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的淡漠表情有了些裂痕,他知道夜尚晞心中的摯愛便是潇府主祭竫衫。
“滾!你不配是我狐族主祭!”老婦大吼起來,顫抖着握起拐杖便要往殿雪塵身上打去。
殿雪塵輕飄躲過,他不悅地皺起眉心,深深看了一眼那老婦便憑空消失,徒留一陣幽香混着這裏的繁華,更為醉心。
那老婦嘴唇輕顫,眼中的恨意還未消散,這時遠遠走來一名綠衣男子,他規規矩矩地走到老婦面前跪下,低眉順眼道:“荀淺見過妄之副祭。”
“淺兒無須如此大禮。”那喚作“妄之”的老婦長籲一氣,心疼地将那男子扶起來,他看了看那男子的發間疑惑道,“淺兒,你的紅玉簪去了何處?”
男子提手撫了撫發間,低着腦袋恭敬道:“許是丢了。”
妄之撚指再次蔔算起來,蒼老的面龐帶着些驚恐悲哀,步履蹒跚地拄着拐杖輕嘆道:“罷了,回去。”
“是。”男子颔首便跟在妄之身後離開。
山谷空響一聲雀鳥鳴叫,生長千年的芳華敗謝,留不住半分豔色,言不盡糾纏三生的恩恩怨怨,若仙音而存,必是獨為三生三世而奏的一曲空彈。
暮雨子規,玉簪錯落,逝落三生道不明。黎明漸行本難書,清塵相離無可奈。
盞盞青燈,緩緩照浮,燕雀莫理盡緣路。散盡生世情何歸,予以傾世不離棄。
當殿雪塵按着燼淵傳來的消息落到夏綿園之時,素子枯已經在木屋院子裏,而那黃衫女子自顧自地坐在樹下搗弄着香料。
“姑姑。”殿雪塵遵循禮數喚道。
女子停下手中的活緩緩起身,緩緩道:“一千年了,爾等還在糾結着哥哥的死?”
“姑姑,那是我的父親,自然要一查到底。”燼淵好笑地瞪着那女子,也就是蚩律的妹妹芊林。
“坎司前司主之死對巽司和坎司都有所影響,請芊林姑姑将真相相告。”素子枯有禮地作揖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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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彌珞生神色着急地快步走到芊林面前冷聲道:“郡霜,當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明語?”芊林驚愕地看着面前的彌珞生,有些不可思議地愣在原地。
“郡霜!”彌珞生皺起眉來,用力抓住芊林的肩膀厲聲道。
“明語,你還是放不下哥哥。”芊林輕嘆道。
“當時我突然沒了意識,可你在現場,定知道發生了何事。”彌珞生堅定地言道。
“殁零。”芊林輕啓嘴唇,道出的二字讓在場衆人無不露出驚色。
“你說何。”彌珞生臉上一寒,眼眸中散發出一陣攝魄殺意,與之前判若兩人。
“你失去意識後殁零便出現,他以你的性命威脅哥哥。”芊林似乎很是疲憊地緩緩道出,“哥哥為保你便散去靈力,最後殁零以巽司三陽道經法殺了哥哥。”
“哈哈哈……殁零哈哈……”彌珞生突然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笑聲響徹九天帶着濃濃的恨意,眼眸的殺意混着怒火似乎要将這裏毀滅。
“殁零本打算将我也殺了滅口,可突然他渾身燃起火來,最後消失了。”芊林繼續将掩藏千年的當年往事訴說出來,塵封已久的真相漸漸浮出,最終大白天下。
而殿雪塵聽聞芊林說起殁零居然也是和夜尚晞一樣,在同一日渾身烈火焚身時有些驚愕與不可思議,很快便也掩去那一瞬的失态。
“為何姑姑不早些将此事說出?”素子枯問道。
“哥哥怕我有危險,死前讓我遠遠地離開仙族,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看,故我離開後便與世隔絕,不再過問世間事。”芊林言道,“若不是你們來找我,我也不會說出這件事的真相。”
“能與世隔絕也是福氣。”燼淵突然頗為感慨地言道。
“叔叔呢?”素子枯環視四周發現彌珞生居然消失不見了。
“明語不能接受哥哥因他而死也屬正常,當年他和哥哥相愛,但哥哥對嫂子和清安你有責任,不能回應明語的愛,也算欠了明語。”芊林頗為同情地言道。
此話一出,一衆都有些尴尬不語。
“此事也是彼此,”素子枯開口打破僵局,他向來對情事風輕雲淡不過玩爾,此時索性不避不諱:“想必,彌珞生之妻也是可憐者。”事實上,他也不知彌珞生是否有妻子,自從其被驅逐後,與其有關的一切也被掩藏得密不透風,連同當年風滿樓重建,永遠深埋地底的舊跡。
