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替死鬼
查戶口這件事顯然找警察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餘叢一才将查查與梁超生日同天的人給老警察說過去沒幾分鐘,老警察的電話就給他回過來。
“小餘老爺,和梁超生日同天的人會怎麽樣嗎?”
老警察回得這麽快餘叢一不免驚訝, 反問道:“你查到了?”
“我查了梁超的戶口,他的出生日期和小侄在同一天, 是不是有什麽事?”
“你別緊張,還說不定!你再查查梁超的人際關系中還有沒有別的人和他同天生日的。”
“為什麽要查這個, 小餘老爺, 你得告訴,不然我不安心!”
餘叢一下意識地猶豫了片刻,還是坦白地告訴了老警察,“大概來說就是梁超可能快死了,為了活下去他弄了個什麽換魂的辦法,要跟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換。”
老警察那頭好半天都沒有聲音, 餘叢一以為他已經挂了, 正準備收線時突然聽到老警察說:“他現在還關在挽留室裏, 要怎麽換?”
“鬼知道,總之可能要等到七天後, 你注意點, 可別讓他跑了。”
這回老警察沒有猶豫, 表示他會把梁超的人際關系都查一遍,并且不會讓梁超有機會逃跑,然後說好有問題及時聯系就挂了電話。
實際上餘叢一覺得老警察可能和他想的一樣,梁超和老警察的侄子生日一樣, 恰巧那人在接觸過梁勝的屍體後就出了事,如果不是有什麽關聯怎麽會偏偏只有他一個人出事。他覺得梁超要換魂的對象就是老警察那個侄子沒跑了,于是他立即去找鄭峪翔跟他說這事,可鄭峪翔聽了卻沒什麽反應。
“你沒有什麽看法嗎?”
餘叢一把鄭峪翔手裏的書摘下來,坐在人對面膝蓋抵着膝蓋地盯着面前太過專注的男人。鄭峪翔擡眼一瞟又把書拿了回來,漫不經心地說:“我查過餘三爺說的那個換命術了,确實如他所說,梁超就算真的打算做什麽也一定得到七天之後,不然成不了,你別瞎急了。”
“我有什麽好急的!”餘叢一确實沒什麽好急地,他往沙發裏一倒,半躺下去翹起二郎腿。這間書房在他住的小樓地下,還是鄭峪翔發現的,說是書房,其實就跟個小型圖書館一樣,只不過裏面的書基本都是各種古籍或手抄筆記,他是一個字都沒興趣,但鄭峪翔卻跟上瘾一樣,無視他無視得他覺得無聊。他靠着沙發睡了一覺睜開眼,鄭峪翔還泰然自若地坐在他對面,他不由地用腳尖踢了踢對面的膝蓋。
“翔子,你什麽時候看完啊!”
餘叢一一副快要無聊出病的樣子,鄭峪翔瞥過他突然放下書站起來往旁邊的書桌走過去。
那張書桌大概還是個古董,桌上挂着幾支毛筆,筆架旁還擱着一盒朱砂,另一邊的符紙大小裁得剛好,像是專門用來畫符似的。鄭峪翔拿起筆沾着朱砂花了點工夫才在符紙上默畫了一道符,他拈起來覺得好像還不錯,餘叢一就滿眼驚異地湊過來。
“行啊,翔子,你這是自學成才了!”
“不知道有沒有用。”鄭峪翔說着兩根手指夾起符紙往餘叢一額上一拍,結果他一松手符紙就掉落下來,餘叢一愣了半晌什麽感覺也沒有,不由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鄭二爺,你的功夫看來不到家啊!”
鄭峪翔眼角往上擡地斜向桌對面,勾起一股就是在勾引你的笑說:“你試試就知道我功夫到不到家了。”他說完目光落在了餘叢一兩腿之間的位置,餘叢一眉角一抖差點用手捂上去,但好在是忍住了。
“別不正經了!”餘叢一把掉在桌上的符撿起來,“你畫的這是什麽?”
“引火符。”
“我操!我眉毛跟你有仇啊!”
“放心,那火燒不了陽|物。”
“想燒也燒不起來。”
鄭峪翔擡眼往桌對面睨過去,餘叢一改了口繼續說:“你還會畫什麽?”
看鄭峪翔學畫符比看鄭峪翔看書有趣多了,半天下來符紙扔了一地都沒有一張是成功的,餘叢一到最後都不好意思再嘲笑他了,安慰道:“翔子,這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至少你畫的得起來挺像的,你看我連畫都不會畫。”他邊說邊奪了鄭峪翔的筆照着旁邊的書依葫蘆畫瓢地畫了一張,扭扭捏捏只像了個大概。
鄭峪翔拿過那符瞅了一眼就往餘叢一頭上貼去,“醜死了!”可他說完符紙卻沒有掉下來,直直地貼在餘叢一的額頭,而餘叢一像被定格一樣的僵住了。
兩人同時在心裏罵了一聲,鄭峪翔突然明白畫符大概不只是畫就行,還需要某種他沒有的東西,他在心裏已經默默地放棄了這一項技能。而餘叢一內心萬馬奔騰地想他怎麽随便一畫怎麽就成了!但他只能直直地瞪着鄭峪翔沒一根神經能動,剛他只顧着抄筆畫根本沒看他到底畫的是個什麽符,這會兒想問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鄭峪翔看向書上餘叢一抄的那一頁說:“縛魄符,束縛人的七魄,讓人的七感失效,像定身一樣無法動彈。”說着他的眼睛離開書落在餘叢一身上,然後繞到桌對面,笑着把手往餘叢一腰上一摟,說道:“任人擺布!”
