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雄主不渣
生物部就在樓下,季遠征直接走了步梯。
生物部的環境相對季遠征的頂層要熱鬧一些,十多間工作室都用玻璃牆隔開,每一間裏面都有兩三只雄蟲忙碌着。
“季先生,您好。”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雄蟲走過來。
季遠征禮貌笑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你們部長。”
雄蟲內心好奇,但也不會多問,領着季遠征來到最裏面的一間辦公室前,輕聲道:“季先生,部長在裏面。”
“謝謝。”季遠征随口答謝,吓得雄蟲連連搖頭,驚慌失措的行了一個禮後快步離開了。
季遠征好笑,轉過頭去看,這是整層樓唯一一間不透明的工作室,門上挂着牌子——生物部部長。
禮貌的輕敲了三下門,裏面恍惚傳來一道聲音,季遠征推開門走進去。
有一只清瘦高挑的雄蟲穿着白大褂,正背對着門的方向,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你好?”季遠征關上門,叫了他一聲。
雄蟲轉過身,他頂着黑色的寸頭,眉眼清秀看起來像個剛畢業的學生。
“季先生?”雄蟲驚訝的瞪大眼,手忙腳亂的摘下口罩和手套,拿過一邊的濕毛巾擦了手,這才過來和季遠征握手,“我是泰勒,生物部部長。您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季遠征溫和的笑笑:“沒事兒,就下來轉轉,透透氣。”
泰勒金色的瞳孔閃了閃,點點頭:“那您先坐一會,我把手頭上的活兒弄完了再招呼您。”
“你忙。”季遠征笑眯眯點頭,就像是來朋友家串門的一樣,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泰勒的辦公室。
泰勒的辦公室是素白裝飾的科技感極強,處處顯示着性冷淡的風格,就連他自己看起來都像是不食蟲間煙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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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轉過身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擺弄着一只昆蟲屍_體。
季遠征走到他身邊,好奇的跟着他一起看。
只見泰勒小心翼翼分開這只昆蟲的雙翼,又一節一節拆下它的四肢,拿着極細的針尖去挑開它的後甲。“砰”的一聲,一股綠色的粘液噴出來,季遠征唰的跳開。
泰勒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繼續解剖,同時跟季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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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話,聲音透過口罩發出來有些發悶:“季先生這是第一來我們生物部吧?”
季遠征學尖了,離得遠了些看向泰勒:“是。”
“有句古話不知道季先生聽說過沒有。”泰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裏的昆蟲,手上動作不停,“那句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
季遠征挑眉一笑:“泰勒先生對古地球文化有研究?”
“感興趣而已,比不上季先生身體力行。”泰勒輕飄飄擡眼掃了季遠征一眼。
季遠征雙眼微眯,黑洞般深邃的雙眸顯得有些神秘,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泰勒先生是什麽意思?”
“好了。”泰勒直起身,沒回答季遠征的問題,反而滿意的看了眼手裏剛剛做好的标本,随後把它放進标本框裏,擺到牆邊擺滿了标本的架子上。
“這只蟲學名叫‘狂’,體內有一種狂躁病毒,全星際一共只出現過十只,第一次發現是在九百年前。”泰勒摘下手套和口罩,脫下白大褂,露出裏面的白襯衫和黑西褲。
“這麽稀有?”季遠征和他一起走到沙發邊。
“就是這麽稀有。”泰勒禮貌的指了下沙發,“請坐。”
季遠征坐下,笑眯眯的問他:“你們在研究這類蟲嗎?”
泰勒笑了下:“對,而且卓有成效。”
“具體可以說說嗎?”季遠征覺得和泰勒說話有點累,因為他總覺得泰勒是話裏有話,好像一不小心就會錯過什麽重要信息。
“其實不算什麽大秘密,但是也只有我和幾個已經去世的老教授知道。”泰勒嘆了口氣,“準确的說,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我和雄皇閣下。”
“那就別說了。”季遠征直直看向泰勒,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奇怪的情緒。
泰勒嘆了口氣:“季先生您很聰明,在智慧上甚至強過我很多。所以我們就別打什麽啞謎了,白白浪費時間,您直接說出您來找我的目的吧。”
季遠征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也不打算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們研究過蟲族的基因吧,我想知道雄蟲和雌蟲在基因上的不同。”
泰勒遺憾的聳了聳肩:“基因可是個很複雜的概念,我們從人類進化過來,到現在基因已經完全颠覆過去,甚至還在不斷發生異變,我沒有辦法給您準确的答案。”
“我不用知道的很詳細,我只想知道雄蟲的暴戾情緒是怎麽來的。”季遠征明顯看到泰勒的眼睛亮了好幾度,像是有些興奮。
泰勒确實興奮,他有些神經質的看了看周圍,拿過桌子上的遙控器按了下,周圍沒發生任何改變。
“我開啓了隔音和衛星屏蔽,只有三分鐘時間,我就長話短說了。”
季遠征皺起眉,他覺得泰勒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颠覆他的觀念。
泰勒深呼了口氣,開口語速極快:“季先生,我知道您最近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可能是您極高的智慧讓您洞悉了什麽未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身上也發生了一些事。”
季遠征看着泰勒燦金色的瞳孔,後背陣陣發涼。
“三天前我做了個夢。”泰勒身體微微發顫,“我夢到了雌蟲叛變,蟲族滅絕,我還夢到了您!”
