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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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容也覺得奇怪,馮氏媪本是一懷王親近的乳母嬷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別說壓脈了,基本的身手都沒有。
“先回去吧。”李清姒的眼睛裏一道厲色閃過,若真是姬家的人,那至少能證明很多事情,說完,轉身便走。
溫然見她們都要離開,忍不住出聲:“哎...”自己還在這兒定着呢。
念容是有心想給她解,但看了看皇後的臉色,只能暗中不動了。
李清姒聽到她這聲,回頭望着,說:“站着吧,你不是能耐了嗎?”
“你!”溫然被她噎了一下,咬唇。
見她那小臉兒憋得紅了,李清姒的唇角勾了勾,吩咐道:“念容。”
“遵。”念容立刻會意,朝她走去,兩下,就解開了穴道。
溫然嗔了眼前面的人,對着念容說:“謝謝。”
“無礙的。”念容柔聲回。
溫然被點的鎖骨處很疼,便問:“對了,你點的是那兩個穴道,一個是氣舍,另一個是什麽?”
“其實并不是兩個穴道,只是這個地方好借力将真氣運進了你的筋脈當中,你才動不了的。”念容解釋道。
溫然回憶被點時的感受,興趣上來,說:“原來是這樣啊...等有空的時候,你跟我仔細說說。”
“好。”念容見她饒有興致,笑着說。
李清姒在前面走着,聽到她二人在後面的對話,倒是發現面對溫然,本來有些清冷孤傲的念容柔和了不少。
......
剛去廉仁堂,就看到那兩個熟悉的大漢,溫然無奈扶額了一下,該說不說,皇後是跟她徹底過不去了。
卷玉知師傅這幾日的心情不怎的,便拿來了自己做的一小碟麻糖。
“你還會做這個啊?”溫然吃了一小塊兒,這個味道和她在北京老街攤上買的很是相似,驚奇地說。
卷玉捧着小碟兒,笑道:“師傅,我祖母教給的...小的時候家裏窮,過年才吃一次,前天得了您賞賜,正好能做一些,就拿來孝敬您啦。”
“等下,你是不是放了花生?”嚼到最後,口腔裏有股香氣,溫然怔了怔,問。
卷玉點頭:“是啊,師傅。”
“咳咳...我對花生過敏,一吃就咳嗽和起疹子...咳...”溫然的反應很快,當即就開始咳嗽了,連帶着喉嚨都發癢,說。
卷玉聞言,忙把她手裏的半根奪走,急着說:“那別別吃了...師傅,都是卷玉不好。”
“沒事兒,咳咳...不怪你,我自己配點兒藥...還真別說,挺好吃的。”溫然呼吸不太過來,喝了口水,幸好只是一小塊兒,要是吃多了,憑當前的醫療水平,她得死翹翹了。
卷玉急得團團轉,汗都下來了,早知道打死他都不放花生進去了,說:“師傅師傅...你臉都紅了。”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我去煎藥。”溫然用紙抓了幾種藥材出來,放進滾燙的藥爐裏,安頓道。
卷玉蹲在她身邊,一臉哭相着說:“師傅,對不起,都是卷玉不好。”
“你啊,我都說了沒事兒,我喝幾副藥就好了,你師傅我好歹也是個大夫啊...你要是有這個閑工夫,趕緊去背書,到下午就要考試了啊。”溫然看他就跟看弟弟似的,說。
卷玉還是不放心:“可...可是...”
“別可是了啊,快去學習!咳咳。”溫然輕輕踢了他一下。
卷玉只好哭喪着臉起身:“好...那卷玉去了,師傅您有什麽事,就喊我。”
好在,因為只吃了一點兒花生,這次的過敏來得快去得也很快,服完藥後的兩個小時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見師傅的狀态好了很多,卷玉的心放了下來,暗暗記在心底,師傅是絕對不能吃花生的,沾殼兒都不行。
忽地,門外的腳步聲重了不少,急匆匆地,越來越近,卷玉看到領頭的人,忙跪了下來,頭貼着地。
“廉仁堂溫大夫何在?”一個帶刀身着黃馬褂的侍衛,高聲在門口喊道。
溫然出去,就看到一群人,最前面的是剛才問話的人,怔了怔,回:“我在這兒。”
“跪前領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明日乃弘武寺成立一紀,因朕龍體抱恙,遂将此事交予皇後,準随行侍衛藺宇率二十騎,攜廉仁堂大夫溫然一并看護,欽此!”緊接着,那領頭的侍衛将手中的金色卷軸打開,念。
溫然學着樣子跪在地上,聽完這道聖旨,回:“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溫大夫,在下就乃藺宇,明日還請多多關照...還要去坤武宮一趟,就不奉陪了,告辭。”藺宇說着,讓溫然拿出廉仁堂的印章蓋了一下後,便走了。
溫然站在原地,有些發懵,不是,這麽快嗎?按照影視劇裏演的,宣聖旨好像都挺麻煩的。
藺宇一走,最開心的莫過于是卷玉了,直接跳了起來,畢竟,作為師傅的小使兒,他也得去。
溫然好笑地看了眼卷玉,心底裏詫異,為何大夫就挑了自己呢?還是皇帝親選的,按理來說,醫武閣有太多不乏名頭的大夫了,偏偏挑了廉仁堂的...
