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章節
向對方染成一片血紅的衣衫,強迫自己忽略那觸目驚心的血跡,将殿雪塵抱到後室的青蓮池。
藥浴浸泡許久,直到那銀色的藥物被殿雪塵吸收,青蓮池恢複一如既往的清澈,而殿雪塵的身子也如以往那般不染纖塵,絲毫看不出方才血跡斑斑的狼狽。
燼淵微笑着親了親殿雪塵那紅潤的臉蛋,抱着他飄回內室,溫柔體貼地為其穿上舒适柔軟的輕衫,将其放回床上躺着。
“好了。”燼淵松了一口氣幫殿雪塵掩好被子,他看着自己掌心的紅繩玉石,心裏有些堵,倔強地将玉石重新系回殿雪塵的腳踝上,幹脆地打了個死結。
“掉一次我便系一次。”燼淵霸道地笑起來低聲自說自話。
“嗯……”殿雪塵可愛地皺了皺眉,隐隐約約地輕吟一聲,似乎有醒來的趨勢。
“出去看看落日如何?”燼淵微微一笑,潇灑地将殿雪塵橫抱起來,如清風拂過一般飄到庭院內。
正是黃昏落日時分,亭臺樓閣被鍍上一層暖金色,日光的最後一絲溫度落到身上,觸及肌膚傳到心間,如同棉絮包裹着周身,舒适而溫暖。
燼淵抱着殿雪塵坐到亭內,體貼地拉起寬大溫暖的外衣将殿雪塵包裹在懷裏。提掌幻化出那常年不離身的紫竹簫置于唇邊,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音韻從亭內傳出,特意吹奏殿雪塵最熟悉的曲調。
悠揚的簫聲不知停止,一直一直,毫無斷續,滿溢的柔情融入簫聲一點一點地将懷裏沉睡多時的仙人喚醒。直到最後一縷日光淹沒在遠山的那頭,懷裏的仙人似乎有了些動靜讓燼淵欣喜若狂地停下,柔情似水的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對方的容顏,滿心期待。
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眼眸緩緩撐開,琥珀色的瞳眸印着月色的流淌。他還有些迷茫呆滞,對上燼淵那柔情的目光,做不出半點反應。
“醒了?”燼淵吻着殿雪塵的發絲,細柔輕語似乎稍大聲便會驚擾到對方,他從懷裏取出那白色的瓷瓶,将裏面的藥倒出送到殿雪塵唇邊,“虛影道人給的藥,先吃了。”
殿雪塵有些迷糊,點了點頭便就着燼淵的手将藥丸吃下,然後側頭埋到對方懷裏不說話。
燼淵溫柔地執起殿雪塵那細柔的發絲,拿起那精致的木簪娴熟地為對方绾發,輕聲言道:“第一世,畫惜換心,最終魂入彼岸河永生陪伴帝江。”
“第二世,竫衫輪臺受劫,牽連狐族五千年天劫。”
“第三世,清安以命換命……”
聽着燼淵的話語殿雪塵輕輕動彈了一下,擡起腦袋望着燼淵,眼底有些莫名的害怕,或許是害怕對方知道一切,知道自己藏了太多的事。
“杯黎欠清安三生三世,要怎麽還得清。”燼淵看着殿雪塵,眼底的痛心與憐惜無法言說。
“我不要你還。”殿雪塵輕輕搖了搖頭,虛弱地擡手撫着燼淵的臉頰,氣若游絲,“你沒事便好。”
燼淵微微一笑,握上殿雪塵的手十指緊扣,低頭吻住那還有些蒼白的嘴唇,帶着這些日子的內疚與歉意,将塵封千萬年的愛一點一點傾訴。
殿雪塵呆呆地看着燼淵,一切美好得像一場不真實的夢,淚珠從眼眶掉下,宛若玉石“叮咚”跌落,浸濕了燼淵的衣襟。
“安安怎麽變得傻傻的。”燼淵輕笑着吻去殿雪塵的淚水,“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不許再難過。”
殿雪塵輕輕颔首,舒服地倚到燼淵懷裏,斟酌着言道:“杯黎,能把事情原委都告訴我嗎?”
