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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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潇妃已候着多時了。”剛至寝宮,小一便來禀報。
李清姒不用思索,都知曉虞羅伊來找她的寓意如何,面上輕嘆口氣,裝飾起一抹淡笑來。
虞羅伊半蹲行禮,一舉一止溫婉得體:“見過皇後姐姐。”
“不必行禮,快坐下吧。”李清姒噙着淡笑,邊讓她坐下,邊給她斟茶。
虞羅伊瞧見皇後給自己斟茶,“多謝姐姐”,受寵若驚一般,忙起身雙手接過。
“本宮有晨練的習慣,素來起得早,沒成想你也愛起早,等急了吧?”李清姒坐在那裏,颦笑間的氣質把皇後的氣勢展現得淋漓極致,對比之下,潇妃像個鄰家小姑娘。
虞羅伊文雅地搖頭,說着,喚貼身侍女拿來一份包得精致的茶塊兒:“妹妹在家中也習慣了晨起給爹爹采露沏茶...這是妹妹親手炒制晾曬好的,特意呈給姐姐。”
“念容,好生收着。你有這番心意,本宮自是歡喜得緊。”李清姒揮了揮手,道。
和念容對視了一下,溫然嘴邊憋不住的笑,不知為什麽,看黑心皇後和別人客套寒暄總覺得怪怪的。
念容自是能猜到溫然為何而笑,無奈彎了彎嘴角,這個溫姑娘啊,真會揶揄娘娘,不過在宮中,表面上誰和誰都是情深意切的,可能對溫姑娘這樣純真的人來說,就是難以理解的。
其實,溫然不是理解不了,她只是好笑皇後這種反差,莫名還挺可愛的。
“你們都先下去吧。”李清姒不經意地瞥到某人不懷好意的憋笑,心底暗哼一聲,說。
一衆侍女們皆道:“遵。”
感激地看着皇後,虞羅伊這才開了口,壓着聲音:“妹妹只是有一事好奇...皇上他...自打我們五個進宮,他...從未...單獨召見過一個。”臨幸這詞羞得實在說不出,微低着頭,忽閃着眸子。
恕她不知如何是好才來找皇後娘娘了,她先前還悄悄派人去打探皇帝是不是有龍陽之癖或是身體有甚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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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有所不知,皇上自登基後,就圍着朝政轉了,每日奏折瑣事不斷,本宮...本宮也曾像你這般過,但後來看他每日勞累的模樣,便也沒再怨過了...只是盼着他能顧好自己的龍體,其他的,他只要每月來這兒看看本宮就夠了。”
李清姒回着,面上露出神傷來,有些哽咽:“如今朝政,想必你也能從你爹爹那兒聽些風聲,皇上也是不得已...再過段時日,武林又要推選盟主了...”
這番話讓虞羅伊真是又羞有愧,惱怒自己按捺不住的性子,她自是也知十年一度的武林盟主推選儀式就要來了。
此儀式的陣仗在百姓心中,影響力不亞于朝廷易主。
“反正...妹妹放心便好,等皇帝料理好朝中之事,自會來的。”李清姒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臉深明大義。
到這兒,虞羅伊連點頭,抱歉地說:“是妹妹心急了,不懂分擔皇上的心思。”
“無礙,你剛進宮不多時日,宮中的大事小事自也不熟悉...本宮知你未進宮前是個不停歇的能人,倒不如分你一些後宮的差事,你若無聊便去瞧瞧,不想去不去也可。”李清姒說得真摯。
虞羅伊再次感激地看着她,原以為皇後娘娘不好相處,沒成想如此寬容大度,忙行禮說:“多謝姐姐。”
“快起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言謝的,該是生疏了。”李清姒扶起她。
此刻,虞羅伊來時的陰霾一掃而空,嫣然笑着回:“是,姐姐。”
......
待虞羅伊前腳剛走,小一便拿着一封信,神情嚴肅,“娘娘,容家出事了。”
李清姒接過信來,短短的兩行字——速呈:容姝玦宴請各大掌門十四會晤,柳南宮已應。
遲疑了兩秒,李清姒面上并未有甚反應,拿着信紙來到爐前,微弱的火苗頃刻間纏繞上來,空中彌漫起了白煙。
容姝玦大宴各掌門,如此高調,不足為慮,可她有些疑惑,執掌武林遞火令的柳南宮為何會出席呢?
“其他三家呢?”
小一搖頭,回:“暫且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去即可。”李清姒淡淡道。
小一瞧見她氣定神閑的模樣,自己忍不住急了,說:“遵。可是...主子,你說柳南宮會不會倒戈呢?”
