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抓人
突然的沉默讓周遭的氣氛變的很是奇怪。
蕭閱不說話, 只盯着蘇桀。而蘇桀就像已受不住蕭閱那熾熱的眼神一般, 擡起酒杯飲盡後,瞧着蕭閱, 笑道:“殿下想問什麽?”
蕭閱見他松口,這才端坐好,只是臉色愈發的難看,“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是四年前聯絡莊主,讓莊主幫我查封為和師父。那時為着不讓人察覺, 莊主的調查工作一直沒什麽進展。直到兩月前,我讓莊主去查阿駱的死訊是否是真的,莊主的調查結果才如神算一般。對此,蕭閱只想問一句,這其中可都是莊主的功勞?”
蘇桀看着蕭閱, 不同于蕭閱難看的臉色, 他的神色倒是聽了蕭閱這話後, 變的輕松了些許,“再過三日殿下便要登基了,蘇某并不求什麽, 此番相助殿下,也是為着還殿下當日救蘇儀的恩情,和揪出幕後黑手,讓蘇儀得以瞑目。所以,只要殿下放行, 蘇某立即回臨川。”
蕭閱被蘇桀這番話弄的憋着一口氣,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掌拍在石桌上,站起了身,“不要回避我的問題,我再問一遍,這其中可都是莊主的功勞?”
除了得知駱少津死訊那刻,蕭閱還從未這樣動怒過,此番他當真是氣得不輕。
蘇桀對蕭閱生氣憤怒的模樣視而不見,只握着酒杯在指尖來回轉了轉,帶着點笑意問道:“殿下究竟想問什麽?”
蕭閱氣的想掀桌子,可蘇桀越是如此,他便對心中的猜測越是肯定了幾分。可蘇桀始終不肯說,這讓蕭閱如洩氣的皮球一般,慢慢的坐了回去,連聲音都一瞬間虛軟了許多。
“罷了,我會複莊主侯爵之位,讓淺陌山莊上下得以封賞,莊主回吧,多謝。”蕭閱站起身,向蘇桀拱手一禮,轉身便走。
“殿下!”蘇桀跟着起身喚住了他,“江湖人最重承諾,蘇某曾答應了某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若殿下想問的和蘇某所指的是同一人,那麽蘇某只能說一句,殿下英明。”
話落,蕭閱轉過身看着蘇桀,眼中蕩起層層漣漪,嘴唇亦有些顫抖,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的可是真的。”
“殿下願信便是真的。”說着,蘇桀看着蕭閱,點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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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閱登基了,當他身着龍袍坐在龍椅上接受百官朝拜,瞧着前方那一陣鑼鼓齊響的震撼場面時,他才發現自己真的踏上了這條不歸路。他曾想過自己來這世界後一百種生活方式,但唯獨就是沒想過這種。
以前他最不樂意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不過他卻沒有多少失落和無奈,不是因為當皇帝的權利大,而是因為當皇帝可以很是随意的抓個人回來。
自登基,衆臣都以為蕭閱要大肆整頓朝綱,将先前那些個吃裏扒外的朝臣拉下去全砍了。又或者會立刻發兵攻打東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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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蕭閱除了複駱鴻大将軍之位外,其餘的卻遲遲沒有動作,幾乎不曾提過這件事,對東渝那邊的情況也似乎不甚關心。弄的那些朝臣們成日裏提心吊膽的,但卻把差事幹的十分賣力。
為官十餘載,倒還是第一次如此的賣力,将許多年的陳年舊賬,老案冤案都提出來重審,将貪污的銀兩悉數補上,力求将功折罪。生怕蕭閱突然下來一道聖旨摘了他們的烏紗帽。
駱鴻以為這是蕭閱以退為進的整頓方案。蕭閱也懶得說,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只在乎一個人一件事。所以,當德喜秉着蕭閱的口谕傳禁軍秘密去半道上截人的時候,內心是有些奇怪的。
“已傳下令去了?”
德喜才一回來,蕭閱便穿着一件明黃裏衣,從裏間走出來,有些興奮的問道。
“回皇上,已按照您的吩咐,挑選了十個武功高強的禁軍前去抓人。”德喜持着拂塵躬身道。
蕭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德喜卻還是忍不住輕聲詢問道:“皇上,既然看中了此人,下道旨意傳到琉璃便是,琉璃自會送回,何必這麽...”
見德喜沒有說完,蕭閱笑着補充道:“大張旗鼓是麽?”
德喜笑了笑。
“德公公,您知道嗎,這世上有一種人是很欠虐的,對他好是不行的,得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才能讓他臣服,并且永遠待在你身邊。”蕭閱盯着前方,叉着腰恨恨道。
德喜被他這動作和語氣驚了一下,但很快又會意的點點頭,“皇上說的有理,只是那日老奴在大殿上瞧他武功高強,連封為都不能傷其分毫,這要将其活捉回來,是不是有些困難?”