“那安安也要之前的事都跟我解釋清楚。”
“嗯,你先說。”殿雪塵淡笑着言道。
“好,我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一遍。”
低沉而柔和的聲線在這寧靜的庭院中回響,三萬五千年的三生三世終落今生。彼岸河依舊如火般燃燒着,燃燒着從未熄滅的愛,記載着最初的相遇,最美的相識,最動情的相許,最刻骨的相愛。
萬載流年殘斷雪,千載輪回終覺醒。
次日。
孤影峰為坎司最高峰,與主司殿一南一北直引碧霄,不似缥缈峰的四時俱備,花叢草木,孤影峰峰如其名,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山石,投下一個孤寂之影。
而孤影峰頂有一池名為隐墨池,池輪廓為硯臺之型,池水漆黑如墨。四周一共八塊泛着黑氣的靈石向隐墨池源源不斷地注入封印之靈,此處封印着一只上古魔獸——火魔,三百年前火魔無故出現在坎司,殿雪塵親手将其封印在此。
燼淵落到池邊,本是循例來查看這裏的封印是否有異樣,忽然身後起了一道靈寒厲色的靈力直接朝自己打來。他反應迅速的旋身躲過,順勢聚氣掌心準備回擊,回首發現竟然是殿雪塵便迅速地化去全部的攻擊朝對方飄去。
殿雪塵沒想到燼淵竟然化去防禦也不回擊,千鈞一發之際,他扭轉真氣的回路,旋身收起周身黑域,與此同時,燼淵抓住時機飛身到殿雪塵身邊将其帶走。
剛一落地便聽到燼淵惱怒又害怕的聲音:“怎麽不聽話!才恢複了一日便用法術,還敢偷襲!”他表情嚴肅冰寒明顯看出來是生氣了,但雙臂卻密不透風地抱着殿雪塵,生怕懷裏的仙人再一次離開自己。
“我……”
“若出事如何是好?清安是要我擔心死嗎?”燼淵皺起眉心不悅地教訓起來,“狄火之傷還未痊愈,要小心養傷。”
“我就想看看我還有幾成的靈力。”殿雪塵不好意思地說道。
燼淵無奈地長嘆一聲,消去擔憂的怒火,他後怕地說道:“我好怕你再出事,以後不許這樣,別吓我。”
“我沒事。”殿雪塵安撫地說道,看着燼淵那驚慌後怕的表情,他居然情不自禁地露出幾分笑意。
“還笑,真是要氣死我嗎?”燼淵氣不打一處來,輕捏着殿雪塵的臉蛋佯怒道。
殿雪塵只覺燼淵俨然把自己當孩童,不自然地推開對方的手:“別捏。”
燼淵低低地笑着,寵愛地親吻着殿雪塵的臉頰:“怎麽,害羞了?”
“胡鬧。”殿雪塵白了一眼燼淵,他轉移話題道,“你的法術如何了?”
“神脈才練回五成。”燼淵聳聳肩言道。
“說起來你竟然瞞着我修煉別司的法術。”殿雪塵一副秋後算賬的表情,他繼續道,“還差點走火入魔。”
“若不是煉這些法術,本公子也不至于連個天劫也捱不住。”燼淵頗有些懊悔地敲了敲腦袋,若不是修煉各司法術差點走火入魔,也不至于在天劫之時突然出了意外,還連累清安險些送命。
“修煉不可急于求成。”
“不急不行,我當初是想保護好清安才急着把各司法術都練會。”燼淵輕嘆道。
“你……”殿雪塵愣了愣有些意外。
“忘川那家夥對你不懷好意,我可不會手軟。”燼淵頗為稚氣任性地冷哼一聲。
“瞎操心,我修煉陽極法術也有八九百年,哪裏會怕忘川。”殿雪塵輕笑出聲,無奈地言道,“不過從現在起你要認真修煉,一步一步來。”
“知道,哥哥。”燼淵連連颔首言道,“對了,虛影道人讓我明日午時去六禍道觀見他。”
“應該是跟你說太古十劍之事。”殿雪塵了然,意味深長地言道。
“嗯?”
“我跟你說過我是用太古十劍的劍魂珠救你,具體的明日虛影會告訴你。”殿雪塵淡笑着神神秘秘地言道。
“知道啦。”燼淵暢快地笑道。
殿雪塵看着燼淵那得意的樣子,突然心血來潮,問道:“若你同時遇到畫惜,竫衫,潇暮雨和我,你選誰。”
“當然是清安,只要清安,只愛清安。”燼淵不假思索地接道。
“好,回去罷。”殿雪塵滿足地笑起來。
“你喲。”燼淵眉開眼笑,潇灑地把殿雪塵攔腰橫抱起來。
忽然,殿雪塵面前游過幾縷交纏的殘光,一張羊皮紙卷緩緩出現讓他的神色冷下來。
“陽儀召見哥哥了。”燼淵認得那羊皮紙卷便是陽儀殿下達的命令。
“嗯,走罷。”殿雪塵接下羊皮紙卷。
“嗯?我也去?”燼淵愣了愣。
“陽儀找夜尚晞找了一千年,既然找到了為何不去?”
“陽儀軟禁了夜尚晞四千年。”燼淵冷笑一聲,嘲諷起來。
“我去和陽儀談談。”殿雪塵皺起眉心。
“不,是我該去和陽儀談談。”燼淵揚起一抹詭異而冷寒的笑容。
【陽界·陽儀殿】
一千年前,有天神心甘情願烈火焚身而亡。
一千年後,當燼淵再次走進這神跡之巅,每一步都如同在重演着當年的風華,這裏的每一絲空氣都充斥着四千年的孤寂與悲哀,華美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