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為要活着
葉嚴之喝着小酒吃着美味,全程幾乎都是杜爅自己在說,時不時葉大少說兩句話,直到九點多鐘,杜爅把吃過剩下垃圾的都收拾好了。
“真是饞死了。”杜爅瞅着一口都沒吃的肉。
“唰唰唰”樹林中傳來了樹葉顫動的聲音,火苗燒的不旺,很亮,往林裏看卻是一片漆黑。
杜爅見葉嚴之在警覺的往林裏看,無所謂地道:“沒事,樹葉的聲。”
話一落,寂靜的林裏又穿來怪異的聲音,那聲音如有腳掌踩在樹葉上,而且動靜越來越大,聽那聲音是那東西在往這邊來。
兩人對視,杜爅道:“這山上不會有野獸吧?”
“沒有。”葉嚴之又看向樹林。
“不會是鬼怪什麽的吧?去抓野雞的時候我看到了很多……墳,不會是什麽魂吧?”這般想,杜爅真有點害怕,尋摸了兩根稍微結實點的樹枝,給葉嚴之撇去一支。
葉嚴之蹙下眉,很想維持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可樹林中腳踏的聲音着實有些瘆人,只好撿起了樹枝。
“呼——”寂寥的樹林傳出一陣猶如狼嚎的喊聲,而林中走路的聲音越來越近,兩人都攥緊了樹枝。
杜爅四處瞄着,“靠,什麽動靜!怎麽越來越像魂叫。”
突然,在火苗照到微亮的地方,有一只體型略大的身影沖出來,一步步往這邊走。兩人對視一眼,緊靠在一起往那東西走去。
“好像是四只爪的,應該是什麽動物,反正不是鬼魂就行。”杜爅道。
“你閉嘴!”葉嚴之冷聲呵斥。
待那東西完全走進亮光中,兩人顯然的一怔,都怪自己太過謹慎。
“汪汪汪……”那東西似乎也是來查看,一見到陌生人便使勁的叫了起來,原來是一只大型阿拉斯加犬,“嗯——汪!汪……”
杜爅呼口氣,“虛驚一場。”
“呼——”遠處又發出聲音,阿拉斯加一聽往後跑幾步,還回頭沖兩人狂叫。
半晌,跑來一個中年男的,滿臉絡腮胡子,阿拉斯加撲到他身上蹭,還不忘提防兩人。
“真是,原來在叫狗。”杜爅郁悶的真想大罵,葉嚴之看他一眼,也十分不滿意剛才的表現。
“我這狗聰明,一有點動靜就會查看,二位吓到了吧?”那男子笑說,阿拉斯加還在沖兩人豎起全身的毛。
兩個大男人被人說害怕,面子都有點過不去,尤其是葉嚴之這種自尊心強而且還大男人主義的人更加挂不住面子。
杜爅見葉嚴之扭過頭,哈哈笑兩聲,“沒有,我們兩個大男人怕什麽。大半夜的,大叔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很好的轉移話題,化解了葉嚴之的不自在。那男人說:“我沒事就來小木屋住,我看屋裏有放水的痕跡,是小夥去過了吧?”
“是啊大叔,我着急用水,麻煩大叔了。”杜爅熱情洋溢,一口一個大叔的叫着。大叔當然不會說什麽,而且門沒鎖有人進去也正常。
“麻煩啥,以後你們來直接住那就行。”
“謝大叔。”
“客氣了,你們玩吧。走,球球。”大叔摸了摸阿拉斯加,那大球球就搖尾巴跟着走了。
“真是條好狗。”杜爅感慨,轉頭去看旁邊的人,葉嚴之早已經回帳篷了。
他湊到帳篷前,裏面的葉嚴之在扯毯子,“葉總,你要睡嗎?”
葉嚴之看了幾眼他,果斷,幹脆,利落的拉上帳篷拉鏈。
“那你好好睡,祝你好夢。”
葉嚴之鑽進毯子裏嘆口氣,煩悶,就是煩悶,怎麽能被一只狗搞的緊張兮兮,而且還在這小子面前。
淩晨兩點多鐘,睡眠輕的葉嚴之聽到自己帳篷拉鏈的聲音。半刻,一個人影蹑手蹑腳的鑽了進來,直到人影進了他的被窩,這才不耐地睜開眼睛說,“出去。”
杜爅靠在帳篷最邊緣,可憐地道:“葉總,我那個帳篷拉鏈壞了,雖然是夏天但山上好冷,我猶豫了好久,實在太冷才來的。我保證不打擾你睡覺,我就在這邊待着還不行嗎?”
“帳篷壞了?葉家的東西全是質量最好的,怎麽可能壞。”葉嚴之十分懷疑這人在撒謊,起身去看那邊的帳篷,杜爅則是趴在他的被窩裏等結果。
沒一會,葉嚴之回來了,杜爅忙說:“我沒騙人吧?”
“天亮馬上出去。”葉嚴之拉上拉鏈,躺進了毯子中。從來沒與別人同被窩,毯子被人分享一半,盡管中間相隔一段,他也感覺被子裏全是杜爅的氣息,很不自在。
葉嚴之是平躺着,杜爅是面對他側躺着,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那雄性氣息缭繞着他,誘惑着他。
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讓他又心疼又愛慕。
“葉總,愛他你心累嗎?”