“不會,武林近三百年的傳承,從未衰過,朝廷妒忌也沒法兒,因為每一代的武林盟主都是用柳家的秘法精挑細選出來的...所以這天下啊,誰的話都能是假話,但柳南宮的話一定是真的。”李清姒回憶起當年柳南宮施秘法的那幕,當真比天下任何一種武功都玄之又玄。
但也可惜,由于秘法的特殊,柳家的人注定在武林只能當個旁觀者,而不是當局者。
小一不解:“萬一容姝玦對柳南宮下手呢?”
“呵,我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大武和周楚的皇帝都不敢對柳南宮放肆,何況她一個區區的門派庶出女?”李清姒嘲諷道。
小一還是不解:“可柳南宮畢竟才...”
她的印象裏,且不說柳南宮那副弱不禁風、彷佛随時都要飲恨的樣子,光才二十八的年紀,就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柳家的秘法可不懂尊老愛幼,傳到誰身上就是誰,況且,她對容姝玦的厭惡不比本宮少。”無語地敲了一下小一的腦殼,真是個豬腦子。
“總之,讓他們稍安勿躁,好好盯着。”李清姒恨鐵不成鋼地接着說。
小一勉勉強強,半信半疑地行禮:“遵。”
......
而後的一整天裏,溫然就沒見過李清姒了,都是跟着念容一起。
不跟着皇後時,念容的工作重心就轉移到了寝宮的瑣碎上,雖不用做事,但得監工。
好在活兒輕松,溫然只用站着,大多時都是在一旁聽着念容說教和指導一衆宮女,眼看着日落了,念容才領着她去了宮女們專用的膳房用膳。
“可是累?”坐在桌上,念容看她輕嘆了氣,問。
溫然搖頭,給念容倒了杯水,笑着說:“沒,就是覺得你這一天好忙啊,整個皇後寝宮上上下下的瑣事都要你來打理。”
“這些年來,我也習慣了...好在動嘴的活兒要比動手的活兒輕松些。”聞言,念容的心滞了一下,溫姑娘還是第一個這樣大方得來關心她的。
溫然感慨:“不容易啊。”
雖說是動嘴的活兒,但卻要實實在在的勞心傷神。
“溫姑娘要是覺着不适,在屋裏待着做自己的事也行,我向娘娘禀一聲。”念容以為她跟了一天累着了,說。
這話聽着怎麽怪怪的呢,溫然想到了金屋藏嬌的典故,好笑着說:“沒事兒,對我來說也輕松的。”
“反正累了就跟我說,回去歇着就行。”念容對她很是關切。
溫然調侃道:“我雖然年紀比你大,但也沒到做點事兒就累的份兒上。”
“那便好。”念容柔笑着回。
好像,不只是娘娘寵溫然,她也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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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梳洗洗之後,溫然回到了自己的單人小木屋中,還沒等屁股坐熱,就見有人推門而入,怔了怔,才發現是一襲黑衣的李清姒。
這副打扮,擺明就是一下午沒在宮中。
李清姒解決完事情,便馬不停蹄地回來,将早上的那一錠金子放到桌上,自己則是惬意地靠在溫然的床被上。
真是奇怪,這的床要比她的舒服。
“什麽?”溫然看出她是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也認得那塊兒早上推辭掉的金子。
李清姒慵懶地說:“早上的金子啊...本宮拿了一天,真是重。”見她還是不肯收,接着語氣重了些:“你別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天下竟然有人上趕着給錢都不要的。
“可是我最終沒給人家看好病,還收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哪兒還有臉啊。”溫然無奈。
主要是這金子,太貴重了。
李清姒斜眼看她,威脅道:“啧,就你話多,拿着!不拿...小心本宮點你。”
“行吧...那我看在你的份上就收下了...這位皇後娘娘,我能問你為什麽對別人就笑得那麽開心呢?對我就...”那架勢絲毫不像是開玩笑,溫然縮了縮脖子,總算是把那錠金子塞進抽屜了。
李清姒聽得這話,坐得端正起來:“你好像對本宮很好的樣子啊...你不也一樣嗎?對別人喜笑顏開,對本宮就話中帶刺...也不知道本宮如何對你不好了。”
說着,自己有些委屈了,管這厮吃穿住行,在這皇宮護着她安全,縱容她說話行事放肆,她反倒不知感激還來怨自己。
放在旁人身上,幾個腦袋夠掉的...要不是因為這張容顏,她堂堂一國之後豈能容忍?
“額...你是沒對我不好,但也沒對我很好啊?”作為現代人的溫然可能真不理解對面人的想法,說。
她承認皇後其實對她還算可以,但這份可以是建立在把她變相囚禁在宮中之上。
“啧,看來本宮今日非得點你不成!”李清姒說着,就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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