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吃醋
雲鐵說的沒錯, 東渝絕不會善罷甘休。但是東渝第一個攻打的卻是南楚, 昔年為抗擊北流,南楚, 西晉,東渝自成一體。
如今為着李原靖幫了大周一把,南楚便和東渝決裂了。東渝和西晉是姻親,同東渝決裂便是同西晉決裂。所以造成了如今兩國攻打一國的情況。
而旁邊的北流和大周一樣一直持着觀戰的态度。可蕭閱覺的,北流一定是靠向了東渝,否者東渝皇帝陳昂是不會輕易出兵的。
朝上, 蕭閱用手拄着膝蓋聽着下頭叽叽咋咋的議論聲,一半的人說要支援南楚,畢竟南楚給大周起了一個門的作用,南楚一破,無論是北流還是東渝都能直驅而入。另一半人說大周不必插手, 讓他們額蚌相争, 我等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一時間, 衆人都拿不定主意,吵了半天後,才看向蕭閱。
蕭閱看着他們, 嗤笑了一聲,“我還當各位有什麽遠見呢,吵了半天竟也沒個頭緒。”
比起靖文帝,衆人覺的蕭閱這個皇帝的脾性更不好摸索,如今聽他這麽說, 也吃不準他究竟是偏向哪個方案,然而蕭閱只是覺的,無論哪個方案,大周和東渝都有一場大仗要打。經此一事,大周和東渝再不能和平共處了。
但蕭閱卻對駱鴻的一言不發感到有些好奇,畢竟李原靖可是他兒子,他兒子被人攻打,他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不過蕭閱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一來,駱鴻料定自己不會不管南楚,二來,李原靖畢竟是南楚皇帝,就算東渝打來了,也不會那麽快就要了他的命吧。想通這兩點,蕭閱冷笑一聲,懶洋洋的直起身子,吩咐駱鴻點好兵士,等着南楚撐不住的時候再出手,算是還南楚一個人情。
駱鴻領了命,心中仍然抑制不住的松了口氣。但眼神卻一轉,落在了站在蕭閱下首的雲鐵身上。雲鐵只垂着眼,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
蕭閱也自是注意到了,卻并未說什麽,只讓兵部趁着南楚在打前陣的時候,趕緊準備糧草。
“都各自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這安生的覺怕是睡不了多久了。”言訖,蕭閱便散了朝。
散朝後,正欲回長樂宮寫封信召千钰谷的蕭閱卻又接到太後旨意,被請去了壽安宮。
對于昔日的皇後,今日的太後,蕭閱很是孝順,這幾年基本都是她說什麽蕭閱便聽什麽。可就這一件事蕭閱是萬不能答應的。然而對于這件事,太後的态度竟然出奇的強硬。
盯着面前數十個畫軸上的貌美女子,蕭閱無奈的連抽嘴角的力氣都要沒了,“母後,此事不急。”
太後本欲喝一口茶,一聽蕭閱這麽說,便将茶杯一放,不悅道:“皇上,你已十七了,別說皇後妃嫔,連個侍妾都沒有,關系到皇家血脈,這事怎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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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閱瞧着太後動怒,很想跟她說一句自己其實喜歡男的。但蕭閱覺的,就算自己這麽說了,皇後也會輕描淡寫的來一句:這和你立後納妃有何關系?
