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劉玉容面帶幾分緊張,卻是固執地開口:「小念并未做對不起你之事,從小到大她哪次不是處處讓着你?都是你整日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和她置氣,再說現在的小念恐怕不是你說動就能動的了。」
「孩子?」我冷笑道,「我的确還是個孩子,別忘了我比你女兒還小兩歲,做出什麽幼稚的舉動自然正常。至于你暗指的那個護她之人,現在還被你害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動她。」
看着劉玉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只覺得心裏諷刺。她對何念的母愛之情,與我何幹?與何父何幹?與張知言何幹?憑什麽就要我們來受傷害?
「說說吧,綁架我的理由。雖然猜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想聽你說出來,若是你态度好一些,我說不定會考慮不去找何念麻煩。」我歪頭冷笑看着她。
劉玉容面色紅了又白,最終紅着雙眼沖我說道:「憑什麽?憑什麽你可以對小念肆意欺辱,卻不容人反抗?明明我的小念才是何家大小姐,你在金窩裏面肆意揮霍時,我的小念只能和我在外抛頭露面,忍受嘲笑和屈辱掙錢養家。明明小念學習優異,可是你卻在學校處處壓她一頭。明明張知言對小念更上心,可是你偏偏又要和她争,導致他現在對小念越來越冷淡。你搶了小念大小姐的位置,搶了屬于她的父愛,如今連她喜歡的人你都要搶。只要沒有了……不……只要毀了你,我的小念就能拿回屬于她的東西……」
屬于何念的東西?說到底還是感覺我搶了何念的一切東西,這些人永遠只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問題,我還真是白來了這趟啊,當真無聊至極。
何父這個人說好是真的好,對何聆言聽計從,說狠心也是真的狠心,可以因為何聆的一句話,幾十年來對何念母女不聞不問。從她們母女的衣着,就能看出艱苦的生活痕跡。
我起身彎腰,直視劉玉容:「如果覺得我搶了何念的東西,如果覺得你的小念一直在受苦,那你當初就不要生下她啊,如果你不生下她,我還哪裏欺負得了她?」
劉玉容的眼淚僵在臉上,我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她的任何哭喊。
這種偏執之人,無論他們怎麽傷害你,到最後他們都會覺得是你對不起他,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和劉玉容在這裏打辯論賽。
「聆聆。」出了警察局,沈思淵拉住了我,「你沒事吧?」
「沒事。」我微笑開口,「走吧,我們回醫院,我想回去看我父親了。」
轉身走了幾步,發現沈思淵沒有跟上,我回頭看到他站在原地,目光滿是失落:「聆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這樣。」
沉默半晌,我開口:「你想多了。」
沈思淵走近我,輕輕抱了抱我:「聆聆,以前我就說過我好像看不透你。然而我們在一起了這麽久,我還是感覺無法走進你心裏。之前總是你追着我問,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可是現在我會想,自己又是哪一點值得你喜歡?越想就越害怕,覺得你的心好像……從來都不在我這裏。」
對上沈思淵滿是迷茫和不确定的目光,我心裏一滞,莫名有點恐慌:「思淵,這段時間我只是太累了,我……需要時間,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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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去面對這些讓人疲憊的事情。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只是想從他身上汲取唯一的光源也好,我只是被這一連環的事件打擊得頭昏目眩,所以想緊緊抓住我身邊這唯一的浮木。
沈思淵目光一松,帶上熟悉的笑意:「好,我等你。」
一個吻蜻蜓點水般地落在我的額頭,霎時間澆滅了一直在焚燒着我的五髒六腑的火焰。
一連幾日,我都陪在何父病床前。醫生只說是突發性腦溢血,雖然送來得及時,卻無法預知何父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不過到底是渡過了危險期,保住了性命。
「小聆……」
學校那邊我請了假,這段時間也只有喬陽和乞丐會偶爾來看看我,看着眼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兩人,我扶額問道:「怎麽了?」
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喬陽開口:「小聆,你……有沒有去看過張知言?他醒來一周了,四處問你,還問到了我和乞丐這裏。」
扶額的手一頓,我放下手強裝鎮定:「沒有,我一直都在我父親身邊。」
「我說何大姐,張知言就住在對面樓的病房裏,你就是抽出半個小時也可以啊?再說,張知言可是因為你才受的……」
話未說完,乞丐就被喬陽帶走了,臨出門喬陽回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卻是終究什麽都沒說地離開了。
看着一旁已經關機一周的手機,我拿了起來,停頓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不可能的事還是不要留希望的好,要報救命之恩又不是只有以身相許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