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洞穴盡頭是一片繁星滿天。
兩人回到了之前跌落的玉虛峰, 符灰還印在地上。兩人默契地沒有說話,躺平在這一片雪地中。
眼前夜色蔚藍, 星空近在咫尺, 仿佛伸出手就能摘下一顆。遠處, 昆侖山口星星點點的燈火。
“回來了。”
縱使是世外桃源, 也不如真實世界值得人留念。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欽懶洋洋地說:“我不想動。”
鐘晁莫名地感受到女朋友語氣中的疲憊, 還有包含其中的一絲絲撒嬌,心下微甜:“我背你下山。”
葉欽翻過身看他:“你行嗎?”
鐘晁:“男人不可以說不行。”
葉欽看鐘晁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然後就像被勾引一樣,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對方的眼睛。
這雙時常包含着冷傲、不屑、玩世不恭的眼睛, 此刻卻好像被雪洗過, 純淨而透亮。
親一下,再一下。
葉欽小雞啄米似的的親法讓鐘晁有些愣,反應過來之後, 鐘晁伸手捧住她的臉, 然後霸道地親下去。
兩人在雪地裏交換了一個悠長的吻。
等這個持久而漫長的吻結束時,葉欽已是氣喘籲籲, 雙目泛着水光。她用發麻的舌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感受着這從未有過的奇怪觸感。
……這就是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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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欽想了想,又抱着鐘晁啄了一口,然後将自己通紅的臉埋進鐘晁懷裏。
鐘晁心都化了,摟住女朋友翻過身, 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他的目光柔和地像滴水,悄悄在對方耳邊不住地呢喃:“寶貝,寶貝。”
他無數次想象,無數次渴求的寶貝。
熱氣噴灑在耳廓,葉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忍不住在鐘晁胸膛上蹭了蹭。
後者發出一聲悶哼。
然後伸出手,阻止小動物一樣的女朋友胡亂搞事:“再亂動要出事了。”
葉欽僵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晁平靜下來,親了懷中人一口:“我們得下山,這裏太冷了。”
話落,一陣雪風吹來,葉欽打了個噴嚏。
“師父怎麽辦?”
“我們過兩天再來接他。”
鐘晁牽着葉欽的手:“就算師父想離開,妮娜那邊也是一場硬仗,所以我們得做好準備。”
當然,話是這麽說,最根本原因是鐘晁不想讓自己的小寶貝再吹冷風。
兩人做好标記,然後慢慢摸索着下山。
此時是晚上的七點鐘,山口的一兩個飯店還沒打烊,食客們熱氣騰騰地吃着火鍋,不經意間轉頭看向窗邊,被兩人的裝束吓了一跳。
“嚯!這倆是什麽神仙?”
溫度零下,兩人卻裹着獸皮,手上拿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棍子,好像真的從原始部落來的似的。
“你快看,這兩人!”
朋友停下筷子,“愣着幹什麽,拍呀!”
葉欽與鐘晁兩人當然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神經病,他們腳程很快,不多時就到了之前清靜真人住的酒店。
“兩位入住……嗎?”
顯然,前臺的工作人員也被兩人的打扮驚到了。迷迷糊糊中,就将自己的電話借了出來。
“謝謝。”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心想這個非主流還挺帥。心裏正開着花,餘光又瞥到了對方和身旁女孩牽着的手。
得了。
得知兩個人只是借電話而不住宿時,前臺小姑娘點點頭,然後重新坐下,在這個風雪天裏捧着熱奶茶繼續看綜藝。
電腦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葉欽不動聲色地探頭去看,發現自己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在自己身後,還跟着一群黑西服黑墨鏡的特殊安全組成員。
綜藝後期給加的字是“大小姐駕到”。
前臺姑娘顯然是被這嘉賓新穎的人設吸引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屏幕熒光微亮,映照着她專注的面龐。
耿星河匆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兩個裹着獸皮的原始人,正靠在酒店前臺,專心地和前臺小姑娘一起看電視。
“……你們怎麽穿成這樣?”
耿星河剛想叫葉欽名字,卻被捂住嘴。三人甚至沒敢和小姑娘打招呼,悄悄地出了酒店。
葉欽放開手,瞬間迎接到耿星河的噴射:“你們去哪裏了?節目組找你們都找瘋了。”
要不是發現兩人的登山包不見了,且葉欽留下了字條,恐怕節目組真得報警。
“現在是什麽時間?算了,把手機給我用用。”
葉欽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發現距離他們離開只過去了一天,而他們事實上在洞穴裏渡過了四五天。
“時間流速不一致。”
葉欽同鐘晁對視了一眼。
耿星河越發聽不懂兩人的話了,東看西看,忍不住道:“喂喂,理我一下。”
葉欽知道,按照耿星河的脾氣,如果知道師父困在山洞中的原始部落,并且大概率給他們找到了一個師娘,鐵定無論怎麽說都會想去看看。
但他們并不想讓對方牽扯到這件事中來。
既然如此,轉移注意力最好的辦法就是——
“我們在一起了。”葉欽宣布。
“?”
耿星河看了看葉欽,又看了看鐘晁,愣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們?”
葉欽咳嗽一聲,墊着腳摟住鐘晁的肩膀,對耿星河點點頭。
耿星河:“……”
再見。
今夜,她是一條可憐的單身狗。
·
一路沉默回到住處,耿星河都再沒多說一句話。
葉欽與鐘晁換好衣服,沖上一杯熱茶,再吃一包熱騰騰的泡面,終于感覺自己回到了現代社會。
“她好像收到了很大的打擊。”
“……習慣就好?”
