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節課開始睡,都第四節課了
人就必須不顧一切的遵從。
”是--“猶豫着,監獄長還是把他們帶到了一間牢房前。
”他在裏面。“
鎖被打開的聲音,清脆,決裂。
”斌,回去好嗎?“菲菲一直在笑。
”嗯。“這樣回答的時候,心卻莫名的抽痛!沐宇斌啊,連你自己都要嘲笑你自己了吧,在這種時候你還要吃醋嗎?她心裏,始終只有他吧?
”好,你自己進去吧,我出去了哦。“推開門的一剎!
幾乎把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推門的一剎!
所以推開門之後,身體失去支撐癱軟下來!
粉紅色的身影掠過。
被扶到了床前。
”你--知道我一定會來的嗎?“
”何葉菲菲想見的人,有誰可以阻攔呢?“粉紅色孤傲不可一世的冰冷。
”你--不用穿囚服嗎?“依舊是一身的粉紅色。
沒有回答。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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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一笑能傾國,不信相看有斷腸。
——歐陽修《鹧鸪天》
無奈鐘情容易絕( 十一)
天空不一定永遠是藍色(三十七)
“是歐玟的意思吧。”
“是。”菲菲卻注意到,他戴着手铐。
“在懲罰自己。”他的眼并沒有看向她。
“是--懲罰?懲罰自己沒有成功嗎?”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身體不好嗎?”他突然問。
“哦--”眼底驟然黯淡,她環顧四周,“春天,就快來了呢。”努力的想要扯開話題。
“這裏--看不到的。”有很複雜的情感。
“依舊--”
“永不。”
“那應該恨我啊,是我呢,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呢,是我打電話報警,是我讓你的計劃一次又一次失敗,是我讓你這麽恨,是我--”安靜的垂下眼簾,“--讓你看不到春天的。”
“不會。”
“什麽?”
“不會有春天的。”
“哦,是--何葉菲菲的世界,以後,都沒有春天了呢,就算春天來了,我也看不到啊--何葉菲菲的世界,快要結束了吧。”
“說完了嗎?可以走了。”
“你--你可以,成全将死之人嗎?讓我--讓我在這裏!”
“這裏,沒有春天的--何葉菲菲,不應該在這裏。”
“是,竹--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嗎?”
“我不想見到你。”
“是啊,竹--很讨厭菲菲吧。”
“何--葉--菲--菲!你這樣子算什麽!”
“什、什麽?”
“恨一切,不會原諒任何人!。”
“竹--”
“你快死了對嗎?你去另一個世界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解脫了嗎?你永遠也甩不掉,在這裏,有人,會永遠恨你!你以為你是世界不會有春天了,我竹尺軒也不會有!從你何葉菲菲出現的時候開始!你是噩夢!”
“--對你來說,我是噩夢嗎?所以,很恨我很恨我對不對?”
“不恨你,難道要我原諒你嗎?”
“竹--”
那雙幽藍的眼眸,這個人,為什麽會主宰我竹尺軒!
為什麽竹尺軒會戀上這樣的人!
充滿恨意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
居然,何葉菲菲,你這種女人,居然可以奪走我竹尺軒的一切!不可原諒!
“也包括,奪走你的心嗎?竹?”何葉菲菲苦澀的笑。
他猛地摟住了她。
摟得那樣緊。
然後,他吻住了她!
吻得那樣深,幾乎是在吞噬她的唇!
何葉菲菲!
心中有無比的恨意!
咬牙切齒的在燃燒!
何--葉--菲--菲!
為什麽我會遇見你--
你毀了我的一切!
對你很恨很恨!
對你有多愛就有多恨!
何葉菲菲--
愛你--恨你!
他摟着她,像掐住了生命的咽喉。
他的唇火燙。
如同之前,之前的--
想把一切,都吞噬盡!
天空陷入了無比的昏暗。
他歇斯底裏的,接近瘋狂的吻着她。
把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愛所有的不甘,統統發洩到這個吻上面吧!
有腥鹹的液體流進嘴裏。
現在就去死吧,統統都消失吧!
