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二
京城,席七坐在茶館裏,喝着茶等人,魔教的生意遍布天下,但是前幾任都把精力用在開辟市場上了。多數生意都只要情報不要利潤,連合作夥伴都沒幾個,也是夠可以。不過好在魔教這個黑.道上的頭頭還是很有一部分人想要巴結的,畢竟在書裏魔教是相當護短的,這點席七并不否認,他本人也護短。
“最近的碧螺春不錯,您要一壺嗎?”一個小二不合時宜的走過來,不過此時茶館裏很忙,掌櫃的也沒注意。
“我想要親自看看茶葉。”席七微笑放下茶杯。
“好的,請您跟我來。”小二躬着身子引路,席七跟着他向後巷走,至于背後那個盯梢的,席七嘴角勾起,手指在磚牆上一抹,然後一彈,一個物體掉落的聲音出現。前面引路的小二後背一緊,淡然道“您請。”
拐進了一個巷子裏的古樸四合院,席七坐在堂屋,看着小二道“如果你不想合作的話,為什麽還要廢這樣大的功夫?”
“我總要知道我的合作對象是不是真的我期望的那個,至于那個殺手,至少他沒有完成任務我可以收回傭金。”小二直起身子解下頭巾,露出真容後微笑道。“想不到尊駕就這樣直接的出現在京城。”
“有時候遮遮掩掩才會引人懷疑,而且不得不承認你的輕功真的不怎麽樣。”席七看看後面:“我可以喝到碧螺春了嗎?”
“當然,來人,上茶!”知客人微笑:“像我們這樣的人輕功太好了容易被發現,所以我不會輕功。”
“是,只要你身手夠快,就可以将身上的七八十個藥包放進面前的茶壺裏。”席七恭維了一句,這裏的人可不是真正的茶客,所以,茶壺沒用。
“不,那樣會影響茶水的味道。”知客人看着席七,“我真的想不到,原來尊駕對我們這麽了解。”他身上藏着的東西就連洛英那小子都看不出來。
“既然要合作,總要先做些調查。”席七故作高深的扯扯嘴角,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這不是今年的碧螺春,去年的茶了。”
“去年的茶今年也有餘味。”知客人看看席七,這位教主的誠意是十足了,就是他不知道席七準備要什麽。
“我想要點新鮮貨色,比如,龍井,雨前的最好。或者大紅袍,我只想要武夷山上的。”席七看看皺眉的知客人,笑笑道:“或者岩茶也好,我只對這裏面的感興趣。”
“這些茶葉要價不菲。”知客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坦誠道。席七點點頭:“我在福州有三百畝茶田,可以每半年給你的茶館供茶,而且自包運費,我想足夠做茶錢。”
福州,到京城沿線的情報是知客人最需要的,因為那邊是五毒教的地盤,盡管他手下的人身手都不錯,但是論起下毒誰也比不過五毒教,所以他們也不敢妄動。
席七之所以敢承諾,是因為現在開始一直到兩三年之後,五毒教的路蘿都無暇顧及教內的事務,讓那些長老掌權,而五毒教的長老完全沒有他們聖女教主的野心,只想着安穩度日,并且貪婪無厭,将五毒教的産業基本上掏空了,等路蘿回到教內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讓教衆和那些長老建立關系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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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鄂閩兩州也有尊駕的産業?”知客人眨眨眼,眼中流露出精光。
“可以,”席七一口應下,手指研磨着茶杯,淡淡道:“但是費用要各自分擔,進了南邊泸州地界,你就要自己負責了。”
“怎麽,泸州有您忌諱的人嗎?”知客人有些狂了,他自诩這個魔頭定然有求到他的地方,他希望兩邊的合作能夠再深一步。
“這到不是,只是泸州那地界我不準備要了,教中人也很快會撤走,所以你就需要自己動手了。”席七滿不在乎道,将已經磨光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對着知客人道。
“泸州,可有六個郡,是個大州,您真的不要了?”知客人詫異不已,泸州那裏是環河的富饒地帶,三江六帶,兩平四林,外加四季分明是時時有景,刻刻有財,僅次于京城的地界,這說不要就不要了!知客人眼珠子轉了轉,心中有個主意。
“尊駕,您看這樣行不行,您把您泸州的茶田搗騰給我,我給您兩個上好的龍井茶師傅,保證技術。”知客人看看已經恍若透明的茶杯,喉頭緊了緊。