蕭閱一聽,斂了笑容,有些嚴肅道:“十個禁軍當然不能活捉他,但,如果這樣他都被捉住了,就能看的出他是否願意待在朕身邊了。”
德喜慈和的應道:“老奴明白了。夜深了,皇上早些歇息。”
蕭閱點頭,卻看着德喜花白的頭發,有些不忍道:“德公公,您年紀大了,如果您願意,您可以随時出宮養老,朕一定讓您榮歸故裏。”
聽聞此言,德喜心中感激,“皇上,老奴伺候了兩朝陛下,再如今伺候您,是老奴的福分。”
“公公,自打我來這兒...是自打我從北流回來,您幫了我很多,若沒有您提點,蕭閱一定不能活到今天。”
德喜一聽,忙道:“皇上折煞老奴了。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蕭閱握了握德喜生滿褶皺的手,感激的笑了笑。
等了兩日,這兩日,蕭閱幾乎沒有盡到一個帝王的本分。新帝登基,當要出宮祭天酬神,于京安最高的皇樓,德天樓受百姓叩拜,聆聽民意。
可蕭閱卻跟不知道一般,兩日來上朝就是走個過場。駱鴻想說什麽,但經此一事,他似乎明白,蕭閱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打算,便也緘口不言,只如一顆百年大樹般立于蕭閱身後。
兩日後,那派出去的十名禁軍終于回來了。德喜禀報之時,蕭閱生怕從他嘴裏聽到什麽他不想聽到的消息。但幸而德喜說的是,“皇上,人已經活捉回來了。”
蕭閱激動的險些沒有跳起來,正要讓人将他帶進來,卻不知怎的改變了主意,只挑着眉,笑眯眯的道:“德公公,朕要沐浴。”
德喜有些微不解,皇上明明一個時辰前才沐浴完,現下已是要歇息的時候,怎的又?但德喜沒有多問,只頓了一瞬後,忙應了是。正要下去準備時,卻聽蕭閱輕飄飄的說了句,“準備好了就将宮女太監都撤下去,讓他來。”
德喜這回倒是有些奇怪了,“皇上是讓那鐵面護衛伺候您沐浴?”
蕭閱扭過來頭,笑的很是燦爛,可聲音卻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自然,公公,您不知道,他們做貼身下屬的,最喜歡給主子沐浴了。”
德喜勉力一笑,持着拂塵退了下去。
蕭閱坐在浴池邊上,池中已放滿了熱水。此刻他正伸着脖子往外探着,心裏卻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好笑和莫名。可當他看到那人的身影再度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時,他的目光就一直不能從他身上移開。
如果可以,蕭閱真的很想非常想超級想立刻朝他沖過去,然後将其狠揍一頓。
“朕沒記錯的話,那日安王爺的意思是将你送給了朕,也就是說,你已是朕的人了,不能回琉璃。”見這雲鐵已走上前來躬身朝自己行了一禮,蕭閱雙手往後撐在浴池邊上,輕飄飄的說道。
雲鐵看着他,那面具很是礙眼,因為你看不到他臉上是否有表情。蕭閱也不介意,只站起身道:“既如此,朕就想不能辜負安王爺的一片好心,更何況這一次你也是立了大功的,朕總得賞你點什麽,你說是吧?”
雲鐵聽他這樣說,竟還點了點頭。
蕭閱暗裏咬咬牙,開玩笑,也不想想老子前世的職業是什麽,gay吧老板,gay吧。撩妹不會,撩男人還不會嗎?