吻,他粗暴的咬住她的唇,無法掙脫。
像陷入了某一天,重複的魔咒。
唇的凹痕。
就像再也止息不住的淚水,鮮紅的液體噴湧而出。
血的味道,苦澀。
滿意的,他帶着複仇後的快感離開她。
嘴角是鮮紅的血液。
有暗香。
這樣子,很痛快吧,我會讓你忘不掉。
驚心動魄。
是用生命在--
“你又輸了。”他的邪惡挂在嘴角。
是的,又輸了,從一開始,何葉菲菲就只能輸給竹尺軒啊,因為,何葉菲菲愛竹尺軒啊。
剛才就明白了呢,何葉菲菲,你依舊是,如此的深愛着他嗎?
深愛着這個被世界抛棄,被打入地獄的犯人,無法,喘息嗎?
“是啊,沒有變過。”血摻雜着淚,再一次宣洩,她的臉上居然平靜,看不出一絲表情。
“從一開始,到結束,何葉菲菲,始終只愛着同一個人啊。”
“以後在另一個世界,也只會這樣而已啊。”
“那個人的名字,是,叫做,竹--尺--軒--”
“那個人的名字--”
竹--尺--軒--麽
你是叫做,竹尺軒麽。
“所以,輸的人只會是你。”
她再一次笑了,在他的手心,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帶血的餘香。
然後,離開。
竹尺軒,你終究,還是輸了嗎?還是輸了啊。
因為何葉菲菲,解脫了啊,而你,卻會一輩子餡在痛苦的回憶裏吧?何葉菲菲又一次勝利了呢,因為竹尺軒,愛何葉菲菲吧?比菲菲所能想象的,還要深愛許多吧?
“輸的人,只會是我嗎?”竹尺軒靜靜的坐在床沿。
其實,這裏,有窗戶的啊。拉開窗簾,世界的春天在你面前就暴露無遺了吧,只是,不願意拉開?
外面是幽藍的天,如同她眼眸的幽藍。
依舊,始終沒有變過。
始終是藍色的--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出來的!也許,根本不應該來吧?看到他會讓自己發瘋--
所以,要逃離!
“醒了啊。”幽藍的眼眸撞上了妖嬈的臉。
連自己,也會被吓一跳吧?
看到他漫不經心的笑。
“嗯。”很努力,卻發現自己比想象中要虛弱很多!
“不要亂動哦。”他輕輕地扶起她。在她的後背塞上靠墊。
“嗯。”
“你又昏倒了呢。”
“在南山監--”
“是啊,你走出來卻突然倒下,我吓得要命!”
“我已經醒了。”
“那天--”
“嗯?”
“沒發生什麽吧?”
“沒有。”
“我全部聽到了哦。”他的指尖,寵溺的掠過她的唇。
令人顫栗的痛。唇的傷口并沒有愈合,痛的刻骨銘心。
“你--”
“我一直在偷聽啊。”他又綻開笑容,是啊,盡管當時,心發瘋的痛,當,他吻她的時候。
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不要,讓她難受--
原來自己,從頭至尾,都一直只是一個旁觀者嗎?
“斌--是真的嗎?”
“放心,我沒有在意啊,只要菲菲喜歡的,斌也會喜歡的。”努力的讓自己維持着漫不經心的笑。嘴角的肌肉因為笑而僵硬。
“斌是真的在笑嗎?”
“我這個樣子,難道是在哭啊?”妖嬈的少年扮出一個鬼臉。
“--”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那就不同了吧?”他頓了頓。
“我--”
“上帝只是跟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啊,也許,在遇到我之前,上帝會讓你先錯誤的遇到其他人--所以,你就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愛上了錯誤的人--”他輕撫她的前額,“告訴我,是這樣吧?”
“我--”
“是,所以你就,把那個錯誤的人,當成了你的真命天子--生命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錯誤啊?”
“也許,生命本來就是一場錯誤吧。”
“你知道嗎?傻丫頭,”他輕呢,“我不在乎啊,因為,你是有那麽一點,喜歡我的吧?”