有人問過葉嚴之愛白潔值不值得,該不該,卻從沒人問他累不累。他累,他真的很累。白潔知道他的心思,他也告白過,而白潔只是微笑着轉移了話題,從來不給他正面回答。
等他的這些年,他真想直接問到底「潔兒,你到底有沒有接受我的可能?」他不敢問,他怕白潔說沒有,同時這麽拖着他真的累。
葉嚴之翻過身,把背脊留給杜爅,“忙了一天,睡覺吧。”
這恐怕是他對杜爅用過的最溫柔的語氣,杜爅微微地揚唇,“好,期待明天。”
期待明天嗎?是啊,應該期待的,葉嚴之想,随後閉上了眼睛。
山裏的清晨霧氣蒙蒙,葉嚴之迷糊中感覺身上很沉,壓的他實在難受,一睜開眼睛,胸前的腦袋吓了他一跳,而且上半身被杜爅的胳膊纏着,腿上還被杜爅的腿夾着。
難怪會難受。
這看似暧昧又不暧昧的姿勢讓葉嚴之緊鎖眉心,用胳膊去推杜爅,誰料沒推開還被杜爅抱的更緊,呼出的氣息噴灑在了他的脖頸。
“別動,我再睡會。”杜爅嘟囔着。
感受到杜爅下邊硬|邦邦的東西在緊貼他的腿,葉嚴之全身緊繃地躺着,忍耐且加重口氣,“杜爅,我給你三個數。馬上起來。”
杜爅沒聲音。葉嚴之冷聲數數字,“一。二。三。”
身邊的人還沒反應,葉嚴之也不留情了,手臂一用力直接掀了身上的人,把杜爅掀了180度,胳膊還磕碰到了帳篷的鐵架上。
還沒等他睜眼抱怨,葉嚴之高大的身影鑽出了帳篷。杜爅睜開眼睛看那人氣惱又忍耐的樣子,兩眼亮晶晶的笑彎了。
好溫暖的身體啊。
葉嚴之走到一顆樹下深呼吸,摸出了一根煙,一手伸進褲兜,死小子!
不久,杜爅出帳篷伸了個懶腰,“啊,睡的好舒服。”
他轉頭找葉大少,在兩人觸碰上視線,葉嚴之扭頭看別處。杜爅笑的走過去,“葉總,睡的好嗎?”
“不好。”葉嚴之冷冰冰地開口,語氣還帶着壓抑的怒火。
“怎麽一起來就不開心?”杜爅說。
葉嚴之看他無辜的表情,悶悶地道:“沒有。”
“那我們去大叔那洗臉吧?”杜爅提議,葉嚴之吸口煙沒吱聲。
兩人來到小木屋,大叔在屋外洗臉,而且小凳子上還放着泡面,球球看到兩人來,又豎起毛要叫,“唔——”
“球球別叫。”大叔說,“小夥起的挺早啊。”
“早起溜達溜達。”杜爅笑道:“大叔,我們想借水洗臉。”
“洗吧,随便洗。”大叔笑呵呵的走到一旁吃泡面,還把兜裏的香腸撕開給球球吃。
葉嚴之去洗臉,杜爅則是蹲在球球面前,“這球球多少年了?”
“七年了,陪了我七年了。”大叔伸出手掌,球球乖乖地伸爪搭上他的手,大叔又給他掏出一根香腸。
“真好。”杜爅伸手去摸球球的毛,球球回頭沖他呲牙,大叔揉了下它的頭,“乖。”
球球看看杜爅,搖尾巴吃腸,杜爅這回摸它,它乖了不少,“它好忠誠。”
這個年頭特別忠誠的人很少,而葉嚴之就是那個忠誠的人,這樣的他更讓人愛慕。他想得到那樣的男人應該是最幸福的事,可也不容易得到,既然他忠誠那他就很難打動。
除非在葉嚴之心裏白潔不是他最深愛的人,而只是因為大男子的欲望讓他想得到那個美麗的男人。
早晨九點多鐘轎車往葉家別墅奔去。車內,杜爅掏出五百塊錢拍到葉嚴之眼前,“葉總,我想加快減肥鞏固身體,所以……能不能讓我去三樓鍛煉,這五百塊錢算是健身費。”
葉嚴之撇他一眼,“我也喜歡算的清楚,你的健身費從工資裏扣。”
“好吧。”杜爅又把五百塊錢揣回兜,算的真清。
“葉總,一會我去超市買菜,你也去吧。”
“為什麽?”葉嚴之嚴冷地問。
杜爅無語,難道去個地方一定要有原因嗎?他一笑,“那葉總為什麽吃飯?”
“因為要活着。”
很好,很酷的回答,杜爅徹底吃癟了,他還想用美食勾搭下葉大少,可這回答他佩服。
葉嚴之聽旁邊的人嘆氣,在杜爅看不到的那邊,微微勾了下唇角,讓你小子成天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