“這要是簽約過契只怕還要幾個月,你不值啊。”席七輕笑,“再者說,在泸州的幾個山主也不是好相與的。”
“三個,這炒茶師傅我這也就五個,您這一下可是收了我大半的龍井生意。”知客人看看席七,咬咬牙加碼。
“三個炒茶師傅,加上你蜀州的茶田,還有兩個毛尖師傅,要二十年以上的。”席七看着知客人,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年頭敢找他要皇宮生意的人少之又少他養着那些人也是養着,但是這是底,要是想合作就不能直接揭底,但是他這一下,才是咬了知客人脖愫一口。
“這毛尖是北邊——”知客人猶豫,非常猶豫,尤其是那兩個毛尖師傅,太難養了,那地方亂的可以說是五年換一批主顧,二十年以上的都是多少銀子和人脈喂出來的。盡管他知道席七必然是重視那兩個毛尖師傅,他本應把目标引到屬地的茶田上,但是他是真猶豫。
“只說你做不做。”席七看看知客人:“咱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合作,別因為這個傷了和氣。”
這真的不是威脅?知客人看看自己面前的杯子,沉吟片刻,“成交,但是有一點,您以前的人,您都帶走。”
“你要我還不給你呢。”席七笑笑,起身道:“五天後我在茶館等你,你那幾位師傅,我要看看手藝。”
知客人咬牙,但是席七剛消失,他放在桌上那個茶杯就塌成粉末,茶水在白色的碎瓷中嘩啦啦的往下流。
“我滴個乖乖,這要是我的脖子——”咕咚,知客人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被茶水直接從腔子裏灌進去了一樣。
“主子,那位爺扔了一片金子,說是賠您的茶碗。”一邊的小夥計颠颠的進來,雙手捧着一片金子。知客人看看金葉子上的一滴血,“去,去看看咱們的人少了誰。”
小夥計還沒跑出去,另一個又過來了,這個就和見了鬼一樣哆嗦着說:“主,主子,後巷的劉三被人殺了,腦袋差點給切下來。”
“什麽叫差點兒?說清楚!”知客人看着小夥計,劉三,是他換衣服的小子,這人是怎麽察覺到的?
“就,就是脖子上被劃了一圈,然後裏面的筋肉骨頭還在。”小夥計癟着嘴哭:“有人以為是開玩笑,就,拍了他一下。”
“閉嘴!”知客人覺得喉頭有些發緊,然後咕嚕嚕的反胃。
席七走出巷子,邁到旁邊的一家酒樓,傍晚時分正是吃飯的時候,席七剛走進去,就看見樓裏的小二一愣,顯然這京城不比江南,很少有人用這樣一副打扮,但是小二反應的很快。
“客官,您幾位?是大廳還是樓上雅間?”小二笑的谄媚又開心,畢竟每一個服務的客人都有給賞錢的可能。
席七點點頭,這才是個正經的小二,“一位,在大廳就好,勞小二哥找一個僻靜點的地方。”話落,兩錢銀子已經到了小二手心。
“好嘞,您這邊請。”小二握握手,将銀子送進口袋,“客官是遠行回鄉吧,咱這聚福樓雖然不是什麽老字號,但是這幾年那在京中也是廣受好評。咱們鄭師傅最拿手的就是吊爐烤鴨和八寶鴨,還有京城的什錦八素,南郊的鯉魚豆腐羹,塞上的烤羊背也是京中一絕,別的那粵魯淮揚的菜系一樣拿得出手,您看您來點什麽?”
席七看着精明的小二,這小二的耳朵也是京中一絕了吧?連他這口音都能聽得出來。席七本身是上京人,但是這原身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佬,說話難免帶着點軟聲酥語,加上席七的咬字,一般人還真不能斷定他是哪的人。
“兩個饅頭,一盤牛肉,一個青菜,加上一份,鯉魚豆腐羹。”席七看着小二面色絲毫不變,心中滿意,在小二的帶領下找了個靠窗角的位置坐下。不多時菜品上齊,小二道:“鯉魚豆腐羹是師傅現殺鮮魚高湯炖煮,您稍等一刻,馬上就好。”
席七點頭,他現在對這個小二的觀感很好啊。或許這就是能耐,席七咬着牛肉,味道很普通沒有什麽特殊,但是這小二的服務讓人覺得舒服。
“小友很會吃啊。”一個不算年輕的聲音出現,葉沁宇撚着胡子走到席七身邊,“那鯉魚豆腐羹魚鮮湯美,吃之前不适合吃什麽大鮮大油的東西,不然會影響羹的味道。”
“老爺子才是會吃之人,我不過是誤打誤撞碰對了罷了。”席七淺笑,目光掃過周圍,看看周圍沒有空桌了,便道:“老爺子可願意和小子共座,也方便讨教一二。”
“哈哈,你這小子倒是精明,不怪罪我老頭子打擾你的清靜還能讓我達到目的,多謝小友了。”葉沁宇嘿嘿一笑,撚着胡須叫小二,“三兩黃酒,半只烤鴨,一份上善豆腐外加面湯一碗。兩個酒杯,小友不介意我倚老賣老,請你一杯吧?”
“當然。”席七嘴角淺笑,這老爺子周身氣度,不像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