季遠征呼吸一窒,怎麽會?
泰勒:“我不記得具體的過程,但我知道您是關鍵,夢醒後正好看到您的改變,這讓我很不安。所以即便今天您不來找我,我也會找個時間去找您。”
“我能感覺到您心裏有什麽計劃,您可以不告訴我,但我希望您能保護雄蟲,保護整個蟲族。”泰勒面色嚴肅,“無論您有什麽計劃,我都會盡可能的幫助您。”
季遠征震驚到不敢說話了,他現在不能有任何表示,他不知道泰勒是不是來試探他的,他不知道身為全星際最強生物教授的泰勒,是不是發現了他的身份,至少現在他還不能相信泰勒。
泰勒看了眼時間,還剩一分鐘。
“季先生,我知道您不相信我,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會表達我的忠心。”泰勒指向标本架,“那只狂蟲,它基因裏的狂躁病毒具有遺傳性,它可以進入我們的身體。一旦進入,我們就會産生類似于狂躁暴戾的情緒,會想要破壞眼前的任何東西,包括雌蟲。”
“你是說......”季遠征不敢置信。
“生物部的前輩們在九百年前研制出了一種類似‘狂’的病毒,這是科研部的機密!”泰勒看了眼時間,還剩半分鐘,“而雄蟲出生後會統一送進帝國醫院進行身體檢查,事實上是檢查我們體內有沒有遺傳下來“狂”病毒。”
泰勒雙拳握緊,“如果沒有,那就再打一些進去。這種病毒在一定時候可以成為燃料,它可以燃燒我們的軀體,讓我們的身體發生爆炸,就像剛才那只‘狂’的爆體一樣。”
季遠征不可思議道:“......肉身炸彈。”
“沒錯,而這個引爆‘炸彈’的遙控器,就在皇室手裏。”
話音剛落,遙控器閃了一下,屏蔽失效了。
季遠征久久無話,這信息量太大了。
這就可以解釋原著裏蟲族滅亡的原因了,雄皇失去統治地位,肯定會魚死網破般的引爆他們身體裏的“炸彈”。
季遠征想起雄皇那雙陰翳的眼,沒出息的出了一身冷汗,任誰知道自己的命被抓在別的蟲手裏,都不會好受的。
泰勒笑了下:“季先生,我們雄蟲天生就是統治者,情緒暴躁是我們的天性,您不用太在意。”
季遠征知道這是泰勒的表面說辭,這間實驗室估計就在雄皇的監視下,他的實驗室會不會也裝了監視?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泰勒先生了。”季遠征站起身禮貌微笑,“改天去我家吃飯吧,上将做的菜特別好吃。”
“真的!”泰勒伸手和季遠征相握,“那我就不客氣了。”
“随時歡迎。”
......
季遠征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最近越來越多的事都向着他不想經歷的方向發展,莫斯和泰勒的先後出現讓他心焦不已。
幸言看出來他的不對勁,給他夾了塊雞翅,柔聲道:“哥,你怎麽了?”
今天的午飯是家裏的雌傭送來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辣。
但看着季遠征連最愛吃的可樂雞翅都不吃了,幸言心裏湧上濃濃的憂慮。
艾爾坐在他們對面嘴裏塞着滿滿的菜,聞言擺手:“他從樓下回來就這樣了,丢了魂兒似的,可能是被生物部部長勾了魂,想發展一段雄蟲戀。”
加裏加侖現在也能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了,聞言吭哧吭哧笑起來。
“我也覺得。”加裏小聲插了一句,加侖連連點頭。
“滾蛋。”季遠征翻了個白眼,轉過頭讨好的對幸言解釋,“他們瞎說的,你別亂想。”
幸言有些擔心季遠征,溫柔的摸摸他的後頸:“什麽事都不要緊的,你別想太多。”
“知道。”季遠征笑嘻嘻側頭躺到幸言肩上,“還是我老婆好。”
艾爾一臉嫌棄,差點噎到自己。
季遠征深深呼了口氣,現在的他想當個鹹魚也當不了了,他一只腳已經踏入了未知的領域,但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還有段時間幸言的生日就到了,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快點把機甲制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