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沈落審案
琴音徐徐之間,圍坐在觀星臺上的衆人一派的惬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處于桃花末期,游人竟然變得很少,至少來往于山脊之間的游人零星半點的,聊勝于無。
沈落一曲畢,藍夫郎不禁贊嘆:“公子的這首曲子叫什麽?”
“叫做《煙雨謠》。”沈落回到。
藍夫郎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旋即說到:“煙雨江湖,煙雨有了,卻少了一點江湖的味道。”
“江湖的味道?”沈落好奇的問。
“少年游俠,仗劍四方,坐觀煙雨,逍遙一生。如此才算是煙雨謠。”說完,他從腰間拿出一支短笛,笛神翠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翠石。
“藍夫郎要與我合奏一番嗎?”沈落問。
“正有此意,還請公子引入。”藍夫郎笑笑。
沈落一點頭,琴音淼淼,藍夫郎的笛音如空谷幽靈一般,不疾不徐的相伴,一副江湖悠遠之意果然出現。
沈落暗暗調整弦調速度,配合得非常的高明。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藍夫郎的夫君半靠在大石邊,悠閑的閉目聆聽,聶行風也拿着酒壺,搖搖晃晃的泯着酒中滋味。
在觀星石上落座到午後,天空之中,紅霞萬裏,渲染的紅霞在海面之上留下一片的波光粼粼。
歸來的漁船滿載收獲,向周邊的港口和漁村返回。
坐在如斯美景前,桃花迎風吹拂,不時有花瓣如雨點一樣,飄落在觀星石的上方,又洋洋灑灑的掉落下來。
“鎮上的海雲酒家,有一種桃花酒,味道非常不錯,我看這位小兄弟如此愛飲杯中物,莫不如一起去鎮上用餐如何?”藍夫郎的夫君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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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桃花酒,一聽就是好的。”聶行風一聽美酒,頓時來了興趣。
幫着沈落收拾好東西,大家一起順着山路的右手邊下去,那裏下去就是鎮子的另一端。
小石頭歡快的一步三跳的從臺階上往下蹦,歡快非常。
“嘿嘿,小石頭來了這裏玩,倒沒有了讀書郎的嚴肅。”聶行風打趣的說。
沈落看看他:“小孩嘛,少年的時候就應該多玩玩,何必太拘泥呢,否則少年不再來。”
藍夫郎聽他這麽一說倒是笑着說到:“公子對這孩子倒很寵愛。”
衆人正說着呢,一夥人從旁邊的桃花林裏沖了出來,手裏拿着樸刀棍棒,小石頭一看跳了回來,守着藍夫郎跟前。
“你們是什麽人?”聶行風不屑的看着他們,眼睛裏滿是玩味。
“少說廢話,我們是巡防隊的,你們剛剛去了觀星石坐了一下午,要交費。”一個帶頭的五短胖子看着他們搖頭晃腦的說到。
“交費,給誰交呢?”聶行風好奇的笑問。
那個胖子看着他們幾個人的衣服,眼睛都冒了光,尤其是看得藍夫郎,眼珠子都差點飛出來:“你們是從哪來的,幹什麽的?”
“外來的游人,都是客商。”藍夫郎的夫君說到。
“客商,外來的,那就好辦了,都抓起來,把那個美人帶過來。”胖子指着藍夫郎笑着說。
小石頭抱着藍夫郎,看着他們:“呸,你們這些狗東西,休想碰藍阿麽,師兄打他們。”
小石頭說完,聶行風已經飛出一腳,把那個胖子從臺階上踢了出去,胖子‘啊’的大叫一聲,順着臺階咕咕的滾落下去。
“麻爺!”幾個小厮跟着後面去追滾下山的胖子。
聶行風癟癟嘴:“這胖子滾下去的姿勢還挺不錯的。”
拿着棍棒圍着他的人紛紛上前,被聶行風手裏的畫筒一個個掃下山去。
“是回去還是繼續下去?”聶行風問。
“下去看看,這幫人打着什麽巡防的幌子打劫,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麽貨色。”沈落笑着說。
藍夫郎夫夫看看沈落的表情,都鎮定自若,小石頭牽着藍夫郎:“藍阿麽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藍夫郎輕輕的笑着,看着小石頭,忍不住揉揉他的小臉。
“就是他們。”兩個衙役帶着一夥藍色衣服的家奴似得人圍着沈落他們:“你們是什麽人,敢毆打我們主薄大人的夫弟。”
沈落看着他們:“就是那個麻胖子嗎?”
