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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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的嗎?”溫然表情呆滞,are you serious?皇後認真的嗎?
一千遍,還是毛筆的一千遍。
李清姒笑着點頭,沒辦法,她可算逮着機會好好整整她了。
溫然深呼一口氣,她發現對這個皇後不能講道理,因為根本講不通:“娘娘,那草民方才給您看病,是不是也能得獎賞呢?”
“喲~會提條件了啊。”李清姒揚眉,稀罕地看着她。
溫然心裏打着小九九,說:“醫不走空嘛。”
“本宮只聽過賊不走空...說吧,想要什麽獎賞?”李清姒聞言,想着這人瞎掰的功夫也是有一套啊,說。
溫然此時的表情非常和藹可親,道:“我能出宮嗎?”
“不能。念容,拉下去讓她抄。”李清姒的表情同樣和藹可親,就是笑得有些狡猾,揮手說。
溫然怔了怔,忙改口:“不不不,那我換一個獎賞,我能不抄嗎?”
“不能,念容。”李清姒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了,哪兒能輕易放過呢。
還放她出宮,更是別想——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念容憋着笑,做請的動作,說:“遵。溫姑娘,請吧,筆墨紙硯伺候了。”
“幼稚!”溫然咬了咬下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低聲說了一句。
她後悔了,這個狡詐的幼稚鬼一點兒都不漂亮,根本不懂得尊老愛幼,一千遍她得抄到什麽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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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堂堂三十一中醫,寫方子的手,竟然要用來寫這個。
李清姒得意捧起手邊的那杯水,說:“以後,凡不講禮節一次,就抄寫一千遍‘皇後最漂亮’...念容,你幫本宮監督着。”
“遵!”念容同情地看了眼郁悶的溫然。
看着那離開的背影,李清姒控制不住的嘴角上勾,眉眼中盡是開心,她承認自己這個做皇後的在溫然面前耍不起威風,但不妨礙她能耍賴呀。
開心了一會兒,李清姒便收起了笑顏,面上恢複了人前端莊的神态,理了理衣着,就去了乾武殿,今夜可是要給幾位新妃接風洗塵。
......
乾武殿的珍膳閣,數十位廚娘廚夫從早上便在馬不停蹄的忙碌了。
十層蒸籠,熱氣纏繞;鹵肉熏雞,香味彌漫;酥丸菜羹,秀色可餐。這番千珍海味看得人眼花缭亂,聞得人垂涎三尺。
再觀宴桌之上,五位新晉的妃子按着位份依次坐在下位,等着帝後的來臨。
李清姒備了五份禮,差人一個個送到這幾位妹妹的寝宮後,才姍姍來遲,不過她心裏知道,皇帝只會比她更遲。
“皇上駕到!”
可也剛走到門口,就聽側面的長廊傳來了聲音,一衆宮女太監跟着武成簡。
李清姒恭敬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嗯,跟朕一同進去。”武成簡淡淡地掃了一眼她,說。
來到閣中,五位妃子齊向皇帝皇後行禮。
武成簡坐在龍椅上,草草地環視了一圈她們,就道:“平身吧,以後便都是一家人了,繁文缛節什麽的朕不喜,你們也就随意些。”
“遵~”
李清姒聽他的話,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好像短短幾日,皇帝變了很多,接着對她們說:“是啊,日後都是自家姐妹,為聖上開枝散葉,輔佐大武盛氣,諸位妹妹不必拘謹的。”
“謝姐姐。”幾位齊聲謝道。
為首的虞羅伊面上盡顯閨秀之儀,一颦一笑皆是端莊大氣。
宣妃常無憂因多年跟着舅舅在部隊裏,穿慣了盔甲戰裙,如今換成這绫羅綢緞,根本不适,屢屢覺得癢,渾身不舒服,又看了看自己的那皇帝夫君,也不知扛不扛打。
而坐在宣妃旁的蝶妃楚曼纓,把帝後之間的貌合神離落入眼中,心裏啊,一個接一個的嘆氣,她就是出來玩玩的,明明都跟清姒姐姐講好了,怎的,她也被選上呢。
蘭貴儀秦蘭翹一臉平靜,仔細看的話,能感覺她眼底一片烏青、眼尾步着暗色淚痕,五指握拳,手心裏盡是指甲印,她該明了,命終究不遂人願的。
娴淑儀周靜娴只是呆呆的,她早聽母親叮囑過後宮如何如何勾心鬥角了,如今一見,幾位姐姐,看起來都挺好相處。
感受到楚曼纓投遞過來的幽怨目光,李清姒端起酒杯,挑了挑眉,誰讓這孩子貪玩來着。
“上膳——四喜乾果...金玉翡翠...三尾鳳凰...山海兜、酥瓊葉...湯綻梅...蓮房魚包...水浴繡丸...紅香綠玉...”