“我--”
“是吧?傻丫頭?你是有點,喜歡沐宇斌的吧?說啊,說你有點喜歡沐宇斌呢,一點點就足夠了哦。”
“喜--歡--”
“面前,你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叫做沐宇斌啊。”
“是--喜歡沐宇斌--和口琴啊。”
“呃--”
“斌,你就吹一次,就一次,吹給我聽好不好?”
“說你喜歡沐宇斌啊。”
“我--”
“不勉強了哦。”他極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走了哦,好好休息。”
“斌--”
“你知道嗎?我的一生是一條直線,轉彎,只是為了遇見你哦,何葉菲菲。”
“只為了遇見你哦,何葉菲菲。”
“只為了遇見你哦--”
“斌--喜歡--喜歡你啊。”氣若游絲的聲音,沐宇斌沒有聽見。
漸行漸遠的空靈。
笨蛋,喜歡你啊。
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對啊,我只是因為,先遇到了那個人,而你卻一直,都守護在我的身邊啊,你是我的守護天使啊,怎麽會不喜歡你呢,我的天使。
如果可以選擇,我願意被你,守護一輩子啊。
喜歡你啊,斌。
何葉菲菲--
說喜歡我有那麽困難嗎?即便是安慰,也好啊。
真的那麽狠心,連簡簡單單的喜歡,都不願意說出口嗎?看來你真的,是不喜歡我啊。
可我卻如此難以自制的,喜歡你啊,想當你一輩子的,守護天使啊。
菲,我知道哦,你已經出賣你自己了,從你的眼神裏,我看到了哦,你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的吧?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啊,你是害怕說喜歡之後,就真的難以自制的喜歡我嗎?你是害怕我以後難過嗎?因為害怕我難過,所以你是,在乎我的吧?
何葉菲菲,其實是有點,喜歡沐宇斌吧,只要那麽一點點,就足夠了呢。
如果可以,下次,讓我先遇見你,可以嗎?
又睡着了呢。
越來越愛睡覺了,雖然每一次睡着,都會害怕,害怕自己睡着了就永遠醒不過來了,害怕自己醒來之後,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夢裏就沒有疼痛了吧?
何葉菲菲,你很沒用啊,總是抓不住,自己想要的幸福呢,對歐玟,對竹,對斌,都是這樣吧?
又開始做夢了。
為什麽會夢到未來呢?
将來,和我已經沒有關系了吧。
斌還是那樣美麗麽?他會吧我忘了,愛上其他女孩嗎?竹會永遠餡在仇恨裏嗎?但願他可以看見他的春天啊。歐玟呢?歐玟一定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除了沐宇夏,全世界的人都與他無關吧。
------題外話------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納蘭容若《浣溪沙》
無奈鐘情容易絕(十二)
天空不一定永遠是藍色(三十八)
何葉菲菲,你也,和歐玟無關啊。他會難受麽?
斌的口琴,應該會再次吹響吧,或者他會幹脆把口琴扔了?為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啊。
可是這些,又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因為我不在了啊,我應該關心的,是他們每年來看我幾次呢?竹一次都不會來吧,或者來了,就直接把我掘墳鞭屍?
可是我感覺不到痛啊。
因為我不在了啊。
來生。
來生請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們——“斌!”欣喜的,“你不是說你有通告實在推不掉嗎?
