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替死鬼
餘承骞雖然是餘家的人,但跟普通人一樣在學校裏長大,接受現代教育,并看不見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從小觀望着他家四弟艱難的成長過程他甚至有過慶幸的心理,但慶幸過後又開始心疼,所以對餘叢一他向來有種能稱之為寵的縱容。這會兒見着鄭峪翔腰上的傷,根據多年的耳濡目染還是知道這與他在醫院裏見的不一樣,撥了他二叔的電話,祈禱他家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叔這會兒還在服務區。他焦急地等電話接通時轉頭看向餘叢一那邊,冷不防地被激烈的畫面驚得一抖。
餘叢一貼着鄭峪翔壓在沙發上,相互不肯放棄主導權般地纏繞在一起,看起來激情又熱烈。可實際這如同充斥着荷爾蒙的畫面,卻更像兩只相互剔牙的野獸。
餘叢一感覺他的腮幫子已經開始發酸,再下去可能他和鄭峪翔一會兒都丙缺兩顆牙。再三思考之下,他緩緩躬起腰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迅速提起膝蓋用力頂在鄭峪翔腰側,對方吃痛地往前傾,嘴自然地張開。他立即抓起沙發邊的小人偶塞進鄭峪翔嘴裏,再抽出他的皮帶迅速捆住那雙手亂動的手,終于松了口氣,回過頭正好見餘承骞拿起手機遞給他。
“二叔有話跟你說。”
“我爸是獨子。”餘叢一記憶搜索不出叫作二叔的人。
“是堂弟。”餘承骞解釋道,根本沒想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而是注意到沙發上的男人嘴裏的人偶,一聲痛呼,“餘叢一,你幹了什麽!我的泳裝MIKU!我要跟你決鬥!”
餘叢拿着手機轉向另一邊,沒理餘承骞莫名的叫喊,開口就道:“有什麽問題以後再說,我現在只想聽怎麽救人!”
“老四?”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很驚訝,餘叢一實在無法想像以前的‘餘叢一’是沉默到什麽程度,才會導致他多說幾句就讓人下巴掉地的。
“你就當我是餘老四。”餘叢一的态度絕對稱不上好,但他确實已經在盡量壓制了。
電話裏輕嗯了一聲,如同想到了什麽,感嘆道:“承骞說你忘了過去的事,有的事能忘也是好的。”
“別說廢話。”餘叢一生硬地打斷對方的話,他一點也不想了解‘餘叢一’ 有什麽樣的過去,他只想盡快找到救鄭峪翔的辦法。
“呵呵!話倒是變多了!不管怎樣沒事就好,你要問的事老三剛才已經跟我說了,我那個隊友正好離觀縣不遠,但是逆道而行是有報應的,你可要想清楚。”
“隊友?”餘叢一自動過濾了報應二字,腦中閃現出一個不入流的神棍團夥,自然地冷笑一聲。
“別笑!我把他的電話發給你,記得要喊張哥。”
哪來那麽多哥?餘叢一抽搐着嘴角,從他變成餘叢一後他哥就多得跟雨後的春筍一樣,遍地都撿得到,這讓當慣大哥的他很難适應。可惜對方沒等他表達不滿已經挂斷電話,他轉向餘承骞問:“他是誰?靠得住?”
餘承骞還沒從他深度痛苦的情緒裏回來神來,一動不動地盯着還被沙發上男人咬在嘴裏的人偶,魂不守舍的,卻也回答了餘叢一的問題。
“是爸的堂弟,也算是在國家單位工作,大名餘岱延,比老三可靠多了。”
“俞岱岩?他不是殘了嗎?”餘叢一最先想到的就是電視劇裏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武當三俠。
餘承骞像聽了個冷笑話一樣地笑了一聲,“跟你一個姓,不是那個俞。”
“我管他是哪個餘!他說要發個號碼,你看看!”
餘叢一說完把手機扔給餘承骞,因為小人偶快要被鄭峪翔咬爛,他掐住鄭峪翔的下巴說:“我說你是屬狗的嘛?”
鄭峪翔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只想掙脫再往餘叢一身上咬一口,餘叢一脾氣一上來幹脆把自己的皮帶也抽下來綁住他的腳,鄭峪翔就像一條魚一樣在沙發上彈跳幾下終于放棄了掙紮,轉而幽怨呆滞地瞪着雙眼。
而餘承骞捧着從鄭峪翔嘴裏掉下來的人偶,快要魂斷氣絕般,隔着眼鏡淚眼婆娑。
屋裏突兀地安靜下來,餘叢一直直地盯着鄭峪翔,像是要重新認識這人一遍,鄭峪翔那雙仿佛深水幽潭的眼睛空洞得什麽都不剩了,他異常無奈地嘆了口氣擠到沙發上坐下,提了提鄭峪翔那被解開快從胯上掉下去的褲子,腦子裏突襲一樣地就跳出了那晚他和鄭峪翔大打出手前的畫面。
那天向來都無欲無求得像個性冷淡的鄭峪翔跟嗑了春|藥一樣,他半昏半醒地感覺下面被一股溫熱包裹着,還以為是哪裏來的美人,壓着那顆腦袋挺了兩下,結果看清趴在他腿間的那張臉時如遭雷擊。他驚着把那顆腦袋拎起來卻被發瘋似的鄭峪翔壓到了沙發上,掐着他的雙手吻下來,然後用比他那些情人還旖旎暧昧的口吻對他說,“王征,我愛你。”
登時他五雷轟頂地跳起來和鄭峪翔幹了一架,最後被鄭峪翔折了一條手臂衣衫不整地倒在沙發上,他對着鄭峪翔罵,“老子他媽的當你是兄弟,你他媽當老子是女人,你惡不惡心!我操!你氣死我了!”他扔了茶幾上的煙灰缸,“滾!老子現在不想看到你!”