想着,蕭閱走到他身邊,因着身高問題,略略擡頭仰視着他,“那朕就賞你待在朕身邊。你知道,朕從前有一個叫駱少津的屬下,很是忠心,但也很是坑人,于某年某月某日夜黑風高時突然與世長辭了。朕找了找,能代替他的,好像只有你一人。”
說着,蕭閱目光裏帶着些挑釁,直直的盯着面前這雙眼睛。
雲鐵垂了下首,表示聽明白了蕭閱的話。随後便立在那裏等着蕭閱吩咐。
蕭閱氣的真的很想揍人,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還能主動讓人把自己扒的精光,以至于後來想起,蕭閱都羞憤的想要撞牆。
“給朕寬衣。”他轉過身,張開雙臂,懶洋洋的吩咐道。
蕭閱已經長大了,這具十七歲的身體正是芳華正茂的時候,身體上的每個部位都如雨後春筍一般散發着不一樣的少年氣息,再加上蕭閱這張線條文雅清秀的臉,更是襯的這具身體如春桃一般令人垂涎欲滴。
不多時,一雙冰涼的手觸到了他的腰帶上,蕭閱略一垂首,正好看見那手背上的傷疤,戳的他眼睛一痛。
外袍被解下來的時候,雲鐵正好站到了他對面。蕭閱注視着他,抿抿嘴,聲音突然有些缥缈,“我跟阿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被他扒光了衣服。”
蕭閱話才說完,雲鐵便也将他扒了個精光。
不過他倒不如駱少津主動,想當年,駱少津別的不積極,給他洗澡卻很是積極。同住東宮時,有時候自己困的慌,但身上又黏糊糊的,卻又不想動,便是駱少津扛着他,将他脫光了放在浴池中給他擦洗,好多次他都舒舒服服的睡着在了浴池裏,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日天明,自己早已穿好寝衣躺在床上。
而現在這個雲鐵卻只是這麽看着他,想當初,阿駱可是死氣八賴的非要将他抱到浴池內去的。
想着,蕭閱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繼而擡腿朝前走去,坐進了浴池中。
不知怎的,此時此刻,別說撩漢,蕭閱連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只自己一個人拿着浴巾背對着站在身後的雲鐵,淡淡的說道:“朕打算明日修書一封,與東渝言和,閑着沒事兒打什麽仗。”
言訖,蕭閱明顯感覺到身旁站在的人,眼神有了些變化。
“順便跟東渝聯姻,朕正好也無嫔妃,母後也催的緊,結成姻親也沒什麽不好。只是此事想必駱大将軍他們會反對,你說朕該怎麽做才能說服他們?”
說着,蕭閱扭頭看着雲鐵,又道:“今日起,朕身邊貼身伺候的,除了德公公,便是你了。內侍是不得幹政,不過你,朕已經下旨封你為正四品侍中郎,負責朕的護衛,所以,你倒是能發表些建議。”
蕭閱的口吻很符合一個皇帝該有的語氣,可天知道他練習了多少遍才達到了這爐火純青的地步。以至于當他學着靖文帝以前那不怒自威的表情盯着雲鐵時,若不是雲鐵及時有了反應,他都要破功了。
只見雲鐵上前兩步,半蹲在他面前,拉起他的手,用那被燒傷的右手在蕭閱濕滑的掌心寫道:“東渝不會善罷甘休,此仗在所難免。”
蕭閱縮回了手,拿起浴巾繼續無所謂的擦着肩膀,“關朕什麽事,朕可不想當炮灰,戰争多可怕朕當年在南楚時已經見識過了。只要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便是了,我父皇都沒去做的事,我為何要去做?”
說着,蕭閱嘲諷的抽了下嘴角。
手腕又被雲鐵拉了過去,蕭閱以為他定要勸阻什麽,可是他卻寫道:“既如此,皇上您開心便好。”
寫完,他便松了手,繼而躬身退了下去。蕭閱看着自己的掌心,再看着他往後退的步子,氣的跳腳,一下子躍起來嚷道:“站住,朕沒讓你走,你敢離開!”
話落,蕭閱終于見雲鐵那面具背後的眼睛動了動,接着他便站住了,就那麽看着不着寸縷正面對着他,臉蛋和身體都被熱水蒸的紅撲撲的蕭閱。
蕭閱正覺的自己這話說的似乎有些欠妥當,便見雲鐵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順帶拿起了一旁放置的衣裳。
見他正欲将衣裳搭在自己身上,蕭閱一個發狠,将人推到了浴池中。
跌倒的那一瞬,他明顯看見雲鐵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可蕭閱仍然不管不顧,見人已在池子中,便整個人撲了上去,他一定要摘下這個面具!
只是動作粗魯慌亂間,面具沒有摘下,蕭閱卻将雲鐵的衣領拉開了。他清楚的看見,脖子以下的肌膚都是大面積燒傷的痕跡。那些可怖的痕跡,看的蕭閱心鈍鈍的發痛。雲鐵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動作,他光着身子露着屁股的趴在雲鐵身上,本欲掙紮,卻在看見這傷痕時,住了手,只那麽趴在他身上,靜靜的看着他。
室內寂靜無聲,只有兩具貼*合在一起的身軀。
良久,蕭閱似乎覺的累了,就這麽将頭靠在雲鐵的肩膀上,閉上了眼。也不知有沒有睡着,但雲鐵仍然将他抱了起來,放在椅榻上。蕭閱完全跟個無骨人一樣,重心全在雲鐵身上,任由他給自己裹上寝衣。
閉着眼,蕭閱在想,面具下的那張臉是不是早已面目全非,所以,他才能在已如此明顯的情況下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但,不管怎麽樣,人還是捉回來了。只要他回來了,就算踏上炮灰之路,心裏也是覺的安穩的。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春天是一個什麽樣的季節?
蕭閱:春天是一個發情的季節。
蠢作者:那為何兩位在身軀和靈魂都如此靠近的時候啥都沒幹呢?
蕭閱:因為蠢作者你不讓我們幹啊!(怒!!)
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