”玩失蹤應該可以吧。“
”就為了陪我嗎?不用啊。“
”不喜歡我一直纏着你嗎?“
”嗯,斌有點煩哦。“
”那我煩死你!我會永遠這樣子煩着你!“
”啊,那我可要逃了哦。“
他的嘴角牽起寵溺的笑。
”——“
”出去麽?“
”嗯?讓我出去嗎?你不是不讓我離開醫院嗎?“
”就在醫院旁邊,而且,有斌王子陪着你怎麽會有事呢?“他貼在耳邊輕柔的笑。
”為什麽今天可以出去呢?“
”因為今天很特別啊。“
”嗯?“
”今天,“他慵懶的站起身,”會是何葉菲菲說沐宇斌我喜歡你啊的日子啊。“
”哎!“
”走了啦。“
他抱起她。
依偎在他溫暖的臂彎裏,真想就這樣,一輩子——
”到了哦。“
”嗯?是——“
”看!“
”哇!沒想到醫院旁邊居然有這麽漂亮的公園哎!斌是怎麽發現這裏的?好美——“
”笨蛋!“
”好漂亮啊!斌放我下來好不好?這裏真的就好像天堂一樣哎!——咦,是公園為什麽一個人也沒有?“
”因為,“他放下菲菲,”這裏是只屬于何葉菲菲一個人的地方啊,只屬于垃圾桶一個人的哦。“
”好美啊!“
”再過幾天櫻花開了,會更美哦。“
”櫻花?是斌為菲菲種的櫻花嗎?過幾天就要開了?沒有這麽早吧。“
”可是,何葉菲菲在這裏啊。“
”——“
”怎麽了?“
”斌——“似乎一個趔趄的站不穩,”如果,如果在櫻花開之前我——“
”笨蛋,不許——“
”——“
”什麽?你說什麽?“
”我說,喜歡你啊,沐宇斌!“菲菲跌進他寬大的臂彎。
”什麽?大聲一點!“
”喜歡——喜歡沐宇斌啊——“菲菲對着天空大喊,幽藍的天空響起餘音陣陣,久久不散,正如,不會散去的喜歡——喜歡——
”咳咳——“喊得太大聲了,不停的咳嗽起來。
”好了啦,沐宇斌聽見了,“斌心疼的摟住她。”沐宇斌——也喜歡何葉菲菲啊——“
”所以,斌現在可以吹口琴了吧?“
”啊,你只是為了聽口琴啊。“
”菲菲想聽啊。“
”那再說一遍。“
”不說了。“
”一定要。“
”快吹你的口琴啊。“
再一次聽到,那種可以讓人忘記一切憂傷的聲音。
一剎間體悟到,原來,有一種聲音可以如此的冰徹天宇,如此的,一塵不染。
恍若墜入銀河,看到,全世界只為自己閃爍的,所有的恒星——
”喜歡嗎?“
菲菲拼命的點頭。
”喜歡嗎?真的喜歡?“
”嗯。“
”那——喜歡我嗎?“
他離她很近,他說話,嘴裏有悠游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她的臉頰飛起一片潮紅。趕緊避開他妖嬈的目光。
”斌,我想吃冰淇淋。“
”那個很冷哎——吃蛋糕吧?我知道菲菲最喜歡草莓味的了。“
”我也喜歡草莓味的冰淇淋啊,要冰淇淋。“
”再說一遍喜歡我,就給你去買。“
”不要!貨到付款!“
”先交定金!“
”去啦!冰淇淋店離蛋糕店近!“
”說——“
”快去!“
”——好了,乖乖在這邊等我回來哦!“
”嗯。“
”要乖乖的哦,不要亂跑。“
”嗯。“
輕輕地把她扶到長椅上。
”不要亂走,不然就找不到你了。“
”嗯,何葉菲菲的守護王子怎麽會找不到他的公主呢?“
”等我回來,說一千遍沐宇斌我喜歡你啊“
”——“
讪笑着,妖嬈的背影逐漸消失。
說一千遍我喜歡你啊,如果這樣斌會開心的話——
如果菲菲喜歡斌斌就會很開心——
斌,相信嗎?來生,我一定要先遇見你——
大腦突然一陣眩暈!
斌——
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
好難受——
我不想讓你看見這樣的我——
痛苦得想要翻滾!
她面對着櫻花。
是啊,櫻花,快開;了——
這櫻花,是只屬于何葉菲菲的,是這樣嗎?
何葉菲菲,就可以這樣子倒下嗎?
