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38
“魚,你下周有空嗎?”朱源問道。
俞清深吸了口氣:“嗯,應該有。”
他剛回完,感覺陳文正不高興了,有幾分粗魯,什麽脾氣都寫在行為裏。
“那我們暫約下周六晚上?”朱源停了兩秒,“人廣那家頂樓餐廳,老位置,我定。”
俞清平時和朱源很少正式吃飯,一般随便找家口碑好的店,上一次這麽正式還是在大學,朱源談男朋友那次,當時談得轟轟烈烈,分的時候也是轟轟烈烈,就差沒去東方明珠頂上跳了。
“你談對象了?”俞清問道。
因為陳文正的惡意動作,使他不得不咬着下唇,把那些近乎破碎的聲音咽回去,每講一句話都要花掉他很多理智。
朱源聽他聲音染了後鼻音:“你感冒了?”
俞清“嗯”了聲,後鼻音濃重,哪裏是感冒,他還沒和朱源講陳文正的事,也不知道從何講起,而此刻的情形令他感覺到無比羞愧,他感覺自己被陳文正帶壞了,竟然接受這種情況下接電話。
“這幾天是降溫了,上海的秋天太冷了。”朱源喃喃自語,很快接上俞清的問題,“我是談戀愛了。”
他本想等周六的時候告訴俞清,但又實在太想和他分享,剛剛那人才從他家離開,他現在都感覺疲累,偷偷摸摸談了那麽久,該做的也早做了,今早剛确定的關系,雖知對方身份敏感,但他還是想和最好的朋友分享。
和俞清猜的八九不離十,朱源平日玩玩居多,本身外在條件不錯,加上身上那點藝術氣質,引得不少男男女女前赴後繼,大學時候就是藝術系系草,但眼光很高,大多只玩不談,如今也不知道是哪個人竟然讓朱源願意承認關系。
“是明星。”朱源又說。
俞清腦子嗡得一聲,不安的感覺蔓延,他想起來前幾個月陪他去演唱會,試探性問道:“小孫?”
“靠,你要不要這麽聰明!”
俞清腦子裏某根弦斷了,大概用了兩三秒,他恢複了理智,眼中的情.欲消散,臉依舊很燙,他抓起手機,關掉揚聲器,手抵着陳文正的小腹,微微退出些,動作緩慢,眉頭緊鎖,在深吸氣的同時離開了陳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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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把相連處的液體揩掉,動作自然又果斷,好像已經完全從這事裏抽身,半點不留情意。
陳文正一條腿還跪在沙發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我兩秒。”俞清對朱源說,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
他把紙巾扔進垃圾桶,回頭看陳文正一臉陰沉又滑稽的姿勢,退了兩步,碰了碰他的嘴巴:“等我會,晚點做。”
俞清聲音溫吞,動作優雅,令人覺得他好像在說一件公事。
說完坐回沙發,滿身狼藉卻又不顯得狼狽,陳文正拿了濕巾,眸光瞧見俞清粉黛色的指痕,好像下流的只有他自己。
“上次演唱會,你說約了朋友,晚上不回來,那個朋友就是孫雨揚?”俞清問道。
朱源本來是和俞清分享,沒想到他記得那麽清楚:“這你都記得?”
俞清拿過桌上的水,剛剛弄太久喉嚨有點幹澀,溫水潤喉後,他才感覺活了過來,他不清楚孫雨揚的目的是什麽,只是單純喜歡朱源還是其他。
他沒有精力去揣測孫雨揚的想法,明明他和孫雨揚早就說清楚,孫雨揚卻還是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摻和進他的生活。
而且,孫雨揚和唐洋曾經搞在一起過,他那種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感情自毀前程。
俞清:“我和孫雨揚認識,他跟你說過嗎?”
說完感覺肩上多了個毯子,回頭對上陳文正銳利的眸子,看起來不太高興,上一次這種眼神是在演唱會那天的後臺,他砸爛了寫着“孫雨揚”的頭箍。
朱源愣了下:“你們認識?”
俞清回過神來,不想欺騙朱源:“他追過我,追了很多年。”
朱源沒說話,俞清繼續說,“上次演唱會結束後,他給我打過電話,所以,源兒,你想清楚,他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
朱源沉默了好一會:“我知道了。”
俞清“嗯”了聲。
“那……你喜歡他嗎?”
