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上了一層柔和的色澤,那生硬的面容也溫軟起來。
驀然,幼冥眉心處漸漸出現了一個黑點,掞燬見此手一顫,然後似乎在壓抑着何,在百般嘗試後又徒勞地放下來,他臉色陰沉下來,那眸光中盡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司主?”硯笑言疑惑地看着掞燬的行為。
“将他帶到清河殿,喂下三日眠。”掞燬輕嘆一聲。
“三日眠?”硯笑言疑惑,不解他為何要讓幼冥沉睡。
“去。”掞燬語氣嚴厲起來,不容置疑,将幼冥交給他:“本司出去一趟,你把他安頓好。”說完轉身消逝。
“這……”硯笑言扶着昏昏沉沉的幼冥,看着司主消失的地方,只覺一個頭頂兩個大。
【民間·丹木林】
正因為一千年前那一場幾欲毀滅兩界的八司混戰,黩武陵方圓百裏寸草不生,瘴氣彌漫,土地幹涸,一道道深深的裂痕如同錯綜複雜地布滿整個地面,無邊無際的枯木殘枝,時不時幾只禿鷹停歇,嘶鳴一聲割裂污穢的空氣,唯有一處丹木林生長在這荒涼的土地上,頗為奇特。
一衆剛步入荒地便被幾名幻化而出的侍衛攔着,為首的打量了一下這一行人,看到對方衣着出衆似乎不是平常小妖小魔。
“諸位請見諒,前方為潇府領地,閑者不得進入。”侍衛抱拳道。
“仙族也不可?”素子枯作揖,逐漸幻化出巽司令牌,浮于半空,他朝着那侍衛偏頭輕笑,無辜而文質彬彬。
“仙族?”那侍衛看着那如假包換的仙族令牌一愣。
“若不行,請你們族長出來一見。”素子枯微笑道,同時收起令牌,如若談論月色尚好。
“小的有眼無珠,請大仙恕罪。”侍衛一驚連忙跪下。
殿雪塵淡雅如一盞袅袅清茶,他輕緩地言道:“我等進黩武陵查案,不會妨礙狐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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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仙請便。”
很快那侍衛便也消失無蹤,一行順利地進入荒涼之地。
“清安倒是很适應這民間之地。”燼淵嘻嘻哈哈地調侃起來,伸手捏了捏殿雪塵的臉蛋。
殿雪塵自然地反手一掌打向燼淵,淺茶色的絲綢鍛衣輕轉飄揚,如同茶花淡雅而開,勝卻朝慕輕煙,暮中縷花。
“前方是丹木林,穿過丹木林便是當年的戰場黩武陵。”殿雪塵指了指前方。
“那走罷。”燼淵寵溺地看着殿雪塵頗有些憋笑,猝不及防地偷香一口。
一行走入了一個看似普通的森林,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只是有些樹幹竟然被削去些。
素子枯認真地撫着那有缺口的樹幹道:“這裏或許便是被削下制成魔書木片。”
“看來只是很普通的木片。”素子枯拍了拍那樹幹,樹輕搖了幾下,忽然落下一枚扳指,藍瑪瑙鑲嵌其中,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燼淵只覺這扳指頗為眼熟,他撿起看一下後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喲,忘川大人的扳指居然在這。”
“忘川難道也來查此事?”素子枯疑惑道。
“沒想到他如此熱心。”燼淵皮笑肉不笑。
“忘川這扳指在四日前便不見了,亦師還将此事作為公事禀告過。”殿雪塵眼波微動,幽幽地言道,似乎暗示着一些不可思議的假設。
“你們可知離司熾印殿的事。”素子枯突然說道。
“嗯?”
“是月聲後來跟我說的,雪耳蝠襲擊了熾印殿。”素子枯微微凝眉。
“雪耳蝠怎會突然襲擊仙域?”燼淵有些詫異。
“兌司能控制召喚靈獸。”素子枯意有所指地說道。
“忘川嗎?可有證據?”殿雪塵臉色一冷。
“身為兌司司主,忘川沒有理由做這種事罷?”燼淵也有所懷疑。
“也只是猜測,我還在查。”素子枯閑閑地言道。
“嗯,眼下先去黩武陵罷。”殿雪塵颔首道。
燼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扳指便攬過殿雪塵飛身而離去。
出了這丹木林便重新回到荒涼土地上,依舊的枯木幹泥,禿鷹嘶鳴,似乎一切生靈都不會喜歡栖息在這毫無生氣之地,宛如一片被世間遺棄的土地。
一行飄飛游蕩在這枯木樁之間,突然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枯木樁邊上倚坐着一個兀自飲酒的男子,他一身簡單普通的石竹色布衫,頭戴同一色系的方帽,衣袖潇灑不羁地卷起露出有力的手臂。
男子擡起頭看向三個不速之客,起身作揖:“不知在下是否叨擾了諸位?”