顫抖着摸出手機,想要打給誰呢?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喂——“
”歐大小姐,請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即使隔着手機,也感覺得到,對方孤傲不可一世的光。
”這樣子——你不喜歡嗎?“手在顫抖。
”你以為——“
”我只是想——你應該——竹——“
竹打電話過來的原因很簡單,何葉菲菲讓監獄裏的人員給竹換了一間有很大的落地窗的房間。
”竹——這樣子,你就可以看見春天了吧?“
”你以為呢?不會有的,我竹尺軒的世界裏不會再出現春天的,即使來了我也看不到的,因為,何葉菲菲,我恨你,從你出現的時候開始我就沒有春天的!你給我的這扇窗戶,只會讓我更厭惡而已!“
”讓你——厭惡嗎?“
”是!不僅厭惡你,更厭惡世界!歐大小姐!“
”歐——笨蛋,我姓何啊,在你的世界裏,我只姓何——可以嗎?“
長時間的沉默。
”竹——讓我——聽到你的——聲音——好嗎·?“
”歐大小姐會想起這樣一個人嗎?“
”我姓何——在你面前,請讓我·····姓何,可以嗎?“
”裝出那麽虛弱的聲音,以為這樣,會讓我同情讓我原諒嗎?“
”竹——“
”是,我不會原諒你!“
”可是我——竹,不要——不要恨我,也不願再看到你恨別人了——做回以前那個,那個竹尺軒好不好?——竹——“
”做回以前?自從你,你的歐玟出現開始,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竹——是竹自己——太恨別人的人,只會讓自己更不開心而已——如果可以開心的話,我們——我們為什麽一定要讓自己不開心呢?——“
”你——“
”竹——·原諒我——“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你會死的!所有背叛我的人都會死的!“
”是·····會——死的——“
”你。“
”竹、竹——“
”我、恨你,不管來生今世我都會恨你——“
”竹——“
令人恐怖的窒息的死亡的末日的味道。
”那麽竹——允許我——我——“
對方的沉默讓人窒息。
”做——做不到啊——“
努力的嘗試想要不再想你不再愛你,可是,做不到啊——
”何——“
手機砰然掉地!
”竹——落日的——粉紅——在、在你面前——一輩子····很累了——所以、、不想再飄揚了——“
因為太累了,以至,抓不住——
粉紅色卡通圖案的手機,安靜的落地,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手腕上有粉紅色的絲帶飄揚。
如果配上天藍色,就很完美了呢。
天藍色的絲帶逆風飄揚。
尊貴如天宇的氣質。
冷漠而孤傲的身影。
”再打回去。“他撿起手機。
”不用了——“蒼白而安靜的笑。
”有些東西——一旦——一旦失去,就——就找不回了——“
”是、這樣嗎?“
”所以歐玟——“
”很累了吧?“
逆風吹亂她的褐色長發。
用手指一根一根的,幫她梳理。
他坐在長椅上,她的頭,貼在他的膝上。
不經意的,兩根絲帶。
粉的落日,藍的天空。
手指在一剎間觸電。
絕美。
如落日的粉紅,以及,天空的藍。
”嗯,第一次呢。可以離歐玟這麽近。“她閉着眼,臉上有笑。
”第一——“手指猛然僵住!
”第一次,可以躺在歐玟的懷裏。她努力的想要起來,卻,沒有力氣。
沒有太多的語言。
“有些——”她輕撫藍色絲帶。
“原諒我。”
“沒有啊--菲菲--很開心呢。”
他的眼望向別處。
“直到今天,我依舊是很開心啊。”
“嗯。”
“直到今天喲。”菲菲的眼底有異樣的神采。
“直到今天喲。”接下來,她牽起他的手。
然後,她吻了他。
兩片同樣冰涼的唇。
如果,菲菲唇的冰涼是因為生病,那歐玟你呢?
短暫的相擁,一秒而已。
歐玟怔住。不是因為她吻了他,而是因為,她的吻,太像某一種感覺了。
這樣的感覺,算是幸福嗎?
就像若幹年前的某個雨夜,初次遇見某個濕淋淋的小天使。
她望着他,而他,望向別處。
安靜的尴尬。
再次驚詫,原來何葉菲菲可以這樣的美麗。
安靜的笑。
不是因為這個笑,又看到了夏,同樣心疼的感覺。
心髒相同連感覺也會相同嗎?
也許是因為,同樣,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何葉菲菲,你是嗎?你是我,歐玟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嗎?
“歐玟?”
