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返回皇都
“大人,我們小店不知道那烏主薄竟然安排人在觀星臺的路途上劫掠,還請大人恕罪。”一回到客棧,客棧的掌櫃帶着夥計們一起向沈落賠罪到。
“你們也是好心,況且也不會想到他一個官員竟然幹出如此茍且之事,這事情不怪你們,不用在意。”沈落揮揮手示意沒關系。
聽風樓的掌櫃在才松了口氣,等他們回到房間,送來點心茶水和水果,連帶着藍夫郎夫夫都受到了優待,以為他們是一起來的。
晚上坐在房間裏,小雨和小堂來打了招呼,下午兩人沒想到沈落他們會在鎮上去,兩人一直在聽風樓等,最後也是在這裏吃的飯。
“今天的事情倒很有趣。”聶行風從自己的竹筒裏倒出一大把的銀票和玉石。
“這個貪官很吓人啊,九品就貪了這麽多。”沈落看看聶行風私藏的銀票,約莫有五萬多兩。
“這些要交公嗎?”聶行風問。
沈落搖搖頭:“最近皇都來了不少賣兒賣女的災民,花幾萬兩去芬州賣個莊子,再把皇都的部分災民買了安置到這裏來。”
“這個主意不錯,咱這樣也算是劫富濟貧吧?嘿嘿!”聶行風笑着說。
“你痛快啦?”沈落打趣他。
“當然了,今天老板送了我一壇十年的桃花釀,哈哈,這才是最開心的。”聶行風想到做了好事,被老百姓簇擁的場景:“其實阿落你別說,當個為民除害的人,還是挺開心的。”
“幫人就是幫己嘛,歡樂是相互的。”沈落說到。
“嗯,的确是這樣!”聶行風贊同的點頭。
“石頭呢,一個人在房間嗎?”輕塵收好錢後問到。
“去了西廊,藍夫郎那裏,這孩子,就和找到了親爹親阿麽一樣。”聶行風笑着說。
沈落嘆口氣:“這個藍夫郎不簡單啊,如此的氣度,真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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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行風看他一眼:“你對藍夫郎有印象,我倒是對他的夫君鐵大哥有點好奇。”
“喔?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身上看不出來有習武之人的習氣,但是我卻感覺很危險。說實話,今天下午就算是我不出手,我看這些人也傷不到藍夫郎半分。”聶行風說到。
“還有這樣的事情。”沈落有點費解。
輕塵點點頭:“我也覺得行風說得沒錯,我今天也觀察了他們的眼神,鎮定得好似根本不把麻胖子他們放在眼裏。他們怎麽知道咱們能解決這個事情,除非?”
“除非他們胸有成竹,這些人對他們絲毫沒有威脅?”沈落反問。
“嗯,這個藍夫郎,我覺得就是祁王君和他在一起也是不如的。”輕塵說到,他在皇都接觸了那麽多的勳貴夫郎,自然是深有感觸。
沈落他們在猜測藍夫郎他們的身份,而另一頭,小石頭則是早已經把沈落的身份合盤托出。
如果不是藍夫郎沒有問小石頭師父和聶行風的事情,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說給藍夫郎聽。
這一點小石頭很忠厚。
他一個沒有爹和爹麽的孩子,在自己的人生裏對自己好的夫郎就兩個人,一個是龍輕塵,一個是藍夫郎。
龍輕塵畢竟只比他大幾歲而已,他在龍輕塵那裏最多是享受到了哥哥對弟弟的寵愛。
雖然龍輕塵也是确實如此對待他,甚至非常的寵他,畢竟年齡在這裏,什麽撒嬌之類的事情,小石頭都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而對于藍夫郎,不僅是他長的好看,讓小石頭覺得有個這樣的阿麽真是幸福,更多的是他對小石頭的溫柔。
那種類似母愛的物質,讓小石頭心裏暖洋洋的,恨不得他真是自己的阿麽才好。
次日一早,小石頭早早的起來,就去藍夫郎門口等。
他們出門用早,看到等着門口的小石頭,藍夫郎心都化了。
“什麽?要收小石頭當義子?”聶行風看着一起喝早茶的藍夫郎。
小石頭巴巴的看着沈落:“先生,小石頭好想要阿麽,你答應好嗎?”
聶行風聽了氣結,這個死小子,這種事情不問他,竟然問沈落。
沈落看看他,又看看輕塵:“石頭,你自己喜歡就可以,我們都同意,好嗎?”
