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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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來,李清姒就提出要沐浴,躺的這幾天都未曾沐浴過,身子難受得緊。
“好,只要傷口不碰水就行,其他的都能,一會兒我提熱水來。”溫然表示理解。
話聽起來倒是暖人,李清姒瞧了眼她纖細的身板,不過,苦力事還是換個人吧,便說:“提水的事情,讓小一來便可。”
“好。”溫然就當她是心疼自己了。
上午,日光籠罩大地,小一脖間一圈汗,一桶接着一桶的熱水往木屋裏提,整個人心裏要多不平衡就有多不平衡。
明明同為下屬、同為嬌滴滴的女子,況且她本來還有不少差事在身的,為何溫然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兒,按理說,這兩天不都是溫然在伺候主子嗎?
真是下屬比下屬氣死下屬。力氣大難道是罪過嗎?
小一提進來最後一桶熱水,幽怨地看了好幾眼溫然,不過溫然也沒閑着,給李清姒熬藥換藥。
“你小心些,盡量不要碰到傷口,洗不到的地方,擦擦就行了。”溫然給她換完藥,叮囑道。
李清姒秀發盡散,準備好沐浴要用的東西,腹部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她想,自己受傷從未這般嬌氣要修養如此之久,今天或許就能繼續先前未完的事情了。
溫然不經意地掃了眼她的後背,說:“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麽事情就叫我,我能聽到的。”
“好,本宮知曉了。”李清姒背對她,眼睛時不時游走在她的唇珠那塊兒。
溫然搬個小板凳坐在外面,還沒坐熱,一個身着駝色飛魚紋的男子就提着一個木盒走過,這相貌穿着,包括神色,怎麽看都不是皇後寝宮裏的人。
況且,她的小木屋,雖然偏僻,但好歹也在坤武宮靠裏的位置,一般要路過,也得是那些寝宮裏貼身伺候的宮女才是。
溫然直盯着那人看,她猜這是個太監,男子回頭和她對視了一下,好似刻意一般,這個相貌,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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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住的這些天裏,且不說皇後寝宮裏的每個人都認識,但面相終歸有幾分印象。
溫然從上到下記住了這個人的一些特征,總之,自打知道皇後受傷是因為中了埋伏後,她就知道這個世界并不那麽安全。
尤其,她現在又是皇後身邊的人,自然要多長幾個心眼。
李清姒避開自己的傷口,正慢慢悠悠地淋着水,滿臉享受,溫水劃過肌膚,柔濕的觸感舒服惬意,釋放這些天來的灰悶。
水劃過肩膀的剎那,腦海裏浮現出當初和溫然共浴時,那人從容不迫的神态,還真是讓她牙癢。
驀地,眼裏一道深意劃過,便出聲道:“溫然,你進來,本宮的傷口疼。”
小板凳上的溫然聽到這話,自然是不敢怠慢,忙推門進去,就看到李清姒半側着身子,頭發微濕,整個人出水芙蓉般,透着嬌欲氣息的眸子,讓溫然心跳了跳。
耳根發熱,問:“是碰到了嗎?”
“嗯,不小心蹭到了一些。”李清姒故意挺了挺身子,半遮不遮。
溫然的耳根越來越熱,強迫自己淡定下來,說:“...我看看。”
“你離那麽遠幹甚,本宮能吃了你不成?再說了,你是千裏眼嗎,在那兒就能看到?”李清姒挑眉,試探道。
溫然咬了咬唇,走近了些,那股獨屬于皇後身上的沁香襲來,耳根已經紅得不像樣子,完蛋,她都要開始懷疑自己的職業操守了。
李清姒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伸手摸到一旁的簪子,把秀發随意地挽了起來,幾縷散落,無比在展現自己風情萬種的姿色。
溫然的心理建設搭了一波又一波,這次總算是搭好了,半蹲着身子去看她的傷口,揭開上面包裹着的紗布,還好,愈合的速度比較快,整體看,挺不錯的。
“沒事兒,你盡量不要碰到。”
李清姒說着,仰起脖子示意道:“嗯,那便好,對了,脖子這塊兒洗不到,你幫幫本宮。”
溫然的手頓了頓,見她坦然的模樣,自己更是有些羞愧,呸,什麽時候自己的職業操守這麽差勁了。
于是乎,如此一想,心定了下來。
用手撩起水來,可剛到脖頸處,水都順着指縫漏完了,只能就這樣象征性地洗了洗。
“你這是...在幫忙洗呢?還是在輕薄本宮呢?”李清姒逮住機會,眼裏的狡黠一閃而過,引誘着問。
溫然忙收回手,連手都在發燙了,說:“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職業操守為什麽這兩天老掉鏈子呢?
“那就好好洗吧,緊張什麽呢?”李清姒揚了揚下巴,一副正人君子的派頭。
溫然被她這一問,心裏更是緊張,額頭都要冒汗了,說:“我沒緊張,真的。”
“那你看着本宮。”李清姒說完,就抓上了她的手臂,示意她看過來。
手心裏殘留的水漬打濕衣服,順着看去,如一節細長的嫩藕,溫然匆匆掃了一眼,心跳聲越來越快,最後才望上那雙眸子。
李清姒倒是坦坦蕩蕩,緊盯着她的雙眼,補了一句:“怕什麽,都是女人而已。”
“額,是,都是女人,是女人。”溫然喉間不自然地動了動,重複地說。
對啊,都是女人有什麽好害羞和淩亂的呢。
李清姒一直暗中打量着她的神情,顯然達到了目的,側了側身子,說:“那還不趕快洗?”