面前的男子,容貌俊朗清秀,偏偏儒雅,而讓大家驚訝的是那男子竟如素子枯那般有着枯葉色的眼瞳,如沉澱的朽木。
“你是誰?”素子枯緊緊地盯着那男子。
“在下彌珞生,不過是一名游仙。”男子毫不掩飾地言道,即便他正是一千年前被剔仙脈,革仙位的前任巽司司主。
“你便是彌珞生?”殿雪塵警惕地看着他,他便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彌珞生,說起來還是初次見到他。
“正是。”
“原來是叔叔。”素子枯雖有疑慮,但也溫文爾雅地作揖道。
“叔叔?”彌珞生似乎有些異樣。
“巽司前任司主彌珞生,與本司父親年憲一為親兄弟,本司素子枯。”素子枯解釋道。
原千年前的那場變故,巽司主彌珞生被革除,逐出仙域,司位便讓于其兄年憲一。年憲一本是逍遙的人,但也不得不接任,後來素子枯成年後便接管司主之位,年憲一才如釋重負。
“原來如此,那他們?”彌珞生疑惑地看向燼淵和殿雪塵,遲疑道。
“殿雪塵,幸會,他是愚弟燼淵。”殿雪塵微微颔首介紹道。
“幸會。”燼淵潇灑地抱拳言道。
“有禮了。”彌珞生溫和地笑起來,似乎對那二者有某種異樣的情感。
“你怎會在此?”殿雪塵一針見血地問出重點。
“在下與蚩律千年的好友,如今也常常來這陪陪他,剛好在下與這侍衛熟稔。”彌珞生苦澀一笑,帶着些不為人知的悲哀,他繼續道,“蚩律并非在下所殺。”
“雖然本司也不認為單憑你便可将父親置于死地,可其他幾司都指證是你所殺。”殿雪塵不為之所動,依舊公事公辦般将疑點道出。
“且父親身中三陽道經法。”燼淵補充道,一眨不眨地看着彌珞生,将其所有細微表情收入眼底。
“據在下所知,三陽道經法早已被巽司棄置,在下當年并未習得此法術。”彌珞生神色一怔。
燼淵若有所思地看着彌珞生,心底疑惑這彌珞生怎會如此情緒激動,難道只是因為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司主大人,不知可否能讓在下見一見蚩律的遺體?”彌珞生看着殿雪塵,眼眸依舊帶着一抹道不明的哀傷。
“父親遺體便在黩武陵北面的玄觀洞。”殿雪塵颔首同意道,若父親當真不是彌珞生所殺,那彌珞生便是當年一事的目擊者,定會有所線索。
“多謝。”彌珞生感激萬分地看着殿雪塵,目光變得慈愛溫和。
黩武陵北面有一個洞穴,被重重結界隔絕,千年未曾開啓。暴風不停地自那洞口呼嘯而出,魔鬼厲叫那般恐怖。
殿雪塵破除結界飛身進入洞內,其他人緊随其後。洞內一片漆黑,只要耳邊呼嘯的寒風,也不知走了多久,當他們從洞的另一邊出來後便是一片冰雪天地,常年積雪,寒冷異常,天地間一片灰暗,天空壓得很低,像是要将衆人吞噬。
殿雪塵一路不停,築起靈力圈便飛入冰河裏,一路往冰河深處漂游而去,很快便看到河底有一個岩石洞。岩洞內并無水汽,是一個看似普通的河底岩洞,但這岩石卻是世上難求的玄觀岩,能保屍身千萬年不腐,容顏不變。就在那洞穴中央的石床上,躺着一名身着褐色華美服飾的男子,男子容顏英俊朗致,就如此安靜地沉睡在河底石洞千年。
“可還記得我?”彌珞生撫着蚩律的面龐溫柔地喚道,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柔情愛意。
殿雪塵直言道:“父親掌心有白點,那是三陽道經法遺留而下。”
彌珞生回過神來,他輕輕執起蚩律的手查看:“當年在下與蚩律見面,但突然失去意識,待在下醒來之時便看見蚩律的屍體就在身邊,緊接着其他六司彙集過來。”
“你的意思是,殺害父親的兇手竟然能将你弄得失去意識?”燼淵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
彌珞生微凝眉心,颔首道:“不知可否容在下仔細查看屍身?”
“請便。”殿雪塵颔首道。
“多謝。”彌珞生感激地說着便認真地查看起來,看到挂在腰間的小銅鈴,唇邊揚起一抹痛苦哀傷的笑容,他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個一模一樣的銅鈴,兩個銅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