“好,好!”小石頭拍拍手,轉身抱住藍夫郎:“阿麽!”
“好孩子!”藍夫郎抱住石頭,眼睛裏泛着淚花。
“這是開心的事情,咱們今天中午擺上一桌,好好的慶祝,以後又多了兩個人疼愛小石頭,這是好事情。”輕塵開心的說到。
聶行風也點點頭:“是值得慶祝,咱們中午就好好的吃一頓吧!”
小石頭最為開心,看着藍夫郎和輕塵他們笑。
中午吃飯的時候,藍夫郎送給小石頭一塊平安牌,白玉的平安牌中間是一絲藍色的月牙。
這樣白帶藍的玉,沈落是第一次看,足見珍貴。
小石頭藏在胸前,珍惜如寶。
五天時間彈指一揮。
“我夫家是西北的,我家就是皇都的,不過因為我們在一起,和兩家人都沒了來往。”藍夫郎說起往事,讓沈落對他第一次看到小石頭時說起自己的孩子的事情有所醒悟,原來他們是逃婚出來的。
“我和輕塵當初也是如此,每每想起種種,都深感能得遇良人,是我一生的幸事。”沈落對藍夫郎說到。
兩家人坐在聽風樓的雅間,喝茶聊天,明天就要分別。
“我看得出,沈公子是個好人,有情有義,還能對小石頭如此的好。”藍夫郎由衷的說到,沈落的事情,他已經盡知。
“阿麽,你不和我們一起回皇都嗎?我可以向風哥和先生借錢的,我們在皇都買個小房子,我們在一起住好嗎?”小石頭看着藍夫郎。
藍夫郎捧着他的臉:“好孩子,阿麽已經在外面游走了很多年,還有些事情放不下,你在皇都好好跟着先生讀書。将來阿麽一定去找你好嗎?”
“你不能騙我,我自己的爹和阿麽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小石頭看着藍夫郎說。
藍夫郎的夫君鐵大哥看着他,也摸摸小石頭的頭:“我們一定會去找你的。”
短短幾日,就有如此的感情,沈落不禁感慨,告之了自己的住址:“我在皇都不管調去了哪裏,都不難打聽,我去哪裏,應該都會帶着石頭,除非他十五歲了去考狀元。”
藍夫郎點點頭:“我們會留心的。”
他和鐵郎君都沒有固定的住址,也沒有說這些。
小石頭只能等他們找來。
次日離開時,小石頭哭得和個淚人似得,但是終有一別。
藍夫郎送他們到碼頭,看着游船離開,小石頭老遠的揮手才回去。
“阿藍,這孩子真是和我們有緣。”鐵夫郎看着離去的大船說到。
“是啊,我原本都不會想到,我看到他,心裏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藍夫郎嘆息一聲。
“這麽多年了,聽他們的言語,咱們是要回皇都去看看了,皇都已經變了,我們也要回去認認門了,順便打聽打聽我們的兒子。”鐵夫郎說到。
“嗯,等水患結束後,我們就回去看看。”藍夫郎看着碧海長空,下定決心的說到。
“阿落回來了,還帶了禮物嗎?”乾元帝坐在小書房,看着沈落進來:“水患的事情辦得很好,鹽商也揪出了幾個來,罰沒的資産足以恢複同城郡的生計。”
“那不是快要班師回朝了嗎?”沈落問。
“嗯,快了,四月二十三殿試,就在五天以後。”乾元帝說到。
沈落點點頭,把小盒子放在龍書案上。
“這個是什麽?”國維好奇的過來打開:“咦,都是銀票?”
“裏面還有一本奏折。”沈落提醒。
乾元帝開打奏折,快速的看了一遍:“哼哼,你倒是有趣,出去玩,都能碰到惡霸!”
“所以我就劫富濟貧了一次。”沈落說到。
“處理得很對,也甚得民心,關鍵還沒有留名,這倒不錯,看來你适合出去當當什麽欽差巡按。”乾元帝打趣的說到。
國維看看銀票:“又多了幾萬兩,沒事打打這些個蛀蟲也挺不錯的。”
兩個老頭哈哈的一笑。
“那這個西雲鎮的父母官的任命?”沈落想起自己的安排。
乾元帝揮揮手:“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不過我倒在想,這個烏主薄敢這樣做,上面的官員難倒沒有接到百姓的伸冤?”