“...好。”溫然回神,吐了口氣。
背對着,李清姒的臉上不自覺地就挂起笑來,哼哼,還和她鬥。
溫然從沒想過,當初共浴幫忙洗脖子上的墨漬變到現在,竟然成了一種折磨和煎熬,可也沒法兒,只能硬着頭皮給她洗了。
快速撩了幾捧水,逃也似的站起身,說:“好了,我洗完了。”
“嗯,摸得倒挺多,出去吧。”李清姒的話裏含着故意成分。
後三個字讓溫然如釋重負,可算是願意放過她了。
這和皇後的相處,眼看着...方向就要跑偏了。
重新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溫然發燙的臉才逐漸冷卻了下來,腦海裏,一幕幕地劃過剛才兩人的互動。
可沒成想,從那暧昧的氛圍出來之後,已經快過了一個時辰,想來也這麽久,水都要涼透了,沒忍住,溫然敲門,裏面的人不應。
擔心她出什麽事或者睡着,再推門進來時,木屋裏空蕩蕩的,剩一個大大的沐浴桶。
空氣裏還彌漫着水汽,而那位剛才沐浴的主角,已然不見了蹤影。
溫然翻遍整個屋子,包括被子裏,确定,皇後是又不見了,難不成被別人綁架了,可自己完全沒聽到任何動靜啊。
找了一圈,才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塊兒白玉,旁邊還有一張紙條:急事,先行,勿念。
好家夥,總共才六個字,不是,她就想不明白,道個別有這麽難嗎?或者,多留幾個字,很難嗎?
傷口才剛有點兒氣色,就往外跑。
真是,溫然看着那張紙,面無表情,渾身散發着冷意,她是明白了,說什麽說多少,皇後是一句都沒放在心上。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也對,李清姒是堂堂一國之後,地位極尊,權勢滔天,她最多算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沒什麽資格去管,也沒什麽需要向她報備的。
溫然默默收拾完這沐浴後的殘局,胸口處憋的那口氣頂得她難受,坐在小書桌前,婆娑起那塊兒白玉。
之前這玉一直挂在皇後脖間,看着摸着,都是一塊兒上等的佳玉。
不過為什麽留在這兒呢?是給自己的禮物嗎?
溫然握着白玉嘆了口氣,上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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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半,一襲夜行衣下的李清姒,正快馬加鞭地趕着路,看起來,已絲毫将腹部的傷口和溫然的叮囑忘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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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連三天,溫然就沒再見過皇後了,念容給的消息是娘娘有急事需親自出面,如此一來,溫然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只是時不時地想着她的傷口怎麽樣了。
這天,早上剛洗漱完的溫然,就被念容急匆匆地叫走了,說宮裏的一位妃子出了事。
“那怎麽叫了我呢?”溫然不解,那麽多太醫沒一個管用的嗎。
念容和她并排走着,給她解釋道:“不是我叫你,是蝶妃叫你。”
“蝶妃?”這麽多天來,溫然就知道有個皇後娘娘。
念容當然知道她不明白,便說:“對,你放心好了,溫姑娘,你只管看診,不用管別的,蝶妃是娘娘身邊的人,你不用擔心。”
“那出事的也是她?”溫然又問。
怎麽宮裏的這些女人,三天兩頭的出事呢。
念容搖頭:“不是,是蘭貴儀,你有所不知...她不願那些太醫碰她。”
“那皇上呢?”溫然再次不解,怎麽妃子出事,張羅着的也是妃子呢,她們的丈夫呢?
念容瞧了眼左右,沒明着說,只是給了她一個眼神。
“我懂了我懂了。”溫然瞬間了然。
趕過去之後,原以為是點兒小傷,可看到地上和床鋪的鮮紅血跡,才知,是真的出了事。
對外界的統一說法是:蘭貴儀秦蘭翹,親自用刀修剪花時,不小心割破了手腕上的命脈。
溫然的心提了起來,連跑去看床上的女人,蒼白的面龐,失神的眼睛,發紫的唇,整個人已呆滞得仿佛丢了魂,手腕處已經被包裹住了,看起來,是止住了血。
楚曼纓神情焦急,總算看到有個大夫來了,松了口氣,接着就聽溫然說:“把她那只手給我,我把脈。”
目前曉得這個消息的人,還不多,她是唯一知道的妃子,平時跟秦蘭翹走得近些,那小宮女看到血時,幾乎慌不擇路了,連滾帶爬地去找了她。
秦蘭翹還未完全失去意識,只是吩咐了下去,除了楚曼纓之外,對皇上太醫一概人等誰都不可虛張。
楚曼纓拗不過她,情急之下,才想到了皇後身邊的溫然。
溫然把着脈,眉頭是越皺越緊,這個脈象要再遲一些,就要虛弱得摸不着了,忙起身上了床,解開秦蘭翹的衣襟,邊說:“念容,我說方子,你來寫,寫完就趕緊拿去熬,快,耽擱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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