一夜無話。
第二天,頂着一雙黑眼圈的耿星河來到葉欽的房間門口。
她昨晚上一晚上都沒睡,可見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激。
來到葉欽的房門口,征愣幾分鐘,終于下定決心敲門。幾秒後,門被打開,鐘晁裹着浴巾,赤果着上半身,從門縫隙中問:“幹什麽?”
耿星河看了看門牌號:“你怎麽在這裏?”
話音剛落,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星河來了嗎?”
耿星河心中飛快地搭建公式:欽欽與鐘晁一個房間,等于兩人昨晚上一起睡,又等于兩人真的在一起到了,四舍五入等于她有了幹女兒(幹兒子)。
殘酷的現實讓耿星河後退一步。
她垂着頭,憂傷地說:“你們以後有了小寶貝,我會愛護ta的。”
“?”
葉欽搞不懂對方到底在說什麽,幹脆拉開門:“進來啊。”
耿星河凄凄切切地進門,卻愕然地發現這個房間裏只有一張大床房。她想了想,更悲傷了。
以前她能在鐘晁這狗比面前炫耀自己和欽欽睡,從此之後,怕是這一項特權也消失了。
“你在想什麽?”葉欽哭笑不得地問。
從耿星河進門,對方臉上的神采就變幻莫測,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悲涼,再過一會兒竟然變成了釋然。
見耿星河不吭聲,葉欽問:“不然去我房間說?”
“你的……房間?”耿星河的眼球動了動。
“對啊,你昨晚上不是給了兩個鑰匙嗎?”
一瞬間,耿星河的心情瞬間從谷底飛上了天空。
鐘晁換好了衣服,出了浴室門,就看到耿星河興高采烈的樣子。以鐘晁的智商,以及對耿星河的了解,只是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點。
他哼笑一聲,出門叫了兩份餐。
一份專門挑選過的遞給葉欽,另一份随意混搭的遞給耿星河。
“你怎麽沒有?”耿星河掰開筷子,好奇地問。
鐘晁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微微一笑,溫和地說:“我和欽欽吃一份就行了。”
耿星河拿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心中的悲傷重新浮現出來。
她不再說話,低頭吃飯,吃着吃着,越想越氣,“哇”地哭出聲。
目送耿星河抱着餐盒跑出房間,鐘晁轉過頭,指着餐盒裏的青椒:“我想吃這個。”
葉欽無奈地看他:“你欺負星河幹什麽?”
鐘晁無辜地眨眼:“我沒有呀。”
見葉欽一雙眼睛看着自己,鐘晁忍住吻上去的沖動,解釋道:“她總要習慣。”
鐘晁的小算盤打得叮當響,如果現在不劃分好界限,宣誓主權,後來耿星河那小丫頭還會湊上來和他搶欽欽。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一開始就将對方的路堵死,讓對方意識到自己毫無機會。
“……你啊。”葉欽無奈地嘆口氣。
她自己都沒發現,這句嘆息中隐含着怎樣的寵溺。
鐘晁心中暗喜,趁熱打鐵,理直氣壯地說:“況且,昨晚上她給了兩把鑰匙,欽欽都不和我睡。”
說完,還刻意“哼”了一聲。
葉欽驀地想起了兩人在雪地上那個綿長的深吻,再聽到“和我睡”這三個字時,忍不住紅了臉。
“我去看看星河。”
落荒而逃。
鐘晁臉上帶着得逞的微笑,捧起餐盒,慢慢吃着女朋友剩下的飯菜。
·
那一天,耿星河大概流了一噸眼淚。在葉欽的無數次保證下才勉強被哄好。
節目組見到葉欽和鐘晁兩人回來,終于放了心,然後按照原計劃,在拍完ending部分後宣布原地解散。
節目結束當天,耿星河就被不遠千裏趕來的經紀人抓走。
在鐘晁的鈔能力下,耿星河又拿下了一個大導的新電影女一,若幹個廣告,還有另外一個綜藝邀約。
熱鬧的山口只剩下兩人。
兩人悠閑地過了兩天二人生活,然後收拾好行李,重新出發。
相比于第一次的迷茫,再來一次他們顯得自若得多,比起冒險,更像是去郊外野餐。
來到上次做好記號的地方,兩人很快重新找到了山洞,順着洞穴重新向內。
只是,還沒等到兩人走到盡頭,便感覺到一陣熱風迎面吹來。
“???”
這是什麽鬼?
難道他們走錯了?
繼續順着光向前,他們來到了熟悉的懸崖邊,取出準備好的繩索,攀到了懸崖之上。
部落倒還是那個部落,兩人遠遠地能看到之前自己住過的帳篷。
然而,之前的覆蓋的冰雪都融化了,小路兩旁長出奇怪的植物。一切蔥茏的植物中,偶爾間還會冒出一個小動物。
“情況有些不太對。”
趕回到部落,發現本該出去打獵的女人們竟然留守在家。
來到正中心的帳篷時,他們已經被熱的脫了外套。
清靜真人見到他們,露出驚訝的神色:“你們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這天氣是怎麽回事?”葉欽好奇。
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冰雪覆蓋,怎麽才短短幾天,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清靜真人正想回答,帳篷裏傳出一道聲音。清靜臉色一變,撂下兩人快步進去。
葉欽與鐘晁對視了一眼,跟着進去。
妮娜正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跌坐在地上呻、吟。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喜當爹。
耿星河:今夜的我是條單身狗。
趕時間有點短~
午安!
感謝在2020-05-29 23:09:56~2020-05-30 12:1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嘿呀呀呀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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