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征程是你與星海

第21章

“慕休斯，關于諾卡米卡跟桑坦的事，你知道多少？”莫安黎坐在轉椅上，手指輕點扶手，神情有着淡淡的疑惑不解。

“嗯？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慕休斯略微有些意外。

莫安黎答道：“今天下午諾卡米卡來找我的時候，看到了我實驗室內的桑坦少祭司。”

“所以呢？當時發生了什麽？”慕休斯頓了頓，他沒記錯的話，諾卡米卡跟桑坦的少祭司其實是有血緣關系的吧？

莫安黎仔細回想着當時的場景：“我記得他的神情變了，先是震驚詫異，等聽完少祭司的遭遇後，又變成了感同身受的憤怒，當時我看他已經捏緊了拳頭，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

這與諾卡米卡往日裏的形象不符。

衆人印象中的諾卡米卡是和軟的少年，雖然平日裏有些不大正經，但也不是輕易動怒的性子，更何況是這樣意氣外洩的表現？

所以莫安黎就重點關注了他，自然也不會遺忘那個突兀的請求：“對了，之後他還請求我将人交給他處理，并且承諾會将所得信息悉數反饋……本來這這事扯過多，我是不想答應的，不過他話裏的情緒實在太過誠摯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莫安黎嘴角輕輕上挑，勾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慕休斯瞬間跟上他的腦回路：“所以你就将自己束手無策的對象交給了諾卡米卡處理？一方面，可以從諾卡米卡手中得到桑坦少祭司的信息；另一方面，又可以深入挖掘兩人關系，從而得到有關諾卡米卡身世的信息，對嗎？”

他輕聲笑了笑：“是你的風格。”

意料之外的大膽跟意料之中的目的性，截然相反的處事風格意外地出現在莫安黎身上，并且發揮地淋漓盡致。

誰都不清楚，他的腦海裏能否容納下星海。

“不過你都有主意了，還來問我做什麽？”

這次換莫安黎頓了下，才緩緩道：“有幾個地方想不明白，所以就想來問問你。”

我是你的百科全書嗎？

慕休斯在心裏腹诽。

不過他內心也明白，莫安黎的出生決定了他視野的局限性，在有些方面不得不依賴他。

“哪裏不明白？”他問。

莫安黎輕輕‘唔’了聲，摸着下巴仔細回想的事：“怎麽說呢？我沒記錯的話，諾卡米卡是孤兒才對吧？可是我問他要明面理由的時候，他卻跟我說桑坦的少祭司諾米其實是他的弟弟……這很奇怪，當初發現他的時候他周邊就沒有別的生命體存在……”

怎麽現在會突然多出個弟弟，而且還是桑坦的少祭司？

莫安黎疑惑不解。

自從得知慕休斯的外族身份後，他的視野眼界便寬廣了許多，但是諾卡米卡跟諾米這樣的‘偶然’聯系，卻是讓人驚奇。

少祭司的身份舉足輕重，諾卡米卡是他的哥哥，那他當年流落人域的事情，就不得不從陰謀論的角度，進行深入的計較。

這與年歲無關，現實只要牽扯上政治，便多多少少免不了遐想的餘地。

就像五年前徐可雲加入第九軍區，明明是她個人意願做出的選擇，卻因為她父親徐暢議員敏感的身份，惹來了多方勢力的試探。

這樣類似的例子還有許多，甚至莫安黎自己就處在這樣的輿論中心，他很明白這件事背後的重大意義。

“對了，還有個地方也很奇怪。”

“我問少祭司名字的時候，他回答我是諾米。可是諾卡米卡喊他的時候，喊得卻是‘諾亞米亞’……少祭司雖然沒有直接回應，卻下意識地擡起了頭……”

莫安黎凝神斂眉：“我敢肯定，‘諾亞米亞’肯定就是少祭司的名字。”

那麽‘諾米’，又是怎麽回事？

直覺告訴他，這是值得抓住的重點，是解決問題的突破點。

慕休斯為他的判斷感到驚豔，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敢想敢猜的大膽者了，一時間竟不知是欣喜多些，還是驚訝多些。

“‘諾米’是桑坦祭司的名字跟代表，是代代相傳的神聖之物。”

“在每任新的祭司上任前，都會從舊的祭司那裏繼承代表祭司身份的名字‘諾米’，跟象征祭司地位的‘庫拉’法杖。”

“‘諾亞米亞’能在還是少祭司的時候就繼承‘諾米’的名字，這足以證明他的天賦了得，同時也說明了他的出生是雙生子。”

雙生子？

莫安黎微微愣住。

慕休斯徑自繼續說下去：“在桑坦祭司的候選人中，只有雙生子才會有這樣驚人的天賦。不過因為兩者的天賦不同，對族群的作用不同，族群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鬥争，會在雙生子滿月的時候，由祭司跟族長選出繼任者，然後無情地抛棄另一個孩子。”