“大膽,敢這樣稱呼我們麻爺。”衙役喝到。
“那你們想怎麽樣?”沈落好笑問。
“押他們去縣衙。”衙役一說,圍上來幾個人。
聶行風手一打想碰到沈落的衙役的手:“去就去,你們的爪子放遠點,碰到我們爺,我就給你們折了。”
衙役被他一盯,心裏有點發虛,帶着他們浩浩蕩蕩的去縣衙。
“這些外來的客人要遭殃了,又是這幫人。”路邊擺攤的人小聲的說到:“這個新老爺一來,專門搞些這樣的事情。”
跟着去的百姓不少,竟然一下子聚集了百十來號。
本朝的律法,凡是開堂,百姓都可以在院內旁聽,這是為了保證公平。
果然西雲縣衙的院子裏聚集了百姓,黑壓壓的看着。
“威武!”衙役從兩旁出來後,跺着風火棍喝唱。
過來的瘦猴一樣的主薄坐上來,看起來六十開外,看着堂上站着的人:“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沈落撓撓額頭:“先不談跪,談談那個麻胖子的賠償問題吧!”
“大膽!”瘦猴一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由爾等放肆,還不與我跪下。”
沈落玩味的看着他:“不跪自然有不跪的理由,咱們還是先談錢吧?”
“你要賠錢?”瘦猴一聽來了精神看着沈落。
“當然,你開個價吧!”沈落看着他。
瘦猴看看自己的小舅子頭破血流的:“一萬兩。”
“那賠完了錢就沒事了吧?”沈落問到。
“混賬,一萬兩是湯藥費,你們藐視公堂,尋釁滋事,毆打差人,這個還沒有算。”瘦猴一拍桌子喝到:“左右,給我看看他們的會不會跪。”
那兩個帶他來的衙役一聽來了勁頭,一旁的聶行風呼呼的轉轉手裏的畫筒,又讓他們安靜下來。
“錢都沒談攏,急着發怒幹嘛呢?”沈落淺笑了下。
“先把一萬兩拿出了賠了苦主,本官再來審你。”瘦猴一拍驚堂木喝到。
沈落撓撓臉:“銀票不夠,我先給你點金子吧,說完他從腰間解下金鳳令牌。”
藍夫郎看到他的腰間的幾個配件,嘴唇微笑了下。
“這個也不夠,輕塵,把你的玉佩也給我。”沈落伸手說到。
輕塵解下腰上的紅色瑪瑙石的鳳凰玉佩,沈落一起放在桌上:“大人看看這個夠嗎?”
瘦猴一看:“大膽,就這麽兩塊東西就想抵一萬兩?”
一旁記錄的師爺一看,走了過來,拿過金牌一看,手都抖索了起來。
“茶師爺,你怎麽了?”瘦猴好奇的問。
“這是皇權的金牌,這位大人是?”師爺在看看瑪瑙的鳳牌:“應天縣主?”
瘦猴一聽愣了一會,然後嗚呀哈的鬼叫一聲,跳了起來,跑出來啪的一跪:“不知道二位大人駕到,下官有罪。”
沈落癟癟嘴看着師爺:“給我的朋友都看座。”
“是!”師爺一會手,立即有人擡出幾個太師椅,請他們坐在兩旁。
沈落悠悠的走上公堂,坐在剛剛瘦猴的位置上,對下面的瘦猴說到:“嗨,跪着轉過來。”
瘦猴跪着轉過來,屁股翹得老高,臉貼着地上。
沈落一拍驚堂木:“再升一次堂!”
“威武!”衙役一起喊到。
“啪!”驚堂木重重一拍:“堂下那厮姓甚名誰,是何官職?”
他說着,看着下面的瘦猴,瘦猴一動不動,師爺請示了沈落,走上前去,一碰瘦猴,竟然吓暈過去了。
“暈死過去了。”師爺回答到,眼裏都是出氣般的痛快。
“茶師爺,你先自報家門,然後替他回答。”沈落回到。
“是,大人!”茶師爺鞠躬回到:“小的茶通,就是本地西雲鎮人士,乾元五年的秀才。一直在本地的屬衙做師爺文案,這位烏大人,是芬州下屬東海縣的主薄,九品官職,調任本地為父母官,上任才一個半月。”
“茶師爺,你可知烏主薄所犯何罪?”沈落問到。
“知道,他自來後,勾結他的小舅子麻成,一直在本地敲詐外來游客,連大人在內,您是第七夥人了,目前大牢裏還關了三批客商,都是被他榨幹了銀錢的小戶商人。”
“喔?”沈落眼睛一橫:“烏主薄上任,除了小舅子還帶了什麽人來?”