國維跟着乾元帝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他話裏的意思:“芬州郡守冒瑞,是雲相的門生。”
乾元帝笑笑:“安排了殿試之後,讓雲墨巡按芬州。”
沈落一聽,對乾元帝的安排輕笑一下,針尖對麥芒,這下倒是雲墨成與不成的考驗機會了。
這樣的事情,三個當事的人都心照不宣。
沈落在小書房寫了任命,交由國維,國維發了下去。
果然十天頭上,西雲茶師爺的任命就到了。
而烏主薄全家財産沒收,流放西北。麻成斬首示衆,這些都不是沈落所知道的。
祁親王的救災隊伍回來,百官在兩相的帶領下前往了大鳳門迎接。
沈落跟在隊伍裏,帶着小石頭和祁俊文他們,一起站在隊伍裏看到大鳳的皇旗飄揚裏,引文浩威風八面而來。
這次的救災達到了嚴絲合縫般的謹慎,從災民的安置,到糧食的發放,再到返鄉百姓的補助,都達到了運籌帷幄的地步。
百裏松然高頭大馬,和雲墨還有國泰一起并駕齊驅,老遠看到沈落就揮手致意。
“哈哈,我們又殺回來啦!”百裏松然伸出一個手和沈落擊掌。
“嗯,最近瘦了點似得,這才去幾天啊?”沈落打趣他。
“吃得差,都吃得差,咱們也不好意思吃小竈,只有跟着軍中來。國泰這小子整我們似得,吃了快十天的燒餅,你看看我,臉色是不是燒餅黃。”百裏松然抱怨到。
“別聽他說啊,我可是每餐都送上肉片湯的。”國泰訴苦到。
“我決定了,要去琴秋樓痛快的玩上三天。”百裏松然高呼到。
“逆子,呼喊什麽,過幾天就要殿試了。”百裏玉跑過來,一巴掌呼到百裏松然的頭上:“出去了這麽多天,一點都沒長大,你看看沈大人,還有國泰和雲墨,你要有他們一點,老夫也就不會不省心了。”
大家哈哈笑笑。
宮裏今天設了宴席,百官都去參加。
沈落回府叫了輕塵,打包兩個小給他才進宮。
“這一次救災的糧款都是各方面最少的一次,基本上采取了取之于商,用之于民,這倒是意外,沒有為朝廷增加什麽麻煩。”小書房裏,國維還在和乾元帝商議事情。
“三弟借查勾結武玄的鹽商的事情,安插了自己的人進去銷售官鹽。四弟開拓了新的南方沿海鹽田,安排了自己的人生産官鹽。二弟則是順水推舟把沈落的湖州縣令錢恩當做表率,調去了同城郡當郡守,這算是皆大歡喜,包括朕在內,算是四方都贏啊!”乾元帝自我打趣的說到。
“治理天下,總不能人人都占利,還是得讓人有得有失才好。”國維回到。
“嗯,所以朕準備要雲墨去巡按芬州,看看他是拉山頭呢,還是大公無私要賢名。”
“那百裏松然呢?”國維問。
“還是在鹽稅司,不過三弟占了便宜,就要他出點血,鹽稅要加兩成。”
“兩成?”國維算算:“好幾百萬兩啊!”
“這有什麽,你沒看同城郡才一年就三百萬的暴利,一萬七千畝鹽田,對吧!”乾元帝問到。
“對!”國維點頭。
“沈落的殿試名次落後,咱們要平衡,朕準備把前兵部尚書南昱的那個宅子賜給他,這段時間已經修繕好了,一切都安排妥當,他直接去住就是。”
“那座空宅,可那是尚書級的宅邸啊?”國維說到。
“對啊!他不是喜歡斷案嗎?朕給了他利,他雖然名次不行,但是得到了實際的好處,是第一個賞宅子的,朕自然也要給他一點棘手的差事。”乾元帝說到。
“棘手的差事?”國維有種奇妙的感覺,皇上這是動了真愛才之心,才會如此計量。
“你看皇都府尹這個職務怎麽樣?”乾元帝說到。
國維笑笑:“這可是個難當的差,皇都權貴林立,府尹可是當一屆,掉一層皮啊!”
乾元帝微笑:“無妨,朕就是要他得罪點人,才能攪動三個王弟在皇都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