“母後,如今天下不穩,孩兒實在是對這方面沒心思。”蕭閱對太後十分真誠的說道,希望太後能體諒體諒他。
果然,這一招似乎奏了效,只見太後從鳳椅上起身,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憐愛的說道:“母後知道我兒會是一個偉大的皇帝,但母後的苦心你也要理解。就為着天下不穩,你日夜操勞,若有個貼心伺候你的,母後才能安心許多啊。”
蕭閱擡眼撞進太後那雙柔和至極的眼眸,一下子倒不知該說什麽了。
太後見他踟蹰,轉念一想,突然問道:“莫非你已有中意之人?是誰?只要你喜歡,無論她的家世身份如何,母後都不會阻止你。”
太後說完此話,蕭閱下意識的看了眼站在門外的雲鐵。太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
“母後多慮了,沒有。”蕭閱笑着。
“既如此,你便帶幾個伺候過夜的宮女回長樂宮,先臨幸,若懷上了皇子再賜封。選後一事,母後先給你物色着。不準再拒絕了。”皇後嗔怒道。
蕭閱實在不知該找什麽理由拒絕了,這幾年能找的理由都被他找遍了,如今當了皇帝,倒是愈發不好找了。無奈,蕭閱只得先答應了下來,帶幾個宮女回長樂宮。因着這身體的緣故,自己也禁欲了好些年,沒有男人,找個女人将就将就?
想着,蕭閱自己先無語一笑。
回長樂宮的路上,太後點的五名侍寝宮女也跟在蕭閱身後走着。可不知怎的,蕭閱總覺的自己身邊有一股極低的氣壓,令他時不時的拿眼四下打量。最終确定了那低氣壓是從自己那位新晉屬下,雲鐵身上散發出來的。
感覺到這一點,蕭閱發現自己竟異常的興奮。
入夜,蕭閱特地吩咐德喜讓宮女準備侍寝,并随手翻了一個牌子。
“雪雁,這名字聽着倒不錯,雲鐵你說是不是?”蕭閱坐在案後,笑眯眯的看着雲鐵問道。
雲鐵無法言語,卻好半晌後才點了點頭。
蕭閱暗裏咬咬牙,坐直身子,學着一個好色男人的口吻道:“也不知女人的身體是什麽樣的,朕還真是有些好奇。”
雲鐵平靜的看着他,可蕭閱明顯感覺到那雙藏在面具後一直深沉如水的眼睛,閃過一絲厲茫。
發現這個細微的變化,蕭閱感覺自己興奮的快要不能自已了。
不多時,德喜進來禀報,說侍寝的宮女已送入寝殿了。
蕭閱點點頭,揮手讓德喜下去,德喜看了眼雲鐵和蕭閱,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一刻值千金,朕倒要嘗嘗這**是什麽滋味。”說着,蕭閱轉身就要往寝殿而去,走了兩步發現雲鐵還站在原地,便頭也不回的說道:“你退下吧。”言訖,蕭閱徑直入了寝殿。
寝殿內,一女子正穿着件露乳的輕薄紗衣半跪在床下,見了蕭閱忙柔媚的請安。那聲音簡直酥到了骨子裏,卻聽的蕭閱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先把衣服穿上。”蕭閱咳嗽了兩聲,那宮女不明所以,卻也立即遵照吩咐穿上了衣服。
趁着她穿衣的空檔,蕭閱立馬跑到寝殿門口,開了一道門縫悄悄的瞅着外頭,希望外頭能有什麽動靜,可等了許久外頭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縮回腦袋,蕭閱嘆了口氣,很是失落。
今晚的月亮有些圓,蕭閱收回了兵符,卻仍把統領禁軍的權利交給了駱鴻。是以,駱鴻此刻正帶着一支禁軍巡邏而來。待到長樂宮外時,赫然看見那屋頂上方坐着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正要喝問,便見那男子已躍了下來。
雲鐵向他拱手行禮時,駱鴻的視線也同樣落在了他那只燒傷的手背上。
“聽說你從前是琉璃國安王爺手下的?”見他直起身子,駱鴻沉着聲問道。
雲鐵看着駱鴻,點了點頭。
“聽說你也是被火燒傷?”駱鴻再道,向前靠了一步,欲要擡手去握雲鐵的肩膀。