小心翼翼的問詢,把他的思緒拉回。
“哥,你是應該叫我哥哥的對吧?”
“歐--歐玟?”
“叫我。”
“哥--哥哥?”她試探着說出那兩個字。
他的心一緊。
“以後--以後我都--都可以這樣子···叫--叫你嗎?”
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吧。
“哥--哥?”
“是。”
“哥?--叫--叫我···妹妹--啊。”
“妹妹。”
“嗯--嗯!有幸福的感覺--流遍全身呢--··”
“你一直都會幸福。”
“哥哥--”
“--”
“可以--這樣子--在天國--也可以一直--我去那邊--可以、、想我嗎?”
“不會。”
“嗯?”
“不會,菲一定,一定會在這裏很久。”
“是,菲一直都在--”
“是。”
“才發現,原--原來···幸福--幸福--一直都在這裏--不曾--不離開·····”
“是。”
“哥哥--菲--好累--”
“哥哥在。”
“菲菲不敢睡--害怕·····害怕醒來,幸福--幸福--就會--會飛走--更害怕--害怕菲菲醒不--醒不過來了--”
“睡啊,哥哥在,不會走的。”
“很累--很想睡--”
“睡一會兒吧。”
“答--答應菲菲--歐玟、歐玟都不會離開--”
“是,一直都在。”
“其實--其實--那個--是--”
“不說了啊。”
“不要走了--幸福很快--很快就會--飛走吧--”
“不會。”
“告--告訴--歐玟--菲菲只是暫時···暫時累了,離開--離開去--休息而已--”
“是,很快,就會回來吧?”
“菲--很開心啊--”
把她哄睡着了。
蒼白的臉,沒有血色。
那雙同樣幽藍的眼睛--
輕易的--抓不住啊。
“以後--會變成菲菲--來守護--哥--哥嗎?”她微睜着眼睛。
“沒--睡麽?”
“會守護--”
“哥哥以後--會守護妹妹,這樣好嗎?”
“以後--”
“原諒哥哥--好嗎?”
“沒--”
“睡吧。”
“菲菲害怕--”
“因為我在,所以,不要害怕。”
“哥--哥--”
“妹妹。”
“嗯。”
“妹妹。”
“嗯”
“妹--妹。”
“嗯--”
“--”
--陽光下已經全部融化的冰淇淋。
如落日的粉紅,以及,天空的藍。
“她--睡着了嗎?”
“是。”
--——
------題外話------
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年間尤有未招魂。
為伊判作夢中人,索向畫圖影裏喚真真。
——納蘭容若《虞美人》
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
陽光裏的明露
我喜歡那個人的時候,應該是只能算是喜歡而不能算作是愛吧。
還有五天是我18歲的生日,所以此刻的我,還是未成年。未成年的我應該還不懂什麽是愛吧。我真想我永遠也不要懂。喜歡那個人是我十六歲的時候,那好像是一個女孩子生命裏最明媚最純淨的年華。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以喜歡上他。
我讀到一篇文章,說女孩子的十六歲叫做明露,是明天的露水,閃爍着明亮的光芒。海子有一句詩,我多次提到過:“公元前我們太小,公元後我們又太老。”我覺得十六歲的我站在公元前,太小了而不懂得如何去愛,而現在将滿十八歲的我活在公元後,已經年少老成地開始回憶我的青春。
那個男孩子個子很高,皮膚很白,笑起來像有陽光在他的眼睛裏。我不知道怎麽來形容他,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一切幹淨美好的詞都屬于他。他好像很喜歡騎單車,喜歡可樂,和幾乎所有的男生一樣喜歡打籃球不喜歡學習。
是啊,他就是和所有的男生一模一樣,沒有特別帥,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優異的成績。我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很特別但是我就是很喜歡他。
他會在冬天往我手裏塞熱水袋,那個熱水袋是我最喜歡的天藍色;他會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盡管他穿的比我還單薄;他會給我寫小紙條,只是叮囑我別忘記吃早飯。那一天他騎着單車擦過我的身邊,輕聲對我說:“早上好。”好像就是從那一秒開始,我就喜歡他了吧,他的聲音是浸潤在陽光裏的,他的笑容是融化在陽光裏的,他好像整個人都會發光。
我們若永遠停留在初見的時刻,那該多好啊,就像納蘭說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他好像喜歡我,我的朋友這樣說,我不信。我沒有傾國的美貌,沒有第一的成績,沒有千金書香熏染出來的涵養,他那樣的男孩子怎麽會喜歡我。配得上他的女孩子,沒有以上的三點怎麽可以。