諾卡米卡，就是當年被桑坦抛棄的孩子。

不過任誰也不會想到，諾卡米卡會流浪到人域，被生活在這裏的族群撫養長大，成為第十軍區的軍區長，并且在莫安黎面前沒有保留地展示自己。

莫安黎消化完他說的內容，忽然斂起了眉：“你說雙生子的天賦不同……也就是說，諾卡米卡也有桑坦祭司那樣的天賦？”

“嗯，諾卡米卡的天賦在之前就展示過了，他能夠辨別出別人的天賦，不管是已經激發出來的，還是潛藏在體內未知的……現在第十軍區的成員，都是諾卡米卡挖掘出來的人物，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培訓，應該有不少人已經激發潛能了吧？”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就去第十軍區基地看看，那裏現在之前已經大不相同了。”

在諾卡米卡的努力下，人族擁有了星際聯盟招納成員的最重要因素——族群天賦。有第十軍區的這些人在，聯盟中人便無法拒絕他們的加入。

“那諾亞米亞的天賦是什麽？”莫安黎好奇地問道。

“預言。”慕休斯告訴他，“桑坦祭司的天賦都是這個，不過他們只能預言跟他們實力相近，或者弱于他們的族群，不然就會受到反噬，嚴重時會當場暴斃。”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不過這樣的能力在宇宙當中已經夠用了。諾卡米卡的情況跟他不一樣，桑坦的成員出生起就有骨刺伸縮的天賦，他的辨識能力在桑坦發揮不了作用，最後只能被族群抛棄。”

在慕休斯無私的幫助下，莫安黎總算理清了全部的思緒。

桑坦的存在跟行動對他們而言是威脅，可反過來他們也可以威脅桑坦。那個族群的少祭司掌握在他們手中，只要族群有顧忌就不會輕舉妄動。

接下來的，就看雙方的判斷了。

不過莫安黎還沒着手開始處理，蟲族大佬便已經率先動手解決了這事。

他們秉持着能動手絕不動嘴的原則，由姆西裏蟲王跟萊納蟲王兩位蟲王率領軍隊，無聲無息地穿梭過蟲洞，到達桑坦後直接給了他們一個教訓。

算是對之前他們的軍艦出現在蟲域附近的回應。

大佬做事，幹脆利落。

等到莫安黎知道桑坦覆滅的時候，蟲族已經清理完戰場回來了。出于對鄰居的友好态度，姆西裏蟲王還讓萊納蟲王特地來了趟人域。

看着突然出現在實驗室內的萊納蟲王，莫安黎不動聲色間眼神暗了暗。

這是警告。

來自于那位艾希蟲皇的警告。

“桑坦的事情我們已經處理完了，你們不用擔心，下次再有冒犯蟲族這樣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好。”萊納蟲王故作冷聲說道。

不管蟲族怎麽表态，人族都是被他們定義為友好鄰居的存在。桑坦敢對人族試探出手，那就是對他們蟲族的冒犯跟挑釁！

更別論，這群糟糕的家夥還有之前幼族事件的前科。

雖然被販賣的幼族現在都已經找回來了，并且在族群內都得到了精心照料，但是他們受到的傷害，整個族群受到的傷害都是始終存在的，蟲族又怎麽可能放過罪魁禍首？

區區桑坦，不過是浩渺宇宙中微不起見的存在罷了，就算滅了他們又如何？自己實力不足怨得了誰？

宇宙中每時每刻都存在着族群的興盛跟隕落，如何在有限的資源環境內，拓充出無限優質高等的生活，是存在族群的最終目标，而為了擁有更多的資源，淘汰掉那些弱小的存在者，是必然存在，也是不可缺失的過程。

桑坦，歸根到底就是實力不足，而被宇宙大環境淘汰了而已。

“諾，這些是姆西裏蟲王吩咐送給你們的戰利品。”萊納蟲王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俘虜的話，下手稍微重了點，現在只剩下祭司了。”

他話是這麽說，話裏卻沒什麽歉意。

相反，金色的眸子中泛着笑意，眼神矜持而又放肆地打量着莫安黎的實驗室，就差表現出個求表揚的表情來了。

莫安黎也不知道他這種興奮是從哪裏來的，不過桑坦的事情到底還是要謝謝他們了。雖然蟲族是為了自己，但是也間接幫了人族的大忙，僅此說出口的感謝是由衷的。

“謝謝你們。”

萊納蟲王綻放了笑容：“不用謝。”

“我們的目标是同一個，鄰居間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正好我們的資源需求也沒什麽重合，相處起來也挺容易的。”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萊納蟲王便從蟲洞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