“王征,你他媽真混蛋!”
這是鄭峪翔走之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決絕得像是被傷透了心一樣。之後他冷靜了,反省了,心想兄弟不就啃了他幾口嘛,有什麽大不了,就算真捅了他那也還是他兄弟,他想着要給人道歉,想着不想失去好兄弟,可是他卻再也找不到人了,直到王征死。
“翔子,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我還有話沒跟你說清楚。”餘叢一怔怔地對着鄭峪翔開口,也不管他是不是聽得進去。
“老四,你真的無論如何也要救他?”餘承骞仿佛突然從絕望的深淵裏回過神來,把他手裏的人偶揣進了褲兜裏,凝重地望着餘叢一。
“我這條命本就是兄弟的。”餘叢一堅定地回望着餘承骞,即使現在換了一個身體他依然是義氣的征哥。
餘承骞看着他不說話,然後眉頭深鎖地轉進廚房,餘叢一以為他要去拿宵夜,他确實餓了,于是喊道:“帶我一份!”
果然餘承骞出來時端着兩只碗,餘叢一伸手接過來卻見一碗白水,“這是什麽?”
“鹽水。”餘承骞簡潔地回了兩個字。
餘叢一見他擡起鄭峪翔的頭就将水往人嘴裏灌,并且幾乎沒有灑出來的,顯得很有技巧。鄭峪翔喝下去後毫無反應,抱着懷疑求證的心态試探地喝了一口,結果噗地一口吐出來罵道:“媽的真是鹽水!”
“你以為我開玩笑?”餘承骞淡笑着收起碗,餘叢一鄙夷地瞟過他,要不是開玩笑會誰會真的端一碗鹽水給他?
餘承骞善解人意地遞上一瓶礦泉水說:“喝口水。”餘叢一接下來也沒注意水瓶被打開過,咕咕地喝了一大口,餘承骞說,“你先睡一覺,我替你看着他。”
“我不困。”餘叢一警視着餘承骞,結果對方只是象征地問一問,他一說就直接轉身回了卧室,進屋前還替他把燈關了,咔嗒一聲他聽到了房門落鎖的聲音。
嘁!
餘叢一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注意到失去光線的屋子仿佛都古怪起來,很快他就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過去豐富的經驗讓他立即明白問題所在。還是王征的時候,可以說在情|事上他很不克制,于他而言女人就如同他對權力的追求,能夠讓他得到滿足,他喜歡漂亮的女人對他撒嬌,喜歡他被崇拜的感覺。所以欲望上他從來都遵從身體的反應,可此刻卻完全不合時宜。
卧槽!
他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咬着牙強撐起身,結果一分神又跌坐回去,手正好落在鄭峪翔敞開的褲裆處,頓時對方發也一聲低吟,就是這一聲勾起了他心底壓制的邪火。
從十幾歲開始他就從來沒委屈過自己這方面,也不懂得忍耐,更別說此刻在他身體裏不斷咆哮的藥效。他不懷疑自己是中了藥,就在餘承骞遞給他的那瓶水中,鄭峪翔喝的說不定也不是鹽水,因為那人一直冰涼的身體開始有了躁熱的溫度。
漆黑的房間裏,餘叢一的手摸索到鄭峪翔露出的腰上,指尖發顫。男人的身體沒有女人的柔軟,可在欲望的鼓動下他也覺得異常地惹人。對同性戀,或者對男人與男人之間他并不陌生,他家五口喜歡男人的就有三個,身邊也曾有人為了刺激與男人上床的。但他從來沒有嘗試過,違反生理構造的事都是不合理的,不是嗎?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受不了身上欲望的蠱惑,仿佛心底有只野獸急切地需要掙脫牢籠、破體而出。
不對!這是兄弟!不是別的什麽人!
理智從欲望的牆角冒了一個頭出來,他立即像觸電似的縮回來靠着沙發的一角,手不自覺地隔着布料撫慰自己,心想他就是沖進裏面的房間把餘承骞辦了也不能動鄭峪翔!
“操!難怪他要鎖門!”
餘從一頓時心裏的怒火和欲|火燒到了一起,手卻如何也安撫不了他的AK47,目光總控制不住的瞟向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即使黑暗中他也能看出那人身體的輪廓,和那雙握着從褲子裏直直伸出來的長|槍,上下動作的手。
“松開我!”
躺着的人冷不防地開口,吓得餘叢一一驚,微弱的光線下鄭峪翔睜着眼如火如荼地瞪着他。
“翔,翔子!”
“我叫你松開,快點!”
鄭峪翔語調平穩,絲毫不像剛才失神的模樣,他手腳都被綁着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靠到餘叢一身邊直接用雙臂套住他的脖子,貼到他耳邊繼續說:“放開我,我幫你!”
那聲音輕挑又暧昧,比起以往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不再是對人冷眼旁觀,将所有感情都內斂深藏的鄭峪翔,而是另一個陌生的、熱情的、還帶有一絲淫靡魅惑的男人。
餘叢一被陌生的刺激沖暈了頭,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也許是因為藥效的原因,他竟覺得鄭峪翔此刻看起來異樣的性感迷人。而鄭峪翔直接側身坐進他的腿間,不由分說地吻住他,嘴裏模糊地混着一聲低喃。
“王征,我想要你!”
餘叢一感覺腦袋一熱,下意識地就把綁住鄭峪翔的皮帶解開了,也因此踏上了一條越走越遠的不歸路。
作者有話要說: 餘承骞:餘老四,你傷我老婆,決鬥吧!
餘叢一:誰TM碰你老婆了!
餘承骞舉初音手辦。
餘叢一:翔子!快醒醒,你把人老婆咬成兩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