他或許在其他人眼裏沒有那麽特殊,但是我想在我眼裏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他。我喜歡他,這種喜歡很含蓄,我不敢告訴別人。
不知道是哪裏透露出去的口風,聽到我說我喜歡他,他好像很高興,我拼命搖着頭紅了臉,哪裏還敢承認。
我們就這樣錯過了嗎?後來他轉學走了,而我卻始終沒有告白過。他走的那一天陽光也是很明媚的,可是我有滿臉的淚水,也許那天的風很大,也許是那天的陽光把我的淚水一點一點蒸發殆盡,就好像我十六歲的明露,在陽光下緩緩被蒸幹。
他原來喜歡我啊,可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敢;他走的那一天,他的朋友告訴我:“你們就這樣散了嗎,明明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初戀像這個樣子的算不算呢?我和他始終沒有真正的戀愛過。我不知道他喜歡我,就好像他也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是不是太沒用了呢,如果告白的話,我們就會在一起了吧。可是我不敢吶,十六歲的女孩子,真的懂什麽是喜歡嗎?後來的我和別人談戀愛,而他也會有其他的喜歡的女孩,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再也找不到我了。
現在回憶起來,喜歡他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啊,而錯過他又是多麽悲傷的一件事情啊。我的人生還未成年,或許我以後談戀愛了結婚了,但是那個人不是他;他娶了新娘有了孩子不知記得我的名字。那麽愛這個東西真的是沒有永恒了啊,我們不是偶像劇的男女主角,開不了外挂沒有命中注定的再相遇,分開多年以後還有機會再重逢。或許我始終在這裏而他不會再回來,或許他一直在找我,我卻偏離了方向,在愛情裏我們都是迷了路的孩子。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段被稱之為明露的美好時光裏,我遇見過世界上最好的男孩,他沒有什麽特別的,他不那麽帥氣不那麽優秀可是我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他,這樣是不是就足夠了呢?
我始終記得十六歲那一年的陽光,我不相信小說裏三生三世一萬年的愛情,我不相信愛可以重來,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忘記他,但并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要沉湎在對他一個人的留戀裏面。
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厮守到老嗎?愛一個人就一定要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失去了他或她就沒有生活的樂趣了嗎?我沒有經歷過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情,不敢妄下斷言。但是我也不敢想象這個世界上會有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了的事情。
“人到情多情轉薄”,任何的愛用了一生以後都會變淡的吧,始終濃郁的不是愛,是依賴和習慣。
“一生一代一雙人”,兩個人最終也沒有在一起,即使沒有無法抑制的思念,但是空閑發呆的時候,偶爾回憶起來,曾經有過那樣一個人,讓我有過害羞的喜歡,淡淡思念的憂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以後或許我會愛上別的男人,和他談戀愛和他結婚為他生兒子,到我八十歲九十歲頭發都掉光的時候,拉着我的孫子在家門口的太師椅上曬陽光,用缺了門牙的嘴微笑着說:“很久很久以前,祖母喜歡上了一個像陽光一樣幹淨的男孩子,我沒有和他在一起,但是一點也不悲傷,因為我可以一直思念他到老。那個時候太小了不懂得怎麽去愛,現在呢,太老了已經愛不動了,就只能想着他一直到我死掉的那一天--”我通常在寫悲劇,并不是我喜歡悲劇,也不是心理變态喜歡把主角在書中虐的死去活來。我覺得我是太過理想化的一個人,我承認我寫的東西不是真實的生活,我的小說裏,主人公有殺手,有陰陽人,甚至還有的不是人。我小說裏的女人總是美麗的,男人總是帥氣的,我知道主人公之間的愛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