這怎麽想,都覺得說不過去,肯定是故意的吧。
算了,她是一點兒都不想摻合帝後之間的小九九,還是幹好自己的事要緊。
不過,想起明日要一整天面對某些人,溫然就一個頭兩個大,心裏直嘆氣。
“主子,我又查了一遍馮氏媪的底細,實在是幹淨得很。”坤武宮的正殿上,小一跪着說。
李清姒在床邊搗鼓着什麽玩意兒,挑眉:“越幹淨才越有問題...小二呢?”
“回主子,他這段時間還在容家監視着容二主。”小一聽到這話,眉眼垂了垂。
李清姒用蠟燭封好邊,問:“小二的功夫師從何派?”
“回主子,據他說,無門無派,是遇到了一個老前輩,教了他幾年,後又轉入您的麾下。”小一回憶起跟小二說笑時的話。
李清姒總算是把這封信搞定了,拿在手裏左瞧右瞧着,緩緩說:“四大派中,柳家的功夫是明面上的邪門,但姬家卻是暗地裏的,甚至,除了姬家的自己人,無人能辨。”
“主子的意思是,要用姬家的人來試探。”小一聞言,肩抖了一下。
李清姒起身,把剛才細心弄好的信,遞給她:“嗯,不然,也沒法兒了,你拿着信去姬家,呈上去之後便行。早年的交情,應該會賣本宮這個人情...去吧。”
“遵。”小一收好信封。
李清姒又想起這茬兒來,吩咐:“對了,明日要去弘武寺,你先去忙你的,不用跟着本宮。”
“可...不會有意外嗎?”小一确認道。
李清姒唇勾了勾,說:“放心,明日有藺宇。”
再說了,皇帝就算想下手,也不太可能,藺宇是除了思繡将軍外,朝廷裏數一數二的高手,一般人,難敵他手。
“遵。”
出了坤武宮的門,小一直回了自己的住處,在抽屜裏找到一瓶外用的金創藥,解開腰帶,将肩膀露出,赫然是一記青紫色的傷痕。
邊塗着金創藥邊回憶,今日和小二起了沖突,原是想好好探探他武功的底,可打着打着認真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無事,沒成想,過了一刻鐘,肩膀和腰背悶痛了起來,仔細瞧,才發現都是這青紫色的傷痕。
姬家的武功神秘,殺人不見血,打人人不疼,說的就是這樣了吧。
而這事兒,她是一點兒口風都沒透給主子。
......
眼瞧着天愈來愈暗,李清姒悠哉悠哉地沐浴完,那小木屋的燈光還是不見半星。
還沒回來也好,省得她敲門不應的。
李清姒想着,就要推門而入,可門未開,伸手撥了幾下,再推,門仍未開。
頓了頓,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原是那人換了鎖。
李清姒一手撐着門,一手叉腰,低頭去看那锃亮的新鎖,唇微微勾了一下,以為這就能擋住她,真是滑稽,于是,随手在地上撿了跟小細木棍,果斷插進鎖眼兒,攪了幾下。
只聽咯——的一聲,門沒開,棍兒斷了,還卡在了鎖眼兒裏。
李清姒:“......”應該是許久未撬鎖了,才這般。
“你在幹嘛呢?”溫然遠遠地就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自己小木屋門前低着頭幹什麽,出聲,問。
李清姒聽到這話,怔了一下,收手:“本宮瞧你門上有個髒東西,理了理。”
溫然根本不信這話,看了她一眼,就上前開自己的新鎖,掏出鑰匙,完了,根本插不進,仔細看了看,鎖眼兒裏已經被堵死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的鎖跟你有仇嗎?至于嗎?一把鎖而已。”
李清姒面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咬了咬牙:“你...”
“你什麽你,你是變态嗎?你弄成這個樣子,我怎麽進去?!門到底怎麽招你了啊?還是鎖跟你有仇啊?”溫然擺弄了幾下,眉頭緊皺,無了個大語,嘴上不饒她,繼續怼。
話一出,李清姒臉紅着,深呼了一口氣,兩指一點,溫然的後頸一陣痛,而後,話就說不出來了。
溫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眼神裏不止有幽怨,還要冷漠,而後嗔了她一下,轉身背對。
“不就是門嗎,你兇什麽兇?這破屋子,本宮能給你建成百上千個!”
說完這話,李清姒重重一踢,一腳就踹開了門,門上的鎖被踹得一晃一晃的,歪懸在那裏:“還有,本宮是狼還是虎,有必要這麽防着嗎?”
溫然看着自己搖搖欲墜的門,心底裏的火氣更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進去,之後把門用力一關,從裏面反鎖了起來。
心想着:你可不是狼和虎,你可比它們可怕多了。
李清姒被隔在門外,氣得胸前一起一伏,一個破門,至于嗎?!還有,那什麽眼神啊?就跟看什麽窮兇極惡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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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我瞧你是個髒東西...
(不好意思啊,小友友們,我最近手頭活兒多了,更新不太及時,半個月之後就會好啦。)感謝在2022-08-24 21:08:40~2022-08-27 18:50: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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