麽同學?”
這是岑非對梁譯秋說的第一句話,梁譯秋的臉又紅了一些,只覺得對方的聲音好聽極了。
等聽清岑非說了什麽後,梁譯秋迅速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岑非見他松了手,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向馬路對面走去。
“诶——”梁譯秋剛想要追上去,他的書包便被人拉住,他轉過頭看着是王戈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對自己說:“梁哥你這是在等我呢,我跟你說完了,我手機被老馬沒收了,我沒辦法再給我的寶寶兒子準備行李了。”
“你的青蛙餓死了。”梁譯秋無情地說,表情非常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