一道一道的菜被端了上來,一剎那,整個宴桌上飄起了各色飯香,勾着衆人的饞舌。
武成簡率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着說:“用膳吧。”
這頓皇室家宴自此也拉開了後宮的新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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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完膳,武成簡早早地就說自己有奏折要看,讓李清姒去和她們淺聊。
眼瞧着天黑,說了一些客套話便都散去了,楚曼纓是最後一個走的,朝皇後不滿地撅了撅嘴。
李清姒好笑,熟絡地道:“放心,以後有的你玩,這後宮一點兒都不無聊。”
“行吧行吧...哎,姒姐姐,那溫然,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呢?”楚曼纓嘆了口氣,憶起當日的秀女應該還有一位來着,便問。
李清姒拿着包好的一份上好糕點給她塞到手裏,說:“這你還來打聽?去吧,玩你的去,她沒事兒。”
楚曼纓無奈,提溜好表姐給的糕點,帶着自己的人走了,待她走了,李清姒随即叫來了念容,也不知那人抄完了沒有。
......
寫到第一百七十六遍的時候,坐在窗前的溫然,手已經是第二次抽筋,放下毛筆,擡頭活動着手腕和脖子。
“溫姑娘,先用膳吧。”念容輕手輕腳的出現,将盤中的兩碟菜一碗飯一碗湯還有一份小點放在了桌邊,道。
溫然輕輕瞟了一眼,說:“這是那個黑心皇後給的?”
這話聽着,明顯心裏憋一肚子的氣,說的時候,也壓根兒沒發現念容後面還跟着一位。
“額...溫姑娘,您還是...乖一點兒比較好,不然,娘娘又該罰您寫一千遍了。”念容悄悄掃了一眼正在暗中瞧溫然字的皇後,出言勸道。
溫然放下手中的毛筆,轉過身來,就對着念容說:“恕我不禮貌的問一句,你們這個皇後,平時都這麽任性的嗎?”
“任性?本宮任性嗎?本宮哪裏任性啊?”李清姒雙手環抱着打量完她的字,慢悠悠地開口。
這一出聲,溫然打了個小哆嗦,才看向自己口中的黑心皇後,完了,說人家壞話還被逮着了。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任性,李清姒揚眉,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說:“本宮改主意了,現在寫‘皇後一點兒都不任性’,一千遍,開始吧...本宮看着你寫,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用膳。”
說完,就示意念容把餐盤端走。
“你...草民剛才沒想表達這個意思...”溫然實在是看字都頭暈眼花了,本着好女能識眼前虧的心态,說。
李清姒看着她,那神情真是半分不可信,說:“你想表達何意呢?”
“草民的意思是:皇後娘娘尊容華貴,實屬絕色佳人,再者,娘娘您,一點兒都不任性,皆是草民胡言亂語、胡說八道、無中生有。”溫然抿了抿唇,違心地說。
李清姒聞言,看她轉了樣子,心裏卻知她一點不服,故意說:“看來這禮節也不難學會啊...那又怎樣呢,寫吧,本宮看着你,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用膳...念容,你先下去,若有人找,就說本宮今日疲累,已就寝。”
“遵。”念容退出房門。
溫然無言地盯着坐在床邊的女子,過了幾秒,忽地展了笑顏,說:“得,敗給你了,你是老大,聽你的。”
她還是不跟這個一點兒都不懂的尊老愛幼的皇後計較了,寫就寫吧。
認命地轉過身來,繼續拿起毛筆。
李清姒見她笑,不由跟着彎了彎嘴角,拜托,她可是皇後哎,還想着跟她鬥。
不知怎的,自從遇見溫然,老想着能和她待着,因為總算能有一個不跟她爾虞我詐的人了。
這份小屋裏的寧靜,都讓她恍惚以為不置身于宮中了。
忙碌了一日的倦怠感湧了上來,李清姒索性脫鞋上了床,睡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溫然揉揉眼睛,完全提不動筆了,也忘記寫了多少遍,看着幾頁紙,疊好放整齊,飯她不吃了,她得睡會兒去。
借着燭臺散發出的光亮,看到早已熟睡不知多久的人,溫然輕手輕腳地洗漱完,坐下打量着,輕緩道:“黑心皇後...”
不得不說,雖然黑心,但真的很漂亮,一鼻一眼精致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怎麽讓她想起電視劇裏的女兒國國王了呢?
誰料這四個字讓李清姒睜開了眼睛,惺忪地看她,懵懵回:“你說本宮什麽?”
“噓——沒說什麽,你在做夢呢,好好睡覺。”溫然愣了一下,一邊輕拍她,一邊小聲哄道。
可不能吵醒,吵醒她還得繼續抄。
李清姒被她哄着,又輕輕閉上雙眸,睡了過去。
見她又睡得香甜,溫然給她拉了拉被子,輕聲說了一句“晚安,幼稚鬼”後,便也躺了下來。
未過多久,李清姒再次睜開眼,盯着她的側臉,凝神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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