“還有他的夫人,就在後衙,還有這九個家丁,平日陪着麻成外出敲詐。另外還有這兩個衙役,趙山和郭二。”茶師爺一一回答到。
“其他衙役都是本地人嗎?”沈落問。
“是的。他們都不參與烏主薄的事情,平日也不怎麽受待見。”茶師爺說到。
“來啊,把趙山和郭二給我押起來。”沈落一喝,立即有衙役把趙山和郭二打翻在地,風火棍壓在身上。
“茶師爺,你立即去牢房把三夥苦主放出來,我要為他們伸冤。”
“是!”茶師爺帶人下去。
不一會,十幾個苦主,破破爛爛的上來,其中幾個身上的衣服雖然髒了,但是可以看出都是綢布的,想來之前家境不錯。
“大人救命!”十幾人看到跪在地上的麻成他們哪還不知是青天到了,一個個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一個個說來,莫要驚慌。”沈落一拍驚堂木。
一個個苦主把被麻成搶劫,他們去告官被瘦猴烏主薄關入大牢,搶去身上財物的事情一一道來,還有人的夫郎也不知所蹤。
“啪!”沈落一拍驚堂木,衙役自覺的高呼‘威武!’
“大膽麻成,這些人的夫郎呢?”沈落喝到。
“我,大人!”麻成吓得臉上的汗流得和豬油一樣。
“給我打!”沈落沒等他說,就讓人拖下去,當着圍觀的百姓面一頓暴打。
被拖回來的麻成疼得有進氣沒出氣:“大人饒命。”
“他們的夫郎呢?”沈落問到。
麻成手一指後面:“後院。”
“風侍衛。”沈落一看聶行風打個眼色,聶行風明白,帶了三個衙役到後面去。
沒過一會,四個夫郎被帶來出來,其中一個花枝招展的,一看瘦猴撲過去:“老爺,老爺,你怎麽了?”
“啪!”沈落一拍驚堂木,驚得上下一片安靜。
那三個夫郎看着自己的夫君,淚如泉湧,一個個都是抱頭痛哭。
“茶師爺!”沈落說到。
“在!”
“把烏主薄一家關入大牢,聽後發落。麻城,郭二,趙山及一幹幫兇,拖出門外,重打一百,關入大牢。”沈落說到。
“是!”衙役們一聽來了精神,一個個拖着他們出去。
“好!”圍觀的百姓紛紛叫好。
麻胖子一聽還要打一百,直接昏死過去,比瘦猴還要死。
聶行風回來,拿出一個盒子:“公子,這家夥一個九品官,貪了快十萬兩。”
沈落看着盒子,看了眼茶師爺:“另外六個苦主總計被沒收了多少銀子,你知道嗎?”
茶師爺回答:“兩萬七千多兩。”
“另外三夥不在的,你知道住址嗎?”
“知道,都有記錄。”
沈落把盒子給聶行風:“拿出三萬五千兩交給茶師爺,除了發還六夥人的損失,另外一夥賠一千兩。剩下的兩千兩銀子,折成吃食,肉和米,發放到全鎮百姓手上,并且張貼告示,帶府衙向西雲鎮所有百姓賠罪。”
外面的百姓一聽還有錢得,紛紛跪下:“青天大老爺!”
沈落起身,在藍夫郎夫夫欣賞的目光下走到院前,向百姓一鞠躬:“受之有愧,望各位父老鄉親恕罪!”
百姓們看他這樣,好感爆棚。
“諸位鄉親請起。”沈落深吸口氣,深感為官之不易,哪怕是舉手之勞,對百姓而言都是天大的事情。
重新走回堂上坐下:“那三戶人家,你們的夫郎可能被侮辱了名節,你們可介意?”
三夥人裏的苦主一愣:“大人,我們都是無奈,夫郎受苦是我等無能,豈有怪罪之禮。”
沈落點點頭:“理當如此,你們都起來。茶師爺,稍後安排大夫為他們治傷,安排車馬送他們回家,另外三夥人,你也要把賠償一一送到。”
“是!”茶師爺跪下:“多謝大人為西雲鎮除害,還敢請問大人名諱,以供我鎮百姓供奉。”
沈落搖搖頭:“這都不必了,從明日起,你代理衙門的主事一職,十天後,會有正是的任命文書下來。”
茶師爺一愣,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當官了,沒想到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多謝大人栽培。”
“我在聽風樓住,你把今日之事寫成奏折,明天送來與我,我回皇都的時候會面呈皇上。”
茶師爺一聽要面呈皇上,心裏不禁感慨果然是遇到了大人物,點頭應下。
在百姓和苦主千恩萬謝之下,他們一起離開衙門,繼續去海雲酒家吃飯。
而西雲鎮,狗官烏主薄被抓的消息傳開,頓時張燈結彩,街上竟然響起了鞭炮和焰火。
雖然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但是很多人卻不知道他們竟然打劫游客。
西雲鎮靠游客活命,百姓們一個個對烏主薄是恨之入骨,沈落他們在街上走都不時受到百姓的頂禮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