雲鐵卻及時往後退了一步,并又點了點頭。
“老夫的幼子五年前喪命于大火之中,連屍首都沒有。”駱鴻的聲音帶着些追憶和心疼,這樣的語氣令雲鐵看了他一眼,恰好與他對視,但須臾後便又垂下了眼眸。
“若少津還在,也當同你這般大。”說着,駱鴻也盯着他臉上的鐵皮面具,同蕭閱一樣,很想将他摘下,“我那幼子出生時,家中道喜的賓客絡繹不絕的稱贊他的相貌,日後長大當是位翩翩美男子。後來時間也證明了賓客們所言不虛,但老夫卻覺的男子漢當有鐵一般的心,剛一般的容貌才對。所以,自打少津能蹒跚學步時開始,便教他武功,老夫還記得,他最初學武時,連站都站不穩,卻被老夫逼着在烈日下站了一個時辰。”
說着,駱鴻難得苦澀一笑,“後來發生了許多事,少津向老夫證明了,一個男兒的剛硬并不是容貌能左右的。如今想起,是老夫一直從心底看低了他。”
雲鐵默默的聽着,他不能說話,自然也不會有人怪罪他不回答。
駱鴻也不知是為着什麽突然對這個相識不久的青年說這些,只道:“難得同你有單獨相處的時間,看你同我幼子年齡相仿,便啰嗦了幾句。”說着,駱鴻斂好表情,歉意的抱拳一禮。雲鐵趕緊回了一禮。
“你如今跟在皇上身邊,萬事當小心。”駱鴻囑咐着,雲鐵又躬身一禮,算作答謝駱鴻的提點。
駱鴻盯着他臉上的面具,手掌握緊又松開,卻什麽都沒再說,只帶着禁軍朝前而去。
雲鐵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在原地站了許久。
現下,迎着月光,他躺在蕭閱寝殿的屋頂上有些沉悶的喝着酒。慢慢的,他擡起手撫摸着自己的面具,不多時輕輕的摘下了它。而蕭閱也正于此時,同樣躍到了屋頂之上。
可蕭閱還是晚了一步,雲鐵感覺到風聲之時,便眼疾手快的将面具重新帶了上去,蕭閱沒有瞧見面具下的那張臉。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你這差事當的還真是潇灑。”蕭閱看着抱着酒壺,躺在屋頂上的雲鐵,笑眯眯的說道。
雲鐵一躍而起,有些驚訝的看着他。
蕭閱走到他身邊坐下,“朕想來想去,今夜實在是沒有心情幹那檔子事,所以還是算了。”說着,蕭閱仰頭拉了拉雲鐵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雲鐵便與他并坐在一起,一同看着遠方浩瀚的天空。
突然,蕭閱扭頭看着他,道:“我餓了。”
雲鐵一聽,愣了一瞬,片刻後飛身而下。蕭閱正高興着,可不到片刻功夫,他便又飛了回來,手上随意的端着一盤糕點。
瞧着那糕點,蕭閱有些咬牙切齒,站起身瞪着他,卻還是接過了他手上的點心。
“你這酒不錯啊。”蕭閱說着,一面吃着點心,一面拿起雲鐵的酒壺便喝了一口,并發出啧啧的咂嘴聲,“以前阿駱也喜歡這女兒紅。”說着,蕭閱又喝了幾口,喝到最後已有些醉意。雲鐵去奪他手中的酒壺,卻被他擋了開去,醉醺醺的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從來不叫你的名字嗎?”
雲鐵搖了搖頭。
蕭閱盯着他,扒在他身上,貼着他的耳畔輕聲道:“因為這不是你的名字。”
話落,蕭閱手一松,酒壺便骨碌碌的從手上掉了下去,而他自己則很是惬意的靠在雲鐵身上。似醉意襲來一般,閉上了眼,可眼角卻溢了一滴眼淚出來。
雲鐵輕輕的搖晃了他一下,見他不動,便以為睡着了,正要抱他下去,卻看見了眼角的那滴淚。
雲鐵滞住,看着蕭閱紅撲撲的睡顏,突然俯下身,在他流淚的眼角輕輕一吻。
感覺到臉上的動靜,蕭閱嘴角一揚。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親了親了親了。。。。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