“爾等回去罷。”芊林擺擺手,衣擺輕搖便飛如屋內,緊閉屋門。
“如今巽司之人是不會三陽道經法的,但殁零卻會此法術,而那幹屍恰恰是身中三陽道經法,環環相扣。”殿雪塵突然一言讓整個氣氛冷凝下來,似乎揭秘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若依此推理下去,幹屍一案很大程度是殁零所為。
素子枯剛欲開口否定,但最終卻沒有道出一言,他眼神變得深邃似乎在置疑一些事情。
“如今此處也找不到何線索,先回仙域罷。”燼淵提議道。
“嗯。”素子枯颔首道。
紫意袅袅的夏綿園恢複以往的清淨安寧,一切凡塵俗事到了這裏都會被一點一點埋沒在土地裏,沉沉地長眠,世外之源保持一方淨土不被污染。
【仙域·艮司】
燼淵一回到坎司便被奚兮告知幼冥被掞燬軟禁起來,他二話不說便通知了素子枯,然後去到了艮司。
“大熊熊~~你來啦!”稚嫩的叫喚遠遠傳來,一個小女孩穿着粉紅色的小衣服朝剛剛現身的燼淵翩翩飛來。
“杺兒,又漂亮了。”燼淵将那小女孩像是拎小貓一樣拎起來抱在懷裏,啧啧贊美道。
“跡杺兒,你又在胡鬧了。”沉厚穩重卻慈愛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來。
“掞燬。”燼淵看向來者,打了個招呼。
“爹爹~”跡杺兒歡樂地又跳下來跑到掞燬面前,軟軟地叫道。
“杺兒情況還好,我為他輸了些仙氣。”燼淵冷不丁地說道。
“有勞。”掞燬颔首,眼眸中浮現出一些異樣。
“幼冥,到底是怎麽回事?”燼淵開門見山,直接言道。
“他無故闖入艮司,如今魔族崛起一事轟轟烈烈,不得不防。”掞燬公事公辦地回道。
“只是如此而已?”燼淵微擰眉,意有所指道。
“他是最後一個被附着的靈體。”
“怎麽可能?”燼淵臉色一冷,不可思議。百年前自己偶然之中發現跡杺兒體內有一股非同尋常的暗黑之氣,數次逼問之下掞燬說是因為他練功不小心走火入魔,雖然已經盡力控制但還是讓幾股暗黑之氣散了出去到處亂竄為禍,其中一股打入了妻子凝眉身上,一股打入了跡杺兒身上,一股竄到民間打到了落祁閣小倌龍兒身上,還有一股不知所蹤,他也一直在尋找。
百年來掞燬盡力以自身修為仙氣為妻女、龍兒淨化體內的暗黑之氣,後來燼淵仗義相助,也用自己的修為定時為跡杺兒、龍兒淨化。
然而掞燬這番說辭是真是假,燼淵寧願相信是真。
“啓禀司主,巽司司主到。”一名小侍出現跪下言道。
“請他到本司書房。”掞燬招來了個侍女讓其抱走懷裏的跡杺兒,一邊吩咐道。
“大熊熊別走嘛!”跡杺兒掙紮起來朝燼淵大大地張開手臂,不開心地嘟囔起來。
“杺兒乖,明天我再陪你玩如何?”燼淵摸摸跡杺兒的腦袋,溫柔地哄起來。
“那明日杺兒和去坎司臨宮找大熊熊!”跡杺兒心情開朗起來,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杺兒回去背好法術,明日大熊熊檢查。”燼淵捏了捏杺兒粉嘟嘟的小臉蛋,笑嘻嘻道。
跡杺兒被侍女帶走後,燼淵和掞燬對視一眼便一起走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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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子枯走進來的時,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笑意,開口直入主題:“可否将小石頭交出?本司要帶回去了。”
掞燬吩咐仆從遞上一盞清茶給素子枯,有禮道:“本司只以為他是燼淵的跟班,沒想到又成了子枯的人了。”
素子枯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然後才開口:“司中小厮見到他進了艮司,暫先不管他有何過失,掞燬你這般關着是沒有半點兒意義罷。”
掞燬看着對方那雙枯葉色的眼眸:“不是本司不放,只是幼冥眼下還在昏迷,實是未醒來。”
素子枯走近一步,眉宇輕佻,風流倜傥:“雖說小石頭貪睡,也不至于能睡這般久。”言罷拂袖做了個“請”的手勢:“前面帶路。”
“然。”掞燬沉聲應答。
三人來到清河殿,只見幼冥木頭一樣坐在屋子裏,他看是素子枯,微微一愣,表情是尴尬、忐忑各種複雜情緒的糅合。
素子枯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