俞清果斷回:“不喜歡。”
感覺到陳文正灼灼的眼神,他又補充道,“從來沒喜歡過。”
“那就好,你不喜歡他,但我喜歡他,而他現在也喜歡我,過去他喜歡誰,追過誰,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現在。”
朱源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認真。
可是,孫雨揚和唐洋在一起過,俞清并不想看朱源再受傷,說人壞話不好,可他還是說了:“如果他的過去很糟糕呢?”
“那我又好到哪裏去了。”朱源笑起來,他明白俞清的顧慮,“魚,我不像你,我不追求完美,我甚至對殘缺無法自拔,小孫不完美,可我就喜歡他的不完美,娛樂圈這種地方,我比你了解些,孰輕孰重我都懂。”
俞清一時說不清楚心裏什麽感覺,他害怕朱源受傷,但朱源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他能做的就是坦誠相待,最終他回:“你想清楚就好。”
“嗯,那周六的座我先訂,你要是不想見小孫,我周六就不叫他了。”
俞清也沒有那麽讨厭孫雨揚,只是在知道他和朱源在一起時,怕他另有所圖。
“看你,我都可以。”
“那我問問他。”
俞清挂電話前,想起來個事,看了眼嘴巴翹得老高的陳文正:“我談朋友了。”
朱源吃驚:“誰?”
陳文正看他一直盯着他,伸手把他拉到跟前,俞清跌進了他堅實的胸口,眉頭微擡:“那個代班司機。”
朱源!!!
朱源:“我就知道!”
陳文正聽了個大概,他竟不知道俞清早就和他朋友分享過他。
俞清:“你知道什麽。”
朱源:“那天我從群裏截下照片發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對這款感興趣。”
俞清耳根熱起來,他手抵着陳文正胸口,想坐起來卻被陳文正壓得嚴嚴實實。
“周六和你說,我挂了。”
“要不,周六你把你那司機也帶上?”
俞清擡頭看見陳文正棱骨分明的下颚,比了個嘴型,問他去不去。
陳文正湊了過來,貼着手機:“行。”
朱源愣了下:“挂了挂了,早知道你在約會我就不打擾你了。”
俞清還沒來得及說話,朱源已經挂了。
陳文正的手穿過毯子,将他提了上來:“孫雨揚?你周六還要去見他?”
俞清跪在沙發上,陳文正往上擡起,輕而易舉地又開始了電話前的運動。
“我總覺得他目的不純。”俞清說話間,陳文正抓着他的腰。
“管他呢。”陳文正微微擡腰,俞清眉頭緊鎖。
電影已經結束,慵懶的片尾曲将夜色拉長,旗袍在馬路上熠熠生輝,婀娜窈窕,風把張曼玉的頭發吹散,游輪遠去。
俞清擡起頭,喉結滾動,他想,要是孫雨揚騙了朱源,他就把山島湖那天的錄音放出去,大不了提前離開俞氏集團,反正俞家的財富他也沒有興趣。
他的手與陳文正的緊扣,他低下頭,以上位者的姿态坐在他身上,任憑他動作。
“要是哪天我變得很窮,怎麽辦?”俞清問他。
陳文正抱起他的腿,片尾曲終了,而他們剛剛開始。
“真的?”
俞清甚至聽出了陳文正語氣裏的興奮,估計他盼着他變成窮光蛋呢。
“你好像很期待我變窮。”
陳文正提起他來:“廢話,哪個男人想老婆特有錢,自己被當成軟飯男。”
俞清被他逗樂了:“你自尊心真強。”
陳文正抱着他踢開房門:“老子可不止自尊心強。”
月色如華,濃密的月光撲了一床,俞清陷進被子裏,他想,要是孫雨揚真的喜歡朱源,那他必須和孫雨揚和解,以陳文正這種小心眼子又大男子主義的人,估計得欺負他好一陣子。
其實他并不排斥陳文正欺負他,甚至會生出些歡喜,因為他并不會真的欺負他,從遇見陳文正那天,他就病了,但又很快樂。
那種不拘世俗的自在令他感覺日後每一天都朝氣蓬勃。
他不再需要扮演一個好兒子,一個好領導,他只需要把自己交給陳文正,不管多糟糕,不管他碎成哪樣,陳文正都能把他拼湊齊全。
俞清伸手勾着陳文正的脖子,蹭過他微微刺人的胡渣,陳文正俯身看着他:“小狗,要不要一起睡覺?”
“小狗躲起來幹嘛。”
“小狗出來玩呀。”
……
俞清:“你才是小狗。”
陳文正掀起被子:“小狗今晚不許哭。”
“你才哭,我不哭。”
“承認是小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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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