餘叢一很快就見識到了什麽叫任人擺布,不過他就像魂游在外一樣什麽感受也沒有。鄭峪翔抱着他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推,跟着整個人都疊上去。
鄭峪翔鉗住餘叢一的雙手壓到他頭頂,然後用嘴咬下餘叢一額上的符紙。可符紙就在離了餘叢一的額頭時自燃成灰,消失無蹤,餘叢一卻仍然任人擺布的不能動彈,他不由失望地蹙了下眉頭。
難道不是揭了符紙就能恢複嗎?電視劇真是害人!
鄭峪翔立即翻身起來去看書,看到了書上他之前忽略的一行小字‘作用時間兩個時辰’。他失笑地呼了一口氣轉頭對一動不動不的餘叢一說:“小餘,你還是先睡四個小時吧!”
四個小時後,餘叢一起來第一件是就是和鄭峪翔鬧了一場,本來還挺正常的‘打架’,到最後卻打成了一團,兩人滾在一起,動作都變了意義。
“翔子,停手!再下去就要成滾床單了!”
“我不介意!”
兩人一上一下的疊在一起,視線交織在一起,纏綿悱恻地糾結掙紮,最終快燃起欲|火時,餘叢一突然說:“可我還有心理障礙。”
鄭峪翔愣了一會兒,對着趴他身上的人下巴咬了一口,直接把人掀開坐起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突然反壓回去說:“身體沒障礙就行了。”
餘叢一瞪大雙眼盯着鄭峪翔越湊越近的唇,神經有些緊張地繃起來,他感覺有什麽擠進他的腿間碰到了某個地方,心裏不由地想:說不定他其實已經能接受了,他家二弟除了那裏多長了一根,實際身材又好臉又好看,連胸他都能摸出來!算來他也不虧。
然而,自己給做好了心理建設,他身上的人卻突然退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悶太久了,出去曬曬太陽。”
我操,鄭峪翔你個慫貨!餘叢一心裏大罵,可被他罵的人已經往樓上走去。他恨得牙癢地追上去,前面的人卻突兀地在樓梯上停下來,他剎不住地往人的後背撞上去,結果腳下不穩往後摔,鄭峪翔風雨不驚拉住他,還故意暧昧地說:“跑什麽,我會等你的!”
“追得上我再說,誰要你等!”餘叢一甩開鄭峪翔,幾大步地沖到了外面,陽光往他臉上一打他突然回過味來,鄭峪翔說的等他指的是那個等他嗎?上輩子只愛女人的餘老爺覺得自己仿佛好像有點對男人春心蕩漾了。
這點春心蕩漾讓餘老爺整天都湊在鄭峪翔身邊,當然還有原因就是除此之外他也沒處可去,這小鎮別說什麽娛樂了,連個麻将館都沒有,比起跟李泉鬥嘴和跟餘錦榮瞪眼,還是陪他家翔子看書來得自在。
兩人就這麽在書房裏消磨了兩天,餘叢一被鄭峪翔誘騙畫了一堆的符,許多他只知道畫,根本不知道有什麽用。終于到了第三天,餘家大宅一早來了一位客人,兩人才從書房裏出來。
“誰?”餘叢一帶着一身起床氣對門外的餘忠問。
“他自稱姓黃,與您見過。”
餘叢一想了半圈沒想起哪個姓黃的,啪地把門關上換好衣服,再對着地下室書房的入口喊了一句,“翔子,我出去了,回頭叫忠叔給你送早飯過來。”
底下沒有回答他也沒多管,轉身出去,然後在前廳見到了那個姓黃的,居然是前幾次一直跟在老警察身邊的小警察。
“餘老爺!”
餘叢一還在門外小警察就迎上來,兩眼閃着光,讓他覺得這人喊的不是‘餘老爺’,而是‘爺爺’。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來這裏幹什麽?”餘叢一打量着小警察,覺得他脫了警服看起來順眼多了,那警察穿在他身上就像件不入流的道具一樣假。
“那身衣服是老李為了讓我方便進警局借我的,別說還挺像那麽回事的。我其實叫黃小仙,黃飛鴻的黃,神仙的仙,走南闖北幫人做點牽線搭頭的小買賣賺點路費。”
黃小仙谄媚地笑着,瞬間将之前憨傻的形象過度到油嘴滑舌,毫無違和之處。餘叢一斜斜地瞥過他不禁地想原來真是假的!既然不是警察那他混進警局有什麽目的?和老警察又有什麽關系?不過餘叢一也只是想想,沒打算深究,坐下來掏了煙盒瞟向黃小仙。
“抽嗎?”
“不抽,多謝餘老爺!”
餘叢一自顧地點起來,然後問黃小仙,“你到底一大早的來幹嘛?給我做自我介紹嗎?”
“餘老爺!”黃小仙冷不防地嚴肅起來,上前走到餘叢一面前慎重地說:“我是來告訴您,昨晚梁超在拘留室被殺了。”
“哈?”餘叢一嘴裏的煙差點掉地,他忙夾在指尖問,“被誰殺了?”
本來這不該是個随口能回答地問題,可黃小仙卻篤定地說:“老李做的。”
“老李?”
“就是那個跟我一起去找您的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